清穿之泰芬珠悠闲奋斗日常by好奇猫猫看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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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祉红着眼睛:“我要去审那些小太监,我就不相信他们没鬼,那人死的也太干脆了,连一声冤枉都没喊!”他说什么都要找到些蛛丝马迹,现在他拿老大老二没办法,就不信他以后找不到机会!
看着胤祉穿鞋下地离开,董鄂氏脸上露出苦涩来,她其实也觉得这事不是巧合,那太监是撞墙死的,撞得很决绝,她得到消息派人跑着去找,那太监已经没气了,这不符合他是个小太监的胆识,这种胆识和他不知丧期规矩的眼界配不上,还有那帽子,不到戴走形的时候啊!
十月初一,泰芬珠走进宁寿宫时,没瞧见辇,太子妃和四妃都还没到,天气还不算冷,站在院子里的人不少,哈达那拉氏慢悠悠地走过来,泰芬珠低声道:“你怀着身孕慢些。”
哈达那拉氏笑盈盈地摸着肚子:“放心好了,我这孩子怀得稳当,四嫂来得比平时晚些。”
泰芬珠笑道:“起得有些迟了,是我怠惰啦。”
哈达那拉氏小声道:“我一会儿还得去钟粹宫,怪发愁的。”
泰芬珠轻声道:“与荣妃娘娘请个安,就去戴佳娘娘那里好了。”
哈达那拉氏挑挑眉:“那我也发愁,荣妃娘娘爱子之心甚切,我怕见着三嫂难堪,以后不好相处。”诚郡王降爵为三贝勒,哈达那拉氏觉得荣妃八成会把此事怪到三福晋身上。
泰芬珠无奈:“要不你问问戴佳娘娘?”
哈达那拉氏点头:“这倒是行,我平常都是跟着去趟正殿,再回偏殿,让额娘帮我找个借口我就不进去了。”
泰芬珠看见董鄂氏进来往这边儿走,八福晋与她搭上了话,哈达那拉氏也瞧见了,撇撇嘴:“怎么哪里都有她?爷们的事情非要照搬到我们这儿来,可是儿媳和儿子那能一样吗?”儿子犯了错皇上会找借口开脱会原谅,她们这些福晋要是惹皇上不喜,那日子可就难过了!
泰芬珠微微点头:“肯定不一样。”
哈达那拉氏耳朵尖,说道:“我听着娘娘们快来了,我下回也要晚些来,站着累得慌,又不太想进屋子里,觉得里头憋闷。”她这段时间闻不得太杂的气味。
泰芬珠温和道:“这几天还凑活,再过些日子在外头怕冷着。”
哈达那拉氏笑道:“我过几天肯定就好了,我之前就没什么反应,太医说一阵一阵的。”
泰芬珠看见四妃和太子妃都到了,扭脸道:“咱们也进去吧,太后娘娘应该快出来了。”
两人进了屋子,给太后请过安之后听她老人家说几句闲话随即散场,太后的速度从来很快。
回了永和宫,德妃心事重重,十二格格也绷着一张小脸,看着德妃把下人都撵走,泰芬珠正襟危坐,这是什么事儿啊?
德妃眼角眉梢都是忧愁:“前几天皇上不是带着胤禛去巡视永定河堤了吗?皇上走之前来了一趟永和宫,我听他的意思想把九格格指给佟家。”
十二格格也道:“四嫂,这事儿可怎么办啊?”
德妃叹了口气:“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皇上愿意把九格格留京,按理我得欢喜,可是,泰芬珠,我与你说实话,我不想叫她嫁给佟家。”
十二格格皱着眉:“九姐能留下来自然是好事,可是我觉得汗阿玛想这么办,恐怕不是完全疼爱姐姐,别的不提,佟佳格格进宫八年了,我们和人家从来都很冷淡,这要是把姐姐嫁过去,佟家能待她好吗?”
泰芬珠看向德妃:“额娘,我觉得汗阿玛是看重佟家。”
德妃苦笑:“当然,九阿哥的嫡福晋是董鄂家的姑娘,十阿哥的福晋是蒙古女孩,这些前头的阿哥们没一个娶佟家女,皇上更像是在拿九格格安抚佟家,我听说就大选那会儿,佟国维进宫挺频繁的,应该是想出一位皇子福晋,他本人好像更喜欢八阿哥,是吧?”
泰芬珠点头:“佟家的女眷与八福晋关系甚好,与我和三嫂七弟妹就淡淡的。”
德妃眨了眨眼睛,轻声问道:“有办法不嫁吗?”这政治立场都不一样,她真的害怕九格格成为牺牲品,就算是公主又怎么样?德妃觉得在佟家和九格格之间,皇上没准儿更偏向佟国维这个舅舅,九格格一年能与皇上见几面啊?
十二格格满脸担忧:“万一,万一他们拿九姐表态就不让额附待九姐好怎么办?我觉得一个公主真的比不上平衡朝堂。”这直郡王和毓庆宫水火不相容,真到那种大家都站队的混乱的时候,汗阿玛连儿子都可能顾及不到,会在意九姐吗?
泰芬珠抿唇,问了一个问题:“汗阿玛今年对佟佳格格的态度怎么样?”
德妃突然泄了气:“我感觉到皇上想要把佟佳氏提起来掌管后宫了,我们这些人让他信不过了。”
十二格格咬咬唇:“所以九姐下嫁是汗阿玛对佟家的荣宠之一?”
泰芬珠默默点头,可能康熙还是觉得舅家靠得上,毕竟佟家没有外孙是皇子也没有外孙是皇孙,不管谁上位都不可能待佟家比现在更好,康熙应该是想把如今动摇的佟家稳住。
德妃有些失态地靠在了软枕上,问道:“我让九儿装病呢?让十格格嫁不行吗?佟家到底是京城显赫之家,十格格没有这么多复杂的背景,嫁给佟家对她来说是好事一桩啊!”
泰芬珠斟酌着道:“可是十格格的身份没有九妹妹尊贵,您是妃主,九妹有四爷有十四弟两个同胞兄弟,还有十二妹这个亲姐妹。”
德妃闭了闭眼:“是我想错了,十格格的份量不够,她的额娘至今还是个贵人,佟家的自视甚高我比你们都清楚,他们看不上十格格的。”
十二格格沉默,那只能想办法让九姐明白了,就当换了个地方过,别拿额附当额附。
泰芬珠也是无言,康熙只和德妃透了口风,胤禛还不知道呢,他对佟家一直都是敬而远之,如今是康熙授意永和宫一脉亲近佟家,希冀佟家转变如今的政治立场,不再亲近胤禩,这该怎么办呢?
第84章
德妃平复了下情绪,看向泰芬珠:“等胤禛回来,你就告诉他这件事,我知道胤禛是个爱操心的性子,只是这件事情他管不了,让他心里有个数就好。”
泰芬珠点头:“额娘放心,我记住了。”
德妃扯出来个笑容:“九格格有这个运道留在京城,这是她的福分,可以时常进宫看望太后、看看我,能见着你们这些兄嫂姐妹总是好的,只要她能想清楚她靠谁活,她一定能过得很好。”
泰芬珠温和道:“九妹嫁在京城,我一定时常接她过府来玩儿。”
德妃叹了口气:“我自然相信你,只是九儿是个柔和的孩子,跟着太后在宁寿宫安静地过日子,连后宫的事都少沾染,这桩婚事注定圆满不了,她想开还好,想不开也只能说她不惜福了。”
十二格格有些不满:“姐姐那么好,佟家子未必不喜欢她,姐姐也可以和额附住在公主府里安然度日。”
德妃看了眼女儿,无奈道:“人家都说夫妻同心,我且问你,你是希望九儿和额附一心呢?还是希望她和你四哥一心?”
十二格格张口结舌,好半天蹦出一句话:“当然是与四哥,没有四哥做靠山,姐姐怎么办?”汗阿玛的考量很多,他先是君主后才是阿玛,她们轻易也不能见到他,肯定是四哥更能靠得住。
德妃把落在十二格格身上的视线移开,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好说的?
泰芬珠轻声道:“额娘和妹妹放心,爷从来都在乎弟妹,我们会照顾九妹的。”
德妃莞尔一笑,“我知道你和胤禛都是好孩子,只是我越来越明白这姑娘家要想过得好,得自己能立起来能拎得清。我在你和十二面前也不说假话,佟家眼光高靠不住,明白地说就是人家不会把一个公主放在眼里,皇上的身上都有人家的血,九儿没那么大的份量,她得知道自己的斤两。”
十二格格抿紧唇,她听懂额娘的言下之意了,如今朝堂局势扑朔迷离,九姐如果嫁到佟家这种炙手可热的人家,必须得有自己的政治立场,她要是偏向佟家,四哥四嫂能照顾她多久呢?
泰芬珠笑道:“九妹妹冰雪聪明,最是通透豁达不过,知道额娘和我们都盼着她过好日子,公主府就在京城,爷与我总能多看顾一些,妹妹也能时常进宫给您请安。”
德妃笑着点头:“你说得对,皇上还没对外公布,太后大约也不知道,咱们三个心里清楚就行了,既然没法改,那就这样吧。时候不早了,你回府吧!”
泰芬珠情知德妃心情不好,起身告辞离开了。
十二格格叹了口气,挨着德妃坐下,搂着她的胳膊,安慰道:“额娘不要难过,九姐能离您近些,总归是好事儿。”
德妃握住女儿的手,低着头:“额娘不喜欢孝懿皇后,宫里抱养孩子的高位妃嫔那么多,只有她最霸道,想着把胤禛据为己有,我真的容不下这事儿。”
十二格格挑眉:“那四哥不依然是您的孩子?四嫂从来都是叫您额娘,嫁进宫这么多年都没去过承乾宫,虎宝也只能叫您祖母,佟家苦心孤诣地送了两个女儿进宫,连一男半女都没留下,谁胜谁负不是明摆着吗?”
德妃摸了摸女儿的头发:“你长大了,九儿要是有你一半坚强,我就可以放心了。”
十二格格扬唇笑道:“额娘是小看姐姐了,等过些日子把道理细细地讲给姐姐听,她什么都能明白,姐姐这几年可是过得轻松自在,她才不可能因为一个素未谋面的额附怎么样呢!”
德妃叹道:“到底是个小姑娘,婚嫁是人生大事,我盼着她从一开始就不要对婆家有期待,有些残忍和强求了。”
十二格格俏皮地笑问:“怎么?您就这么信不过四哥四嫂?”
德妃摇头:“胤禛对胤祥都能那么好,泰芬珠待人从来也体贴周到,我不愁他们慢待九格格,只是兄妹各自成家,关系需要双方认真维护,本来就是九格格靠哥嫂多,她当然再不能胳膊肘往外拐,真说感情,你四哥四嫂肯定更喜欢你。”
十二格格亲热地晃晃德妃的手:“那额娘在愁些什么?告诉我呗,我可心疼您了。”
德妃顿了顿,犹豫再三还是低声道:“你说,如果孝懿皇后还在,胤禛会亲近我吗?”
十二格格不假思索道:“肯定会,额娘,四哥那么重情,对十四弟那么用心照顾,不都是因为十四弟与四哥都是您的孩子吗?您听十四说过四哥的体贴,这不就是四哥亲近您最好的证明吗?”
德妃点了点头,这说得倒是没错儿,只是:“你那会儿小还不记事,泰芬珠嫁进来前,胤禛每次来永和宫都很局促,我和他说话,那气氛一般都尴尬沉闷。我总觉得他是渐渐大了,才想着与我缓和关系。”
十二格格笑着搂紧了德妃:“额娘,我可要说您有些高看自己,去年四哥可是监国了,十四弟因为这个可是更得上书房师傅关注。”
德妃忍不住笑了:“你的意思是他用不着我为他做些什么,他完全就是对我有感情才亲近我?”
十二格格理所当然地点头:“五哥可是到现在与宜妃娘娘都是淡淡的,按理说太后娘娘不管这些,可是五哥就是不亲近额娘,人家都出宫建府了,以后该是宜妃娘娘靠五哥撑腰了。”
德妃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她一直不知道该向谁诉说这些,虽然知道不该缠磨这些小节,但就是老想,如今她真的觉得心里的松快很多了。
十二格格眨眨眼:“我觉得四哥四嫂太给您争面子了,大哥和三哥都没监过国,四哥却这么受汗阿玛器重,这又随驾去永定河了,四嫂把家里管的好好的,府上一直都安宁,您这是有一对佳儿佳妇啊!”
德妃用手点点女儿的额头,笑得合不拢嘴:“你这丫头,越来越能说会道,得了,我不难过了,咱娘俩中午吃顿好的,你想吃些什么?额娘掏银子!”
十二格格笑眯眯地报菜名儿,这就对了,额娘如今过得这么好,何必纠结着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泰芬珠回府之后照常看孩子管家,等着虎宝睡了,泰芬珠拿起桌上的一张请帖,坐在椅子上认真端详,丹桂轻声问:“您要去赴宴吗?”
泰芬珠叹了口气:“能不去吗?爷虽是皇子,却只是个贝勒,玛尔浑这个安郡王承袭的是安和亲王的爵位,他的福晋过三十岁的生辰,我能不去吗?”
丹桂一边替泰芬珠整理床铺,一边道:“那奴婢明儿与嬷嬷和苏木整理一份礼单出来。”
泰芬珠点头:“好,也不用太着急,这离宴会还有一段时间,拟好了让我看看。”
丹桂笑道:“奴婢明白,福晋放心。”
泰芬珠托着腮思索,玛尔浑的嫡福晋是博尔济吉特氏,过门两年就没了,再娶的福晋就是佟国纲的女儿,也就是要办生辰宴的这人,她的儿子华玘如今是玛尔浑的长子。
玛尔浑只有两个儿子,另一个比华玘小一岁的华彬只是庶福晋所出。可以说华玘是郡王府未来铁定的当家人,他额娘佟佳氏的生辰宴自然会贵客盈门!佟佳氏啊,这姻亲确实给力。
撂下请帖,泰芬珠往床上走,康熙给九格格选中的额附是出自佟家二房,佟国维已逝长子叶克书的儿子舜安颜,这是个极度追捧直郡王的人,而胤禛与直郡王关系平淡至极,与太子较为亲近。
躺到床上,泰芬珠依然没有睡意,佟家确实深得站队的精髓,佟国维捧着胤禩,他的长孙捧着胤禔,之前鄂伦岱有意和胤禛拉拢关系,鄂伦岱是佟国纲的长子。
翻了个身,泰芬珠闭上眼,佟国维是丝毫不与太子亲近,抛开种种顾虑不谈,最根本的应该是胤礽是康熙册立,太子继位名正言顺,他即便带着佟家贴上去,也不会有太多的功劳,太子也不会太感激他。怎及对八贝勒雪中送炭的恩情大呢?九格格下嫁起不到多大作用啊!
胤禛还在跟着康熙巡视永定河,再多的思量都没用,泰芬珠只能先顾着眼前的事儿,带上礼物去参加安郡王妃的生辰宴。
她到得不算早也不算迟,在门口迎客的蕴端福晋瓜尔佳氏领泰芬珠进府,泰芬珠寒暄道:“这些日子天气转凉了,估摸也快下雪了啊!”
瓜尔佳氏扯了下嘴角:“福晋是皇家人,沐浴着皇恩,就算身冷,心也是暖的。”
泰芬珠偏过头看她:“福晋说错了,这府里炭火烧的旺盛,我进来只觉得热。”
瓜尔佳氏看向这个年轻的贝勒福晋,轻声道:“那是福晋没见过往日的安亲王府荣光,看着如今的这些便觉得好了,其实却不及万一啊!当然了,不只有我们不及,大家都不及,我有时候想关外虽苦寒可彼此有情义,都盼着这里的荣华,却不知道这里的富贵不属于我们这些人。”
泰芬珠顿住脚步,瓜尔佳氏也停下看着她,泰芬珠抿唇一笑,说道:“福晋的话我记住了,不过福晋到底是小看了我,安和亲王在的时候,我也来过这里做客,实在是见过世面的。福晋思念故土,何妨回去看看呢?”
瓜尔佳氏绷着脸,思及丈夫和儿子到底是松了口:“您说得对,不过我的孩子们自幼在这里长大,他们怕是不愿意回去的,我一个额娘,自然要想着孩子们。”
泰芬珠勾起一抹浅笑:“福晋一片慈母之心,令我动容。”
瓜尔佳氏挂上笑容:“福晋请,安郡王妃在里面。”
泰芬珠笑着点头:“好,劳烦您了。”
进了屋子,佟佳氏端坐在上首,泰芬珠行了个标准的礼,佟佳氏说话倒是客气:“辛苦你为我跑一趟了,我本不欲大办,无奈王爷觉得还是借此和亲戚们亲热一番最好,我也确实想要和大家都吃喝玩笑下,你快去坐着吧,有什么吩咐侍女去办就好。”
泰芬珠含笑听着,点头:“王妃雍容华贵,我祝您喜乐无忧岁岁年年!”
佟佳氏笑道:“好,多谢你了。”
泰芬珠行了个礼转身离开,找到哈达那拉氏,她正在一处屋子里半躺着,见着泰芬珠进来惊喜道:“四嫂,您可算来了。”
泰芬珠坐到榻上,纳闷儿道:“你怎么这么早来?”
哈达那拉氏摸着肚子,她怀孕已经满七个月了,瞧着这处厢房没旁人,叹了口气:“我不是觉得自己走路慢吗?不想赶着人多的时候进府,怕别人碰着我。”
泰芬珠点点头,拿过桌上的瓜子吃,哈达那拉氏打量了一下泰芬珠的脸色,挑眉道:“你是不是被那些人刺了?”
泰芬珠把正磕着的瓜子拿开,“她们也给你找不痛快了?”
哈达那拉氏笑了:“接待我的是奉恩镇国公的福晋纳喇氏,含怨的说着几句如今寂寥的话,被我给怼了,我瞧着她和我一起离开的正屋往后院走了,估摸是去见老福晋了,我都想好了,等开席略坐片刻我就走了,这家人行事太恶心人了。”
泰芬珠叹道:“你可别被气着,那正中人家下怀。”
哈达那拉氏正要说话,五福晋他塔喇氏走了进来,脸上是压不住的火气,泰芬珠拉住她手,“弟妹坐,不要在意啊。”
他塔喇氏愣了愣,惊奇道:“四嫂,您和七弟妹也碰上那几个福晋了?”
泰芬珠和哈达那拉氏对视一眼,哈达那拉氏笑道:“您何必在意?无非是一群秋后蹦哒的蚂蚱,也就这安郡王还有几分风光。”
泰芬珠也抿唇笑着,“弟妹不要当一回事,她们心里不平,几句阴阳怪气的话而已,说回去就好。”
他塔喇氏无奈地摇摇头,磕起瓜子来不想提了。
三个人静静地熬时间,本来就是走个过场,泰芬珠垂下眼帘,琢磨安王府这一家子。岳乐共得二十子却只有六个长大成人,最大的一个庶子今年刚刚去世,剩下的五个儿子里头四个儿子都是三继福晋赫舍里氏所出,赫舍里氏就是这府的老福晋,在正蓝旗里很有声望。
玛尔浑是她四个儿子里头最大的,降等成了郡王,经希是次子,九年前由郡王成了镇国公。蕴端是三子,岳乐在时被封为郡王,去年彻底成了一个闲散宗室,而四子务尔占在岳乐死的时候还是个半大孩子,所以到现在仍然无爵。另一个庶子如今是个辅国将军。
泰芬珠有一下没一下地磕着瓜子,所以说嘛,安王府一众人等都是坚决地与太子作对,胤礽是被康熙教导长大的,对安王府同样没有好感,如果他上位依然会坚定地执行康熙打压安王府的方针,这自然是玛尔浑等人无法接受的,所以他们挑中了八阿哥。
与此相较,老福晋是赫舍里氏出身这点就无足轻重了,她都有了这么多儿孙,娘家与儿孙比起来轻易就可以舍弃,赫舍里家的利益已经与她无关了,自从前年格尔芬与玛尔浑闹过一场之后,年节时索额图等人已经彻底不与安郡王府来往了。
外头响起了些喧哗声,他塔喇氏迟疑道:“我们需要去看看吗?”
泰芬珠起身:“我去门口瞧瞧吧。”
他塔喇氏也起身跟上,她们到了门边儿,正好瞧见董鄂氏在往这边走,泰芬珠上前迎了几步,“三嫂,您慢些。”
他塔喇氏等她们进了屋,扫了眼外头的几个诰命夫人和八福晋,放下门帘转身走到了椅子上坐下。
董鄂氏脸色挺平淡,杜嬷嬷小心翼翼地替她脱了鞋,然后侍立在一旁。
泰芬珠轻声道:“三嫂,您喝口热水,这天儿冷得很。”
董鄂氏笑了笑:“我没事儿,我来祝寿她们能怎么样?就是从郡王妃处出来,然后正好碰上八福晋和几个大臣的家眷,她们大约是从老福晋处过来的,打算进正屋,八福晋说去拜访一下老福晋是应该的,我和她讲了下道理,揆叙的夫人和另外几个劝和罢了,就几句话的功夫,估摸你们往外走的时候,我就和她们告辞了。”
泰芬珠看向哈达那拉氏,“我也没去哎。”
哈达那拉氏摊了下手:“我也没去,她们没让我去,我问哪间屋子能让我躺会儿,就有人把我领这儿了,说这是让咱们几个歇脚的地方。”
他塔喇氏没吭声,她压根就没打算去,要是老福晋就在正院,那请个安也就是顺道的事儿,特意去拜见的话?反正胤祺说没必要。这尊卑很难论的,虽然他这是郡王府,可是谁都知道皇上不待见他们家。礼到了人到了,也祝贺过佟佳氏了,这就齐全了。
她和五爷是儿子儿媳,不上赶着追捧一点问题都没有,皇上满意,那就得了。再说了,是佟佳氏过生辰,老福晋作为婆母不出面也很正常啊,她要是出现不就成了喧宾夺主了吗?只有亲近的人来了才想着去见见她老人家。他塔喇氏觉得无论从礼仪还是从人情讲,这么做都没问题。
董鄂氏轻笑道:“八弟妹倒也是好心,觉得老福晋地位高,是长辈,让我别失了礼数而已,不过已经这样了,就没办法了。”
泰芬珠眨眨眼:“三嫂别担心,老福晋不会见怪我们的。”
哈达那拉氏笑着附和:“对,三嫂别多想。”八福晋的额娘是岳乐的侧福晋吴喇汉哲尔门氏所出的唯一长大成人的女儿,这位侧福晋早些年就去了,不过哈达那拉氏听额娘提过,岳乐的后院争斗得很厉害,他的二十三个女儿就活下来十个,妻妾的关系很紧张,老福晋未必有多喜欢八福晋这个外孙女儿。
董鄂氏笑着摇头,她本来就没担心,胤祉把郡王丢了,还是因为丧期失仪的原因,总有人要冷嘲热讽几句,这些阴阳怪气的话本就搬不上桌面,当场怼回去就算了。
泰芬珠聊起了羊肉怎么做好吃,几个人说了会儿闲话就到了开席的时候。泰芬珠看着时间差不多,起身和佟佳氏告别离开了。
康熙十一月份巡视完毕回京,回来京城马不停蹄地就带着胤禔和胤禟还有胤祥胤禵去祭陵了,胤禛被康熙特批在家休息一段时间。
日上三竿,胤禛才醒来,躺了会儿,才慢腾腾地起床,等着苏培盛给他穿戴衣服,胤禛看着屋外,有些惊奇:“一夜就下了这么大的雪?”
苏培盛边忙边笑言:“外头的树上都是厚厚的一层积雪,昨晚的雪可大了。”
胤禛睡了一个好觉,心情格外轻松,认真地看着外头白茫茫的一片,苏培盛后退一步,恭敬道:“爷,您要用早膳吗?”
胤禛往外走:“福晋在哪儿呢?”
看着胤禛往西次间走,苏培盛连忙道:“爷,福晋带着大阿哥在东厢房玩儿呢,怕扰着您休息。”
胤禛停下脚步,折返回来拿上斗篷就往外走,苏培盛赶紧跟上。
虎宝还有几天就满一周岁,前几天好奇大人的食物,泰芬珠就给他加上了辅食,现在正在喂他蛋羹吃。
胤禛进来看见,紧张地盯着:“他能咬碎吗?”
泰芬珠眼睛盯着勺子,等虎宝吃下这勺蛋羹,才笑道:“虎宝长了四颗牙齿了,而且这个蛋羹加的水多,特别嫩,小口小口地喂他,他一抿就化成水了。”
虎宝睁大眼睛看了眼胤禛,咧开嘴笑了下,又指向蛋羹碗,口齿不清地说吃,泰芬珠赶紧接着喂,胤禛坐在旁边看虎宝吃完蛋羹,张开手要抱他,虎宝看了看泰芬珠,还是伸长了手臂,胤禛抱住儿子,心满意足道:“咱儿子就是聪明,我去外头那么久,他还能记得我。”
泰芬珠把桌上蛋羹碗和水碗都递给侍女,才坐下笑道:“爷这几天多抱抱虎宝,然后他就会在您一进来的时候给您问好要您抱他。”
胤禛低头笑问:“你会说好了是吗?你给阿玛说个好字。”
虎宝眨眨眼:“好!”
胤禛高兴极了:“对,就是好,再说两遍!”
虎宝兴奋喊:“好,好好!”然后拽着胤禛肩膀处的衣服就想要站起来,胤禛赶忙扶住虎宝的腰,他得意地站在胤禛腿上扭头看泰芬珠,泰芬珠夸道:“你很棒!”
陪着虎宝玩了一会儿,胤禛坐到桌前吃早膳,午膳毕竟还有一个时辰,还是得先吃点儿。
泰芬珠喝着个小米粥,她正好渴了,干脆拿这个当水喝。
用完膳,胤禛终于有功夫说会儿正事,他前天上午回京,汗阿玛拉着人讨论永定河一直到下午,他还去了趟工部,接着收到太子邀请去了趟毓庆宫用晚膳,回家倒头就睡,昨天又是大早进宫上了朝然后忙了一天,今儿汗阿玛带着人去祭陵,他终于能在家待几天了。
胤禛感叹道:“汗阿玛不累,我可要累坏了。”
泰芬珠低头笑了笑,没吱声,康熙坐在特制的马车上,想坐想睡都自由,胤禛是全程骑马,两个人的状态自然不一样。
胤禛笑着摇了要头,问道:“虎宝的周岁礼得抓紧准备了,绝对不能出差错。”
泰芬珠笑道:“爷放心,我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这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再检查检查保准不能出错儿。”
胤禛叹了口气:“你一会儿把宴客名单给我瞧瞧,得改动一下,不该请的就别请了,佟家的事儿我再斟酌一下。”
泰芬珠想起安郡王府的事儿,把那天的所见所闻都说了一遍。
胤禛静静地听完,认真道:“现在朝堂上很乱,工部尚书穆萨哈被汗阿玛斥责,要他戴罪立功,现在永定河的事儿太子和直郡王也不敢粘手了,但是山西巡抚噶礼贪污的事儿搞得很大,索额图竭尽所能地保下了他,恐怕噶礼在山西横征暴敛的银子是交到毓庆宫了,汗阿玛这些日子看着平静,但是其实不满,明年会比今年还乱,你在外交际低调沉默就好。”
泰芬珠点头:“您放心,我三言两语敷衍着过就是。”
胤禛叹道:“岳乐虽然没有明显的过错,可是他在世时把几个嫡子都封了郡王,这其实很不合情理,郡王的等级已经不低了,谁都不可能容下一门一个亲王好几个郡王,何况他还给儿子们找的都是位置关键的实缺儿,安郡王府的人过惯了那样的日子,不懂进退,这家人被汗阿玛厌烦至极,恐怕他们自己也能感觉得到,现在无非是不甘在唆使着他们挑事儿,你四两拨千斤的对付过去就最合适,沾染上他们会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