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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竟也敢爱慕太子殿下by与卿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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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没想到能在这儿看到你,你不是对晟璟的太子殿下死心塌地的吗?上次, 我说那话时,你可是冷漠得很,半点没有应我的意思。”赫连遥真气定神闲地缓缓言道,眼中是有些轻蔑的笑意。
打头骑马那人见状挥手停下了整个车队。
“先前在下多有得罪,还望七王子大人大量,原谅在下。”江寒酥见赫连遥真对上次的事颇有不满,便向他低头拱手道歉。
“我为什么要原谅你?”赫连遥真打量着江寒酥,见他衣着与之前有所不同,虽然仍是深色劲装,但显然不是在宫中时那种布料昂贵走线精细的衣物,倒像街边随便买的便宜货。
“这样吧。”赫连遥真心中有了想法,“你如今这样,想必是发生了些什么,我这人爱听些爱恨别离的故事,你若是说的好听,我就考虑考虑要不要原谅你。”
江寒酥看向赫连遥真,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不甘,被赫连遥真看得清清楚楚。
他状似艰难地开口道:“您之前说感情不可靠,我的确没有放在心上,我以为只要我一直守在他身边就好,我不需要他回应我什么。”
赫连遥真听他还记得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并且似乎对那话的态度发生了转变,心里不由有些痛快。
“可是,他竟然发现了我对他的心思,我以为我隐藏得很好,不,我的确隐藏得很好,是有人故意破坏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江寒酥眼神发狠,看上去非常痛恨那个他所言之人。
赫连遥真闻言,轻笑了一声,“要不是今日你有求于我,我还以为你指桑骂槐呢。”
江寒酥收敛了怒意,道:“起初,我确实怀疑您,不过,我后来知道了,做这件事的另有其人。”
赫连遥真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他很生气,把我关了起来,至此我都能理解,毕竟他是那样尊贵的身份,可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想要杀我,完全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他觉得我是在侮辱他,他捅了我一刀,让人把我丢到乱葬岗,他不知道我没有死,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夜里,我躺在地上看着稀疏暗淡的星光,想过要回去找他,可是他杀我时决绝的眼神总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我知道若我回去,他一定会再次杀掉我,我虽然生来微末命如蝼蚁,却也并不想死,至少不想这样屈辱的死,若有机会,我定要向那个害我至此的人讨还回来。”
“我听你言中之意,是还对他有情。”赫连遥真见江寒酥沉浸在回忆之中,情真意切,不由说道。
江寒酥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确实是个真心错付的好故事,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我可不是菩萨。”赫连遥真接着道。
江寒酥明白,他的意思是,如今不是他想要自己跟他走,而是自己要来求他的,自然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这一点,他早便料到,或者说,他就是在等赫连遥真的这句话,如果赫连遥真收下他,却对他不闻不问,那他便很难取得对方的信任,后续的行动将难以展开。
“阿七别无所长,只有从小到大所练就的一身功夫还堪用,若七王子不嫌弃,阿七这身功夫愿为七王子所用。”江寒酥诚恳地说道。
“功夫?”赫连遥真质疑道,不过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对江寒酥的态度感到很受用,一脸快意,“我可不知道你的功夫够不够格。”
“请七王子给我一个机会。”江寒酥再次拱手请求道。
“哈哈哈。”赫连遥真大笑,十分大度地说道:“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你若是能打过我身边的四大护卫,我就收下你。”
“谢七王子。”
话音刚落,便有一名壮汉从马上跳下来,手提双刀,向江寒酥砍来。
江寒酥见只有他一人,想到,原来是车轮战,他皱了皱眉,但也不及他细想什么,瞬息之间,便聚精会神地与那人缠斗在一起,他不知那人底细,不敢懈怠。
几招过后,他心里有了底气,那人确实有些本事,不过那人的优势更多的体现在一身蛮力上,身法并不如他灵活。
他只要诱导对方误判他的行动,就可以出奇制胜。
结果一如他所想,那人落败后还有不甘,欲起身再战,被赫连遥真制止了。
之后两人也接连输给他。
直到最后一人,他与那人对战时,招式明显不够利落,一直被对方牵制。
并不是那人比之前的三人厉害,其实江寒酥能看出来这四人的武功路数皆出自一家,应该是被一起训练出来的,而且他们的水平也相差无几。
但是,在与之前的三人对战过程中,江寒酥身上的伤口崩裂开了。
尽管他尽量使用巧劲,没有与对方硬拼,但那些伤口毕竟是新伤,尤其是胸口被捅的那一刀,创口不小而且又深,本来就不好愈合。
他额头上出了冷汗,身体紧绷起来,握刀的人有些颤抖。
他这样的姿态,大部分的确是真实反应,但也有一点演的成分,赫连遥真不会听他说了个故事就完全相信他,必然会查验他身上的伤。
他有些犹豫,究竟要不要打倒这最后一人呢?若他全力一击的话,还是可以赢的,不过,那样会不会招致赫连遥真的忌惮呢?
他可是有伤在身,还连战他们四人。
可若输掉,赫连遥真有言在先,赢了才会留下他,要是去赌即便自己输了他也会留下自己,这风险也太大了。
思虑再三,江寒酥用刀锋接下对方砍过来的一击,突然发力,横抽出去,兵刃摩擦产生刺耳的铮鸣声,对方手中的兵器被打落,眼中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江寒酥趁机将对方踹倒在地,一挥刀,直指对方颈侧。
不待对方认输,江寒酥忽然感到心间一阵气血翻涌,他伸手去捂,一口血吐了出来,他看着掌心鲜红的液体,有种不真实感,这是平生第一次吐血,竟是因为打架。
他忽然想到在现代时,他明明是一个逆来顺受、软弱的人。
那些事好像真的变得如同上辈子一般,离他越来越遥远了,现在,他很少想起以前的事了,二十几年的人生,真正让他偶尔还会回想起来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个瞬间罢了。
那段光阴,远不如如今这般浓烈、鲜明。
“哎呀,阿七果然好身手,倒是我身边这几个真是有些丢人现眼了。”赫连遥真笑着说道,表现得十分大方。
“不敢当,只是我与他们的处境不同罢了,自然不敢有一丝懈怠。”江寒酥谦逊道。
“好了,我说话算数,把你身上的血污洗干净,就跟我走吧。”
“是。”
江寒酥在不远处的河水旁洗掉了手上、脸上的血迹,回到队伍中时,赫连遥真已经放下了马车上的布帘,有人牵了一匹马给他,他道谢后便翻身上马。
跟着队伍前进了一段路,江寒酥感到头脑阵阵发晕,视线模糊起来。
果然,身体根本撑不住,这样想着,他一头栽倒在马下,彻底失去了意识。
陆云朝在那夜之后,又病倒了,悬铃全天守在他身边照顾。
“姜博海还跪在父皇的书房外吗?”陆云朝躺在塌上,虚弱地小声问道。
“嗯,都跪了好几个时辰了。”悬铃答道。
“姜贵妃的事,无论与他有没有关系,按照国法,他都必受牵连,只是他毕竟祖荫深厚,又手握重兵,曾立下赫赫战功,朝中也是根系复杂,父皇才特许他停职查办。”陆云朝忧虑道。
悬铃见他病还未好,说话时有气无力,脸上也烧的发红,却还在烦心那些事,不由劝道:“殿下,您安心养病吧,那些事,陛下自有打算。”
陆云朝听她这样说,急道:“悬铃,我相信连你都能看出来,姜博海不会坐以待毙,他现在不过是拖延之策,到他无退路时,他必然要反。”
“殿下,您可别激动,悬铃不说了就是。”悬铃端起一旁的药碗,搅了搅,试了一下温度,道:“不烫了,先起来把药喝了吧。”
陆云朝看向那碗药,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厌烦,但他也深知,不喝药是不行的,他也想早点好起来,为皇帝分忧。
悬铃扶着他坐起身,将药碗递给他,他仰头喝了下去,喝完之后,他伸手捂着嘴,不言不动地呆坐了好一会儿。
悬铃知道,他是觉得苦,怕自己吐出来。
重华宫。
六皇子一脸阴沉地坐在椅子上。
“逼死我算了,谁都靠不住,还要拉我下水,凭什么?”他忿忿不平地抱怨道,一把扫落桌上的茶盏,地上瞬间一片狼藉。
小安子跪在他脚边,小心翼翼地劝道:“陛下现在并没有追究您,还没有到最坏的时候,贵妃娘娘的事,您一定要装作不知情。”
“废话,用你说,我本来就不知情,母妃做那些事的时候,有考虑过我吗?”六皇子情绪失控地吼道。
“殿下息怒。”小安子磕头求道,眼中尽是忧虑,“大将军那边……”
“闭嘴,他是活不成了,别给我提他,晦气!”
“殿下,您要想渡过此次劫难,为今之计,只有戴罪立功。”小安子顶着六皇子的怒火,一口气说了出来。
六皇子听他这样说,总算冷静了一些,“戴罪立功?你……你有办法还不快说!”
“若是殿下能助陛下铲除大将军这个祸患,想必陛下就会对您网开一面了。”小安子小声说道。
“这……”六皇子面露纠结,他的舅舅是什么样的人,他还是清楚的,别到时候计划不成,还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了。
“殿下,恕奴才直言,此事迫在眉睫,殿下要早做决断。”小安子担心六皇子没看清如今的形势,提醒道。
“我自然知道这事紧急,不用你说。”六皇子瞪了小安子一眼,他话说的快,实际心里举棋不定,异常烦躁。

第57章 敢赴生死慰衷心(二)
江寒酥在颠簸中醒来, 他忽然睁开眼睛,下意识地伸手摸刀,然而触手是一片柔软的绸缎。
“你醒了?”赫连遥真出声问道。
江寒酥看向声音的来处, 见赫连遥真端坐在自己右前方,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张矮桌, 其上, 茶水糕点一应俱全。
这是在赫连遥真的马车内,这里面的布置倒是比外观精细周全得多。
江寒酥坐起身,他伸手捂了一下左胸, 那里的伤口已经被重新包扎过了。
“是,谢七王子替我医治, 若您没什么吩咐,我就先下去了。”说完, 江寒酥便起身准备走,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待在这里。
“坐下。”赫连遥真命令道。
“我让随行的医官给你诊脉了,医官说你服用了提升武力的药。”
江寒酥重新坐回去, 直起腰,低头垂眼状似心虚地低声答道:“是, 那是一种可以将人的身体素质提升两倍的药, 持续时间是六个时辰, 方才我比武的时候确实有药效的加持, 我绝非有意欺瞒您,我身上有致命伤,若不吃药, 举刀都困难,怎么敢来见您?”
“你倒是有先见之明。”赫连遥真听了他的解释, 不阴不阳地评价了一句。
江寒酥没有接话。
“‘五毒心’也解了?”赫连遥真继续问道。
“是,这还要感谢七王子送的解药。”
赫连遥真有些惊讶地扬了扬眉,反问道:“我送的解药?”
江寒酥听他语气,抬头看向他,有些不确定地说:“难道不是您吗?送药的人没有透露身份,我想着您之前在驿馆对我说的话,就以为药是您送的,不然……”江寒酥有些犹豫,没有把话说完整。
“不然你还不敢来找我,是吗?”赫连遥真替他补完了那句话。
“是。”
“原来如此。”赫连遥真打量着江寒酥,思索着说道。
这一切都在江寒酥的计划之内。
怀青给了他这个卧底的任务后,并没有指示他具体的行动,他知道这个任务的第一步也就是获取赫连遥真的信任,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他仔细思考过怀青的建议,可是他觉得如果真的拖着一身伤去找赫连遥真,告诉赫连遥真他与陆云朝决裂了,求赫连遥真收留他,简直就是在找死。
一个得罪了主人的暗卫如何能从宫中逃出来?
赫连遥真又为什么要收留一个形容狼狈还有可能招来祸患的人?他不觉得赫连遥真会同情他。
这些全都是问题。
他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假装宫里的人都以为他死了,比较稳妥。
胸口的那一刀是他自己捅的,捅的位置很危险,稍稍偏离心脏,稍有不慎就真的会没命。
江寒酥下了这样的狠手,就是要赫连遥真看过他的伤后,便至少要信他六七分。
那个药也是他故意吃的,他去见赫连遥真,总要有个投名状,而以他的身份,他最有价值的东西也就是一身功夫了,他必须要展现自己的价值,但同时也不能招来赫连遥真的忌惮。
他相信在赫连遥真亲眼看到他打败那四个人后,心里一定产生了戒心,但在他发现自己原来服了药的时候,那份戒心就会松懈下来,并且还会因为拆穿了自己,而产生一种自己处在他的掌控之中的感觉。
最后,关于“五毒心”的解药,江寒酥并不能确定送药的究竟是谁,但不管是谁,都不妨碍他将这件事安在赫连遥真身上,这样赫连遥真就会以为自己来找他有一部分原因是出于他施药的恩情。
这些事做下来,赫连遥真再多疑,也必然已经信了他大半,之后只要小心行事,他的处境就不会太恶劣。
赫连遥真说,解药不是他送的,这件事,江寒酥认为赫连遥真没有必要骗他,那么,隐年真的有可能没死。
江寒酥暗暗记下这件事,以后若有机会,他会去查实一下。
两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
江寒酥忽然感到身上传来一股寒意,来势汹涌,让他忍不住发颤,紧接着,心脏有种灼痛的感觉,片刻之间,便一发不可收拾地传遍全身。
“呃……”他痛苦地蜷缩起身体,这感觉分明就是蛊毒发作了。
但是,怎么可能呢?
几天前便是月圆之日,那天,陆云朝给他喝过血了,那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陆云朝。
他忍不住侧躺在座位上,身上的感觉实在太强烈了,坐都坐不住。
这时,赫连遥真弯腰走了过来,一把按住江寒酥的肩膀。
江寒酥被迫看向赫连遥真,他脸上、脖子上全是汗,死死地咬紧牙关。
“忘了告诉你,我那医官对蛊毒也颇有研究,既然你跟了我,那不如就和你的前主人做个了断,医官给你喂了药,运气好的话,你体内的蛊虫就会被逼出来。”赫连遥真露出一个恶作剧得逞般的笑容。
江寒酥神色一滞。
陆云朝……如果蛊虫不在了,陆云朝会不会能感应到?他会怎么想?
他脑海中闪过他最后一次见陆云朝时的画面,那天陆云朝都没怎么和他说过话。
江寒酥的神智渐渐有些不清醒,眼前赫连遥真那张脸也变得模糊起来。
不对,不能这样下去,就算不是因为陆云朝,也不能让赫连遥真继续下去。
江寒酥心中突然警铃大作。
之前,陆云朝告诉过他,蛊毒发作失去意识后,会被问出真话,陆云朝就问过。
他问陆云朝他说了什么,陆云朝不告诉他,不过,他对陆云朝问心无愧,陆云朝也没表现出什么异样,他就没有再追问了。
但现在不同,万一被赫连遥真知道了自己都是骗他的,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这样想着,江寒酥不再克制自己的动作,挣扎起来,表现得很痛苦,刀口再次崩裂开,他捂着伤口,求道:“七……王子,我好难受,这样……我会死的,等我伤好了再解蛊……求您了。”
赫连遥真看着他痛苦哀求的样子,眼中迸发出兴奋地神采,他双手一起用力按住江寒酥,道:“有那么难受吗?别动,你不动,伤口就不会有事。”
江寒酥重重地喘着气,血洇湿了他胸口的衣服,赫连遥真的声音在他耳边忽大忽小,很不真切,他真感觉自己要死了。
哀求是没有用了,赫连遥真根本不会心软。
江寒酥拼命忍着周身的不适,暗暗提起一股力量,突然出手掐住了赫连遥真的脖子,面目狰狞地颤声逼迫道:“叫……医官来。”
丽正殿。
小安子毕恭毕敬地低着头站在陆云朝面前。
“你义父临终前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给你?”陆云朝坐在椅子上,表情冷淡地问道。
小安子的义父就是福泽,福泽死前说过,姜贵妃受贿结党的记录以及和家中往来的各种信件都在小安子手上。
虽然姜贵妃已经死了,但那些证据利用得当的话,也可以对付她哥哥姜博海。
“回太子殿下,义父并没有留下什么给奴才,奴才不知太子殿下问的是什么东西,请您恕罪。”小安子规规矩矩地答道,听声音还有些害怕。
陆云朝看着他,眼神锐利,“你义父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小安子心里一惊,当初,他义父在狱中暴毙,十分蹊跷,如今陆云朝这样说,真相已昭然若揭。
他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陆云朝,当即便被陆云朝的眼神吓了一跳,匆忙低下视线。
“我没有那么多耐心,再问你最后一次,有没有东西?”
小安子突然往地上一跪,道:“太子殿下,六殿下他和这些事情都没有关系,求求您放过他,贵妃娘娘已经不在了,眼下,大将军也……六殿下他心思单纯,往后不会再妨碍您的。”
“住口,你在说什么?”陆云朝斥道。
小安子立即磕头谢罪,“奴才说错话了,奴才……”
“东西拿来。”陆云朝打断了他。
“是、是,奴才这就去取来。”小安子说完便慌张地退了出去。
一炷香后,小安子回来了,递给陆云朝一只木盒。
陆云朝打开看了看,里面是厚厚的一沓纸,记录了各种事项,一时也不能辨别真伪。
陆云朝挥了挥手,示意小安子可以走了。
小安子忐忑不安地退下了,直到走出去很远,心还乱跳的厉害。
郊外,马车上。
江寒酥跪在赫连遥真面前,脸色惨白,但显然,蛊毒已经抑制住了。
赫连遥真冷笑了一声,“我真是小瞧你了,你竟敢掐我。”他雪白的脖子上明晃晃地带着掐痕。
“对不起,您怎么罚我都行,我不想死。”江寒酥认错道,先前他就和赫连遥真说过,他不想死,所以才没有回去找陆云朝,现在,他就咬死这一条,他方才的行为也就合情合理,不会成为破绽。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如果您要杀我,我会反抗,反抗不过的话,是命该我绝,但还没有到那种时候,我就不会坐以待毙。”江寒酥不卑不亢地说道。
他低着头等了许久,才听到赫连遥真喃喃低语道:“真有意思,难怪堂堂太子会对你……”

十几天后, 赫连遥真一行人回到了琉琼。
赫连聂成的死讯在此之前便已经传递回国了,但当一众大臣、王族亲戚看到收敛赫连聂成的棺椁时,仍是爆发了一场不小的骚乱。
有脾气暴躁的武将叫嚣着要出兵攻打晟璟, 也有保守派老臣认为此事应当从长计议,双方吵得不可开交。
“是赫连聂成刺杀晟璟的皇帝在先, 他差点破坏了我们与晟璟几十年来的和平盟约, 你们是不是舒坦日子过久了,忘了战争将会使国家陷入怎样的境地,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就是你们想要看到的结果吗?此事不准再议。”
赫连遥真强硬地丢下这段话, 便离开了,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
江寒酥跟着赫连遥真来到一处偏僻的建筑前。
此地虽然偏僻, 但周围的环境很好,建筑两侧是大片的梧桐, 四周是人工修建的水渠,建筑正门前有一道石桥,桥下,几尾游鱼悠然摆动。
江寒酥注意到, 自从赫连遥真进了这里,心情就变得轻松愉悦起来。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赫连遥真背着手走在石桥上, 忽然转身笑着问江寒酥。
他的笑容很漂亮, 随着转头的动作, 脑后的几条辫子被甩飞起来, 颇有几分青春活泼的模样。
“不知。”江寒酥生硬地答道,显得很无趣。
“没关系,你很快就会知道了。”赫连遥真大度地说道, 江寒酥的回答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心情。
进了建筑里面,江寒酥环顾四周, 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就是普通的起居室而已。
赫连遥真径直走向左侧的寝室,他伸手扳动墙上的一个机关,地板便被抬起来一块,下面有很长的一道石阶。
赫连遥真顺着石阶走了下去。
江寒酥紧随其后,他注意到石阶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很多大小不一的珠子,向下望去,在石阶的深处,光照不到的地方,两侧墙壁上有东西在发光。
“是夜明珠。”赫连遥真的声音在他下方响起。
他心中暗暗惊叹,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哪有人会把暗道修得这样奢华?
下到地底之后是一条很长的走廊,走廊两边是一个个的房间。
赫连遥真按下一个机关,右手边第一间房的石门便旋转开了。
赫连遥真走了进去。
“七王子,您来了。”一道谄媚的男声从房间里传出来。
江寒酥跟着往里走,首先看到的就是站在赫连遥真身旁那个仆从打扮的男人,那是个平平无奇的男人,江寒酥能感觉到,他并没有内力,他站在那里松松垮垮的样子,看上去也不像个习武之人。
房间里囚禁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两人被一左一右地拷在墙壁上,且都是只有一只手腕被铐住了,身体其他地方都可以自由活动,但此时,两人都蜷缩着身体倒在地上。
江寒酥看不出来他们身上有什么伤,硬要说的话,就是这两个人的脸色都非常难看,面黄肌瘦的,像是许久都没有正常进食。
“贺广,把他们两个弄起来,我看看。”赫连遥真命令道。
“是。”
贺广先是走到那个男人的面前,踢了两脚,喊道:“喂,醒醒!”接着又如法炮制弄醒了女人。
“水……水……”两人如出一辙哑着嗓子低声喊道。
女人先看到了赫连遥真,她的眼中写满了恐惧,“七王子,放过我吧,我再也不会爱上任何男人了。”
“我也是,我也是……”男人也反应过来,跟着哀求道。
赫连遥真没有理会他们。
贺广从角落的地上拾起一只碗和一个水袋,往碗里倒了一点水。
他将碗放在靠近男人这边的地上,男人看到后,立刻爬过去,抓起碗一仰头便喝了下去,喝完之后甚至还不停地舔碗底。
而另一边的女人在一开始看到碗被放到地上时,也试图伸手去够,但是够不到。
她看着喝水的男人,眼中是绝望地恨意。
江寒酥看出来了,这两个人被锁起来的距离都是刚好能够到房间中线,只给一碗水,像刚才那种情况,除非男人愿意把碗推给女人,否则女人是喝不到水的。
这让他想起之前在驿馆被赫连遥真折磨的那四个男女。
“真无趣,一开始的时候不是还相互谦让的吗?”赫连遥真喃喃自语。
一开始?赫连遥真离开琉琼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两个人究竟被关在这里多久了?江寒酥心中闪过一个疑问。
“七王子,这两人是犯了什么罪吗?”江寒酥假装疑惑地问道。
赫连遥真冷笑一声,道:“去看看其他人吧。”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第二个房间被打开后,江寒酥同样跟着走了进去。
但当他看到房间内的景象时,便猛地闭上了眼睛,出了一身冷汗。
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他还以为这间房里的情况和上间房是差不多的。
他都不敢细想,刚刚那一瞬间,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两个血肉模糊的人,黑洞洞的眼眶、削平的鼻子、手指似乎也有残缺……
赫连遥真的变态远超他的想象。
“阿七,你知道这两个人的规则是什么吗?”赫连遥真语气平常地问道。
江寒酥低着头,拼命平复自己的情绪,声音如常地问道:“规则?”
赫连遥真沉默了一会儿,而后道:“看来,你是不知道了,那就让他们给你演示一下好了。”
江寒酥心里一惊。
赫连遥真吩咐道:“去把这个男人的……”
“等等。”江寒酥打断了赫连遥真的话,“我……知道了。”鼻腔里不停钻进来的血腥味、他脑海中残留的骇人画面以及赫连遥真平淡的语气,让他有种想吐的冲动。
“大概是……选择其中一个人,砍掉身体的一个部位,但是,如果另外那个人愿意代替他的话,就可以换人执行。”
“哈哈哈。”赫连遥真愉悦地大笑着转过身,伸手抬起江寒酥的下巴,道:“阿七果然很聪明,就是胆子比我想象地要小。”
江寒酥看着赫连遥真的眼睛,他在对方的眼中看到真真切切的欢愉,赫连遥真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残忍、很变态,反而很享受这一切。
“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看这些吗?”
江寒酥本能地感到危险的气息迫近自己。
“不知。”
“你看你吓得,脸都白了,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以为我也会这样对你?”赫连遥真戏谑道。
“放心吧,至少现在,我还不想那样做。”
这绝不是一句安慰,而是威胁。
“我只是想让你选一个房间,帮我记录一下过程。”赫连遥真收回手,轻松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对了,其他没有看的房间也可以选,说不定会有惊喜。”
“我选刚才那间。”江寒酥知道自己必须要选,否则还不知道赫连遥真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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