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失格之后by好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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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颂声很少会同意牵手,对他的接近大部分时候只适应到止步挽着手臂。
但是一秒,两秒,三秒,四秒……
徐颂声已经迈开步子,随着人群往前走了。周澄午跟着她走了两步,眨眨眼,低垂眼睫,目光落到被他牵住的手上面。
徐颂声没有甩开他的手。
他翘起唇角,故作平静的脸上露出几分真心实意的笑容来。
很快就到了餐厅,已经有不少人入座。徐颂声环顾左右,挑了个角落的位置,拉着周澄午走过去坐下。
从他们走进餐厅开始,托周澄午那张脸的福,就有不少人明里暗里的视线投注过来。
徐颂声无视了那些视线,拆开座位上随赠的布丁——拆布丁的时候,她看了看旁边其他人的布丁,口味是随机的,周澄午那份是原味,她的是草莓味。
心情微妙而毫无理由的转好了,徐颂声边用勺子挖布丁吃,边等待上菜。
这时有人推着一个巨大的玻璃箱子到了餐厅中央,滚轮咕噜咕噜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徐颂声咬着布丁勺子看过去,看见玻璃箱子里关着一只巨大的鳄鱼。
大得有点超乎徐颂声对于正常鳄鱼的认知。
一般来说这种大小的鳄鱼,不管怎么看都不太正常吧?
隔着老远的距离和一扇十分坚固的玻璃,徐颂声对上鳄鱼那双明黄色的,兽性十足的竖瞳。
一般来说野兽的眼睛都充满了攻略性,但这只鳄鱼却似乎有些懒散,甚至懒散得有些人性化了。
周围的人都被这只巨大的鳄鱼所震慑,微微张着嘴巴忘记了说话。其实就连徐颂声自己也很惊诧,只有坐在她旁边的周澄午,还在那若无其事的撕着布丁盖子。
他平时做什么事情都总是得心应手,这次撕布丁盖子却翻了车——因为周澄午没有留指甲的习惯。
他的指甲留白几乎没有,被修建到与指头肉齐平的部分。这点深度不足以撕开布丁盖子这种渺小的东西,周澄午试了好几次都失败。
站在玻璃箱子旁边的厨师仰着脸十分骄傲的宣布:“这是在半个月前暴风雨褪去的那个夜晚,我们在海边捕捉到的一只深海巨鳄。”
“大家请看,它是多么的健壮,美丽,厚密盔甲下的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柔韧美妙的口感!”
徐颂声听见周围的人窃窃私语,言辞间难掩兴奋。
“我想起来了!这是这家餐厅的招牌菜啊,现杀炭烤鳄鱼!”
“不过,这只鳄鱼也太大了吧?深海鳄鱼真的可以长到这么大吗?它的牙齿看起来比我的大腿还要粗壮……”
“我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深海巨鳄呢,没想到这次葬礼居然能吃到这么大的鳄鱼。”
“哇那我要拍照!不过这么大的鳄鱼要怎么现杀啊?人一进去就会被它吃掉吧?”
人群从最开始的震惊之中回神之后,立刻又因为这前所未见的巨大鳄鱼,而变得兴奋起来,四面都是手机拍照时闪光灯咔嚓咔嚓的声音。
徐颂声扭过头,叹了口气,向周澄午伸出手:“布丁给我,我帮你开。”
周澄午已经试得有些烦躁,甚至想要捏烂这盒布丁。
所以在徐颂声开口时,他立刻像送走一个烫手山芋那样,飞快的将布丁放到徐颂声手心。
他抱怨:“这个好难撕,就不能弄一个能直接捏开的盒子吗?”
徐颂声:“稍微留一点指甲就可以办到了。”
周澄午:“可是指甲留长了好奇怪。”
徐颂声轻松的将布丁盖子撕开,插进去一次性勺子,递给周澄午。
在周澄午伸手来接布丁时,徐颂声多看了两眼他的手,然后问:“你平时咬指甲?”
周澄午:“不咬,喜欢修剪指甲而已。我不喜欢指甲留得很长的感觉。”
面对四周毫不间断闪烁着的闪光灯,厨师脸上露出了微笑。
他张开双臂向四周欠身,又指着玻璃箱子里的巨大鳄鱼,道:“我们已经提前给这只鳄鱼打了剂量足以麻倒三头大象的麻醉剂,所以大家不必担心安全的问题,它即使巨大,现在也不具备伤害任何人的能力!”
“稍后,我会打开玻璃箱的盖子,由我的助手进入其中,杀死那只鳄鱼。”
说完,他拍了拍手,从玻璃箱后面走出十几个手里提着尖刀,身穿白色厨师服的高大男性Alpha。
徐颂声看得眼皮一跳,拿起自己没吃完的布丁盒子,踢了踢周澄午小腿:“走了。”
周澄午不明所以:“去哪?”
徐颂声:“随便去哪,别待在这里就行。”
她总觉得那条鳄鱼好奇怪,继续呆在这里说不定会出事。
也不是非缺这顿晚饭不可,徐颂声决定跑路。至于周澄午——反正她已经提醒过了,周澄午爱跑不跑。
她端起布丁盒子离开座位,为了不引人注意所以是半蹲着跑的。但是等徐颂声绕了一大圈绕到前门去时,却看见前门被好几个西装革履一看就很不好惹的Alpha给堵住了。
对方的后腰上别着手/枪,行为举止之间所透露出来的气势也很不一般。
徐颂声估算了一下,自己强闯跑路的可能性完全为零。
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空空荡荡,周澄午没跟上来。徐颂声叹气,觉得自己好倒霉。不是周澄午没有跟过来很倒霉,而是她认识了周澄午好倒霉。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这个氛围傻子看都会觉得有问题,说不定回去就会死,具体怎么死的还不好说。
徐颂声半弯腰走累了,干脆蹲在墙角,掏出手机默默黑进餐厅的监控系统——很快监控系统就被共享到了徐颂声手机屏幕上。
餐厅监控室居然也有摄像头,紧接着徐颂声就看见了坐在监控室里乌泱泱的一大群人。
最显眼的莫过于坐在监控屏幕面前,两手交叠搭在膝盖上的男人。他的衣袖折起一截,露出手腕上赤红花朵的纹身。
徐颂声默默的蹲着往监控死角挪动,确定自己已经挪到监控拍不到的地方后才忍不住吐槽:“怎么又是日出之地?”
虽然徐颂声也承认自己不是运气很好的人。
但连续这么多次,每每遇到生命危险都和日出之地有关系。难道……这个组织八字克她?
迷信的想法一升起来,徐颂声看监控录像里那群人的眼神也跟着不太友好起来。
紧接着尖叫声便从大厅那边传来,真实空间里的尖叫声和监控里面因为网络延迟而慢了半拍的尖叫声重叠,徐颂声把注意力挪到大厅的监控那边。
只见那只原本应该打了麻醉的巨大鳄鱼已经用尾巴打破玻璃箱子爬了出来,它虽然体型巨大,但动作却一点也不慢,爬出来第一口就先咬掉了厨师的半截身体。
其他人立刻惊慌失措的尖叫起来,四处套散。
因为跑来跑去的人太多,一时间反而将出口堵住。而此时巨大鳄鱼发出一声诡异的叫声,扑向了人群。
大片大片的血迹如同海浪泼洒在地毯上。
客人太多,徐颂声费了好大的劲儿L,才在跑来跑去的人群里面找到周澄午。
他也跟着人群跑来跑去,但其他人是很害怕的在跑,而周澄午看起来更像是在玩游戏,边跑还边在吃布丁。
徐颂声给他发短信:【你在干什么?】
监控屏幕上,周澄午一边吃布丁,一边掏出手机看短信,然后单手打字——他单手打字居然也还回复得很快。
【周澄午:在跟大鳄鱼玩老鹰抓小鸡^^】
【徐颂声:别管鳄鱼了,这家餐厅的监控室里有日出之地的人。】
【周澄午:监控室在哪?】
徐颂声给他打过去一个电话,周澄午接了,从他电话那头传来十分吵闹的背景音。
徐颂声一面切着监控镜头判断路线,一面飞快的周澄午说话:“从后厨入口进去左转上楼梯,二楼右手边第三个门,二楼也有人守着,你没有问题吗?”
周澄午:“这个点的话,解决完了回家还来得及吃宵夜。”
他回答完这句话后,一仰头将剩下的布丁全部倒进嘴里,然后把盒子揣进裤子口袋。
毕竟是颂颂第一次给他开的布丁盒子,随便扔了怪可惜的,还是留着做个纪念比较好。
这样想着,周澄午停下了脚步,没有再随着跑来跑去的人流到处奔走。那条鳄鱼立刻冲到了他的面前,却在即将撞到周澄午时,险之又险的停下,那双明黄色的竖瞳中,出现了十分明显的畏惧。
好像它面前站着的并不是一个人类,而是一个体型远胜于它的巨大猛兽。
周澄午慢悠悠向它走近,烈酒的气味逐渐扩散。那些原本还在逃命的客人,逐渐像被撞倒的木偶一样扑通扑通摔倒在地。
只是他们的表情并不像木偶一样轻松,而是充满了扭曲痛苦,不由自主的扼住自己脖颈试图呼吸到一星半点的新鲜空气。
信息素被他很好的控制在大厅范围之内,就连在门口守着的守卫都没有被惊动。
隔着屏幕,徐颂声也感知不到那股危险的信息素,她只看见大厅里的人除了周澄午之外,突然都倒了下去。
而原本在和周澄午对峙的那只鳄鱼,一改之前狂妄无敌的模样,在少年面前小心翼翼夹起尾巴。
少年进一步它就退一步,直到退无可退的靠上墙壁缩起四只爪子,鳄鱼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
周澄午没挂电话,他摸了摸鳄鱼巨大的吻部,饶有兴趣的问徐颂声:“颂颂,那个厨师没有撒谎耶!这只鳄鱼肉质真不错,你想不想吃炭烤鳄鱼啊?”
被他逼到墙角的鳄鱼一哆嗦,尾巴几乎夹到腹部。
徐颂声无语,“不想吃,你别耽误时间。”
周澄午耸了耸肩,按照徐颂声所指示的往楼上走去。虽然楼梯上也有把守的人,但是那些人在周澄午面前就跟小白菜一样,不用力就能给折了。
趁着周澄午走得轻轻松松的时候,徐颂声切换监控屏幕去看了看其他地方。等看到监控室的镜头时,徐颂声愣了一下。
监控室的镜头变成了一片漆黑。
她立刻站起来,站得太猛,眼前变成一边漆黑,连忙扶住旁边的墙壁缓缓。
“周澄午,监控室那边……咳咳……”
一股过于剧烈的花朵的香气,转瞬间充盈了徐颂声的所有嗅觉系统。
她浑身一软,贴着墙壁摔倒,手机也跟着摔了出去,在地面滚了两圈,直到碰到来者的鞋尖才停下。
手机屏幕上通话中的字样闪烁了几下,紧接着屏幕就完全黑掉了。
这种感觉和平时闻到周澄午信息素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徐颂声总会觉得周澄午的信息素气味呛人,是因为周澄午的信息素等级本身就有些超出人类的认知范围。
他甚至不需要特意的去针对谁,光是单纯的释放信息素,都会让人感觉到生命危险。
但周澄午的信息素从来没有主动攻击过徐颂声。
而眼前这股,馥郁得仿佛要淌出蜜水的信息素,充满了攻击性,缠绕进徐颂声的五脏六腑,痛得她不得不蜷缩起身体,试图以此来缓解痛苦。
脚步声渐近,她艰难的抬起头,顺着暗棕色牛津鞋的鞋尖往上,笔挺顺直的西装裤腿,嵌着银色装饰物的皮带,还有整齐扎进皮带里的白色衬衫。
徐颂声没有看清楚他的脸就晕了过去,甚至连对方的信息素到底是哪种花香都没能分辨出来。
等她再度醒来时,便看见了完全陌生的天花板。
第一眼时徐颂声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因为天花板上吊着一个硕大华丽的水晶灯,垂下的水晶在不需要开灯的白天,也因为外面晴日的光芒而闪烁。
上一次看见这样奢华的吊灯,还是徐颂声在看狗血豪门电视剧的时候。
她茫然了一会,把眼睛闭上,视线一片漆黑。然后徐颂声再把眼睛睁开,又看见漂亮的水晶吊灯。
……确认了,不是梦或者幻觉。
她慢吞吞坐起来,环顾左右,昏倒之前的记忆跟着复苏。
说实话,徐颂声还以为自己再次醒来说不定在什么地下室或者监狱里面来着。但万万没想到,会是在一个……临海别墅房间里。
巨大的落地窗完全打开,海风柔柔的吹进来,将白色纱帘吹得飘动,如梦似幻。
就连空气中都是大海独有的微微腥咸的气味里。
房间里只有徐颂声一个人,她醒来半天了也没有看见别人进来。
继续坐着也没有什么用处,徐颂声掀开被子起来,赤脚踩在地面——踩上去后她才发现地面铺了很厚的一层毯子。
造价昂贵的手工编织毯,踩上去因为足够厚实柔软,所以不会发出一点声音。
徐颂声走到落地窗前,把窗帘拉开——窗户外面是海,海浪起伏和海鸥的声音混杂进风里,吹入徐颂声耳中。
只是从敞开的落地窗往下看时会有点恐怖,因为楼层很高,约莫有二十几层的样子。
底下是沙滩,没有游客,整片沙滩像一大片松软脆甜的金色烤面包。
如果它不是距离徐颂声这么远的话。
徐颂声深呼吸一口气,挪开视线后立刻把落地窗给关上。
房间内部家具非常简单,除了徐颂声刚才睡觉的那张大床之外,就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床头柜,连个充电插头的地方都没有。
徐颂声的衣服也被换过,从原先很适合参加葬礼的黑衣变成了白色长裙。
裙子没有口袋,自然徐颂声随身携带的一些东西也被搜罗走。她摸了摸裙子的布料,很滑手,裙角绣着一圈紫色花朵的花纹。
那些花纹和徐颂声平时网购的便宜衣服上附赠的机绣图案有着明显的区别,每一朵花朵都被绣得栩栩如生,即使徐颂声把裙角翻过来,背面的花朵刺绣也同样精致漂亮,甚至连一根线头都找不到。
不过从这些花朵上面也得不出太多的信息。
徐颂声绕着房间走了一圈,连床头柜的柜子都每个拉开看了一遍。
柜子里面是空的,但是房间里也没有装摄像头。
徐颂声最后把目光放到了房间门上——房间门是用的指纹锁,徐颂声半蹲下来用手摸了下触摸屏。
触摸屏亮起后却并没有显示时间天气等信息,只是一行红字提示:
徐颂声试着把自己的食指摁上去。
【指纹错误,请重新输入指纹。】
徐颂声换了个手指继续试。
【指纹错误,请重新输入指纹。】
徐颂声又换了根手指。
【指纹错误,请重新输入指纹。】
徐颂声再换,新换的手指还没来得及摁上去,触摸屏上突然闪过一行绿色的字体。
【指纹辨别成功】
徐颂声:“……嗯?”
她还在迟疑,面前指纹卡咔哒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徐颂声反应过来,站起身,和外面开门的人打了个照面。
然后徐颂声被吓了一跳。
并不是被门口站着一个人吓了一跳,而是被门口站着的这个人的模样吓了一跳。
对方显而易见是名高等级的Alpha,无论是从他身上若有若无的压迫感,还是身高体型以及脖颈上的抑制环,都不难看出这一点。
信息素等级越高的Alpha和Omega,在外形上就会更加优越。这也是为什么当下偶像公司们总是热衷于搞全员Alpha或者全员Omega的噱头。
因为这样的营销潜台词就是在宣传偶像团体的绝对美貌统治力。
并且等级越高的信息素,所具象化的美貌越不受传统Omega或者Alpha审美的局限。
比如说周澄午,他那张脸显然和传统的高等级Alpha硬汉不沾边——就只是单纯的美貌罢了。
但徐颂声面前的这名Alpha……
他的头骨很完美,浅棕色的卷发在日光底下宛若丝绸,但他的脸——
却遍布狰狞伤痕。
并非浮于表面的伤痕,而是那种真正割开皮肉砍伤骨头的可怖伤痕,凝结成伤疤后在视觉效果上也只是增添了恐怖的氛围。
其中有一道从他鼻梁骨直入脖颈的疤痕,一直蔓延到黑色抑制环的里面。
近距离和这样可怖的脸对视,徐颂声只是被吓得退了一步已经算是胆大。
把距离拉开之后,徐颂声察觉到男人周身浮动着若有若无的花香味。
花香味很淡,但却让徐颂声在闻见的一瞬间,胃部有些条件反射性的抽痛。
她又往后退了几步,两人之间的距离从半眯瞬间延长到两米多,男人疤痕后面那双碧色的眼瞳,如同野兽一般盯着她。
那双眼睛十足的动物化,甚至和之前在餐厅看见的那只鳄鱼比起来,徐颂声觉得面前这个男人更像野兽。
随后男人不紧不慢的迈开步伐,向徐颂声逼近。
徐颂声不明所以,被他迫得连连后退。一直退到床边,她的膝盖窝抵到床沿,然后蹲坐在床上——男人站近,垂眼,居高临下望着徐颂声。
他伸手摸向徐颂声的脸,徐颂声不明所以,谨慎的没有躲开。
她不清楚这个人是谁,有什么用意,以及……这里又是哪里。
在不清楚状况之前,最好的应对是按兵不动。
属于成年Alpha的手粗糙而宽大,他的掌心也有很多伤口,已经结痂的伤口磨得徐颂声脸颊有些痛,她不自觉皱眉。
在她皱眉的瞬间,男人收紧了手掌,手指捏住徐颂声脸颊。
年轻的女孩皮肤柔软,被他握在手心后像一捧好柔软的花。
“你知道光明神殿的白塔吗?”男人声音嘶哑,不是刻意伪装声音的嘶哑,他的声带受过伤,所以说话很费劲,被拉扯过的声音从他嘴里冒出来,完全像是从地狱里发出来的某种恶魔的回音那样,令人恐惧。
他说话也不在乎徐颂声是否回答,自顾自的继续。
“那是教廷专门开辟出来的温棚,用以供养献给天父的花朵。因为白塔里的花朵都是属于天父的,所以对于教廷里的其他人来说,那里是禁地——尤其是教堂骑士,绝对不能随意进入。”
“杀过太多人的骑士身上染着不忠者脏污的血,所以不能进入天父纯洁无瑕的花园。”
“但是有一个人例外。”
“周澄午很喜欢进入白塔。他肆意摘走白塔里供养的花朵,将它们随手赠给路边的流浪儿和乞丐。任何人的训斥,任何程度的严厉处罚,都无法阻止他的越轨行为,所以在教廷的时候,我就很讨厌他。”
徐颂声:“……”
懂了,周澄午的敌人。
她就知道,不该相信周澄午不会给自己惹来麻烦的鬼话。
男人在徐颂声面前半蹲下来,他居高临下的视线渐渐变成仰视,但就算变成了仰视,男人所表露出来的气势仍旧很压迫人。
徐颂声被他捏得腮帮子有点发酸,但是又不敢贸然的动——她怕这个Alpha会因为周澄午而迁怒自己,然后直接把自己捏死。
总感觉以面前Alpha的力气,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
男人:“我一直以为,我和他之间只会是互相讨厌的同事关系。”
他捏着徐颂声脸颊的手微微松开,看见女孩白皙皮肤上微微肿起的红痕,眼瞳不自觉收缩,感到奇异的兴奋。
他粗糙的手掌心往下移,贴合上徐颂声脖颈。
徐颂声每次呼吸,微弱起伏的脉搏便撞在他掌心。与Alpha掌心那些粗糙的血痂比起来,瘦弱beta的脉搏实在过于渺小。
但他却能完全捕捉并感受——脑袋前所未有的清醒,信息素像是可以被操纵的武器一样被他握住。
男人:“你知道周澄午在教廷里面是一个什么样的教堂骑士吗?”
徐颂声老实回答:“不知道。”
也不感兴趣。
比起周澄午在教廷里面是一个什么样的教堂骑士,她更想问这个Alpha什么时候可以把手挪开。
真那么讨厌的话他可以去掐周澄午的脖子,徐颂声又不会有意见!掐她这个毫无还手之力的beta算什么本事?
但是她怕激怒男人。
听说Alpha信息素失控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所以徐颂声把吐槽全都咽回去,小心翼翼咽了咽口水。
男人自顾自继续:“整个教廷里面没有任何一个人喜欢他——他就是个网罗罪名屠杀同伴的怪物!”
“他杀人根本不是为了维护天父的尊严,只是为了满足他内心对杀戮的渴望!”
徐颂声:“……”
啊?不是,你们教堂骑士的信仰居然是真的吗?你们真信教啊?你们一个月多少工资啊这么努力???
“你知道我脸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吗?”
男人掐着徐颂声脖颈把她拽近,那些丑陋的疤痕瞬间在徐颂声眼前放大。
离得太近给徐颂声丑到了,她差点没坐稳从床沿摔下来。
“是周澄午——他说天父在梦中降下指示,我是背叛者,所以他要杀了我。他就用这样可笑的理由,来杀我!”
他越说情绪越激动,脖颈上青筋一跳一跳的,情绪很悲愤,但是拽住徐颂声脖颈上的手,手腕上那朵明晃晃的红色扶桑花印记。
又显得可笑。
徐颂声没空可怜他,徐颂声觉得自己才是可怜又倒霉,还挣脱不开面前这个疯子。
刚刚还满脸悲愤的男人,忽然舒展眉眼露出一个微笑。
他松开徐颂声——这次没有外力拎着,徐颂声终于没能坐稳,沿着床边滑落,蹲坐到柔软厚实的地毯上。
她捂住自己喉咙,呼吸时感觉自己喉咙里微微刺痛。
……妈的神经病。
徐颂声表面上风平浪静,心里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男人动作又莫名其妙的温柔起来,用他粗粝的掌心虚虚捧着徐颂声的脸。
“那样的怪物不配活着,更不配拥有抑制剂这种东西。”
他碧色的眼眸骤然柔和下来,就连诡异嘶哑的声音,也带上一种微妙的语调——有点像教堂里神父诵读教义的声音。
“从现在开始,你不用再担惊受怕的生活,我会保护你,照顾你,为你击退那个怪物。”
因为过于惊讶所以忘记了要装,徐颂声不自觉发出一个反问的拟声词。
男人却好像完全没有听见徐颂声说话一样,只是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会带你回到教廷……你的存在会证明我对天父的忠诚,我将会得到赦免,并最终进入天国……天上父将会庇佑他忠诚的孩子……”
他的声音越到后面越低,最后变成了不容易让人听明白的喃语,徐颂声只能隐约从里面听见几句祷告词。
越看越觉得这个男人的精神状态有问题,徐颂声咽了咽口水往后退,让自己的脸远离对方。
只可惜后面就是床,这床还是实心的,连床底都没有,徐颂声退到床边之后就开始退无可退。
这时男人的西装外套口袋里响起了电话振动的声音。
他迅速冷静下来,深深看了徐颂声一眼后,稍微走远到落地窗边接电话。
男人没有开免提,徐颂声只能听见男人回答电话那头的声音——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男人却很冷静:“他不会下死手的,他会来这里就是因为怕死。”
“先用热武器拦住他,船准备好了吗?”
“还要多久?”
“我知道了——我去一趟。”
挂断电话时,他眉头有小幅度的皱起,似乎有些烦恼。但在转身面向徐颂声时,他微皱的眉又舒展开。
虽然他舒展的表情也很狰狞可怕,和生气时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区别就是了。
徐颂声一看见他靠近自己就后背直冒鸡皮疙瘩。一个周澄午就已经够神经了,但是这个男的看起来比周澄午还神经。
而且周澄午挨打的时候不还手,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打了也只会反思自己。
这男的就不一样了,他看起来精神状态非常不稳定的样子。
虽然一样都癫癫的,但周澄午看起来癫得比较稳定。
男人走近徐颂声,半蹲下来——徐颂声僵硬的用后背死死贴着床沿。男人抓过徐颂声手腕,低头时态度虔诚的吻了吻她的手背。
“你是天父赐予人间的礼物,而我是天父最忠诚的孩子,我会为天父守护你。所以请在这好好休息,等待我为你带回胜利的消息。”
他估计有点赶时间,虽然态度挺温柔,但是语速较快,说完这一大段话后就急匆匆走了。
徐颂声立刻把自己手背在床单上用力擦了擦,忍不住骂出一句:“他是不是神经啊?”
自言自语的骂人并不会得到回复,徐颂声短暂发泄了一下情绪后就情绪稳定下来了。
她回忆了一下男人自言自语根本不需要她参与的那一大段话——虽然这个男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但神经病通常反而会说真话。
最后他急着去阻拦什么人……阻拦周澄午?
想了想,徐颂声觉得周澄午如果要来救自己应该也挺合理的。就是那男的说的话,徐颂声仍旧有很多不能理解的地方。
她不在意周澄午是恶徒还是信徒,但是对方显然认为对于周澄午这种人,最好的惩罚就是让他没有抑制剂死在自己的信息素里。
单纯从报复的角度来看,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周澄午需要抑制剂。
周澄午不喜欢自己。
周澄午对自己言听计从死缠烂打。
周澄午宁愿当自己的狗也绝不从自己身边离开。
周澄午的敌人绑架了自己并且一边发神经一边管自己叫‘天父赐予人间的礼物’。
“……我是周澄午的抑制剂?”
得出了这样的等式,徐颂声自己也觉得荒谬。
她倒是知道抑制剂这种东西的制作,需要beta的基因样本。而且抑制剂也有等级之分。但抑制剂的等级是怎么对应的,徐颂声并不清楚。
她只能确定自己绝对没有去抑制剂研究站捐献过研究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