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锦华歌by浅色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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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玉枝阁。
还有十来步路,已经有人上前相迎。
“柳大掌柜的安好,小的德子,奉雪儿娘的命,特地前来迎你。”
“哦,德子?”
“正是小的,小的是雪儿娘的左右,平日里有什么贵客,全都是小的招待伺候着。”男子笑呵呵的模样,双眼眯成一条弯弯的缝:“雪儿娘本要亲自来,奈何路上碰见些事儿,柳大掌柜的跟小的来,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
这待遇——有几分受宠的感jio。
跟着男子往里去。
路上,走几步,男子简单介绍几句,附近的楼台亭阁,讲些多年以前在那里发生的趣事,或者近来有的事儿。
她回头看了几眼。
石头都是耷拉着脑袋,一双眼又紧紧盯着地面。
这是在找地缝准备钻进去?
“……既然如此繁忙,雪儿娘今日与我闲聊,那不是耽误挣钱的功夫?”
“雪儿娘是想同柳大掌柜谈谈正事。”
“什么正事?”
男子呵呵笑:“正事哪里是小的能打听到的了?柳大掌柜的,你跟着我去就是,你看,就是那边的小楼。”
顺着男子手指的方向望去。
看见一栋精致小楼。
不远处,那里站着的男子,光是背影,她已经认出了是谁。
看了眼男子。
他依旧是乐呵呵的样子。
只是巧合?
阁楼前一处空地,原本是三三两两,不大会儿,一行人围了上去。
她跟着男子还没走近。
那十来人齐齐转身。
“那不是小洞天的柳掌柜?”
“什么小洞天,如今可是大名鼎鼎的将进酒!”
“对对对,将进酒,一日之间,那首诗红遍整个淮安,如今那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大家都说,那首诗跟那去年的《滕王阁》一般,皆是难得一遇的佳作!”
她就在这个时候走拢了。
恰好,还得经过那一群人。
于是乎。
看见有人高声喊到一个名字——方大才子。
“……方大才子,你觉之如何?”
众人纷纷看向方牧。
顿时,他成为了人群的焦点。
“咳咳。”方牧只是低头,咳嗽了两声。
“听说那一首《将进酒》,其文学价值,远远超过咱们淮安方氏几位文人的诗作,加之一块儿的才华,也比不得那作者啊!”
方牧在这时开了口:“诗是好诗。”
“方大才子这是认可了柳掌柜的才华?”
“唉,咱们文人,怎竟不如一商贾?”
方牧暼了她一眼:“又不是她所作。”
作为路过的甲乙丙丁,她也只是瞅了他一眼而已。
可是有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柳掌柜,你躲什么啊?方大才子说,诗不是你所写,你怎么看呐?”
她不得不停下脚步:“诗确实非我所作,墙上不落得有名儿。”
“噢?那既然如此,作者乃何人,你为何要将他的诗作书写于墙上?”
“你问我啊?”
对方一愣。
“你去问作者吧。”
“李白是何地人士?”
她摆手表示无可奉告,要往前走,却再一次被拦下。
“柳掌柜,有人说,方家三代文人都比不上你那里的那些诗词,你怎么看啊?”
盯着问话那人。
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这是穿越来的记者,还是实力挑衅选手?
她把目光转向方牧:“方公子,你怎么看?”
“一派胡言!”
方牧拂袖而去。
她拉着石头走进阁楼。
挑拨离间。
没能成功。
进了阁楼一雅间,桌案上已摆上瓜子花生小胡豆,男子为她倒上酒水,另有侍女揭开香炉点燃香饼。
香气阵阵。
烟丝缭绕。
男子请她稍等片刻。
等人一出去,她起身在屋子里走了一圈,端起桌案上的酒水,走到香炉前。
酒倒进香炉。
再推开了窗。
杯子还在手中握着,外面已有声音传进耳朵里,那是一个妩媚妖娆的女子的声音。
门被推开。
首见的是一只“指如削葱根”的羊脂玉一般的手。
“……让贵客久等了,失礼失礼,得由雪儿向贵客赔礼道歉才是。”
进来是一位美人。
走路时,发髻上的金银首饰,步摇三摇,伴随着摇曳的身姿。
她体态稍显丰腴。
腰间却是掐手可握。
为何是雪儿娘?
因披着一身如雪般的皮囊。
雪儿娘拿起桌案上的酒杯,朝着她盈盈一笑,紧接着,仰头一饮而尽。
“光雪儿吃酒,哪里能行?”
雪儿娘拿起酒壶。
她转向一旁坐着的石头,走了两步,一只手便法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下一瞬。
那酒壶的壶嘴凑在了石头嘴边。
石头会是怎样的反应?
她还来不及开口,更来不及走过去,壶里的酒水倒在石头嘴里,他却是拧紧了唇,酒水顺着他的脸颊,直往脖子衣领里钻。
“怎么是个木讷的?”
雪儿娘娇嗔一声,住了手,回头望着她。
她也正看着她。
“柳掌柜身边怎么不跟几个灵活的人?这也太缺了风趣,好生没趣,哎,逗乐不成,反倒是湿了我的裙裳。”雪儿娘稍提了一下裙角,随后,跟她说道:“我本是找你谈生意,你还得再等等我。”
微皱的眉。
还是撑开了。
她扬起嘴角,朝雪儿娘笑着说道:“不急,等你换一身干净衣裳,咱们再聊一聊。”
“多谢柳掌柜体谅。”雪儿娘拂了拂手中的帕子,摇着晃着,往屋子外去了。
屋子里剩她跟石头。
她捏住石头衣服上打湿的部分,拧了又拧:“坚持一下,回去再换。”
石头“嗯”了一声。
不知酒水里加了什么东西,她手里是黏糊糊的,桌案上只有酒水,没有茶水,只好出去一趟洗个手。
问了“雅阁”所在方向。
快步朝着那边去。
就在她出去的时候,阁楼外有人探头探脑,隔了一小会儿,鬼祟的男子向着一个地方挥手。
出现四名端着托盘的女子。
男子吩咐道:“雪儿娘特地说了,得好生伺候着那位爷!啐!也忒不识抬举!”
女子掩嘴笑。
几人径直走进柳微刚走出的房间。
里面只有一人。
几女子皆是侍女打扮,进屋后,相视一笑,各自走到一个角落,有人走到窗边,有人转到门边,另外两人各站到石头的身旁。
石头左右看了看。
他要起身。
下一瞬,两只手摁在了他的肩头。
“雪儿娘说了,来者是客,客官,你躲什么啊?”
“对啊?你躲什么?难不成,瞧咱姐几个是母夜叉不成?”
“我……”
石头没能挤出一句整话来。
他只是尽力挪开了些,再移开了些。
却止不住俩女子向他嘴里喂酒:“不,不要。”
石头起身。
原本个子就高,那么一下子,倒是把两位好心喂酒的侍女撞倒。
窗边的女子,门后的女子,纷纷卷起了衣袖。
“来啊,姐妹们,咱们个一块儿好好伺候这位公子。”
门给合上了。
几人合力而上,竟然把石头给按住了。
一人扯住他的头发,揪着耳朵,一人去掰他的嘴,就算他嘴闭得紧紧的,女子还是有法子。
喂酒不成。
那就换灌酒。
不大会儿。
屋子内传来嘻哈打笑的声响。
“别动啊,咱姐几个跟你玩一玩,你要敢走,那就要喊人了!”
“哈哈哈,瞧他这猪头样儿,可真真是逗趣……”
有人却在这时说了句:“咱们这样会不会太过了?一会儿,那边回来了,咱们几个人要怎么交代?”
“担心个劳什子?他只是个下人,跟咱们几个一样,都是给人作贱的……”
而在此之前。
柳微绕了一圈,终究是没能找到小侍所说的“雅阁”。
阁楼里本是有方便的地方。
但她去的时候,不凑巧,有人正在里面“清理肠胃”,旁边的小侍等着打扫,她也就不去凑那个热闹。
有小侍给她指引,不远处有单独的“雅阁”,即,高档独立茅房。
可惜,没能找到,碰巧尿意来袭,只好就近去了一处阁楼,随便推开一间屋子就进去了。
等她回来的时候。
望见了那个先前在门口迎接她的德子。
才走近几步,那人仿佛是一个激灵。
德子再次迎上前:“柳大掌柜可是未能找到雅阁?”
“是。”
“哎呀,是小的思虑不周,柳大掌柜跟小的来。”
“不用了。”
“为,为何?”德子往后看了眼,回头,脸上是抱歉的表情:“这边还没打扫出来,真是委屈了柳大掌柜。”
她抬步往里去。
德子张开双手来:“柳大掌柜,你等等,我……”
“怎么?”
刚说出这句来,听见阁楼二层,传出嘻嘻哈哈的声音。
而那个方向正是她前面所待的地方。
“有人?”
“呃……是,是伺候的婢女。”
“伺候谁?”
“来者是客,又是位爷,理应伺候得舒舒服服,不知道柳大掌柜是否有这……”
德子的声音越来越大。
像是故意提高了嗓门。
她抬手就是一巴掌:“有苍蝇。”
男子直接被她一巴掌扇了出去。
多余的眼神都没有一个,她跑上楼,上楼的时候,一手捏了捏另一手的手掌。
火辣辣的疼。
等她靠近了房间。
又是听得一阵嬉笑。
门关上了。
抬腿一踹。
“砰——”
门后有人。
门敞开了。
面前是一个扑倒在地,背对着她,面贴地板的女子,她手边是散落的一只碗,碗碎了一地。
地上的碎片,以及饭菜。
石头仍坐在原地,只不过跟来时不同。
头发散乱,湿漉漉不说,里面还有饭粒,衣领被拉扯开,从脖颈处到胸膛,同样塞了饭菜。
他脸上是一团团的红印。
她望着石头。
石头也正看着她,一双眼通红,嘴唇紧绷成一条线。
他坐在原位上。
就是她离开的时候,他坐着的地方。
“石头?”
他憋了嘴。
迈进门槛,顺手,关上了门。
径直走向房间内侧,从里侧衣柜拿出间干净的袍杉来,这种地方都有一些干净的衣裳。
示意石头进去换衣服。
她看向走到门边的四个女子:“站住。”
几人转身。
两人耷拉着头,一人视若无睹,一人却是扬起了下巴。
“就这样走了?”
“谁让你们这样做的?”
没人搭理她。
此时,响起敲门声。
“柳大掌柜?”
“她们几个不懂事,柳大掌柜的,可别跟她们一般计较,都是些下人,奴才。”
门外是德子的声音。
她没有做声。
紧着,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若是有伺候得不周到的地方,柳大掌柜想出出气,那就出出气,左右不过是些狗东西罢了。”
“柳大掌柜赶紧消消气,雪儿娘一会儿就来了,可不要耽误了你们要谈的正紧事儿!”
谈正经事?
谈你妹谈!
抬手就是狠狠一个巴掌。
“啪——”
第237章 被围堵
上次的事情,本想着不计较,不是有那么一句话,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心里头念着这句话,才来了玉枝阁。
谁知道?
人家还是把她当猴耍!
谈合作?
谈业务?
谈个大头鬼——抬手就是狠狠一个巴掌,抽得那眼珠子长头顶上去的侍女,两眼冒星光,反手又是一个巴掌,抽得眼珠子贴后脑勺去。
于是乎。
那位对她“视而不见”的侍女,有所反应,在她转身要跑的时候。
一脚踹她后臀上。
自然是一个大马趴。
另外两人赶紧跪下。
一脚就是一个,踹得两人四仰八叉,顿时,屋子里响起阵阵哭声。
那趴在地上的侍女,竟然,努力向前爬。
“爬什么?我让你走了吗?”
“不是要玩,来啊,一起玩啊!”
抓起那侍女的头发,伸手又是两个嘴巴子:“抽了她,不打你,这是不是太不公平?”
手掌不是不疼。
但着实是心情通畅——忍一时,乳腺增生,退一步,卵巢囊肿。
忍个狗屁!
退个粑粑!
不大会儿,门外的声响就停止了,紧着是一道妩媚的声响。
“一堆奴才犯了错,惹了贵人恼,打了杀了,又有何妨,你们几个别杵在这儿,自个儿该干嘛干嘛去。”
“只不过……柳掌柜,千万莫气伤了身,免……”
门嘎吱一声。
入眼是雪儿娘微愣的面庞,仅仅一瞬,她已换上了笑脸,雪白的手绢在她面前一晃。
“柳掌柜可消消气?”
不说话。
只是盯着她。
即使是镇定的人,自然的笑,逐渐变了味儿,气氛在下一瞬变得尴尬。
她侧身看了眼屋子,对着旁边的石头招手。
石头却耷着脑袋。
“石头,走了。”
石头抬起头来,悄悄看了眼外面,紧着垂头,快步跟在她的身后。
她径直往外去。
雪儿娘却跟了上来:“柳掌柜你消消气,几个蠢货罢了,用得着生那么大的气?”
“有些人是蠢货,有些人不是蠢货,最怕那种明明是蠢货,却以为自己不是蠢货,还把他人当做蠢货的蠢货。”
“啊?柳……柳掌柜,雪儿娘给你赔不是,怎么样?跟我回去,我自罚三杯?”
脚步更快了。
走了一路。
身后跟了五六个人。
雪儿娘走了一阵,忽然停下,其他人跟着停下。
知道身后没人跟着,她也没有回头,带着石。
继续往外走,以后,她再也不会来玉枝阁。
暂时不知道原因。
雪儿娘为什么邀请她今日来玉枝阁,但从石头一事上看来,肯定是没有好事。
而且这种地方……
既然要闹翻,干脆早点闹掰。
实在是不想忍下去。
再说,雪儿娘是谁?
要说最初走进玉枝阁,只是要见一个采购办的管事,就让她左等右等,像是等候着要接受大唐最高领导人的接见,如今,忽然冒出个雪儿娘要见她?
心里是有疑问的。
搁在前十年,雪儿娘就是玉枝阁的当家花魁,经过十年的积累沉淀,据说,雪儿娘已有玉枝阁的“股份”,根本不像如今的当红花旦们。
雪儿娘凭什么见她?
就因她开了个铺子?
她还是有自知之明。
可倘若不来,就根本不知道人家肚子里卖的什么药。
还没走出玉枝阁。
注意到廊桥上走过的一人——万鹏,他走过廊桥,走到她的面前。
“柳掌柜这是打哪儿去?”
“回去。”
“有急事?要是不急,跟我去吃吃酒?”万鹏看了看左右,凑近了些说道:“刚才你怼放牧的事儿,我已经听说了,大快人心呐,等你有空,我一定得请你吃个酒,哪个地方,随你开!”
“再说吧。”
她要走,被万鹏拦住。
她板着一张臭脸,对方却是一个劲儿凑了上来。
“再说个事儿。”
“什么?”
“金琅和马赛,他俩,你是得罪了吧?万兄好劝一句,没事儿啊,别往这玉枝阁里钻。”
愣了一下。
原来是他俩。
万鹏刷一下打开手中的纸扇,晃悠好几下,朝着一个方向去了。
他身后跟着一行人,光是玉枝阁的小侍,婢女,那就跟了七八个,个个低眉顺目,十分乖巧的模样。
等他走进一栋阁楼。
他的随从才拿出一个袋子来。
“赏。”
万鹏说了那么一句。
随从从袋子里抓了一把金豆子。
金豆子被抛向空中。
向着四处散落。
顷刻间,男男女女们混作一团。
她转身。
往外面走去,没几步,就到玉枝阁角门。
出了玉枝阁。
不曾回头。
走了几步,她才问石头:“你为什么不反抗?”
石头没回答。
回身看着他,认真说道:“不管是男是女,老人,孩子,谁再敢那么欺负你,戏弄你,你就像我刚才那样,给他几个大嘴巴子,知道了吗?”
石头看着她。
还是没开口。
可他的嘴角弯了一些。
“论打架,我还可以吧?”
石头“嗯”了一声。
“走吧,咱们回去,明天给你作身新衣服。”
“不用,还有衣服。”
两人往巷子里去。
有人挡住了去路。
挡住他俩的是一个壮汉,而男人身后不远处,一辆驴车缓缓驶来。
往后退了一步。
那壮汉说道:“原地待着。”
看向后面,巷子一侧,走出三个男人,那叫一个比一个结实。
论打架。
还是得分对象。
像这种皮糙肉厚的汉子,啪啪几个巴掌下去,怕是她的手就该折了。
驴车停下。
有人掀开了帘子。
“好巧?”
帘子后正是万鹏刚提到的马赛。
车内不止一人。
另外一人,则是金琅。
“找我有事?”
马赛笑道:“找你聊聊。”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她还没翻白眼。
马赛却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她不是文人?怎么满口粗话?”
“跟你说了,她就是个母夜叉。”
两人的对话,她是听得一清二楚。
脚下没动。
目光已转向了玉枝阁一侧。
他俩是不怀好意,如果真是万鹏所说那样,雪儿娘是跟他俩商量好,以她的名义,骗她到玉枝阁,再等他俩出面。
后面的部分,当然是要对她进行实质性的打击报复。
“好了,你别废话,黑子,把她抓起来。”
第238章 遭绑架
就在刚才,这才几分钟,她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玉枝阁,暗暗下了决心——再也不踏入玉枝阁半步,然后,她就被套进了麻布袋子,扛在某位大哥的肩头,再一次来到了玉枝阁。
嘴里被塞了布巾。
倒不影响听力。
只不过是止不住的恶心——嘴里散发出阵阵恶臭。
幸亏没吃东西。
想吐,没能吐得出来——毕竟,此时此刻一阵吐,却被布塞住,想吐也是吐不出来的,最终只能又吞回去。
不……不行,想到那个,她是再次阵阵干呕。
一阵晕头转向。
不知道具体去了哪里,反正,回到了玉枝阁,某个阁楼里,她被壮汉无情扔到地上。
暂时没人搭理她,她赶紧挪动位置,艰难抬起胳膊,缓慢前进,再移动一些,这才撤掉了嘴里的布巾。
干呕是控制不住的。
“把她弄出来。”
袋子被揭开,她就露个脑袋。
第一眼。
见到的不是盛气凌人的金琅,或是他的跟屁虫马赛,而是不久前才见过的雪儿娘,人家正凑在一旁,一边嗑瓜子,一边呵呵笑。
“你们可是不知晓,当时,她那个凶样儿,谁瞅了都害怕。”
“有多害怕?”金琅一把搂过她的腰,手指在腰间捏了捏:“你怕不怕?”
“我自然是怕的。”雪儿娘的手指绕了绕手帕,搁在眼角摁了摁:“几个婢女,个个脸上都有红印子,红彤彤的巴掌,就五根手指,别提多渗人,唉,我也是苦苦哀求了半日,她愣是不消气。”
“可委屈了我的雪儿。”
马赛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
“你不怕?”雪儿娘娇嗔一句。
“哈哈哈,她是出了名的母夜叉,谁不怕她?”
雪儿娘跟着笑起来:“依我看,淮安第一母夜叉的名头,那是非她莫属了,金满楼也敢动,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马赛问道:“她为何打人?”
“喏,还不是因为那个蠢货,喂他吃酒,反而洒了我一身的酒水,就不能逗逗他?哎呀,谁知道,她竟然一点懂不得,给她赔礼道歉,自罚三杯,她都不肯搭理我。”
“我的心肝宝儿。”金琅把她搂得更紧了,胳膊横过后背,手穿过咯吱窝往前面去了:“可不曾见你向我自罚三杯?你说说吧,今日,若不是我正好碰见,人,你可就没能给我留住。”
“我不估摸着你快到了?”
“那我不是得好好谢谢你?”说着,金琅就章雪儿娘贴近了。
雪儿娘却是一个反手,拍在金琅脸颊上。
轻微一声而已。
马赛拿起酒杯的手,顿住。
雪儿娘“哼”一声,推开了金琅:“我可是看着大哥的面儿,帮了你一会儿,可别想着蹬鼻子上脸,仔细我的巴掌。”
“是是是,多谢好姐姐,来,由我自罚三杯。”
金琅示意马赛倒酒。
马赛倒上酒,金琅连着喝了三杯。
雪儿娘满意点点头,接着把目光转向角落。
“她铺子里的酒,倒是不错,你们玩归玩,人可是得给我留着,她还是要值不少钱。”
“雪儿跟哪儿学的?整日里都是钱钱钱。”
“不谈钱,难不成跟你谈情?”
雪儿娘离开了房间。
其他人也离开了。
此时,屋子里只剩四人。
麻布袋子里的她,以及石头,还有酒桌后的两位大爷。
“赛儿,满上。”
马赛嘴里“是是是”,一边起身为他倒酒。
“赛儿,她,你说怎么办?”
“我听你的。”
“你说说。”
“哥,自然是你说怎么办,那就怎么样呀!”
金琅吃了几口酒,又夹了些菜,这才继续说道:“我就是没想好。”
“啊?那咱们这……人……”马赛看了看她,凑近了些,呵呵笑了起来:“要不,咱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噢?”金琅也盯着她。
“那日夜里,她往金满楼扔了好些耗子蟑螂,要不,咱们今日也用这个跟她玩玩?”
“妙哉!你这法子甚妙!”
“哈哈哈,照我看,就用这袋子,往里面倒些蟑螂,再来一些耗子,把她脸露出来,脖子处绳子拉紧,咱们就能看见她痛楚的神情,那是一个一清二楚!”
“赛儿啊,你这聪明劲儿……”金琅摆手:“他人能力,哪怕是我,也要逊色不少。”
“哪里哪里,我跟金哥相比,不不不,咱俩哪儿能相提并论,只是些小聪明罢了,登不上台面。既然金哥觉得不错,那我就安排人去捉着耗子?”
“去吧,对了,就去他们厨房,灶后面的耗子肥得很呐!”
“放心,绝对是最肥的耗子!哈哈哈!”
屋子里一阵兴奋。
袋子里的人已经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娘希匹哟——这主意!
她怎么没能想出来?!
内心已是波涛汹涌。
面上暂时保持淡定——她就听他俩继续说,详细讨论关于收拾她的法子。
当然咯,会有那种比较低级的不方便描述的手段,总而言之,低俗,恶心,又H又BL。
讨论归讨论。
反正,还没有实施。
“……这不行吧?”马赛暼了她一眼:“雪儿娘说了,人得留下,若是……万一……她那么凶,寻死了怎么办?”
“死了就死了,还要我给她陪葬?”
“要不,咱们随便玩玩算了,也算是出一口恶气。”马赛凑到金琅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府衙……河坝……顾凯芝……找咱们麻烦的话,那也是麻烦事儿不是?”
“一个淮安府尹,我用放在眼中?”
“上次翡翠楼?”
“好了!马赛,你是那边的?!你跟雪儿娘,还是跟我马赛?”
马赛呵呵笑起来:“雪儿娘不是金大哥的人嘛?”
“谁的人?不过是个婊子罢了。”
“对,你说得对,咱们……哟,耗子来了。”
有人拿了两个袋子进来,其中一个,动感相当明显。
“贵人们先用着,这儿个有九只耗子,个个都是肥仔,脑袋足足有小的拳头那样大!”
“厨房那边还在捉,不大会儿,库房那边的耗子也就能送过来!”
“对了,还有这些蟑螂,天不够黑,大个儿还在打瞌睡,晚些时候,一并送过来!”
“祝几位爷,玩得尽兴!”
第239章 误打误撞
那个被装在袋子里的人,此时此刻,感触颇深,尤其是那些曾经通过“三言两语”吓唬别人的时候。
拳头大小的肥耗子。
耗子和蟑螂……麻布袋子,拉紧勒脖子的绳子。
真直哆嗦。
如此心内流泪的时候,旁边壮汉一脚踹向石头,石头嘴里塞了布巾,顶多一阵闷哼而已。
“我说,大哥们,有意思吗?”
对面两人看向她。
金琅忽然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吓傻了,你不是能言善辩吗?来,说说,劝我不要将耗子扔进套你的袋子里去!”
马赛也凑近了些。
两人兴致勃勃,目光紧紧锁在她的脸上。
“你们准备把我怎么样?”
“金哥,你瞅瞅,她真傻掉了?”马赛笑得四仰八叉,一边指着那活动的麻布袋子:“这不刚才说了嘛?要把耗子扔进去,再把蟑螂扔进去,看它们在跟你同一个的袋子里窜动!对了,金哥,要不,咱们先把她衣服扒了,光溜溜的一块儿,岂不更有趣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