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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泰芬珠悠闲奋斗日常by好奇猫猫看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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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嘴唇动了动,到底没再说出更激愤的话,他不是十六七了,有些话他已经很难再说出口了。
比如说胤禛觉得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太子不把朝堂的法度放心上了,原来是因为他汗阿玛就不是相信这些的人。几个落榜的贫寒学子与朝臣勋贵的心比起来无足轻重,胤禛早已经不对那些大臣的心性抱幻想了,这几个学子命运堪忧啊!
胤禛沉默地躺到了榻上,泰芬珠低头看虎宝,这孩子目不转睛地盯着胤禛,脸上都是好奇,泰芬珠眨眨眼,也看向胤禛,无从劝说。
性格是很难改变的,康熙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性格根本就不可能再变化了,从他的人生经历来看,他是个善于妥协的人,不妥协的幼年天子根本就长不大亲不了政。
能够把宗室压到如今这样,把钮祜禄氏这种满洲大族分化成如此,康熙已经用尽浑身解数了,如今又是他争取汉族士绅人心的时候,科举不公他虽然心知肚明,可是他不会因为此事将这些人如何,这就是给的那个甜枣儿。他又不可能出动军队把勋贵高官一网打尽,真那样谁当皇帝的基本盘?何况军队的将领可都是勋贵出身。
虎宝拨拉泰芬珠的胳膊,引得她低下头,“怎么了?你要做什么?”
虎宝仰头:“阿玛!”
胤禛惊喜地坐起来:“哎,他叫得这么清楚了吗?”
泰芬珠眼含笑意:“我前两天教的时候,他跟着念出来过,就是不太明白,今儿这是把阿玛和您对上号了。”
虎宝探着身子往胤禛处扑,胤禛赶忙接住,笑得合不拢嘴:“我儿子就是聪明,来,你再叫一声阿玛。”
虎宝很得意地显摆自己刚刚学会的称呼,胤禛被哄得阴霾一扫而空,泰芬珠含笑看了一会儿,出去吩咐人准备晚膳,胤禛一路奔波,自然得做些好的慰劳慰劳他。
正月二十七,复试完成,康熙在乾清宫大发雷霆,自胤礽往下,人人肃手而立。
胤禩把头埋在胸口,他之前被汗阿玛调到礼部,谁想到倒霉碰到这事儿,礼部那帮人不想担责,先是恳请汗阿玛出题,这又让汗阿玛亲自阅卷,简直是得寸进尺,他夹在中间是左右为难,真是流年不利!
康熙已经把礼部满汉尚书和左右侍郎骂得跪在了殿外,终于把视线投向胤禩:“朕让你去礼部观政,你就是这么干事的吗?去年顺天府乡试出乱子,朕体谅你刚刚去那儿一年没有怪罪,如今你连那么几个老东西都压不住,你天天干嘛呢?朕是让你去监督官员,不是让你伙同他们来给朕施压!”
胤禩早在康熙看向他就自觉地跪下了,听完赶紧辩驳,这指责他可承担不起,“汗阿玛,儿臣从来都是恭谨办差,自知见识浅薄,不敢凌驾于尚书之上,请汗阿玛明察。”
康熙眼睛瞪大,“朕怎么发现你永远都是答非所问呢?朕是这个意思吗?你是皇子啊,你就不能硬气点儿收拾了他们吗?再不济你打他们一顿,朕也算你心疼朕这个汗阿玛!”
胤禩哑口无言,汗阿玛要是想收拾,他肯定不反对啊!但是一部尚书,他这个贝勒怎么能打人家呢?那得被朝臣戳脊梁骨的啊!
康熙被气笑了,看向太子:“胤礽,你说,朕得怎么办?”
胤礽恭敬道:“儿臣以为彼辈不过是胆小怕事,也是自知身份不足以服众,希冀您对乡试下一个公道的论断而已,《通天榜传奇》闹得沸沸扬扬,只有您出面才能平息此事。”
康熙坐到椅子上,看向其他儿子,沉默片刻,他能做出什么公道的论断?公道自在人心,在他们那些满汉豪族的心里,不就是承认他们的子弟是凭本事考中的吗?
殿内寂静无声,康熙无力地叹了口气,淡淡道:“朕年老体衰,阅不了那么多的卷子,你们都大了,该为朕这个君父分忧了,今儿就别回家了,去贡院批卷子吧!”
胤禟张大嘴,康熙眯眼:“胤禟,你有意见吗?”
胤禟打了个哆嗦,他还低着头呢,汗阿玛怎么看见他张嘴了?胤禟怯怯道:“汗阿玛,儿臣一定好好阅卷,为我大清选拔人才。”
康熙瞥了他一眼,看向胤禩:“你去传令,让六部尚书、左都御史、大理寺正卿随同阅卷,让他们跑着来,朕允许他们在禁中疾行,你也跑着去吧,科举为朝廷选拔俊才,这是要事,不得怠慢。”
胤禩赶忙磕头领旨,然后爬起来就往外走。胤禟把头埋得深深的,咽了咽唾沫,汗阿玛是不是盼着那些人摔了?外头一直在飘雨,宫道上可有点儿滑。
康熙叹了口气:“那你们也别站着了,去吧,就说朕说得,不要分满汉阅,也不要分南北卷,合在一块儿阅卷分等,这样总行了吧?告诉他们不必畏惧忌讳,就算是宗室大臣的子孙,也不能徇私。”
胤礽连忙道:“汗阿玛圣明。”
康熙点头:“你是太子,要多用心,朕等你们的好消息,这本就是复试了,不要拖延,二月初一上午朕等你们来回话。”
胤禔小心问道:“汗阿玛,那我们这两天就住在贡院了吧?”
康熙理所当然地点头:“年轻人熬一熬夜没什么,你们不用往府上传信,朕派人通知,直接去吧,记住了不允许带随从进去,贡院不是你们养尊处优的地方,有事情交代侍卫告诉朕。”
胤礽打头行了礼离开,其他人赶紧跟上,待众人都离开屋子,康熙脸色阴沉,这些大臣如此不逊,竟然要用他的名声来为乡试作保!害得他连永定河都没顾得上看,刚到没几天就又跑回来了,只好过两个月再去了,真是烦啊!
康熙定下了交差的日期,二月初一阅卷众人齐集乾清宫,把评定结果看了一遍,康熙挑起唇角:“不错,他们竟然把卷子都写完了,出乎朕的意料。”
听着这阴阳怪气的话,左都御史陈延敬上前一步:“臣等将众多卷子分为四等,请皇上裁决。”
康熙看着这个还算正直能干的重臣,轻哼一声,淡然道:“拟得还算妥当,前面的还成,四等的这几个提到三等,其余的黜落,三等以上的都参加会试吧!”
不等众人谢恩,康熙看向礼部满尚书席尔达,似笑非笑:“看来这些俱是才俊,经历两场乡试脱颖而出,确实值得信赖,只是朝廷没那么多银子,朕可不希望等下一次的秋闱举办时,同样需要今年的顺天府乡试在明年来个加试,你觉得呢?”
席尔达跪下磕头:“臣必当竭尽全力保证各地乡试顺利进行,不负皇上嘱托。”
康熙摆摆手让他们都走,他压根不想搭理他们,这席尔达别看这会儿一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样子,真遇到大臣家子弟参加考试,他不让过才是怪事。
不过康熙不打算对席尔达秋后算账,这人之前对他还算忠心,这是垂垂老矣想要给儿孙结善缘了,再过一两年打发席尔达回家就是,也算是君臣一场善始善终了。
乡试舞弊案了结,康熙的好日子没过几天,就开始处理陕西的赈灾银贪污事件。这不是最近才贪污的,是康熙三十二年陕西大旱那会儿拨下去的种子银,查了两年了,终于有眉目了,查案的官员呈报贪了十余万两白银,并附送了贪污官员。
康熙筋疲力竭地处理了此事,突发奇想叫来了胤祉,询问他国库银两如何,胤祉先是去了吏部,去年又被康熙调到户部,吏部掌官员考察,还是不让皇子粘手最好。
其实康熙本来打算让老八监管户部,让老三回礼部学学礼的,结果和胤禛定永定河治河方略的时候,胤禛顺嘴一句话让他改变了主意,胤禛说到时候给永定河拨款就能让八弟管了。
康熙是绝对不想让胤禩和他背后的那些人管永定河了,他赐了永定这个名儿,然后那河连一年都没安稳,这脸要打肿了。正好老三受了教训,和太子也不如往日亲近,让他来管更合适。
胤祉如实禀报之后,康熙慨叹:“朕最近总是忧虑为何会有这么多的大臣贪污?他们在入仕之时都是清廉之人啊!为什么要拿百姓在干旱之时的救命钱?朕左思右想估计是他们生活确实困顿,朕不得不接济他们一二。”
胤祉微微蹙眉,试探道:“那您的意思是?涨俸禄?”
康熙摇头:“总有些人家里广有田产,他们是不需要救济的,俗话说救急不救穷,更何况他们不穷呢?所以涨俸禄不合适,允许他们借银子吧!你管一下这事儿,如果查明有的官儿确实日子窘迫,你就从国库批些银子给他们。”
胤祉嘴唇蠕动,瞪大眼睛,又猛地意识到这是御前,赶紧低头,康熙听不到回复,奇怪地看向胤祉:“朕与你说话呢,你怎么了?”
胤祉捏紧了袖子里的手,脑子极速转动,扯出一个笑来抬起头:“汗阿玛,儿臣觉得您说得对,只是儿臣是这么想的,儿臣之前光让汗阿玛操心了,如今汗阿玛吩咐差事,儿臣想尽善尽美地办好,您能不能容许儿臣一些时间,儿臣要查一查。”
康熙纳闷儿道:“你要查什么?都是官员与你借钱,他们自会把情况说明,你到时候酌情给他们批些银子就好,都是家世清白的人才能当官儿,他们又爱惜羽毛,自然不肯说些谎话由别人耻笑,骗国库的银子他们还不敢。朕这是体恤臣下,他们受了朕的银子过了难关自然就会感恩戴德,不会再拿百姓的救命粮,本身国库就是为了安抚天下,如此两全其美。”
胤祉听明白了,汗阿玛就没打算把银子要回来,可他绝不干这事儿,这根本就是往火坑里跳,而且绝对爬不出来。
胤祉为难道:“汗阿玛,儿臣是这么想的,您看啊,这个婚丧嫁娶最是费银子,如果有的官员需要银子来干这事儿,那儿臣是给他办六桌酒席的钱呢,还是给他十桌酒席的银子?还有那办丧事,儿臣是给他批什么木头的寿材呢?这些都得让儿臣去调查一下才能知道。”
康熙皱眉:“国库的银子还算丰厚吧?”
胤祉认真道:“那也不能让大官和小官借一样的银子,婚丧嫁娶本身就是按着地位来的,儿臣不能给小官办大规模婚宴的银子,人家就没有那么多的客人,岂非是让人为难?好像是把人家置于骗国库银子的不义之地?”
康熙抿了下唇:“你就是怕有人骗银子吧?”
胤祉低声道:“要是儿臣把银子都借空了,蒙古再有人叛乱,您没钱整备军队,朝臣们会把儿臣撕了的。”
康熙瞪向胤祉:“你会说吉利的吗?朕发现让你管银子就是个错误,你是属貔貅的,一分钱都不想给,才去户部没多久,这一脸为难和马奇那些人哭穷的样子一模一样。”
胤祉委屈道:“汗阿玛,儿臣这两年过得多难受您都知道啊,您仁慈宽厚儿臣明白,儿臣与您说一个妙招儿。”
康熙诧异了一下,胤祉还能有妙招儿?半信半疑问:“什么招儿啊?”
胤祉双眼亮晶晶:“汗阿玛,儿臣听四弟说内务府最近在给九妹妹办嫁妆,儿臣仿佛记得几个姐妹的嫁妆都挺丰厚,荣宪姐姐和端静姐姐还有恪靖妹妹她们带的金银珠宝那么多,您让内务府给大臣们借银子吧?”
康熙被胤祉气得喉咙哽住了,突然猛烈咳嗽起来,梁九功赶忙端茶过去,然后给康熙顺气,心里对三贝勒服气极了,怪不得能把自己的郡王帽子丢了呢?内务府那是皇上自己的小金库,外臣连过问都不行,每到年底,所有衙门交财政计划,而内务府可根本不用向外朝汇报自己赚了多少钱。
胤祉手足无措,满脸担心,康熙被胤祉一脸的不明所以气得胸口疼,是真的痛!他无力地摆手,胤祉还要问:“汗阿玛,您觉得呢?这可特别能显示咱皇家的大气与善待臣下!”
康熙实在不想看胤祉了,摸着胸口扭过头:“朕得想想,你先回户部忙吧!”他不太想直接和儿子说他不愿意借内务府的银子,这有些丢脸。
胤祉看着汗阿玛有气无力的样子,满眼担心的退出了屋子,回了户部值房就踱步个不停,这可怎么办啊?
按他汗阿玛那种做法,银子会不会借空胤祉不知道,他是肯定要被放在火上烤得,这京城的官员站队者甚多,真让汗阿玛传达了这个旨意,他这个三贝勒身在户部,那得被多少人盯着呢?
要是有官员对借的银子不满意,在老大或太子跟前儿进谗言,让他俩合起伙来对付他,两个人没一人愿意拉他一把,他去年丢了个帽子,今年会不会丢命?不是不可能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而且胤祉这还都不太敢想太子和索额图会怎么要求他呢?万一不让他借银子给老大老八那边的人,那他到底是听还是不听呢?不听的话,太子又要冷待他了,听的话,老大收拾他,太子会为他出头吗?胤祉可是知道太子待他远不如从前。
胤祉停下脚步,他如果现在请求离开户部,汗阿玛一定会觉得他不听话不孝顺,毕竟他刚刚在那儿左右为难的时候汗阿玛都很不耐烦,而且汗阿玛还未必答应,刚刚调换过衙门再调,汗阿玛会觉得他多事。
胤祉握了下拳头,看了看时辰,他要去趟内务府找总管哈雅尔图聊聊,正好儿他得去问下哈雅尔图,给他姑娘的奶娘选好了吗?
董鄂氏正月十八生了个女孩儿,身子不太好,老是哭闹,胤祉想要两个温柔的乳母哄哄女儿,虽然他是昨天下午才告诉哈雅尔图,但这不妨碍他今天再去问问,毕竟他着急嘛!然后再顺道告诉哈雅尔图汗阿玛打算让内务府给大臣们借银子。
胤祉一边走一边盘算,最好聊天的时候挑个人多的地方,让汗阿玛来不及拦截消息,让这则传闻迅速传播。胤祉有些淡淡的愧疚,但是随即就被他晃脑袋晃走了,反正汗阿玛也觉得他傻,再傻一傻也无妨。
而且刚刚汗阿玛也没说不让他与外人提,他就算闲聊说出口也只能说他缺心眼子,汗阿玛毕竟是他亲爹,不可能拿他一个傻儿子怎么样的。比起汗阿玛,胤祉更害怕得罪太子和直郡王,这俩个他可都惹不起,只能暗暗盼着他们倒霉。
胤祉心里暗自叹气,他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人,但是这也是他无奈之举啊,希望汗阿玛体谅吧!
一则消息在下值前传遍了各衙门,也传到了乾清宫,梁九功蹑手蹑脚地进来,康熙正看着地方官员送的请安折子,瞥了他一眼:“有什么事儿啊?”
梁九功语气平和:“回皇上的话,内务府总管请求觐见。”
康熙淡淡道:“有说什么事儿吗?”
梁九功尽量平稳道:“哈大人说,他听说您要让内务府借银子给前朝大臣,特来请您收回成命。”
康熙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梁九功一字不落地重复了哈雅尔图的意思,康熙的大脑空白,表情呆滞,木讷道:“去把哈雅尔图叫来。”
哈雅尔图进来就跪下诉说:“启禀皇上,三贝勒最初与臣提及此事,臣不相信,内务府岂能与外朝联系,可消息被更多人知道,他们都溜过来问臣这是不是真的,臣请皇上收回成命,内务府所得银两俱为皇室所用,实在挤不出银子赠予外朝。”
康熙从牙缝里挤出话:“你说得有理,是朕考虑不周了,你回去告诉众人,官员自有俸禄,那些银子不够他们日常所需吗?朕看足以衣食无忧了,何以想出如此荒唐之言论?告诫他们,安心当差。”
哈雅尔图正要说这是三贝勒说的,康熙怒喝道:“你没听懂吗?朕吩咐你迟疑什么?”
哈雅尔图赶忙磕头:“臣领旨。”
康熙指着梁九功:“你跟着他去,告诫众人,前有陕西种子银被贪,已经是胆大包天,如今竟然敢肖想内务府,下一步是不是要去搬国库了?让他们安分守己。”
梁九功躬身领命,带着哈雅尔图出去,康熙咬牙切齿但又满眼怀疑,老三是他亲儿子吗?他怎么发现胤祉的脑袋这么不灵光呢?
康熙靠在椅子上发愁,这下可怎么办?国库是再不能提了,康熙丢不起那脸,他绝对不允许别人暗地里骂他舍不得自己银子却能舍得国库银子。
康熙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老大和太子都在江南捞银子用来拉拢官员,他这个皇帝总不能叫忠心他的臣子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吧?可惜全被胤祉这个愣子搅和乱了。
曹寅还算有用,那只好拿李家开刀了,顺便震慑一下江南那些个纸醉金迷的官儿,反正李煦在苏州织造上捞的银子本来也就是贪污所得,理应上缴内库,到时候康熙把银子当成赏赐发下去,效果更好。
康熙冷笑,这个李煦不老实,后宫的王庶妃就是他献上来的,本来就是因为是曹寅的妻兄才爬上来的,还想着把手伸到后宫里,且看他到底有没有恭顺之心。这还能顺便斩断太子和直郡王伸到江南的手,康熙原本打算下半年再忙这个,提前也可以。
康熙愉悦地去用晚膳了,敲打一下李煦,顺便警告一下曹寅,他怎么记得老大在外头置办了一个外室,好像就是从江南来的,曹寅得清楚他没有下注的资格!

第87章
胤禛从工部回来家,进了屋子没找到泰芬珠和虎宝,换了身便衣就往花园去,果然看见娘俩在那儿徘徊。
泰芬珠瞧见胤禛过来,拍拍虎宝的小肩膀,引得他回头看,“额娘,看花。”
泰芬珠无奈地笑,这孩子扭头的方向错了,没发现胤禛,胤禛已经走到了跟前儿,“你又在这儿看花呢?”
虎宝赶紧寻着声音转身,开心叫道:“阿玛。”
胤禛笑眯眯地蹲下身子:“怎么?不见着阿玛就往上扑了?你这是不待见阿玛了?”
虎宝听不太懂这么长的句子,但是还是警惕地后退了两步,胤禛失笑出声:“这小家伙摸清规律了,不想被我抱住回屋儿。”
泰芬珠也蹲下来看着儿子:“你听额娘说啊,咱们要讲道理,说好出来玩会儿就回去的,你要这样,额娘可也不与你讲道理了啊。”
虎宝指指天:“白的,看花。”
胤禛摸了摸儿子头顶的虎头帽:“咱们是玩过就好,不能等天黑,这以后天黑得越来越迟,你可不能拿这个当依据。”
虎宝眨眨眼,牵着泰芬珠的手就要花园那边走:“额娘。”
胤禛哭笑不得:“这是不想搭理我了。”
泰芬珠一把抱住虎宝,起身往回走,边走边劝,胤禛笑着跟在旁边看儿子委屈巴巴的小眼神,这孩子真好玩儿。
等回了正院,把虎宝交给乳母照顾,泰芬珠和胤禛可算能坐下来闲聊了,胤禛打趣道:“我就觉着你拿天色糊弄虎宝不好,你不听我的,现在他看着天亮就要出门,得亏这孩子不爱哭,干嚎两声见你不搭理就闭嘴了,要不你且得愁着呢!”
泰芬珠无奈摇头:“我也没想到日子过得这么快,这天这么快转暖了,也黑得迟了,没事儿,哄一哄就好,虎宝挺好哄得。”
胤禛笑道:“可是不好骗啊,我才抱了他三回,就已经不见着我就扑了。”
泰芬珠脸上漾开笑容,“人家都说事不过三,虎宝都被您直接抱回来三天了,肯定要长记性了,爷,您今儿怎么回来早些?”
胤禛挑眉:“你肯定不知道,下午那会儿有传言说,汗阿玛允许大臣向内务府借银。”
泰芬珠确实不知道,挺诧异地问:“怎么能是内务府呢?内务府向来不与前朝沾染啊。”
胤禛扬起唇角:“我也觉得这传言怪怪的,然后我打听到三哥去过乾清宫,又去了内务府,估摸可能汗阿玛原本真打算这么干?”
泰芬珠将信将疑道:“三哥不可能说谎,但是这种旨意应该是汗阿玛亲自下达吧?不太可能让人从中传话吧?”
胤禛抿唇笑了一会儿,才道:“三哥在户部当差,汗阿玛说户部借银给大臣还可能,内务府不可能,不知道三哥怎么琢磨的,也不知道哈雅尔图是不是会错意了,反正我觉得这事儿挺有意思,就不太有心思在衙门干坐着了,就回府了。”
要胤禛说,三哥这事儿干得妙,汗阿玛肯定不会找大臣做这些事,马奇那些人都精明得厉害,根本不会干这种会让自己处于风口浪尖的事儿。
汗阿玛如果想好要让国库出银子又已经与三哥提过,没准儿过两天就会直接传令,三哥动作够快手段也很准,汗阿玛就是爱面子。
胤禛打听到有多少官儿去问哈雅尔图,心里也是一惊,汗阿玛就是想不到官员的贪婪有多大,这要是三哥听他的去办了,汗阿玛顾及着不能朝令夕改和官员的奉承估摸就咬牙忍了,没准儿还安慰他自己这些官员会感恩。可实际上那些官儿不过是觉得法不责众不拿白不拿而已。
泰芬珠看着胤禛周身的愉悦气氛,心下了然,胤禛应该是猜着康熙说得是借国库银子与大臣,只是不知道其中出了什么差错,被人传说的是要借内务府的银子,大概是胤祉在其中起的作用。
泰芬珠起身拿过礼单来递给胤禛:“爷瞧瞧,这月底就是九妹妹的婚礼了,您看这份礼单靠谱不?”九格格已经被康熙下旨封为和硕温宪公主,这个月底就会出嫁。
胤禛大略看了看,这方面泰芬珠做得应该不会有问题,放下单子笑道:“挺好的,就按着这个来吧!九妹妹心情怎么样?”
泰芬珠正想说这事儿呢,有些无奈:“爷不知道,九妹妹对佟家有那么些敬畏,她总觉得她得待佟家众人都客气亲近些,说是不能给额娘和您惹麻烦。”
胤禛皱了下眉,叹道:“所以我觉得麻烦,这连公主架子都端不起来,又是那样柔和的性子,看看吧,九妹担心的其实有理,汗阿玛就是更看重佟家,关键是有佟国维这么个舅舅在,让佟家的辈分有些高。”
泰芬珠猜度道:“我觉得九妹是想求全,但等到她发现不可能的时候,她就不会再想着与佟家为善了。”
胤禛回想着这段日子佟家的反应,这桩婚事真够糟心的。
不管他们是什么想法,温宪公主下嫁佟家舜安颜是盛事,一个是康熙的女儿,一个是康熙的表侄儿,婚礼热闹至极。
但是胤禛和胤禵这两个大小舅子得到的是与诸皇子一般无二的待遇,舜安颜连一句表示亲热的话都没有,称呼直郡王为大哥,叫胤禛却是四贝勒。
胤禛勉强忍到宴席过半起身回家,胤禵跟着来了四贝勒府,进了门偷瞧一眼胤禛又看向泰芬珠:“四嫂,我想去瞧瞧虎宝。”
泰芬珠温和道:“虎宝在正院儿,你到时候坐着抱他,他长大了容易乱扭身子。”
胤禵扬起唇角:“四嫂放心,我就是去看看,这衣服在婚宴上沾了酒气,指定不能抱虎宝。”
胤禛抿紧唇:“你跟着林全去换一身,前院那里给你备的有。”
胤禵微张开嘴,惊喜道:“四哥给我准备衣裳了吗?”
胤禛点头:“是怕你来参加宴会弄脏衣服的,快去换吧。”
胤禵开心道:“四嫂,那我去了。”
看着胤禵离开,泰芬珠和胤禛回了正院,两个人刚刚换掉身上的吉服坐下,虎宝就蹬蹬地跑了过来,陈嬷嬷赶紧抱住他,虎宝眼巴巴地看着泰芬珠:“额娘。”
泰芬珠走过去蹲在虎宝面前,面带笑意:“额娘有事要忙,你先回卧房,一会儿你小叔叔去看你。”
虎宝听着额娘让他回屋,嘟了嘟嘴喊道:“阿玛。”
胤禛扯出一个笑容来:“虎宝听话,一会儿阿玛去看你,等等阿玛好吗?”
虎宝瘪瘪嘴,阿玛和额娘都不答应的事情他说也没用,只好一步三回头的回了西次间。
胤禛被虎宝这么一打岔,心情轻松了很多,端着茶盏自若地喝茶。
泰芬珠叹道:“爷,今儿是九妹妹大喜的日子,咱们走得有些早了,只有五弟和七弟在这之前离开了,按理咱们得留到最后的。”
胤禛抿了口茶,脸上的表情很是平淡,声音也很平静:“我知道这么干不合人情,但要的就是不合人情,佟家自己就不按着人情走,我无须给他们这么大面子。”
泰芬珠斟酌道:“佟家既是亲戚,又是外臣,这分寸确实不好把控。”
胤禛叹了口气,就听到外头十四在说话,站起身来:“这小子看胤禟他们还在公主府,就非要跟着来逛逛,我带着他看看虎宝,把他送走,这都晚上了,早回去要更好。”
泰芬珠点头:“好,虎宝也快睡了。”看着胤禛出去,泰芬珠半倚靠在榻上,推开窗子,这会儿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候,挺舒服。她今天一大早进宫,忙活到现在,浑身都累。
泰芬珠闭目养神,听见胤禛和胤禵说着话从西次间出来,下炕跟着把胤禵送出府,回了正院洗漱一下就往被子里钻,躺下才觉得舒服了,抬头看胤禛:“您也早些睡吧,明儿还得办差呢。”
胤禛勾起一抹浅笑:“你困了就睡吧,我还不困。”
泰芬珠想了想坐起来:“其实我刚刚特别困,这会儿反倒脑子清明了,您还在琢磨佟家吗?”
胤禛抿了下唇:“我觉得汗阿玛也不是完全信任佟国维,要不然孝懿皇后就不会当了那么久的皇贵妃,等到临终才被汗阿玛封为皇后,汗阿玛英明睿智,佟家的野望也是路人皆知,只不过九妹嫁给舜安颜,佟国维是舜安颜的玛法,本来我和他们家就掰扯不清了,这又多一层关系,搁不知内情的外臣瞧了,还以为人家佟国维与我多亲厚呢。”
泰芬珠沉吟道:“佟国维毕竟是汗阿玛的母舅,舜安颜也算是咱们的表兄弟,虽然人家不很搭理我们,但是如果太不亲近了,也容易被外人说嘴。”
胤禛笑了笑:“所以我提前走了,佟国维在公主府摆舅公的款儿,一口一个温宪肯定能和舜安颜过得好,我和十四弟想听的是舜安颜肯定会待九妹好,他扯什么表兄妹过不好才是怪事,那舜安颜更荒唐,他看大哥那崇拜的眼神我都挺想笑的,敬了一圈酒干脆坐到老大那儿了。我胤禛没打算通过九妹和他们套近乎,真心不用他们如此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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