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泰芬珠悠闲奋斗日常by好奇猫猫看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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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问行躬身领旨。皇上这是护着四阿哥和四福晋。
又一场腥风血雨要在皇宫登场了。
永和宫内,德妃面容平静,自己脱了鞋靠在了软榻上。
郑嬷嬷犹豫再三:“娘娘,您觉得那三个人背后的主子是谁?”
德妃微微摇头:“不知道。”
郑嬷嬷蹙着眉头:“左不过是那几位,还能是谁?”
德妃幽幽地说:“真的不一定。”
郑嬷嬷听娘娘这么说,也不知怎么说好了,只能宽慰道:“娘娘别担心,四福晋不是说了吗?阿哥没有大碍。”
德妃沉默了一会儿,说了一句:“我真的不知道孝懿皇后非要胤禛这么早成亲是图什么?”
郑嬷嬷没法子回德妃这个问题,能图什么?四阿哥在承乾宫长大,又因为孝懿皇后的恩典而提前成亲,成亲就意味着成人。那她家娘娘除了生育了四阿哥一场,就是真的半点抚养之恩都没有了。
德妃只感觉头疼:“泰芬珠这孩子确实挺不错,可是这三所的下人不老实啊。这两年顾忌着皇上,我不敢插手胤禛身边的奴才,他身边没有积年的老嬷嬷,一个苏培盛到底年轻。谁也不知道那些人都是谁的人,也许背后根本就不止一个主子。”
郑嬷嬷不吱声,她天天在永和宫,见都没见过三所的下人,怎么可能知道那些奴才是人是鬼?
室内安静了一会儿。
德妃自己安慰自己:“其实我也不用担心这些,就连头所,大福晋孩子都生了三个了,恐怕她还没有弄清楚那些奴才都是谁的人。”
郑嬷嬷对这点很有想法:“娘娘说得是,大福晋性子软,对头所的下人都客气。去年还有奶嬷嬷打骂她的嫡长女,当时惠妃脸都青了,之后惠妃就给了头所两个嬷嬷。”
德妃瞥了郑嬷嬷一眼:“大福晋能和泰芬珠比吗?你挺会比呀?”
郑嬷嬷陪笑道:“大福晋自然没资格和咱们四福晋比,听说现在惠妃对着大福晋一个笑脸都没有。”
德妃看着郑嬷嬷这和贼一样的笑,她怎么发现这嬷嬷越来越傻了呢?德妃摆摆手,不想听惠妃的事儿,她没心情:“你去把十四抱来,我教他背两首唐诗。他都三岁了,每次只是抱出来让皇上瞧瞧长得结实,皇上不感兴趣。”
郑嬷嬷啊了一声:“娘娘,十四阿哥还小,现在就启蒙,是不是太早了啊?”
德妃:“起什么蒙啊?我就是想让他在皇上面前背首诗而已。十三阿哥爱笑,就连我看着都喜欢,皇上更喜欢。十四不多学一点儿,怎么比得过十三?”
郑嬷嬷为难,可问题是娘娘上次教了十四阿哥说话,然后十四阿哥看见皇上一言不发,娘娘当时多尴尬啊!
德妃自己也念叨上回的事儿:“你说十四明明也很聪明,我总共教了他三句话,他见着皇上怎么愣是能连句汗阿玛都得我提醒呢?这是为什么啊?我觉着还是背唐诗吧,那玩意儿顺溜,背完一句就能想起下一句,指定不能再出错了。”
“行了,你快去给我把十四抱来。”
郑嬷嬷听话地抱十四阿哥去了,只是她真的觉得自家娘娘这想法不靠谱,十四阿哥连几句话都记不住,能把唐诗背下来吗?
这天的晚间,三所正屋内,泰芬珠、胤禛和胤祐正在用晚膳,胤禛的面前摆着一大碗骨头汤。
胤禛喝了一半,觉得实在有点儿腻,抬头问泰芬珠:“这也太多了吧?我喝一小碗就差不多了,这都赶上盆了。”
泰芬珠吃着一片藕,看向那碗汤:“不多吧,里面只有汤和几片菜叶子,想要您的膝盖好得快一点儿,就得多补充营养。”
胤禛辩驳:“可是我又不能光喝这汤,我还要吃别的菜啊。”
泰芬珠建议道:“那要不您多吃点儿羊肉?”
胤禛瞧了瞧那道清炖羊肉,给自己舀了两块儿,他咬了一口,赞道:“这羊肉不错,很嫩!”
泰芬珠给自己夹了一个玉米饼,她想吃这玩意了,特意叫人给她烤的,里面加了芝麻和牛奶,好吃!
胤祐的面前也摆着一小盆羊肉。这些个汤汤水水的,泰芬珠都让人分了三份,要不然不好夹,不就成了让人看样子的吗?
用完晚膳,宫人把东西撤走,三个人坐下喝茶聊天儿。
胤祐温声说道:“四哥,四嫂,今天下午高顺回五所看过了,内务府已经把奴才都送来了,我明天就搬回去住了,这两天多谢四哥和四嫂了。”
胤禛把茶盏放下,拦道:“别啊,再住几天嘛?那么着急回去干啥?再说了你晾那些个奴才几天,要不显得他们有多厉害呢!”
胤祐摇头笑道:“四哥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正是因为那些新来的奴才,我才得回去,弟弟总得去瞧瞧都是些什么人吧?”
胤禛对这话倒是不好反驳,他也觉得不能小看那些奴才,一个个的都不是好东西!
泰芬珠笑道:“七弟回了五所,也可以跟着你四哥来这儿吃个饭嘛,左右都在宫里,不远。”
胤禛不赞同这话:“还是挺远的,五所在西面儿。要是让你也住这边儿就好了。”
胤祐笑了:“这里住着大哥和三哥,哪儿还有院子让我住啊?反正我们每天都要去上书房,又不是就见不到了,四哥不用担心。”
胤禛无奈,可是他也不能凭空变出个房子来呀?
泰芬珠趴在床上看着本书,胤禛靠在床头,琢磨了一会儿:“你说,汗阿玛怎么没动静呢?”
泰芬珠也不看他,只是随口回道:“什么动静啊?”
胤禛认真说着:“今儿我被太监背到上书房,我还以为汗阿玛会很快叫我去问话,结果一天也没见梁九功来。”
泰芬珠不在意地说:“汗阿玛肯定能知道你没什么大事儿,自然就不叫你去问话了呗。”
胤禛看向泰芬珠:“可是昨天汗阿玛还很生气呢,他难道不会觉得我磕破腿是自作自受?”
泰芬珠抬头认真道:“爷,汗阿玛是您的阿玛,您是他的儿子。”
胤禛眨了眨眼睛:“可是汗阿玛很不高兴我责骂膳房的太监,也不高兴我告宋金柱的状。”
泰芬珠想了想:“爷,这个内务府的事情,您不知道,可是我听我阿玛说过,基本上里面就没有官儿不贪,上行下效。汗阿玛肯定相信宋金柱受贿,汗阿玛只是担心您告御状会让其他的官儿不满。”
胤禛不屑道:“难不成爷堂堂皇子要惧怕包衣奴才?”
泰芬珠附和着点头:“我也觉着是,那岂不是抬举了他们?我觉得您去内务府揭发宋金柱,他们只有诚惶诚恐的份儿,可是您告给了汗阿玛,就怕那些奴才害怕汗阿玛然后记恨您?”
胤禛觉得泰芬珠说得对:“你一定要仔细检查从内务府拿回来的东西,千万防着他们动手脚。”
泰芬珠认真保证:“爷放心,我一定看好门户。”
胤禛睡着了,泰芬珠拉着他的左手,在心里盘算。
费扬古说过,康熙曾经三次清理后宫奴才,一次是仁孝皇后薨逝后;一次是康熙十九年,那是大封后宫前;最近的一次是在孝懿仁皇后薨逝前后,康熙曾以为表妹祈福和追思孝懿仁为名放出宫女。但是这几次都是对后宫的清洗,并不涉及阿哥所。
泰芬珠的眼睛闪过一抹明悟,看来康熙意识到随着阿哥们的长大,战场从后宫逐渐转到阿哥所了。苏培盛昨天晚上就把那三个奴才送到了慎刑司,今儿一整天乾清宫都没动静。泰芬珠知道康熙怕是要有大动作了。
七阿哥胤祐天生脚疾,但是宫里御医医术高超,他日常走路基本看不出问题来。这样的一位已经长大了的皇子被奴才那般轻慢,康熙绝对不会只是收拾一下五所就会罢休。因为这意味着后宫的嫔妃在试图给阿哥们定高低等级。
泰芬珠想到努尔哈赤,想到皇太极,这两位的后宫一等一的残酷。因为建立后金之初的混乱,也因为游牧民族子女身份都由生母而定的传统,不同出身的阿哥们之间泾渭分明。
最出名的多尔衮三兄弟,备受努尔哈赤的喜欢,也是因为他们的生母阿巴亥大妃出身于乌拉那拉氏。后金建立时只是一个部落联盟,乌拉那拉就是其中的一个部落。代表着部落的阿巴亥大妃因此地位尊崇,被努尔哈赤立为大福晋,只是因为汗位斗争失败而被逼殉葬。
说起来,阿巴亥大妃可是泰芬珠的远族堂姐。泰芬珠暗道怪不得康熙拼命一样集权,这阿巴亥的事儿才过去多少年,乌拉那拉氏的女儿又被选做皇子的嫡福晋,哪个皇帝喜欢这样的家族存在?
康熙的后宫嫔妃出身尊贵的就那么数得着的几个,但是有这么多的皇子阿哥,这其中谁尊谁卑?明显后宫的娘娘们有自己的想法。
可惜,康熙不打算按着她们的心意来。康熙极度重视兄友弟恭,其实就是在表达他的态度,他只看年龄大小,不以生母而区分阿哥。当然,太子除外,那是为了拉拢汉官,康熙为了表示自己奉行嫡长子继承制而立下的,本身也是一次政治行动。
泰芬珠闭上眼睛,这是一场拉锯战。面对宫妃有意无意地区分皇子,康熙绝不可能答应。他一定会对她们进行打击,斩断她们以及她们背后的人妄图左右皇家事务的心思。
泰芬珠安慰自己不要怕,她刚刚嫁进宫里不到一个月,根本没有来得及发展人手。康熙踢走几个三所的蛀虫算得上好事。和内务府拿银子买东西属于所有人都奉行的潜规则,乌拉那拉氏拜托人照顾她也是谁都能猜到的事情。康熙的清洗不会影响到她和胤禛。泰芬珠想清楚了,翻身抱住胤禛沉沉睡去。
心里猜到康熙会大规模的整顿宫廷,泰芬珠就算知道此事与她无关,也忍不住掰着指头算日子。她左等右等,终于在九月十四号下午等来了消息,敬事房和慎刑司派遣出来的人进了头所、二所以及三所!
第26章 高兴的康熙
泰芬珠疾步走到前院儿,就看到一个大太监站在人群前头,看着她走近,那太监倒是恭敬,行礼请安:“奴才给四福晋请安。”
“请起,公公贵姓?”泰芬珠语气不急不缓。
杨木身子顿了一下:“福晋客气,奴才杨木,是敬事房顾问行公公的手下。今日来三所是为了拿几个犯事的太监和宫女,望福晋配合。”
泰芬珠语气依旧平静:“你确定是顾公公的意思?”
杨木低头:“奴才不敢假传旨意。”
泰芬珠问道:“我叫宫人们都出来,你在前院拿他们行吗?后院还有女眷。”
杨木微微点头:“福晋请便。”
泰芬珠转过身子:“辛夷、紫苏、林全,去把人都召集过来。”
三人领命,迅速往正院和后院而去。
杨木带着二十个侍卫和十个太监,拖走了六个宫女和三个太监。
站在瑟瑟发抖的下人面前,泰芬珠问道:“知道他们为什么被带走吗?”
无人应声,齐刷刷地跪下伏身。
泰芬珠冷声道:“你们都不是刚入宫的新人,他们犯了什么事儿,你们比我清楚。一个奴才敢伺候两个主子,做了这样的事,就应该想到下场是什么。”
她的语气缓了缓:“当然,剩下的你们都是好的,我知道,四阿哥也知道。安心当差,我自认三所的待遇不错,我和爷也不是难伺候的。如果有人想要另谋好去处,告诉我,咱们主仆好聚好散!”
“奴才等必忠心阿哥、忠心福晋!”
泰芬珠扫视了一遍剩下的人:“起来吧,各自去忙!”
正房内,泰芬珠坐在上首,脸色阴沉。
周嬷嬷跪在地上:“福晋恕罪,奴婢实在不知道那两个小太监有问题,奴婢失职,望福晋恕罪。”
泰芬珠不说话。
孙宝来跪下磕头:“福晋恕罪,奴才平时与那两个小太监有接触,都是寡言少语的人,干活勤恳踏实,奴才有罪。”
赵来财看着孙宝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动作。
泰芬珠坐在上首,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开口了:“周嬷嬷,我知道你算得上忠心能干,可是你的忠心能干有时候不顶用。那俩太监是没干什么,但是如果他们真的干了什么。你,你的家人,一个都保不住。你不会觉得有谁能在汗阿玛的手里保下他们吧?”
周嬷嬷的额头紧紧贴着地面:“福晋放心,奴婢绝不让膳房再出一丁点儿差错,若再有问题,奴婢愿以死谢罪。”
泰芬珠:“周嬷嬷,我不想把话说得难听,但是我必须提醒你,如果膳房这种地方真的出了差错,不是只死一个你能了结的。”
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告诉我,你还想管前院膳房吗?如果不想,我把你退回内务府。”
周嬷嬷狠狠地磕了两个头:“福晋放心,奴婢用全家的性命担保,膳房再不出一点儿问题。”
泰芬珠点头:“行,你出去吧!我每天派丹枝去瞧膳房,你不要觉得不服气。如果不是她的记录告诉我,你还算可以,刚刚我会让慎刑司把你一块儿带走。记住,你从来没有高枕无忧,想要过高枕无忧的日子,离开皇宫!”
周嬷嬷的身子抖了一下,爬起来弯腰出去了。
泰芬珠看向孙宝来:“你的职责就是好好做饭,除了宫里给的,我还给你和赵福来那么一大笔月银,三所没有奴才敢欺辱你俩。如果你也想管人,可以!再给我推荐一个膳房太监,你和周嬷嬷一块儿管膳房。你选什么?”
孙宝来磕头恭敬回话:“奴才三生有幸伺候阿哥和福晋,膳房自有周嬷嬷管理,不用奴才插手。”
泰芬珠颔首:“可以,你们都出去吧。看这天色,怕是晚上要下雨,做些爽口的凉菜,再做道老鸭汤。”
孙宝来和赵来财走出了屋子。
泰芬珠靠在椅子上,心情很不怎么样,千防万防,膳房还是有问题,这宫里的生活真难!
陈嬷嬷把牛乳茶往泰芬珠手里送,泰芬珠一开始不动弹,但还是伸手接过了,喝了一口,确实清香甜蜜!
陈嬷嬷笑着宽慰道:“福晋,您不是素来就知道宫廷艰难的吗?咱们这些日子也没白干,要是真的什么都没做,今天膳房被带走的不会只有两个小太监。”
泰芬珠叹了一口气:“我生气的是周嬷嬷,三番两次要求她和膳房的每一个人都好好谈一谈,她要是真的用心做了,就凭她在内务府混了二十年,怎么可能一点问题没发现?”
只有丹桂和紫苏在门外守着,陈嬷嬷说话也直接:“福晋别气,这不是周嬷嬷个人的问题,内务府的风气很差劲,她难免受影响。这事儿之后,她绝对对您唯命是从。”
泰芬珠翻了翻白眼儿:“我也纳闷儿,她两个闺女都在我的铺子里忙活,女婿在庄子上,唯一的儿子是我三哥的小厮,她男人专门为我额娘驾车。她到底凭什么敢对我的话打折扣?”
陈嬷嬷劝道:“您别生气,她也就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那套内务府的作风,您不必与她置气,真要是死性不改,换人就是。”
泰芬珠点头:“我也真是发愁内务府这些人啊,名义上是皇上直领,其实内部鱼龙混杂。爷这个皇上的儿子在他们眼里都没有多少分量。”
陈嬷嬷也叹道:“周嬷嬷还是包衣旗人呢,她一家子不也靠乌拉那拉家活吗?没办法,那么多人,各有各的心思,怎么可能真的都忠于皇家。”
“不过,您也别太担心,总归阿哥爷是皇子,您是皇上的儿媳妇,他们也不敢真的过分。等阿哥爷有了爵位,上朝有了差事,内务府的人还得上赶着巴结您呢。”
泰芬珠倒不是担心内务府苛刻她和胤禛,她的娘家不是摆着看的,胤禛也不是胤祐,顶多是得多用点儿银子不那么舒心罢了。她是在想永和宫不会出大问题吧?
德妃深耕后宫多年,她要是出了问题,也真够麻烦的。针对内务府里的一些人没问题,但是目前胤禛和她还真拿内务府这个庞然大物没办法。泰芬珠想了一会儿就不想了,德妃要是出问题,其他主位也一个都跑不掉,大家一起被康熙打击,不就又扯平了!
后宫的各个宫殿都被侍卫闯入,他们在太监的指引下抓了人就走,全程不做停留,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给嫔妃们。
天微微暗时,名单上的人都被抓到了慎刑司,顾问行一一看过,指示人用刑。自己进了一间小屋子,把杨木叫了来,这是他的徒弟,被顾问行派到了南三所抓人。
杨木进了屋子,就给师父磕头。
顾问行把他扶起来:“怎么样?大福晋和四福晋什么反应?二所的嬷嬷什么反应?”
杨木详细地向师父讲了一遍下午的事情。
顾问行淡淡地说:“大福晋立不起来也不是一两日了,四福晋倒真不愧是满洲大族精心教养出来的。至于二所,不用管,四个嬷嬷被抓走三个,剩下那一个吓哭就吓哭了。”
杨木向师父请教:“师父,可是自从四福晋过门,这三所的事情就不断啊,这似乎不算好事儿吧?”
顾问行问他:“大福晋够安分吧?结果就是头所一半的下人都被带走,也幸亏宫里的太医能把出男胎女胎,要不然她能不能有命在都不一定。不在刚刚嫁进来的时候折腾,谈何立稳脚跟?这又不是外头,公婆盼着媳妇怀孕,有了儿子就有了地位。这是皇宫!”
杨木低头:“徒儿受教。”
顾问行脸色缓了缓:“好孩子,你不能按寻常人家的想法想皇家。后宫的妃嫔现在可以装善良大度,早些年死掉的女人和皇嗣不知道有多少,还有些外人根本就不知道的庶妃怀上孩子就莫名其妙地小产或者干脆死了,皇上想查都无从查起。”
杨木咽了咽唾沫,他被顾问行看重,本身也精明强干,可是还是被师父说的话吓了一跳。
顾问行叹道:“进宫容易,在宫里活下来难,能活下来的都不是简单角色,活得风生水起的个个都是狠角色。你瞧着吧,大福晋不行了,她站不起来了。四福晋”
杨木听见师父说“这是个真正的厉害人,天生适合皇宫。”
胤禛和胤祉结伴走在宫道上,胤禛看着胤祉死死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无奈至极。
“三哥,你抓得太紧了,弟弟的衣服都要破了。”
胤祉瞥了后面的奴才一眼,拽着胤禛往前快走了几步,奴才们聪明地放慢了脚步。
胤禛感觉到胤祉趴在他耳朵边,浑身发痒,忍耐着听他说话:“四弟,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敬事房怎么会把我院里的三个嬷嬷都抓走了呢?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啊?四弟?”
胤禛闭了闭眼,一把将胤祉从他肩膀上扯了下来。
看着胤祉惊慌失色的脸,胤禛真诚地问道:“三哥,二所有人给您报信儿,三所都没人来找弟弟,弟弟怎么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胤祉想了一下,是这样啊,但是:“四弟你说,是不是和我额娘有关啊?那嬷嬷都是我额娘给我的啊?”
胤禛反问道:“那你就能肯定她们不会犯事儿吗?”
胤祉听了说道:“倒也是啊,不对!可是那个我自己提拔的柳嬷嬷就没有被带走啊?那三个被带走的都是我额娘给的!”
胤祉睁大了眼睛,叫道:“不会是我额娘出事儿了吧?”说着话,他就要往后宫的方向跑。
胤禛一把抓住他:“你要干什么去?”
胤祉跺脚:“我去钟粹宫看我额娘,我总得知道,不对,我应该去乾清宫求见汗阿玛!”
胤禛都被胤祉震惊了,这思维怎么想的啊?“三哥,你听我说,你总得回二所问明白情况再说吧?你这什么都不知道,跑过去能干什么?”
胤祉盯着胤禛,胤禛莫名其妙,他正想问一下,胤祉转身往二所的方向跑,他的奴才赶忙跟着自家爷走。
胤禛看着胤祉的背影,也快速往三所走,这到底怎么了?
胤禛进了三所,发现泰芬珠一如往常地在前院儿转悠等他,他松了一口气。
泰芬珠已经向他走过来了,只是胤禛很快发现不对,往常泰芬珠在三所都只穿绣花鞋,今天却穿了花盆底。
泰芬珠走到胤禛跟前儿,还没说话呢,胤禛就问:“出什么事情了?”
泰芬珠愣了愣:“爷怎么知道的?我没叫人去打扰您啊?”
胤禛听着这话,感觉应该没什么大事儿,终于放下心来。
泰芬珠挑了挑眉,猜到应该有奴才去上书房告诉阿哥们了。
她拉过胤禛的手,牵着他的手一边走一边说:“爷放心,没有事情。”
胤禛换了身衣裳坐在软榻上,他下午练了布库,挺累的。
泰芬珠亲自给他倒了一杯牛乳茶,胤禛接了过去,他也挺喜欢陈嬷嬷做得牛乳茶,确实好喝。
看着泰芬珠倚到了软枕上,胤禛问道:“头所被带走很多人吗?”
泰芬珠点头:“林全出去看了,差不多带走了四十个。”
胤禛看了看窗外被风卷落的树叶,不知是什么滋味地说了一句话:“我以前还觉得大嫂温柔贤淑,是个很不错的嫡福晋。”
泰芬珠直接躺到了软枕上,对着自己的手指:“大嫂确实很温柔啊,说话和和气气的,声音也好听。”
“可是头所的下人有近一半儿都是别人的眼线。”胤禛喝了一口牛乳茶。
泰芬珠猜测道:“可能是大嫂以为有惠妃娘娘在,没人敢拿她怎么样吧?”
胤禛重复道:“惠妃,惠妃再厉害,也不是皇后,她哪有名正言顺管理阿哥所的权力,言不顺则令不行。”
泰芬珠叹道:“这总归也是好事吧?汗阿玛下旨清理一下,大嫂的跟前儿也能清静些。”
胤禛摇头:“旧的眼线去了,别人不会再收买新的人吗?大嫂不能压住下人,头所就不会真的清静。”
泰芬珠担心道:“也不知道额娘怎么样了?我也不敢这会儿去后宫。我原本换了宫装和花盆底准备去永和宫的,后来一想不对,这个时候不能随意走动。”
胤禛嘱咐泰芬珠:“这会儿你可不敢去后宫。我和三哥回来的时候,还看到有一队队的侍卫往后宫去呢。这风头上,越安静越好。”
泰芬珠点头:“我不去,我也怕给额娘添麻烦,不过明天早上得给太后娘娘请安,这个是免不了的。”
胤禛嗯了一声:“你只要别说话就好,后宫的事情我们没资格掺和。”
胤禛又安慰道:“放心,额娘不会有事的,额娘有我有十四,不可能出事。”
泰芬珠应下,谢过胤禛的安慰。
大雨倾盆而下,正喝老鸭汤的泰芬珠和胤禛都向门外看去。
泰芬珠说道:“可算下了雨了,这两天特别闷热,一会儿咱们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胤禛很赞同:“行,前两天晚上都没睡好,今儿下午师傅又让练了很久的布库,我现在腰酸背疼的”
泰芬珠又喝了一口汤:“这个天气喝鸭子汤真舒坦。”
胤禛点头,手上动作不停,这鸭子汤醇香清爽,很好喝。
门外是雨幕,里面的两人悠闲地用着晚膳,端得是自在轻松。
乾清宫,康熙正听着顾问行的汇报,那些奴才还有很多没松口,但也已经知道个大概了。
望着窗外的大雨,康熙幽幽地叹道:“这就是朕的后宫啊。”
顾问行沉默,意料之中的事情并不值得惊讶。
康熙有些无力地问:“有皇后的时候,后宫风波不断,没有皇后的时候,后宫还是风波不断,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顾问行回话:“皇上,阿哥们都是兄友弟恭,敬爱您的。”
康熙的脸色变得柔和:“所以朕绝不能允许后宫影响朕的儿子。”
他的脸色再次坚毅起来:“去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这一次过后,她们会消停很久了。”
顾问行领命而去。各妃嫔损失惨重,自然会偃旗息鼓,以待来日。不过这也很正常,本身就不存在一劳永逸解决后宫纷争的法子。
康熙看着大雨击打窗棱,今晚的后宫恐怕要彻夜难眠了。
不过,康熙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他要去浴池里泡一下,今晚凉快,他可以睡个好觉!
康熙高兴,乾清宫就高兴,宫人们的脸上都是轻快的笑容。
穿着睡袍的康熙躺在龙床上,让梁九功给自己按了按胳膊腿,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十七岁的胤礽坐在椅子上,听着毓庆宫大太监赵新的汇报,百无聊赖地挥了挥手。
“行了,反正是与孤无关的事情,不用说了。”
赵新有些雀跃:“太子爷,那惠妃搁在头所的人都被慎刑司带走了,她总不能再那么嚣张了。”
胤礽呵了一声:“嚣张的何止是惠妃,孤那大哥不是天天以长兄自居吗?目无纲纪,竟不知道君臣尊卑在兄弟情谊的前头。”
这句话赵新就不敢接了。
胤礽反倒是被勾起了谈性:“都已经康熙三十年了,还用太宗朝的想法想问题,关键是那惠妃根本就是包衣出身,孤那大哥就算是放在太宗那会儿也不是贵子啊!孤都不知道他哪来的底气与孤争,简直是个笑话!”
赵新讷讷道:“万岁爷整顿后宫终归是一件好事。”
胤礽对这话挺赞同:“那倒是,后宫的那些个宫妃没一个是好东西。那位孝懿皇后心怀妄想竟然试图比肩孝康章皇后,佟家真正是破落户,家里头估计一个读过史书的人都没有,在那儿痴心妄想着做第二次外戚,呸!”
赵新小心地提醒太子爷:“孝康章皇后也是出身佟家。”
胤礽瞟了一眼赵新:“孤用不着你提醒,要不是有孝康章皇后,那些个满洲大族早把佟家摁死了。且看佟家是个什么下场,嚣张跋扈的,既让满人不喜,又不被汉官认可,人家明朝的外戚一个赛一个的老实,根本不涉足朝堂。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一家子,能有个好结局才叫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