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六零怀了大佬的崽儿by清春是金色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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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触碰触发不了剧本,那剧本进行下去的关键到底是什么呢?
她小声分析着,剧本,情节,亲密戏,人物,恋爱……
这些都是恋爱剧本要素,所以到底是哪一个呢?
她身体随着火车的晃动而轻晃,灯光照在她脸上,在眼底映出一片迷思的暖色。
随着时间推移,卧铺车厢里热闹起来,吃完饭乘客凑在一起打牌,看报纸侃大山,还有嗑着瓜子四处乱窜。
他们卧铺四个人倒没那么热闹,下铺文逸春躺在床上拿着报刊在看,郭梅取了毛线织毛衣,江公安在翻一本册子,透过车窗的影子,韩舒樱偷偷辨认上面的字,竟然是列车时刻手册!
韩舒樱心里忐忑,他是不是在查行车路线?看她老家往哪里走?这个江公安,为什么一定要送她回老家呢?
既然已经踏上这辆列车,她回老家这趟在所难免了,她沮丧地趴回原处,心中细数自己现在面临三大难题。
第一:剧本无法触发第三场剧情。
第二:马上就要回老家了,回去后和男主相隔十二个小时的火车路程。
第三:也是最紧急的,她的介绍信是剧本给的,她不清楚地址那边到底有没有一个和她同名同姓相同样貌的人存在,会不会剧本只是瞎搞了信,那边根本就没有叫韩舒樱的人,这才这是最让人担心的。
这三条其中两条都跟江公安有关,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解决办法,呜呜,她想回家,她的演艺事业才刚开始,还想多干几年呢!
没办法了,先把最要紧的解决一下。
她抬腿,屁.股尝试着往江公安身边移了下,谄媚地冲他笑一笑,然后好声好气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跟他商量说:“江同志,你看,你平时那么忙,又有工作,还要去省城学习,你就把我送到车站吧,我自己可以回去,怎么样?”先把江公安打发走,然后她再想办法弄清身份的事。
江见许懒洋洋翻了下手里的册子,不置可否地挑眉哼了一声:“嗯,到时再说。”
到时再说!韩舒樱扭过脸,最讨厌拖字大法,打什么官腔!到时再说?到时还不是他自己说了算!
恨得痒痒的,她还得装作很无辜地问:“到时再说……是怎么说啊?”
“看看情况。”
呵呵,韩舒樱干笑两声。
心里气死了!江公安的手掌心,她这是死活翻不过去了?冷脸,热屁股,讨好,谄媚,他一个也不吃!
生气之余她自暴自弃心灰意冷地对着江公安没好气说:“我要上厕所……”
江见许神情一凝,看她的目光是震惊的,这个女同志!是真不把他当外人了,上厕所……看看她理不直气也壮的样子,停顿几秒后,他瞥了眼周围,放下手里册子起身无声起身,韩舒樱屁颠屁颠站起来跟在他身后,水喝多了,真有点憋不住了。
上铺郭梅一边织着毛衣,一边瞅着对面两人,等人走了她问下铺:“小文啊,他俩什么情况?处对象呢?”
文逸春立即坐起来:“公安不说那个女同志是农村的?行李丢了送她回老家?”文逸春家里条件不好,是农村的,兄弟姐妹种地供他读书,后来考上大学进了文教局后,他就是全家人的骄傲,父母三令五申要他不能娶农村姑娘,最好娶一个对他事业有帮助的女人,必须城市户还得有体面工作,所以农村女孩他以前坚决不考虑。
可话是这么说,知道对面女同志是农村户口,他还是忍不住借着看报纸,窥一眼又一眼,这个女孩好特别,好吸引人,就像诗集书中写的,像一朵开在沙漠里的明艳玫瑰,耀眼,明媚……
他不是没见过农村女孩,但他没见过这样的!
郭梅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小文同志,漂亮也是稀缺资源,有人嫌弃农村户口,有人可不嫌弃。”你有钱未必人人喜欢,可漂亮,人人都喜欢呢。
她瞧着那小姑娘巴掌小脸,刚才坐着大衣下摆露出裙子,小腿又白又嫩,起身时那身段能迷死个人,她一个女同志瞧着都喜欢,那男同志看着能不稀罕吗?女人的容貌,越漂亮越不能瞧不起,因为不知道人家什么时候就飞上枝头了。
命运可是很难琢磨的。
“郭姐,你别开玩笑了,江公安只是个普通公安,工资也不高。”那点工资,估计跟他差不多,可比他忙多了。
郭梅手里针织个不停道:“那你可看走眼了小文同志,你没见那姑娘身上披的大衣吗?过年的时候我去省城亲戚家串门,见到那边有人穿来着,听说俄国货,要二百六十多块呢,穿上可精神了,我家亲戚在商城卖货,她说最早是省厅局长家的公子穿过,后来一群省城小伙子到商场找主任,商场后来进货了两件,当天就被人抢光了。”省城那边有钱的可多了。
“什么?”二百六十块?文逸春大惊失色,是他半年工资!
文逸春拿着报纸,一时间脸色变换不定,若有所思。
等到江公安两人回来,文逸春一改之前冷淡,放下报纸主动与江公安攀谈起来。
他热情道:“……江同志,我看你没带行李,这次单位通知我们这批去培训的人员要自带行李,你没听说吗?”文逸春带了行李卷放在床铺下面,他见江见许只提了个简单的行李袋。
江见许无所谓随口道:“省城那边有亲戚,借一套就行。”
有亲戚!文逸春抬头看了郭梅一眼,郭姐立即努努嘴,这江公安果然是省城人!
夜深了,卧铺嘈杂的声音略小了些,更多的是火车轮敲击铁轨发出的咣当声,听久了使人昏昏欲睡,过了九点,包厢里文逸春与郭梅相继睡下,几乎没有什么声音。
韩舒樱被江公安赶到上铺,他睡在下铺。
她爬到上铺,躺在硬卧上,以为会跟收容所时一样焦虑得睡不着,毕竟下铺躺着江公安,没想到沾了枕头她秒睡!直到一阵轰隆隆车轮撞铁轨的声音将她惊醒。
夜已过半,她醒来出了一身的汗,做噩梦了,梦里,有个巨大的剧本怪在后面追着她,嘴里发出怪叫:“亲亲亲亲亲……”
一下子将她吓醒了,借着火车走廊的微弱灯光看向对面,上铺郭梅盖着被子侧身躺着一动不动,下铺文科员面背对着她们似乎睡了,她又小心探头看了眼下铺,下面的人平躺在床铺上,闭着眼晴似乎沉睡中。
韩舒樱轻轻舒了口气。
日有所惧,夜有所梦啊!
原来她内心最大的恐惧是完不成剧本,回归不了现实。
否则也不会做这样的梦,剧本追着她,撵着她,跟她要亲亲……
要亲亲?!
韩舒樱想到什么,眼前一亮,啊!啊!她知道了,不是触碰没用,是情节不对!对啊!情节!
等等等等,先从头捋一遍,恋爱剧本,牵手,拥抱……
之后的剧情,不就是亲亲吗?她拍的剧里面全都是这样演的!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韩舒樱咬紧牙小拳头砸进了手里。
幽暗的火车内,不断发出乘客睡着的呓语声和翻身的杂音。
韩舒樱小心翼翼地起身,还好床铺稳固,没有声响,她顺着一侧慢慢往下滑,落地后甚至没有穿鞋,雪白的袜子踩在地面上。
很好,三个人还睡着,四周传来的只有轻微的酣睡声以及火车前行的声音。
她借着走廊些许光线,悄悄地弯腰顺着下铺往前移动,直到移动到江公安床头,她小心蹲下来,大气不敢喘一声地露头,手轻扒着他床边望向他的脸。
一入眼帘,发现他鼻梁好高挺啊,突然想起想在哥哥的鼻梁上滑滑梯吗?韩舒樱捂赶紧住了嘴,不能笑。
鼻子下面是厚薄适中的嘴唇,两边还有延长线呢,平躺后面部骨相更突出了,没想到他脸的折叠度这么好,侧面线条如雕刻般轮廓分明。
估计江同志在这个年代的男性里面,长相也算极为标致的,放在后世也是个清冷大帅哥,可惜韩舒樱在娱乐圈见过太多长相出色的明星了,她只扫了一眼,就立即将心思移到正事上。
她屏住呼吸,刚要站起来,这时走廊传来乘客上厕所的脚步声,她立即躲到阴影地方。
隐约听到隔壁卧铺说话声。
“睡吧……你晓得……”“肚子饿要恰饭的嘛……”
这时火车不知进了山道,还是隧道,发出一阵咣咣的声音,同时间上铺的郭梅翻了下身,下铺的文逸春也动了动,韩舒樱蹲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声,直到这阵声音过去。
她才手拢着裙子和衣领,小心翼翼起身,用食指与拇捏住床铺一小角,借着一点点力,弯腰凑向江公安。
在江公安生前,不是,在他醒的时候这么干,很难成功,首先身高也不允许。
其次别看剧里面男女很容易绊倒吻在一起,那是因为男演员配合往后倒,在现实生活中,很残酷,除非你是个大胖子,否则很难将男生撞倒,别说把江公安扑倒了,可能她还没扑过去,人家就已经伸手固定住她了,就是这么简单。
但是睡着就不一样了,她只要在他睡着时,轻轻碰一下完成接吻剧本就可以了。
难度骤然降低,而且此时天时地利啊!此时不干,待到可时?
胆大包天的韩舒樱打定主意后,望着床上的人,要是丑的,她还能犹豫地下不去嘴,但瞧着被太阳晒得均匀小麦色的皮肤,天天运动看起来很健康的江同志,她立即嘟起了嘴。
对不起了,江公安,她太想回归现实了,如果你要怪,就怪剧本吧,她是迫于剧本淫威,才……
就在她粉嫩嫩的唇马上要碰到时。
躺在床上睡着的人突然睁开眼睛,狭长双目盯着她,剑眉一扬。
“你噘嘴干什么?”
韩舒樱两眼一黑,早不醒晚不醒,偏偏这时候!
你说大晚上的,江公安不睡觉,怎么还能醒了呢?
这他妈的日子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做人,不在沉默中变坏,就在压迫中变态!
既然她都已经丢脸到这份上了,箭都在弦上了!脸皮和剧本,她总要完成一样。
韩舒樱心一横,眼一闭,无所谓,当拍戏了。
别说哈,江公安的唇还挺软的呢……
一股馥香扑面来,他足足愣了三秒钟。
江见许真的没想到,他是真的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人强亲?开什么玩笑?火车上?四人铺?大半夜!
他可是公安,他记得这女同志晚上吃的是烤鸡,不是熊心豹子胆!
心中升起对这个行为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个女同志为了能留在鹿城落户……
自己是她挑选的目标?
想到这儿,他眉头一拧伸手要推开她,其实从她起身下床他就醒了,见她鬼鬼祟祟蹲在地上,就没出声,本想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没想到……
小算盘竟然打到他身上了!很多人为了户口,为了每个月按户头分配的基础口粮,想尽各种办法留在城市里。
其中嫁人就是最便利的一条,也是最能钻空子的一条,结婚后,以夫妻团聚为由,可以顺利将户口落在男方的城市,农村家里有女孩的人家趋之若鹜,以能找到城市户口的对象为荣。
更有不少农村女孩挺而走险……这种事情以他工作中见得还少吗?只是没想到有一天,这事竟然会发生在他身上。
她不会以为这样就能赖上他吧?
说来话长,一切想法只在片刻间,韩舒樱光着脚,撅着嘴辛辛苦苦,不要脸不要腚死皮赖皮亲到人后,她目光拼命往下看呐,看向剧本。
why?
为什么?!
为什么剧本没有反应!不应该啊!牵手,拥抱,接吻,无论是按逻辑还是她拍戏经验,都应该成功完成第三场戏了,为什么没有反应?剧本没电了?它也没有充电口啊?
可恶!亲都亲了,怎么能白亲一场!
她不甘心,不对!一定是哪里不对!她微微离开了温热源头,借着走廊的光线看向江公安,江公安目光很平静地眯眼望着她,毫无波动,而且抬手显然要推开她了。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到底哪里错了,几乎百分百肯定应该就是接吻!为什么?为什么毫无反应!
毫无反应!
她看向剧本,突然想起她拍戏时第一个导演曾经说过的话,他说吻戏是主角情到浓时情感的表达,如果亲起来双方像木头一样,毫无动心,那拍吻戏还有什么意义吗?那观众代入什么呢?她们想看的是什么呢?
看的不就是……心动吗?
对啊!她突然开窍,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剧本第一场和第二场她没有特意亲近,两场戏却都成功了,而第三场她用尽办法,无论怎么触发,都触发不了?她目光看向江公安,原来是心动啊!
触发剧情场次的关键,从来就不是什么肢体接触!而是……对手戏演员,他是否心动!
天呢!电光火石间,一切都明白了,在江公安要起身那一刹那,她一伸手,用力将他贯回到床铺上,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心中演艺之魂爆发,不想做好演员的演员,不是好演员!想成功,还得凭真本事!
她想印证自己猜想的这一点究竟对不对!
“你!”江公安被贯回到床上,他不敢置信地看她,反了!朝她脸一板,低声:“胡闹什么,起来。”这是命令的口吻,非常严肃的语气。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女同志根本就不怕他,首先,这里是火车厢,是公共场所,还有其它人在,她到底想干什么?就算赖上他,也不是这种赖法,她懂不懂?
其次,他不是普通乘客,他是公安!是她想赖就能赖的人吗?这年头还有人敢赖公安,是不是老寿星上吊,不想活了?她敢硬来,江见许也不是吃素的,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韩舒樱趴在他身上,心想不就是吻戏吗,让人心动的吻戏而已,论这个,她可是专业的!这样想着,在他开口让她起来的时候,瞅着时机她凑上去,这次不但亲上了,还结结实实地亲到了一嘴濡湿。
既然嘴贴贴不行,那就再深入交流一下!
她紧抓住他要推自己的手,两人似在拉扯,实则她想像演戏一样想来个十指交握,然后再上一点技巧,什么两只灵活的小鱼儿碰一碰啦,游一游呀,绕一绕,海草海草海草,水里飘游。
想法是挺好的,但是她没想到,两条小鱼刚一碰到,两人就像触电一样,韩舒樱第一次跟男演员拍吻像触电,天呢!江公安推她的动作也僵硬三秒。
韩舒樱还没来得及干别的,身下的人腰突然使力,将她整个人从床上掀了起来,瞬间的力道贯的她向后退了一步。
江公安坐了起来。
韩舒樱:……
她觉得自己没办法面对醒着的江同志,于是缩着脖子,看也不敢看对方的脸色。
其实也不必看了,因为她已经看到右下角的剧本正不停的闪烁,第三场完成了!她的目的也达到了,也该功成身退了。
何况隐约光线下她已经能感受到来自床铺,江公安那刀子一样的目光,气势吓人的样子,她连屁都不敢放,用尽毕生的力气,从旁边嗖地爬了上去。
裙子下雪白修长的小细腿一阵倒腾,露出白袜子底下一点灰,爬上去立刻躺直了,悄悄拉过被子盖好自己,一动不动开始装死。
打定主意,无论发生什么,问就是睡懵了,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一问三不知,将难得糊涂进行到底。
大概刚才江公安动作太大,猛然坐起来使得床铺终于发出了吱嘎的声音,对面浅眠的文逸春翻了个身,醒了。
睁开眼就见对面铺坐着一个人,走廊此时有光闪进来,从对方脸上一晃而过,耳朵一侧都是红的,睡蔫了吗。
他含糊问了句:“你怎么不睡啊?”
过了会才听到对面传来穿鞋的声音:“上厕所。”
“哦。”文逸春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一直闭着眼睛装死的韩舒樱,听到下铺离开的脚步声,她才从被子里钻出来喘了一口气,伸出手拍了拍自己,又擦了下嘴巴,实在是,太刺激了,虽然只有短短片刻时间,但她觉得漫长无比。
为了完成剧本第三场,她拼的有点过头了,心里惴惴不安,心想着这个时候应该没有女性流氓罪吧?男未婚女未嫁,这个时代亲个嘴,不算犯法吧?
她真的怕江公安把她抓起来啊!再告她耍流.氓,关到采石场挖矿可就惨了!现在想想她小心脏还扑腾扑腾乱跳,慌的一批。
好在剧本上没有要把她送去拘留所,采石场之类的提示,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好在总算有了收获,剧本刷新了。
十世书第三场:相触情如电,相印永相连(完成)
奖励:白玉灵米一小袋
她有点失望,还以为剧本会奖励她一笔钱,有了钱无论在这里买房还是生活都有用,白玉灵米是什么?她伸手摸了下枕侧,果然多了样东西,借着光线看了一眼,是个纯白色软绸状巴掌小袋子,但布料极好,质感软得就像人的第二层皮肤一样,她记起第二场奖励她的一包杏干,吃了一颗后到现在嘴巴还有香香的果子味儿。
当真唇齿留香,绕梁三日。
包杏干的纸像真的牛皮纸,手感柔软也很好。
好东西倒是好东西,可这只米袋子也太小了,巴掌大,里面最多有一小把米的量,韩舒樱用手捏了捏,就是大米,剧本可真抠啊,抠抠搜搜,她嘟囔着把香囊放回枕头底下。
奖励差强人意,没给钱确实有点失望,也还好吧,毕竟她的目的不是为了剧本奖励,而是为了最终完成剧本,并且,重要的是,她终于弄清楚这个剧本的触发规律了。
不是身体接触触发剧情场次,而是心动的感觉,还必须是江公安的心动才行!
这就有点难了,这可比单纯碰触要难多了,尤其这次罪了他,还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呢?
韩舒樱悠悠叹气,心想他清高他自爱,所以他应该不会想让人知道他被……亲了这件事吧?
听到脚步声回到车厢,韩舒樱心中一紧,立即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直到下铺传来躺下的声音,一整晚江公安好像都没什么动作……
后半夜伴随着火车间歇停下,以及乘务员的喊声,“……站到了,乘客抓紧下车。”随后笛子一响,火车又开动起来,韩舒樱就在晃晃荡荡的火里车,灌了一耳朵凤头沟、坊乐、郭家店,历城等站名,迷迷糊糊睡过去。
朝阳升起,千万缕金光洒下来。
火车到站后,站台传来熙攘的叫卖声。
早上站台上很多当地小贩,每当一列火车停下,小贩们就会提着自制食物、当地特产烤饼或香酥大麻花过来售卖,江见许一夜没睡好,起来时,下巴微有青茬,英俊的脸上有一丝颓废感……
五点起来收拾好床铺,目光看了眼上面,很好!睡得挺香!
他转身离开车厢,到站台买了点吃的。
回来时,正好遇到火车上的随车乘警,乘警拦住他:“你是那位寻包的公安同志吧?我是车站公安科的,我们见过。”
江见许怔了下,立即热情与乘警握了下手,“你好,我记得你。”是车站公安科两位乘警中个子较高的那一个,每辆列车都配有一到两个乘警随行,以防突发犯罪事件。
“同志,你说的包找到了,被我们列车员收起来……”
值班室桌子上,乘警将两个包放在上面:“江同志,最近一个月乘客遗失在列车上只有两个包,你看是哪一个?”
“辛苦了。”江见许翻了下,两个包一个绿色,一个褐色,绿色是个肩包,另一个手提包,他将手里油纸包的食物放到一边,将绿色肩包打开,里面是些衣服和军鞋,部队的人落下的行李。
褐色手提包里面没装多少东西,只有两件衣服,以及手帕包的两块面饼,已经风干了,衣服倒是女同志的衣服,但包的颜色不符合。
翻动间,里面闪过一抹银色,江见许动作停了下,伸手将东西取出来拿在手中。
是一只精工银链,下端有一个小小锁坠,通体白银,做工极其精致,背面镶嵌了几颗绿松玉石,底下还挂有三个银制小铃铛。
像这种东西,一般都是以前富贵人家小孩子戴的,他翻看了下,还是个定制的相盒锁坠,打开侧面开关,里面是张四、五岁的孩童照片。
照片中小女孩穿着精致的白色小裙子,头上粉色发箍,长相粉嫩,水灵灵的眼晴,脸颊微鼓像小桃子,樱桃小口,可爱漂亮,脖子正戴着这只银锁,从小就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颇有几分金枝玉叶娇养的模样,他细瞧了下眉眼五官,然后对那位乘警笑了下道:“找到了,就是这个包。”
“那就好,包一直放在这里没人认领,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呢。”
江见许刚要将坠子收起来,他发现上面的照片位置不对,人像歪了一点,他拿在手里看了看,将盖着照片的一层薄玻璃掀起来,将里面的小像挟在指尖抽出来,轻轻地翻到了背后。
后面露出了一行小字……
第10章 玉板沟
绿皮火车一夜叮叮当当,停靠在红星火车站,站台人声鼎沸,韩舒樱被吵醒,她揉了揉眼睛,望向陌生的火车厢顶,扭头看向对面上铺,已经起床的郭梅正在床铺收拾东西。
原来自己还在火车上,通往她所谓老家的火车。
她无精打采地躺回去,想起什么,又赶紧扒着车铺缝隙往下望,见到下铺被子叠好,枕头整齐的放在被子上,人不见了,不过行李袋还在,韩舒樱舒了口气,在被子里蛹动一会,慢腾腾坐起来。
郭梅从包里拿出饭盒,见对面床睡得香的女同志醒了,爽利道:“起来啦,火车上睡不着吧?昨晚上我听到你下床的声音了……”
什么?听到什么?
韩舒樱心虚,一下子勾起了不可说的回忆,她尴尬点头:“是,是没睡好。”
见郭梅把行李提下来,她急忙问:“你要下车了?”
“早上六点半到省城,快了。”
那她岂不也要下车了?下车之后该怎么办?
她想缩回被子里,继续鸵鸟一样装睡算了。
“同志,我瞧江公安对你还挺好的。”郭梅望向上铺发质蓬松柔滑的女孩,那头长发可真漂亮啊,她忍不住多看几眼,觉得美,莫名有吸引力。
如果韩舒樱知道她的想法,肯定会给出三个字的答案:氛围感。
只要具备美好侧颜,长发,衬衫,就可以营造出各种各样的氛围感,她毕竟是出道明星,还是个演员,日常天天对镜子找角度,熟悉自己各种表情姿势,积累经验,拍戏的过程也尽量展示出来,其间也会有许多礼仪老师帮助她调整身姿体态,镜头里导演也会不断地纠正,哪个角度怎么拍才美,可以说,有些经验已经养成习惯,一举一动都是氛围,自己都不觉得。
“他?还好吧。”也就乌龟身上长毛,难缠不好相处,挑剔又好管闲事罢了,她心里大言不惭的编排着。
提起江公安,她忍不住到处找:“郭姐,他们……人呢?”
郭梅打开自带饭盒,“江同志出去了,文同志上厕所了。”
虽然能坐卧铺的人衣着大多体面,至少没有补丁,这个年代穿补丁衣服一点儿不稀奇,城里还少些,农村到处都是,反而衣服没有补丁的,会让人高看一眼,这种一般都是家里条件较好,像卧铺这边乘客,要么机关单位的人,要么大厂职工,有工资有票,出入才会体面些。
可就算这样,大家出门在外还是能省则省,毕竟只有一晚的车程,没必要花钱买吃的,在火车上买东西额外贵,虽然都有工资,但工资是有数的,也得省着点花啊,郭梅自己准备了饭盒,里面是红薯玉米饭与猪油炒白菜,现在天气凉,放一晚上也不会坏。
这时列车员提了一把铁皮做的大水壶,进了车厢,壶身外“穿”着一层棉衣,保温同时也防止烫伤旅客。列车员边走边吆喝:“想喝水的旅客准备好茶杯,我来给大家倒开水。”
郭梅赶紧起身跟乘务员要了一搪瓷缸热水,韩舒樱也从床铺跑下来,抱着江公安的搪瓷缸,装了一缸热水,她还要洗漱呢。
两天没洗头了,这里的生活条件使人崩溃,好在她头发不爱出油,三天不洗也可以,如果有散粉就更好了,拍上去会像刚洗完头一样发质蓬松滑顺。
据她观察,这个年代齐耳短发大多是已婚女性的发型,长发的有已婚,也有未婚,她们会编成两条长辫子放在胸前。
入乡随俗,韩舒樱看过这个年代的电影,辫子嘛,她会,可她的头发被剧组妆发打理过,长度是够了,长发铺腰,可实际为了发型更上镜更好看,发型设计师垂直修剪,前短后长,所以无论怎么编都不光滑,总有头发半路支棱起来。
编了一会,她气得直接撸开头发,在耳朵下方位置扎了两束,就这样儿吧。
虽然没有镜子,她也知道自己差不多的样子,因为有过类似造型,扎高了那叫双马尾,扎低了就是双低马尾,纯欲少女风,这风格在她身上那是yyds,可惜没有好看的丝带,如果有的话绑上会更漂亮,她一口气吹了下蓬松的刘海,就算没镜子看不到自己的容貌,她也是极度自信的。
“姑娘,我看你眼睛有点肿,赶紧拍点凉水消消肿。”
“什么?眼睛肿啦?”听不得肿这个字,韩舒樱自信吓掉一半,弯着腰赶紧用江公安的手帕倒点壶里的凉水往眼睛上敷。
江见许提着包回到车厢的时候,韩舒樱正用他的手帕一点点擦着雪白的脸与脖子,耳后还有几丝沾湿的发丝黏在脸颊上。
她正抹着脸,见到人进来,两人目光倏然触碰到一起,好像是什么要命的东西,江公安竟先一步偏开了视线。
文逸春与江公安一前一后回到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