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泰芬珠悠闲奋斗日常by好奇猫猫看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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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年氏和钮祜禄氏对她而言就无所谓,她已经把她俩的贴身侍女换了一回了,因为胤禛不高兴两个人都堵他,吩咐泰芬珠教训一下,泰芬珠不会克扣她们分例,只会把有些撺掇主子争宠的侍女放出府。
对,年氏她们争宠的方法就是堵胤禛,因为雍亲王府下人不多,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哪个下人收了银子擅离岗位都会很容易被发现,而崔凛容不下想烧冷灶的太监,所以前院秩序井然,泰芬珠盯那里也盯得紧,晨晨可是住在前院。
虎宝很无奈,他都有两个嫡亲弟弟了,并不很在乎钮祜禄格格是个满人,如今汗玛法都开始与他和弘晟说些政事,这个年龄的优势是外人难以想象的大。
他懂额娘的心,阿玛如今开始以怀疑的目光打量所有人,这很正常,因为他也是这么做的。祖母偏向阿玛,也有他时常到永和宫请安的功劳。孝字很重要,他就住在宫里,当然不允许阿玛受到苛责。
祖母习惯了谨慎,这是后宫教会她的,他不过是隔三差五说说阿灵阿的狂妄之言,阿灵阿的高傲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祖母之前当然也知道阿灵阿身份不凡,但是不同的角度看事情肯定不一样,祖母从前只看阿灵阿安然无恙,而他只是举了些阿灵阿的政敌,能与阿灵阿作对的身份肯定也不一般。
虎宝不求别的,他只希望祖母不要拿长兄如父来套到这种事情上,十四叔依然亲近阿玛,但他动了心思是事实!
泰芬珠看儿子面容沉静,轻声道:“你阿玛这几天不就不去后院了吗?”
虎宝眼神闪了闪:“额娘,您有成算就好,只是下人一定要看紧了。”
泰芬珠抿唇笑,按道理来说,格格没有与侧福晋争斗的资格,年氏该有的待遇她也全都给了,只是年侧福晋没有任何权力、在下人里也没有任何威望而已,她当然不允许她们彼此出手,可两个人拌几句嘴真的不在她管理的范围内。
泰芬珠也希望后宅尽快恢复平静,年羹尧的妻子马上要进府探望年氏,泰芬珠认为她会安抚年氏的,因为事实上年家现在还站在揆叙一边。到时候看看情况,泰芬珠再决定偏向谁。
虎宝面露犹豫,泰芬珠柔声问:“怎么了?有什么话尽管和额娘说。”
虎宝咬唇:“额娘,我不敢和阿玛提,我也觉得那么做合理,可是我确实认为无济于事,看似强权霸道,其实贻害无穷。”
泰芬珠缓缓道:“你是说赵申乔弹劾戴名世的事情?”
虎宝叹了口气:“就是这个,戴名世已经被下狱了,汗玛法还要扩大范围,很多文人都在被调查。可是南明抗清本就是事实,戴名世在《南山集》里引用此事也正常,他是有编修明史的想法,但到底也没真的编出来,只是搜集了些资料,他顶多是在思考满汉关系,并不可能真的造反。”
说到这儿,虎宝赶忙举了例子:“前两年,他还来参加了科举,夺得了榜眼,这就是明证啊,那一科的状元是赵申乔的长子,当时就有流言蜚语,因为戴名世名声很大,会试也是第一,结果殿试却被压了一头。如今赵申乔就弹劾戴名世狂悖,总有瓜田李下的嫌疑。”
泰芬珠嘴唇动了动:“你之前进府和我用满语说话,我还惊了一下呢。”
虎宝无奈道:“如今很多旗人都不会说满语了,汗玛法此前就命令大家都说满语,最近,戴名世的案子被审理,汗玛法更是三令五申我们要说满语,弘晟现在说话前都要怔一下,非得把汉语在脑子里换成满语不行。额娘,我不是偏向汉人,但是事实如此,就连我们都这样,如何能强求底下人只说满语,难道我们还要派人监视每家的旗人不成?”
泰芬珠声音很轻:“你是觉得没必要刻意区分?”
虎宝摇头:“我不知道,替我启蒙的先生们都是汉人,他们都懂史,其实我不相信他们不怀念汉人王朝,因为如果我是汉人,我会不满,我们的法度就摆在那里,除了历代王朝都有的官场潜规则以外,还多了一条满官就是比汉官尊贵,更别说我们入关之时,兵过如篦,那些人痛恨八旗军队也正常。”
泰芬珠低声道:“所以才有了戴名世被下狱,庶民不可能认字,他们不知道历史,知晓过往的都是士子,他们就是被紧盯着的一群人。”
虎宝压低声音:“我不赞同这么做,可我不敢说,汗玛法越来越偏向满臣,噶礼的贪污人所共知,可他照样升任两江总督。”
泰芬珠抿唇,噶礼一直亲近胤礽,胤礽一废后还未复立,噶礼就高升了,这同样是康熙的表态。
虎宝叹了口气:“去年江南乡试出了问题,张伯行上表此事之后,奉命和噶礼一起调查,噶礼竟然直接对证人动刑。接着两个人都被免了职,再派人调查之后,噶礼只是被撤职,张伯行却牵扯进了戴名世案中,还是他亲自逮捕好友方苞,并且将其送到刑部才免了这纷扰,方苞和八叔府上的何焯还是好友,幸亏张伯行早有清名,否则他真保不住官位。”
泰芬珠轻声道:“噶礼的失势不是因为这个。”
虎宝点头,他当然知道,这些在常人看来很严重的罪名在汗玛法眼里不算什么,科举出现问题都不是一两次了。噶礼倒台的根本原由就是二伯再次被废,普通的旗人还会被流放,像噶礼这种就是待在京城安享晚年,这是汗玛法的仁慈。就是怕噶礼不会甘心,虎宝觉得噶礼终究难逃一死,满臣的胆子真的很大。
泰芬珠垂下眼帘:“弘晟是什么态度?”
虎宝无奈摇头:“我三伯可有意思了,他身边围着很多文人,对此事就是左右为难,根本不表态,弘晟当然只能跟着三伯学,三伯如今在修书,自从戴名世下狱,三伯整日盯着手下人编书,生怕哪里出了问题。修书倒是清贵,但联系如今的风声鹤唳,真难说啊!”
泰芬珠认真问:“那你是什么态度呢?”
虎宝干脆道:“是该严惩,可罪不至死。无论如何,我得有态度,但是我不可能说戴名世罪该万死,我的师傅李绂之前考中进士,他同样是汉官。”
泰芬珠沉吟道:“你阿玛曾经对满汉分榜考试很不满。”
虎宝眼睛一亮:“我可以请教阿玛吗?”
泰芬珠嘴角微弯:“你自己斟酌。”
虎宝点头,三伯和文人走得近,他阿玛又没有,这是三伯搏清名面对的困难,但是他依然可以向阿玛询问一下。虎宝觉得这就是一个分寸拿捏的问题,他还觉得当他们都用汉家典籍启蒙时,汉化就是不可避免之事。
虎宝离开,泰芬珠靠到软枕上闭目养神,她能教会虎宝的就是将心比心,最起码不要认为一切是理所应当,有了这个就能理智地看待问题。
文字狱高压之下,各地反抗仍然不绝于耳,上位者认为底下人会震怖,可事实不是这样。或许说每一场文字狱里都掺杂着旁的目的,皇帝越重视这个,文字狱就越会大行其道,至于效果吗?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康熙对待弘晟和弘晖的亲近,让胤祉和胤禛的关系趋于紧张,虽然胤禔之前叫嚣要按着关外的方式推举继承人,但事实上,随着皇权集中,根本不可能再出现后金时期的军事民主选举,那就是汉人的立储办法了。
二废太子后,康熙对于朝中要求再立太子的声音置之不理,因为没有人再掀起大的请立风潮,京城在平静中度过了两年。
虎宝和弘晟一起出了乾清宫,他们被康熙交待去咸安宫看望弘皙,弘皙被指婚了,其妻是噶尔臧和端静公主的女儿。之后他俩还要到胤禔府上看望弘昱,弘昱的婚事也定下来了,他的福晋是赫舍里赫奕的姑娘。康熙还是想要保全长子和嫡子。
两个人一路无话,他们就是政敌。见到胤礽,弘晟和弘晖同时请安,大家都不傻。
胤礽打量着两个侄子,虽然皇位继承总会有所波折,但是永远都逃不过立嫡立长这句话,所谓的立贤,仔细查看当时尚有竞争力的皇子,那个贤往往都是贵和长。争的就是地位和身份,出身很重要。
弘晟略微低着头,他其实不大高兴这个二伯的摆谱,汗玛法再怜惜又如何,废太子一系就是做小伏低的命。
弘晖垂下眼帘,面色平静,阿玛争的就是汗玛法的满意,那么汗玛法重视的二伯,他当然必须尊敬。
胤礽淡淡道:“弘皙很高兴汗阿玛的赐婚,他与尚未过门的福晋又是表亲,婚后必定夫妻恩爱。”
弘晟如实道:“汗玛法让我们慰问一下弘皙哥哥,不知他在何处?”
胤礽声音平淡:“不用了,我说他能夫妻和睦就够了,你们回吧。”
弘晟一时无言,这两年阿玛风光更甚,很久没有人这么不给他面子了。
见弘晟不应声,弘晖微微欠身:“二伯,弘皙哥哥成亲需要的一应物品,还有什么短缺吗?”
胤礽抬眼:“没有,很齐全,你们走吧。”
弘晟动了,弘晖也跟着行礼,两个人转身离开。
胤礽呆坐了片刻,起身往偏殿去,弘皙听到脚步声,偏头看了一眼,嘴唇动了动:“阿玛。”
胤礽没有让儿子起来行礼的意思,坐到炕边:“总归会变好的。”
弘皙环顾了下屋子,最开始那些下人根本不允许他们单独说话,这一年才能稍自由些。
胤礽神情寥落,喃喃道:“但你得学着认命啊。”反正皇位是再不可能了。
弘皙喉咙哽住:“我不要他们怜悯。”
胤礽抿紧唇,汗阿玛还是想着他的,代善与太宗皇太极争过汗位,却依然位高权重,他是不是也可以?汗阿玛应该不会将他的身家性命都寄托于老三和老四的仁慈吧?老三和老四惯会装无害,十四且不值一提,最关键的就是被朝臣共同举荐为太子的老八,胤禩必须下台。他一定要从这里出去,弘皙不想要怜悯,他也不想要!
到了胤禔府上,弘晟和弘晖见着了弘昱,弘昱双眼无神,弘晟强压着内心的烦躁,二伯是那么个态度,大伯更好,人家根本不搭理他们,往前数,夺嫡失败的皇子都是生活艰辛,独他们大清不一样,非要好吃好喝地养着废太子和废直郡王,结果人家都不领情,真是破罐子破摔了!
弘晖再次轻声问道:“弘昱哥哥,您的婚房都布置好了吗?”
弘昱刚开口就是一阵咳嗽,这几年他饮酒太多,有的时候会喘不上气来。
弘晟和弘晖静静地看侍从赶忙伺候弘昱喝水。
弘昱缓了一会儿,扯了扯唇:“我竟然要娶赫舍里家的女儿?真不如死了干净。”
弘晟张了张嘴,到底还是忍住了,他与弘昱争执得不偿失。
弘晖勉力道:“弘昱哥哥得保重身体,大伯还得您照顾呢。”
弘昱呵呵两声:“我大姐和四姐都没了,三姐又被嫁到了喀尔喀去,你们要真关心我,何不请汗玛法开恩让我三姐回来?我阿玛一个失势之人,三姐在那儿肯定要被人磋磨死!”
弘晟微微皱眉:“科尔沁来人将大堂姐薨逝之事讲得一清二楚,何况四堂姐嫁在京城,额附不过一介汉人,哪里有胆子在天子脚下暗害皇孙女?”
弘昱不屑道:“不帮就不帮,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做什么?你们就任由外臣冷待宗室女,什么皇家体面?早就被践踏得一点儿不剩,皇孙女算尊贵吗?要真是看重手足和睦,你们就该将那两个额附处死!没能伺候好皇室血脉,他们凭什么接着活!”
弘晟眼睛眨了眨,偏头看弘晖,这就说不下去了,怎么办?
弘晖也没招儿,汗玛法让他们来兄友弟恭,他当然也想要让汗玛法看到他的友爱,可是他们顶多如实转达弘昱的话,又能应承什么呢?汗玛法要是同意三堂姐不嫁人,早在大伯寻死觅活的时候就该取消婚事了。
弘晟深吸一口气,他真想扭头就走,但是不行,“弘昱哥哥,汗玛法给您指了妻室,只要您和嫂子好好过,二堂姐和三堂姐都会安心,她们当然能过好。”
弘昱冷笑:“不用在这儿假惺惺的,等到你们回禀汗玛法不还是会粉饰太平吗?我姐姐过得不好,你却指望我待赫舍里家的女人好,我没那么犯贱!你做梦!”
弘晟扯唇:“弟弟知道您心情不虞,这就先走了,您消消火。”
弘晖点头:“弘昱哥哥保重身体。”
两个人还得回乾清宫复命,康熙脸色不是很好,这些儿孙为什么总要气他呢?他自问待他们周到极了,有罪就要受罚,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吗?
弘晟抿唇:“汗玛法,孙儿看过了,各项布置都妥帖,两位哥哥成亲一定圆满。”
康熙阖上眼:“不知足啊,朕给他们挑的都是名门贵女,却不见他们半点感恩。弘昱还要把他姐姐的死,怪到朕的头上,都说她们是心思郁结,难道朕这个汗玛法做事还得顾及她们的心情吗?就为了她们春风得意,胤禔有罪都不能罚?他们还有没有孝心!”
弘晖和弘晟闭嘴不言,汗玛法就是想要父慈子孝,奈何大伯和弘昱不配合,比较起来,不露面的弘皙都算不错了,二伯更算得上冷静。
康熙疲惫地打发两个孙子离开,老大和老二先不提,老八真的太能折腾了,胤禩已经完全不顾及他这个汗阿玛的心情,就是四处礼贤下士,还要拿着礼物登门拜访宗亲大臣,康熙越来越觉得恼火,胤禩是要彻底和他对着干嘛?就是拿捏住他不会杀儿子?
康熙想到了噶礼,面色更加难看,他宽宏大量放他一马,结果噶礼私下串联官员和老八对着干,康熙明白他们的想法,就是见不得拉胤礽下马的老八活蹦乱跳,而且康熙渐渐意识到噶礼可能还盼着三立太子,不是不可能,只要没有旁的成器皇子就行,看来噶礼是非死不可了!
很快,噶礼生母状告噶礼不孝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九格格一边算账,一边问道:“汗阿玛这是忍不下了?”
泰芬珠点头:“应该是吧,噶礼挺活跃,本来他能凭借出身保住一命,毕竟是何和礼的后代。”
九格格叹了口气:“我很不理解汗阿玛对这些人的放纵,他们可不像我大清的基石,反倒是蛀虫。”
丹桂走了进来,陈嬷嬷年老,只是陪泰芬珠聊聊天,这院子里的事情都是丹桂来管。
泰芬珠抬头:“怎么了?侧福晋那儿又出问题了?”
丹桂恭敬道:“年侧福晋头晕得很,想要再请太医看看。”
泰芬珠抿唇:“行,去告诉林全,让他到前院与崔凛说,拿上腰牌到太医院请太医。”
丹桂应下。
九格格皱起眉头:“她怎么老不舒服?钮祜禄格格都怀孕六个月了,也没她叫太医的次数多。她不会是故意的吧?”
泰芬珠摇头:“不是,她气色就很不好,我有召太医仔细问过,太医说她就是身子虚。”
九格格搁下笔,认真道:“我四哥知道吗?”
泰芬珠点头,年氏真的是气血不足。这都康熙五十三年了,这会儿生下阿哥其实已经迟了,如果没有年长的兄长当然可以,毕竟哪个皇帝都不可能选择侄子。但虎宝今年十六,晨晨九岁,还有快满三周岁的小儿子阿鹤在,她的确盼着后院女子都平安。
九格格瘪瘪嘴,不知道再说什么,干脆接着算账,四嫂够能忍,不过也只有这种事事谨慎的态度才能坐稳亲王妃的位子,三嫂也越来越恭顺了,真不知道这夫荣妻贵几分真几分假?三嫂从前可是自在得很,如今连她给庶子做衣服的美名都传出来了。
泰芬珠看着账目,皱眉:“这得派人去看看,保不齐是有管事儿的婆子压榨下头的女工。”
九格格迟疑道:“这个月消耗的麻线也不是很多,和产出的布匹基本能对得上,稍余出来的也正常吧?这汇报很详细。”
泰芬珠摇头:“还是多了,你觉得不多,是那些银子在咱们眼里很少,至于这详细的汇报是要赶两个女工走,这种事情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九格格蹙眉:“那都是我的心腹,身家性命都在我手上,不至于眼皮子这么浅。”
泰芬珠轻声道:“你发现不了,她们的身家性命就无妨,积少成多,她们当然也要试探你一二。我不仅怀疑这汇报有问题,很可能消耗的麻线比她们说的多,你给的银子太宽松了,仓库可能永远都是满的,手底下的女工在那些婆子眼里就是能白给她们干活的。”
九格格捏紧账本,她听说江南有很大的纺织作坊,就拿银子在顺天府也砸了一个出来,毕竟刺绣总得有些天分,织布就容易很多,恪靖姐姐和晋商关系密切,她也想做些事情,结果这才两个月,多亏她把账册都抱了过来,她原本只是想要显摆一下的。
泰芬珠安慰道:“慢慢来,六妹当初也吃了不少亏。”
九格格勉强点头,汗阿玛是天下之主,尚且有那么多人阳奉阴违,她这些事更不算什么。
这一年注定是多事之秋,康熙带着皇子们出巡热河,胤禩自然也在其列,但因为正好赶上良妃忌日,他就脱离了大部队前往祭陵。
为表孝心,胤禩派人奉送康熙两只海东青,但康熙看见的鹰却虚弱至极,当即大发雷霆,召回胤禩,斥责胤禩逼迫他不得不复立胤礽,又下了断言,他与胤禩父子之情绝矣!随后更是直接停了胤禩所有差事以及俸禄,包括贝勒的禄米,等同于抹了胤禩的爵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噶尔丹的侄子策妄阿拉布坦举兵入侵,朝堂上开始选派将领,康熙年事已高,选择宗室督军理所当然。
就在这个关头上,胤礽秘密传信宫外,他希望出任大将军的消息传遍了朝野。康熙心痛地加强了对咸安宫的看管,可回过头来依然要面对朝堂博弈,康熙病了。
端静公主同样躺在床上,抓着泰芬珠的手泪流不止:“四弟妹,我想见我女儿。去年我在蒙古就没看见,我就盼着过年见她一回,汗阿玛却病了,他怎么这么会病!”
九格格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五姐爱说什么说什么,反正她早把人撵了出去。
泰芬珠刚要开口,端静公主直起身子:“我女儿怀着身孕好不好啊?”
泰芬珠认真道:“很好,太医按时进去诊脉,并没有喝什么安胎药,她一定能平安生产。”
端静公主抹了抹眼睛,一时没再说话,噶尔臧真是死有余辜!就是他非要和胤禔亲近,才害得她女儿嫁给弘皙这么个身份敏感的人,这一辈子都得担惊受怕地过了!
九格格干巴巴道:“五姐别哭了,总比赫奕的女儿嫁给弘昱强,从大哥府上出来的下人可是说他们小夫妻都不见面。”
端静没理九格格,这是她自个儿说的话,但只是安慰之语,其实总有一个大逆不道的想法徘徊在她心里,如果新君登基,弘皙会被特赦吗?
泰芬珠看着端静睡下,和九格格出了屋子,九格格眉毛拧成一个疙瘩:“四嫂,额娘也身子不舒坦,就是因为四哥和十四弟。”
泰芬珠无声叹息,胤禵想要出征,可胤禛不同意,“咱们明儿进宫探望额娘好了。”
九格格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年氏生的三格格怎么样了?”
泰芬珠摇头:“我请了两个大夫住在府上,都是擅长小儿科的,只说得精心再精心,她想见娘家人,我安排了年羹尧的妻子明儿进府,没办法。”
九格格咬唇,得亏钮祜禄氏生的阿哥健壮,要不然还显得四嫂容不下侧福晋呢,这都什么日子啊!谁都不高兴!
泰芬珠喝了口茶,九格格慨叹道:“我以前觉得庶民偷奸耍滑,生怕她们偷我的布料,可正儿八经哄骗我的却是我那些心腹,那些女工真的特别仔细,我上个月去看,有一个胆子稍大些的边磕头边夸我,我都说不清什么滋味。”
泰芬珠嘴唇动了动:“你应该是感慨居多?没有人找麻烦吧?”
九格格摇头:“有我四哥在,怎么可能?”
九格格目光顿了顿,十四弟同样有野心,他难道没有想过失败的下场吗?大哥和二哥不能警醒他吗?还是认为他终究有四哥这个倚靠?可这种事情不一样啊!
晚间,胤禛和胤祐在推杯换盏,胤祐轻笑道:“四哥不生气了?”
胤禛扯了扯唇,他还是乐意和胤祐说两句实话,“我们认为十四看着大哥和老八得害怕,但是他就觉得事不过三,我能如何?”
胤祐沉吟道:“十四弟没有真打算和您翻脸。”
胤禛叹道:“我知道,我在他身上花的心思不少,他不至于和我一刀两断,再说了,他这几年连个差事都没捞到,就是和那帮人瞎混,他也得有底气和我翻脸?”
胤祐无奈:“二哥传信给镇国公普奇,结果那么轻易就被人知道了,贝子苏努依然坚定地站在老八一边儿,这些人阴魂不散啊!”
胤禛沉默地夹菜,二哥认为没人盯着他了,其实咸安宫的风吹草动都被所有人关注,他的想法从最开始就不可能成功。只是,胤禛无奈到极点,汗阿玛就是要一个仁慈的身后名,苏努上窜下跳,汗阿玛却不打算动他,这是打算都留给下一任了?
胤祐饮尽一杯酒,汗阿玛是顾惜名声,可汗阿玛绝对依然清醒,他会选择一个敢下手的继承人。三哥爱修书,不就是爱文人的吹捧吗?端看等这本修完,汗阿玛还让不让三哥接着修,就能知道个大概了!
胤祐的眼里浮现笑意,四哥得势真是时也命也!
第123章
年羹尧的妻子爱新觉罗氏跟着侍女往年氏居住的院子走,感受着府里安静的气氛,心里滋味难言,八贝勒彻底失势,十四贝子和雍亲王到底是同胞兄弟,接下来年家该何去何从?
年氏眼里含泪,拉住二嫂的手就吩咐人都下去。
爱新觉罗氏叹道:“芷萱,别如此作态,你该懂事了。”
年氏拿手帕擦了下眼睛,哽咽道:“二嫂也觉得我不争气吗?”
爱新觉罗氏偏头看了下窗户,低声道:“你二哥从没有指望你能如何,我也是个后宅妇人,我更不觉得你能压住谁,你不用难为自己。”
年氏握紧嫂子的手:“那我算什么?”
爱新觉罗氏叹了口气:“芷萱,我知道你聪慧,心思也重,可是你不能这么想,你会把自己逼近死胡同的,你怀三格格的年纪不算小,都十八岁了。固然你身体偏弱,但也实在不该如此。”
年氏张了张嘴:“二嫂,我总觉得自己无足轻重,但我不知道应该责怪谁,我照您说得那样亲近福晋,福晋待我确实温和,而且她是要求钮祜禄氏尊敬我的,我不甘心连个格格都比不过,可钮祜禄氏比我先怀孕,她生的还是阿哥,她出了月子就再不和我拌嘴了。我觉得我太可笑了。”
爱新觉罗氏很是无奈,这个二妹是被公公宠大的,婆婆生下芷萱没几年就去了,芷萱底下只有个庶妹。虽然她秉性柔顺,但很有那么一股子要强,只是命运弄人,她只做了个侧室,还是皇家的侧室。
年氏委屈唤道:“二嫂。”
爱新觉罗氏缓缓道:“芷萱,钮祜禄格格知道自己要什么,你呢?你想要什么?你总得说出来,二嫂才好劝说你。”
年氏喉咙动了动:“我觉得我很好,可是别人好像都不需要我,德妃娘娘对我很冷淡,她只与我说过两句话。”
爱新觉罗氏摇头:“你的确没那么大用处,这个你得接受。”
年氏咬唇:“难道我一辈子都得这么过吗?”
爱新觉罗氏认真道:“你仔细养着三格格,争取再怀个阿哥,又是侧福晋,锦衣玉食的,哪里不好?”
年氏落寞:“我在娘家那会儿,跟着您出门做客,大家和我聊得都很好,可是我跟着福晋参加宴会,以前见过的夫人们轻易不会与我搭话,我就再不想去了。”
爱新觉罗氏静静地看着她,芷萱什么都懂,只是她接受不了,“你还真是相信雍亲王妃,也不怕隔墙有耳。”
年氏抿唇:“我没什么值得她在意,我以为她可能会让我们每日去正院请安,可她根本没动静。她原本过得那么顺遂,竟然能容许我和钮祜禄格格接着自在。”
爱新觉罗氏心里叹息,纵然年羹尧说不期待二妹能过好,但是他们也盘算过,若是能撇开雍亲王妃站稳脚跟,那二妹这个侧福晋才算有价值。
不是没有可能,毕竟雍亲王是在争那个位子,他应该不会像从前那样信任雍亲王妃,而雍亲王妃当然也知道有很大可能的将来,她难道就能忍住不做些什么?可她真忍了!
这就没办法了,二妹本来就只能盼着雍亲王妃犯错,用她自己或是别的格格来动摇雍亲王妃在雍亲王心里的地位,可惜雍亲王妃不接招。
二妹是侧福晋,肯定不能容钮祜禄氏一个格格犯上,没奈何,只能放弃自己扑腾的打算,可惜雍亲王妃依然不打算笼络妾侍,雍亲王府的后院太平静了!这不好,只有混乱才有出头的机会,但二妹如今连下人都辖制不住。
爱新觉罗氏淡淡道:“芷萱,你大约知道八贝勒的事情吧?”
年氏点头。
爱新觉罗氏认真地看着她:“所以不要再觉得你做侧福晋有多么委屈,要是你也嫁到倾向八贝勒的人家,那我们才是真的没个着落,如今你不满,但你不是那不知世事的人,总该明白一家子的性命和富贵在这个时候有多难得!”
年氏低低道:“不能劝劝二哥吗?”
爱新觉罗氏苦笑:“你忘了年熙吗?这么深的关系哪里是说摆脱就摆脱的?揆叙照顾你二哥,难道人家就没有拿捏的手段吗?”
年氏急了:“那怎么办?”
爱新觉罗氏眯了眯眼:“需要顾及的也只有一个揆叙,虽然他年龄不算大,可他身子骨不怎么样,再等等,咱们家只有你二哥一个倚靠,不能让他拼个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