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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她不想做德妃by素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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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玛禄自问并非真正良善,但她想,这世间不至于要有人可悲可怜至此,去遭受这样惨烈的,感同,身受。
乌玛禄催促他:“好了,你回吧。”
康熙走进来:“回什么,留下来陪我和你额娘共用晚膳吧。”
胤禛只得依言留下。
三人用了晚膳,又去看了《满床笏》。
夜深了,胤禛才回去。
他马不停蹄,哒哒回府,生怕跑慢了,就回不去了。
自打康熙来后,他如坐针毡,也不知他皇父听到了多少。
他回了府,静姝给他倒了杯茶,让他缓了缓心神。
他看着静姝,松了一口气。
静姝询问:“今儿去见额娘,怎么样了。”
胤禛握着她的手,摇头叹息:“我这额娘啊,你别看不显山不露水的,算计人心却是一把好手。”
胤禛心中忍不住惊叹:“你信不信,咱额娘把人卖了,那些人还得感念额娘的好。”
静姝压根儿不信,笑他:“你尽说些胡话,这宫内宫外,哪个不知咱额娘是个大大的好人。”
胤禛好半晌才松了一口气:“还是你好。我额娘那样的人,还得我皇父去配。”
静姝见他今儿个胡言乱语,笑着摇头,伺候他收拾完了,让他去钮祜禄星荣那里。
胤禛摇头:“不要。”
他赖在静姝房里。
对他来说,静姝是发妻,是要过一辈子的人。旁的,不过是为了绵延子嗣娶回来的。
永和宫中,康熙留下来了。
等人都退下了,乌玛禄坐起来看他:“我如今犯了你的忌讳,你打算把我怎么办呢。”
“你往外扔簪子,我就知道你知道我在监视你。”
乌玛禄纠正道:“是金钗。”
“行,是金钗。”康熙索性也坐起来了,扶了扶她的鬓发,“你不是素来只愿躲清净。”
“躲清净也会死在皇上手上。”乌玛禄冲他笑着,带点儿轻蔑,那句皇上,更像是在嘲讽他,她说,“如今呢,皇上是要杀了我吗。”
“怎么死,赐白绫,还是毒酒。”她刻薄道。
“你在挑衅我。”
乌玛禄理直气壮的点头:“对啊。”
她从前少有和康熙对视的时候,如今,却分毫不避。

康熙觉得有意思:“你不怕我杀了老四和十四?还是,你连乌雅家也不要了。”
乌玛禄闻言笑了起来,道:“我死了,哪管得了这些。”
她说话不堵他了,但透着一股不顾死活的劲儿,倒像是一心求死。
从前,她总有这样那样的原因顾忌着。
可她自从彻底想开后,过往的顾忌也就没了。
爱咋咋地吧。
康熙边笑边点头,他坦诚道:“我本来有这个打算。”
他打算把她送走了。
他终究舍不得她受伤。
可接下来,不论他做什么,她都会受伤。
这世间,独他伤她最深。
他恶劣的笑着:“现在,我不愿意了。”
他说:“天上地下,咱们生死纠缠吧。”
他如同恶鬼,无论如何也不愿放开她了。
他在她面前,总显得分外丑陋。
但是,无所谓了。
她是他的。
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他都要纠缠她。
即便无法相逢,他也要用六欲链,用七情镯,将她拉到他身边。
他抱着她,恶狠狠的:“你永远别想挣脱我。”
乌玛禄懒得理他,索性闭眼休息。
康熙既考虑好了一切,便不再反复无常。
他放下了一切犹疑,待乌玛禄极好,倒有几分当年盛宠时。
宫里好的,总会挑一份送过去。
第二日,胤禛拜访太子胤礽,说了几句家常后,摒退众人,转述了乌玛禄为太子出的主意。
胤礽断然拒绝:“绝无可能。”
他冷笑道:“怎么,你也想争皇位?大可直说,何必使这些阴私手段。”
胤禛看着他,问道:“二哥与我相交多年,难道还不知道我的性子?”
胤礽略微沉默后,叹气道:“老四,真按这法子,我早就尸骨无存了。”
他挥手道:“行了,你回吧。”
胤禛沉默行礼离开。
胤礽心中不是滋味,他知道胤禛是在为自己好。
但胤禛不明白,他早已没有退路了。
他坐下,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他派人叫来了阿保。
阿保行礼后坐下,同他商议后面该怎么办。
最后,阿保道:“太子爷还是要多和那些老大人联系,有了他们帮手。皇上也会有所顾忌,不好对爷下手。至于德妃所言,虽有道理,却不合时宜。”
胤礽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叹息道:“老四倒是好意,只是他这样的性子,帮不上我什么忙。”
阿保劝道:“贝勒爷是干实事的人,那些大臣虽曲意逢迎。但真正要办事儿,还得看贝勒爷。”
“也是。”胤礽笑道,“我对老四是放心的。”
这事儿,自有人告诉了康熙。
这宫中的一切,康熙都掌握在手中——狮王总会巡视自己的领地,掌握领地里的一切信息的。
只是,他大多时候并不计较。
他居于事外的,冷漠的,评估着他的每个儿子。
七月,行围。
康熙携直郡王胤禔,太子胤礽、十三阿哥胤祥、十四阿哥胤祯、十五阿哥胤禑、十六阿哥胤禄,十七阿哥胤礼,十八阿哥胤祄同行。
众人骑马打猎,好不快活。
康熙同胤礽之间气氛稍有缓和,胤禔看在眼中,有几分暗恨,但一时之间,也无办法。
只他隐忍了这些年,再隐忍一时半会儿,也不成问题。
他捏着手中串珠,轻声道:“总有一天,你不会是太子。”
他看着营帐外的阳光。
终有一日,他会是那个太阳。
八月,十八阿哥胤祄在永安拜昂阿得了痄腮,中药西药都在吃,病情反复,时好时坏。
康熙闻言后,放弃骑马巡猎,回銮看视。
众大臣也不得不表露出面色忧沉的模样同行。
众皇子跟着回去,颇为担心的询问太医,十八阿哥病情如何。
太医也不敢说实话,只道他们尽力。
胤礽听完后,便想离去。
他们又不是大夫,等在这里有什么用?再说,生死这件事,又不是多几个人关心就可以改变的。
他看了看左右的一片哀色,便觉虚假至极。
他们这些大臣跟胤衸能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为了讨好他皇父罢了。
真是虚伪得可以。
这时候,他越发怀念起他真诚的四弟了。
瞧瞧这左右,哪个比得上他四弟。
他并不觉自己冷血。
十八阿哥胤衸被记在荣妃名下。
他久不在后宫中走动,平日里也只给康熙和太后问安,与十八阿哥并无情分。此次能陪同康熙探病,已是看在那点儿微薄的血缘亲情了。
他在人群中等着,不耐烦显而易见。
康熙仔细打量着胤衸,抬头看向了胤礽,胤礽和他对上眼后,默默低下头。
康熙让众人退下了。
康熙留下胤礽,问道:“你不喜欢你十八弟?”
胤礽被康熙一手养大,他曾直把康熙当作父亲来看,和康熙说话都是直来直往,素无隐瞒。
只是索额图的死,让胤礽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他的父亲是皇父,皇在前,父在后。
他对康熙再也无法坦诚相待。
他笑道:“不曾的事,儿子也颇为忧心十八弟。只是这里的大夫都不大好,我听说九弟素来和那些西洋人结交。儿子盘算着一会儿回去写信给九弟,让他推荐几个好用的来。”
“下去吧。”康熙没说什么。
胤礽退下。
康熙坐在床边,面无表情的看着胤衸。
他问太医:“他还能活多久。”
太医斟酌道:“臣等竭力而为。”
康熙悠悠叹息一声,时不待太子。
他本就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废掉胤礽。
胤衸这事,是个意外,却也是那个合适的时机。
比他所设计的那些事,找的那些理由,更合适。
只要事情没有定下来,他就还可以犹豫。
然而胤衸这事,却在逼他做决定。
他真的要废太子吗?
他沉默着。
十八阿哥胤祄,终究没有活太久,因为药石罔效,死于九月初四。
康熙犹豫了很长时间,反而在得知胤衸死讯的那一刻,突然下了决心,做完决定。
他当即下令召见随行文武官员,齐集于木兰围场的布尔哈苏行宫。
他命太子胤礽跪下,历数其罪状。
说太子不顾兄弟情谊,在十八阿哥胤衸患病期间多有冷漠,不曾过问其病。
说太子近三十年前,在乌兰布通之战前夕,因自己生病,与三阿哥胤祉驰驿前迎。太子见他,无有丝毫忧愁的样子。
说,返京途中,太子每夜靠近他的帐篷,从缝隙向里面窥视。
康熙道:“如皇长子胤禔等诸皇子,不止一次上告,说太子暴戾不仁,恣行捶挞诸王、贝勒、大臣,以至兵丁鲜不遭其荼毒。不仅如此,他还截留蒙古贡品,放纵奶妈的丈夫、内务府总管大臣凌普敲诈勒索属下……”
“朕念他年幼,不予计较,谁知如今越发欲分朕之威柄,以恣其行事也。”
他说:“胤礽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惟肆恶虐众,暴戾淫乱。其不听教诲,目无法度,朕包容二十多年,他不但不改悔,反而愈演愈烈,实难承祖宗的宏业。“
康熙责骂着,不禁涕流。
他虽下了决定,但是亲眼见着自己同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走到了如今地步。又怎会不心中悲苦?
胤礽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怎么就跟他皇父走到这一步了?
他一口气没上来,竟然倒地,被大臣急忙扶起。
康熙缓过气后,随后下令。
先惩办怂恿太子胤礽的官员。
继而废黜胤礽太子之位,下令将其拘禁,由直郡王胤禔看管。
康熙素知他二人面和心不和,但他自有打算。
如此,胤禔必不会寻私,也就不会给胤礽留下寻找大臣商议的机会。
他又素知胤禔的心思,为防胤禔为了一己之私,暗下毒手。
康熙对诸大臣直言道:“朕前命直郡王胤禔善护朕躬,并无欲立胤禔为皇太子之意。胤禔秉性躁急、愚顽,岂可立为皇太子?”
胤禔本为太子沦落至此,而心中高兴。不妨听到这句话后,心中生出了极大的愤怒来。
他素来听话,一心为皇父,又是长子,纵然不堪被立为储君,皇父为何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他虽心中不服,但也不表现出来,而是领命去办。
随后,康熙让众人退下。
他静坐着,考虑京中事务。
胤祄之死,终究是个意外,打乱了布局。
他又是临时下的决定,自然要将京中事务重新规划。
他写旨回去。
命四贝勒胤禛与八贝勒胤禩留京处理政务,让胤禩署理原本由凌普担任的内务府总管。
余下诸位在京皇子,奉召赶赴行宫。
众人离开不久,胤祥求见,他进屋就跪下,恳求道:“皇父,太子绝不是那样的人,请您不要听信他人一己之言。这当中定有误会,儿子愿为太子洗清冤屈。”
“你同太子交好?”康熙高坐木椅,审视着跪在地上的他。
胤祥忆起胤禛的交代,直言相告:“儿子幼时,生母卑微,唯四哥不弃,常携行走。因此也多见了太子几面,知晓太子不是那样的人。”
“这样……你们既然兄弟情深……”康熙高声道,“来人,将胤祥和胤礽一同关押,交由胤禔看管。”
胤祥来求情前,就知道自己会遭遇这样的事,但他还是来了。
四哥交代的事,他不能不办。
他见了胤礽,冲胤礽行礼:“太子。”
胤礽翻了个身:“别太子不太子的,我现在就是个废人。”
胤祥笑了笑,自己找了个榻睡。
夜里,胤礽问他:“你是给我求情来的。”
“是。”
“老四让的?”
胤祥答道:“对啊,四哥担心你和皇父,说我反正也天天跟着你们在外面,能劝就劝。”
“你和老四有心了。”胤礽叹了口气。
他似乎还有什么想说的,但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
胤祥和胤礽关在一起,还能说说话。
只是胤礽如今心情低落,也没什么闲心说话。
九月十六日,康熙回抵京城,口谕谁也不见,好好歇了一夜。
十七日,康熙召见胤祉。
胤祉行礼,颇为谨慎:“不知皇父召儿子来,所为何事。”
康熙审视着他:“你与胤礽素来关系亲密,他平日里的那些作为,你定然清楚,说吧。”
胤祉忙磕头道:“儿子虽与太子亲密,乃是兄弟情分。其余事务,儿子一概不知的,并不晓得太子平日里的所作所为,还请皇父恕罪。”
康熙沉默着。
胤祉冷汗打湿了里衣。
康熙笑了起来:“哦?所以,虽然你与胤礽往日关系好,然而却未怂恿胤礽为恶?”
“正是如此。”胤祉拜了拜,“请皇父明鉴。”
康熙笑得弧度更大了,他说:“行了,那就不加罪于你,下去吧。”
胤祉这才出去,被风一吹,惊觉全身湿透。
他带着劫后余生的喜庆,去拜见荣妃。
这事儿闹得颇大,荣妃自然知道。
荣妃劝诫他:“这样的是非场,多说多做多错,你万不要掺和,只管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方可求得一条活路。”
胤祉点头:“儿子知道。”
荣妃这才放心,又叮嘱了几句,才叫胤祉离开。
四贝勒府上,静姝为胤禛整了整衣裳,问道:“爷真的要去么?”
“我意已决,不必再劝。”
静姝笑道:“我不是劝爷,而是想让爷求见皇父前,先去见见额娘。无论怎样,额娘总该知道的。”
胤禛摇头:“前朝的事,还是不要让额娘掺和进来。”
他脸上难得露出一点儿笑意:“静姝,你放心,我有把握的,左不过和胤礽与胤祥一样被圈禁。”
他抚了抚静姝的鬓发:“只怕以后要委屈你跟我过苦日子了。”
静姝笑道:“管它怎样,这日子横竖能过下去的。只要跟着爷,怎样都好。”
胤禛心中震荡,无比爱怜她。
有那么一个瞬间,胤禛已经不打算去了。
可他终究不是那种能够轻易割舍下这些的人。
皇额娘也好,额娘也好,都不曾教过他,要做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也不曾教过他,为了利益要放弃这些东西。
他退后一步,快步出了门,翻身上马,入宫求见康熙。
康熙听了他的话,若有所思。
胤禛跪在地上,不言不语。

“额娘只教过儿子问心无愧。”
“下去吧。”康熙沉默了会儿,又叮嘱他,“这几天就不要进宫了,以后这件事也不要跟你额娘提及,免得她担忧。”
“是。”
胤禛来了,但是跟没来过一样。
康熙并没有对他做什么,甚至没有给他一个承诺。
可他现在也只能够静观其变。
出门后,看见了胤禩,他身边自然也跟着老九老十他们。
胤祯看了他,理也不理。
胤禩先行礼:“四哥。”
其他三人也才行礼叫道:“四哥。”
胤禛问道:“你们同来为太子求情?”
胤禩点头:“四哥,你也是?”
胤禛点头。
“皇父怎么说?”
“皇父什么都没说。”
九阿哥胤禟闻言对胤禩道:“那八哥,咱们还要求情吗?”
胤禩点头:“要。”
胤禛行礼道:“那我先走了。”
几人告别后。
魏珠进去说了八阿哥等人求见的事,康熙疲惫不已,没有心力去应付,直接拒了。
今日,不少大臣还等在门外。
魏珠出去,行礼,笑道:“各位阿哥,大人们,还请回吧。皇上传令,今儿不见任何人。”
胤祯上前道:“咱们,皇父也不见?”
魏珠点头:“皇上是这样吩咐的。”
胤祯还要说什么。
胤禩开口道:“行了,十四,咱们走吧。”
“八哥。”胤祯叫道。
胤禩摇头:“好了,不要再说。”
胤禩看向魏珠:“辛苦魏总管了,皇父就劳烦你了。”
魏珠笑道:“贝勒爷客气了,您走好。”
胤禩带着众人离开。
出了宫,胤祯道:“八哥为什么拦我。”
胤禩道:“咱们来过就行。”
胤禟似有所悟,正要说什么,胤禩打断道:“此地不宜久留,走吧。”
众人上车。
胤祯相信胤禩,自不会再问。
胤?向来不懂他们这些阴谋算计勾心斗角,但好在一点,他对于自己不懂的事,他不会多嘴。
几人上了马车,回八贝勒府,另有商议。
宫内,跪了一地为太子胤礽求情的。
同月十八日,康熙遣官将废皇太子之事告祭天地、宗庙、社稷,将胤礽幽禁于咸安宫,由直郡王胤禔和四贝勒胤禛看守。
他终究还是不肯太过磋磨自己的儿子。
胤禔虽与胤礽有嫌隙,但老四和胤礽相交多年,又怎会待他不好。
那废斥太子胤礽的告天祭文,乃是康熙亲手所写。
胤礽听着祭文,大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要废便废,捏造这些罪名做什么,可笑,可笑!”
后被侍卫捂嘴,康熙下令,在其脖颈亦上了枷锁。
胤礽却不管这些,他只是为他皇父这些荒唐行为所讥笑。
他在咸安宫中大骂:“什么父慈子孝,还不是为了一己之私,父子相残。”
“天啊,天你若有眼,你就看看这个满嘴谎话的人吧……”
他大笑着。
这事儿传到康熙耳中,好半晌,康熙只道:“他得了失心疯,叫宫人们看紧。”
魏珠领命去办。
胤禛闻得消息,心中着急,同几位阿哥聚在一起商谈。
九阿哥胤禟道:“此事关系得大,似乎应该上奏。”
胤禛斟酌道:“你说的是,便担了不是,也该替他奏一奏。”
胤禔沉默不语。
其他众位阿哥皆沉默。
胤禛看向胤禔道:“你不奏,我也奏。二哥虽然被废,但也曾贵为一国储君,岂能枷锁加身。”
胤礽乃是由他二人共同看守,要奏,也该是他二人奏起来合时宜些。
胤禔见他意已绝,知道拧不过他,便同意了。
于是,胤禔与胤禛二人共同奏告。
胤禟出得府后,对属下感叹道:“四哥惯来是个稳重性子,不曾见他为谁急成这般。如今太子落难,他这样着急,出力救他,甚为难得。”
胤禟自言自语道:“以为他没有心肝儿,原还是有的。”
宫中,胤禛道:“二哥纵然被废,但也毕竟是皇子,岂能真正如同犯人一样对待他?如今被幽禁,已经是给二哥的惩罚,还请皇父不要再给二哥增加枷锁。到头来,羞辱的是皇室脸面。”
胤禔道:“儿子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和四弟一块来了。”
康熙听罢二人所言,称赞道:“你们奏的是。”
随后下令将胤礽身上枷锁解去。
他本不意这样羞辱胤礽,实在是胤礽嘴上没把门的,不得不如此。
如今胤禛给了他台阶,他自然乐得跟着下了。
康熙摆手道:“行了,各自去看你们的额娘,勿要为此事忧心。”
二人退下。
走了一截,二人分开,胤禔又退回去觐见。
胤禔一路走去,多加思考,觉得这事不能再这样下去。
如今回了京城,大臣多是太子的人。
再这样下去,难保皇父不会在大臣的求情下,如同今天一样,去除太子的罪责,复立胤礽为太子。
那他的这些谋划,不都打了水漂吗?
何况这件事发生之后,皇父不愿听到有人为太子求情。为此,废太子前,也只见了胤祉和胤禛后,再不见人。
他想起昨晚他问胤祉的事。
从皇父问老三的那些话里面,可知皇父是要对太子来个狠的。
他略微一琢磨,越想越觉得,今日皇父只是被他们架在那里,不得不低头。
他快步回去见康熙。
康熙问他:“你又有什么事。”
胤禔看了看魏珠,康熙让魏珠退下。
胤禔行礼道:“我与太子素来不和,皇父将太子交于我手,儿子便知皇父之意。”
他轻声,却坚定道:“弟弟们年岁还小,不懂皇父心思。我却想,若皇父今日欲诛胤礽,不必出自皇父之手。”
康熙闻言,无比惊异。他只知他两不合,却万没想到,竟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胤禔以为康熙有所心动。
胤禔连忙趁热打铁道:“此事需得过几日,寻个不声不响的法子,叫他去了。对外只说是病死的,免得牵连到皇父。”
胤禔行礼道:“还请皇父早做决定,时日长了,那些求情的大臣越来越多,便不好动手。”
康熙恨声道:“住口,你不谙君臣大义,不念父子至情,天理国法,皆所不容。实乃乱臣贼子。”
他让胤禔滚下去。
他摔碎了茶杯。
孽障,尽是些孽障。
他缓过气,又忍不住庆幸,好在这么多儿子里,还是有几个有点儿良心的。
胤禔退下。
回到府中,他招来门客谋士,提及这件事,越想越觉自己离帝位远矣。
那谋士道:“太子正因为不友爱弟兄而被废黜,主子您所行……”
胤禔摆手:“行了,我知道我做错事了,依你看,现在该怎么办。”
谋士道:“朝中诸位皇子,除了太子外,主子,依您看,哪位阿哥最有可能被立为储君。”
“老八吧。”胤禔想了想道,“老八会为人处事,老九、老十、老十四和他交好。助力颇多。”
那谋士道:“其他阿哥呢?”
谋士斟酌道:“奴才听闻,四贝勒爷同五贝勒、七贝勒,还有十三爷交好。”
胤禔摆手:“绝无可能,老四是太子的人,又蠢笨得很,铁面无私,无心同官员交好,那些官员都不愿意和他共事。而他自己也只愿看书画画,四处游玩。根本不爱朝政。同老五、老七他们,也只是喝酒聊天罢了。”
胤禔还是有些眼光的:“老八素来礼贤下士,有八贤王的美称。和那些才子清流都有来往,而朝中大臣也多愿意和老八相交。老十又是钮祜禄家的人,钮祜禄家,也自会向着老八。”
他嗤笑道:“老四那边儿有什么,老七的额娘还是个贵人,十三的额娘是个包衣,至今未抬旗。老五虽然是太后身边的人,但向来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一向不会掺和到这些事里。”
胤禔有些大咧咧的:“老八生母虽然出身卑贱,但咱们又不在乎这个,抬旗就是。”
那谋士点头:“依主子所言,奴才请主子,荐八贝勒爷为储君。如果八贝勒爷真能登基,到时候也会感念主子的好。”
胤禔点头。
他当然想自己登基做皇帝,奈何他走了一步昏棋,大势已丧。
荐老八也好。
只要不是胤礽就好。
那谋士道:“突兀提来,皇上未必会信,不如为八贝勒爷造势。”
胤禔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他摇头晃脑的比划出四个字:“天命所归。”
胤禔拍桌:“行了,有话直说。”
谋士不敢矫情,忙道:“奴才听说,皇上出生时,圣母皇太后曾梦到金龙绕柱。八贝勒爷出生时并无异象,咱们不如依相面算卦为其造势。”
谋士道:“不凡之子,必异其生。咱们找些江湖相士,说他天生不凡,与众不同。”
胤禔笑了起来:“行啊你,就按你说的办。”
谋士正要去办。
胤禔叫住他道:“等等,当年朱棣称帝,妖僧姚广孝赠他一个“王上加白”,你让那相士也赠我的好弟弟一个“王上加白”。”
他哼笑道:“咱们要坐实这件事。”
谋士也是读过书的人,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忙打了个千儿,正要下去办。
胤禔又叫住了他:“不行,我那八弟生性奸猾,你去办,他断不会信,得一个他相信的人去办这事儿。”
他将胤禩身边的人想了一转,道:“你和老十勾上,让老十去办。”
老八那一圈儿人里,个个都是人精。唯独老十蠢笨些,可以利用。
“是。”这次,谋士终于可以离开了。
胤禔坐在位置上,叫下人拿来了酒。
哼着调调,喝着酒。
好不惬意。
他领悟错了皇父的意思,走了一步臭棋,但没关系,他还有翻身的机会。
要是胤禩这事儿成了,皇父选了胤禩,他就有从龙之功;要是皇父厌弃胤禩,那皇父又能选谁?最后还不是只能选自己。
他喝了一口小酒,念叨着:“胤礽,你拿什么跟我斗。”
过得两日,谋士回来,说是事情办妥了。
胤禔下午当即进宫面见康熙,康熙虽然不喜胤禔这般心狠手辣,但念在胤禔只是说说而已,还没来得及做。也就强压下自己内心的不悦,见了他一面。
胤禔入内后,忙跪下忏悔道:“儿子那日被猪油蒙了心,说了诨话。儿子自知有罪,不敢狡辩。但儿子实乃一片好意,不忍皇父为储君担忧。”
康熙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胤禔也不抬头,自顾自说道:“正如皇父所说,儿子性情急躁愚笨,不堪大任。因此,儿子思来想去后,愿为皇父推荐一人。”
康熙并不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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