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泰芬珠悠闲奋斗日常by好奇猫猫看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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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伸出胳膊指向胤禔:“你当朕不知道你的那些龌龊心思?太子德行俱佳,他从不在背后说你坏话,反倒是你总拿一些捕风捉影的荒唐事情来苛责太子,事到如今,太子被你害成这般模样,你竟然还不知悔改!”
胤禔张大嘴看着康熙,察觉到康熙的愤怒,当即不干了:“汗阿玛,您的圣旨可是布告天下的!如今您一口一个太子,根本就是出尔反尔!至于胤礽,他哪来的德行?他连孝都没做到!您忘了您亲口说他生而克母?他还怨怼于您,胤礽可是说他做太子做够了,这就是在嫌您身体硬朗啊!您怎么能说我害他?我是孝顺您,把知道的全部都告诉您。那索额图是您处死的!凌普也是您下旨抓的,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康熙猛地坐起来,胤禔恳切地看着他:“汗阿玛,您终于看清了胤礽的不堪,他那个嫡子真的不成,儿臣这个长子必须得侍奉您汤药,您不用怀疑,胤礽就是居心不轨,您都知道他监视您的起居,还老在您住所外溜达,他那就是在踩点儿啊!幸亏您果断,要不然儿臣现在就得陪着您共赴黄泉了!”
胤禔用颤抖的手捂住渗出泪水的眼睛,康熙咬牙切齿:“太子是你的兄弟,你竟然想要置他于死地!”
胤禔茫然地放下手,万分不解:“汗阿玛,您说了太子一直在夺您权柄,他就是想要弑父啊!他除掉您,难道会放过儿臣吗?儿臣只说实话,您为何要如此构陷于我?”
康熙失望地看着胤禔,缓缓摇头:“你不要想了,你根本比不上太子,你绝对不可能住进毓庆宫,现在就走,滚回你的府邸!”
胤禔胸膛剧烈起伏,吼道:“不论是汉家的立嫡立长,还是咱们满人的强者居之,这太子之位都该是我的,早就该让弘皙他们滚到咸安宫住!”
康熙吩咐侍卫:“带他走,把他扔出宫去!”
胤禔被两个侍卫架起来,眼瞧着康熙别过脸,拼命喊道:“汗阿玛,您该立长啊!我才能为您分忧!”
康熙脸色发青,扫过老实跪着的几个儿子,“你们也是这么想吗?”
胤祉这次真的不敢说话,胤禩恭敬道:“汗阿玛,大哥只是为大清着想,尽快选出一位新太子,才能安了宗室与朝臣的心。”
康熙意味不明道:“选?”
胤禩温和回话:“只有众望所归,京城才能安定,天下人才会心服口服。”
康熙靠到床头:“老三、老四留下,其他人走吧!”
胤祐干脆利落地磕头走人,胤祺偷偷喵了两眼三哥和四哥,赶紧跑了,胤禩很是不安地看了眼康熙,却只能迅速离开。
胤祉目光游移,这是看中他俩里的一个了?
胤禛也心有雀跃,但随即他就想到了汗阿玛口口声声的太子,一动不动地跪在原地。
康熙看了他们一会儿,疲倦地合上眼睛:“你们到咸安宫瞧瞧他,朕怕底下人怠慢,他受不了一点儿不好。”
胤祉愣了下,赶紧称是。
康熙淡淡道:“去吧。”
胤祉站了起来,胤禛犹豫再三,轻声问:“汗阿玛,那十三弟呢?”
康熙睁眼:“他乐意与太子共患难,你操什么心?”
胤禛咽了咽唾沫:“儿臣只清扫了咸安宫,没有整理宗人府,儿臣失职。”
康熙轻哼道:“他不在乎,他只要跟着他的太子就好,太子在他的眼里就是天生明主,他越吃苦,不就越证明他对太子的忠心?何必乞求朕的施舍呢?”
胤禛不敢回话,见康熙没再吭声,爬起来就要往外走,康熙开口了:“让弘晟和弘晖带上些衣服棉被到宗人府。”
胤禛回头看去,康熙已经躺下了。
离开乾清宫,走出一段路后,胤祉偏头看胤禛,胤禛无奈道:“三哥,我只是想着自己去的。”
胤祉嗤笑:“你倒是心善,老十三明目张胆地站到太子那边儿,他都不顾惜自己了,用得着你担心吗?”
胤禛不言,他也觉得胤祥太没有分寸,瞧瞧汗阿玛的表现,太子被废了也不能在吃穿上受委屈,胤祥不仅被送到宗人府,还根本不被汗阿玛提及,真论起来,胤祥难道比太子罪过大吗?
胤祉淡淡道:“怎么办?明儿送还是一会儿去?弘晟和弘晖才多大?咱们总得把他俩送到门口。”
胤禛抿唇:“咱们去过咸安宫后再到上书房找孩子们,让他们回阿哥所跟十三弟妹要东西。”
胤祉点头,二人一路到了咸安宫,胤礽歪在榻上,掀起眼皮瞥了他们一眼,接着闭上眼睛。
胤祉喉咙动了动:“二哥,这里有什么不妥当吗?”
胤礽不理不睬,胤祉耐心道:“二哥,是汗阿玛派我们来看望您,他害怕您住得不舒服。”
胤礽不屑道:“我现在天天梦到我额娘,告诉他,让他放心,我很快就会追随我额娘到地下,去向她赔罪,因为我这个不孝子,她妙龄薨逝,我岂敢再活在世上?顺便,让他赶紧把老大封了,好不容易将我按下去,还不快快满足他偏爱的长子?”
胤祉心里不平极了,汗阿玛真够偏心眼儿,把态度如此恶劣的废太子捧在手里,却将他的跟班儿关到宗人府,汗阿玛真是不知道公道两个字怎么写!
胤禛轻声问:“您看这儿还缺什么东西?”
胤礽冷笑:“缺我的妻妾子女,哎!不缺太子妃啊,千万别把人家送进来,我哪配让她伺候?汗阿玛自个儿留着吧!石氏多好的贵女,嫁我可真糟蹋了,我呀,就只配让那些包衣来伺候,你们快着些吧,我想我仨孩子了。”
胤祉抿唇:“汗阿玛没有提让他们搬过来的事情,弘皙、弘晋还有三格格都很好,您别担心。”
胤礽挑眉:“是吗?别哪天再告诉我,他们莫名其妙暴毙了。”
胤禛认真道:“汗阿玛派了侍卫守护毓庆宫,孩子们都很安全。”
胤礽顿了顿,嘲讽:“汗阿玛果然宽宏大量,对我儿子那么好,这么比起来我确实对他儿子不咋样,但我哭自己还不够呢,实在满足不了汗阿玛的要求,去对十八弟涕泗横流。想必汗阿玛现在一定万分悲痛他心爱的小儿子,但我可得提醒他老人家,他老了,小心他大儿子送他和十八团聚,我不得人心,他想废就废,人家老大可不一样。”
胤祉皱眉:“二哥,您这些话过了。”
胤礽无所谓:“我就要说实话!他杀我叔外祖父,美其名曰为我好,让我感恩戴德,说我纵容外家,他也不瞧瞧那佟家被他惯成什么样了!哎,比起十八,我就是更亲索额图,他要怎么样?”
胤禛默不作声地看胤礽得意地扬起下巴,他这是在和汗阿玛较劲儿吗?非要让汗阿玛对他低头?他真的高傲到极致。
胤祉抿唇:“我和四弟走了,告辞。”
胤礽呆坐在榻上,怔了一会儿后,猛地起身跑到门边,就看见胤禛和胤祉离开,而他却出不去,汗阿玛真的废了他?
这一天,胤禛回家时天已经彻底黑了,泰芬珠看着饭菜都摆上桌,进里间找胤禛,他换过衣裳干脆靠在了床头。
泰芬珠坐到床边,轻声道:“估摸大家都知道您和三哥到宗人府看望十三弟了,消息传得很快。”
胤禛叹息:“这不挺正常吗?路上都是马车和轿子,被看管了那么久的宗室和大臣多忙啊!”
泰芬珠抿唇:“明儿正好是给太后请安的日子,得见到直郡王妃和八福晋了。”
胤禛沉吟道:“老大今儿被汗阿玛那么斥责,直郡王妃大约是挺不起腰板了,但是八福晋肯定春风得意。你别与她们多说话,更不用捧着她俩,老大和老八的如意算盘未必能打响。”
泰芬珠点头:“我不会多说,就是怕八福晋提到太子妃,她这两年说话很直白。”
胤禛轻哼道:“老八就是个傻子,郭络罗氏几乎可以说是无所牵挂,只专心享受别人追捧,喜欢在言语里压旁人一头,早几年的低调丁点儿都不剩了,也就他觉得郭络罗氏会一心为他着想,可问题是他能给郭络罗氏什么呢?还不就是宗室福晋的众星捧月?倒也真不怪八福晋越来越爱凑热闹,哪家有宴会,她都要去,就不是个沉稳的人!老八还得意洋洋,也不知道八福晋认识的那些夫人们,能给他几分助力,但是交友广阔的名声老八是背上了。你别怕,她要是说话不合适,你和她拌嘴也无所谓。”
泰芬珠叹了口气:“我都能猜到明儿宫里人都会盯着宁寿宫,我不好晚到,那更让人注目,总归不能顺着她们说毓庆宫的事儿。”
胤禛无奈:“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议论?除非尘埃落定。”
泰芬珠温和道:“您去用膳吧,身子不能亏了。”
胤禛再一次感叹:“十三弟倒是光明磊落,可惜却把自己坑到了宗人府,虎宝说那里阴寒,我却真的没招儿啊!”
泰芬珠也是叹息,胤祥在康熙和胤礽争吵的时候帮胤礽说话,在康熙废太子的时候认为太子的罪名不实,进言希望康熙核实,如今他深陷宗人府大牢,胤禛倒是称赞他的品格,但也不可能把他捞出来,胤祥要在那儿熬一段日子了。
第116章
次日,进了宁寿宫后,九格格直接到太后卧房去了,泰芬珠一如既往地坐到哈达那拉氏身边。
哈达那拉氏挑唇:“您快喝口热茶,风刮了一夜,这会儿又飘着雨,我刚刚进来也是冻得够呛。”
泰芬珠放下茶盏,喟叹:“我可算能说话了,方才感觉脸都是僵的。”
哈达那拉氏笑了笑:“虽然还不到穿斗篷的时候,可这风吹得我实在头疼,我回家就把斗篷翻出来。”
泰芬珠点头:“还是保暖最重要,这场雨过后估摸就是雪了。”
哈达那拉氏没应声,泰芬珠不解地扭头,就看见了十三福晋兆佳氏,她跟在八福晋身后进来的。
屋子就这么大,在座的还有五福晋和十二福晋,八福晋笑盈盈地和大家打过招呼,看向泰芬珠:“四嫂,我和十三弟妹在门口碰到,才想起昨儿弘晖到宗人府去,虽然八爷生气十三弟顶撞汗阿玛,但还是关心他的,十三弟反思得怎么样?”
泰芬珠声音温和:“八弟妹放心,汗阿玛吩咐让带去的被褥和衣服都送到了。”
八福晋挑眉:“我是问十三弟认罪了吗?”
兆佳氏目光冷淡:“八嫂,你是不是忘了汗阿玛的圣训,后宫不得干政,难道你不算后宅妇人吗?”
八福晋诧异地打量兆佳氏:“你之前在阿哥所找妯娌和侄儿们不是为了十三弟吗?你可以因为他顶撞汗阿玛的事情奔波求情,我就不能问他是否认罪?宗人府关押的宗室难道还能没有罪过吗?”
就这几句话的功夫,九福晋和十福晋还有十四福晋都到了,完颜氏嘴唇动了动,还是没吭声,八福晋这话不太好反驳,除非说兆佳氏找她们不是为这个,可是完颜氏不敢这么干,这话很假而且别人也不会配合,最重要的是,十三阿哥跟随废太子忤逆康熙,而且还是在最敏感的皇帝和太子之争上,围观的是那么多随驾大臣,十三阿哥还能有前途吗?
兆佳氏脸绷紧:“十三爷的事情自然由汗阿玛做主,无论如何都轮不到分府在外的八贝勒关心,更轮不到你来这儿说三道四。”
八福晋冷笑:“八爷和十三弟是手足兄弟,我替八爷问问怎么了?什么时候连慰问都是错儿!”
兆佳氏气急了:“八爷要是真关怀,昨儿他自己就得往宗人府去,又怎么会等到现在由你来转告他的关心?我知道我们爷不比八爷得势,但也用不着你来奚落。”
八福晋扬起下巴,就要再和兆佳氏辩解,她真是没想到这个人如此不识趣!
泰芬珠淡淡道:“八弟妹,四爷是问过汗阿玛之后,才和三哥一起把弘晟与弘晖送到宗人府去的,只是两个孩子去探望一下叔叔,在此之前,三哥和四爷还奉命去过咸安宫。这一切都是听从汗阿玛圣意,你问我详细情况我真的不知道。”
刚刚坐下的三福晋挑眉:“怎么?你还要我把弘晟叫来,然后你好好盘问他一二?八弟妹,你实在不用帮着八爷表态,我们三爷说了,汗阿玛就是慈父情深,就是挂念二哥和十三弟,这碍着八弟了是吗?那也用不着你在这儿提醒大家十三弟的过错!我儿子就是出于骨肉亲情关心他十三叔怎么了?你想要给我儿子扣一个同情罪人的帽子吗?”
八福晋咬紧牙,一时没有回话,她真的看不惯这些人的惺惺作态!皇上都把太子废了,毓庆宫要换新的主人了,八爷想着争有错儿吗?直郡王都被皇上当面斥责不配住进毓庆宫了!八爷就是众望所归!
偏偏三贝勒四贝勒他们搞什么关心手足,把一个废太子和十三阿哥拉回了众人的视线,衬得八爷钻营冷血,她帮着八爷说几句实话怎么了?废太子是明示天下的罪过,十三阿哥帮着废太子对抗皇上,明摆着是想让他的主子上位!她们的丈夫儿子那般做法不是同情罪人是什么?
进来就听到三福晋言语的张佳氏坐到八福晋身边,扯了扯她的袖子。
八福晋扫过直郡王妃,看向三福晋:“三嫂您想多了,我根本没说过弘晟他们有错儿,无非是知道十三弟妹的困苦,想着替她问问十三弟反省了没,毕竟我也只能问您和四嫂了。”
三福晋没搭话,这个事情不能再说下去了,八福晋的言语放肆本身就代表着八贝勒的政治态度,他急于竞争储位,对于皇上表现出的对废太子的关怀很不满也很害怕。众所周知,八贝勒是跟着直郡王混的,直郡王和废太子的关系压根不用再说,皇上会不会迁怒八贝勒呢?
她昨儿听胤祉说了,皇上对废太子是真的很牵挂,这会儿就如此,之后皇上会不会干脆把怒火全部撒到直郡王一系身上?所以不怪八贝勒和那些人着急,直郡王已经折了,再让皇上收拾了八贝勒,他们就彻底完了。
屋子里恢复安静,到了给太后请安的时辰,这些福晋们进去,宫妃已经在里头坐好了,等到太后出来,众人起身行礼。
太后直接就说:“今儿天气不好,都快些回去吧。”
佟佳贵妃连忙道:“多谢娘娘关怀,臣妾等告退。”她也不想让这些人聚在一起,福晋们不和睦,四妃同样心不安,真让她们说些不合适的,即便她及时制止,也既落埋怨又闹笑话。
回了永和宫,十五格格眼里含泪:“四嫂,十三哥到底怎么样了?”
泰芬珠抿唇:“只有弘晖和弘晟进去了,说那里有些冷,但是十三弟妹给带的被褥和衣服都厚实,十三弟也提到你了,他嘱咐你安心出嫁。”十五格格的婚事之前已经定下来了,今年十二月嫁给科尔沁台吉多尔济。
十五格格摇头:“我是问他什么时候能出来?他向汗阿玛认错都不行吗?”
泰芬珠沉默,昨儿胤禛说了十三阿哥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认错,就不提他本人的想法,时机也很不对。而她也是这么认为的,胤祥原本不该掺和的这么深,但是他一直坚持拥护太子的正统地位,这个时间太长了,等于说胤祥的政治立场太鲜明也太深入人心了。
太子被废不足一月,胤祥若是在此时向康熙服软,他的政治生涯就真的毁了。再说了,胤祥要如何服软呢?指责废太子吗?康熙不允许胤礽受到一点儿怠慢,谁知道胤祥那么做了,康熙是个什么想法?胤祥在行宫的所作所为在康熙眼里就是一个证据,是证明胤祥忠于太子大过他那个皇父的,那这会儿的服软会被归为什么呢?受不得苦的反水?
十五格格眼见泰芬珠摇头,又看向九格格:“九姐,我十三哥怎么办?我去向汗阿玛请罪好不好?”
九格格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什么来,事实上她们都没有资格参与这些,也就是说十五格格真的只能看着。
完颜氏每天给德妃请安,和十五格格相处多,她说话要直接些:“十五妹妹,你听我这个嫂子一句,你顾好自己,科尔沁虽然与咱们关系很深,可十三哥到底是锒铛入狱,你这嫁过去估计要受些冷待,你可不能把十三哥的事儿天天挂在嘴边。”
十五格格眼泪止不住地流:“他是我亲哥哥啊,我还能抛开他过自己的日子吗?”
德妃抬手制止完颜氏说话,十五格格听不进去的。
九格格无奈地看向德妃,德妃叹了口气:“你打出生就在永和宫,胤祥也在这儿住过,你该听额娘一句话,胤祥肯定是盼着你过得好,你要是因为他伤了自己的身子,他才会真的痛苦,不要再这么哭了,你受不住的。”
十五格格抽噎道:“十三哥既然想着我,他试着向汗阿玛认个错儿怎么了?”
德妃真的无奈极了,她不否认胤祥很关心两个妹妹,但是阿哥和公主受到的教育不一样,十五格格是不可能理解胤祥的,因为她根本就不明白前朝权力争斗的复杂,也绝不认同胤祥该受到惩罚,她不接受愿赌服输这句话,而胤祥也不会因为十五格格在这个时候认什么错儿,有些错就不能认!
九格格干脆问:“你打算哭多久?你今年十八了,不是小孩子,今儿就算了,等下次给祖母请安,你要还是这么个憔悴样子,你信不信八福晋会帮你宣扬你对汗阿玛的不满!”
十五格格抓着九格格的手:“为什么呢?汗阿玛就是生气十三哥帮废太子说话,让他承认汗阿玛说得对,不就行了吗?汗阿玛很疼爱十三哥的!”
德妃和泰芬珠对视一眼,问题就在这儿,她们都知道胤祥根本比不上废太子在皇上心里的分量,可是十五格格不认,或许她只是想着万一,万一皇上会原谅胤祥,会把之前的种种当成胤祥的一时糊涂,但事实上最起码现在不可能。
九格格很无力,自从塞外传回消息,十五格格就是翻来覆去的这几句,额娘和四嫂都与她解释过,可是她不相信,还能怎么办呢?没那个机会让十五格格验证她的想法,因为九格格也渐渐明白了,胤祥其实已经没有选择了,在前朝的喧闹冷静下来前,他根本就不可能出来,而汗阿玛明显是把他当作政敌了,还是一个不那么有感情的政敌,没有给他单独整理宫苑的想法,就只把他关到了宗人府。
泰芬珠认真道:“妹妹,你说实话,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嫁到蒙古,你的伤心非但不能让人怜惜,还会被夫家轻视,你到时候该怎么过呢?”
十五格格咬咬唇,其实她不知道,德额娘对她很好,四嫂和九姐待她也亲切,十四嫂与她更是玩得好,但是十五格格一直都觉得这里头有十三哥的原因在,她对十三哥和太子亲近的事儿担惊受怕,就是她觉得十三哥已经很受宠了,没必要再冒险,可十三哥不听她的,这会儿同胞哥哥被汗阿玛厌弃,她还能过好日子吗?
德妃无声叹息,除了一个让她都惊艳的恪靖公主,宫里的格格都不是什么沉得住气的,但是德妃也不惊讶,格格们的生活里就没有磨练她们城府的事情,十五格格如此,真要是胤禛和胤禵也出了事儿,九儿八成也是六神无主,德妃看得明白,九儿就是靠着胤禛才有底气不理舜安颜,太后和她这个额娘都给不了她这份信心。十五格格只是很倒霉的碰上了这事儿。
完颜氏也叹道:“你这会儿听不进去我们的话,真到日子难过的时候怎么办?你那么喜欢骑马,非要把自己哭到卧病在床才甘心吗?”
九格格握紧十五格格的手:“十五妹,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你就是无能为力,你真要去找汗阿玛哭,只会让你自己也被迁怒,何况汗阿玛如今身子不适,你去烦扰他的后果你真的担得起吗?听我们的,好好准备出嫁,外头说什么的都有,你只能不在意,毕竟十三弟就是顶撞了汗阿玛。”
十五格格缓缓点头,但又问道:“我能去看看十三哥吗?”
泰芬珠摇头:“真的不行,四爷都没能进去,汗阿玛只让年幼的孙子送东西而已。”
十五格格抿紧唇,就是说只告诉宗人府不要故意苛待十三哥,但绝没有转变态度的意思,只能等,等这茬事儿过去。那汗阿玛什么时候才会立新太子呢?
康熙原本还在床上歪着,听到张廷玉的禀报后,彻底怒了,嘶吼:“都是混账!把朕当鬼糊弄!朕怎么不知道他老八天生贵相!他哪里贵了?以后还要大贵?做梦!”
梁九功诚惶诚恐地膝行上前:“皇上,您息怒,奴才给您盖好被子。”
康熙指着他:“去!把老大老八,还有老三老四叫过来,让他们跑着来,快去!”
梁九功赶忙爬起来去执行命令。
康熙怒目圆瞪:“都传了两天了,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朕?”
张廷玉小心翼翼道:“之前臣也不知道,是马齐告诉臣的。”
康熙冷笑:“你给朕滚!”这些人都是怕他迁怒才缄口不言,张廷玉这是生怕马齐把他拖下水才跑来打小报告,亲近那个混账老八的巴不得让传言酝酿得更久,忠心于他的摸不着头脑,没准儿还以为这是他授意的。怎么?他还只能选直郡王的跟班儿?他给那些宗室留些脸,他们支持的皇子就得成为太子?痴心妄想!
康熙下床穿好衣裳,大步往书房里去,等他敲打了这几个不孝子,再收拾朝廷里那些三心二意的!
胤禛跪在书房里,看着汗阿玛来回走动,心里怕极了,那个叫张明德的术士盛赞老八命贵的事儿他知道,因为摸不准这传言是怎么回事,他就选择先沉默。结果今儿一到衙门就看官员都在交头接耳,胤禛就知道完蛋了,这消息传得比他想像中要快,汗阿玛可能是真不知道,不过这传闻确实不太好禀报,胤禛很清楚汗阿玛特别忌讳有人提到能影射他年老的事情。
康熙停在了胤禔面前,淡淡道:“告诉朕,你从哪儿找了张明德这个骗子来?”
胤禔抬头:“汗阿玛,张明德是大师,他真的能知晓命数,他就是为八弟而来,他知道您处于茫然中,他要为您指引方向。”
康熙面无表情:“回答朕,你从哪里找了一个满口谎言的骗子?”
胤禔真诚道:“汗阿玛,张明德能看清我大清的国运,他想转告您上天之意,胤礽被废实属明智之举,您是明君。”
康熙冷漠地看着他:“你如此诋毁太子,当真是狼子野心。”
胤禔咬牙切齿:“汗阿玛,您应该一言九鼎,天下臣民都知道您废了太子,您却依然张口闭口就是太子,您如此惦念胤礽那个不忠不孝之徒,儿臣看出来了,只要他活着一天,您就不能专心国事,您对他优柔寡断,那儿臣去为您除掉他!”
康熙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胤禔的回答铿锵有力:“儿臣为您杀掉胤礽。”
胤祉跪着的腿早就软了,跌到一边儿,盯着腰板笔直的胤禔。
胤禛嘴巴微张,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这是一时口快?
胤禩想说话,但最终低下了头,直郡王对他的压制太厉害了,揆叙面对旧主都硬气不起来,汗阿玛罚老大挺好的。
康熙退后几步,吩咐身边的侍卫:“把他绑了。”
胤禔听到这话直接懵了,等到侍卫们动手,他才大声喊道:“汗阿玛,你这是要干嘛!儿臣根本没犯过错儿,儿臣只是说实话,你把太子废了,也不要儿臣这个长子,还不允许我们选一个太子出来,你怎么能将国之大事当作儿戏呢?毓庆宫得有主人啊!汗阿玛!”
康熙开口:“革去胤禔的郡王爵,将他圈禁于府邸,再派人到上书房,把弘昱也送进去。”
胤禔撕心裂肺:“汗阿玛!儿臣没错,您不能让这些波及弘昱啊!”
很快,书房又安静了,康熙原本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胤礽被老大逼成那般,现在只能困在咸安宫颓废度日,老大一个从来对储君不敬,忤逆犯上之人如何有脸再上蹿下跳?更别说,他还将那么不堪的心思宣之于口,之前打算让他进宗人府的惩罚都显得太轻,那就干脆滚回府!
胤祉察觉到康熙的目光,身子抖了抖,赶紧跪好,汗阿玛太可怕了。
康熙轻哼:“都走吧,胤禩,朕已经派人去你府上了,一个骗子胆敢哗众取宠,死不足惜!”
胤禩牙齿打颤,伏下身子磕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瞧着这仨离开,康熙皱起眉,在塞外的时候,他对太子的话说重了,竟然让他们都觉得太子不可能再出来,这得如何是好?总不能让他自己把话收回来吧!
康熙眯了眯眼,确实是众望所归的太子才能让他们闭上嘴,他也才好名正言顺地把胤礽接回毓庆宫,省得这些朝臣和宗室没完没了地折腾,还逮着机会就要来乾清宫试探他。既然如此,那就按着老八的可笑想法让大臣们选太子好了,他非要让老八知道这个天下是谁做主!
胤禛回府之后屏退下人,坐到榻上望着窗外发呆,他今天面对饭菜没有一点儿胃口,就是在餐桌旁干坐了半晌,根本不饿。
泰芬珠在西次间待到晨晨睡着,轻手轻脚地进了卧房,心里无奈至极,康熙真能折腾,这段日子他隔三差五就往咸安宫看胤礽,还老去宁寿宫找太后回忆当年孝庄文皇后教养胤礽的事情,这些消息满天飞,然后今儿他老人家说了明天让大家都去宫里畅所欲言,选一位众望所归的太子,胤禛回来之后就在窗边坐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
胤禛扭头看向泰芬珠,自嘲道:“你说我们这些人是不是领养的?”
泰芬珠摇头:“不是。”
胤禛转过身子,他真的特别难受,为什么呢?汗阿玛根本就不讲理,谁家复立太子啊!
泰芬珠静静地坐在旁边,胤禛声音很轻:“如果我今晚不睡,明天别人能看出来吗?”
泰芬珠抿唇:“您都没用膳,再不睡觉,听人说话都会恍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