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她不想做德妃by素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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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玛禄擦去她气出来的泪,捏了捏她的脸颊,轻声道:“好了,不要生气了,真要怪,那也是咱们说话不谨慎,才会被人抓住把柄。”
她温柔的笑着:“以后,咱们且都改了吧。”
万琉哈妞妞嘟着唇,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乌玛禄转了话头:“好了,不说这事儿了。比起这事儿,我倒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儿求你们。”
万琉哈妞妞不高兴道:“你这说的哪儿的话,咱们之间哪儿还用得上求这个字。”
戴佳月月也道:“什么事儿能让你用到求这个字儿。有什么你尽管说,咱们能帮定然是要帮的。”
魏双姐也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乌玛禄笑着:“瞧你们这一个个义气千秋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让你们上刀山下火海哩。”
她缓着语气,道:“这事儿虽对我重要,但对你们来说,不过是件小事罢了。只是花费的时间要长些,所以才想让你们帮我上上心。”
三人见她半天说不到重点,分分催促道:“你直说就是,用不着拐着弯的说话,咱们谁跟谁呀。”
乌玛禄笑了笑,边说边比划道:“我那个祖辈传下来的镯子,大抵这么大。表面鎏金,七彩宝石镶嵌。”
她补道:“一共七个孔,分别镶着七种宝石,分别是白、红、蓝、紫、绿、黑、透明的,那空处另镶着零碎宝石与碎钻。”
她抿唇笑道:“物件贵重归贵重的。可对我来说,那更是我的希望。万望你们留心。”
可不是她的希望么,那是她回到自己所在年代的希望。
戴佳月月闻言,略微点头,她比另外两个女孩子更加聪慧和通透。
她道:“东西贵重,却比不上寄托在上的那份感情。”
“是了。”
三人对视一眼,道:“我们记下了,你且放心。”
戴佳月月又补道:“我们只能尽力去找,却不敢许你,我们一定能找到。”
“我省得。”乌玛禄笑道,“我自己也会找的,只是多个人多份力罢了。”
“是是是。”三个人笑了起来。
乌玛禄抿唇笑着,看了眼屋外的月,催促她们:“好了,不说这些了,快收拾吧。”
三人点点头,各自收拾去了。
第二日,管事姑姑给各人安排去处。
戴佳月月去了马佳贵人那里做事。
万琉哈妞妞去了叶赫那拉那里做事。
魏双姐去了内管领处做事。
其他四位包衣秀女也各有去处。
至于乌玛禄,如管事姑姑所说那般,自然是被分配去了做万岁爷的奉茶宫女。
管事姑姑说了几句话,这才让她们收拾完后,找腊梅,让腊梅带着她们去各宫报道。
她只单拎出乌玛禄,让乌玛禄忙完后来找自己。
四人回了屋,乌玛禄还没有说什么,其他人已经看着她叹气。
戴佳月月颇为忧心,道:“我和妞妞去了贵人那里,那两个主子,是出了名的脾气好,倒也不用担心。至于双姐,更是不用担心了。可你该怎么办啊。”
魏双姐向来怯懦少言,却一直把乌玛禄当自己姐姐,这会儿也开口道:“月月说的对,我爹是内管领,我回去有爹照看,也不至于如何。姐姐,你这可怎么办啊。”
戴佳月月叹了一口气,皱眉问道:“你家里人没有为你打算么。”
乌玛禄笑着,微微叹气:“你们啊,还是孩子呢。”
她带着笑,道:“咱们入宫,都是为了家里,能在万岁爷身边伺候,那是求不来的福气哩。你们啊,该为我高兴才是。”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万琉哈妞妞急红了眼睛,“我听旁人说,万岁爷身边规矩大得很。”
她担忧不已:“玛禄,我担心你。”
乌玛禄恳切道:“总要有个人去万岁爷身边伺候的,我不去,别人也会去。”
“那就叫她们去啊。”万琉哈妞妞愤愤然,“她们那么会,怎么不叫她们去呢。”
乌玛禄微微摇头,不赞成道:“好啦,不要说这话了。妞妞,这是宫里,你少说几句吧。姑姑选了我,那便是我了。”
她旧话重提,正着神色,道:“你们也不用为我委屈,我是真这么想的,能在万岁爷身边伺候,是多大的福分。那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事,你们安心好了。”
她神色自若,不慌不忙,没有半点儿不愿意。
其他三人却难受得很。
虽然不曾听闻那位万岁爷重罚过宫人,但往往主子们不用说什么话,身边的大太监就已经处罚了。
再说了,万岁爷身边的规矩比其他主子身边的规矩更大,更严,半点儿都行差错步不得。
这虽算是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好事,却也只是对他人来说才是。
她们只希望自家的姐妹,能在这宫中平安无事。
她们其实心里清楚,同批的秀女中,乌雅玛禄姐姐虽然表现得并不出挑,但是她和旁人是不同的,她远比别人更加稳重妥帖。的确比旁人更适合去伺候万岁爷。
可即便如此,她们也忍不住担忧。
都道天恩难测。
万一呢?
万一乌雅玛禄姐姐一时不察,招来祸患呢?
乌玛禄大抵知道她们的想法,她也不多说什么,只得再次安慰道:“好啦好啦,这些我都知道的,你们不用为我担心。”
她又认真劝解其余三人:“虽然你们的去处对你们来说很好,但也依旧要多加小心,不可恣意妄为。”
她想着昨天的事,又补充道:“说话做事也要多加小心,切不可有什么说什么。”
“你也是。”三人围着她殷殷切切话别,又各赠了礼物,这才各自离开。
乌玛禄把玩着三样东西,簪子,手镯和耳环。
她将东西收在了包裹里,这才去找管事姑姑。
管事姑姑见她平静的样子,打量了她一眼,心中满意,亲自带她去见梁九功公公。
路上,管事姑姑看似无意道:“我还以为你得难受好会儿。”
乌玛禄嘴里的话转了一圈才说出去:“汉人常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管事姑姑道:“这么看,你倒比她清醒多了。”
管事姑姑也不说好不好,只道:“这宫里,还是清醒点儿好。”
“是。”
两人走了一路,路过城门附近,管事姑姑远远的指给她看。
“那里就是这紫禁城的城门了,若是运气好,也许有一日,你能从这里离开。”
她没有说下去。
但两人都明白。
如果运气不好,大抵就要像这紫禁城中的无数女子一般,在这红墙黄瓦的宫中困守一生。
如果运气再不好,香消玉殒也是有可能的。
管事姑姑又走了几步,停下来,开口道:“几个月前出了档子事,那会儿你正病着,大抵没人给你说过。”
管事姑姑垂着眼,平静道:“那是背主爬床的宫女,主子心善,没有杖毙,只是掌嘴二十,送去了辛者库。”
“内管领虽然也叫辛者库,可管人的人也叫辛者库出身,做粗使宫女的也是辛者库出身。”管事姑姑道,“那魏双姐去了辛者库,也是因为她娘老子在那里是管领,能护着她。总比让她那样性子的人去伺候主子强,又不是你同屋另两个机灵的。”
管事姑姑本不该说这些的,可她的确说了。她不是为了谄媚,也不是为了让乌玛禄感恩戴德。
只是因着,她看着乌玛禄,总能想起自己刚入宫那会儿。
刚入宫的时候,哪个不是姐姐妹妹,感情深厚,想着能好一辈子的。
后来,死走逃亡伤,物是人非事事休。
她年纪大了,免不了怀念以前。
她叹道:“乌雅玛禄,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也教不了你什么。我只能告诉你,你要本本分分做事。主子给的,就感恩戴德接受。主子不给的,也不能去争去要,要守着咱们做奴才的本分。”
乌玛禄乖巧道:“是,我省得了,谢姑姑提醒。”
管事姑姑不再说什么,而是带着她走向乾清宫。
梁九功公公并不在外面,想来是在里面伺候康熙,门口候着的宫人见管事姑姑到了,纷纷行礼后,一小太监迎了上去,两人客气了几句。
那面白无须的小太监眯着眼笑着:“师父本来是等着姑姑来的,但万岁爷身边儿离不开人,出来瞧了两次,这不刚进去,姑姑就来了。”
管事姑姑笑道:“你这话说得,倒像是我来晚了一样。”
她也不计较,只道:“内务府今年选来的秀女今日刚出考校,你师父要,我这不就立马将人领来了么。”
那小太监忙作揖讨饶道:“是我说错话啦,这嘴该打该打。”
他轻轻拍了自己的脸两下,才继续道:“师父刚进去前,交付了我两句。您将她交给我就行,我先领她去看看地方,等师父抽出空再说。”
管事姑姑点头:“那就交给你了。”
管事姑姑给了乌玛禄一个眼神,乌玛禄走到前面,温声道:“谢谢公公。”
两人见礼后,又一一向管事姑姑告别,这才离开。
管事姑姑转身离开,走了一截路,回头,看着那巍峨宫殿,恍惚间,总有一种乌玛禄被她亲手送入了深渊的错觉。
可她又觉得,这是命。
命啊,命运啊。
如果不是命,万岁爷那里许久没要过奉茶宫女,今年怎么又要了呢。
或许,命运就是这样吧。
发生的时候我们茫然不知,发生过后很久,猛然回头,才发现,每一步都被命运掌控着,从未挣脱过。
管事姑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拢了拢袖子,回首离去。
这宫里,也就只顾得了自己,哪顾得了他人呢。
至了偏殿,那小太监道:“我姓孟。”
乌玛禄行礼:“孟公公。”
小孟公公点头,带她进入了奉茶所。
奉茶所是偏殿内的房间,檐下坐着大水缸,盖着厚实的木板。进去些,是正厅带着两间厢房,走进了,一股清幽的茶香扑面而来。
房间里有一个大柜子,十分引人注目,上面摆满了瓶瓶罐罐,白瓷、绿瓶、红粉陶,不一而足。每个罐子里装满了茶叶,外面也贴着红纸,上写着茶叶名称。
此外,还有四个小炉上煨着小茶壶。
别的地方收拾得干净整洁。
他二人走进去后,孟公公本打算为她引荐那几个奉茶的宫女,谁知道只有一个人在。
小孟公公行礼,这才五指并行,微微侧了一下,指着一个温婉的女子道:“这是戴佳姑姑,你在这里,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她。”
“是。”乌玛禄向戴佳姑姑行礼,“见过姑姑。”
戴佳姑姑挥手道:“好了好了,起来吧。”
她对小孟公公道:“你忙你的去吧,这有什么,我教她就是。”
“好。”
孟公公离开。
戴佳姑姑招呼她坐下,说了几句闲话,诸如,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哪儿的人,家里还有什么人。
乌玛禄一一答了。
戴佳姑姑笑道:“你倒是个实诚孩子。”
戴佳姑姑给她倒了一杯茶水:“托万岁爷的福,咱们也喝得上全国的好茶。”
她见乌玛禄依旧一副乖顺拘谨的模样,又带了几分安抚的意味,说道:“咱们做奉茶宫女的,要学品茶,品出味儿来,免得被人糊弄了。换下的旧茶,往往也默许咱们自己个儿用。你且安心。”
乌玛禄点头,带了几分笑意:“我家中并不寻常喝这些茶,为人又不甚灵巧,要劳姑姑费心了。”
戴佳姑姑喜欢她这样老实本分不惹事儿的人,点头道:“刚来是这样的,多待些时日也就好了。”
戴佳姑姑道:“你也不用担心,咱们一般是见不着万岁爷的,都是由孟公公他们去奉茶,咱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好。”
她说:“这是个清静活儿,一般外面的事儿,牵扯不到咱们身上。”
她笑了笑:“倒比外面平安些呢。”
说到这里,她的神色严肃起来,道:“但咱们要记住,咱们是万岁爷的奴才,可不能心向外人。只要知道这一点,在这宫里,几乎无虞。”
“是,我记住了,谢谢姑姑教诲。”乌玛禄是一贯的老实本分。
戴佳姑姑笑了笑,没说她什么。
戴佳姑姑进宫多年,又是伺候皇帝的人,虽说只是从七品的一等奉茶宫女,可莫说是刚进宫的宫女叫她一声姑姑,就是有了职位的女官叫她一声姑姑,她也受得。
她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先给你讲讲这里的事,到时候让另外两人教你,你们好生相处。我不在,你们也好互帮互助。”
“姑姑要走么?”乌玛禄问着。
戴佳姑姑眼中出现了些许的光,那是有盼头的眼神。
她说起了从前:“我在未进宫前,许了户人家,我同那家哥哥年少相识,相互喜欢。他也应了我,等我出宫。”
她笑着:“这些年来,我们互通书信,他向万岁爷求得恩典,万岁爷也允了,过些时日,我便要出宫了,他高兴得不得了呢。”
她提及了心上人,满目温柔,是如此真切的欢喜,就好像眼前就是和心上人鸳鸯成双的好日子。
她看着乌玛禄,笑着说道:“万岁爷削三藩,那哥哥因此得了军功,求娶了我。”
她抿唇笑着:“所以今年才要了你来。”
她向乌玛禄解释道:“奉茶所宫女一向三人,除非有了空缺,不然,一贯是不会要人的。”
乌玛禄含笑听着。
戴佳姑姑不再说这事儿,继续说起了奉茶所的事儿。
戴佳姑姑道:“我今年九月底就要出宫了,这之前,你有什么不会的事,尽管问我。”
她慢悠悠道:“当然,你去问另两人,也是好的。”
戴佳姑姑站起身,指着大木柜上的茶罐子道:“咱们不仅要记住万岁爷爱喝的茶,还要记得各位亲王贝勒以及大臣爱喝的茶,万岁爷有时会招他们谈事,往往就要奉茶。”
戴佳姑姑道:“还是那句话,咱们只需要备好茶,小孟公公他们来端茶的时候,随时都能端走。”
“不过你放心,但凡万岁爷召见了人,小孟公公他们会提前告知,免得到时仓促。”
戴佳姑姑半带警告的提醒道:“咱们这位万岁爷,心里极有主见,见不得那些满腹心机想要爬床的女子。做好份内事那才是正事。可别招来祸患。”
面对这样的再三提醒,乌玛禄只呈现出极度恭顺的模样:“是。”
乌玛禄并不觉自己是自轻自贱,她向来活得清醒。
她要在这宫中保全自己,自然还是谨小慎微的好,可以在帝王身边做事,却没必要非得成为帝王后妃中的一员。
君不见,宫斗里,有几个女子能平安到老的。
平安是福。
戴佳姑姑喜欢知进退的人,见她这样,又多说了几句:“我那儿有个本子,记着各位亲王贝勒大臣的喜好,我一会儿拿给你,你有空就背下来。”
第12章
“另外两个人,为人皆是良善,跟你是一样的品性。”戴佳姑姑顿了顿道,“只一个是今日休沐,一个是有事,暂且离开一会儿。你一会儿就能看见她。”
“好。”
戴佳姑姑见她这样,弯唇笑了起来:“你啊你,不用一副我要吃了你的模样。这里就咱们几个,用不着勾心斗角的,只要不耽误正事儿,随着性子来就好。”
戴佳姑姑又道:“她们两个也很好相处,莫要怕,你安心待着就是了。”
“好。”乌玛禄笑着,温柔又无害的模样。
正说着话,小孟公公来提醒,索额图大学士正在伴驾。
戴佳姑姑一一教着乌玛禄,茶该加多少,水该怎么斟,每个步骤都一板一眼,丝毫不乱。
末了,等小孟公公把茶端走了。
戴佳姑姑顺手摸出了小本子,让乌玛禄自己坐一边儿去记。
戴佳姑姑一边儿做着针线活儿,一边道:“这后面还有每种茶该怎么泡,加多少茶叶,多少水,都是写着的,你自己看看。”
戴佳姑姑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其实你到时候现翻也来得及。就怕忙中出乱,还是记着好。”
“我知道姑姑是为我好,我会仔细记着的。”乌玛禄笑着,“就是记性不好,可能要多记几日。”
“嗐,这算什么,只要能记下来就好。”戴佳姑姑正给自己邻家哥哥绣荷包,闻言只道,“你记你的吧。”
两人安静的各做各的。
那暂时离开的宫女,手里提着食盒回来了,一回来就道:“我给你们带了糕点,一起吃些罢。”
她将糕点放到了桌子上,拉着乌玛禄一同来吃,笑着打量道:“这就是那个乌雅家叫玛禄的姑娘?果真是生得伶俐漂亮,我瞧了我也喜欢。”
乌玛禄笑道:“姐姐生得美丽,我也喜欢。”
她点了点乌玛禄的颊,笑了起来,过白的颊上带着大病初愈的模样,酒窝未笑先出,可爱美丽到不行。
她拉着乌玛禄对戴佳姑姑道:“你瞧这新来的妹妹多会说话,多讨人喜欢。我见着就心里欢喜哩。”
戴佳姑姑笑着摇头,看着她两这样,笑道:“她是马佳荣荣,就是个活泼性子,你习惯就好。”
乌玛禄笑道:“跟我住一块儿的,有个叫万琉哈妞妞的,和她是一样的性子,看着她这样,我反倒觉得亲近了几分。”
马佳荣荣拉着她一同坐下,微皱眉戏谑道:“陈佳怡是个冷淡性子,你亲近我这个性子,可别到时候看了她,反而不敢亲近了。”
戴佳姑姑轻啐了她一口:“得亏她不在,要听到你这话,被你气哭了,你还得自个儿去哄她,你也不嫌麻烦。”
“她多好哄,哪儿麻烦了。”马佳荣荣笑嘻嘻的,浑不在意的模样。
乌玛禄安静的看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手里捧着马佳荣荣递给她的糕点,小口的啃食。
她一遍又一遍的听着宫规森严,可她运气好,进来遇见的都是好人,多多少少冲淡了她的孤寂感。
两人吵闹着,却也不过分。
这里离主殿挺近,声音大了,会有人来立规矩,便有几分不成体统,指不定还要挨罚。
笑归笑,闹归闹,不值当的挨顿罚。
她们心里有数。
第二日,乌玛禄看见了她们说的陈佳怡,那是个沉默寡言如白梅的女子,苍白消瘦。
陈佳怡并不爱说话,有什么问她,她是答的。你若有事儿找她帮忙,她也是愿意的。
戴佳姑姑说得没错,奉茶所的人各个性子好,她在这里待的很自在。
因着戴佳姑姑要走,索性就只负责指点,压根儿不上手了。旁日里,都是马佳荣荣和陈佳怡负责一步一步的教她。
乌玛禄上手快,也听话乖巧,和奉茶所的人相处的很愉快。
梁九功公公私下来看过两回,对她很是满意。
第二次来的时候,和戴佳姑姑说了会儿话,进来看着乌玛禄斟茶,乌玛禄有些不自在,但好在没有出什么大问题,梁九功点头,赏了点儿银钱给她。
乌玛禄看着戴佳姑姑。
戴佳姑姑道:“梁公公既然赏你了,你就收下吧。”
“是。”她垂着眼,向梁九功道谢,“谢谢梁公公。”
梁九功毕竟是个宦官,嗓音有些尖,但说起话来不疾不徐,颇有仪态:“好,你好好跟戴佳学吧。”
“是。”
梁九功微微点头,端着茶托出去了。
戴佳姑姑跟着送了出去。
乌玛禄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小孟公公等在那里,梁九功刚出门之后,就将托盘接了过去,垂首恭恭敬敬的跟着,离开了这里。
戴佳姑姑回来,看她盯着看,笑道:“梁公公心细,但凡是送到万岁爷身边的人,他都要挨着过过眼,这才放心。”
“梁公公喜欢不闹事儿的人,就怕伺候主子的人各怀心思,那才是麻烦呢。”戴佳姑姑道,“所以每每要人的时候,梁公公都要吩咐一声,只要老实本分的,其他方面大差不差的就行。”
乌玛禄笑道:“当初教我们规矩的姑姑也说过这个,说是见我老实才送我过来。”
戴佳姑姑道:“是了,主子爷日理万机,可不喜欢那些生事的奴才。梁公公未免要多上心些。”
乌玛禄是能理解的,她之前工作的时候,特别讨厌自己下班后让自己加班的人。皇帝忙成这样,就更烦给自己找事的人了。
她点头:“我知道的。”
戴佳姑姑笑道:“梁公公来了两次,见你都是老实本分的,也认可了你。”
她往乌玛禄手心里的银钱扬了扬下巴:“你瞧。”
乌玛禄笑着:“这得多亏了姑姑和另两个姐姐,不然哪儿有我今天。”
马佳荣荣笑道:“姑姑,你瞧她多会说话。”
戴佳姑姑笑着摇头,同她们说起正事:“刚刚梁公公同我说了件事儿,他说,万岁爷在朝堂之上,已经表明了要册封二阿哥为皇太子了,已经叫礼部选择吉日,好举行册封大典。”
第13章
戴佳姑姑道:“咱们是万岁爷身边的人,向来不往里面掺和。梁公公今儿跟我说这话的意思,我想,是叫咱们擦亮眼睛,免得冲撞了贵人。”
“是。”两人应道。
戴佳姑姑见乌玛禄闷头做事,也不爱说这些,怕她不清楚这里间的事,特意给乌玛禄讲了讲。
“先皇后生二阿哥……太子时,难产薨逝,咱们万岁爷最是重情不过,十分怀念先皇后。先皇后出身不凡,太子乃先皇后所生嫡长子,万岁爷想到册封,实在再正常不过。”戴佳姑姑垂着眼,看着桌面,“我也不知道我为何要和你说这些,可我想,你知道也是好的。”
戴佳姑姑抬起头,平静看着她,道:“玛禄,这天底下都是万岁爷的,咱们这些当奴才能做的,不过就是顺着万岁爷的心思去做,老实稳妥才是好的。”
“是,我省得。”乌玛禄道,“姑姑放心,我心里清楚,我自个儿不过是个普通女子,并不聪明,也没有什么大的志向,只希望能够平平安安的就好。不会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戴佳姑姑看着她,叹了一口气:“好姑娘……”
有些话是不能够说出口的。
多说多说,她怎么能够让人拿住自己的话柄子呢?
她看着眼前年少秀丽的姑娘,只觉得可惜。
她喃喃:“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
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
乌玛禄虽然听到了她在说什么,但却装作不曾听见的样子,默默走到一旁,拿着掸子,扫了扫柜台上那莫须有的灰。
戴佳姑姑说完后,心中一突,看向乌玛禄,又很快收回了目光,轻轻叹息,坐下来绣手帕上的花。
奉茶所并不被这事儿所影响,但不可否认,宫里逐渐热闹了起来。
而宫外,也热闹了起来。
公元1675年,康熙十四年六月初三日,康熙帝册封胤礽为皇太子,下谕礼部择吉日举行册封大典:“帝王绍基垂统,长治久安,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之祥,慰臣民之望。朕荷天眷,诞生嫡子,已及二龄。兹者钦承太皇太后、皇太后慈命,建储大典,宜即举行。今以嫡子胤礽为皇太子。尔部详察应行典礼,选择吉期具奏。”
康熙要立时年两岁的二阿哥胤礽为皇太子的消息,在京城蔓延开。
赫舍里.噶布喇在下朝后,婉拒了其他大臣的邀请,回到府中,派人去请了他的几个兄弟来,想商议一下这件事。
等了半天,还在京城的三个弟弟才到齐。
书房里,噶布喇的五弟心裕听说这事后,第一个反应是:“大哥,这是好事,起码皇上心中有咱们赫舍里家。”
噶布喇懒得理这个当官多年,脑子没有一点儿进步的弟弟。
他看向索额图:“老三,你怎么看。”
索额图敲了敲手边的桌子,道:“我觉得四弟话说得对,皇上这么做,心里是有咱们赫舍里家。”
心裕点头,哼道:“大哥你总看不起我,四弟也这么说,你总不能说什么了吧。要咱说啊,咱们就一心一意的支持皇上就对了。”
心裕把手中茶杯一放:“皇上态度做得这么足,我们就不能拖后腿吧。”
噶布喇嗯了一声,继续看着索额图。
索额图微微点头:“四弟今天说的话没有错,咱们的确该做出样子来,大哥你到时候写信,让三哥在外面好好打仗。”
噶布喇点头同意了。
索额图继续道:“都说投之以琼瑶,报之以木瓜。皇上既然这个样子,咱们也该把咱们的态度拿出来。”
“皇上现在春秋鼎盛,咱们就不该掺和到这件事去。”索额图道,“接下来要上门拜访咱们的人,肯定很多。要我说,咱们就应该闭门不见,等皇上册封二阿哥为太子后,咱们再继续见客。”
噶布喇点头:“我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但怕你其他几个弟弟心里没有数,所以才叫过来,当面说个清楚。”
噶布喇又说了几件最近朝堂上的事,最后一锤定音道:“就按照老三说的办,到时候咱们都闭门谢客,在这紧要关头,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几人都答应了,在用过晚膳之后才离开。
等他们都走了之后,噶布喇叫来了自己的夫人和几个孩子,再三耳提面令道:“这段日子府上不见客,你们也好好紧紧自己的皮,千万不要闹出什么事来。否则,一旦出了事,别怪我家法伺候。”
噶布喇想了想,又对自己夫人道:“叫你娘家那边儿最近也注意些。”
“是。”
也得亏他见机早,没过多久,果然有各个府的奴仆带着拜帖上门来,只是一律被拦在了门外。
一个个的都进不了府,连拜帖也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