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夜沉迷by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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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早,太太可以?再睡一会儿。”声线很轻。
原只是一句善意的建议,听在虞清雨耳中?像带着?刺,她的眉眼半阖,精巧绝伦的五官都皱起。
“我在你眼里?就是天天只知道睡大觉的懒人是吗?我难道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
刚刚睡醒,声音还温糯软软的,却已经开始无差别攻击了。
谢柏彦微微挑眉,薄唇挂上?一点笑痕,差点忘了虞清雨的起床气很大。
指腹轻轻触着?微肿的红唇,虞清雨掀开眼皮斜睨着?他?,在他?很是平静地系上?锁骨下的扣子时,火气又添了几分。
“谢柏彦,你是猫吧,我的嘴唇都被你咬肿了。”
记得小时候,她去?喂老宅附近的流浪猫,虞清雨拿着?猫条去?引小区里?最肥的大黑猫去?吃饭,听说它是这片区域的小头目,不太好惹。
事实证明,确实不太好惹,大黑猫嗷呜一口绕过?了猫条,狠狠地咬上?了她的手指。
有人比那只大黑猫还讨厌。
很不留情地咬了她的唇。
谢柏彦慵懒随意地垂眸,薄唇缓缓翘起,冷白指骨松开正欲系上?的最顶端的那枚扣子:“可能有人比我更像猫。”
领口场下,半遮半掩的一道血痕卧在他?的颈侧。
格外显眼。
无声的安静,让昨晚许多片段重回眼前。
虞清雨僵直地别开视线,拍了拍自己的脸,嘴里?还在愤愤不满地嘟囔着?:“可是那道红痕都被你衬衫挡住了,我又遮不住,你让我这样怎么?出门?见人?”
“那便不出门?。”谢柏彦很是诚恳地给出意见。
虞清雨好似看透了他?的本质,恨恨指责:“果然,你就只想把我金屋藏娇。”
谢柏彦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他?正挑选着?今日的领带,长指拨弄着?,腕侧的那枚红痣如那道红痕一样灼眼。
虞清雨的目光不知什么?时候回转了过?去?,看着?他?的动?作,忽然开口:“系那条灰紫色的。”
声音里?还带着?闷气,红唇微微嘟着?,但?并不妨碍她对他?指手画脚。
谢柏彦倒也顺从,捻着?领带在颈间比划了一下:“颜色有些跳,不够沉稳。”
“你平时工作眼镜一压,谁还会去?说你不沉着?。”虞清雨最是受不了他?每日恒久不变的黑与白,明明是还不到三十?岁的男人。
轻哼一声,无意间咬了下微肿的唇瓣,虞清雨捂着?嘴痛嘶一声。
灰紫色的领带绕在颈间,还未来得及系,谢柏彦听到她压低的痛声,眉心?微折,已经迈了过?来。
“要擦药吗?”长指捏着?她的下巴,微微抬起,眼皮微微垂下,他?细细端量着?她红肿的唇瓣。
这个仰头的姿势总让她想到一些关于昨晚的画面?,拍下他?的手,别开脸,声音微低,几分委屈:“嘴唇要怎么?擦药啊?”
“应该也可以?的吧。”谢柏彦也不太确定,拿出手机,“我来问问家庭医生。”
“别!”虞清雨猛地从床上?站起,扑上?去?制住他?的动?作,跌跌撞撞,小腿被被子缠住,还未站起就已经被扯住动?作。
猝然失去?重心?的虞清雨,半跪在床角,手掌撑在他?的胸前,被谢柏彦堪堪扶住。
眼皮一跳,虞清雨猛然收了手,昨天似乎也是差不多的姿势。
她有些暗恼,刚想抬眸挑刺几句,忽然对上?他?含笑的眼睛,登时把所有话都咽了下去?。
房间里?似乎有些热,虞清雨手指揪住垂下来的领带,是她选的颜色,灰紫色的丝绸面?料,其中?绣着?银丝暗纹,雅致端方。
咽了咽嗓子,在他?凝视的目光中?,虞清雨手指灵活迅速,一个漂亮的温莎结很快缠绕在他?的领口处。
微微正了下角度,虞清雨却没?松手,她鼓了鼓嘴,慵懒清软的声音放缓,犹带着?几分不满:“你是不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累累罪行,搞得阵仗这么?大,我还要脸的,谢小猫。”
“虞小鱼,那你昨晚怎么?没?叫停呢?”指腹轻轻碾过?她的红唇,若有若无流连的一点温度。
虞清雨拧着?眉尖瞪他?:“你这说的好像我们昨晚发生了什么?一样?”
低凉散漫的声线缓缓落下:“大概也不算发生什么?吧。”
“也就只是被一只小笨鱼咬了一口。”
一点笑音弥漫其中?,迎上?虞清雨睁圆的双眸,薄唇淡勾。
“可是你不是很喜欢吗?bb。”
手指一紧,领带忽地被推至最高。
虞清雨扯开缠着?小腿的被子,面?无表情地穿上?拖鞋,带着?瑜伽服径直离开。
她可太喜欢了。
喜欢到现在嘴唇还在隐隐微胀。
谢柏彦轻笑一声,漫不经心?地松了松被她扯紧的领带。
早餐是陈姨做的。
“谢先?生,不知道您平时喜欢吃什么?,我便都准备了些。”
种类繁多,大多京城经典的早餐小食。
谢柏彦微微颔首,还未说话,已经被虞清雨抢了先?:“没?事的,他?什么?都吃,好养得很。”
虞清雨说得也没?错,这段时间她也算了解他?的喜好。谢柏彦确实不挑嘴,好像对食品本身并无追求,更不像虞清雨那般,遇见不喜欢的菜色,根本一口不动?。
谢柏彦拿起筷子,平静地看她一眼,没?说话。
虞清雨喝完一杯苦涩果汁后,长长吐了口气,悠悠视线这才转向坐在她对面?的男人。
见他?只是喝着?豆浆,她颇为好心?地将一块糖饼放进他?的碗里?。
“你尝尝这个,是陈姨自己调得焦糖馅料。”
谢柏彦视线掠过?:“这是什么??”
虞清雨:“就普通的芝麻糖饼。”
“这是老婆给的。”谢柏彦眼睫撩起。
虞清雨有些懵,歪了歪头,一丝疑惑。
“所以?是老婆饼。”谢柏彦神色自若,仿佛说的是什么?严肃正经的公事。
若不是他?正在查看着?周斯岑发给他?的国语基础日常梗大全,虞清雨就真的信了。
嘴角扯开,虞清雨有些笑不出来,这个梗未免也太老了些。她合理怀疑,那个什么?乱七八糟的大全是已经是几年前的过?期版本。
“我觉得谢先?生的国语学习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已经越学越歪了。”虞清雨选择继续喝她的苦果汁。
目光几番略过?他?的手机,静了几秒,虞清雨再度掀唇:“我觉得,谢先?生现在需要有人出手指导一下了。”
“太太是准备亲自上?阵?”声线散漫,尾音轻轻勾着?,带着?撩人的温度。
虞清雨托着?粉腮,笑眯眯:“我准备给你上?点强度。”
“哪种强度?”薄唇慢条斯理扯上?淡弧,眸色也跟着?深暗。
放下筷子,他?端坐在餐桌前,仿佛是要进行重大谈判一般,口中?念着?的却是风马不及的一个词。
“唇枪舌剑?”
唇枪舌剑?
哪种唇枪舌剑?
虞清雨愣了几秒,在他?慢慢勾起的唇角弧线中?,忽然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唇瓣抿起,那里?还在隐隐微痛。
她真的很怀疑,谢柏彦是怎样端着?一张清冷淡漠的脸,却说着?那些令人脸红的话的?
“谢柏彦,你就是这样学《成语大全》的?”秀气的鼻尖皱了皱,虞清雨的嘴角也跟着?落下。
薄唇微折,似有似无一点淡笑:“那只好继续努力,努力让太太满意。”
谢柏彦看了看时间,起身套上?西装,低眸仔细理着?袖口,又将领带正了正,视线掠过?她微红的耳廓,淡笑:“今晚有场宴会,需要你陪我一同出席。”
顿了顿,他?又提醒:“我们明晚回港城。”
“至于其他?时间,谢太太自由发挥。”轻描淡写?,给足她足够的自由。
虞清雨懒懒点头,不想再和他?对话,只挥挥手:“行了,你可以?退下了。”
客厅走廊处的窗户未关,今日天色极好,有徐风轻轻拂过?窗帘,流苏晃动?,缠住谢柏彦的注意力。
从那扇窗户向外看,可以?清晰地看到大门?处的景象。
等待他?出发的轿车正停在那里?。
一些算不上?好的片段记忆涌上?,谢柏彦静静收回了视线。
谢柏彦立在餐桌前,眸底蕴着?几分暗色,思忱片刻,他?心?平气和地再次开口:“谢太太,不过?有点事情可能需要占用你的自由时间。”
食指微曲,他?轻轻敲了下红木餐桌,一声闷响后,他?的声线跟着?落下:“抓紧处理一下你的疯狂追求者。”
不疾不徐,嗓音清冽,几分暗藏的意味,虞清雨听不清晰。
意料之外,似乎也意料之中?。
虞清雨打了个哈欠,颇为矜持地扬了扬精致下巴:“没?办法?,魅力太大。”
混淆话题,轻而易举地带过?敏感问题。
谢柏彦似有似无地点头,端着?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似乎很认可她的结论。
“太太魅力属实太过?迷人。”
闻森早已等在门?外,见他?出门?,连忙跟上?去?汇报:“谢总,您让我着?手洽谈的法?国畅销小说翻译版权引入,已经达成初步意向合作了。”
“嗯。”谢柏彦没?什么?表情地应声,他?脚步一顿,忽然停在车前,清冷视线定格在花园里?的喷泉上?的那尊雕像上?。
“去?打听一下,最近有没?有准备出售或拍卖的十?八世纪雕像。”
闻森有些为难:“就一定要十?八世纪的吗?”
他?抚过?额角热汗,上?次为了谢太太的花园,他?钻研了许久养花指南,现在大概需要换一门?学科,开始从头学习建筑雕像艺术历史。
谢柏彦坐进车里?,带上?金丝镜框,黑眸敛下,薄唇微启:“没?办法?,太太挑剔。”
虞清雨已经安排好她的自由时间,一早就约了冯黛黛去做皮肤护理。
轿车刚刚驶出大门,就被她叫了停。
推开车门,虞清雨面色阴沉地看着大门前碎了一地的镂空雕花圆石。
这是她婚前专门找即将闭关的非遗老师订做的一对石雕,那是他最后一件作品。
工时近半年,才等到的精巧雕花圆石,就这样碎了?
“去调监控!”她压着火气,声?音冷得骇人。
张司机掂量着她的表情,小心翼翼说:“小姐,要不我先送您出门,回头再看监控?”
再一看虞清雨半蹲着正捡着裂开的碎片,连忙换了说辞:“我这就去。”
碎片锋利,不经?意划过她的指腹,渗出星点?血迹。
闻讯而?来的陈姨,连忙去看她的伤口:“小姐,我来收拾吧。”
虞清雨摇摇头:“去拿个箱子吧,我来把这些收起来,寻人问问可不可以修复。”
毕竟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不说其物质价格,只单论它的精巧复杂程度,就这样被打碎也未免可惜。
看到监控前,她大概是有?个猜测的。
无非是为了确认是否有?冤枉昨晚那位挑事?的人。
那段监控视频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她的面色越来越沉,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帮我拟写一份律师函。”
“寄给?冯氏总裁,请他在三个工作日内等价赔偿我所有?的损失。”
她吐出哽在喉咙间的闷气,虞清雨关上了监控视频,眼眸一转,只是赔偿对于冯黛青来说,似乎无足轻重根本不值一提。
那些赔偿于他而?言也只是手指轻点?的小事?,可难解虞清雨的郁气。
那是她亲自画的设计图纸,托人去找石雕老师,再三拜访,才最终同意为她制作的门前石雕,对她而?言意义非常。
“等一下,别寄给?冯黛青。”眸光微凉,“寄到冯氏老宅,收件人记得写冯叔叔亲启。”
她暂时治不了冯黛青,难道他的父亲还治不了他吗?
借力打力这招,虞清雨一向用得顺手。
一件小插曲,虞清雨到美?容院的时候,冯黛黛这位迟到大王还没来。
美?容师是为她惯常服务的那位,她笑?着迎上来:“虞小姐,您好久没来了。”
“是很久没来了。”她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由她按摩肩背肌肉,“我搬家了。”
美?容师惊了一下:“您也搬出颐园佳景了?”
也?虞清雨微微拧眉,想了许久这个也究竟说的是哪位。
美?容师:“就是那位经?常陪您一起来做美?容的宋先生啊,您上次不是说他是搬出去颐园佳景,所以没空陪您来了吗?”
缓缓撩起睫毛,她轻声?回了句:“……是啊。”
虞清雨都快记不清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大概半年前?还是一年前?
宋家破产,宋执锐搬出颐园佳景明明也只是一年前发生的事?情,却好像过了很久。
记不清有?多少?人问她怎么?少?了那位经?常一同出现的宋先生,一开始她还会认真解释他们之间本也没有?其他关系,他自是没有?义务陪她一起的。
不然又怎么?解释他突然就消失在她的世界了,断绝了一切联系,更别提身边朋友愿意提供的那些帮助。
衬得那时清算了自己所有?名下财产,孤注一掷想要帮他渡过难关的虞清雨,像个傻子。
但后来,她也不愿再解释了,只说一句他搬家了,就可以挡住所有?好奇的目光。
是的,他搬家了,从那个光鲜亮丽表面繁华的世界离开;紧跟着,她也搬家了,搬去另一个城市,开始她的新生活。
新生活,意外的不错。
打了个哈欠,虞清雨也不愿再说,拿起手机,美?容师正轻按着她的额角,她半眯着眼,透过被半遮的视线,给?迟到许久的冯黛黛发去消息。
Yu:【我的宝宝,你人呢?】
久久未收到消息,平时冯黛黛一向都是秒回的,有?些奇怪。
虞清雨坐直身体,美?容师很识眼色地后退一步。
打开微信,看到最上面的那条信息,虞清雨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是,怎么?是发给?了谢柏彦?
恰时,一片空白的聊天框转向了正在输入中,虞清雨暗自懊恼,连忙撤回了刚刚的消息,正想解释什么?的时候,谢柏彦的消息已经?发了过来。
Xby:【好的,bb。】
虞清雨懵了一下,那条绿框黑字已经?自动在脑海中被转换成人声?。
就好像他亲口在她耳畔喊着bb一般,面颊很快染上红云,她捂着脸,心下涌上燥热。
Yu:【我只是发错了。】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个对话?框,看着他名字后缀着的那行正在输入中,心跳倏然加速,不知是期待,还是羞赧。
怎么?就会发错人呢?
明明他们从来不在微信上聊天的,就这样莫名其妙消息发给?了压在一众联系人下的谢柏彦?
虞清雨长长叹了口气,在忽然看到他下一条信息时,呼吸突然哽住。
Xby:【所以,除了我你还有?别的宝宝是吗?】
虞清雨慌乱按灭屏幕,眼前不断浮现谢柏彦端着一张寒川冷面,风度翩翩的君子形象,却漫不经?心地故意说着这些让人脸红的话?来逗她。
最开始,虞逢泽与她介绍这位联姻对象,也没提及过他的这一面啊。
姗姗来迟的冯黛黛踩着骄阳而?来,拍了下她的肩:“你抱着手机发什么?呆呢?”
虞清雨回神?,下意识把手机往身后藏,仿佛有?什么?不能再看一眼的秘密。
她轻咳一声?:“你还好意思说呢,迟到了这么?久,连个消息都没有?。”
自知理亏的冯黛黛哂笑?两声?,跳过了这个话?题,刚想说些什么?,目光突然定住,眼睛登时睁圆。
“做什么??”虞清雨瞥她一眼。
冯黛黛又凑近了几分?,声?音夹着盎然的兴味:“你的嘴唇。”
今日出门做皮肤护理,虞清雨没化妆,唇色却鲜红哄人。早就预想过会被她看到,虞清雨也没躲,任她盯着看,撩了撩额角长发:“有?必要这么?意外吗?”
“怎么?说我也是有?老公的人。”
“你们夫妻生活这么?激烈的吗?”冯黛黛边说摇头,“我怎么?也想象不到你们两个人亲亲热热的模样,总感觉气质好违和?。”
违和?吗?
虞清雨有?的时候不太愿意去思考那些深层次的东西,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本就难以捉摸,夫妻之间亦是如此。
只她一个人去思考似乎也没什么?意义。
“乞力马扎罗山去过吗,就是赤道上的雪山。”冯黛黛想到一个绝佳的比喻,“你和?你的谢先生,大概就是这样。”
冷与热的交融。
仿佛两个世界的人,却凑在了一起。
冯黛黛眼睛一转,忽然又想到另一个人:“但是宋执锐不一样,他就像沁凉溪水,无论与谁,都两两相宜。”
这几天,这个名字有?些高强度出现在她耳边。
在长达近一年没有?听过,她几乎快忘了他时,又被很多人不断提醒。
有?些烦。
揉了揉耳朵,虞清雨半阖上眼:“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提他,你跟我仔细讲讲,你哥到底是怎么?知道我有?跟你提过要去投资宋执锐的公司的?”
冯黛黛震惊脸:“哎?我哥居然知道这事?。我为了避开他,还特意找了个皮包公司注资,流程都走了一半了,你现在跟我说我哥居然知道?”
“震惊我全家。”
“外包公司?”虞清雨微笑?,“不会是你哥推荐给?你的外包公司吧?”
冯黛黛懵了:“你怎么?知道的?还真是我哥给?我推荐的外包公司。”
虞清雨缓缓点?头,转过脸,笑?容淡了下去:“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啊。”
也怪她,做什么?要在冯黛黛面前提这些。
原本大概也没什么?事?情,冯黛青投与不投都没什么?关系,宋执锐的项目大抵是不缺投资的,只是她突然与冯黛黛提了一句,反倒让冯黛青抓着不放。
想起她门前被踢碎的那只石雕,虞清雨不由惋惜。
“我哪知道他会去查我的资金动向啊。”冯黛黛还很委屈。
她自来不懂这些商业上的东西,也只能去问自己哥哥,哪能想到最后闹成这样。
“你每天只专业于自己的画廊画展,突然跟他提到投资,你哥也不是傻子,当然会去查你的财务情况。”虞清雨也不想再提,“算了,不管了,这本来也不是我们两个人该操心的事?。”
只不过宋执锐的事?情她暂且不计,冯黛青踢碎她石雕的事?情,她不会就这样放过的。
电话?响起的时候,两个女孩凑到一起正在数落着冯黛青的恶行,忽然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名字,虞清雨猛地坐直身体,还顺便整理了下裙子。
冯黛黛被她的小动作搞懵了:“你这也不是视频啊,整理仪容做什么??”
虞清雨也愣了,呆呆放下手,嘴硬道:“我只是注意形象罢了,又不是为了和?他打电话?。”
嘴上是这样说的,但还是再三看了下手机屏幕里映照出的那张娇艳昳丽的脸,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虞清雨才接通电话?。
“我的宝宝,你人呢?”磁性低沉的声?音,透过听筒鼓震着她的耳膜。
是她刚刚发错的那句话?。
心房猛地空了一拍,指尖忍不住地攥紧。
压下心头忽然的悸动,虞清雨压下一轮呼吸,才缓缓开口:“你好烦啊,我都跟你说了,我发错人了。”
身边的冯黛黛忍不住凑过来听他们的对话?,被虞清雨闪过,踩上鞋子寻了个安静的地方。
头顶是中央空调的出风口,冷气落下,将那点?莫名的燥气没过,她才再次开口:“你这是要跟我秋后算账是吧?”
耳边沉下一点?轻笑?:“没想跟你秋后算账。”
“因?为我没发错人,bb。”
手机差点?从掌心滑下去,虞清雨咬着下唇,一点?微胀的痛感刺激着她的神?经?,重新找回一丝清醒。
眉尖拢起又松开,跟着的是翘起又抹平的嘴角。
放弃表情管理。
直到他清冽好听的声?音再起:“出来,我在门口等你。”
一颗石子打破平静的睡眠,几个流连的水漂过后,安然沉入水底。
她的心忽然静了。
晚上的宴会,是谢柏彦第一次出席京城晚宴活动,虞清雨挑了条明黄色的抹胸礼裙,仪态端庄,气质脱俗。
见过几个长辈后,谢柏彦换了虞清雨手里的红酒:“香槟还是气泡水?”
还给?了她选择,虽然两个都不怎么?样。
虞清雨笑?起来:“不是说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才不可以喝吗?怎么?现在你在也要盯着我?”
谢柏彦倒是一派淡然,他的掌心拢在她的光洁圆润的肩上,微微侧脸,对上她黑白分?明的剔透眸子,瞳底漾上一点?笑?痕。
“怕你晚上又胡闹,指甲顺着脖子划到脸上。”
说着,还似有?所指地理了理自己的领带,暗示她那之下藏着的一道痕迹。
“你这人——”虞清雨气鼓鼓,“我都没说你呢。”
谢柏彦眉目清润,泰然淡笑?:“那你也可以一说。”
“那还是不说了。”虞清雨果?断中止话?题,挑了一杯香槟。
说来说去,吃亏的好像都是她。
今日化妆时,唇膏反反复复盖了几遍,她都不忍抬眼去瞧化妆师的表情。
“谢柏彦,都怪你——”虞清雨正要细说,忽然被一道声?音打断。
“谢总,清雨。”
总有?人不合时宜地出现,巧的是,几次似乎都是一个人。
谢柏彦款款转身,望向正晃着红酒杯兴味盎然的冯黛青,礼貌回应:“冯总。”
冯黛青的笑?容携着一点?冷意:“好巧,今天又见面了。”
他似有?似无地看向一边面无表情的虞清雨,唇角勾起:“我只是忽然想起件事?情,思来想去,还是准备打扰一下你们。”
谢柏彦微微挑眉,掌在她纤薄肩上的手指缩紧了几分?:“愿闻其详。”
“谢总,知道谢太太正准备联合家妹投资一家新兴科技创业公司吗?”冯黛青轻抿了一口杯中红酒,意味深长,“我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只不过清雨和?家妹对这方面知之甚少?,不免担心被骗。”
虞清雨拧紧眉心,眼底划过一丝不耐,她悄悄扯了下身边谢柏彦的袖口,正欲解释,却被他反握住手指。
谢柏彦淡然自若回视冯黛青,不疾不徐:“太太有?自己的投资理念也是正常的。”
“谁又能保证投资永远是稳赚不赔的。”
温热指尖轻点?她的手背,他微微低头,长眸定在她的面上:“回头我让闻森给?你办个投资基金会。”
“不要。”虞清雨抿抿唇,小声?说,“我又不懂这些。”
薄唇含着从容淡矜的微笑?,谢柏彦扫过冯黛青挑衅的眸子,笑?意更深了些:“无碍,就当投着玩。”
第25章 Chapter 25
冯黛青的笑容僵了些,目光再转向抬着头凝望身侧男人的虞清雨,她定?在谢柏彦面上的那抹剔透灼然的目光让他心惊。
好似有什么他不愿承认的事实昭然若揭。
眸光微敛,冯黛青咽了口红酒:“谢总,这就?没意思了,我只是善意提醒罢了。”
宴会厅轻缓动听的钢琴声,悠悠荡荡回响在大厅,虞清雨自动回避了冯黛青的那些长篇大论,诸如没经验没调研没相关学历之类。
一而再再而三的刻意出现,已经让她厌烦,总拿着?那些乏善可?陈的事情来打扰,她早已没了耐心。
在她骨节处微点的长指像按下了钢琴低音区的黑白琴键,谢柏彦清润好听的声线微微压低:“谢谢冯总的好意,但我也?是认真地?想为太太办一个投资基金会的。”
谢柏彦偏头,对上虞清雨如水般沉静的眸子,薄唇含笑:“太太若是对这方面感兴趣,谢某自然不吝支持。”
虞清雨面色微烧,她几分不自在地?侧过脸,视线微偏,望向大厅中?心斜台上正进?行演奏的钢琴师,跳跃的琴键,悦耳的乐声,混着?周围噪杂的背景音,让她慢慢分神。
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眼前相牵的双手灼烫着?冯黛青的视线,他细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呼吸渐沉:“这也?不是什么小事的,几千万的项目,谢总大概需要再考虑一下。”
有些刺耳的语气。
虞清雨原本是想无视的,只是最近看这人实在是烦得紧。
明眸掀开,曈底划出一丝冷嘲,这话?有些难听了,只差直白地?说她没什么经商头脑了。
她只是对商场的事宜不感兴趣,但那并不代表她是个傻子。
“抱歉哦。”红唇勾起讥诮弧度,“我老公家?大业大,就?算真的做点赔本买卖,也?够我去赔个几十年了。”
理直气壮的调子,仗着?谢柏彦纵容。
冯黛青啧了声,嘲讽的话?刚到嘴边,就?已经被谢柏彦打断。
“不过小打小闹罢了,哪怕不赚钱也?可?以?当做入学经验。”长指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声线平直中?带着?一点不容置疑的凛然,“况且,我相信太太的能力,放心去做便好。”
至于其他的,一切有他在。
原本她是不太确定?谢柏彦那句给她创办投资基金会,究竟是戏言,还是一时应付。只是他一眼可?读的信任,让她恍惚有了种错觉,如果那是真的话?,似乎也?不错。
是谢柏彦给她的底气。
“好啊,好啊。”纵观一场恩爱大戏的冯黛青拍了拍手,笑容抿去,面无别色。
“那既然如此,我只能送上最衷心的祝福了。”他转向虞清雨,眸色微冷,“祝清雨妹妹创业成功,也?祝谢总——”
“家?庭美满幸福。”
意有所指。
窗外月光清冷,眼前人真的可?以?敌过过去月光吗?似乎也?不见?得。
谢柏彦面色如常,淡然自若,微微颔首示意:“谢谢,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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