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夜沉迷by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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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放心,小公主的城堡我不太想住。”踮起脚尖,轻软的声线在他耳畔绕过,“只想住在谢先生为我精心装修好?的婚房。”
第59章 Chapter 59
手机里冒出各种消息,有关心的?,有探听八卦的?,也有揣着?微妙的?心思想要看热闹的?,虞清雨懒得去看,也不想回,索性直接关机。
虞清雨站在?鱼缸前,静静看着鱼缸里的小鱼许久,自由地摇摆着?鱼尾,咕噜吐着?泡泡。
情绪上头的?时候,每每看着?她的?鱼缸,那些悠然自在?总会为她带来心平气和。
玻璃鱼缸中倒映着谢柏彦的身影,大概是这趟回得匆忙,还有些公事并未处理好。他正带着?耳机,从容说着?法语,卷翘的?小舌音,从他口中吐出也带着沉静的颗粒感,低凉好听。
虞清雨耐心地等他电话?挂断,才问道:“我们今晚要在?这里住吗?”
揉了揉眉眼,谢柏彦沉眸掩去几分疲惫,再抬头时已经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太太不是说家里门都卸了,还怎么睡觉?”温温一笑,“那似乎也只能换栋房子睡了。”
虞清雨被他这话?一噎,想起别墅卧室里大敞着?的?空间,还有那扇被卸了的?门,抿了抿唇:“你这人……多少有点……”
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形容词,总之,卸门多少也不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对?话?被虞清雨强行终止,她在?婚房里四处巡视着?,忽地停在?餐厅后整面墙的?酒架上,上面摆放着?皆是收藏级红酒。
虞清雨随意拿出一瓶,不由扬眉,怪不得上次在?法国的?时候,他随便拿出来的?红酒也是百万收藏级的?,原来是家底丰厚。
她回身,望向?跟在?她身后的?男人,眼波微转:“谢柏彦,你都没有应酬的?吗?”
“嗯?”矜冷清隽的?男人眼皮微掀,似是不明白?她的?用意。
虞清雨踮起脚尖,撑着?桌面,从酒架上拿出一瓶酒,轻轻晃着?手中的?酒瓶,语速放得很慢:“你那么多应酬,应该酒量很好的?吧?”
“不如我们喝点酒吧。”
这种时候似乎最适合不过借着?酒意微醺,将所?有事情掀过。
明眸期待着?凝着?他俊美的?面容,见他只是意味不明地勾起唇角,虞清雨忽地想起他们那日?在?法国达成的?协议约定。
耸了耸肩,下颚微扬:“现?在?不在?法国,也有你在?身边,还是在?家里,那我总可以喝的?吧?”
视线里那抹高挑清俊的?身影终于动了下,谢柏彦接过她手里的?红酒瓶,轻飘飘地落下几个?字——
“小酌怡情。”
虞清雨扯了扯嘴角,她现?在?听不得怡情这两个?字,总会忍不住地会想到谢柏彦说的?那句话?。
“怡情也不一定非要吵架。”
可以在?餐桌前,也可以在?床上,还有其他地点也同?样可以。
虞清雨懒懒坐在?餐桌前,抬眸就是立在?身前的?男人颀长的?身影,筋络分明的?手臂吸引着?她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打开红酒木塞,清健的?腕子斜拿着?醒酒瓶,深红色的?液体漫上玻璃瓶壁,粘连着?一点水痕。
一举一动,皆是赏心悦目。
“太太应该酒品很好的?吧,应该不会发酒疯的?吧?”黑眸徐徐转到她的?面上,捕捉到她一闪而过的?迷恋,就这样呆呆看着?他而漫上面颊的?一丝情意。
虞清雨皱着?眉:“我当然——”
忽然又咽下剩余的?半句话?,她弯起红唇,颇有几分矜持:“就算发酒疯又怎么样了?”
悠然呼了口?气,虞清雨摊了摊手:“外面各种有的?没的?消息,都已经把我当成豪门弃妇了,甚至都给我点上蜡烛了,我还不能喝点小酒,找个?慰藉吗?”
“不然做个?谢太太,也太惨了吧。”配合着?她微微向?下落的?眼尾,似乎染上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虞清雨。”平静的?声线隐隐沉下去几分。
虞清雨从善如流,接过他递过来的?红酒杯,醇厚酒香轻嗅在?鼻尖,瞥过他清冷的?神?情,微抿一口?酒液,莞尔一笑:“好好好,我不说,不能戳到谢总的?痛处。”
打开关机许久的?手机:“那还是让我来审查一下谢氏集团的?公关部门的?能力吧。”
方才的?那两张照片的?热搜已经被替换下去,转而是替换上去谢氏集团的?声明,辟谣谢总本人与照片中女子之间的?关系,还覆上一张严肃的?律师函表明态度。
不过评论区就热闹了许多,刚刚还在?发律师函的?小编,又在?评论区留言。
“小声说一句,就算是看图说话?,我们亲爱的?港媒着?急也要看清楚了再发报。我们谢总还在?飞机上呢,就被套了个?莫名其妙的?绯闻,给太太精心准备的?惊喜‘啪’就这么没了。(我不说,反正榴莲搓衣板不是我买的?)”
虞清雨压了压翘起的?唇角,还是没压住,索性也不压了,红酒带来的?醺然上头,声音也慢悠悠地染上几分慵懒:“请问他说的?榴莲和搓衣板呢?”
笑眯眯:“怎么还不送来啊,再不送来谢总今天可能就进不了门了。”
“哦?”谢柏彦倒是淡然自若,薄唇微抿酒意,水光润泽,“那太太款式大小有要求吗?”
“若是如果没有的?话?我就自由发挥了,至于姿势——”
尾音缓缓拖长,意味深长:“我也自由发挥了。”
“不正经。”虞清雨斜他一眼,唇角漫上笑意,拿着?已经空了的?酒杯便想续杯。
谢柏彦见她红晕已然漫上面颊,说话?模糊,显然已经有些醉了。明明酒量不好,还要叫嚣着?和他一较高低。他摇头,将她的?杯子接过来,很是严肃拒绝她的?红酒邀约。
虞清雨不满地站起身,想要去夺他手中的?杯子,踉跄两步一时没站稳蓦地坐在?他的?腿上,目光倏然顿在?某处,停了许久。
微红的?眼皮缓缓抬起,不可置信的?调子:“等一下,这个?石雕?”
她抬起手想要去拿放在?酒架最下排的?石雕,又瑟瑟缩回了手,怕将那精雕玉琢的?东西碰坏。
是原本摆放在?京城婚房前的?那两只石雕,却被冯黛青踢碎了一只。
后来她就将碎片收纳带回了港城,大概是放在?储物间里,现?在?却出现?了这里。
完好无损。
“你什么时候拿走的??”虞清雨怔怔地望着?他,转念又觉得不对?,“是你找人修复的??”
她后来也问过很多人,可惜并没有遇到什么可以修复的?匠人,便只能作罢。
“原来为我制作两只石雕那个?老师已经收山不再对?外了,我也四处找人打听过,国内该是很难有人可以修复这件石雕的?。”
谢柏彦攥着?她的?手腕,轻而易举地将人重新揽入怀里:“确实,碎得太厉害了,没有修复空间了。”
云淡风轻的?语气:“我把碎片拼凑起来,勉强比照着?将图形拓印下来,找老师重做的?。”
虞清雨说碎了一只就从成双入对?变成形单影只,寓意不好,所?以谢柏彦就找人重新雕刻,再从形单影只变成成双入对?。
至于雕刻老师,他同?样打听了许久,温热的?掌心覆在?她微红的?面颊上:“不是你那位已经收山的?非遗老师,是那位老师的?老师。”
确实花费了不少功夫,但若是谢太太满意,那似乎都值得。
“那——”虞清雨茫然地眨了眨眼,“是不是……好吧。”
她将所?有疑问都咽回,似乎那些背后的?故事也没那么重要,他轻描淡写地略过,她也蜻蜓点水地带过。
至少她真的?很享受谢柏彦带给她的?惊喜。
虞清雨勾着?他的?脖子,额头相抵,呼吸间一点畅然酒意蔓延。
“我们搬家吧,搬到这里来住,我好喜欢这里。”
眼底流连的?尽是认真:“就现?在?搬。”
谢柏彦轻轻拂过她的?黑发:“小鱼,你醉了。”
“我没醉。”腰肢软进他的?怀里,眼眸倦倦地落下,“我真的?没醉。”
“你知?道吗?我以前很讨厌搬家的?。总觉得收拾东西去一个?新的?地方,开始新的?适应过程,好生麻烦,可是我真的?好喜欢这里。”
她环顾四周,似乎每一寸每一处都在?她的?喜好之上。
“上次搬家到港城,我全?程都袖手旁观的?。”
那个?时候虞清雨觉得对?什么都无所?谓,婚姻不是自己?想要的?,更?是没有把那个?陌生的?地方当做是自己?的?家。
现?在?似乎不一样。
“这次我想自己?搬。”撑起眼皮,拨开迷蒙的?水气后尽是执拗的?坚持。
“现?在?就搬。”
喝了酒闹起脾气的?虞清雨谁来拦不住,谢柏彦也格外纵容她。
只是在?出门的?时候,他护着?她的?头:“喝醉吹风,容易受凉。”
虞清雨埋在?他怀里,由着?他抱起自己?:“行吧,你一会儿不许耽误我搬家。”
动作像是放慢的?电影,迟钝中带着?几分呆滞。
只在?车上睡了一会儿,再回到半山别墅的?时候,虞清雨又有了精神?,亲自指导着?闻琳收拾东西。
这个?时间搬家?
闻琳几分疑惑,下意识先望向?站在?虞清雨身后的?谢柏彦,后者?对?她微微点头,默认了虞清雨的?举动。
时间确实不早了,虞清雨也没太折腾,只是让闻琳先收拾好简易的?生活用品,剩下的?等明天再搬。这次她倒是积极,几乎所?有行李都要自己?来,闻琳跟在?她身边几乎没动过手。
额角泌上一层细汗,不知?是酒意上头,还是劳累辛苦。
只听门铃响起,虞清雨放下手头东西,小声嘟囔着?:“谁啊,这个?时候还来敲门?”
趿拉着?拖鞋,虞清雨身形微晃,踉跄着?步子去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束新鲜明丽的?香水百合,还有那束花之后倨傲清朗的?男人,他微微提着?一点笑,神?态却略带着?几分不安。
“你?”虞清雨有点茫然,堪堪扶着?门框,几分疑惑,开口?的?第一句却是,“你怎么会到这里?”
她所?居住的?别墅区,门卫审查严格,没有问过户主,又怎么会轻易将人送进来。
没想到虞清雨的?第一句竟是这个?,宋执锐的?笑意垮了些,勉强抬起几分弧度:“我……我买下了最后排的?那间别墅。”
最后排的?那件别墅,听说采光不好,故而价格并不如其他户那么高昂离谱。
“哦。”她简单应了句,转而又嫣然明媚笑起,衬着?她面上的?红霞,格外柔旖多姿,“好不巧啊,我们要搬走了。”
宋执锐的?身形在?她视线里很明显地晃了一瞬,送出的?那束花,哪怕在?她手边,虞清雨也没有一点要接的?意图。
“清雨,你别必要为了我——”
“没有为了你。”虽然酒意上头,但她思路依然清晰,甚至是大胆,将很多从前她记惦着?面子没说出的?话?也一并说出,“真的?不是为了你,我们也不至于为了你辛苦劳累去搬个?家。”
宋执锐这个?名字,早就已经不在?她的?人生规划中,更?不会让他打乱她的?人生规划。
悬在?她视线中的?那束白?花垂然落下,几丝苦笑漫上:“所?以,我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在?看到谢柏彦的?桃色新闻时,一瞬间的?狂喜将他湮灭,宋执锐以为他的?机会终于来了,鼓足了勇气,精心打扮了一番敲响了那个?已经印在?他脑海中的?地址。
等到了却是打碎他所?有幻想的?决绝。
虞清雨面露难色,扶着?门框的?手软绵绵的?几乎握不住:“抱歉,我和我老公的?生活挺和谐的?。”
一双大手从身后揽过她的?腰肢,接过她软若无骨的?身形,纤腰薄背安然靠进男人怀里。
谢柏彦声音慵懒,轻笑了声:“老婆,这事还是别和外人说了。”
他很少叫她老婆,更?很少在?外人面前与她亲昵,尤其是说的?还是这种暧昧的?话?。
还能是什么事。
虞清雨脸颊红透,深深埋进他的?怀里,被他周身清冽的?气息包围。
她没看到身后拳头攥紧,唇色发白?的?宋执锐,更?没看到含笑回视,矜然自若的?谢柏彦。
“清雨……”宋执锐嗓音干涸,透着?几分无措。
虞清雨没回头,深深吐了口?气,扑在?谢柏彦的?胸前,扬起头望向?他,眼里分明闪着?拒绝。
想让他帮忙拒绝的?意思。
不知?是谢柏彦理解错了,还是故意为之,他低头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声线温润如玉,一贯的?端方优雅:“要给你们一点空间聊聊吗?”
虞清雨茫然地眨眨眼,看着?他将身上的?西装解下,披在?她肩上,臂弯微微环紧。
“五分钟。”深邃的?眸子覆上几分浓色,“还要收拾东西搬家呢,我等你。”
虞清雨低着?头,有些犹豫,她拢了拢肩上外套,其实还没想好要和宋执锐谈什么。
正准备脚步迈出家门,却又被身后的?男人揽住了腰,低声压在?她的?耳畔,是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隐隐几分威胁:“也就五分钟。”
她怔怔回头瞧他,混乱的?神?智接受效率很慢,半晌才回过神?,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其实虞清雨很久没有和宋执锐这样敞开心扉地交谈,起初是宋执锐单方面的?消失,后来虞清雨也不愿多谈,顾忌着?他的?尊严。
再后来,虞清雨觉得似乎也没什么和他再聊的?必要了。
站在?庭院里,春风卷着?未歇的?凉意,迅速几卷全?身。
她听着?宋执锐说着?过去几年他的?经历遭遇,心下却一片平静,没有任何波澜。
“我离开后有病过一场,那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经济条件,只能在?拥挤的?病房,一个?人签字,一个?人做手术。破产搬家其实我都没关系,但那次孤零零一个?人还要纠结着?医疗费的?时候,我好像真的?垮了。所?有的?负面情绪,突如起来地将我打败。你很好,好到我不敢轻易靠近,这样的?我,怎么可能再把你一同?拖下水?”
话?毕,宋执锐仔细地端详着?她的?表情,停顿了片刻,忽然晒然一笑,几分自嘲:“我刚刚在?想,如果我跟你说这些的?时候,你眼里但凡有一丝情意在?,我都不会再放手了。”
“但你好像除了伤怀之后,没有其他情绪了。”手上的?那束香水百合猝然落在?了地面上,被尘土沾染上污点,“清雨,是不是我们真的?错过了?”
虞清雨只是看着?安静地躺在?地面上的?鲜花,长长叹了口?气,拢紧身上的?外套,那里还留有属于谢柏彦的?淡淡冷香。
“该怎么说呢?”她其实并不想再反反复复回忆这一段故事,除了庸人自扰外,似乎没有其他用处。
“其实原因我都知?道,甚至所?有人都知?道,为我好,为大家好,这是你做出的?选择,我无从指摘。”虞清雨抬眼,眸底晶莹清透,还蕴着?几分漠然,“但是,或许,有没有可能,我不想被选择呢。”
“为什么偏偏要你兀自做出选择,一个?人走过这条路之后,再回过头告诉我那条路太黑了一个?人走不下去,然后再来问我去选择另一条路呢?”
“你有问过我的?想法吗?”
“或者?,那时候的?我,愿意呢?”
宋执锐唇瓣嗫嚅,颤抖中声音极轻,轻得几乎听不见:“那你还愿意吗?”
像是疾驰的?溪水,他握不住,也拦不住,只能静静看着?从他身边流淌而过。
她很认真地回答:“不好意思,我已经不愿意了。”
“你上次问我对?谢柏彦是不是因为心软,我想要回答却被你打断,这次我想给你一个?肯定的?答案——不是。”
“我爱上他了。”
温婉又坚韧,确信又明晰。
扯开嘴角,一点笑意弥漫,虞清雨恍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还没有对?谢柏彦当面说过爱。
她好像总是吝啬与对?身边的?人说那个?字,明明所?有行动已经证明所?有,却拗着?劲从没有说过一句。
宋执锐默然垂下眼,定定望着?被泥土沾染的?洁白?花瓣,苍凉开口?:“清雨,你说你喜欢香水百合,我从搬离别墅的?时候自己?便种下了一株。”
“我想等到它开了,我就去找你。”眼眶湿润,一点泪痕很快闪过,落在?花瓣中,很快消失,“可是我好像太晚了,它的?花期到了,我们的?花期已经结束了。”
风似乎越来越凉了,吹散酒意,带着?很多清明重回。
这大概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虞清雨耸了耸肩,呼出一口?气:“或许我们从来都没有什么花期吧。”
“我们不是在?那个?雨夜分开的?,或者?在?更?早之前你单方面断绝关系逃离一切的?时候,又或者?在?暧昧滋生,而我们都不愿意开口?的?时候。”
那个?雨夜是她设定的?最后一次机会,可惜也就停在?那个?雨夜了。
这大概也是她最后一次回忆那段故事:“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足以让我放下过去十几年的?情意。”
执念不是一朝一夕放下的?,她也曾经焦虑过,踌躇过,甚至自我怀疑过,但又在?彼此刻意的?维持的?暧昧中自我修复,循环往复。
青梅竹马的?暧昧,但也就只是停在?暧昧了。
或者?他们都没有什么错,只是彼此太骄傲,都不愿轻易低下头。
可后来,也有人教会她,低头不是不骄傲,只是太爱她。
“就到这里吧,宋执锐。”她弯起嘴角,是明快轻盈的?笑容,真心的?祝福,“这片别墅区环境不错,听说风水很好,很旺财运,祝你东山再起,一切顺利。”
她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单薄背影,还有遥遥一个?挥手。
洒脱,随性。
一如往昔。
只把他一个?人留在?过去。
房门在?身后阖上,虞清雨还未转身就已经被男人揽入怀里,熟悉的?味道入鼻,带着?温热包围的?气息。
压低的?声音在?她耳畔低响:“超过五分钟了,谢太太。”
虞清雨仰着?颈子望他,眼底积蓄着?潋滟笑意:“那怎么办呢?”
“不然晚上还你五分钟?”调笑的?语气。
箍在?细腰上手紧了几分,谢柏彦沁着?凉意的?声线徐徐绕在?她耳尖,鼓震着?她的?耳膜:“那只加五分钟可能不太够。”
当夜,到底还是没搬家。
从?主卧换到次卧,谢柏彦动作格外慢条斯理,可落下来的吻却越来越重。
次卧的装潢和主卧差距很大,跌跌撞撞,碰倒了衣架,又踢翻了矮凳,咣当一片。
伴着一点?细碎的声响,是衬衫扣子落地的声音。
他的,还有她的。
鼻尖相抵,是灼热的呼吸。
谢柏彦视线微微下垂,定?在她红霞铺满的面颊上,映在她瓷白的肤色上,仿佛雪地里一束海棠,富丽明艳。
染着霞色的眼皮轻颤,摇曳生姿。
交缠的鼻息很轻,却在静谧的房间中不断放大,压过一切声音。
拨乱一池春水,虞清雨攥在他肩头的指骨被他捏在手心,蜷紧的弧度被他一点?点?打开,汗湿的温度沾染上他的气息,向下覆在他的衬衫上。
沟壑分明,线条极好的肌理贴在她掌心。
升温,灼烫,让气息在交互间漫上属于另一个人的味道。
谢柏彦低头浅啄她的唇角,清润的声线染上几分哑意:“bb,好乖。”
像是蜻蜓点?水,薄薄的翅羽沾染水痕,仿佛沉重地无力睁开,只余光略过他的面色,一闪而过的动情?,与?他清冷矜傲的面上格格不入。
呼吸乱了套,连声音也打着颤。
浅浅错开半寸距离,偷得片刻喘息,虞清雨抬眸望向他,水波潋滟溢着清光,皓齿轻咬湿润唇瓣,缓缓聚起一点?神思。
她不安地扭动了些,声音中充溢着娇气,软软擦过他的喉结,那里在她的视线中明显地滚动了一瞬:“你的腰带硌到我了。”
谢柏彦的动作一顿,嗓音也卷上了几分沙哑,缱绻绕上她的耳尖:“喜欢腰带?”
将她倏然缩紧的瞳孔微震纳入眼帘,眸色幽深,唇角挂上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指尖潮湿带着一点?水光,在她迷蒙的目光中,扯下领带,柔顺的面料划过她的皮肤,透过绸缎料子后,是他兴味盎然的眼神:“我以为你更喜欢领带的。”
虞清雨卷翘的睫尖颤了下,似乎喉间所有水意也被心底的那团火燃尽,烧得她头脑也同样失了所有神思。
慌乱的拒绝在他眼里仿佛放慢的动作,被他轻易地捉回怀里。
眼底一片雾色,她张嘴就?去咬抵过来?的唇,牙齿浅浅留下一点?印痕,便想抽离,却被他准备地攫取红润的唇瓣,将那份旖旎继续纠缠。
领带和?腰带都悬在她面前,指尖似是带着电流摩挲在纤薄的蝴蝶骨之上,翕合的肩胛骨震着一点?颤动,似是催促着她做出选择。
酒意和?热度一齐上头,将她迷乱的神智搅得一塌糊涂。
在迷蒙中,虞清雨勉强提起一丝理智,抬手就?将床边两件东西全都拂下床。
扬着头,矜持又骄傲的曲线:“都不要?,不然你连五分钟也没有。”
只是声音轻软,没什么力道。
低低的笑音洒下,扑在她的颈上,将红晕逐渐向下晕染。
显然她也意识到这句威力不太?够,手掌撑着他的胸膛,娇哼一声:“我要?在上面。”
谢柏彦由着她的动作,将她所有轻喘吐息吻住,眸光紧紧灼在她雾蒙蒙的眸子,那里的迷离逐渐沾染到他的眼中,染上更浓的色泽,压在曈底,俱是晦暗不明的欲色。
声线中染上浓重哑意,像是滚过沙砾的磁性:“喝了点?酒,怎么感觉你底气更足了些。”
虞清雨掀开薄红眼皮,横过去一眼。
她哪里有什么底气,刚撑起的半分气势,在她昂扬下了战术后似乎变得更弱了些,全然不受她掌控。
脚软了,手也软了,只剩嘴还硬着:“我可?是一家之主。”
“当然有底气呢。”
声音断断续续,提起一口气要?蓄力许久也勉强可?以说?完一句话。
虞清雨清晰地看见?他眸底的暗色在她话音落下的时候更深了些,仿佛深不见?底的黑洞,隐隐的危险感,却诱人勘探一二,刚刚靠近几步,就?已经被紧紧吸入其中。
隐隐几分不好的预感,虞清雨泠泠水润的眸子轻眨:“你……不会想着以后每天都要?灌醉我吧?”
揉了揉她微烫的面颊,指尖顺着柔腻的皮肤向下,落在她的微鼓的唇珠上,轻轻捻磨过一点?水光,很温柔的力度:“那倒也没什么必要?,贪杯对身体不好。”
声线缓缓压低,将那句话压在贴紧的唇齿间,“我可?以牺牲一点?我的体验,更何况可?以换新的了。”
只有两个人可?以听清的声音。
虞清雨扣在他肩上的指尖越来?越紧,一点?薄汗渗过红透的面颊,是迷乱的情?乱。
“什么新的?”
谢柏彦捏着她的下巴,悠然转向床头那只抽屉。
不是次卧的那只,而是——
主卧的那只抽屉。
一抽屉的方?盒。
虞清雨因酒意和?过度劳动,睡到了日?上三竿才悠然苏醒。
伸了个懒腰,她是没想到会在卧室里还能看到谢柏彦的身影。
他就?坐在沙发前,膝盖上放着电脑,带着蓝牙耳机,一边听着视频会议汇报,一边轻轻敲着键盘,不时视线望向床上的她。
一心二用。
揉了揉眼睛,虞清雨问?:“你怎么不去上班?”
谢柏彦从?容不迫地结束会议,关闭电脑,放在一侧,缓步靠近,指尖带去她眼角的一点?印痕,温声回:“自然是要?陪太?太?搬家。”
“去我们的婚房。”
虞清雨一愣,想起昨晚自己喝多闹着要?搬家的事?情?。
任性又娇蛮。
他倒也由着她。
“我累。”虞清雨垂着手,半阖着眼,不想动。
“你要?赔偿。”眼皮抬起半分,懒洋洋瞧了眼他的表情?。
“罚你给我做一天的苦力。”嘴角牵起一点?笑意,虞清雨眼尾也跟着扬起,那里卧着的一颗红痣,透过夺目鲜艳的色泽。
“My pleasure,Princess.”
谢柏彦嘴角噙着一点?温淡笑意,抵过窗外煦暖冬阳。
如他所说?,谢柏彦也确实没有让她动过手。
虞清雨坐在沙发上,晃悠着纤细小腿,漫不经心地咬着三明治,酒后没什么胃口,她只想吃点?清淡的。
看着昨晚的罪魁祸首,在她的指挥下忙得团团转,虞清雨心里的郁气终于散了。
脚尖踩在他的膝盖上,虞清雨垂首望着正在整理衣物的谢柏彦,忽然问?:“那件事?情?影响大吗?”
昨天的那桩绯闻俨然成了一场网络狂欢,只单单两张照片也被各种?引领了各种?角度的讨论热潮。
听说?今日?谢氏的股价还降了些。
谢柏彦没想到她还在担心这些,只是低头将拖鞋套在她的脚上。
轻描淡写地略过这一篇:“放心,但凡行得正坐得端,自然没什么影响。”
他自创业起至今,大风大浪也算见?过许多,各类舆论攻势也遇到过,昨天的事?对他来?说?自然无足轻重。
“那位女明星呢?”虞清雨看着热搜上已经偏离的嘲讽不由皱起眉,已经演变成人身攻击,“其实我觉得她也是突来?横祸。”
像是必须寻找一个出口去宣泄情?绪一般,昨日?的澄清刚一发出,攻击对象就?从?谢柏彦虞清雨,又转换到了那位女明星身上。
而照片里的另一位陈秘书,却因为不露面没名气直接在整个事?件中隐身了。
偏淡色的唇溢出一声轻笑,谢柏彦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云淡风轻的调子:“太?太?关心的倒也多,怎么不关心一下你的先生,为了搬你珍惜又脆弱的古画被刮伤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