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六零怀了大佬的崽儿by清春是金色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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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见许头皮发麻,浑身发烫地探索拥吻,朦胧的光线里,她美得他目炫神迷,血气上涌后就没下来过,她竟然还懵懂无知地打开自己给他看那个樱桃状的胎记,天知道他看到时,面红耳赤,胎记的颜色娇艳欲滴,美得让他眼里发红几欲疯狂地亲了上去。
小屋子里的声音夹杂在大院里嘈杂声音之中,水过无痕。
只有隔壁五旬老太吃完了饭,拿着碗筷出来路过隔壁窗口时,听到那隐约短促的细细尖声,她听着动静,皱着眉站了会儿,最后摇了摇头,年轻人啊,关在一个小屋里,血气方刚的,哪能真挨两尺远,以前这种情况她是不允许的,但现在,她低头望向自己刚吃完的一碗排骨。
算了,还是守着门吧,还能咋地?只要孩子不生她屋里头,她就睁一只闭一只眼这么过吧,寻思完悠哉地背着手离开了。
一个小时后,江见许才拿着碗筷出门到水井处刷洗,耳朵还略微泛红,热度未消,他低头刷着碗,想到她求饶声,再不让他亲了的样子,他硬是把她挤压在床上看了好一会才松手。
那一刻……他甚至连孩子模样都想好了,就像她一样,粉嫩漂亮小闺女,漂亮的像天上的小星星,像花朵,嗯,名字就叫江舒吧,取他的姓,她的名……
就像他父母一样,永远浪漫的在一起,那是他此刻内心最美好的想象。
大杂院的在水井处洗涮的邻居,就见这位年轻的公安同志今天特别好说话,谁打招呼都回应,还笑盈盈跟她们开玩笑。
一会工夫就惹得大院里的人纷纷问他:“江同志,你什么时候和对象结婚啊?”
“快了快了。”他开朗地笑着回。
“处多久了,有两个月了吧?”
“一个月多一点。”
“到时候请我们吃喜糖啊……”
“一定一定!”
韩舒樱坐在屋里凳子上,叹了口气,支着下巴望着门外的他,这个江同志真是钢铁般的男人,明明盯着她的樱桃胎记,鲜嫩泛着水的光泽……他脸都凑了上去亲,可无论如何都不越雷池一步,后来还喘着粗气,紧紧用被子把她包住,嘴里念着道:“等结婚,结婚了我一定……”
你就说他离不离谱?
韩舒樱嘟着嘴叹气,她还没尝过男人呢。
就没见过这样的,翘老高了也能忍,她好奇想看看都不让,还说要结婚再给她看,让她别再勾他了。
当初两个人一开始,她真的只想和他玩一玩,但过了这么久,她有点改变想法了,她开始想好好和他谈个恋爱,不虚此生,不虚此行,可现在,她开始烦恼,这个年代恋爱了就代表要结婚……
结婚啊……她只想谈个恋爱,从没想过结婚的事。
右下角剧本闪动,提示第十场戏完成了,她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反而有点忧郁。
结婚的事现在只能拖,而且一旦结婚,这个恋爱剧是不是就要结束了……怎么还有点不舍了呢?
她打起精神看向第十场奖励。
剧本第十场:清风分嫩荷,猛虎嗅蔷薇,热恋情深似梦中,吾心已属(完成)
奖励:蔷薇灵花一朵
她直接略过前面骚词儿,在柜子里找了找,多个茶包,里面倒了半天才有一粒指甲盖大小的粉色干花骨朵,花一拿出来,一股蔷薇花的香味幽幽散开,一会工夫屋子就有一股淡淡的的花香,韩舒樱这才高兴起来,这蔷薇花好好闻,可以当香囊,还可以泡水喝,泡完后,茶水颜色如蜜,香气扑鼻,特别香,感觉花里面有花油,这花油能把人香迷糊了,香气在唇齿间回味无穷,以后她再也不用喝白开水了,花茶现在是她的最爱。
之后江公安有时间,几乎天天过来,来得可勤快了,他就觉得自己这对象怎么越来越香,被子也香,头发也香,身上也香,连那里都香得他恨不得埋进去,但他这个人矜傲,特别能忍,韩舒樱要不亲他,他手在她背后抬了又抬,也能忍住,放在别处,说话也一本正经,手指都不多碰她一下,可韩舒樱若在小屋的桌子上主动亲一亲他,他立刻就范,炽热地抱着她。
韩舒樱对他几乎是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在这方面他几乎任她为所欲为。
男女之事上她还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她觉得男人真的好好玩,他任她捉弄都不生气。
有时候捉弄狠了,还会喘着气抱着她激动道:“……结婚好不我的小乖乖……”他是真快忍不了了,亲她唆得叭叭响,眼睛都绿了,可就是能忍到最后,绝不扯腰带,这是他的底线,甚至有一次她扯开了,她想瞧瞧那顶天立地的是什么模样,只差一步他又捉住她的手,就是没让她更进一步。
在江见许眼里,两人恋爱也谈了一个多月,结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他反而镇定了,一个人在宿舍里转来转去,最后拿出信纸在窗前书桌上,在信纸里写下自己已经找到合适的对象人选,对象的出身(八辈贫农)工作(临时工)人品(傻瓜)当然,没有把这些全都写在纸上,只是写了对象可爱,漂亮,懂事,各种优点,他想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别人,告诉家人,只不过信还没邮寄出去。
还是等过节后再告诉她们。
这个月开工资,他郑重地将自己公安的工资,三十四块钱和各种票交给她,他平时用家里的补贴就够了,工资给她花,给她支配,因为男人愿意上缴工资给女人,也是一种确定关系隐晦的表达。
他甚至戴着帽子递过工资时,开玩笑地说:“韩舒樱同志,想不想进我的户口本?以后工资和票随便你花……”
韩舒樱没有正面回应这个问题,只是像拿着烫手山芋一样,“……这些都给我呀,是不是太多了呀,你赚钱那么辛苦,每天起早贪黑的忙,你还是拿回去吧……”
江见许见她不要,心里微微一沉,对她的话也有些敏.感,他沉默了,沉默地带着深沉难测的目光看着她,但很快又觉得她是年纪小不好意思拿,看向她的目光又带着温柔的水波,眉梢轻扬。
“给你,你就拿着。”早晚都是你的。
他想可能自己提结婚太频繁了,太急了?她还小,又没有亲生父母在身边,可能不习惯,那他就再等等,等适应了两人的关系再说,到时结婚的事都不用她操心,他安排就是了。
结婚肯定要在省城办,如果不马上结婚,那就和她商量下,先回省城见见父母,看看他的家庭环境,也想到时候给她一个承诺,答应在一起就是一辈子,不离不弃。
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他意识到过了年自己就二十五了,没对象的时候不知道急,现在想想,惊觉江母说的话是对的,他同龄的同学和朋友大多结婚了,孩子满地跑,只有他还单身。
遇到韩舒樱前,他觉得单身挺好,自由,可现在,他想要两个人在一起,想和她建立他们自己的小家,他真的想结婚了,因为他对未来有了期许,他对身边的人有了感情,在一起生活,对他来说是很甜蜜的事,他真的很期待……
月初,韩舒樱特意打听了对面翠英嫂子,她这月五号去采石场看望丈夫,韩舒樱不能和她撞日子,于是她决定六号那天去,以后她就和翠英嫂子一样,一个月去采石场探望两次,月初和月中,不多也不少,每次都跟翠英嫂子错开,这样不会撞见。
她先问了江见许,听他说早上有个任务,确定他不来,她起早蒸了包子,做其它吃的有味道,又炒又煎的容易引起大杂院里的人注意,包子有皮比较厚,味道轻,蒸好后又带上她给曾祖买的吃的,干地瓜干,还有炒黄豆,平时可以放在兜里饿了吃一把,都是耐饿好放的食物。
还有一瓶用她工资买的麦乳精,据说补养身体。
她知道曾祖很想见妹妹的,妹妹对他来说某种意义上是至亲,是希望,时间长了不去,她怕曾祖担心,虽然她不是曾祖姑母,但是她也尽量抽出时间去探望曾祖,希望曾祖的人生有盼头,不做傻事。
装好东西后她大棉袄上身,偷偷溜出了门,五点半登上了去采石场的公车。
江见许早上有个任务,挺急的,需要提早去,到了之后任务又临时取消,离上班还有些时间,他犹豫了下,就从派出所出来骑车去大杂院接韩舒樱,她昨晚问自己明天忙不忙时,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看得江见许心头一软。
可惜公安这份工作经常要起头贪黑忙碌,时间不定,只能偶尔抽出点时间去接她,还不规律。
没想到他骑车到大杂院时,平时晚起非拖到六点半才出门的韩舒樱,今天的门早早锁上了。
他看了眼手腕的表,才六点十分,今天怎么走这么早?他微皱眉,推着车走出院子时,正好见到对门的马翠英。
马翠英在自家门口绳子上晒棉衣,见到江见许笑着打招呼:“小江公安,今天来接对象?”
江见许冲她点了下头,算打招呼。
马翠英见他没接到人,奇怪道:“今天舒樱走的挺早啊?我说一早上没见到人呢。”
江见许推着自行车脚步一顿,他看了眼马翠英,问她:“一早上没看见她?”
“对啊,我这一早上忙里忙外的,没见她出来做饭啊,平时她都蹲在棚子里熬粥呢,不过,早上我踩了会缝纫机,可能没看见。”
“对了,小江同志,我看舒樱这小姑娘喜欢到处转悠,你没事多带她去爬爬山,去公园玩玩,她天天上班闷,上次非要跟我去采石场,说去看看那边风景,我还说那采石风景有啥看的,全是石头,你看给这姑娘闷的呀……”
“采石场……”江见许停住车询问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没听说过?
“哎呀,有些日子了,算算时间,还是上个月初的事儿呢,当时非要跟我去,我看这小姑娘爱动爱玩,闷着她不行,你多带你对象四处走走,采石厂那边没意思,都是些劳改犯……”
江见许眉头微拧,不过还是微微颔首礼貌道:“嗯,谢谢,我先走了。”
“哎,慢走。”马翠英望着扑了个空的江见许蹬车的背影,暗道,多好的小伙子啊。
韩舒樱到了采石场,场地仍是那片灰扑扑山头,今日接待室有人,她拎着东西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终于轮到她进去。
通知后,杨弘杉一路小跑过来,他已经穿上新的棉衣棉裤,很暖和,山里头冷,这一套棉衣裤真的帮了大忙了,还有棉鞋,有了暖和衣服与鞋穿,还有吃的,前些日子感冒也好多了,虽然累了些,但比之前的日子舒服太多,全都是靠着妹妹……
他心里纠结,一方面想妹妹来,一方面又怕妹妹被有心人查到,会给她带来不好的影响,心里头有说不出的担心。
进了会客室,见到韩舒樱笑眯眯地看着他,他才心中一定,赶紧走过来拉开凳子坐下来。
“三哥,这是饭盒,里面是包子,你快吃,就十五分钟呢。”她热情招呼,每个月来两次,主要是给曾祖改善伙食,曾祖实在太瘦了,手上的骨头都突出来了。
“你自己够吃吗?不够的话,不用给我带这么多,这边有食堂,能吃饱……”杨弘杉反复道,若妹妹把自己口粮都给了他,那自己一颗米都吃不下。
“三哥,我在外面日子过得好呢,你别看我穿这么破,这是来里故意这么穿的,我在外头国营商场上班,国营商场营业员,很牛的,放心吧我够吃,你看我脸有肉着呢,还有手……”她伸出手给他看,骨肉亭匀,白白嫩嫩,仿佛如掐出水,确实没有受过苦的样子。
杨弘杉听到国营商场营业员,再认真看看韩舒樱,也就不没吱声了。
吃了一会儿杨弘杉想到什么,赶紧问她:“姝姝,你第一次过来时说,你有对象了?”妹妹和他说的每一句话,他晚上躺着睡不着的时候都会回忆,每一句话他都记得清楚,只不过当时没来得及问。
“他是做什么的?”
韩舒樱开心道:“他是公安!”
“公……安?”杨弘杉神色迟疑了下,筷子停下来,小声问她:“是鹿城的公安?”
“对啊,他就在鹿城工作,人长得帅,个子又高,对我可好了,所以三哥,我现在日子不错,你就放心吧,他很照顾我。”
长得帅,个子高……杨弘杉脸色泛白一分,他想到一个不敢想的画面,但还是安慰自己,不可能那么巧,鹿城不止他一个单身公安,但手上的筷子却有点拿不稳。
他勉强挤出来一丝笑:“那他,叫什么名字?”
“他姓江,叫江见许。”
杨弘杉的手一抖,筷子“啪”地一声掉在了桌子上。
第34章 世仇
杨弘杉筷子掉地上了,他也一下子站了起来,面色惨白,嘴唇哆嗦地望着韩舒樱:“姝姝……”这些日子在采石场的经历已经磨灭掉他曾经的骄傲,直到听到这个名字,心中再次涌起惊涛。
姝姝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是他查到了姝姝是她妹妹,欺负姝姝吗?不行,不行!他怎么能这么做!
韩舒樱被他突然站起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她赶紧也跟着站起来:“怎么了?”奇怪,曾祖父听到江见许的名字,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杨弘杉抿嘴又抿嘴,脸上线条都跟着焦急,他反复坐下又站起,来回三次才冷静下来,哆嗦地坐下,握着拳低着头,拼命地想着办法,韩舒樱望着他凝重的神色,慢慢也跟着坐下来,接待室里一片安静。
“姝姝!”杨弘杉终于抬头,他在眼镜后面盯着对面的妹妹,眼睛一眨不眨地一字一句道:“你,你不能和他处对象,你要和他赶快分手,快些和他分手……”他说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对方打他,身上剧痛历历在目,他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下手那么狠的一个人,他会怎么对待姝姝……
杨弘杉说完痛苦地抱住头,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可事情一开始,他不想的……他真的不想这样,这些年他没有成家,一直在找妹妹,四处游荡,可人总要生活,虽然手里有点祖产,卖掉后发现光有钱不行,他还得找份工作,以他的学历很快找到合适的工作,进学校任职。
因长得俊秀很在学校受女学生欢迎,有一个女学生一直追求他,他当时一门心思在寻找妹妹身上,对她没有感觉,况且他也不想和自己的学生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直到这个女学生毕业,突然有一天她进了大学D委班子。
他们在一个大学任职,走到哪儿都躲不开她,这女同学追求他更猛烈了,周围所有人都劝他,祝福他们两个,而杨弘杉当时的年纪也到了二十七,周围这个年纪很少有单身的人,都怪他当时意志力不坚定,被对方的热忱所感动,他想着结婚,爱情不是必须的,爱情也可以细水长流的培养。
就答应了,两人相处大半年,就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其实那时他心里清楚两个人不合适,无论性格还是家庭,她是干部子女家庭,而自己虽然是老师,家庭背景却是资本家,第一次见面,他的家人虽然没表现出来,但他知道,他们对他的家庭成分很不满意,那时候他就想过分手。
但女孩太执着了,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方法让家人同意了,也收了订亲礼,愿意女儿嫁给他这样一个资本家的儿子。
如果没出那件事,这个婚事也不算糟糕。
可没想到一件意外发生了,有个女人找到学校,告诉她怀孕了,孩子是二哥的。
杨弘杉当时如遭雷击,杨家大房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丢了,二哥也在动乱中不知去向,只剩下他和大哥,大家又随家人出了国,一家人走得走散得散,如今得到二哥消息,却是他去世的消息,以及拿着二哥信物和信件让他照顾的女人,还有她肚子里遗腹子,那是二哥唯一的血脉。
杨弘杉进退两难,女人说如果让人知道她未婚先孕,那她就剩下房梁自尽这条路了,她一个女人没有办法才找过来,这个年代是容不下破鞋的,她没有别的路走,他是最后的路了,只有一个办法,只有那个办法才能给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份,让它名正言顺的生下来,存活世间。
二哥的女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让他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别人,呵呵,他怎么可能说出去呢,他这个做弟弟的,除了帮着死去二哥遮掩,又有什么办法呢……
杨弘杉没得选择。
他有苦难言,这种事又不能跟别人讲,他想着,自己的背景被女方家里人诟病不满,不如就这样分手吧,对双方都好,二哥的孩子能生下来,他的那个对象也可以重新再找个合适的人选,不用再为了自己这个资本家后代与家人闹翻。
也算成全了所有人,他跟对象最后一次谈话后,就正式分开了,女人肚子孩子已经两个多月了,再不结婚就要显怀了,他就这么匆匆,偷偷地与那个女人登记结婚,女人遮遮掩掩半年后在自己租的房子里,生下了二哥的儿子。
生下孩子后,衣食住行都需要人照顾,杨弘杉不得已,才将母子两人接到宿舍。
孩子是藏不住的,同事们才知道他已经结婚生子,但噩梦也随之来了,江家的女儿找他闹,她哥哥堵着他揍得他痛不欲生,他躺了三天后,被人带走,到现在骨头还隐隐作痛,怎么可能忘了这个名字!
江见许这个人,不是别人,他就是那个自己毁婚对象的哥哥。
光想想他盯着自己揍的眼神,杨弘杉就浑身发冷,仿佛仇敌一般,下手都是让他死不了却生不如死的力度,他一度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如果不是孩子的哭声,他可能会打死自己……
毁婚,对方哥哥尚且出手这么狠,若是知道他有个妹妹会怎么做,若一旦让他知道,他会怎么对自己的妹妹,她可怜的妹妹,会经历怎样的报复,这个人会不会欺辱姝姝,他不敢想,杨弘杉那一刻手抖的停不下来,他才刚找到姝姝,不能再失去姝姝……
“……姝姝,分手!快些分手,听哥哥的话,啊?”他哀求道。
看着面前曾祖父苍白颤抖的面容和声音,那里面藏着惧怕,担忧与脆弱。
她不是真的曾祖姑母,她是韩舒樱,她还在想为什么?为什么曾祖父一听到江见许的名字这么激动,江见许怎么了?
难道曾祖父是江见许抓进来的?
因为江见许是公安?她只能想到这个。
但也不至于听到江见许三个字,手都抖起来吧,他有那么可怕吗……
就好像,就好像遇到了仇敌一样。
仇敌……
在这两个字映入她脑海中时,韩舒樱记忆里仿佛什么东西“咔”一声开了,以前记不起的事情突然清晰起来。
梦里,杨父指着电视上的人,他说:“杨樱,记住这个人,他叫……
他叫江见许!”
当这三个字重新回到她记忆里时,她微微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祖孙隔了三代,在一张桌子互望,眼中同样有着震惊,疑惑,和沉默。
她一下子坐到椅子上。
脑子乱糟糟的,不会吧?不会吧!未来打压杨家人的那个人,是江见许?!
揍曾祖父的人,也是江见许?
杨家的仇人……剧本的男主角,她处了一个多月的对象……都是他?
韩舒樱坐在那儿,感觉一团糟,不知道从哪开始捋起。只听到曾祖在对面一直焦急地说:“姝姝,分手,不能和他在一起,他是哥哥的……”十五分钟过得太快了,仿佛一眨眼,外面就传来管理人员的声音:“时间到了啊,赶紧的,还有下一个呢,别磨蹭。”
韩舒樱浑浑噩噩地出了采石场,站在汽车站旁边等车,旁边探亲家属跟她说话,她都没听清。
她跟着人一起上了车,坐在座位里,望着车外寒秋之景,半天才深深地吸了口气。
感觉一口寒意吸进了心里。
曾祖父的死,爷爷的仇恨,父亲的忍耐,三代人,因为一个人……
这个人在六十年前,竟然只是一个公安。
而她穿到这个人年轻时,和他有了交集。
他是剧本里的男主角?
那么她呢?
韩舒樱仿佛陷入了一个阴谋中,来自剧本的阴谋,她扫了眼右下角安安静静缩成一个白点的剧本,为什么?剧本背后的深意是什么?它能不能给自己一个解答,可惜剧本是个哑巴。
她一头雾水的坐着车,换车的时候差点没坐过站。
先抛去其它,现在放在她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听曾祖父的话,和江见许分手。
她能这么快冷静下来是因为,她不是曾祖父的亲妹妹,她是后世穿来的人,而且她在那个时代,对江见许这个人不像父辈那样仇恨,她没有什么感受,爱啊恨啊都没有,所以她现在尚且还能正常思考问题。
曾祖父的担心她明白,虽然曾祖父因为难言之隐没有把原因说出口,但她走访过曾祖母,一些线索合在一起,大概能猜出来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那么曾祖父毁婚的人,就是江见许的妹妹,江见许曾经说过她有个妹妹,只提了一嘴,没有细说,这样的话,就对上了。
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谢天谢地。
可一旦被江见许知道,他的对象就是毁婚他妹妹的“混帐”,那个“混帐”的妹妹,到那时,韩舒樱叹气,到那时别说江见许会怎么样,她资本家父母的身份恐怕也瞒不住了,搞不好她要和曾祖父一起进采石场……
毕竟从第一天见到江见许时,他就说过要送她去采石场的话。
而且她更纠结的是,她竟然跟祖宗的“仇敌”在一起了,这是多么狗血的事啊!
这世间还有比这更抓马的事吗?
虽然因为跨时空原因,江见许打压杨家的事还没有发生。这个世仇的位置还没坐实。
可韩舒樱知道,按照原本的发展,他就是她们家的世仇,她小时还在电视上见过他,爷爷仇视不看,父亲会看,还会告诉她名字。
只是长大后,父亲不再提起了,因为那时父亲事业已扬帆,再无人能阻挡了。
她心里一阵哀嚎,天呢,这真的,真的超狗血的,穿到六十年前遇到年轻时的家族世仇,和他谈了一场恋爱,她尴尬的脚趾头都抠地了。
她看剧最狗血的小短剧也不过是小叔子看上了嫂子,强取豪夺罢了。
现在她演的好家伙,更劲爆!和家族世仇在一起谈情说爱亲亲抱抱……
祖宗会不会气昏古去,她不知道。
那一刻韩舒樱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若陌生人还好,她还见过,见过,见过……
第二条路,就是继续完成剧本任务,完成后赶紧回现实,回去就把这里的一切忘掉,忘掉……
她还有别的路走吗?别的路只剩下采石场了吧……
可说来说去,两条路其实也只有一条路,如果她不想一辈子待在这里的话,那就只有完成剧本,可怎么办!以前她还可以瞎莽,现在心里突然多了个坎!那个坎……尴尬极了。
下了车回到大院,再去上班,这一天她走路都有点魂不守舍的。
旁边布柜王梅喊她:“舒樱,舒樱!”
“舒樱!”
“啊?”韩舒樱才听到有人喊,扭头看过去。
布柜那边柜台上堆着布料,各种质地各种颜色,堆得高高的,王梅只能露出个上半身,望她:“你发什么呆呢?已经好几个人问你衣服,你都不答应,都跑到我这来问了,问你是不是耳朵病了……”
韩舒樱:……
这人骂得好委婉!
不过幸好这时候国营商场营业员地位很高,顾客买东西要看营业员脸色,脸色不好看都不敢问第二遍,要放以后,早就去经理那里投诉她了,今天上班,明天下岗,多亏现在时代好,政策好,托了国家的福。
她赶紧站起来,走向成衣区看衣服的人,两个穿着普通的,畏畏缩缩的顾客瞄她脸色,见她走过来,赶紧赔着笑脸问:“同志,这件衬衫和这个棉衣怎么卖啊?”
韩舒樱冲她们笑了下,过去看了眼,是件普通深蓝棉衣,碎花棉衬衫,“衬衫五块,七尺五布票,棉衣十二块,要……十六尺布票。”这么久了每件衣服多少钱多少票,她都背下来了,不会出错,出错了要自己出钱赔,她可没有钱扣,临时工一个月就只够买件棉衣的钱,关键是还没布票,连一件棉衣都买不起,要不是江公安接济……
唉,不提他了,韩舒樱赶紧转移注意力,看向二人,这年代粮食紧缺,棉花也需要地来种,布料那就更缺了。能过来买得起成衣的人,基本都是工薪阶层,而且还是工资不低的工薪阶层,大多数人都是票也紧缺,钱也紧缺,都精打细算买布自己做,能省一点是一点。
果然两人犹豫商量了一会,其中年轻些的女人看向韩舒樱身上穿的衣服,满眼喜欢,已经看了好几眼了,最后忍不住问她:“同志,你身上的毛衫也是商场里卖的衣服吗?
韩舒樱低头看了眼,她今天回大院随便套的衣服,里面灰色圆领薄毛衫,浅绿色阔腿裤,脚上是商场买的米色小皮鞋,外面罩着找人织好的浅灰色厚开衫,用三股线织的,前面一排圆木扣,略大,宽松,小v领,大v这个年代不允许,其实织的人手艺不错,但时尚感不足,哪怕韩舒樱描述再详细,织出来也差点意思,但架不住毛线好,她身材好,身高又足,撑得起来,在这个年代这一套还是非常亮眼的。
“哦,我这件,用毛线织的。”
“真好看。”那女人也不敢伸手摸,但看起来特别柔软,颜色也美,还有裤子也好看,大家都是大宽裤子,为什么人家的肥裤子那么出彩,她们身上的就不那么显眼了,她们很奇怪。
那当然不同,韩舒樱的裤子是杨师傅做的,完全按她的要求,她甚至还画出来了,上窄下微宽,有板有型的,而且她还买了熨斗,衣服都要熨烫好才穿,她工作又轻松,一天除了站就是坐,能最大保持完好的裤型,布料也好没有皱,当然好看,细节差别不是一点半点,半个商场的营业员都跑来问过她,哪买的,哪做的,布料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