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锦华歌by浅色线条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7-09
“咱……咱没得罪谁啊!”
“再来一次。”
孙二张嘴没发出声,过了一会儿,他一口气说道:“咱没得罪谁。”
“看,你可以的,非常好!”
孙二咧嘴笑,眼睛往地上看,不经意间,往芳草那儿一扫,又赶紧收回眼光。
“闹事的人,要么是专门来占便宜的,要么就是谁指使来的,咱们才来长安不久,这又是第一家铺子,如果真有得罪谁,那多半是嫉妒咱们的同行。”
芳草拨打算盘的手停下:“咱铺子最近是小有名气,但也不至于嫉妒吧?”
屋子里几人一致认同芳草的话,孙小猴站在芳草身旁,恨得牙痒痒的模样:“就是些小肚鸡肠的家伙!”
当天夜里。
白日里闹热的街头,伴随夜空颜色的加深,越来越静,直到彻底安静下来。
怀德坊。
原本的安静,忽然被一行人的脚步声打破。
来人丝毫没有要掩饰的意思。
步子踩得重,一边说着话,手里还挥舞着什么东西。
路过一人,见着这架势,尤其是那些人手中的棍棒,急忙勾着腰,匆匆跑远。
而那一行八个人,其中一男子,停在街上一间铺子前,其他人跟着停下。
男子手里的棍子指着那铺子匾额,他回头跟其他人喊道:“就是这儿,给老子砸!”
随即,七人应声冲向铺子。
男子往一旁啐了一口。
几人撞门,拆门板,一进去立马开砸。
铺子里响起乱七八糟的声响。
这声音引得街上多了好些人,不过,那些人只是离得远远的,偶尔指指点点,却根本不会靠近。
男子往后挥棍子:“看什么看,赶紧给老子滚!”
看闹热的人散了一些。
柳微知道这件事,还是第二天早晨,怀德坊伙计早早去铺子干活,竟发现自家铺子给人砸了,伙计不知所措,碰见前去的孙二,孙二找附近的人一打听,居然没人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铺子近来遭人眼红,周围的人不说,也算不得奇怪。
但这件事必须要搞清楚。
昨日关铺子时正常,第二日就发现被砸,动手的时间就是昨晚半夜。
“出了这事儿,咱们该怎么办?”
“让伙计收拾铺子,芳草,你去让佟掌柜送预定的第二批桌椅,碗筷新置即可,尽快重新开张。”她转向孙大:“你去怀德坊酒馆等地,找能在怀德坊混得开的混子,要最厉害那个。”
几人都出去了。
屋子里剩下她和石头。
石头闷闷嘀咕:“昨日是怀德坊,今日……”
“咱不给他今日的机会。”
孙大回了院子。
“铺子那边已经收拾出来,正常营业,东家,好在你有先见之明,多定了桌椅,不然一时间,咱们还不知道从哪儿买那么多一模一样的。收拾了这一上午,不知道昨晚事情的人,倒是看不出个什么来。”
“你让我打听的事情,人叫虎哥,那怀德和怀远一片,都是有名的混子。”
“人在哪里?”
“人正在前街一间窑子里。”
让石头去她屋子里取双肩包:“你背着。”
宣阳坊靠暗处些巷子,里面有窑子,刚进巷子,一股刺鼻的香气,直往她鼻子里钻,捂着口鼻往里去。
巷子窄,一处院门外,正有娘子对她谄媚笑着。
“这位女公子瞧着面生,前来仙仙这儿,是想要找哪位小娘子?玉面郎君,咱们这儿没有,不过也能给你找到心仪的一位,就今日夜里,直接给你安排到府上。”
“我找虎哥。”
女子脸上收笑,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你找虎哥?”
“你耳朵不好使?”
“跟我进来吧。”
院子不大,绕过影壁墙,就能看见里面的场景,屋子门敞开着,有人正在桌子上甩骰子。
女子带着他们仨去了角落一间屋子。
“等着。”
“让他快点。”
“哎哟,我只是个干活儿的,哪儿敢那么跟虎哥说话?”
“你不敢,我敢。一刻钟,他不出来,最后倒霉的只会是你。”
“你……”女子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张了张嘴,没能说什么,只是转身大步走远了。
女子来到后院。
她在最大那间屋子外守着,等了好一阵,估摸着时辰,皱着眉敲门,嘴里满是甜腻:“虎哥?虎哥~”
门嘎吱一声开了。
里面的男人一把搂住门口的女子:“怎么?”
“仙仙打扰虎哥好梦,还请虎哥恕罪呢!”
“知道打扰我好梦,那我不得罚你?”男人说着就拉着女子往里去。
“虎哥,有人,你等下。”
男人往外瞥:“哪里有人?就算是有人看着,你也躲不了!”
“哎呀,虎哥,外面有人找,一女的。”
“女的?”男人松开女子,伸了个懒腰,懒散问道:“谁啊?”
“不知道呢。反正是凶得很,还喊你快些,说迟了得有你好果子吃!”
“那么嚣张?”
“那可不是嘛?”女子说着拿帕子压了压眼角:“把仙仙吓坏了呢。”
隔了半个时辰。
一男子终于来到柳微面前,她看一眼男子身旁的女子,她正朝她得意挑眉。
男子进来坐下,眼神阴鸷盯着她:“你找我?”
“你是虎哥?”
“你特娘是谁?”
“你是不是虎哥?”
“废话。整个长安,还有谁敢跟我一样叫虎哥?”
“虎哥是忙人,那我说重点,我今日想请虎哥帮个忙。”
“你谁啊?咱俩熟吗?见你,已经给足你面子,还想让我帮忙?”
旁边的女子也止不住笑:“虎哥,虎哥……你听见没,她谁啊,还想让咱身份尊贵的虎哥出手,让她进,让她见,已经是极好的待客之道,但人见也见了,想要这样走,是不是不合适啊?虎哥,你说,咱也不是耍杂耍的猴子吧?”
虎哥一拍桌:“来得容易,想走,没那么简单!”
柳微再次看一眼那女子,不怒反笑:“我没要走。虎哥,我们就三个人,不管怎样,你要如何,不如等我说完要请你帮什么忙?我想请你帮我找个人。”
说完,她示意石头把双肩包放下。
第374章 买他一条腿
拉开双肩包,她从里拿出三块金子:“昨晚有人砸我铺子,就在怀德坊,我想请虎哥帮我找出这个人来。”
虎哥瞥了眼金子:“噢,就这事儿……”
“虎哥在这一带的威名,谁人不知,这件事对虎哥来说只是小事儿而已。”说着,她的手继续回到双肩包,再次拿出来,又是三块金子:“今日天黑之前,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这个人。”
“我可以找人问问。”
“那就多谢虎哥了。”她的手再次放进双肩包,再拉开包,把里面剩下的金块倒出来:“等虎哥找到人,还请再帮个小忙。”
虎哥的脸瞬间就变了。
他当然明白对面女子的意思。
一块金,等同于六贯钱。
三十贯钱,可以买匹不错的马,五十多贯,可以买个健壮的男奴。
而他眼前,此时有十五块金!
别说找个人,要那人一条小命,也是小事一桩!
虎哥让人上了饭菜酒水,也就一刻钟的功夫,就有人前来回复,不过说出来的话让先前的女子面色苍白。
女子扑通一声跪下:“虎哥,我小舅子,他,他干不出这样的事来。”
“我兄弟可不屑于干这种事。”
“虎哥,虎哥,一定是搞错了,你让人再查查。”
虎哥抬腿就是一脚:“这点小事,我的人还能查错?喊你小舅子过来,快点!”
再一刻钟。
一个年轻男子在屋子里跪着。
虎哥问她:“人给你找到了,你想怎么处置?”
“虎哥……”女子去抱虎哥的腿,此时已泪如雨下:“虎哥,你就绕了他吧,他就是一时糊涂,鬼迷心窍,才想起来去砸人家铺子。”
“砸人铺子,还打着我的名号?”
年轻男子跪着挪过去:“虎哥,我没有,我哪里敢打你的名号去干这些事儿,我也没干什么,就只是昨晚砸了个铺子而已。大不了,我陪,我陪那个铺子的损失!”
柳微在这时开口:“你要怎么陪?”
“一个食铺而已,多少钱,我陪就是了!”
“我问你,谁让你砸的?”
“没人,就我自己,我就想砸那铺子!说着不好吃不要钱,我就说不好吃,伙计非不给我退钱!”
听到这话,她也是没有其他语言。
她抬头看向虎哥:“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道上有道上的规矩,这事我事先不知,也不是我指示,咱们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他跟我没有关系。”
女子哭着去求虎哥,却被他再次踹出去。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规矩来。人,你们给找着了,我再让人送十块金子来,买他一条腿。”
她起身往外走。
刚出屋子,只听得身后一声惨叫。
走到院子里,她回身说了句:“虎哥是个干大事的人,别被美色所误。”
他们三人往外走。
一路无话。
回到院子,她让孙大送十块金子过去:“这件事不用给其他人说。”
“明白。”
孙大出去后,院子里就剩石头。
她抬头去看石头:“怕不怕?”
石头蹲在门槛上:“我们又不欺负别人,总有人想欺负我们,给欺负到脑袋上了,有什么办法?”
那可不是?
有什么办法?
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走的时候,虎哥还送她到门口:“今后有什么事,给哥说一声就成,我一见你就觉得亲切,像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子。我妹子长得那叫一个俊,有什么事儿,你也用不着上这些地方来,喊你伙计吱一声就成。”
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
除了他们仨,其他人不知此事,铺子里忙,他们忙得脚不沾地,哪里有空去想这件事到底是怎么解决的。
眼见一晃就是三日后。
孙大跟她说起九道岗的事情:“埋在地底下的货,陈师傅已经取了出来,他们顺着秀水河南下,过些日子,东西就能运送到长安,陈师傅说他亲自送过来。”
先前在九道岗。
她提到自己留有一手,倒不是什么救命稻草,而是她去找满绛合作的真实目的。
满绛人多,他们就三人。
事成之后,人家真愿分东西给他们,那他们不适合当山匪。
那晚在河面放烟雾之后,她跟着其他人一起上了柳家船。
由于有过一次出行的经验,关于柳家带上京的各种物件,以及摆放位置,她心底有数,从船上找到并推了些值钱的货物下河。
其中最为值钱的东西,则单独打包推到了另一个方向。
等满绛等人离开,他们将一个箱子打捞上来。
再同那个满绛留下的箱子,一块儿埋进了土里。
有山匪惊扰柳家船,后续事项,则不是她关心的部分。
转眼来到九月。
一日,她在院子里忙,芳草兴匆匆给她说起新听到的消息:“你知道不?”
“你不说我不能知道啥?”
“柳家小女的事儿。”芳草当八卦说给她听:“柳家把名儿都给改了,单名一个瑶,真是好笑的事儿。她现在住在崇仁坊,离皇城可近,估摸着是方便她进宫,同皇太子幽会吧!”
芳草说着捂嘴笑:“也不对,听闻太子对她没兴趣,都半个月了,没去见过人家一次。”
“这……你也知道?”
芳草指着自己的双眼:“到处都是我的眼线。嘿嘿,其实是小猴子给我打听的,他跟巷子里那些流浪的孩子相熟,总能听到些什么消息,我想着也挺好,还给了他铺子剩下的饭菜,让他请那些孩子吃。”
她对芳草竖起自己沾有泥巴的大拇指:“厉害。”
芳草续道:“三个月后,腊月中下旬,就是皇帝的寿辰,等寿辰后,来年五月份,柳家娘子就该同太子成亲了。我简直好奇得不得了,姐,你说他们从哪儿找来个娘子,能不露一丁点的破绽?想要养一个大家闺秀,尤其是柳家那样的高门娘子,一朝一夕,根本做不到!等她进入宫门,那太子一定能够辨认出来!”
提到“太子”,她倒是愣了一下。
“芳草,那太子不是个病秧子吗?上次……老早前,我听说太子身体不好,活不过去年,还是前年的元宵节,怎么他还在呢?”
“姐……你这说什么废话呢?那位要是挂了,柳家娘子来长安做什么,难不成,那太子也是个假货?”
第375章 敲锣打鼓拉横幅
刚来的时候,路过柳夫人屋子,墙边听了几句,明明说的就是太子撑不到次年吃元宵。
转眼那么一晃,这都是前两年的事了。
要说假货,她才是假货,现在来的柳瑶,估计是正主,而宫里那位病秧子,她从不认为人家会是假货,尽管根本不认识。
八卦就那么一听,她要忙的事情多着去了。
孙二哥的食铺,现在在怀远,怀德,以及群贤坊各有一间,她不进去,只是路过,或者远远打个望,她近两日带着石头去其他坊,寻找合适的店铺,如今手里头已经有三家正在筹备。
从怀远坊往东市那边走,隔了一段距离,忽然,她一把拽住石头,不自觉把脸藏在石头身后去:“别回头,千万别往铺子那边看。”
石头来不及反应,正好往铺子那边看:“那……不是……那个人?”
“既然你看了,你仔细看看,周围,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嗯。只有他一个。”
“他在干嘛?”
“他在看我。”
“哎哟我的妈妈呀,赶紧,咱们赶紧走。”
她拉着石头赶紧走,加快脚步,左蹿右跳,好在街上闹热,今天有人在街中耍杂耍,一个人头挨着一个,只看后背,很难辨认出谁是谁来。
可是她突然意识到石头的高个子。
“你低着些,弯腰。”
“再快些,我先跑两步,咱俩在前面拐弯处见。”
等她紧贴在巷子墙壁上,平缓呼吸,隔了几分钟,石头才从巷子另一头找到她。
“还好你机灵,知道从这边走。”
“咱们为什么躲着他?”
“你忘记……”她拿手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他大哥,记得不?咱们惹不起,得躲。今日碰上,只是碰巧,长安城那么大,咱们再遇见他的概率很小。”
有点后怕。
离开巷子一路,后背凉悠悠,总觉得身后有一双眼。
故意绕了路,他俩回到宣阳坊的宅子。
还没走拢,只见门外蹲坐着个人?
“你们跑什么啊?”
那人还跟他俩招手?
她下意识就要转身。
转了个身,又不得不倒回来——给人堵门口了,还要往哪儿躲?
满苏追上来:“你俩别跑,我……”
满苏正低头看自己肚子,肚子就开始咕噜噜起来。
“我就是饿了,能给我些吃的吗?好歹,咱们相识一场,你们食铺生意好,赚了好多钱,那些剩菜剩饭,能不能给我吃两口?”
她看了看一身脏兮兮的满苏:“你我只是萍水相逢。”
带满苏去怀德坊的铺子,他要求去怀远坊。
“为什么?”
“孙庖丁在,他做的饭菜最为可口。”
“你吃过了?”
“乞讨了几日,手里头有几个钱。”
停在稍远处:“我不过去,你把钱拿去。”
“也行。”满苏走了几步,倒回来跟她说道:“你就在这儿,请等上片刻。”
满苏快步跑过去,孙二正在在门口。
她隔了一段距离,听不见他找孙二说了什么,却转身指着她所在的方向。
隔了几日。
孙二给她说,满苏天天蹲在店铺对面,等他出来,满苏就去要吃的:“东家,咱,是不是给他讹上了?”
她嘴角是一抽抽:“让他吃。”
三家铺子开了一阵,在这一个月,她还要继续增加店铺,以东市西市为中心扩散,短短一个月,共计开了九家食铺,其中有一家是金牌示范店。
食铺开了起来,生意却不够好。
得想法子扩大宣传。
九月下旬。
距离十月还有一周。
一大早。
男子站在巷口,打个哈欠,伸个懒腰,一孩子从后面撞出来,还不及说什么,孩子埋头继续往前跑,边跑边朝前面的孩子喊道:“你等等我!”
男子揉着后腰,嘴里骂一句“小兔崽子”,他跟着往前跑:“你给我站住!”
等男子跑到主街上,正是西市市口,他发现周围到处都是人。
人们站在边上,拉长脖子,往街中心瞧。
里面是一支队伍,扫上一眼,可能有二十多人,个个身着大红衣,吹锣,打鼓,热闹极了。
望了两头,男子却纳闷:“这是谁家嫁娶,怎么没瞧见新娘子?迎请的新郎也没见着人影啊!”
旁边的人却抬起手来:“看见没有,那条红带子,上面写得有字儿。”
“老兄,写的啥,我不识字。”
“孙二哥食铺,特惠酬宾,抽三百文大奖!”
“啥?啥三百文?”
男子没多少文化,只听得懂,食铺,三百文,其他的根本搞不懂。
不及旁边的人回复,队伍前方有人重复道:“孙二哥食铺,特惠酬宾,抽三百文大奖!凡是进店消费的客人,皆有机会抽奖,甲等奖为三百文用餐抵用券!大奖有限,先到先得!”
大多数人跟男子一样,摸不着头脑,但他们又都明白——这应该是一件好事,跟天下掉馅饼差不多吧?
立马有人问起来,孙二哥食铺在哪里?
“西市,群贤坊,怀德坊,怀远坊,延寿坊,光德坊,五坊皆有孙二哥食铺。”
“东市,光福坊,平康坊,胜业坊,常乐坊,四坊皆有孙二哥食铺。”
比迎亲还热闹的队伍,从西市走到东市,再从东市走到西市。
每个坊的孙二哥食铺,里面外面都是人。
每家店都设置得有一名店长:“客人,用餐后,可选择一种活动,套圈,或者抽奖。”
“套圈?”
“就跟投壶差不多,不过不是投进去,而是用这个圈,去套地上的罐子,你套中哪个罐子,就可以把哪个罐子里的东西带走。”
“罐子里面有些什么?”
“罐子上贴有白纸的,那是咱们店铺特制的酱菜,有海酱和菜酱两种,罐子上贴有蓝纸的,那代表着一条鱼,就在旁边木桶里,鲜活着呢,你瞧上哪条就是哪条,还有贴红纸的……”
“那边是什么?”
“那个箱子里是抽奖。伸手进去摸一个,纸团展开,上面写的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纸上写得有什么?”
“分甲乙丙三等奖,丙等将,为十文钱抵扣券,意思是下次来铺子用餐,可以免十文钱,乙等将,为三十文钱,一个意思,而甲等将,则是三百文的大奖。”
“什么?三百文!”
第376章 套个圈
“对,就是三百文,不过,一日仅一个三百文的甲等奖。这箱子里还有其他的纸团,上面什么都没有,那就是什么都没有。”
“客官,你可想好参加哪种活动?”
“这……我要是选套圈,看好哪个罐头,就能投哪个,甭管那什么酱好不好吃,一个罐头至少还值几个钱呢!可要是选抽奖,纸团打开,可能什么都没有……”
一旁有人说道:“你抽一个我们看看,前面几个都不敢抽,万一你抽中个三百文啊!”
男子正犹豫,旁边的纷纷起哄,他心一横,走到抽奖箱那边去抽奖。
抓出了纸团。
还没展开,心中已是一喜。
上面有字!
等他展开纸团,大声喊道:“中了!中了!我中了三十文钱!”
周围的人挤上去看:“哟,真有人中了,还是三十文!在这儿吃一顿四十五,抽中三十,那下次来就只付十五个钱!上西市,十五个钱,只够吃一碗胡辣汤,这可是天下掉的馅饼啊!”
店长带抽中奖的客户去登记,给他发了一张特制的抵用券。
“我拿这个来就可以当三十文?”
“是的。三十日以内,你拿来咱们这家店,就可以直接当三十文花。”
随着第一个乙等奖诞生,参与活动的人逐渐多起来。
却也有人问道:“掌柜的,你们那抽奖箱里,到底有没有三百文的甲等奖,可别是唬人的吧?”
“有没有,你在这儿守着就知道了。我们每日开张,会现场写券,丙等奖,十个,乙等奖,五个,甲等奖,一个,一一放进这纸箱子里,你要是不信,大可明日一大早就来。”
“你们这抽奖,抽到个什么时候?”
“这个月三十日,特惠酬宾的最后一日。”
“掌柜的,这抽奖是有人抽出来,那圈套,可没一个人套中啊!你们这有诈,圈也太小了!”
“这……”
“有本事你去投一个!”
大家纷纷起哄:“掌柜的去套圈,你自己去套一个给我们看看!”
“我……我不能投啊,店内用餐的客人才能……”
“你别说这些,没人能投进去,那就是耍诈!”
这时有人走进了店铺:“店家,要不,让我试试,我若是投中了,我也不拿东西。”
“你……这……”
“我都说不要你们的东西,那么多人听见,你还怕我耍赖?大家说,是不是?”
周围的人都看过来。
说这话的人正是柳微。
她拿出几十个钱来:“拿着,算我先吃了,我现在就套圈,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这圈,到底能不能投中!”
她走过去,围在前面的人自动让开。
接过一个圈。
瞄了半天。
扔出去。
并未套住罐子。
她气呼呼卷起袖子:“来,再给我一个,我不信我套不住!”
“客人,这……”
“你们真是死脑筋!我又不是不给钱!”她立马扔了一个钱袋子过去。
店长给她发了三个圈。
“你们都好看了!这一次,我一定能投中……”
圈飞了出去。
朝着不远处一个海酱罐头。
四周安静下来。
众人屏住呼吸。
轻轻一声击打声。
紧着就是众人的欢呼声:“中了!中了!”
店长把海酱罐头抱给她。
她低头闻了一下:“这个东西好香啊,这是什么啊?”
“这是咱们的酱菜,你这一罐是海酱。”
“海酱?里面有些什么啊?”
“有肉脯,鱼干,虾贝等等。”
“怪不得叫海酱!这个值点钱吧,去年,我去东洲,那边也有什么海酱卖,你们这罐子海酱,多少一罐?”
“海酱,五十一罐。”
“要五十一罐?”
“菜酱要便宜些,三十五一罐。”
“那你让开,我再套两个。”
说是两个,就果真是再套了两个,她抱着三个海酱罐头,兴高采烈走了。
一个套餐四十五,套个圈,一个海酱罐头就是五十,她还倒挣了五个钱,吃完了海酱,剩下的罐头,还能卖个几个钱!
排队抽奖的队伍,纷纷转移到了套圈一侧。
远离人群,石头接过她手里的罐头,抽了一只手出来,在她面前竖起大拇指。
“一罐子海酱要卖五十个钱,又是抽奖,铺子不会亏吗?”
“昨晚大家套圈,石头,你没套吗?”
“一个没中。”
“就孙小猴中得多,他套个三五个能中一两个,其他人呢,套七八个,甚至十几次,才能中一个,对了,还有你这样一个没中的嘛。要是随随便便都能中,那套圈的生意,就根本开不起来。”
“我从没见过套圈。”
“你个小孩儿,哪儿见过那么多把戏?”
石头看了看她:“那你怎么能中?”
“你若是天天投,你也能中。”
“那抽奖?”
“你看见我抽奖了吗?那我不好控制,我抽十次,可能都是空白。”
“为什么?”
“你知道那纸箱子里有多少纸团?抵用券,也不用担心,十文,三十文,得在三十日内使用,说明他们至少得再来一次,而三百文,那可是有使用门槛限制的。”
石头看向路边:“门槛?”
“比如说,其中的一百文,得一次性消费满两百文,才可抵用一百文。”
夜里回去,孙小猴在厅里蹦来蹦去:“几家铺子,我都去看了,套圈套走的酱菜罐头,有一家是五个,其他就一两个,九家铺子,一共给套走十八个罐头,五条鱼。抽奖,三十文抽了两个,十文,抽了七个,三百文,真抽中了一个。对了,我算了一下午,那三百文的抵用券,我们根本就不亏!你可太狡诈了!”
贾碧云纠正道:“咱东家这是心思缜密。”
“不,就是狡诈!”
屋子里几人不由得笑起来。
她跟着大家一块笑起来:“跟咱们的收益比起来,这点支出算不得什么。赶明儿,你们还是稍微调整一下,将难度降低一点,把罐头摆前面一些,或者增加点量,抽奖箱里面的空白纸团,减少一些。明天的活动效果会更好,但是后天,就把难度再提升一些,如此反复,直到咱们的活动结束。”
等她说完,孙小猴又蹦跶起来:“太狡诈啦!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一个如此狡诈的大掌柜!”
怀远坊。
近西市的十字路口,正立着一匹英俊白马,就连鬃毛与尾巴皆是一片雪白,一双眼眸黝黑透亮,小厮捧着水桶过去,映得白马眼中微波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