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竟也敢爱慕太子殿下by与卿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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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都看到了吗?陆云朝在那封信里是如何忏悔的,可实际上,他根本没有为那件事生气。
如果让他带着误会杀了自己,对他实在太不公平了。
江寒酥伸手拽住陆云朝的手腕,用力推开他。
陆云朝被他推得往后踉跄了两步,伸手握住剧痛的手腕,一脸受伤地看着江寒酥。
谁知江寒酥突然跪在他面前,他吓了一跳,他还记得江寒酥下跪的时候必然没好事。
“你做什么?”他惊疑不定地问道。
江寒酥低着头,缓缓道:“殿下,其实属下一直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属下听不见……”
“你说什么?你……”陆云朝震惊地问道。
然而江寒酥的话根本没有被他打断,真如没听到他的惊呼一般,仍然在持续不断地平稳地说着自己的话。
“属下唯一知道的就是您在那封信里告诉属下的,您千万不要对那件事耿耿于怀,属下从没有怪过您。”
“属下不愿见您,只是不想让您知道属下听不见了。”
“以后恐怕不能为您效命了,殿下保重。”
江寒酥一气呵成地说完这些话,拜别之后,立即起身要走。
他想,他还是很懦弱,根本不敢去看陆云朝在听了他说的话后是什么反应,他只想快点逃走。
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打开房门,陆云朝就从身后抱住了他。
陆云朝抵在他肩膀上,泣不成声。
他不知道江寒酥是怎么受的伤,他那时快死了都痊愈了,他根本没想过江寒酥会听不见。
可明明他说了那么多话,江寒酥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就应该注意到江寒酥的异常的,可是他心里只想着自己。
陆云朝心里又痛又悔,恨不得捅自己几刀来偿还他。
陆信渊伏法之后, 由他掀起的这场反叛自然也就平息了。
陆云朝将这里的情况简略地写了下来,传递回京,而后, 便整装带领一行人踏上了回京的路。
李知府被一同押送回京候审,庸平王已确认在陆云朝行刺的当天晚上便抢救无效死亡了, 整个庸平王府都笼罩在阴云之下, 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陆云朝派人去当日那间私塾查问,得知那位教书先生在他所托之后,便安排好家中亲眷回了乡下老家, 而他自己则租了马匹,在当晚宵禁之前出城了。
陆云朝心中很是感动, 他派人快马加鞭地将先生追了回来,赏赐了钱财, 先生却认为无功不受禄,不仅不要赏,还要将之前陆云朝给他的玉坠、金饰还回去。
对陆云朝而言,送出去的东西自然没有再要回来的道理, 他要先生坦然接受,并嘱咐他好好准备下一届的乡试, 先生答应了。
这次事件中, 还有两个漏网之鱼, 那日江寒酥急着去救陆云朝, 便放过了隐年和陆云川,两人知道事态不对,便早早地藏匿了起来。
但就凭他们伤害了江寒酥这一点, 陆云朝就不会放过他们,他派了大量人手去追查两人的下落。
马车在一间医馆门前停下, 据说这里面坐诊的大夫医术了得,治好了许多疑难杂症。
医馆外面有很多排队等候的人,那位大夫心地善良,每月有三日免费为穷苦人家看诊,而今日就是免费看诊的日子。
陆云朝坐在马车内看着医馆前那群愁容满面的人,眉头紧锁,若不是这位大夫的仁义之举,那面前这群衣服都是缝缝补补、面黄肌瘦的穷苦人生了病,要当如何呢?
以前在宫里,他没有见过这些,这次出了趟远门,他不仅听到了臣子对皇帝的不满之声,还见到了在皇帝的锦绣江山之下真实存在着的生活困苦的百姓。
在他心中,皇帝是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可即便如此,在他的统治之下,仍然存在消除不尽的苦难。
陆云朝这时才正真有些体会到,绝不该为表面的光鲜亮丽、一时的功绩沾沾自喜,若想让百姓安居乐业、国家昌盛,还有很多事要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陆云朝命人排队等候,待轮到他们时,他与江寒酥才从马车上下去,进了医馆。
大夫为江寒酥诊断时,陆云朝站在一旁,看样子比江寒酥还紧张。
“这位公子双耳之中并无任何损伤,反倒是有些心气郁结之相,若确实无法听见,很可能是心结所致。”
“心结?”大夫说江寒酥的耳朵没有受伤,陆云朝是信的,毕竟在赤月山他亲身所历,所有身体上的创伤都被治愈了,想来,江寒酥也是一样的情况,可为什么会有心结?他不明白。
见陆云朝不解,大夫解释道:“例如,遭受了巨大的刺激,或是因某些原因自己不相信自己能听见。”
“这怎么可能?还有没有别的原因?”陆云朝下意识反驳道,在他心中,江寒酥不是脆弱之人。
“恕我直言,很多时候人们都会忽视心境对身体的影响,您不妨回去以后仔细了解一下公子失聪前后发生了什么,当然,这都要在不再次刺激到他的前提下进行。”
江寒酥只告诉他,是陆云川指使隐年用蛊虫穿破了他的耳膜,他不禁怀疑事实没有这么简单,他眼中燃起怒火。
“那他要怎样才能恢复?”陆云朝焦急地问道,大夫的说法太模糊了,他更希望能有一个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案,虽然他也知道有句话叫做心病还须心药医,可这就意味着恢复的时间遥遥无定期。
“这就要看公子的造化了,若能保持心情舒畅,对听力的恢复是有助益的,最好能让他放下心中的挂碍,您请回吧。”大夫熟练地说道,语毕,做了一个请走的手势。
“你这不是什么都没说吗?你的意思是没有办法?”陆云朝有些激动地反问道,若要看造化,还看什么大夫啊。
“别这样。”江寒酥见陆云朝表情、动作像是动了怒,猜到大概是自己的状况不太好,于是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劝道。
陆云朝回头看他,反握住他的手,因为无法和他说话,便捏了捏他的手心,让他放心。
自从他听不见以后,陆云朝发现他比以前更沉默了,有第三个人在场时,他几乎一句话都不会说,就算是私底下和自己说话,他声音也很低,一副底气不足的样子。
陆云朝见了,觉得很是心疼,他希望江寒酥能早点好起来。
他最终还是听了江寒酥的话,没有再争执。
两人走出医馆,回到马车上。
马车启程照原定的路线前进,扬起一地尘土,一行人并没有在此停留的打算,陆云朝想尽早回到皇宫。
陆云朝拿出纸笔,思考片刻,落笔写道:“大夫说,你的耳朵并没有受伤,是可以听见的,想来,他说的是真话,那时我几乎丧命,也恢复如初了,是你亲眼所见,所以,即便陆云川伤了你,那时在赤月山上也应该痊愈了。”
“大夫说,你要保持每天心情舒畅,不要想那些烦心事,听力会恢复的。”
“我那时情绪有些激动了,不过,你不要担心,是因为大夫把你的情况说的太轻松了,我有些不相信,但方才仔细想想,我认为大夫说的没错。”
“阿七,你别着急,你会听见的,等回宫之后,我再让御医替你看看,说不定,还没等我们回去,你就好了呢。”
陆云朝笑着将写好的字递给江寒酥,待他接过,低头去看时,陆云朝又紧张地关注着他的反应。
看了陆云朝写的,江寒酥立即就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了。
那时,陆云川的骰子明明还没有落下,他心里就认定了他将要失去的一定是听力,因为上辈子的事他根本没有释怀。
现在看来,自己听不见完全是心理问题了,虽然不知道怎样才能听见,但这好歹也算是一点安慰。
江寒酥看着手上这篇工整隽秀的字,忽然发自内心地笑了,之前,他以为陆云朝会因为交流困难而逐渐厌烦跟他说话,可实际上,陆云朝比他想的有耐心得多、温柔得多。
“殿下,谢谢您。”江寒酥抬起头,朝陆云朝笑了一下。
陆云朝心头一酸,贴过去,抱住江寒酥,脸埋在他肩上。
江寒酥回抱住他,知道他一定很为自己担心,怜爱地摸了摸他后背。
过了一会儿,陆云朝用手指在他背上写到,“别谢我,是因为我你才……”
“殿下,别这样想,不是您的错,当时的情况,那就是最好的选择,若非那样,最后可能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江寒酥在他耳边轻声安慰道。
陆云朝收紧手臂,紧紧抱着他,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被他这样抱着,江寒酥心里觉得很安心,他抬起手摸了摸陆云朝耳后的长发,他的头发就像他本人一样柔顺漂亮。
可是陆云朝却突然把脸往他胸膛上埋了埋,躲开了他的手。
江寒酥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的手擦着陆云朝的头发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就往陆云朝脸上摸去,果然摸到一片潮湿。
还没等他说话,陆云朝就坐起身,用湿润的、像是做了亏心事被抓的可怜表情看着他。
纵然看了千遍万遍,可陆云朝那张惊艳绝伦的脸还是轻易就能让他沉迷。
“我……”陆云朝想解释什么,可又想到江寒酥听不到,便生生止住。
江寒酥知道他此时是正伤心、自责,可他这模样实在太……惹人怜惜,他忍不住伸手从他身后按住他的脖子,倾身吻住他脸上的眼泪。
陆云朝心里一惊,反应过来他是在从下到上一点点亲吻他哭过的痕迹时,他脸上顿时烧灼得滚烫,感到十分羞耻。
他侧过脸让了让,“别……”可是身后的手按得很紧,他挣脱不掉。
他抬起手想自己把眼泪擦干净,可江寒酥很快就察觉到了,按住了他的手腕不让他动。
江寒酥温柔地吻上他的左眼,他能感觉到陆云朝的眼球在眼皮下不安的颤动。
但陆云朝已不再反抗他,而是主动搂住他的脖子,任他亲吻。
他吻了很久,陆云朝的眼泪却越流越多。
这就好像是一场温柔细密的、漫无止境的折磨,他整个人都沉溺在酸涩的漩涡之中,已不知天地为何物。
他遵循着本能,仰头贴上江寒酥的下巴,一路向上,直到触碰到两瓣柔软,他像溺水之人一样,紧紧地吸允着。
感受到陆云朝的热情,江寒酥死死地搂住陆云朝的腰,两人紧贴在一起,从山洞中分别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与陆云朝这样亲近过。
他爱极了这种感觉,好像两个人变成了一个人,彼此索取彼此给予,是那样地和谐、温暖。
耳边很安静,他却能想象到陆云朝甜腻的呼吸声。
这世上再没有比他更甜美的存在了。
第87章 敢赴生死慰衷心(三十二)
又一日, 一行人路过一座繁华热闹的城镇,陆云朝提议和江寒酥在街上逛一逛,他吩咐手下人先去寻一家客栈歇下, 自己只带了两名便装的侍卫跟着。
此时,太阳将要落下, 在地平线上投下一片暖黄的光辉, 使整个街道都显得十分温暖祥和。
江寒酥觉得陆云朝走在身侧,东瞧西看时不时回头对他露出笑容的样子,很是温柔可爱。
逛了一会儿, 陆云朝被一家糕点铺吸引住了,只因那家糕点是做成了小动物的形状, 看上去十分可爱。
江寒酥见状,问他最喜欢哪个?陆云朝伸手指了指一块小兔子形状的糕点。
江寒酥笑了笑, 心里觉得这小动物跟陆云朝有点像,都很乖巧可爱。
他付了钱,伙计包了一块“小兔子”给他。
他接过后,和陆云朝一起往前走, “殿下,要不要尝尝?”
陆云朝摇了摇头。
“真不要?”江寒酥把糕点递到了他嘴边, 陆云朝憋着笑躲开了, 而后又握住江寒酥的手, 在他手背上写, “街上。”
“那有什么关系?”江寒酥笑着握住陆云朝的手腕,抬起来,让他宽大的袖袍挡住了他自己的脸, “这样?”
陆云朝被他弄得面上晕出一抹绯色,就着他的手在“兔子”上咬了一口。
江寒酥心想, 这也太容易害羞了,不由越发觉得他可爱。
陆云朝看了他一眼,低头在他手上写,“甜,你吃。”
江寒酥笑着一口把剩下的都吃了下去。
他们身后两名侍卫目睹了一切,两人对视一眼,皆自觉地抬眼望天,默默不语。
“公子,来看看发簪吗?都是最流行的款式。”
陆云朝循声看去,两人走到跟前,江寒酥下意识拾起其中一支玉簪。
“公子好眼光,这是成色最好的一支,新到的货,买来送给心上人最合适不过。”
陆云朝惊讶地看向店主,倒不是因为他一眼就看出那玉的品质不怎么样,而是那分明是一款男子佩戴的发簪。
店主朝他挤眉弄眼,一副了然的表情。
方才两人一路走来,那亲密的姿态,周围人都注意到了,虽然是在人群之中,但奈何两人实在是太过俊美出挑,很难不让人多关注。
陆云朝牵起江寒酥的手,写到,“你喜欢这个?”
“没有,只是想到之前在琉琼摔碎了您送的玉簪。”江寒酥愧疚地说道。
“没事。”
店主见状,以为陆云朝不会说话,他心里一阵唏嘘,心想,竟是个哑巴,这小公子生得秀美如玉,可惜了。
随后,他还没插上话,小公子便替身旁之人放下了玉簪,拉着他跑了。
冬夜降临得格外早,待客栈的伙计送来洗澡水时,窗外已是一片黑沉,唯余几点稀疏的星光。
江寒酥像以往一样准备去门口守着。
陆云朝却忽然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他走。
江寒酥迟疑道:“殿下,怎么了?”
陆云朝看着他,在他手心写到,“要不要一起?”在烛火的映照下,陆云朝脸色红润,眼中是星星点点地光亮,煞是动人。
江寒酥有些惊讶,但他诚实地没有拒绝。
他伸手温柔地替陆云朝解下衣衫,微凉的手触碰到他的肌肤,他的身体微微战栗。
见他羞涩着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江寒酥伸手试了试水温,而后抱起他,将他送入浴桶中。
他的身体悬在水面上,江寒酥轻声问道:“烫吗?”
热气蒸腾上来,他光洁的肌肤在水雾中微微泛红,他轻轻摇了摇头,江寒酥才将他完全放下。
江寒酥微微侧过身便开始宽衣解带,陆云朝看着他修长挺拔的身体一点点呈现在眼前,他浑身的肌肉、骨骼都十分优美,蕴含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陆云朝觉得自己此刻心跳地有些惊人了。
他羞涩地低下头,抓过一旁的浴巾在身上擦拭起来。
江寒酥跨进来的时候动作很小心,但浴桶并不大,陆云朝瞬间就觉得周身都变得拥挤了,江寒酥的腿贴着他的腿,让他感觉皮肤上的触感都被无限放大了,他想动又不敢动。
江寒酥拿过他手上的浴巾,替他擦拭起来,所过之处既觉被温柔侍弄又难耐非常。
直到浴巾擦过他胸前,他低声惊叫了一声,小猫似的,直往后躲,若非江寒酥拉住他,他就撞到浴桶上去了。
(已删)
江寒酥躺在床上,身上酸痛地不想动,他一手搂着陆云朝,陆云朝枕在他胸膛上,呼出的气息温热绵长,若非如此,他真觉得方才的一切好像只是幻想一样。
“殿下,第一次,为什么要在这里?”这个问题在他脑海中想了想,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在山洞那一次,是生死别离,哪里顾得上环境,但这一次不一样,他们很快就可以回到宫中,陆云朝从小养尊处优,他不信,若真的让他选,他会选择在这个简陋、陌生的地方与人初试云雨。
他也不禁问自己想要听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想听他说,他爱意深重、情难自禁?
陆云朝抬起头,趴在他面前,神色中带着些紧张,反问道:“你是觉得委屈?”
他是正常说出来的,同时,也在江寒酥手臂上写了字,两人私下里一直这样,到如今,江寒酥已经能从他的唇形中看出他六七分的意思。
“没有,是怕委屈了殿下。”
“我……”陆云朝眼神有些躲闪,“我怕你再离开我。”
江寒酥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伸手摸了摸陆云朝的脸,故作轻松道:“难道被您上了,属下就不会离开您了吗?”
“我不知道。”陆云朝神色低落地说道。
江寒酥刚想出言安慰,便被他突然抓紧手臂,他目光郑重地看着他,道:“阿七,我想和你成亲。”
江寒酥愣了愣,他看懂了,心里很受感动,半晌,笑道:“殿下要怎么和一个身份卑微的男子成亲?”
“会有办法的。”
“殿下这样认真,属下可要当真了。”
见江寒酥是一副期待的模样,陆云朝总算展露笑颜,“就是要你当真。”
陆云朝起身下床,在随身带的行李里翻找出一只锦盒,又重新爬上床,回到原先的位置。
他打开锦盒,递到江寒酥面前。
只见,锦盒内是一支色泽通透的玉簪,簪头是镂空的兰花造型。
“君子如兰,正适合你。”
“殿下……”江寒酥不由坐起身,他拿起玉簪,不知该说些什么,傍晚时他才说过自己损坏了陆云朝送的玉簪。
“喜欢吗?”陆云朝笑着在他胸口写到。
江寒酥拽住让他胸口发痒的手,道:“喜欢,谢殿下。”
陆云朝眼波流转,颇有些得意,他又用另一只手写到,“是我亲手打磨的。”
江寒酥惊讶地看着他,既惊喜又感动,“殿下……”
陆云朝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一下,解释道:“自从那晚我答应和你在一起后,我就想着应该送你些什么,以表真心。”
“想来想去,觉得送什么都没有自己亲手所造之物有诚意。”
“那时我听你说,你弄丢了我送你的玉簪,言语之间很是惋惜、愧疚,我就悄悄找人学了这手艺。”
“我瞒着你做的,没被你发现,看来我也是有些功夫的。”陆云朝开玩笑道。
江寒酥没想到陆云朝会对他那么用心,心里酸涩难言,他搂住陆云朝,将他压在床上深吻下去。
陆云朝躺在床上任他亲吻,他神色沉醉,面容像海棠花一样娇美。
他修长柔软的手指在江寒酥背上一下下轻柔地抚过。
最终,他写下,“阿七,告诉我你的来历吧。”
江寒酥止住了动作,起身有些纠结地看向他。
“不想说吗?你答应过我,若我们都活了下来,就告诉我真相。”陆云朝握住他的手,在他手心上写到。
江寒酥想了想,觉得今夜完全被他攻陷了,根本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他也不想再隐瞒,至于说出来他信不信,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殿下,属下说的是实话。”
陆云朝轻笑一声,写到,“你究竟是多不相信我会相信你啊。”
江寒酥摇了摇头,“属下死过一次,死后,发现自己竟然附身在一名暗卫身上,就是陆云川在您的书房下令杖毙047那一次。”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陆云朝,生怕自己说的太荒唐。
陆云朝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在那之后,属下是真心追随您的,从无二心。”江寒酥急着表忠心。
“我知道,那你是怎么知道陆信渊要杀我的?”
江寒酥犹豫道:“因为……”
“阿七,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信你。”陆云朝安抚道。
“属下死之前,看过一本小说,那里面的内容就和我们之前经历过的一样,小说的结局是您和陛下都……最后是陆信渊继承了皇位。”
陆云朝神色微变,“你是说你知道我……你知道所有人做过的每一件事?”
“那倒不是,没有那么详尽,书里对您的描写并不多,所以即使属下看了那本书,之前也还是让您陷入了险境。”
江寒酥敏锐地感觉到,陆云朝不是不信他,而是怕他真的知道所有事,于是他立即出言解释道,这没什么,任谁听说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被记录在册,被另一个人看了个遍,都会觉得不舒服。
只要陆云朝相信他就好。
“哦,那你之前是什么人?”陆云朝放下心来,继续问道。
“只是个普通百姓,而且,属下是孤儿,无亲无故。”
“你是……”陆云朝皱眉看他。
“是,属下就是想告诉您,属下并无前尘纠缠,往后余生只追随您一人。”
他说的坚决,陆云朝终是心安了。
“好,我只最后问你,既然不是047,那你真名为何?”
他眼中露出些追忆之色,那似乎已是久远的记忆了,“江寒酥。”他以为永远不会再说出这个名字了。
他担心自己听不见造成发音不标准,又解释说:“是江水的江,寒酥……”
“我想,应该是雪,雪是纯白无瑕之物,像你。”陆云朝如是说。
一日,早晨醒来,江寒酥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他神色有些黯然,陆云朝何时起身了,他竟都不知道,若是以前,绝不会如此。
他起来之后,看到茶杯下面压了一张纸,拿起来一看,是陆云朝留的字。
“那二人踪迹已现,伤卿至此,吾必取其项上首级。”
“不必等我,即日将返。”
宫中传信, 皇帝病重,召陆云朝速速回宫觐见。
陆云朝弃了马车,换骑骏马, 日夜兼程疾行两日才抵达京城。
期间,竟遭遇刺杀。
这让陆云朝心中很是不安, 难道皇帝真的病重至此, 让某些有心之人开始了对皇位最后的角逐。
陆云朝回到宫中那日已临近春节,可宫里没有一点欢喜的气氛,阖宫上下人心惶惶。
那天下了很大一场雪, 在空中如飘絮一般簌簌而下,陆云朝乌黑的头发上、华贵的衣装上落了许多雪, 柔美贵气的面庞被冻得泛红。
他冲进甘露殿后,看见里面站了一群人, 他那些不甚相熟的兄弟们全都到齐了。
“父皇。”他跪到皇帝的病榻前,看着皇帝沉睡着的憔悴的面容,一瞬间眼睫上就挂了泪珠,随着颤动直往下落。
“太医。”陆云朝转头看向侍立在一旁的太医, 问道:“父皇究竟怎么了?怎会忽然就病得这样重?”
“回殿下,陛下是突发心疾所致。”
“心疾?”陆云朝眉头紧蹙, “父皇从前根本就没有这样的病。”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这让他心里升起一股怪异之感, “那父皇为何会昏迷不醒?”
“在您回来之前, 陛下心痛难当,臣为陛下开了一副药,陛下暂时昏睡过去了。”
陆云朝点了点头, 既然还能这样做,证明皇帝的病情暂时还没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陆云朝询问了皇帝第一次发病之时是怎样的情形, 以及前后几天皇帝周围发生的事,并未发现端倪。
“事关父皇安危,这件事,我定会彻查到底。”陆云朝冷声道,寒霜般的目光扫过在场诸位。
此言一出,殿中便起了议论之声,有一人直言道:“四哥在我们兄弟面前摆什么谱啊,你这是怀疑我们?”
“四哥,你可别忘了,只有你一直侍奉在父皇身边,如今出了这样的事,难道不是你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吗?”
陆云朝在这些人的神情中根本看不到对皇帝的担忧,他们只想撇清干系或者冷眼旁观。
无论皇帝的病情与这些人有没有关,他们之中定然有人想要取而代之。
陆云朝回想着昨夜的行刺没有说话,他冷着脸,穿过人群,大步走向殿外。
他走到殿外值守的侍卫身边,一下拔出其佩剑,又转身往回走。
“殿下。”等在殿外的江寒酥见状担忧地喊了他一声。
陆云朝看了他一眼,并未停留。
他提着剑回到殿中,举起剑对着众人,道:“若让我发现你们之中有谁有不臣之心,我必将其手刃于殿前。”
众人为避开利刃,慌忙退作一团。
“陆云朝,你也太放肆了,在父皇的病榻前对自己的兄弟刀剑相向,别说你现在已不是太子,就算是从前,你这般做法也不合规矩。”
“你这是要杀了我们,谋权篡位吗?”
陆云朝冷笑一声,提剑刺向说话之人。
那人惊吓之下,躲避不及,一下摔倒在地上,直往后爬。
“咳、咳……”
躺在床上的皇帝突然发出声响,陆云朝面色一凝,顾不得其他,丢下剑,扑回到皇帝身边,“父皇,您怎么样?”
皇帝看着陆云朝眼睛泛红、一脸担忧的模样,叹了口气。
他伸手对着殿前众人挥了挥。
侍立一旁的总管太监见状,对着众人道:“陛下请诸位退出殿中。”
“父皇,儿臣担忧您啊。”
“父皇,自从得知您生了病,儿臣夜不能寐,恨不能代您受苦啊。”
诸位皇子见皇帝醒来后只单独留下陆云朝,便知皇帝是有话要交代,在这种时候,这岂不意味着皇帝心中陆云朝就是唯一的继位人选,他们又怎么甘心坐以待毙,是以纷纷做出父子情深的模样,希望能令皇帝改变主意。
然而皇帝并不为所动。
“陛下方才醒来,还需修养,几位殿下也在此守候多时了,不妨先回去歇息,待陛下恢复些精神了,再来探望不迟。”无需皇帝再说些什么,身为近身服侍皇帝多年的总管太监,很懂得皇帝的心意,直接代为阻止了几位皇子想要留下的行为。
见皇帝没有松口的意思,几人到底也不敢闹下去,只得心有怨愤地退了出去。
此时,偌大的寝殿只剩了皇帝和陆云朝两人。
“父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陆云朝心知此事有些蹊跷,现下忍不住直接问出了口。
皇帝坐起身,陆云朝赶忙扶住他,替他拿了软枕垫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