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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她不想做德妃by素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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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玛禄慢悠悠道:“你查不到的,我让他莫要以自己名义行事。”
康熙一噎,有些讪讪:“为何不用自己名义。”
“怕你多心,以为他要抢你江山。”
康熙有点儿说不出话,但还是强撑着一口气道:“这不你没跟我说,我才问的吗。”
“啊,对,都是我的错。”乌玛禄应付道。
她在凭着手感打络子,她眼睛这几年越发不好了,早些年还能看看书,如今懒得费那个神了。
康熙埋怨道:“你如今越发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乌玛禄偏头看了他一眼,叹气道:“你要不还是歇在宜妃那儿吧。”
康熙上了床:“别说这些伤人的话,朕歇了。”
乌玛禄慢悠悠道:“皇上,您无理取闹时,很喜欢自称为朕。”
“您是不好意思了吗?”
康熙翻了个身,不理她。
乌玛禄打完手上的络子才歇下。
公元1721年,康熙六十年。
正月初六,康熙令人将康熙五十年进的西洋香,给宜妃送去一刃。
那匣西洋香,重十八刃,乃是康熙五十年三月十三日湖广巡抚陈诛进。
于康熙五十二年十月初二日,陈九卿也曾取去一刃。
尚在正月里,闻说雍亲王府新丧一子,康熙便携乌玛禄去雍亲王府走了趟。
胤禛之前事儿办妥回来了,如今正在府上过年。
宫里来人说康熙要偕德妃前往雍亲王府,乌拉那拉静姝忙叫人收拾打扫。
直到她看了又看,叮嘱了又叮嘱,又吩咐府中其他妻妾连同奴仆,洗换衣物。
雍亲王府上下无不准备妥当利整。
胤禛四处看了看,见一切都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几位诞下孩子的侍妾无不叮嘱自己孩子,要他们在皇上来后,好好表现。
至了时日,康熙偕乌玛禄进府。
众人忙行礼,直到康熙让起身。
待康熙与乌玛禄走过后,胤禛和乌拉那拉静姝紧随其后,其他众人按着尊卑一一随行。
入了正厅,康熙和胤禛说过几句话后,胤禛让府中亲眷上前拜见。
妻妾过后,便是孩子们。
康熙打量着几个小辈。
胤禛膝下单薄,只三儿一女。
康熙叫过他们问话。
三子弘时想法太多,五子弘昼太过实诚。
倒是四子弘历,不中不道,算得上是规矩本分。
康熙面上笑道:“弘历是个有福的孩子啊。”
弘历忙行礼道:“谢皇玛法夸奖。”
钮祜禄星荣微微抿唇而笑。
他看向钮祜禄星荣,笑眯眯道:“这是你的孩子?”
“回皇上,这是奴才的儿子。”
康熙点头笑道:“你也是个有福之人。”
说过几句话,康熙起身道:“老四,陪我和你额娘走走吧。”
“是。”
众人陪着康熙与乌玛禄在雍亲王府走了走。
康熙很是满意。
乌玛禄看着府中景物,对静姝道:“你把这府上打理得很好。”
静姝笑道:“有额娘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康熙对胤禛点头:“你这福晋是个懂事知进退的,我和你额娘没为你白选。”
胤禛笑道:“儿子也觉福晋很好。”
众人逛了逛。
用了晚膳后,康熙与胤禛有别的话要说,余下的一家老小便伴着乌玛禄去听戏,乌玛禄点了个《还魂》和《长生殿.弹词》。
《还魂》里,杜丽娘为情而生、为情而死。
《弹词》里,唐玄宗为了杨贵妃,几乎丢了天下。
这两出戏点的并不应景,不过,宫里出来的主子点的,也没人说什么。
乌玛禄看了看,没什么想看的,随手将戏册交于了乌拉那拉静姝,让她看着点。
乌拉那拉静姝略微沉思后,点了一出《满床笏》和《长生乐》。
先唱的是《还魂》。
只听小生唱到:“我做县令捉襟见肘,他做县令车轻路畅。
我转世只为一人得福,他复生换得百姓安康。
自己的生命诚然可贵,舍一人救万家理更应当。
想到此拨云见日心里亮,莫踌躇不犹豫定了主张。”
书房中。
康熙猛地咳了两声,咳出痰来,才觉得气顺了些。
他问胤禛:“你还是想做天下第一闲人?”
胤禛讷讷不能言。
“说吧,你我父子之间,不必如此。”
胤禛摇头:“儿子久在宫中,直到二十六岁,才正式出宫立府。久伴皇父额娘身边,自知自己资质平庸,不堪大任。只愿做一闲人。”
胤禛斟酌道:“皇父子嗣众多,各有所长,并不独我一个。如三哥、五弟、八弟,处理政事皆有一手。”
他真心实意道:“八弟经手的事务,若让我做,我竭力也只能做到那般。”
康熙直言相告:“如你聪明的,没你脾气硬;比你脾气硬的,又没有你聪明。你已是最好的选择。”
康熙同他坦诚相告:“这些年派你处理政事。你四处行走,也看到了官官相护和民间疾苦。我知你心中一直对此愤愤不平,却无办法。”
他似乎在蛊惑他:“但你若是登了皇位。那些贪官污吏,你想怎么办,就能怎么办。”
胤禛默不作声。
他已过不惑之年,早已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了。
康熙也不在意,只道:“若是把江山交给你口中的那三个人,他们只会让这天下的老百姓更苦。只会毁了这大清的江山。”
胤禛没有说话。
康熙见状,直接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至今还不封你儿子为世子,反是一压再压。因为这封的不是世子,而是这大清未来的皇帝,不可马虎。”
胤禛终于开口:“皇父有这样的打算多久了……”
“第一次废胤礽之前。”康熙虽然笑着,但满目阴鸷,“你三哥、五弟、八弟所行,和胤礽何异!我既不让胤礽毁我大清基业,又怎会让他们几个去毁。”
康熙直接了当的告诉他:“第一次废太子后立储,我便暗示佟国维和阿灵阿拥护你为储君。哪知他们阳奉阴违,拥护胤禩为储君。难道我会如他们所愿!”
康熙话说至此,越发痛恨。
“佟国维乃朕之母舅,如意亦下嫁其孙。阿灵阿乃你额娘之妹夫。与你关系最为亲近,又有我的暗示,却为一己之私,背主而行。”
康熙将茶杯一放,恨声道:“可知这些官员就是些豺狼鬣狗,即便你对他们再好,他们也不会感恩戴德。只念着自己口中那些腐肉。”
康熙惋惜道:“若非他二人这种行事,我也不至于蹉跎这些年。”
与百官相斗至今。
康熙骂道:“这二人简直不臣不弟!暴悍贪庸!我恨不能将他们挖坟鞭尸。”
康熙末了,又只能叹息:“只一个是我母舅,一个是你额娘的妹夫。于情于理都不能这样做。”
胤禛安静听着,谨记在心。

第192章
康熙叹息道:“这些年来,我何曾不知道他们官官相护,欺上瞒下,暗中勾结。只我年纪大了,不定有多少日子好活。只怕事办不完,人就没了,徒留下烂摊子给你。”
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苦笑道:“老四啊,好像阿玛现在还是给你留了个烂摊子。”
他讲不下去了,默默流泪。
他拿出手帕,擦去眼泪。
胤禛闻言,免不得心中酸楚。
他一时不察,便说道:“阿玛放心,儿子有朝一日,定会与这些人清算。”
“那就好,那就好。”康熙诱他说出这句话后,放下大半的心,免不得老怀欣慰。
他看着胤禛,心中生出许多的愧疚:“老二像我,老八、十三都像我,我同他们相伴的时间远胜于你,我对他们上心也远胜于你。可最后能够指望的,只有你。”
他不是不爱这个儿子,只是他的儿子太多了,他的时间又太少,他没办法对每个儿子都同样的上心。
胤禛摇头:“无事,阿玛。”
他早已习惯爹不疼娘不爱。
他自幼年走来,也曾百思不得其解,他做错什么,何至于要孤苦至此。
可后来,他有了十三弟,有了静姝。
那些年少时的不可得,回首再看,也不过如此。
康熙见他并不介意,越发欣赏这儿子。
他露出几分笑意:“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惯来重情重义,这像我,也像你额娘。我放心你。”
思及其他儿子,他免不得殷殷叮嘱道:“你之后,要宽待你的兄弟们。”
“好。”
康熙却又仔细思考道:“但若有人触动了你的皇位,把他们圈禁起来吧。就像我对老大和老二做的那样。”
胤禛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不到万不得已,儿子不会如此。”
“你像我。”康熙感叹着。
从前,他觉得这儿子稳重古板有余,伶俐不够。
如今再看,却觉得这儿子哪儿哪儿都好。明明就是自己最喜欢的样子。
康熙惯来就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人。
康熙欣赏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继续同胤禛说道朝堂之事:“这虽是个烂摊子,但好在如此一来,他们把柄也不少。有合适的,随时可以撤换,将自己人放上去。到时候,整个朝堂都是你的自己人,都是你的朋党。”
胤禛兀的想起自己额娘多年前说过类似的话。
额娘说,他不用去结党营朋,登基后,处处是他的朋党。
额娘所说,分毫不差。
或许,这天底下最了解皇父的人,便是额娘吧。
也许,他可以多进宫走动一二。
他说:“是,儿子记住了。”
康熙想了想,又叮嘱道:“即便是那些老臣,若不能为你所用,随时撤换就是。不用考虑许多。唯一重要的,只有大清江山社稷。”
“多用用你的兄弟们,他们会帮你的。”
“好。”
康熙提醒道:“十四那孩子向来混不吝,但你不要跟他计较,免得伤了你额娘的心。”
他叹息着:“你额娘那么通透一个人,偏偏心软的不像话,见不得这世上的疾苦。”
那年南巡,德妃陪他,看着乞儿与摊贩,眼中有着浓重到化不开的哀伤。
她是切切实实的心怜这世上一切苦难之人,不止一次的为了那些低贱的奴仆而忤逆自己。
她心中从始至终有一杆秤,不曾有丝毫改变。
康熙恨过她这一点,可后来,也逐渐接受了。
康熙想了想,叮嘱道:“让他小子来给我守皇陵吧,几个孩子,只他性子有趣。兴许我在地下会没那么闷。”
“老三那孤僻的性子,也弄过来给我守皇陵。免得他在朝堂上说出什么不适宜的话。”
康熙还有很多的话要说,但又似乎什么都不用说了。
那是他和额林珠的孩子。
是他所有孩子里,最能替他守住大清江山的那个。
他也尽了他的力,给胤禛留下了很多东西。
他留下了个烂摊子,胤禛处理好了,便是胤禛的功绩;胤禛处理不好,也罪在他爱新觉罗.玄烨。
与他的儿无关。
他给胤禛留下了很多可用之人和很多空缺。
他除了少数几个儿子之外,其他儿子根本没有大封,留给胤禛上位之后,用来邀买人心,少些阻碍。
他生怕他做的还不够。
可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了。
他斟酌着,思考着,和胤禛说道:“你三个儿子中,大的性格古怪,小的太过憨直,倒是弘历还有几分意思。若是没有比他更好的,就立弘历吧。”
他又很快道:“不行,还是让我把弘历带进宫看看再做决定吧。”
胤禛点头应下。
康熙起身:“走吧,陪你额娘看戏去。咱们很久没有这样一家人聚在一起了。”
胤禛扶着康熙前往后花园。
康熙又想起一件事:“你命人把班禅带进来,不要留下痕迹。”
胤禛疑惑的看了康熙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点头。
两人去院子里看戏了。
这会儿是《长生殿.弹词》。
正唱着:“一代红颜为君绝,千秋遗恨滴罗巾血。半棵树是薄命碑碣,一抔土是断肠墓穴……”
等戏听完了,已经夜深。
康熙同众人道:“弘历这孩子不错,以后就养育宫中。”
弘历行礼谢恩,同上了马车。
随后,康熙对他亲授书课,带他巡幸热河避暑山庄。
胤禛目送他们离去。
两人歇下后,乌拉那拉静姝问胤禛:“过两日,我去看看弘历?”
“行,记得向额娘问安。”胤禛没有拦。
乌拉那拉静姝应下了。
回了宫,几人歇下。
第二日,康熙正说着要把弘历养在乌玛禄宫里。
乌玛禄叹气道:“我都一把老骨头了,你就别折腾我了。”
康熙想了想:“那就记在贵妃和和妃名下,她两离得近,弘历也能时不时来看你。”
乌玛禄不反对。
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正月十三日,康熙命和硕雍亲王胤禛、十二贝子胤裪,及和硕诚亲王胤祉的世子弘晟,去盛京祭拜三陵。
胤祉和胤禛少有来往,弘晟对胤禛也没几分亲近,更不爱这个冷面的四叔,只是维持着表面上的礼节,并不往胤禛身边走。
胤禛也没说什么。
胤祹因着长辈们之间的关系,倒是和胤禛能略微聊几句。
胤祹道:“四哥,最近怎么没见你进宫。额娘还说好些日子没听德妈妈提起你了。”
“政事繁忙。”
胤祹倒比他想得开:“这世上的事,哪有忙完的那天,还是家人更重要些。”
胤禛闻言倒有两分笑意:“我常听大臣说,你的做派和我差不多,如今看来,也不尽然。”
胤祹笑了笑:“和四哥像的,我倒认得一个。”
他道:“十六弟性情爱洁,号爱月主人。常说白月皎洁,容不得世间有污秽,方才于夜中放光华。他只望自己,有几分月的品性。”
胤禛听他这么一说,便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但胤禛并不接这个话。
他淡淡笑道:“人活在世,除了追求功名利禄,拥有良好的品性操守也很好。”
胤祹笑了笑:“我也这般觉得。”
胤祹话一转,便换了个说法,他道:“十七弟对十三弟神交已久,有几次想要拜访,但却怕唐突了十三弟。他虽找到了我,可我素来跟十三弟没什么交情。今儿也只能厚着脸皮替十七弟问一问四哥。”
胤禛也听过十七弟胤礼的事,其同十三弟胤祥一样,聪明豁达稳重,纵情于山水,工书法,善诗词,好游学,且专心研究藏传佛教经书。
若是自己,胤禛绝不同意。可十三弟……
十三弟这些年,困在京城,少有行走,多个伴儿也是好的。
胤禛松口道:“待回到京城后,挑一日让他们见个面吧。”
“那好。”胤祹笑道。
祭拜完三陵,三人疾驰回京。
二月,胤禛挑了一日做东,宴请十三阿哥胤祥和十七阿哥胤礼,自也是邀请了胤祹。
胤祹来的时候,带来了十六阿哥胤禄。
胤祹神色自然道:“我今日和十六弟有事要说,想到四哥邀约,赴宴便把十六弟带来了。想来四哥不介意。”
人都来了,胤禛还能赶走不成。
胤禛、胤祹、胤禄都是有些内敛的人,并不常说话。
好在胤祥和胤礼豁达,又因为志趣相投,颇有话说,渐渐引得他们也会掺和两句。
宴会上也不至于太过沉闷。
胤礼邀约胤祥一同去翻译佛家经典,他又笑眯眯的邀请胤禄一同去。
胤禄看了胤禛一眼,点头同意了。
十六阿哥胤禄和十五阿哥胤禑虽同为同母兄弟,皆乃王云锦所生。
但和胤禑养在太子身边不同。
因着乌玛禄那时身边养育颇多,胤禄是记在咸福宫妃博尔济吉特氏名下,由其抚养。
宝音是个聪明人,若不是第一次出手就遇上了袁青青,生怕袁青青一案牵连自己,也不至于避世不出多年。
她将胤禄一手养大,自也是有几分真心为这个孩子的。
她为宫中老人,知道颇多陈年往事,怕胤禄看不清时事,特意叮嘱,让胤禄与胤禛多加亲近。
胤禄也曾不解的问道:“朝中如今就八哥势大,我要讨好,也该讨好八哥才是。为什么妈妈要让我去亲近四哥。”
他犹豫道:“我听闻四哥向来生人勿近,想来没那么容易亲近。”
宝音笑道:“八贝勒如今势大,你去,也不过锦上添花,他又能记得你几分好?”
宝音慈爱的看着他:“再者,他们是看起来势大,却也不过是空中楼阁,随时都会倒塌。他们那套要是有用的话,皇上也不至于这些年来,都不曾将他们当中任意一人立为储君。”
胤禄问:“所以,妈妈是说,皇父会将四哥立为储君。”
宝音忙打断道:“我可没有这么说过。”
宝音教他道:“你皇父是心有城府的人,凡事不能光从表面上看。”
她让左右宫人再远些,近处不要站一个人,才说道:“你岁数小,宫中许多事不曾知道。你不知道当初皇上有多宠爱德妃,他若真要选一个储君,我宁愿相信他会选择德妃的孩子。”
胤禄奇道:“那我更应该去八哥那里。”
十四贝子胤祯同样是德妃的孩子,还有八贝勒他们在为其造势。
宝音骂了句蠢物,见胤禄老实不语,这才缓了缓语气,道:“我既然叫你去你四哥那儿,必然有我的道理。你只知道这些表面上的东西。”
宝音道:“你不曾接触过你德妃母,不知道你四哥秉性和她如出一辙,那十四的性格却与德妃并不像。”
宝音提醒道:“这样的性子,你们人人都不喜欢,不愿亲近。然而皇上却许了她妃位,许了你四哥亲王之位。这意味着什么,你还不明白吗?”
话说到这份上,再不明白的就是傻子了。
何况胤禄并不是傻子。
他恍然大悟道:“我懂了,谢谢妈妈。”
此时,几人各各告辞,胤禄看着沉稳站在那儿的胤禛,似乎若有所悟。
最后,胤禄跟着胤祹离开。
路上,胤禄沉思半晌,对胤祹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皇父喜欢的,和大臣想要的,不一定是一样的。”
胤祹疑惑的看着他。
胤禄笑道:“没事儿没事儿,说些胡话罢了。”
胤禛这会儿带着胤祥和胤礼离开,他笑着叮嘱胤礼:“你和你十三哥这么有话说,以后可以多去他府上走一走。”
胤礼笑道:“好。”
几人又约着三月三踏青,这才分开。
不过并未成行,未过几日,胤禛就被康熙派出去办事了。
三月三,胤祥思及二月宴会的事,递了请帖,邀约胤祹、胤禄、胤礼几人共同踏青。
他们都是些母家地位不显的皇子,即便相聚,众人也并不觉有什么,依旧一味巴结着胤禩等人。
胤祥等人也并不在意,只管自己玩得痛快,还登了京西妙峰山,见青木红花,众人诗兴大发,各各写出诗来。
本就是天潢贵胄,有几分学问,写的也似模似样。
待胤禛回京后,二人还拿给胤禛点评,胤禛夸道,几首诗都不错,各有千秋。

最后评出来的那位,胤礼不好意思的笑着拿走了诗作。
下午晚膳,酒楼宴客,由胤礼出资,不过胤禛看花销略大,便自己付了。
胤礼多多少少有些不好意思。
胤禛笑道:“你们年轻,家底儿薄,家中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还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来吧。等你以后钱多了,再请回来就是。”
胤礼心中有几分感动,觉着他四哥也不是外人所说的那种完全毫无情义之人。
胤礼心中是谢他的。
二人一前一后的回了屋里,招呼着兄弟们继续吃菜喝酒。
三月十八日,康熙万寿节时,大学士王掞再次向康熙提出复立胤礽为太子,未获准许,而被惩罚。
本该贬谪,发配边疆戍守。
但因王掞年纪已大,康熙酌情,由其子代替戍守西陲。
同月,康熙命回京不久的胤禛参加贡士会试试卷复查事务。
胤禛心中知晓,此乃皇父叫他挑选自己人。
进士向有天子门生一说。
不过,年年考试主考官,也会被考生们喊一声老师。
说到底,主考官本就非皇帝信任者不能为,因为这太容易结成党羽了。
要知道,考试之辈多为没有根基者,只要权贵伸手,多的是人愿意附庸。
面对康熙的好意,胤禛并不蹬鼻子上脸,而是看了看,挑了几个他觉得不错,记在心里,并不表露出来。
余下的,皆是按规矩办理。
康熙看了这次会试上榜名单,颇为满意。
在得知胤禛的作为之后,心中对他更是满意,怎么看怎么觉得他识大体,知进退,比当年的胤礽强多了。
思来想去,不仅赏了胤禛些银两,还赏了乌玛禄一些东西。
康熙后来又问了胤禛,之前让他去寻班禅的事。
胤禛道,路途遥远,还不知消息。
康熙也只能耐下性子不表。
五月,胤祯移师甘州,企图乘胜直捣策旺阿拉布坦的巢穴伊犁。
六七月间,胤禛派去寻班禅的人,终于写信回来,说是待到七月末,班禅结束灌顶仪式后,便会以闭关为由,暗来此处。
胤禛尚在外面,未能回去,便传密信,派人送回去。
这几年水患严重,又时不时传来某处有百姓谋逆之事。
康熙年纪大了,只好派底下诸位皇子四处看看。
然而这等事,大多与贪污受贿有关,胤禛难免被派得勤了些。
胤禛还未到地儿,城里的官老爷便得了消息,聚在一起商议。
一官员道:“雍亲王惯来是个固执的性子,不查出真相,他绝不会走。”
他咬牙道:“但等他查出真相,咱们有一个算一个的,谁都别想跑。”
另一官员道:“那咱们就想办法把他变成咱们的人。”
“你以为在咱们之前就没人想过吗?”那官员冷笑道,“可人家傲气得很,看不上咱们这些瓦砾硕鼠。”
席上不说话的有好几人,但众人只看向屋堂中坐主位的那位大人。
主坐官员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开口道:“叫我说,你们担心什么,即便被逮到什么呈上去。到最后,皇上也不过是叫咱们补上缺款。”
众人松了口气,忙谄笑道:“是是是,刘大人说的有道理。咱们这不是听说这冷面阎王要来,一时间昏了头吗。”
刘大人笑道:“他有什么可怕的,等他哪天成了皇上再说吧。”
刘大人捋了捋胡须,浑然不将胤禛放在眼中。
这么说倒也不对。
刘大人笑道:“咱们虽不怕他,不过毕竟是京中来的王爷,咱们该客气的还是得客气。”
众人齐齐笑道:“是该如此。”
就如同历来的钦差大臣,只要面子上糊弄过去,那些人也不会与他们计较。
即便这是向来最难缠的雍亲王又能如何?
他们有恃无恐。
几人商定了主意,各自告别。
有大臣回了屋后,枯坐一夜,最后一咬牙也下了决定。
胤禛到了此地,奉命监察办事。上下官员都很是配合。
若问河堤一事,这官员们便叫苦连天。说是年年都财政紧张,每年拨下来的款项,他们都是节约了又节约。可总是不够,只能拆了西墙补东墙,拆了东墙补西墙,河堤实在是照顾不到。
胤禛又不是三岁小儿,岂容他们蒙骗。他只是安静的听着,听完之后,微微点头,只做知晓。
谁也拿不准,他到底是怎么个意思,面面相觑下,越发小心翼翼。
因着上下勾结,官官相护,胤禛一时半会儿没能查出什么。
胤禛只好将自己所查到的事记录在案,回去交给康熙阅览。
临行前一日,有游侠儿从窗口扔进来一个包裹。
胤禛身边小厮替他打开,里间是厚厚一叠账本和书信,里间记录了整个州府,大小官员贪污受贿的详情,具体到某年某日某时。
胤禛惊怒交加,在回过神之后,他叮嘱小厮,当夜便备好了马,快马加鞭返回京城。
许是他们见机快,返回京城的途中,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胤禛将一应物证交给康熙,康熙翻了几页后,让胤禛收起来。
胤禛沉默着收好。
康熙面无表情道:“有了这些物证。你之后对他们是杀是剐,都师出有名。”
胤禛也只能领命:“是。”
康熙开口:“行了,你也不用想那么多。今天冬至,你代我去南郊祭天吧。”
“是。”
十一月,胤祯已到达京城,他是为了与康熙商量来年进剿策旺阿拉布坦的事宜。
虽然可以传书信,但毕竟没有面见面这样快速有效。
再者,他也想家里人了。皇父、额娘、八哥、九哥他们。
好吧,他也想那个很讨人厌的四哥。
胤祯歇了几日,才进宫面圣。
商议完后,康熙让他去永和宫见见自己的额娘。
乌玛禄差点儿一晃眼没认出来他。
黑了,也瘦了,倒少了些在紫禁城养尊处优的郁气。说话办事,也像个大人了。
在她面前,却又成了个孩子。
胤祯行完礼后,坐在乌玛禄旁边,打量了会儿:“我想额娘得紧,额娘还是像之前一样好看。”
乌玛禄笑道:“偏你嘴滑。”
她道:“你四哥今天要进宫请安,你两陪我一块儿用晚膳吧。”
胤祯黑着脸不高兴道:“我不想见到四哥。”
“怎么了?”
“我在外行军打仗,阿玛多有赏赐,九哥几次差人往我那儿送银,拢共数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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