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成为炮灰女配后她被娇养了by罗五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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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她神色有些郁郁,问她:“怎么到这来了?”
月安垂着头,手中拿着一个鲁班锁,那是月儿过去最喜欢的小玩意。
月安声音有些哽咽:“我想阿娘了。”
我呼吸微微一窒,月安抬头向我看来,眼中含着泪:“二舅舅,如果阿娘还在,一定会为我亲手戴上盖头。”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中一阵阵的痛。
过了这么多年,月儿离去的痛楚并未减少半分,还愈演愈烈。
我看着院中那些已经有些老旧的秋千和滑滑板木马等玩物,眼前又出现了月儿的画面。
“二哥哥,这个木马做的太高了,我有些怕。”
“二哥哥,你把秋千做大些,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坐了。”
“二哥哥.......”
“二哥哥.......”
我扶住有些钝痛的脑袋,一颗心仿佛被撕裂成一寸寸。
“二舅舅?”月安看到我有些反常的神色,忽地开口:“二舅舅,你也一定很想阿娘吧。”
我敛住神色,恢复了常态,摸了摸她的头道:“有很多人都想她,你阿娘性子温和善良,结交了许多好友。”
月安摇了摇头,说道:“我说的这个想念,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和舅公舅婆他们不一样,和外祖母他们不一样,但是......”
她顿了一下,轻声道:“但是和太子表哥是一样的。”
我心下一震,看着月安那双透彻的眼睛,才知道她是皎皎三个孩子中心思最细腻的。
她和六公主赵韵的关系很好,和贤太妃德太妃的关系也很好,时常往宫中而去。
她竟也看出了小麒麟曾经对月儿也是有过情意的。
我没有回答月安,这些事,不该让他们这些小辈知晓。
我望着那种在院外,靠在院墙边上的梧桐树,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这颗梧桐树依旧生机勃勃,只是月儿再也不会坐在院外看着它发呆了。
月安成亲那日,国公府热闹非常,姑母带着月夕和一干亲眷从西南。
阙梧也来了,不过因为之前北渊和娑罗闹了那么一出,他是乔装打扮而来,不能让京城的人知晓。
我已许久没有见到姑母和月夕了。
比起月安,月夕我见到的次数还要少些。
月夕是三个孩子中胆子最小最娇气的,她每每见了我和大哥都是一副畏惧的模样。
倒是不怕她三舅舅,大概是青泽总是会逗她开心,也不像我和大哥总是沉着一张脸,因为常年征战身上带着一股戾气。
月夕嫁给了百草谷的弟子许云景,许云景得了百草谷掌门人的真传,年纪轻轻医术就已闻名天下。
我看着热闹哄哄的国公府,心中却一片荒凉寂静。
待月安被接去了项府,国公府安静了下来,我又去到了皎皎的小院中。
一过去便看到姑母带着月夕站在院中抹着眼泪。
月儿走了这些年,那些爱她的人依旧在为她的离去而伤感。
月夕在姑母的怀中哭的很是伤心,我看着她哭泣的模样,心想难怪他们总说月夕是最像月儿的。
过去月儿大多时候都是处在病痛中,时常因为生病而哭闹。
已经二十岁的月夕,和过去的月儿一样,还像个孩子一样靠在姑母怀中,但姑母已经老了,满头的白发。
“外祖母,我想阿娘呜呜呜......”
月夕那副抽泣的模样和过去的月儿一模一样。
姑母抱着月夕,看着院内的物什眼中含着泪,月儿是她唯一的女儿,是她小心翼翼捧在心尖上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她比任何人都更加的想念她。
但还好,总归有个月夕能陪她到老。
姑母能够安享晚年,想必月儿泉下有知也会欣慰。
而阙梧只是站在院子外面远远的看了一眼就离去。
或许对于他来说,这些关于月儿记忆是不敢去触碰的。
后面的这些时日,阙梧又在京城待了几日,他住在过去和月儿成亲的府邸,一个人。
我不想去管他,但还是派了人看着他,以免被京城的探子发现了他。
听属下来报,那几日他时常往云麓山跑,也没有做什么,就是到处走走看看。
我想,他能做什么呢?
不过是想去曾经有月儿的地方看看罢了。
等月夕和姑母还有青泽他们走了之后,月朝和萧烈还有大哥大嫂才来京城看望月安,萧家人还是只能和过去一样,不能全部都扎堆在京城。
待他们一走,国公府便又安静下来,而我和过去大爹一样,每日到军营巡逻练兵,傍晚再回到府上。
在月安成亲后,她便不常住在国公府了,时常在京城和寒州往返。
过去府上大爹还有阿娘和我还有皎皎陪着,如今府邸除了一些打理府中事务的侍女小厮,就剩我一人了。
国公府处处都有着月儿曾经生活过的身影,我心中觉得安定,并不会像待在边关那般孤寂。
往后的时光平淡如水,我也习惯总是一人。
只是每每到了深夜,我总是无法安睡,只能到书房中坐着,看着挂在墙上月儿的画像才能入睡。
后来很多时日,我都是睡在书房的榻上,打开窗户,窗台上放着不同时节的花,都是月儿最喜欢的。
月儿很喜欢花,就连她身边的侍女都是用各种鲜花作名,但她过去碰不了花,只能远远的看着。
天气好的时候,我还能透过窗户看到明亮的月亮。
看到月亮,我那一片荒芜的心底,麻木的精神才会开出一点欢喜的花来。
时光如水缓缓流淌,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所有人都在往前走,明天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新的期待。
只有我,还停留在过去,停留在月儿还在的记忆中。
即便我随着时光已经垂垂老矣,但我无意间看见铜镜中的自己,还能看见过去那个执拗的少年。
除了容颜,我心底不想做任何改变,仿佛一改变,到了下面月儿就会认不出我来。
我被时光推着往前走,但这条路上没有任何人烟,身边人的面目我也从来都记不清,我知道这条路的终点就是月儿。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不变的是京城的大雪,雪化了又是一年百花盛开的春日。
每年月朝和萧烈都会陪我住上一些时日,后来月朝和萧烈的孩子越来越多,她作为娑罗的女王要开始教导下一任的娑罗国主,萧烈作为北渊的骠骑大将军,也要时时在边关巡视,训练新兵将领。
他们虽不常来,但还是会时时写信寄来。
月朝传承了月儿写信的一贯风格,更喜欢在上面画画,只是月儿的画风再无人和她相似。
月夕被许云景带着游历天下周游各国去了,这个娇气害羞的小姑娘,也会写不少信给我,她还把在路上的见闻都写下画下,编写了一本列国志,上面清晰的绘着地图和各国有趣的风俗。
月夕从小在百草谷长大,得了掌门的真传,一样有着不错的医术。
她和许云景二人一路游历一路治病救人,每每遇到一些疑难杂症和特殊的病人,月夕都会记录下来。
她会主动的寻访那些有着先天疾病的孩子,给他们义诊,若是穷苦人家便将他们收治到百草谷中,她一生都在攻克这些先天病症。
即便后来也未能将这些先天病症根治,但也能延长这些病人的寿命,有着心疾的病人最长也能活到五十岁,这让她和许云景成为了当世神医,也将百草谷发扬光大,桃李满天下。
月安早年还是会时常在京城和寒州往返,后来她也有了自己的孩子,项崇也要回到寒州祖地继任族长之位,月安便举家定居在了寒州。
不过每年中秋和元宵她是一定要回到京城和我一起过的。
待我进入了暮年,月安时常想要接我去寒州养老,我坳不过她,跟着去住了两年。
寒州虽然冰天雪地的,但在月安他们居住的地方却有着许多暖泉,在暖泉边上开着许多反季的花卉植被,倒也别有一番新意。
在寒州到处都有冰场,这里的孩子们是天生的滑冰和打猎好手,月安的几个孩子们从小就敢带着一群驯化的狼狗出去打猎,看着他们在冰上恣意飞扬的模样,我心下觉得欣慰。
无论是月安在寒州的孩子,还是月朝和月夕在大漠边关的孩子,都比我们这一代自由快乐许多。
月儿的孩子们,都过的很好很幸福。
在寒州住了两年,我又被月夕和月朝接去跟着他们住了两年。
后来我还是回到了京城,我放心不下国公府,放心不下月儿。
答应三个孩子跟着他们去养老,不过是想亲眼看看他们过的怎么样,看着她们一切安好,我便放心了。
我做到了自己承诺的,护着她们好好长大。
如今她们已经各自拥有幸福的家庭,拥有自己的孩子,我便可安心回去了。
回到了国公府后,我站在大门口,和过去一样对着空无一人的门口说了句:“月儿,二哥哥回来了。”
这些年小麒麟将北渊治理的很好,提高了入朝为官的门槛,那些一无是处的佞臣被一层层的筛下去,北渊在他在位的这些年达到了真正的盛世之景。
那些对我们萧家之前存在的诸多限制也渐渐消失,小麒麟明里暗里都想让我回云州养老去。
大哥三弟他们也常常来信让我回去,好一家团聚。
但是我怎么舍得这个拥有月儿诸多记忆的地方,我执拗了一辈子,是怎么都舍不得走的。
到了暮年,我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从月夕那回来之后,不到半年我就病倒了。
明明之前的身子还十分的康健,月夕给我诊平安脉时,还笑着说我一个六十岁的老头,身体好的像个四十出头的人。
这病说来就来,没有半点征兆。
月夕得知了消息跑到京城来,说什么都要带我回百草谷治病养老,不许我再待在京城。
月儿的三个孩子到了为人母的年纪,许多事情已经看的通透,她们心中早就知道我这个固执的老头为何总是要守在国公府,还不许人修缮国公府,我怕一修缮,属于月儿的记忆就没有了。
月夕劝不动我,脾气最大的月朝跑到京城来,说绑也要将我绑回去。
年轻时我是一个执拗的少年,现在我是一个固执的老头,比年轻时更难劝。
我躺在榻上,看着月朝生气的模样笑了起来。
如今月朝也年近四十了,但看着依旧年轻美丽,这也说明她这半生是快乐幸福的时候居多,没有太多的忧愁。
或许月儿到了四十岁的模样,也会像月朝这般。
我本来还想再撑一撑,撑到三个孩子年纪大点,再大一点,我想看着她们到中年的模样,到老年的模样,这样我便也知道月儿到了这个年纪是什么样子的了。
但看着她们安好,我又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走了,想快点见到月儿。
在三个孩子怎么都劝不动我去百草谷时,百草谷那边又传来了噩耗。
阙梧快要不行了,让孩子们快些回去见他最后一面。
阙梧早两年就病了,一直和月夕住在百草谷中,住在他和月儿曾经生活了十几年的小院。
我和月夕生活的那一年,就是和这老东西住在一块,他占着院子最好的一间屋子,说什么都不肯给我住。
不就是他和月儿住的屋子么,有什么好炫耀的。
到老了,我还在和阙梧暗暗较劲,就连死他都想死在我的前头,生怕我比他先见到月儿。
月朝她们走之前,看着我无奈叹气:“你们呐,就连死都要争一争是吗?”
月夕已经三十多快四十的人,还是忍不住自己爱哭的性子,她抹着眼泪道:“明明我来时阿爹还好好的,定是知道舅舅你病重,他便不行了。”
我瞪了她们一眼:“这还能赖我,还不快回去见那老东西最后一面。”
三个孩子面上犹豫不决,那是因为她们怕回去见了阙梧最后一面,到时候见不到我最后一面。
我和阙梧对于她们来说,是两个最亲近最重要的长辈。
我答应她们道:“快些回去罢,我等着你们回来。”
听到我承诺,三个孩子才安心回去。
因为她们知道,她们的二舅舅从来不会食言。
但这一次,我恐怕要令她们失望了,阙梧要走了,我也不想继续守在这个世上了。
我守的已经够久了。
月朝她们一走,我去到了云麓山。
云麓山无论哪个时节人都很多,侍卫小心翼翼的护着我走到了那颗已经上百年的祈福树前。
我找到了姑母曾经给月儿祈福的那几十个木牌,在旁边,便是我每年都来此写的祈福木牌,几十年了,也攒了数十个祈福木牌。
如今,我写下了最后一个祈福木牌,有些艰难的挂了上去。
我匍匐在佛前,对着冰冷的神像祈祷。
我不知道祈祷什么,但每次跪下时,心中都是月儿的模样。
诸天神佛,让我自私一回吧,让我再见见月儿,再抱抱她吧.......
在月朝她们回去的第七日,我看着手中咳出的血,换上我年轻时穿的衣裳,将自己打理的整洁干净。
看着镜中那白发苍苍的老者,我竟觉得十分的陌生。
月儿还能认出我的模样吗?
看着看着,镜中的老者变成了我少时的模样,那个叫做萧玄安的少年郎。
我笑了起来,拖着病弱之躯缓步往我和月儿曾经居住的小院走去。
月儿已经等了我许久了。
“二哥哥,你来啦!”
我站在小院门口,恍然间看到月儿从窗边向我望来,她兴奋的从屋中跑出。
看见她,我那颗麻木的心又重新跳动了起来。
“二哥哥,我等你许久了,你怎么才来啊。”月儿站在门口娇嗔的说道。
她那特有的软柔声音,即便再过几十年我也不会忘却。
看着眼前时隐时现的人儿,我迈步走了进去。
“月儿,二哥哥来了。”
第两百一十章 番外——长安月(八:予梦)
“萧玄安,你执念太深,无法轮回,我再予你一世,圆你心中执念......”
“你是谁?”
“你祈祷的神佛.......”
“萧玄安,倘若这一世即便是镜花水月,你可还愿重回前世?”
“我愿。”
“结果若不如你所愿,是否无悔?”
“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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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二郎......”
谁,谁在叫我?
“二郎!你怎么还不起来?!”
听见耳边清晰的声音,我猛然睁开眼睛。
“这孩子,怎么这个时辰了还在睡?你昨日不是说要去温府接皎皎回来的吗?”
我怔愣的从床上起身,看见阿娘从屋外进来,不停的和我说着话。
“皎皎这个时辰早膳都吃了,你还没起,你昨晚是不是又和那群小子偷偷的去喝酒了?”
看着阿娘那年轻的样貌,充满活力的气息,我怔愣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二郎,我和你说话呢,你听见没!”
阿娘走到我面前来,对着我后脑勺拍了一下,然后在我身上使劲的嗅着,嗅完后她恼怒道:“果然是昨晚跑出去偷喝酒去了,你大爹上次才揍了你一顿狠的,你又忘了?”
“我说了不是不让你喝酒,好歹别让你大爹知道了,你大爹的规矩你不是不知道,这几日你又要校考了,别让你大爹抓着你说喝酒误事。”
我看着阿娘,问道:“阿娘,今年是景元几年?”
阿娘愣了一下:“景元十二年啊,前几日皎皎不是才过了十四岁生辰,你就忘啦?你还带着皎皎喝酒,被你大爹揍了一顿,你......”
我听罢从床上跃起跳下,向着外面快步跑去,在路过桌上摆着的铜镜时,我看见了一张带着少年朝气的面庞,那是十九岁的我。
“哎,你慢点二郎!先把早膳吃了!”
“不了阿娘,我去接月儿!”
我向着萧府外面跑去,骑上马就向着温府奔去。
现在京城还在冬日中,天上飘着大雪,地上铺着厚厚的雪。
还未到温府,远远的,我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门口,她身边的侍女应该是玉竹在她头顶打着伞。
“小姐,我们先进去吧,外面这么冷,你身子待会受不住的。”
“二哥哥昨日答应要接我回去的,还说会带我去东市吃糖糕,我就在这等他。”
听见那日日夜夜都想念的声音,我从马上下来,朝着她快步走去。
听见声音,她转过头来向我看来。
看到那张几乎刻在我骨血中的容颜,我鼻头泛酸,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二哥哥!你来啦!”
看到我,她站起身来朝着我跑来,我像是被定身般站在原地,她朝着我奔跑而来的身影,在过去的梦境中出现了无数次。
是她,是月儿,是我的月儿!
我快步向她走去,张开手将她抱住。
抱着怀中穿得厚实的人儿,我再也忍不住我的眼泪。
“咳咳咳.....二哥哥你抱得太紧了,我要透不过气了。”
听罢,我立即松了松手,但还是不舍得将她放开。
“二哥哥,你怎么了?”
一只微凉的手抚上我的脸颊,她那软软的声调说道:“二哥哥,你怎么.....哭了?”
我在她耳边道:“因为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月儿你离开我了。”
她笑了笑,轻声安抚:“阿娘和我说了,梦境都是假的,当不得真。”
“可我就是当真了,因为梦里面有你,所以即便是假的我也会当真。”
听到我的话,她又笑了声:“二哥哥怎么今日有些奇怪,假的就是假的,怎么能当真。”
说着,她拍了拍我的背:“二哥哥,我不会走的,我会一直陪着二哥哥的,直到二哥哥不再需要我。”
我放开了她,手微颤的抚摸着她的面颊:“月儿,二哥哥需要你,这一辈子都需要你。”
听到我的话,她怔愣了一下,忽地垂下了头,往后退了一步:“二......二哥哥,你在说什么啊?”
我定了定心神,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道:“月儿,二哥哥心悦你。”
她猛然瞪大眼睛,惊诧的看着我:“二哥哥你......”
我哑着声音道:“无论你喜不喜欢二哥哥都没有关系,但二哥哥一定要告诉你。”
“月儿,二哥哥是真的很喜欢你,想要娶你,想要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
“如果,你不喜欢二哥哥,就当二哥哥没有说过这话,我依旧是你的二哥哥,你.....别不理二哥哥。”
说完这些话,我竟是有些不敢去看她的脸,即便知道结果是什么样的,我依旧感到失落和心伤。
“说过的话泼出去的水,怎么能当作没发生过呢?”
她的声音温柔带着无奈的叹息,她上前来轻轻的拉了拉我的衣角:“走吧二哥哥。”
我愣住:“去哪?”
“昨日不是说好了要带我去东市吃糖糕的吗?我早膳故意少吃,就空着肚子等你带我去吃糖糕呢。”
我的心跳逐渐加快起来,小心翼翼道:“月儿你不会不理我吧?”
她道:“为什么不理你,你是我的二哥哥呀。”
她拍了拍我:“二哥哥,我脚冷。”
我反应过来,立即在她面前蹲下。
她扑到我的背上,搂住我的脖子,在我耳边道:“二哥哥,你是不是又跑去喝酒了?”
我“嗯”了声,背着她往东市而去。
“你才被大舅舅打了没多久,你马上要校考了,不要再挨打啦。”
我笑了笑,故意道:“喝酒壮胆,不然不敢和你说。”
她没反应过来,问道:“说什么?”
我转过头去,蹭了蹭她的脸颊,轻声道:“说心悦你,想娶你。”
她立即将脸埋在我的背上,隔着不厚的衣裳,我能感受到她脸颊散发的热度,她一向脸皮薄,被我这一番表明心迹,害羞了。
我背着她在雪地中缓缓走着,心中被一种奇异的幸福感充盈着。
她还在,还在,真好......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只要她还在,我还能再见到她,仿佛其他的不再重要。
良久,我听见她在埋在我的背上闷声道:“二哥哥,你什么时候去说啊?”
我的脚步顿住:“说什么?”
她道:“你说呢?你自己刚刚才说过的。”
我怔住,那颗麻木已久的心在缓缓复苏,随后剧烈的跳动起来。
“月儿,你是说,是说.......”
这个时候,我竟然不敢再说下去,我怕,我怕是我的妄想。
我听见她道:“要不还是先去和阿姐说吧,我怕大舅舅又把你揍一顿,阿娘一直想把我许给齐家的哥哥,我怕说了她会不高兴,我们就让阿姐去说,阿姐对我们最好了,有她说就不用担心了。”
我将她放下来,双手握着她的肩,看着她的面颊,有些哽咽道:“月儿,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笑了起来,那笑容比冬日的阳光还要灿烂:“是真的呀,你刚刚说的梦是假的,现在这个是真的。”
她伸手将我脸颊的泪擦掉:“二哥哥,你不要害怕,月儿会一直都在你身边。”
我一把将她抱入怀中,想要将她融入我的骨血中,这样谁都抢不走她。
她回抱着我,手在我的背上轻抚着:“二哥哥,我们一起去说,阿娘她一定会答应的。”
我微微颤抖起来,心中激动的无法控制自己。
“月儿,会一辈子在我身边吗?”
“嗯,一辈子。”
第两百一十一章 番外——青野于望(一)
丰宁三十二年,北渊边关的战乱进入了最后的清扫阶段,也是最为关键的阶段。
边城驻地,萧府。
“你说青虞这个野丫头跑带哪去了?怎么这个时候还不回来!”
梅十娘抱着怀中年仅半岁的二儿子青泽,边摇晃着哄着他,边有些焦急的向外望去。
秦未霜正一手抱一个自己那才两岁的龙凤胎,往萧府中走来。
听到梅十娘的话,秦未霜安抚她道:“青虞肯定是跟着齐礼他们出去剿匪了,她的武艺我家齐礼都比不上,你就放宽了心。”
梅十娘叹了一口气:“我哪里是怕她在外面遇险,就她这个野性子,我还巴不得她在外面吃吃亏长长记性才好,她是前两天没有听她祖父的话,私自带兵去埋伏,被她祖父给罚回来的。”
“这下好了,不让她去军营,她跑出去剿匪,真是没有一点女孩子样,就不能安定片刻让我省省心。”
听到她的话,秦未霜笑了起来:“什么没有女孩养,这北渊都找不出几个像你家青虞这般好看的姑娘了。”
梅十娘笑着拍了她一下:“这话你可别当着她的面说,不然她的尾巴可又要翘到天上去了。”
梅十娘逗弄着她抱着的两个孩子,说道:“阿瑶和阿朔也是生的极好看的,你还是多夸夸他们。”
秦未霜道:“哎哟,没少夸呢,现在阿瑶都夸的听不进歹话了,谁要说她不好她立即就听懂,当即就要给你闹呢,倒是阿朔乖巧的很,让我省心不少。”
梅十娘非常赞同:“真是奇了怪了,现在都是男孩听话,女孩闹腾。”
正说着,远远的梅十娘就看到一队人马从大路尽头奔来,看到领头的人,梅十娘脸上的笑容立即掩去,“坏了,公爹回来了!”
领头的人正是骠骑大将军萧统,手掌虎符,拥数万精兵,为北渊征战数年,一身的杀伐之气。
跟随在他左右的是左前锋齐卓义将军,秦未霜的夫君,和右前锋萧衍,萧统的大儿子,梅十娘的夫君。
在萧统身后,是一个面容俊朗的少年,梅十娘看着十分的眼生,但看着那些兵将拥护他的模样,便猜到应该就是那二皇子赵业麟。
之前萧统已经提前和他们说过了,二皇子赵业麟被皇帝贬斥至边关,萧家上下要带着各将领在边城给二皇子洗尘的。
萧衍一扫萧府门口站着的众人,没有看到自己的女儿萧青虞。
萧衍给妻子递了一个眼色:青虞呢?
梅十娘对他摇了摇头。
萧衍脸色立即沉了下来,都和她说好了,这两天要安分一点,今天又好好嘱咐了她一遍,要在这迎接二皇子,看来她又是左耳进右耳出了。
待会不用他揍了,他爹估计又得罚她一顿。
这二皇子虽明面上是被皇帝贬斥来了边关,实则是为了保护他,让他远离了正在内斗的宫廷,这未来的皇位很有可能就是落在这个二皇子身上。
萧统等人下了马,朝着府中而来。
萧统走到梅十娘面前,伸手捏了捏小青泽的脸,目光一扫,问她:“青虞呢?”
梅十娘咳了一声,目光看向自己的夫君,她可不想再让自己的女儿被公爹罚了。
“那个,爹.......”萧衍刚想开口为自己女儿打掩护,给她先圆了这一次,就听见一阵兴奋的高呼声伴随着狂奔纵马的声音传来。
萧衍一副没救了的神色,和梅十娘站在一块,看向从远处奔来的几个人。
“哈哈哈哈阿娘,我回来啦!给你猎了野味补身子!”
听到这清脆欢喜的声音,赵业麟转头看去,只见最前面的是一个身着红衣的少女,她手中拿着一面旗帜,满脸欢快的朝着他们跑来。
赵业麟在京中长大,在那满是争斗阴谋诡计的宫廷长大,什么样的女子都见过。
但这样热烈明媚的姑娘,他从未见过。
“吁!!!”萧青虞骑着马到萧府前停下,看到萧府前聚集了这么多将领,她才反应过来之前爹爹阿娘跟她说过的,今日从京城会来一个贵人,要给这个贵人接风洗尘来着。
萧青虞看着爹爹阿娘沉着一张脸,然后看着祖父也是目光凛凛的看着自己,她笑着翻身下马,蹦跳到祖父萧统面前,将手中山匪的旗帜笑眼盈盈的递到他面前:“萧大将军~我可是将这山匪给一锅端了,您老可以恩准我回军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