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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她不想做德妃by素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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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三日参考明朝实录,赐谥号温僖二字。
是日,五鼓在殡宫行温僖贵妃册谥礼。
谥文由陈元龙恭撰。
谥文曰:
朕惟化始宜家,协赞必资乎贤媛,道崇治内助宣,允籍夫令仪,惟懿行式昭生,着珩璜之度斯,荣名载锡,殁膺纶綍之光,尔贵妃钮祜禄氏,阀阅名宗,柔嘉惠质,宅哀恪慎,勤夙夜而无违,秉性谦冲谨言,动而有则,早持躬于礼法,四德偕臧,夙禀训于诗书,六宫咸誉,慨芳规之遽谢,宜褒美之有加,特以册宝谥曰温僖贵妃。于戏,遡婉顺于掖庭,X编垂灿,閟音徽于泉壤,金石流声,灵爽有知,祗承渥眷。
温即德信宽和,僖为小心恭慎畏忌。
三月内,日上食三次;百日内,上食两次,皆内务府官、及管领下成服之男妇,齐集。
未葬期年内,每朔望上食一次。
又定,贵妃金棺奉移至朝阳门外殡宫,行初祭礼,用金银定七万、槠钱七万、书段千端、槠帛九千、馔筳三十一席、羊十九、酒十九尊,设仪仗,齐集行礼。
次日,襗祭用金银定、槠钱各五千,馔筳五席、羊三、酒三尊,不设仪仗,唯内务府官员男妇齐集。
大祭,与初祭同。
次日,襗祭与前襗祭同。
初周月,用金银定、槠钱各万,馔筳十一席、羊五、酒五尊,二、三周月同百日致祭,与周月同。
未葬,期年致祭,与百日同。咸设仪仗,齐集。
清明,不焚槠帛,用挂槠钱,花一座。
中元、冬至、岁暮,用金银定二千,槠钱一千,皆馔筳五席、羊一、酒一尊。又定,贵妃金棺奉移妃园寝,先期,行奉移礼。用金银定、槠钱各一万五千,馔筳十三席、羊五、酒五尊。设仪仗,齐集。沿途宿次奠馔筳一。
至陵寝日,不值班之大臣、官员,咸于兴龙口之外,跪迎举哀,侯过,随行,奉安圆寝享殿。
次日,行奉安礼,羊、酒、祭物咸与奉移同。皇子及送往之大臣、官员,及其妻,咸齐集。将入园寝,先期行奉安礼,致祭,礼仪与前奉安同。
又奏毕,期年致祭,焚槠钱、陈馔筳,嗣后祭日,照妃园寝祭祀之例。
于享殿内,贡果宝、十二盘,酒三爵、上香、行礼。
钮祜禄贵妃死后的谥号定为温僖,葬礼虽宏大,却不逾制。一切按妃位办,葬入妃陵,并不随主葬。
与皇后大祭三年不同,温僖贵妃只祭一年。
公元1695年,康熙三十四年。
虽还未出温僖贵妃丧期,但并不耽误康熙翻牌子。
温柔妥帖善解人意,会讨康熙欢心的王云锦自然多有翻及。
不过不久后,传来了王云锦有孕在身的消息。
她的牌子便被撤了下去。
康熙偶尔来永和宫的时候,会见她一见。
永寿宫的章佳敏若也多有翻及。
内务府今年呈上来的包衣秀女名单,康熙也勾了几个看看。
这里间,他最满意的是一位汉军旗的陈氏,乖顺低头的时候,楚楚可怜,却又柔韧,像是墙上攀缘的藤蔓菟丝花,带着点儿说不清的意味。
临幸后,封为了答应,赐居翊坤宫。
连幸了几回,便被封为了常在。
除此之外,还封了个王氏为答应。
宫中半开玩笑:“这是又要出个宜妃。”
然而,其实并没多少人在意这事儿。
早些年,大家或许还有争宠的想法,入宫多载,也看淡了这些事,知道争抢没什么用,早就认命的本本分分过日子。
那些想要争宠的,至今仍在禁足着。
众人也只是聚着,谈些闲罢了。
临三月末,新封的那位王答应也诊出有孕。
各宫按例送了贺礼。
五月初八,太子胤礽大婚,喧嚣热闹,只比皇帝大婚时差了一筹。
康熙爱这儿子视若珍宝,生怕亏欠。
众人也齐齐道贺,不肯触霉头。
乌玛禄备的礼自是贵重的。
或者说,在这个日子,每个人都拿出了他们能备的最厚的礼。
其他几位阿哥簇拥着太子,一片欢笑。
大阿哥胤禔也拱手道:“恭喜恭喜,太子今日终于大婚。”
胤礽脸上也带着几分笑:“同喜同喜。”
胤禛和胤禩一块儿行礼:“向你贺喜。”
“同喜同喜。”胤礽拉住胤禛,“老四一会儿陪我挡酒去。”
胤禛应下。
其余几位皇子一同贺喜,便跟在了太子胤礽身后。
他宫里的宫人也忙碌着。
只是有几个年轻的,忙着忙着,便会看向胤礽,很快又低下了头,继续忙着。
当皇太子胤礽东宫婚礼成,赐宴于文华殿之北。
康熙以金杯赐酒。
好不喜庆。
夜里还燃了一场烟花以作庆贺。
六月初七日,康熙正式册立石氏为太子妃。
六月十八日,王云锦生皇十六子庄恪亲王胤禄。
九月,噶尔丹率骑兵三万,东掠位于克鲁伦河流域的喀尔喀蒙古车臣汗部,然后沿河而下,进驻巴颜乌兰以东地区,扬言要借罗刹国鸟枪兵六万大举攻漠南。
而罗刹国使臣态度一直暧昧不清,一味推脱。
康熙一方面下令斥责。另一方面招来内政大臣,商谈战事。
蛮夷者,畏威不畏德。
斥责,乃占据大义。
打仗,乃威慑四方。
清朝诸帝,不喜他人称呼自己为蛮夷。
然而入主中原后,他们便将自己视为这片土地的主人。
顺治出家偈中,便有一句“朕为山河大地主”。
学汉文,识汉字后。
他们认同儒家文化,便打心底里也觉得自己是正统的,环顾望去,尽皆蛮夷。
非我者,皆为蛮夷。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是以,康熙看不上噶尔丹之流。
他虽看不上噶尔丹,但得知噶尔丹在乌兰布通之战中兵败之后,退据科布多,招集旧部,求援罗刹国,图谋再举。
为防御噶尔丹再次进攻,康熙调整部署,加强边境守备;巡视漠北诸部,稳定喀尔喀蒙古上层,将逃居漠南的喀尔喀蒙古分为左中右三路,编为三七旗;设立驿站和火器营,沟通内地与漠北地区的联络,专门训练使用火铳火炮。
因此,噶尔丹安稳了几年,隐忍下来,招兵买马。
至公元1693年,康熙三十三年时,清廷曾诏噶尔丹前来会盟,意图确立主从关系。
然而,噶尔丹抗命不至,终于于今年九月遣兵侵入喀尔喀。
康熙在与众大臣商议后,决定诱其南下一战歼之。
康熙调集兵马,征调大批熟悉情况的蒙古人为向导,随军携带五个月口粮,按每名士兵配备一名民夫四匹马的标准,组成庞大的运输队,备有运粮大车六千辆,随军运送粮食、器材;筹备大量防寒防雨器具,准备大批木材、树枝,以备在越过沙漠和沼泽地时铺路。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康熙是打定主意要将噶尔丹一举歼灭。
康熙逐渐忙碌起来,不是在和内政大臣商议军务,便是翻看兵书,许久不入后宫。
九月初八日,温僖贵妃金棺下葬于景陵妃园寝。
十月二十一日,王答应生皇十六女。
公元1696年,三十五年。
出了年不久,正月二十八日,康熙启行亲征噶尔丹,随行带着年岁较大的阿哥们,带他们见见世面。
而太子胤礽留守京中,监国理政。
二月初二日,康熙派太子胤礽祭大社、大稷。
代行皇帝祭祀社、稷之责。
同月,清廷发兵约十万,分三路出击:东路由黑龙江将军萨布素率兵九千,越兴安岭西进;西路由抚远大将军董鄂费扬古、振武将军孙思克率兵四万六千人,分别由归化、宁夏,越过沙漠,于翁金河会师,尔后北上。
康熙亲率中路军三万四千人,出独石口。
三路大军,打算在于克鲁伦河一带歼灭准噶尔军。
其中,大阿哥胤禔与内大臣索额图领御营前锋营,参赞军机;三阿哥胤祉奉命掌管镶红旗大营;四阿哥胤禛掌管正红旗大营,五阿哥胤祺掌管正黄旗大营;七阿哥胤佑统率镶黄旗大营。八阿哥胤禩管理火器营,康熙让他随自己入住御营。
康熙在这几个儿子中,最上心的,除了太子胤礽,过了便是胤禩。
其余皇子,额娘俱在,不用他多操心。
何况,他也是真的喜欢这个敏感善讨好人的儿子。
他看见他,总能想起自己幼年。
他当年为了获得皇祖母注目,不惜夜读典籍,以至于咳血。
而胤禩的努力,他也看在眼里。
正如对太子一样,他对太子越好上一分,便越不至于让太子沦落到当年的他那样的境地。
他常加思维,他越对胤禩好,胤禩便越不用像当年的他那样,竭力证明自己,只为让别人眼中看见自己。
所以,当胤禩字不好时,他会让胤禩每日写十张字,张张都得交由他过目。
旨在告知胤禩,他看见了他,所以,他不那么努力也行。
他收回思绪,招来胤禩一块儿入帐歇息。
胤禩妥帖照顾。
康熙心中很是满意,招他坐一块儿聊天。
聊的自然是军事。
胤禩想法虽有些稚嫩,康熙也不点评,只是微微颌首。
康熙半晌笑道:“不错,正是要多思多考。”
康熙见没什么话说,提起了闲事:“你最近的字像样了。”
胤禩笑道:“四哥教的。”
“老四那孩子性格坚韧,字迹沉稳刚劲,的确不错。”康熙说到这里提了一句,“你们几兄弟的字,各有千秋,我却独喜欢老四的字。”
“老大憋闷又毛躁,太子狂放散漫,老三清瘦孤僻,老五太过仁厚没有锋芒,老七……你的字太软太柔。”康熙看向胤禩,“都说字如其人,此言不差。”
胤禩垂首道:“儿子辜负皇父希望。”
康熙摇头:“各有所长罢了。”
若置身事外来看,康熙对胤禛是最满意的。
然而,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比起胤礽和胤禩,胤禛对他来说,确实差了一筹。
康熙又提了一句:“老四像他额娘,是个沉稳的性子。”
他半开玩笑道:“只怕天塌下来都吓不着他。”
胤禩笑道:“四哥是这样,领了掌管大营的活儿,就怎么也叫不出来了。大哥笑他无趣。”
康熙摇头叹息道:“他这个性子……”
他不再说胤禛,而是提点胤禩道:“你四哥写字自有他的风骨,你也得找到你的笔风。”
他提醒道:“你的字外刚内柔,总叫人觉得不像样。”
胤禩点头称是:“儿子回去后再多练练。”
“也好。”
康熙十分满意。
下午胤禔邀他出去打猎,胤禩向康熙说了后,就跟着出去了。
夜间,胤禩回来。
胤禩献上几只皮毛不错的兔子。
胤禩道:“儿子和大哥、三哥打猎回来了。这是献给皇父的。”

他问他:“你们今天收获怎么样。”
“每人各打了五六只,我给四哥送了两只去,叫他加加餐。”
康熙越发满意:“你小子不错啊。”
康熙让魏珠把兔子拿出去收拾。
他给太子胤礽写信时,提及了此事。
另一边儿,胤禛和胤祺、胤佑他们一块儿烤兔肉吃。
五阿哥胤祺是跟着太后长大的,性格难免带了几分沉稳,凡事都不急不忙的,不太爱打猎这些活动。
七阿哥胤佑一直都是在等成年之后,过继出去的。
这两人跟老大、太子,还有其他阿哥们玩不到一块儿。
倒是和性格同样沉稳的胤禛能说上话。
这次出行的六人,老大、老三、老八出去打猎,他三个就在营帐里聊天。
谈天说地,无话不说。
老五道:“如意叫我提醒你,回去了别忘了给她带东西。上回你去曲阜带的东西,她觉得差了点儿。”
胤禛笑道:“怎么,如意没让你带。”
“叫了叫了。”他连声道,“她说了,不要金银玉器首饰这些女儿家的东西。”
他支着额头:“也不知怎么养出的这一副刁钻性子。”
胤禛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但他不说,就看胤祺在那儿头疼。
胤佑笑道:“叫我说,如意现在年纪也大了,你不如叫皇父给她指门好亲。倒也合了她的要求。”
“这不还是女儿家的……”胤祺倒是说了个事儿,“皇祖母舍不得如意外嫁,倒有些想把如意留在身边。”
“倒也不错。”胤禛笑道,“她要真留在京中,回来见皇祖母和额娘就容易多了。”
胤佑道:“说是这般说,但我大清的公主向来是和蒙古联姻,恐怕……”
胤佑这话说得半点儿不错。
胤祺道:“这事儿太后也担忧过。不过,太后说,皇父如今有十个格格,少去一个也不碍事。”
倒也是这么回事。
胤禛不打算再聊这事儿,喝茶道:“这还是我第一次上战场。”
“我们还不是。”胤祺和胤佑异口同声道。
胤禛给胤佑出主意:“你不如用这回的军功讨个承欢皇父膝下。”
“倒也不是不行。”老五道,“亲王和皇子比,还是差了点儿。”
康熙仍在,自然是皇子更得康熙器重。
康熙薨后,再转亲王不迟。
胤佑应下了:“也好。”
胤佑提了一件事儿:“出来前,我去见了我额娘一趟。听说你也来,她就问及你额娘,说是刚进宫时认识,后来就没什么交际了。”
胤禛道:“我额娘身体不好,很少出来,我想见她,也都是我去看她。劳烦你额娘关心了。”
胤佑给他讲,他额娘说,她们当年住一个屋的,正是如今的德妃,他的额娘戴佳常在,八阿哥生母魏贵人,还有十二阿哥生母万琉哈常在。
胤佑道:“我额娘那会儿说,你额娘颇有一语成谶的能力。”
当年她们学完规矩,各自分散时,乌玛禄曾说——万一咱们这屋尽皆成了主子,以后在紫禁城的岁岁月月,可有的是日子见。
最后,那一屋子的果都成了主子。
胤禛摆手道:“不说这个,不说这个。”
几人聊起了战事。
进行战事推演。
五月初,中路军先抵克鲁伦河,逼近准噶尔军。
噶尔丹遥望清军势众,遂弃庐帐、器械,乘夜西撤。
康熙即命马思喀为平北大将军,坐镇巴颜乌兰地区;令董鄂费扬古西路军截准噶尔军退路,设伏袭击;命内大臣纳兰明珠尽运中路军之粮以济西师。
随后,康熙亲自率领前锋追击三日,至拖诺山而返。
准噶尔军退至特勒尔济时,仅剩万余人。
五月十三,清军西路进抵昭莫多,距特勒尔济三十里扎营。
董鄂费扬古以逸待劳,将东阵兵陈于山上,一部沿土拉河布防于西,骑兵主力隐蔽于树林中,以孙思克率绿营兵居中,旋派四百精骑至准噶尔军营地挑战,诱其入伏。
噶尔丹果然将万余骑全部出击,追至昭莫多,即向清军阵地猛扑。
清军居高临下,依险俯击,弩铳迭发,藤牌兵继之,每进则以拒马木列前自固。
准噶尔军初战受挫,乃下马力攻,冒矢铳鏖战,伤亡甚众,仍不退兵。
董鄂费扬古见其后阵不动,知为妇女和驼畜所在,即令一部迂回横冲,一部袭其后阵,准噶尔军顿时大乱。
噶尔丹见大势已去,一路逃窜。
扼守山顶的清军乘势奋击,上下夹攻,斩杀三千余人,俘获数百人。
噶尔丹之妻阿努可敦等被击毙。
最终,噶尔丹只带了几十名骑兵脱逃。
康熙传令,让噶尔丹投降,但是噶尔丹负隅顽抗。
康熙知噶尔丹已不成气候,只留下一部分人驻守,旋即凯旋。
胤禩细心照顾康熙,康熙心中很是欣赏,一日作诗道:
戎行亲莅制机宜,栉沐风霜总不辞;
随侍晨昏依帐殿,焦劳情事尔应知。
随后将此诗赠予胤禩。
胤禩妥帖收好。
打了胜仗的消息传回京城,太子胤礽知晓消息后,欣喜若狂,想要前去迎接。
确定好军队凯旋的路线,于六月四日,太子胤礽率大学士阿兰泰、户部尚书马齐、礼部尚书佛伦前去勘察诺海河朔地方。
六月五日,两支队伍相遇。
康熙虽知太子要来,但亲眼看到太子后,忍不住欣喜的拥抱拍肩。
“你瘦了。”
胤礽闻言一愣,而后笑道:“想是思念皇父的缘故。”
康熙只觉他这话格外动听,拉着他入帐说事。
余下几位阿哥面面相觑。
大阿哥胤禔先开口:“行了,太子来了,皇父顾及不到咱们的,咱们都散了吧,啊,散了吧。”
他自己先离开。
八阿哥胤禩看了一会儿,凑上去:“四哥,我跟你一起走。”
三阿哥胤祉看了一眼,回自己营帐看书去了。
余下几位阿哥小聚,约着在周边走了走,晚上才回来。
胤禩还是和康熙一个营帐,太子营帐离康熙营帐很近,其余各位阿哥营帐各自分散。
第二日行军,到六月八日,已在离京城二十里外。
凯旋进城要讲究吉时。
康熙体恤太子,命太子胤礽先回京师。
六月九日,太子胤礽率百官来迎康熙皇驾回宫。
回京后,胤禛歇息了两日,见静姝担心,也存了点儿显摆的心思,便和静姝说起这次外出的事。
静姝只是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的笑着。
等听到太后的打算时,静姝小小的惊呼了一声:“如果是这样,那以后我和如意见面的机会便多了。”
“如意性子爽利,人又好。”胤禛笑道,“她要真留在了京城,到时候你多邀她来玩,免得你自己也无聊。”
“好。”静姝柔顺的笑着。
胤禛看着她,笑了一会儿,摇头道:“你先下去准备准备,过两天,我陪你回府见见你阿玛额娘吧。”
静姝惊喜道:“好啊。”
她笑得眉眼弯弯。
女子出嫁,除非有夫君陪同,否则是不能擅回娘家。
若是擅回娘家,只可能是被夫君休弃了。
这是天大的丑事。
静姝出嫁后,一直想回府看看,但她不太好意思说,只好一直憋着。
胤禛见她可爱,忍不住说了些浑话,他笑道:“你今年及笄,便该同我敦伦,之后怕是不方便回府了。”
静姝嗔了他一眼:“不与你说了,我要下去了。”
她离开。
胤禛笑了一声,去往书房,给孝懿皇后上了三炷香后,自个儿坐了会儿,想起此次战事,作下《狼居胥山大阅》、《功成回銮恭颂二首》等诗。
六月十五,胤禛陪乌拉那拉静姝回府,乌拉那拉家早已准备妥当,依礼相迎。
乌拉那拉夫人拉着静姝下去说话。
“他怎么样。”
“四爷待我很好。”
“谁说那个了。”乌拉那拉夫人目光老往她肚皮那儿跑。
静姝不好意思的喊了声:“额娘。”
乌拉那拉夫人收回目光,口中还是问道:“他怎么想的。”
静姝害羞不已:“他说……他说等我及笄之后。”
乌拉那拉夫人放下了心,念了几句那就好,又问她府里的事。
静姝道:“女儿一切都好呢,德妃娘娘将她身边的姑姑派给了女儿。”
她怕自己额娘担心,忙道:“那姑姑并不把持府中事务,而是给女儿细细分析,教女儿怎么掌管府中事。”
乌拉那拉夫人沉默了会儿,才道:“你那会儿年纪小,毕竟是进宫,也不好让家里的老嬷嬷跟着去,只派了两个伶俐的丫鬟。”
她轻叹了一声:“倒是她体谅你些。”
静姝笑道:“德妃娘娘的确是很好的人,说的话总是很有道理,只是我有时候听不大懂。”
乌拉那拉夫人摸了摸自己乖巧听话的女儿,她道:“听不懂就听不懂吧,你好好为四阿哥打理好府上的事,才是正事。既然那个嬷嬷愿意教,你也要多听多看。”
“为人正妻,哪有容易的……”
乌拉那拉夫人平时掌管府内一切事务,大到举办宴会,小到府上人的月钱。件件样样都得她过眼。
她惆怅的看着自己女儿,最后也只是道:“做人媳妇儿了,就要好好为夫君考虑。你们才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她怕她不明白,又细细叮嘱她:“在别人眼中,你两是一体的。不论是谁丢了脸面,都是丢的家人的脸面。”
她细细叮嘱,殷殷嘱咐。
恨不得将自己这些年的为妻之道都交给自己女儿。
静姝安静的听着。
六月二十日,储秀宫妃赫舍里素真在景山病逝,遗体经景山东门到朝阳门外园内安厝。
在畅春园避暑的康熙帝知晓后,谕礼部道:原任领侍卫内大臣一等公噶布喇之女赫舍里氏,选入宫中,未经册封、倐以疾逝,良用轸恻,今追封为平妃。应行礼仪、尔部察例议奏。
一应丧葬,按妃位礼仪所行。
七月,胤禛前往遵化暂安奉殿祭祀孝庄文皇后。
七月二十五日午时,十一阿哥胤禌用过身上出现红色小麻点,上吐下泻,呼吸急促,神志不清、意识丧失。甚至一度呼吸骤停。
太医和能治病的那几位传教士紧赶慢赶,等到赶到时,胤禌已经陷入昏迷。
还没查出个什么名堂,胤禌就于七月廿五申时死去,时年十一岁。
宜妃无论如何都不肯接受这个事,她抓着太医,非要他们查出个缘由来。
太医将当日十一阿哥吃过碰过的东西一一检验,没查出什么问题。
传教士看了会儿,开口道:“他可能是因为严重过敏而死。”
他知道她不懂,细细讲道:“每个人的身体不一样,所以有些东西,有些人吃了用了没事,有些人却会有很严重的反应。”
他说:“包括身上起疹子,上吐下泻。”
传教士道:“更严重的,可能还会死去。”
“我不听,我不听,你滚出去。”宜妃将茶杯瓷器都砸在地上,“你们都滚出去。”
传教士看了一眼太医,太医见机快的,已经在往门口走。
传教士也跟着出去了。
传教士问他:“大人真的没看出来吗?”
太医停住脚步,看向他:“看出来了,你救得回来吗。”
传教士摇头:“如果是一般的过敏症状,我这儿有药。但是他的过敏反应很厉害,我没有办法。”
太医行了个礼:“你是个好人,只是还不太适应这里的生活。”
他行礼后离开。
传教士听着身后女子尖厉的声音,摸不着头脑。
等他回到住处,其他的传教士听说后,不由感叹:“你好运啊。”
看他茫然不解,其他的传教士道:“如果是普通人知道这件事,除了哭泣也没有别的办法。但他们是这个国家地位最高的人。詹姆斯,你想一想。在我们国家,那些贵族们可把平民当成了人?”
詹姆斯没有说话:“我只是……没有办法……救那个小男孩,我感到很难过。”
那传教士摇头道:“你能够从死亡的边缘回来,你应该担心自己才是。向主感恩吧,感恩他救了你一条命。”

詹姆斯不理解。
他是贵族出身,整个家族都是虔诚的基督教徒,他在神学院上学,所遇的都是好人。
他信奉《圣经》里的每一句话。
主让人宽容慈爱,世上的每一个男子都是自己的兄弟,每一个女子都是自己的姐妹。
他是如此的正直善良又单纯。
他无法理解这些人所说的话。
他还是低下头,举起十字架,放在嘴唇上亲吻:“愿仁慈的父护佑世上每一个人,他们皆是我的兄弟与姊妹。阿门。”
他是如此的坦荡无私。
那位劝导他的传教士也毫无办法,只是微微摇头,离去,留下他一人做祷告。
翊坤宫中,宜妃终于砸累了,歇了下来。
在门外探头的老九胤禟这才进来。
宜妃抱着他,神情悲伤,
胤禟小声道:“我听说十一弟去了。”
“……你十一弟……的确去了。”
这事儿已经报给了康熙,康熙也不过说句按例办。
宜妃却受不得这丧子之痛,将翊坤宫上下,除画意外,尽皆打了二十板子,而后让内务府重新给她换了人。
纵然如此,她也气得心口痛。
是她让十一今儿过来的,她想孩子了,哪知道就招了这祸事。
宜妃泪流满面。
五阿哥胤祺得了康熙的令,特进宫来瞧宜妃。
宜妃有两个儿子在身边陪着,才缓了些。
胤祺道:“额娘还是要保重身体啊,您不仅有十一,也有我和老九。”
宜妃又哭了一会儿,才道:“我心知是这么个理儿,可想起你那短命的弟弟,便总忍不了伤心。”
胤祺又坐着哄了会儿,最后宿在宁寿宫皇太后那里。
两兄弟连续陪了几天,直到十一抬出了皇宫,宜妃才好了些许。
连续哭了几天,她眼眶红肿疲乏,如雨后海棠。
康熙下朝之后也来陪了她一会儿。
宜妃在康熙怀里哭了一夜,第二日,哭乏了,才沉沉睡去。
一夜没睡好的康熙,回了乾清宫打算再睡会儿,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身体困得很,头脑却清醒。
辗转反侧,让梁九功侧目。
康熙坐了起来:“梁九功,茶。”
梁九功奉上茶水,斟酌道:“爷要不去永和宫坐坐。”
“让德妃来。”
“是。”梁九功下去办了。
乌玛禄得了令,坐上轿辇到了乾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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