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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锦华歌by浅色线条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7-09

“我已经给自己取好了名字!”
男孩有些得意的小样。
“噢?叫什么啊?”
男孩一字一顿说道:“杨!大!勇!”
“嗯。”她点点头,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勇是勇敢,英勇的意思。”
“大了?”
男孩愣了愣。
孙小猴在旁边哈哈大笑:“最勇敢的一个。”
“那你们是在给谁取名字?”
周围还有几个孩子。
其中一人肤色较深,笑起来有积分腼腆的样子。
孙小猴指着他:“给小黑取名,周夫子让我们都想想,每个人都得有个名字,正儿八经的名字,有名有姓的那种,不能叫小黑,二狗子,三蛋蛋……”
孙小猴报出一连串的小名。
逗得她笑了一阵,可是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只有小名的孩子,意味着家庭状况很糟糕,连正儿八经的名字都没有。
周铭的做法,她觉得很不错。
换个名字。
重新开始。
“那我帮你想想?”
“不行。”孙小猴马上拒绝:“周夫子说了,得自己想,最多,只能让学堂的……同窗,也就是我们几个,帮着想一个。”
他们还是去请了学堂里最为“饱读诗文”的贾碧云,由他给小黑取了个名字。
孙致远。
小黑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就跟着孙小猴一块儿。
小黑问贾碧云:“致远,这是什么意思?”
“宁静致远。”
解决了取名的大事。
孙小猴偷偷来找了她一趟:“大姨姐,我要找你商量个事儿。”

第220章 创业大计
她回来得晚了,宅子里的人已经吃过了,当时,洪婶子刚把热好的饭菜端上来。
“你不是该在学堂?”
“大姨姐,我找你商量个事儿。”
“啥?”
“虽然我现在不能卖洗涤皂,但是,我自认为有几分天赋,时间长了,不练习,再好的天赋也得浪费,那多可惜啊,你说是吧?”
“耶,你现在说话,懂得讲套路了哦?”
“套路?”
“你继续说嘛。”她一边吃晚饭,一边笑眯眯等他讲述他的“创业思路”。
十岁的孩子啊。
已经开始谈“创业”了。
哭笑不得。
不晓得孙小猴一天哪里来那么多想法,反正,她是看出来了,他特别,真的是特别想要卖点东西。
由于开学后,主要是待在学堂里,他的销售对象集中在了各位同窗身上,准备贩点小东西来卖。
“大姨姐,你如何怎么样?”
“你手头是有几个闲钱,可是其他孩子呢?你想赚点他们的钱,可是他们没有钱啊。”
“所以说啊,我们大家伙一起卖点什么,在实践课的时候,走出学堂,去外面街上,卖点什么小玩意,一来能锻炼他们的能力,二来,他们能有点收入啊,多好的事情啊!”
“请问,你有什么好项目吗?”
“什么是项目?”
“你们要卖点什么小东西,小玩意儿,有本钱吗?”
孙小猴看了看她,在她旁边坐下:“还没想好,首先得要你同意,我才能那么做,不然,我找好了……项目,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放下筷子。
“小同志,你有想法是好的,我只是想要提醒你几点,创业的道路上,失败也是常事,在开始之前,你要尽量想得周全详细,因为不仅仅是你一个人,要有勇气,也要有勇有谋。”
“我不怕失败!”
“失败是成功的母亲,确实没啥好怕的。”
“那你同意了?!”
“没有。”
“为什么?!”
“我好不容易置办个学堂,就是让孩子们来读书识字,你一个想法,就把人给我拐跑了,大哥,你说我能同意吗?”
“可是……”小猴子嘟囔着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大哥,你起码先把项目方案拿出来,此外,不能影响其他孩子学习,对了,你的各科总成绩,必须在前百分之十。”
“百分之十是什么?”
“看吧,连百分之十都不晓得,唉,回去好好琢磨。”
孙小猴走的时候。
“胡子”都气飞了。
前提是他有胡子。
隔了一天。
孙小猴又来了。
“干嘛?”
“大姨姐,明天就要开学了,我听说,好像还有两个名额?”
本来没招到合适的女孩。
结果,还就是昨日小猴子走后,洪大婶推荐了几个女孩。
相对于女孩,男孩子还好招多了。
只是人数确实是够了。
而女孩子,家境稍微好一些的,这里还是说的普通贫困人家,十岁多点的女孩,家里待不了两年就可以定亲,再等个一年就嫁人了,如果来学堂“耽搁”三年,说出去都丢人,哪个女孩子读书?
女子无才便是德。
那种家境更差一些的,其中,父母希望子女能往上走一走的,或实在是无力供养一个孩子,他们愿意把孩子送到这里来。
当然,得通过她的面试。
洪婶子带来九个女孩,留下了五个,这里面的四人,直接就留在了学堂。
另外还有一人。
一位母亲,含着泪,亲自把她送到了学堂。
自主上学堂报名的就这一个。
另外,洪有为的女儿小燕,董吴的女儿囡囡,她们作为旁听生,也会来学堂学习。
人数上勉强刚好。
“不差了。”
一说完这句,当即,孙小猴急眼了。
“不能融通一下吗?”
“谁教你的,请问,如何融通?”
“她真的很聪明,她也很想来学堂!她比其他女孩,都要聪明,聪明一百倍!”
“哎哟,一百倍?百分之十,你搞清楚了吗?”
“前三甲!”
“行吧,那你说说,那位小娘子是何许人也?”
“她叫王子婷,是王子京的妹妹!王子京还帮过咱们,去年秋天,小洞天的事儿,大姨姐,你忘记吗?”
都这样说了。
不得不融通一下了。
话说,孙小猴现在真的有套路了。
这孩子……
王子京的家在城外,落城门之前出去,返回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
王子婷跟她一块儿回来。
回来的路上,小姑娘双眼通红,倒是没有哭,只不过昨晚哭了一夜而已。
说来也好笑。
王父母以为孩子将在学堂进行三年“封闭式”管理,三年后,还得给人干三年的包身工。
只是一个女孩子而已。
这样会不会太苛刻了点?
作为父母,还有其他担忧,男女混住一室,这要是……
好在她去了。
她不认识王子京父母,可他俩及王子婷,三人都还记得小洞天的蟹黄包。
距离一下子拉近了。
“子京提到过你,说你很有学问,也很懂得如何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个好人!”
被定义为“好人”后,沟通解释起来方便许多。
虽说表示信任,两人还是问了很多细节,比如,男女分开居住,各有各的宿舍,过年之时,可以回家居住,最后,与王父母签了“入学”约定。
关于三年后的婚嫁约定。
其中并未涉及。
“咱们得再快一些哦,不然就错过今日的仪式了。”
“什么仪式?”
“从今日起,你就正式是今朝学堂的学子了,子婷要加油哦!”
进城的时候,随意看了眼,目光锁在了一人身上。
于是乎。
紧跟着那人的背影,原地转了个圈,直到那人走出了城门。
一行人往城外去。
“你在看什么啊?”
转了个圈,转回来道:“看风景。”
送了王子婷去学堂。
正式开学第一日,几位夫子都在。
队伍一分为二,一边是男孩,一边是女孩,个个穿着统一的服装,站在操场内,一一见过三位夫子。
“我是负责教授你们基础知识的周铭,你们可以叫我周夫子,学子们好。”
“周夫子安好。”
孩子学着周铭的模样,纷纷朝他作揖。
接下来是陈志诚。
今日的陈志诚,他的脸颊瞧着比往日要红润,清了清嗓子,大步上前,双手抱拳。
“我是陈志诚,耳东陈,平日里教你们些拳法,不管是男娃娃,还是女娃娃,在我眼中都一样,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作为围观群众的她,赶紧抱拳,大声喊道:“陈师傅好!”
其他孩子回过神来,跟她做一样的动作。
下一位是董杏林。
缓缓上前一步,朝左右作揖。
他起身,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来,笑着说道:“没想到我竟成了夫子,可我可以,你们一样可以,区区不才,学些了皮毛医术,今后将一一与大家共享……”
从学堂出来。
她往城门的方向去。
还没走到城门,再次看见那道“风景”。
一座古代城池。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从东洲返回好些天,时常在街上溜达,尤其是学府路,居然没有一次,偶遇过美男子,既,顾明澈。
放眼整个淮安。
要知道,他的颜值,那可以绝对是前三甲。
看看还不成吗?
嘿嘿,顾明澈先看见了她。
“柳掌柜?”他走来,向她作揖。
同是作揖回礼。
“顾公子安好。”
“瞧着柳掌柜向这边来,此时,可是要出城去?”
“不出去。从这儿经过,看见个眼熟的身影,这不就过来看看。”
“可寻着那人?”
她就看着他,眨了下眼睛。
对方有些发愣。
抬手拍了下自己的肩头,弹了下看不见的灰尘,接着指向城口方向:“顾公子好不容易回一趟淮安,不跟故友叙叙旧,怎么领着人在这儿干苦力?”
顾明澈一侧脸颊正沾着灰。
他双手衣袖卷起来,衣袍一角夹在腰间。
“父亲事务繁忙,我本该分担一些。”说着,他露出一丝苦笑来:“我不想丢了他的颜面。再说了,监督巩固河坝的一事,由我提出,再苦再难,也得上阵。”
“那是得硬着头皮上,就……你们几个人?”
“城外有些,就是人手不够。河坝要巩固,城墙要修补,还有城南,沿河一带的街道,那边的沟渠都得再清理一次。偏偏这几日,时不时下些雨,只希望这雨不要像前几日青苔镇那方,据说,青苔镇已连着下了半个月的雨,多是倾盆大雨。”
“为什么在这里搭棚子?”
城内一侧搭建了草棚。
草棚底下正有工人劳作,一看便知是在搅拌泥浆。
“这泥浆……估计最多两刻钟的功夫,就得干掉,如果在这里加工,等运到外侧河坝,那……”
“两刻钟?”
“是的啊,而且这里到河坝最近一侧,至少得三刻钟。”
“我昨日才接手,倒不曾得知这泥浆干得这样快,父亲只说这泥浆不同其他,以其他的泥浆来看,风干需得半日以上,有些泥浆还得好几日。”
“用来巩固河坝,自然得速度快。”
“如果是这样……”
“为什么没在城外?”
“昨日是在城外河坝边搭建草棚,棚子刚搭好,突降大雨,你看,说不得……”
他昂起头来,正巧,几滴雨落在了他的脸上。
春雨如油,润如酥。
细细密密,柔柔软软。
像是一层轻纱。
本就灰扑扑的脸颊,抹了一把,就跟花猫儿一样。
听他继续说道:“……雨大,河水有上涨趋势,我担心来势凶猛,大家有危险,就带着人扯了回来。”
“棚子也只能搭在城外,找些人看守吧,再看用驴车运送,能不能够快上一些?”
依靠人力,一框框的背过去,能不慢吗?
可她说完,看见顾明澈的表情。
瞬间明白“难”点在了哪里。
囊中羞涩。
人家前面不是就说了嘛——人手不够。
又不是给秦始皇干活儿,“人”是不可能不够的,不够的是钱,顾凯芝肯定是没发多少经费,不然,哪里用得着顾明澈亲自动手。
想多了吧!
况且驴子拉货,还不如人力,而其他的牛,不要想了,那玩意儿更贵,马就不要提了哈!
“左右下起了雨,停一停,再想想其他法子,我要去一趟城外,就不……”
“去城外,干什么呀?”
两刻钟后。
他俩走在了城外的小路上。
“小心。”
“谢谢。”
由美男撑着纸伞,俩人一前一后,却贴得很近,稍落后半步的某人,正心里偷着乐。
雨湿了泥。
稍稍有些滑,他虚扶了她一下。
透过纸伞,不远处,就是一片农田,绿油油的颜色,怎么瞧都舒畅。
雨的清新。
草的芬芳。
偶尔窜入鼻间的泥土腥味。
时不时听见一声“呱”。
两人静静走了一阵,直到快到田坎上。
站在田坎一侧,他把伞给了她:“你先拿着。”
“你干嘛去?”
“我下地里看看。”
当着他的面。
他竟然脱了鞋袜,卷起裤子,就走进了田里。
一边走着一边说道:“父亲说有些东西不能只用眼看,得去感受,用手触摸也好,用嘴去尝也好,切勿仅仅用眼去看。”
他就这样在田里摸了一阵,
回来的时候。
雨刚好停下。
“让你见笑了。”
“笑什么?”
“取笑我这个泥娃。”他举起手来,双手都是泥巴,衣袍上到处都是泥点子:“我从小就被扔进了泥巴地里。”
“为什么?”
“我爹让我学会的第一件事,不是读书,而是种地,要我记住庄稼人的不容易。”
顾明澈来附近田地,就是想要看看农田。
回去的路上。
他提到自己对于农田的担忧,这里离河坝不远,看目前的样子,躲开了今年的春汛,不知能否避开夏汛,而且,雨水是否会持续,雨天的多少,雨量的多少,此外,是否会有蝗虫。
“早些年间,闹了一次虫灾,那时我尚小,却记忆犹新,漫天的飞蛾……”
眨眼的功夫。
来到了城外。
他忽然回过神来:“抱歉,是我失礼了,没个留神,独自说了许多,你怕是得烦我得很。”
“不会。”
“多有失礼,还望……”
“我喜欢听你说话。”
对方再次愣住。
她又对着他眨了眨眼:“月底或者月初,我铺子就该开业了,你到时候可要赏脸来瞧瞧。”
“铺,铺子,什么铺子?”
“学府路上的铺子。”
“咳咳。”他低下头去,干咳了两声:“还不知柳掌柜的铺子竟开在学府路上。”
“你要这样说,我就有几分尴尬。”

气氛有些许尴尬。
呃……本人在淮安第二繁花的学府大道上,整了那么大个铺子,且,费心费力“装修”了那么多天,竟然,没个人为她介绍一下下——这个人自然指的是蔡某人。
哼哼哼!
尴尬持续了两秒钟。
她当然是毫不尴尬的笑了起来:“还不知道啊?等铺子开业的时候,无论如何,你都得来了,记得吃上三杯酒,算是给我赔礼道歉了。”
对方又愣了愣。
估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吃三杯酒,向她赔礼道歉,反正,此时此刻,他向着她作揖,表示到时候一定会光临学府路的铺子。
“柳掌柜……你那铺子经营何物?”
“酒馆,食肆,还有些其他。”
“你是厨娘?”
“我像吗?”
顾明澈忽然失笑,摇头后问道:“你会酿酒?”
“总算猜对了一项。”
“瞧着也不大像。”
“那我像干什么的?”
他沉思了起来,就在这时,有人来找他。
匆匆告别。
毛毛细雨停了一阵,天空有放晴的趋势,城内支起的棚子移到了城外,搅拌好泥浆,劳工们纷纷背起一个个大桶往河坝而去。
相对于在河坝边操作,这里会更加安全,效率却是被拉低不少。
下午晚些时候。
她再次来到了城门口,正巧碰见返回的顾明澈,好端端一个美男子,此时真变成了泥娃娃。
“顾公子?”
“你这是……”
他的目光转向她的身侧。
在她身旁停放着三辆板车,车上是一堆粗麻绳,重点不在于麻绳,而在于板车。
“这是?为何……为何有四轮?”
“我帮你想了个法子。依靠大家来背,双脚比驴子快些,但依旧费劲儿,用板车拉,应该要快一些,为了保温稳定,就另外加了两个轮子。”
确实是有几分“稀奇”。
这个时候还没有四轮车,别提四个轮的板车。
板车一半是两个轮子,一侧是扶手,要么推,要么拉,主要是靠人力。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句,四轮厢车,一直到清朝以前,都没能解决四轮车转向的问题,因此,在此之前,那就是没有四轮马车,而她暂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转向的问题。
板车成本低,能一次运输更多的东西。
但其中有个问题,板车不灵活,也不能稳固,因为是倾斜的嘛,如果换成四个轮子,那就解决了这个问题,再加上前后用绳子连接。
她让人把板车连接起来。
前后是两根很长的麻绳。
“把棚子设置在路中间吧,用这个拉,进退都来得及。”
三个板车连接在一起。
一端去几个劳工,大家一起拉,速度自然快上不少,而且原本背泥浆的劳工,现在都可以下河里去填补坝子。
拉了两趟,却发现一个问题。
板车容易迷失方向。
想了一阵,她建议在地上挖一个凹槽,不过琢磨着需要半天的功夫。
“凹槽的确是好法子!干脆挖深一些,免得车轱辘再乱跑!”
“那得花快一天的时间了!”
“利用你的板车,总体时间已经提前。柳掌柜,多谢多谢。”
顾明澈向她作揖。
天色已黑。
他带着人去挖凹槽去了。
说来也奇怪,自从那天以后,淮安就没再下雨,中雨,大雨,不再有,偶尔夜间下几颗下雨,巩固河坝的事情还是顺利,只不过效果不够好。
“怎么回事?”
“这泥浆是比以前的要好,修补城墙,已然是顶好,但巩固河坝……如果相安无事,能管个三四年,如果是碰上大水,还是不够牢固……”
这个确实是难题。
她也不是水利专业人员。
琢磨了一晚上。
第二天她又去了:“你知道炼铁吧?烧铁以后,会有一些废渣,把那些东西研磨成粉,再混合在泥浆里,应该可以提高巩固性能。”
顾明澈也是思考了好一阵。
“我非常认同你的提议,不过,事关重大,我得先回去给父亲说一说,对了,我先去找点炼铁的废渣,应该按照怎样的比例?”
“这我就不知道了。怎样一个比例,你试试,多试几次就差不多了嘛。”
顾明澈再次向她表示感谢:“你可是一只不可多得的智囊啊。”
“哎呀,我是行走的百科全书。”
哈哈哈。
就是有好多页缺失而已。
顺便帮美男子解决了一下难题,学府路上的铺子就到了最后的阶段——软装。
关于如何布置,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她在铺子待了好几日。
从白天到深夜。
从黑夜到清晨。
外面的围挡,已经很旧了。
越是到最后的阶段,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时不时有两个“迷失方向”的吃瓜群众,跑进来,偷瞄一眼。
“有,有,有啥好看的?”
“那么大一个铺子,整个学府路上最大一间铺子,孙庖子,你们铺子到底什么时候开张,难不成等到今年过年?”
“快快了!”
“多快?”
“你们铺子是不是见不得人,那么久了,一直用块布遮着,到底是遮什么啊?”
孙二暼几人几眼:“出,出,出去,别搁这儿,捣捣乱!”
孙二每天都要赶几波看热闹的人。
等她再去的时候,孙二问道:“大姨姐,咱们啥时候,开,开张啊?”
“我想想……明天,后天,那就大后天吧。”
“大,大,大后天?”孙二搓了搓手掌。
“紧张?”
“能不不不紧张?”
“新锅怎么样?”
“锅子都都都挨个,试了一遍,晚些时候,我回去再试试,明天搬过来,后天,后天,后天把灶神给拜了,那大后天就可以开业了,对了,我再去看看碗碟。”
孙二比她还要细心。
他把厨房里每一样东西都用过一遍,免得到时候出岔子,开业当天,自然是最为关键的一天。
孙二把厨房用具搬过来,两位洪婶子,大叔,还有小燕娘,都来铺子帮忙,里里外外做了一遍清洁。
原本自信满满。
瞧着其他人的样子,不自觉,跟着有几分紧张。
明天就开业了。
“东家,围布什么时候拆?”
“天亮就拆。”
“成。你让我准备的东西,明日一早,那边就会送来。”洪震武打了个哈欠:“时候不早了,你回去歇着,我在这儿守着。”
明日开业,今晚,有点夜长梦多。

一边摇了摇头。
“我跟着孙老二学了几手,不大学得会儿,味道没对,我重新给你做个菜来,东家,你想吃些什么?”
她又拿起筷子:“没事,不管我。”
把一碗饭吃完。
放下筷子。
往自己院子里去,芳草正在清算今日的账务,听着算珠清脆的声响,躺榻上,慢慢闭着眼。
前阵子还是连着的阴雨天,屋子里湿漉漉的,被子有股子霉味儿,这几日一下子干燥起来,甚至于有几分燥热。
翻了个身。
面朝着内侧,耳旁拨算盘的声响,似乎越来越远。
眼前迷迷糊糊。
不知打哪儿来一只蚊子,一个劲儿来耳边转悠。
“啪!”
紧着拍打几下。
终于清静了。
屋子里灯还亮着,算盘声好像还在,已经开始做梦,不大记得梦见些什么,依旧是迷迷糊糊。
下腹有些胀。
双手搁在肚子上。
迷糊中睁开了眼,她得去一趟厕所。
可是刚站起来,抬眼一瞧,对门竟有一人。
妈呀——跟她做着一模一样的动作,而且,那人长得跟她一模一样!
还发着愣,只见那个自己松开了手,看了她一眼。
后颈一阵发凉。
她感觉到自己胳膊上的汗毛,簌簌,统一竖立起来。
就这样愣在原地。
那个自己已经走了回来,径直经过她身旁,肩膀紧紧挨着肩膀。
呆呆转脑袋。
那个自己躺下了。
下一瞬,她竟也躺下了。
一个睡榻而已,两个自己。
阵阵发冷。
“嘎吱”一声。
窗户被推开。
她的脸不自觉转向窗边,却什么都没看见,只觉得一阵寒风吹进屋子,风打了个转儿,从她后颈脖子钻出去。
像是贴过一条蛇。
蛇的皮肤是冰冷的,黏糊糊的。
不自觉把脸转向另一侧。
也就是朝向睡榻的里侧。
霎时间。
屏住了呼吸。
一双眼正直勾勾盯着她。
那个自己,睡在自己身旁的自己,正阴沉沉的盯着她。
从她的眼里看见了自己。
呼吸变得困难。
喘不上气。
想要挣扎。
想要大声呼救。
“啊”一嗓子。
忽然可以动了!
正抬起手来,对面的自己,动作更加迅速,那个自己拽住了她的头发。
她俩就这样扭打起来。
“呼——”
睁开了眼。
“东家?”
眼前是洪婶子。
“你?”
“热水送来了。你先泡个脚,再去床上睡,在这儿迷糊着睡着了,身上也没搭个被子,要是染了风寒,明日开业可要怎么办?”
“热水?”
“芳草让送来的。”
芳草正好走过来:“婶子,你去歇着吧,这边我来就成。”
洪婶子出去。
芳草在她面前蹲下,她挪开了些。
“我不想泡脚。”
“你既然不想泡脚,干嘛让烧水,大东家,柴火不要钱吗?”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泡脚了?”
此时的学府路。
一片乌云,遮住半轮皎月。
一人走进学府路一端。
他背上扛着个袋子,往前走几步,往后看一眼,走走停停,朝着学府路另一端去。
而围挡遮住的铺子外。
洪震武打了个大大的哈切。
看了眼天色,伸了个懒腰。
“震武,昨日你替我守了一夜,先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就成。”
“这不算什么。”洪震武又打了个哈切,原地跳了一下:“有为哥,小燕怎么样了?”
“亏得董大夫就住隔壁院子,夜里烦着他,他也没给脸色瞧。”
“董大夫跟其他大夫都不同,不图钱,这才肯给咱们这些人瞧病。”
“也多亏得是跟了东家。”
“嘿,有为哥,你说,明日铺子开张,会是怎样的场景?我听人说,就这旁边的一个小巷子,原本是东家的食铺,那么小一点,当时就是整个学府路上最闹热的地方,那吃食好吃得能让人吞下舌头!每日排队的食客,能从那边,排到那边去咯!”
“我也听说了,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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