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后和前夫破镜重圆了by画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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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流不再说话?,领着她一间间房地走进去。
有的人已经晕了,温禾安会看看他们的伤势,而后轻声问郎中具体情况,得知没什么大碍后便舒展眉心,略松一口气。
有的还醒着,见到温禾安双眼噙泪,喉头哽咽,掀开?被?子就要下拜,下一刻却被?温禾安的灵力一摆手轻柔压在了原地,她负手站着,和他们浅聊两句,让他们好好休息,其?余一切事情都?不要担心。
直到走完最后三间,月流在她耳边低声道:“少主,珍宝阁少当家想见你。”
温禾安颔首,才要迈步,就见自己腰间挂着的四方镜亮了几下,她下意识眨了下眼,不自觉伸手去取时才发现手掌有些发冷发麻,灵力已经裹不住伤势,温热的血珠洇出?来,悄无声息往泥土中坠。
她甩了甩手,才拿起四方镜点进去看。
是陆屿然发来的消息。
【回来止血。】
可能是她好一会没回,他又甩来两条消息,言简意赅。
【在哪。】
【你回,还是我让罗青山去。】
温禾安眼前都?能浮现出?陆屿然那种?不太耐烦,又可能不大愉悦的样子,她看了看,不免弯了下唇,回了两个?字后将四方镜收起来,对月流道:“这边暂时交给你,有情况随时通知我。去和珍宝阁的人说一声,我现在有事走不开?,明早去找他们少主。”
是夜, 月明星稀,火树星桥。
已是夜深露重之时,萝州城今夜却并不平静, 许多酒楼一直亮着灯, 随着她与温流光战斗仓促了结,鼎沸议论声却并无平息之势,且如烈火烹油,愈演愈烈,许多修士在茶楼驿舍里煮茶饮酒。
温禾安无视这样的热闹, 将空间裂隙开到了城东的府宅里。
她轻盈跃进了陆屿然的小院,发现?一楼亮着的不是烛火, 而是画仙画出来的一盏缠丝明珠宫灯,光芒很是柔和, 同时散发出一种很是奇异的浅淡香气。画仙出手绘制的东西总有各种想象不到的妙用。
陆屿然, 商淮和开着药箱,严阵以待的罗青山在正堂里?各自坐着, 姿态各不相同。
温禾安跨过门槛, 罗青山医者本心,下意识地站起身?, 将早就研磨好的药粉拆开,示意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商淮双臂搭在眼前桌面上,下巴和脸颊靠上去?, 面朝着温禾安,说话因?此一顿一顿的:“我都看?到了,二少主这次和温流光对弈, 可以说是大获全胜啊!”
任何温流光和江无双吃瘪的情形都能让他?感?到身?心舒畅愉悦,他?接着道:“厉害, 我还是第?一次看?她如此丢人。”
“算不上胜,只是好在如预料之内的将人都救出来了。”
温禾安回了个?笑,原本双手都负在身?后,这会?大大方方伸出来,边和闲不住话的天悬家小公子接话:“原本以为能逼她用出第?八感?的,谁知她最后迟疑了。”
她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情绪稳定,什么都不需要多说,有种事事都在预想之中的从容之意。
商淮上上下下地将她又看?一遍,越来越不解:“我越想越不明白,天都为什么会?执着于培养温流光,培养就培养了……除了实力,好歹也注意掰正她的情绪状态吧,杀气重到这种程度,天都真觉得没问题?”
“他?们就不担心她生出心魔自毁?”
尤其是这几年,可能是天悬家强大的本能知觉作祟,每次和温流光接触,他?都有种隐隐觉得不对,但又说不出来的感?觉。
越来越明显。
这两?人交谈间,陆屿然一直没说话,长?指搭在椅背上,身?体朝前一倾,深邃眼瞳里?专注倒映着温禾安摊在半空中,被灵流削得皮开肉绽的双掌。
柔嫩掌心已经完全烂了,十根手指也没能幸免,伤口细密翻卷,深的地方足可见骨,温禾安撤下灵力,原本还只呈现?缓慢流动之势的血液乍见空气,没了阻拦,立刻肆意淌出,大颗血滴顺着掌心纹路接连往下坠。
场面一时狼藉,叫人不忍直视。
陆屿然望着这一幕,眉间气质越清,一言不发。
罗青山动作熟练地拿出药粉,因?为伤口太多,他?暂时没法逐一处理,只得先将药粉大面积撒下去?。待血慢慢止住,他?再用夹子夹着棉团,动作轻柔地将血和一些黏在上面的皮肉润湿,分?开,逐一用灵液清洗。
温禾安不觉得这有什么,她在天都的压力不小,为了不辜负她外祖母的期望要求,也为有实力保护自己,几乎是被逼着跟温流光不相上下的较劲,为此,她在修炼和战斗中吃过的苦不
知几何。
陆屿然在她对面坐着,中间只隔着张方桌,他?视线落在她的手掌上,皱着眉,看?样子不像是已经休息过了,中途转醒的样子。她不由动动唇,轻声问:“你没睡吗?”
陆屿然大概不是很想说话,视线在她脸上扫了一圈,又回到她的手指上,道:“眯了会?。喝了茶,睡不着。”
又看?了一会?,他?问罗青山:“什么情况。”
罗青山如实回:“公子,是对撞之下造成的外伤,一些细小的伤口没有大碍,只是这两?处、”他?指了指温禾安右手小指两?块指节和左手虎口处的撕裂伤,任何隐瞒都不敢有:“流血过多,又没有及时上药,需要静养四五日,以二少主的修为情况来看?,四五日就能好得完全了。”
陆屿然看?向温禾安,他?也不说话,眉尖凝霜,眼尾上挑,不满和愠色全部藏得又深又隐秘,偏要别人自行领悟。
温禾安与他?对视。
忽而想起那两?年里?,她也受过几回伤。
第?一次是在秘境中与石阵对峙破阵,伤在后颈,出秘境的那一瞬,四方镜不知闪了多少下,那段时间搁置的公务堆成了山,她只得赶忙料理,等连轴转停下来,已经是深夜了。
她在巫山所?属的主城中有宅院,那天便没有回去?。
她和陆屿然关系最差的时候,两?人都是各自搬出来住自己的,连碰个?面都针尖对麦芒多大不情愿一样,但那时候,得益于温禾安单方面的某些努力,她已经连着许多天都睡在巫山殿宇之中,陆屿然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多。
他?在外仍是冰魂玉魄的谪仙模样,只是在私下里?,变得有点,不动声色地管着她。
当然,这只限于让她回去?睡觉与吃饭。
那夜星月全无,陆屿然联系她,只有一句话:【九谷秘境今天不是破了?】
意思就是。
秘境都破了,怎么他?还见不到她人。
温禾安想了想,回他?:【积攒的事情有点多,我今夜先不回了。】
她道:【明日再回。】
那边隔了好一会?,回了个?冷漠意味扑面而来的:【随你。】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温禾安的四方镜又亮了下,她拿起来一看?,见陆屿然难得在四方镜上说了句长?的:【这次秘境很多人受了伤。】
【你呢。】
温禾安恍了下神,这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她撂下笔伸手往后颈触了触,在原地静了静,含糊发了句:【还好。】
四方镜那边也没消息了。
等温禾安又翻完一本账目,起身?去?湢室洗漱,出来时只随意搭了件衣裳,青丝半干,这才打算翻看?灵戒找药粉对付一下伤口。
对他?们这种修为层次的人来说,大多数伤口无需处理就会?自行愈合,只有少数涉及到凛厉的攻伐之意的,才需要自己上药静养。
翻了一会?,她找出一个?小瓷瓶,才要拔开瓶塞,就感?应到了某种忽然而至的气息。
温禾安站在原地,缓慢眨了下眼睛,半息之后,见门口侍从皆无声匍匐,一截瘦削匀称的指节旋即挑开珠帘。
世?人皆知巫山帝嗣不与人为伍,行踪神秘莫测,从不在人前多留,温禾安和他?接触久了,就知道和刻意保持神秘没任何关系。这人的性?格就是如此,又清又独,不爱给外人一个?眼神,不想在陌生地方多待一刻。
她有些惊讶,直到陆屿然在她跟前驻足,他?的眼形勾人,看?人时天生带着霜寒水冷之意,视线在她身?上细细转了一圈,并无多余的话,直截了当地问:“伤哪了。”
温禾安迟疑地指了指后颈。
陆屿然不由皱眉,半晌,抓过她的手腕走到灯烛下,将散着清甜香气的发丝拨到两?肩,颈后一段雪白与鲜红交织的肌肤便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眼前。
温禾安很不习惯因?为这点小伤引得别人来一趟,看?一趟,她忍不住往后缩了下。
陆屿然不轻不重摁着她,第?二句话是:“你回来到现?在,没处理过伤口?”
温禾安缓缓嗯了声,她捏着手里?的药瓶,要拔开瓶塞倒点粉末出来上药。
下一刻却见陆屿然从灵戒里?拿出一瓶灵露,用指腹沾了,也没叫她收回灵力,而是垂着眼用指节强行叩开,将灵露抹在伤口上。
那应该是巫医研制出来,独供陆屿然一人的药物。
抹上去?后,唯有清凉之意,疼痛顿消。
陆屿然那晚对她好似有很多不满意,但到默不作声收回手指,将灵露用手帕漫不经心擦拭掉的时候,唯独剩了一句话:“温禾安。”
“你是分?不清轻重吗?”
那时他?说话时的眼神,和现?在,至少有三?分?能重叠上。
温禾安哑然,她顿了会?,温声回应这份有些别扭的关心之意:“我怕那边再出什么岔子,看?过之后,已经准备回来了。”
罗青山替她清理伤口的动作到了右手小指上,随即犯难地止住了进?度,他?看?了看?温禾安,踟躇着不知该不该提醒:“……二少主。”
陆屿然看?过去?。
她的手白皙纤瘦,骨节匀称,其他?的都好处理,只是在那块伤势最严重的地方,出现?了一点端倪。强横的灵力撕扯下,她小指上裹着的一层类似和蝉兽皮同样材质,却更轻薄贴合的东西扭曲着露出一道口子,伤却深入了肌肤之下。
温禾安意识到什么,她轻轻地嗯了一声,旋即自如地垂了垂手,说:“这一块,我等会?自己来吧。”
陆屿然眸光微顿,问:“怎么了。”
两?人对视,温禾安只是迟疑了一会?,旋即将手掌再次摊开,垂着头自然地顺着那道裂开的口子将覆盖在真正小指上的那层白净“脂粉”撕下,仍是落落大方:“也没什么。”
“小时候不懂事受过一点伤,不太好看?,就总是藏起来。”
真正不能暴露的东西,她都藏得十分?严实,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揭开了也就揭开了。
随着那层伪装卸下,那截小指暴露在眼前。
她肤色极白,因?而那道蜈蚣般盘踞环绕整根指头的疤痕就格外明显,触目惊心。
四下阒静。
在座几位修为都到了一定的层次,自然知道这种疤痕代表着什么。
——在还没有踏入修行之前受到的伤,遗留下的疤痕,随着时间流逝,能自然淡却的都淡却了,不能淡却的也就只能如此,无法祛除。
这是在哪受的伤。
那个?时候,她应当还是个?小孩,七八岁,还是八九岁?
“他?们不会?怕的。”温禾安看?向商淮,接过他?先前的疑问,轻声说:“温流光天生双感?,特别是叩开第?一道第?八感?之后,表现?得越是激进?,杀意越盛,越代表第?二道八感?的攻伐之力强劲,长?老院对她听之任之,捧着她都来不及,怎么会?担心。”
商淮长?长?地“啊”了声,视线从她手指上抽离,罗青山也很快尽职尽责地继续处理伤口。
他?们两?人都没大惊小怪。
说白了,每个?人都有自己与众不同的经历,有不愿提及的曾经,他?们身?上的伤也不少,各有秘密,这实在没什么好探究的。
商淮皱眉跟上温禾安的节奏,他?道:“从没听过这种说法。即便如此,他?们如此纵容,假以时日温流光两?道八感?都叩开,性?格就能扭转过来吗?”
温禾安摇了摇头。
她对温流光的第?八感?同样有很多猜想,只是没有得到证实,如今都不好说。
他?们说话时,陆屿然的视线从温禾安手上那道疤痕上往回收,等了一会?,在罗青山为她完全处理完伤口后拉开椅子起身?,发出不轻不重一声响。
他?垂着眼,眼皮冷而薄,通身?气质清冽,只在经过罗青山时,用指节敲了敲,示意他?过来一趟。
这个?时候,他?已经是半个?字都不想说了。
——多问那一句做什么。
罗青山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商淮本着同僚之谊拉住他?,挤眉弄眼,无声对他?挤出四个?字:“你、小、心、点。”
他?算是看?出来了。
他?们看?温禾安的陈年旧伤表现?得平静,陆屿然可不一定。
看?这表情冷得,
心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见陆屿然上楼,温禾安转
身?,仰着头去?看?,左脸上那一块又慢慢的爬上一丝磨人的烫意。
她眼仁十分?干净,视线中是他?完美削瘦的骨腕,再往上,是利落耸出的锁骨,颈侧修长?冷白,能清楚看?出经络的跳动弧度。
血液在他?的肌肤纹理下涌动。
看?着看?着,温禾安忍不住抿了下唇,又无声用舌尖抵了下犬牙。
第43章
那种像从?心底最深处倏地冒出来, 又流经四肢百骸的殷切渴求只有一瞬,一瞬后就被温禾安无辜眨着眼,不动?声色地强压下去了。
她一时心乱, 只坐了一会, 也跟着起身告辞,临走前还对商淮含笑颔首,说劳累了好几天,让他们今夜好好休息。
直到面不改色跨过门槛,走过桥廊, 脚步停在自己院门前的篱笆门前,温禾安才在?原地站定, 迎着夜风深深吸了口气,看着自己被白绸裹覆的双手, 黛眉紧蹙。
前几天萝州才下了雪, 春寒料峭,篱笆门上绕着的两层枯灰藤蔓尖上却顶出两颗颤巍巍的嫩芽, 已经有初春风拂遍地的预兆。
温禾安看了一会天幕上闪烁的繁星, 推开院门回了房间。
默不作?声点了烛火,她举着点缀宝石的精巧镜面, 撩开发丝,铜镜里那块肌肤没有任何异常,唯有手指触上去, 能够感?觉到一点与众不同的热烫之意,是那种好像因为长时间靠近篝火而被烤出来的干燥温度。
她的心情?因为方才那一丝无由来的冲动?跌到谷底。
时时行走在?风口浪尖,她不能接受自己出现任何一点不受控的冲动?和行为, 那太危险,太容易暴露了。
温禾安知道陆屿然的血能解毒这件事有几日了, 这些天也都是心平气和做自己的事,心中最坏的设想不过是真正毒发,实在?承受不住的时候,再以某些条件跟他换点血。
因此方才那种直直看向他颈边清晰的血管,并且生出噬咬冲动?的,绝非她本身的想法?。
究竟是怎么?了……她抚着自己的左脸,出了会神,想,是这东西开始有了自主意识,还是又有了别的变化。
不论是什么?,都不是好事。
温禾安一整夜没睡,她搬了个椅子坐在?窗前,遥望远方。
她才跟温流光交了手,消耗不小?,按理说需要休息,可因为这件事,身体和精神都紧绷着松不下来,像肉和骨头里埋进了一根细细的鱼线,五脏纠缠,随时都是个隐患,难以松懈。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她才揉了揉眼睛,将冷了的茶水倒掉,茶盏放回原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从?第一次毒发到现在?,她在?这件事上耗了太多时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隐姓埋名寻医求药何止百次。但事实便是,就算是找到了罗青山,不知这毒的名字,原理,也一样无从?说起。
——除非她想现在?把妖化的症状袒露在?巫山一众人面前。
她和陆屿然现在?凑合着搅在?一起,终究不是同一个阵营的人。
今日友,明日仇。
以目前的局势来说,他们日后是仇家的几率大得离谱,至少表面上必是如此。
温禾安其?实仔细想过,温流光未必真的知道事情?始末,她对自己恨之入骨,如果握住了她妖化的把柄,只需肆意一传扬,便能让她陷入无边危险之地,成?为整个九州的敌人,不必处心积虑联合江召给她下套。
可她了解温流光。
这么?多年,不止温禾安提起当?年下毒之事难以释怀,温流光同样如此。
她自诩天之骄子,做过的事做了就是做了,派人绑架温禾安的事她就供认不讳,但自从?和温禾安扭打过几次之后,再提起中毒的事,她总会暴跳如雷,怒骂温禾安果真上不得台面,只会玩一手血口喷人,栽赃陷害。
将没做过的事强行安在?温流光身上,对她而言,不止是污蔑,更是侮辱。
这是第一次。
温流光亲口提及。
如果不是她被刺激疯了,就只能是她临时得知了什么?消息。
温禾安原本打算在?她第二次叩感?时动?手,她如今身份特殊,不想参与小?打小?闹,只想一击毙命,但两三个月的时间,那太长了,她等不了——在?那之前,她要再和温流光见一面。
天亮之后,温禾安洗漱之后,戴着幕篱出门去了珍宝阁。
一进雅间,发现林十鸢看她的眼神跟之前不太一样了,她将茶盏往温禾安身边推,大抵是现在?组了队,颇有一种荣辱与共的心境,她眉心舒展了,前两日得知林淮被“无良勒索”的郁气总算散了小?半。
“诺。你看看。”她将一块水晶石递给温禾安,唇角上翘:“我连夜叫人制作?出来的。”
温禾安看着水晶石,猜到了什么?,她伸手接过,点开。
一幅灵力卷轴便从?水晶石上投出来,卷轴约莫四寸长,三寸宽,卷面上展现出来的,正是昨夜她与温流光战斗的画面,涟漪结界与一品春的劫人场面都照得分外清晰。看得出来,是有人在?距离极近的地方跟着拓在?水晶石上的。
温禾安看了几眼,捏着这块水晶石,难得默了默。
林十鸢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打了一夜的腹稿,只要涉及钱财生意场,自然有一百种说服人的招数。
“水晶石造价不菲,楼里储存有限,赶了一夜也就捣鼓了一百粒出来。”林十鸢拨了拨鬓边碎发,循循善诱:“水晶石里的东西传出去,丢人的是温流光,你出气我也出气。卖出去的银钱,除开水晶石的成?本,你七我三,如何。”
温禾安从?没赚过这种钱,想了一会,又觉得确实是林家人的作?风,问:“你准备如何定价?”
林十鸢朝她比了两根手指头,道:“两万灵石一颗。”
“你认真的?”
温禾安眼皮跳了下,她见林十鸢毫无开玩笑的神色,说:“能花两万买得起这个的,不会不知道水晶石的价格,这定价太高了。”
高到离谱,说是天价也不为过。
谁家有钱也不带这样挥霍的。
别说一百颗,就是十颗,她都觉得难以出手。
“二少主,修为我不如你,但不要怀疑我的定价能力。”林十鸢眼眸微弯,说起生意场便是游刃有余:“你,温流光,江无双和帝嗣从?未对战过,出手的次数也是寥寥无几,且都非全力,大家怎会不好奇?这还是百年来头一次,从?昨夜开始,不知多少条消息通过四方镜发到萝州以外的地方去了,大家只听说,却见不着,心不是更痒?”
“你是不是忘了,被天授旨吊着走的,可不只有你们三家。萝州城这几日来了多少人,看热闹的散修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什么?十二宗门三宝地,连五个避世?之家都有人冒头了……能看见你们出手,两万算什么?,他们哪里会差钱。”
林十鸢低声说:“林淮那边跟供无底洞一样供着温流光,灵庄每日进账,钱还是跟流水一样花出去了,有机会从?温流光身上赚回来,我肯定乐意。至于二少主,你现在?庄子上供着十几个伤患,租的府宅,请的医师,上的伤药,每日都在?耗钱,就算你负担得起……这钱进了口袋,不是家族的,是自己的,谁也收不走。”
温禾安默然,半晌,笑了一下,只是笑意很淡,不抵眼底:“你说得对。”
“那就卖吧。”
“能给对手找不愉快,还能赚钱,何乐而不为。”
她正好也要找件事刺激刺激温流光,她现在?的状态,经不起激。
只要温禾安一露面,她必然会从?别的方面找回场子,有温白榆劝她,生死大战倒不至于,她会想尽办法?从?别的方面将同样的难堪甩给她。
比如她那日提到的,有关于毒的事。
那恰恰是温禾安最在?意的。
一品春,温白榆认命地将一地狼藉施法?收拾好,又将侍从?唤进来将屋里按照温流光的喜好重新?布置一遍,瓷瓶古物要纤尘不染,细颈长瓶里的花枝要趁夜摘最为鲜嫩的,香要熏好,免得温流光见了不顺眼,再给这屋里屋外来一场浩劫。
完这些,温白榆问:“少主呢?”
回答他的是位执事,这执事如获大赦,看他的眼神唯有钦佩,庆幸事情?终于回到了正轨:“十长老,少主去看溺海观测台的进度了。”
温白榆用手搭了搭眉心,问:“少主这段时日情?况如何,都做了些什么?。”
执事一五一十地回禀了,说完后,看着温白榆陷入深思的侧脸,心领神会地合上门出去了。
温白榆站了好一会,手撑在?桌面上,眉头一拧再拧。
自打半年前,温流光有了叩开第二道八感?的迹象,族中大为重视,在?温家祖母几次亲自出手测过温流光的八感?之后,最终做出选择,温禾安在?无声无息之中沦为弃子。
族里同时下达的还有包容温流光越发古怪的脾气的命令。
温白榆知道,族里是想摒除一切干扰障碍,想看看温流光的杀意,也可以说,是想看看她的第二道八感?能强到什么?程度。
但他仍是隐隐担心,温流光自小?被养得太过唯我独尊,目中无人,照他来看,越长大应该越在?雕琢性情?上下功夫,可时间一晃就过去,人在?当?下永远有事要做,平衡世?家,提升实力,追着天授旨的消息草木皆兵。
和这些重要事情?比起来,性情?上的一点瑕疵好似不值一提。
原本温流光打个败仗,也算磨砺,谁知这点教训偏巧来自温禾安,谁知是在?这个时候。
温白榆翻出四方镜,上面一条消息发出去如同石沉海底,到现在?也没回信。
族中的意思难以揣度。
在?溺海海边建造观测台,三家同时遇到的一个难题便是,无法?下桩,想尽办法?也不行。
陆屿然最先?遇到这个难题,他没有犹疑很久,发现问题的当?夜就动?用了圣者?之力,耗费一道护身的大杀器,那第一根桩才算是破下去了,之后一路顺利,在?珍宝阁将流弦沙运给他们的第四天清晨,巫山的观测台率先?竣工。
天都和王庭的慢了几天。
就在?这几天里,水晶石先?流出了萝州,稍有点实力的世?家几乎是人手一块,消息很快传到了温流光耳朵里。
她最近半年是越来越心浮气躁,但不是真的脑子里只剩个“杀”字,在?天授旨和第二道八感?面前,这次的屈辱她也在?强忍着压下,但压下不代表她心里没有情?绪起伏,她盯着桌面上那颗水晶石,冷声问:“这哪来的?”
执事腰弯得更低:“这块是从?黑市中流出来的——萝州各种地方都有水晶石流出来,属下带人比了两个,发现水晶石里露出的角度,时间长短都不一致,是,看起来不是出自同一家之手。”
温流光闭了下眼,深深吸了口气:“要赚钱,又不敢明里得罪我,怕被顺藤摸瓜,自然做得毫无瑕疵。”
这种东西,流出去了就是流出去了,出门在?外,天授旨跟前,她不能随时树敌。
追究已是无用,温流光咬咬牙挥退了人,眉间一片阴翳。
温白榆这时叩门进来,对温流光道:“圣者?之力的攻击压下去,桩立下去了,我估计其?他两家用的都是同样的方法?。”
九州的圣者?寥寥无几,至于蕴含圣者?之力的护身符,更是稀少到只有家族核心成?员才能有那么?一两道,因为太过珍稀,不到生死关头不会动?用,这次动?用,应该都是问过族里的意思再做决定的。
“打下去了就行。”
“我还真想看看,探墟镜第一次给出的线索究竟藏着怎样的玄机。”
温流光又问他:“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双煞果呢?”
那日温白榆对她兜头浇下的两句话?明显起了作?用,温流光的状态比那日夜里冷静很多,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之人,一字一句地强调:“我现在?可以不计较,就当?眼睛瞎了,耳朵聋了,但我叩感?之期就在?半年之内,时间不能再推了。这次的耻辱,若不能尽早洗刷,第二道八感?不能叩开,天授旨跟前,我怎么?与其?他人争。 ”
温白榆面色凝重地叹息:“这事是族里最为重视的事,老祖亲自过问,做的是最周全的打算。寻常珍贵之物,族中都有,给你备的是双份,一些罕见的,林淮那边也凑了几样,但唯有双煞果……你也知道,不是有钱有实力能拿到的。”
温流光朝他摆了个“停”的手势,道:“双煞果是叩感?最重要的东西。没有这东西护体,我贸然闭关,活下来的几率连三成?都没有。”
“我知道,族里也知道。”温白榆正是负责筹备这些东西,他压了下眉,缓声道:“原本我们想着正借这次探墟镜也涉及溺海的时机,正式给阴官本家下拜帖,重金请匿气高深的阴官出面,往溺海下走一趟,既能观察溺海情?形,也能帮你拿到双煞果。”
他摇了摇头,眉心皱得越发无法?舒展:“可本家油盐不进。他们千年来一惯是这样的行事本性,又太特殊,跟那种东西还有联系,老祖一时也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