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锦华歌by浅色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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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小猴有的时候也会在这里。
上次的事,孙小猴还在气头上,她就想顺便看看,如果他也在,就带着他一块去学府路。
孙小猴不在。
不过……她好像看见个人,有些眼熟?
几个孩子围着他转。
“哈哈哈!他是个傻子!”
“傻子傻乎乎,骑马上会都,会都又好耍,傻子……”
孩子都寺庙的人轰走了。
那人扶起地上的人,让他坐在寺庙前阶的角落里去。
她的脚步越走越快。
停在台阶前。
立马有人上前:“行行好吧,给俩钱……”
“没钱。”她挥了挥手,在角落里那人面前蹲下。
那人一身臭烘烘的。
头发油腻,且乱七八糟的,一张脸只露出一双眼来。
身上只有一件薄衣裳。
腿上开了好几个口子。
打着赤脚。
虽说开了春,淮安的初春并不温暖。
他的脚背上有一个特别大的伤口,像是被石头砸过一样,好在是正在结巴了。
她看着他的时候,他正缩到最里面,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不过明显是感到害怕。
“你干什么?”
寺庙的师傅问她。
“他……”她指着他。
师傅摇头,又指了指自己个儿的脑袋:“这里有问题。来了两天了,也不去其他地方,就在这里窝着。”
师傅拿了半个馒头给他。
角落里的他,抬了手,却一把打掉了那半个馒头,立即被旁边的乞丐捡走了。
师傅转身离开了。
她又蹲得进了一些,轻声喊道:“大山?你还记得我吗?”
寺庙前的人正是孙大山。
他不记得她。
也不记得孙大孙二,还有孙小猴。
在洪家村出事以后,孙二去找过孙大山,可哪里都找不到,甚至于,他去了一趟美人坊,他去质问孙大桥,对方找人把他打了一顿撵走了。
孙大回来后,孙二跟着一起去了。
回来后他俩都没说什么。
据她猜测——根据孙大桥的说辞,向他们暗示,孙大山背叛了他们,由于无脸见人,就拿着一部分钱财,离开了淮安。
不然,为何一直找不到人?
谁都没有见过孙大山。
费了不少劲儿,她带孙大山回去了,孙大当时正要出去。
看了她身旁的“乞丐”一眼。
立即愣住。
“这……你,你哪儿捡回来的?大,大山?”
孙大山跟孙大要小个几岁,相当于,也是一同长大的伙伴。
赶紧让董杏林来瞧瞧。
大致检查了一下,由孙大和孙二带着去洗澡。
孙大山不认识人了。
可能是还有一些曾经的关系,孙大山不排斥孙大三人,其他人一靠近,一律是躲在角落里去,双手抱着头,或者抱住膝盖。
董杏林说道:“命大,无大碍,只是……”
董杏林也指了指脑袋。
“被撞击过,脑子里有些混沌,不知何时能够清醒。”
关于脑袋。
谁都无能为力。
她正要赶紧出去,又有人找上门来:“柳掌柜在吗?”
“来了?快进来吧!”
“真是这里?哟,那么大个屋子?!”
又没出得去。
来人是年前孙大从洪家村找的两个人,跟她一起去了南边,回来后留在了洪家村,跟他俩说过,若是愿意来帮忙,可以直接来淮安找他们。
两人提到家有老小,放心不下,于是带着一家都来了。
那么大一座宅子,说实话,她也希望多住些人。
洪家村大大小小七个,再加上石头,以及他背在背上的娘,一共九个人。
人来了,钱也有了,就差撸起袖子加油干啦!
先是去了一趟府衙。
找到了蔡戌则所说的那位管事,递交地契,还有整改方案,对方让她等等,以为得等到府衙关门,半个多小时,管事回来交给她一份“文件”。
“你们那宅子后墙,可以拆,但一定要注意,不能影响街面。”
“连接金鸡街左右两侧的铺子,最好先去打个招呼。”
她连连感谢:“肯定会去,此事多有劳烦,改日再登门拜谢。”
管事摆手:“不是什么大事,倒也用不着,只不过你先来一趟,总比那些偷摸着瞎搞的要好。去年,府尹领着一众疏通淤道,就碰见几个私自乱改的家伙,差点良成大祸!”
“不管做什么,都得符合规定才成。”
“私底下问一句,柳掌柜拆了墙,可是准备在那儿修个铺子?”管事搓了搓手,笑着说道:“小洞天是否要在那儿重开?你们的套餐,我可是喜欢得紧,风味别致。”
“那倒不是。不过还是多谢夸奖,等重新开业,再请您过来坐坐。”
划分得没那么细。
但古代同样有“城市规划建设”部门。
房子是你的,没错,可说到底,房子以及土地,全都是国家的,就算城外的林子,里面的一只野猪,那也是属于国家的——私自打猎,那是会被抓起来的。
所以说,得守规矩。
出了府衙,往陈记酒馆去,两人是相谈甚欢。
“你说话,那我是相信。”
不只能是凭借“相信”嘛?
地契一过,酒馆就算是别人的了,那三条承诺维持个几日,等陈生平一走,卖不卖酒,卖不卖铺,换不换人,跟他没有一毛钱关系。
他跳起来骂谁都没用。
陈掌柜问道:“你准备是干个甚?”
她也不藏着掖着,笑嘻嘻低声说了三个字。
陈掌柜就是一愣。
“陈掌柜?”
“你……你说什么?金,金满楼?”
“金满楼是个酒馆,我这也是个酒馆。”
陈掌柜好笑的摇头:“你……别说你,我这铺子开了那么多年,不是个酒馆?想要跟金满楼打擂台,好家伙,得等个十来年!”
“十来年?那也太久了吧……你可别瞧不起我,小洞天的饮食,还可以吧?再加上酒,还有……秘密,暂时不能说,等你回来,等陈掌柜带着宝贝儿子回来,自然就晓得了。”
陈掌柜一阵哈哈笑,笑得身子都在晃悠,撑着一旁的柜台:“等着,一定要等着我回来。”
约好第二天去办理过户手续。
一大早她就让孙大孙二送了钱过来。
“这不还没签契书?”
“不打紧,一样的。”
“哈哈哈,那我就先带你去个地方。”
“哪儿?”
半个小时以后,两人直接去了府衙,请昨日管事做第三方见证,比坊正更加有效。
然后,陈掌柜做了个顺水人情。
帮她引荐了现翰墨斋的东家。
陈掌柜连价都帮她谈好了。
“一百二十贯,如何?”
赶紧章陈掌柜表示感谢。
想要先与“金满楼”媲美,除了前面说那些,起码得有个像样的铺子——规模总得够。
陈记酒馆的铺子,其实不算小,但如果再加上小洞天,翰墨斋,还有旁边麒麟书肆,可谓是整个学府路上最大的铺面。
当即,拟了协议,付了定金。
学府路上的铺子,定下,接着去了梨花路。
打心底来说——有点尴尬。
可身旁还跟着其他几人,她不得不面容淡定,硬着头皮处理“关店”后续事宜。
得知“桃夭”真要关闭。
几人都是愁云满脸,芳草跟在末尾,走着走着,差了半条街的距离,仔细一瞅,好像她正在揉眼眶。
这种会被“嘲笑+讽刺”的事,当然得她出面。
开了铺子,再核对一次早整理过的东西,比如柜台,货架等等,接着让孙大孙二抬到板车上去,一路来帮忙的还有洪家村两个,年纪稍大一个叫洪有为,二十出头那个是洪震武。
他俩情绪还好,其他人的情绪……相当低落了。
她跟着难过——只能心里难受。
其间还有几间铺子掌柜路过,大多是变相的嘲讽,偶有两个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不过那安慰的话,落在耳朵里,还不如直接嘲讽一类。
“一个铺子,能算什么?”
她跟着转过身去,走过来的正是周胜。
周胜穿了套显眼的水蓝色袍子,腰间一根白色带子,挂了两个香囊,一个蓝色,一个粉色,对了,脖子上还有个玉佩,从衣领翻出来,挂在胸口处那里。
走过来的时候,他双手搁在腰后。
走路的姿势,有几分“六亲不认的步伐”的意思。
周胜指了下还没取下来的铺子匾额,看了她一眼,跟其他人说道:“一个铺子,能算什么?柳掌柜只凭借她的美貌,那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哈哈哈,柳掌柜可许下人家?”
“像柳掌柜这样多才多艺的女子,谁娶了去,那可都是赚大发去了!”
周胜又道:“只可惜,嫁了人,抛头露脸的时候就少了,哪个男人愿意看见自己夫人这样……”
几位吃瓜群众竟跟着叹息起来。
“咳咳”两声。
故意清了清嗓子。
她看向周胜:“关了铺子,你以为我就是输了吗?抢了我的人,盗了我的货,还设下圈套,你以为,你就赢了吗?”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懂不懂,不重要。”看了眼周胜身后的铺子,她反而露出一丝笑容来:“希望你的铺子,能开到今年秋。”
“今日那么多人来,你可别想耍什么花招!”
“别怕,我又没让你跪地求饶,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要是在淮安待不下去,来找我,跪地求饶,我倒是能饶你一次。”
“哼!我等着瞧!”
“另外,送你一句话——姐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打败周胜。
从这里开始,也就这里结束。
看热闹的人走了一部分,还剩一部分,包括周胜,等着看拆招牌。
孙大爬上梯子,孙二在另外一边。
两人小心取下,一点点往下挪。
“小心——”
忽然有人喊了一声。
紧接着。
只见有人撞向孙大那边的梯子,孙大身子一斜,人从梯子上摔下,同时,他手中的匾额掉下去。
“啪”一声。
匾额掉地,立即裂开一块。
“哈哈,哈哈,可没人会仿照着做这事儿!”
孙大几人把东西推回去,她和芳草往陈志诚那边去,芳草一路都在叨叨。
“都说些什么呢?实在是太过分了!”
“他们……他们也太欺负人了……”
芳草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
她也不说话,任由芳草发泄。
等到了陈记拳馆。
芳草只是红着眼眶而已,也不说话了,埋着头,跟着她一起进去。
她要找陈志诚商量事情。
“等我一下。”陈志诚先回了一趟屋子,出来时,手里拿着个布袋子,他双手捧到她面前:“感谢。”
手托了一下,立马感觉出来:“这是?”
“事情,我听阿明说了,要不是芳草,阿坤他……”
她看向芳草,芳草瞬间涨红了脸:“陈师傅……姐……我……”
芳草的牙齿咬了嘴唇,拧着眉,看向陈志诚:“陈师傅,我姐她,她还不知道呢。”
芳草有事瞒着她!
还是跟钱有关!
这事还是由陈志诚说出来,跟芳草有关,跟阿坤有关,也跟陈家拳馆有关,说到底,其实也跟她有关。
春森路附近的洪家拳馆,跟陈志诚的拳馆,有些关系,具体她也只是听说了一点而已,反正就是不大对付,近来,由于孙小猴那销售小分队的事,阿坤阿明直接对上了洪家拳馆的人。
毕竟是寡不敌众。
阿坤受了伤,还中了对方的圈套——跟对付周铭的法子相似,不得不拿钱保命。
保命钱是芳草给拿的。
她自个儿的私房钱,找孙二凑了些,又把那双镯子给当了。
布袋子她收下了。
芳草接过布袋子,坐在屋子角落。
“陈师傅,我今天来是说其他事。”
“你慢慢说。”陈志诚跟着坐下。
“洪家拳馆那些人来这里闹事,还在外面放了话……”
洪家拳馆的人,确实不咋样。
当然她完全明白——哪里有什么公平竞争可言?
洪家拳馆的业务,原本是招收徒弟,出师后直接安排就业,去城内各大酒楼青楼等地,职业主要是打手看护,偶有去大户人家当外侍。
陈志诚这边的生源一直不行,直到她的出现,算是拉了陈家拳馆一把。
除了招收徒弟,也有一些熟人请他们帮忙运送货物。
新开发的业务——自然而然被洪家拳馆抢了,并放出狠话,谁跟陈家拳馆合作,谁就是跟洪家拳馆结仇。
没有业务。
没有收入。
关键是还有一堆孩子要吃饭。
而且桃夭那边一出事,小洞天也关了,三十来个孩子,伙食质量大幅度下降。
芳草还是拿出来一笔钱,孩子们却不接受——不食嗟来之食,不知道他们从哪儿学来的,总而言之,桃夭铺子关了,孩子们还是努力卖出一小部分香皂。
她又不准孙小猴去卖。
所以,孙小猴气了好多天,到现在都看不见人影。
陈志诚叹息好几声:“这个事情……我……”
他应该想说无可奈何。
很多事情,并没有那么容易。
“现在这样,你们负担太重了,对于孩子,也没有什么多大的好处,因此,我想了一个新法子。”
“什么法子?”
“解决大部分问题的法子,晚些时候,你过来一趟,阿坤和阿明,他们能来就一起来。”
新宅子——暂时还没取名儿。
大家伙排排坐,吃果果,等着CEO登场。
CEO上场前,先看看本次会议,有哪些人员参加。
早早赶来的陈志诚,阿坤阿明三人,坐在对侧的孙大和孙二,一旁是石头,以及他坐立不安的老母亲,靠近门的地方,则是跟石雕一样的几人,本来是不肯坐,芳草劝了一阵,几人才坐下,要么是坐得笔直,要么是佝偻得快贴地,尤其是洪有为的媳妇,抱着女儿,脑袋紧紧贴着小女孩背后。
屋子靠窗一边,那是捯饬一把草叶子的董杏林。
另外一个角落,则是周沛霖,周铭两兄妹,他俩似乎正在练习“隐身术”。
“你给我快点!”
众人往门口望去。
只见芳草拧着孙小猴的耳朵进来。
孙小猴龇牙咧嘴的,却又只是斜着头,任由芳草拉着,嘴里一边说道:“我一个人小孩儿,你们都是大人,大人说话,我,我来听什么啊?”
“你的意思是不关你的事?”
“关我什么事啊?!”孙小猴原地蹦哒了一下。
“啪——”
现在门口的柳微,手里正拿着一根刚捯饬出来的戒尺。
“啊!”孙小猴蹦哒好几下,双手抱住后脑勺。
“给我上哪儿站着去。”
重重“哼”了一声,他还是贴墙站着去了。
瞅了瞅屋子里这些人,她转身把门合上了。
转过身来,就地直接坐下:“人都在这儿了,那我……”
隔壁的洪大叔赶紧站起来:“柳掌柜,来,你来坐这儿。”
“你坐你坐。”她只好坐到最前面的主位上去。
所有人都坐下了。
包括孙小猴。
她赶紧开始今天的会议:“在座各位,对我而言,都非常重要,所以,我今天会在这里说十分重要的事,对我是这样,对你们应该也是一样。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商业机密,也就是我赚钱的法子,你们要竖起耳朵听,但是必须烂在肚子里。说得俗气一些,我赚到钱了,你们就赚到了钱。”
孙大几人不是第一次听了,神情倒是自然,陈志诚三人赶快竖起耳朵,其他人亮着眼,却显得有些困惑。
“我把工作划分为了五块。”
“关于第一个板块。”她望向陈志诚:“除了拳法技艺,你认为,你们陈家拳馆跟洪家拳馆的区别,在哪里?”
“这……”陈志诚一时答不上来。
阿坤快嘴一句:“我们不够强大。”
孙小猴也说道:“对!我们足够强大,他们就不敢欺负我们!”
她点点头,盯着阿坤:“如何变得强大?”
“我们拳馆要有更多的学徒,远远超过他们!”
“怎么样才会有更多学徒?”
阿坤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她接着说道:“拳馆名气够大,也能给学徒们安排出路,你觉得,学徒会不会来?”
“那当然会!可是……我们拳馆……”
“看看我们的现在,几乎是一无所有?而且,最糟糕的地方,正在被被洪家拳馆打压!”
原本是有出路的,有一条光明的未来——与她的店铺息息相关。
她铺子要买货卖货,陈志诚的人负责运送,他们有了较为稳定的收入,才可以维持拳馆的生计,因为单凭“招学徒”,淮安城内的市场几乎被洪家拳馆把持。
不止一间铺子,她的两间铺子都关了。
陈志诚失去大部分收入,而且还被刻意打压,说实话,他们很难靠“拳馆”再支撑下去。
回淮安后,几天而已,陈志诚愁得掉了不少头发。
“你说的是事实。”陈志诚艰难的点了一下头。
“如果只是单纯的一个拳馆,依靠稳扎稳打的法子,其实是可以存活下去,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所以……我们需要改变。”
“你有什么想法,你就直说吧。”
“有句话,酒香不怕巷子深,听过吗?”
目光扫过其他人,见好几人都点点头。
阿明说道:“我们师傅拳法了得,本该就有源源不断的徒弟上门。”
她转身看向孙大孙二:“我让你们打听的事,打听清楚了吗?”
大家又看向孙大孙二。
孙大起身:“按照你的要求,各问了二十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多少?”
“我这边有两个,他那边……”孙大摇摇头。
她随即看着陈志诚,接着说道:“我让他俩一个去城东,一个去城南,挑人多的地方,去问路上的人,问他们是否知道陈家拳馆,知不知道陈家拳馆在哪里?”
屋子里是一阵沉默。
“我的意思,你们明白吗?”
“不说其他地方,如今淮安一带,重文轻武,拳馆的生意不好是正常,想要继续维持下去,必须有所改变,例如,让更多人知道拳馆。”
在这个时候,孙小猴插了一句:“给拳馆做个广告,怎么样?”
她打了个响指:“厉害啊,小猴子!”
孙小猴晃了晃脑袋,昂个下巴说道:“像小洞天那样,在墙上做些文章……呃,写诗句该是行不通吧……不对,陈师傅那里,那些墙,写画了东西,也没人能看见啊!”
她赶紧再一次表示肯定:“小猴子说得没错,不管怎么倒腾那些墙,看见的人太少了。”
“那我们?”
“拳馆也是需要包装的,你们想想洪家拳馆,它在哪条街上,它的院子又是如何?”
几人明白了她的意思。
可后面的才是重点——之所以说那么多,就是担心他们想不通,陈志诚想不通,那就没有办法了。
“我的建议是,拳馆需要翻修,而且需要扩建。”
“你们现在的院子,说实话,太小了。”
不仅小,且破旧。
她第一次去的时候,大门就是破破烂烂,现在更是风雨飘渺。
孩子们平日练武,不过是在门口的空地上。
除了附近的人,或者以前接触过,一般人肯定不知道这里会有一个拳馆。
因为拳馆是在一个巷子中间。
巷子最外侧才是正街。
而拳馆靠近正街一侧,前面还有一间院子。
陈家拳馆对面的院子,租给了她,哪儿都可以改,堂屋却不行,那个位置不能动。
倘若把这间院子,与外侧一间院子连接起来。
只需要拆掉中间的墙。
可就是这一堵墙——古人认为这会破坏整个院子气势,以及后代的运势。
她不确定陈志诚是否会同意。
解释了一番,陈志诚没有说话。
停顿了一会儿,她继续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就能把大门设置在最外侧,路过的行人,就能看见陈家拳馆的匾额。”
也不着急。
她等着他。
他并没想多久,说了一句:“树挪死,人挪活。”
“陈师傅,你能想通,那是最好不过了。”
“前面那院子……能同意拆了墙?”
“我已经跟房主谈好了价。”
只要陈志诚同意,她就把前面的院子买下来。
以为还要再想想,谁知,陈志诚当场同意了。
不要看只是拆一堵墙。
对于陈志诚而已,不仅仅如此。
需要思维的转变——这个很难。
“接下来,你们要负责的板块,就是打通两个院子,根据图纸,重新修整,保证质量的同时,抓紧时间,尽快弄好,我们尽早开馆!”
“对面的院子,同样打通,根据我的要求去做。”
陈志诚问道:“对面的院子用来做什么?”
对面打通后的院子,将模仿厂房的模样修建——工厂,当然得有工厂的样子。
对面就是自家拳馆,安全性自然是第一。
陈志诚又赶紧问道:“都拆了,孩子们?”
“先住着你们那里,过阵子,就上我这里来。”
“你这宅子?”
她起身看向其他人,又把视线落在孙小猴身上:“我准备办个学堂。”
窗边的董杏林回过身来:“你是说私塾?”
紧跟着,角落里的周铭抬起头来。
“小猴子,你得带着你的徒弟们去上学,不要只想着卖洗涤皂。”
“上学有什么用?能挣钱吗?”
“你识数倒是厉害,其他孩子都行吗?你身强体壮,能挨打,其他孩子可以吗?”
“我可以教他们!”
她咧嘴笑了:“请问,拨算盘,你能超过你芳姐吗?再请问,论身强力壮,论拳脚功夫,你能超过陈师傅吗?”
孙小猴嘟起腮帮子。
“所以说,孩子们得上学,学习更多的知识。识字读数,基本礼仪,由周夫子教授你们,提升体魄,还是由陈师傅他们,此外,你们得掌握一定的医学知识,董大夫会教你们。”
“啊?我……这……”董杏林有异议。
“咱们一会儿说。”
关于学堂。
就是把宅子后部分直接划分出去,拆了外面院墙,以及阁楼和两间空置院子,一排杨树林空地。
重修临街的学堂,同时,还要修宿舍食堂等地。
再把宅子这边重新封起。
“孙大,你负责学堂这方面,洪有为,你协助他。”
“还有两位大叔,你们得瞧瞧有没有能帮忙的地方,等学堂修好,你们可得负责学堂的安全问题。”
两位大叔就是洪有为,洪震武的爹。
几人头一次被点名,紧张到不行。
“两位婶子,咱们院子这边,就拜托你们了,石头娘,年纪稍大,腿脚不方便,你自个儿瞧瞧看。”
“东家放心,洗衣烧火做饭,咱们是样样都来!”
“大,大,大姨姐……”孙二举起手来:“我,我干嘛啊?”
顿时,孙二拍起手来:“太!好了!”
“孙二,震武,你们得做好心理准备,小洞天的活儿,比前面这些都难。”
“啊?有,有什么难?”
“过两天你就知道了,赶紧去吃饱喝足,养精蓄锐。”
暂且不说其他,她接着看向洪有为的媳妇:“学堂建好以后,小燕子也得去。”
“小燕也要去学堂?!”有为媳妇满脸惊讶。
洪有为和他媳妇,目前只有一个女儿,洪小燕,四岁多,正是天真浪漫的年纪。
洪小燕胆子不大,却是喜欢打招呼,一见着人,双眼眯得跟月牙一样,嘴边是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她多学点东西,不好吗?另外,她也需要你的帮助。”
转身望向角落里的周沛霖。
周沛霖感受到她的目光,抬起了头来,她抿着嘴,对着这边点头。
“就在院子里,你重新熟悉一下香皂的操作流程,再负责把小燕娘教会,五日后,我会来考核。”
“今日差不多就这样了。”
“散会,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芳草赶紧跟出来:“姐,我干嘛?”
“刚才说那些,你都管,时刻跟我汇报进度。”
芳草咂舌。
一旁是石头:“我?我?”
“你跟着我干的事情更多,不要着急。”
还有追上来的董杏林。
“柳掌柜,咱们得聊一聊。”
她站住,从上到下打量他一边,问道:“往深山老林里钻,的确是能寻到些难寻的草药,偶有奇物,也能遇见些稀奇古怪的病患,不过……你不是想收集更多的病例,汇集成一本册子?”
“是啊,你留着我在此,给孩子讲医书,那我……再说了,我也讲不了什么个东西。”
“咱们且说说你的著作,按照刚才说的那个法子,你得花多少年时间?”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这种事不可偷懒!”
“加速,可以吗?”
“加……速?”
“你坐在一个地方,就有病患上门,不好吗?”
“你是说医馆?”
“只要你愿意给孩子们上课,我承诺,给你开个医馆。”
董杏林双眼一亮:“当真?”
“此外,关于女子方面的隐疾,你不是希望能有更多了解?这一点上,我可以提供大量女性病患。”
“当真?!”
“骗你干嘛?”
“什么时候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