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随军日记byby大鹅踏雪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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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力气小,方保国特意安排她?隔壁的?陈强帮她?把粮食推回家。
看到陈强,闻嘉嘉就想起他那弟弟陈熊。
那就是个懒汉,上工时偷溜到山上歇息,正巧碰见赶车的?闻嘉嘉和骑自行车的?魏岱,两?人若有若无的?暧昧被他撞破,从此这人就再没?在?闻嘉嘉面前散发骚气了。
也挺好,闻嘉嘉可不想和隔壁那懂得许多吃食做法的?张婶儿处坏关系。
粮食归仓,贴上“酉”字,寓意着“有”粮,表示今年五谷丰登的?满意,以及明年风调雨顺的?盼望。
闻嘉嘉想了想,又?顺带在?粮仓门口两?侧放上老鼠夹,不夹死?两?只扰人清梦的?死?老鼠她?就不姓闻!
分完粮,又?得上工了。
闻嘉嘉也不是只去河沟乡运鱼的?,成为一名?“老把式”的?她?,如今也能去陈墩运豆腐,同时把浮阳大队的?鸭蛋运到其他地方去。
方保国甚至还?交待给她?一个任务。
啥呢?去县城接新来的?知青。
“他奶奶的?!正秋收呢,把人送下来干啥,啥也不会干,还?得分口粮。”方保国的?此刻怨气足够养活十个邪剑仙。
闻嘉嘉却眼睛一亮。
约会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第18章 牵手成功
浮阳大队地理位置很是不?错,比起冬季寒冷的东北与正在开荒的西北,这里都能夸赞一句四季如春了。
在原主?的记忆中,当地除夏天太过炎热,气候湿热容易上火外,没?啥别的缺点,所以它算是知青们眼中的香饽饽。
据闻嘉嘉所知?,如今浮阳大队本队里就住着8位知青,而下属几个小队中也有知?青,这回也不?晓得会来几个。
不?过来几个都跟她没?关系,自己只要完成方队长交给她的任务就?好?了。这事儿只有方队长发愁,村民?们和知?青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
闻嘉嘉最近和大强相处久了,也处出几分感?情来。
她会时时给?大强加餐,大强在她手下也更加的温顺。
如今她只要喊“吁”,就?算别人来牵,大强也照样动都不?动。
“你这是把大强收服了。”方青安笑着说,他是来给?大强换新?马鞍子的。
闻嘉嘉有时做事不?算细心,每回解下马鞍子时都是随手扔在地上,扔着扔着,马鞍子已经?要散架了。
“是啊,我?这么一来要把青安哥你的工作给?抢了。”她开玩笑道?。
方青安毫不?在意。他是大队长的长子,绝对不?缺赶马车这项工作。
闻嘉嘉能把这项工作接过去,反而是减轻他的负担。
闻嘉嘉也是晓得这里面的门道?才这般说,她似乎听?人说过,说方青安再过不?久就?会去公社酿酒厂里当工人。
公社酿酒厂虽只是归属于公社,但里面的工资福利却丝毫不?逊色于县城的一些中小厂,没?门路的普通人可进不?去。
换完马鞍子,闻嘉嘉就?该出发。
她很是娴熟地把车套好?,一声“驾”后,大强乖乖往前走。
都说老马识途,其实驴也认路。
许是这段时间出村的路走多了,闻嘉嘉都不?需要多操心,大强自己就?会走。直到出公社范围后才需要闻嘉嘉牵紧缰绳指路。
魏岱在岔路口等十多分钟,昨儿闻嘉嘉去运鱼的时候便跟他说了这事儿。
两人对于第一次约会都颇为看重。
闻嘉嘉穿了一件自己新?做的衣服,而魏岱也穿上他的白衬衫。
“魏岱,你啥时候回部队?”她问。
魏岱沉默片刻,“大约五天后动身。”
闻嘉嘉掰着手算:“其实你也没?在家待够40天,顶多就?才一个月。”自己来这儿多久,魏岱大概就?回来多久。
而她已经?来这里一个月了。
闻嘉嘉望着远处重重叠叠的群山,略有些惆怅。除闻春和闻萱外,魏岱是她穿越来后最亲近的人。
许是这份特殊,她感?到分外不?舍。
一时之间,不?知?名的氛围在两人间弥漫,两人皆默默不?语。
魏岱转头?看向?她,风吹来,将她头?发吹得在空中飘扬。路过一片树荫,斑驳的树影在她白净的脸庞上跳动。
他回头?,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在动。
本想慢慢来的,他却不?想再慢了。
县城很快便到。
闻嘉嘉不?着急去接人,这会儿知?青们怕是才从市里下火车,还得知?青办的人去接才行。
“咱们先去吃饭吧。”魏岱看眼天色说,“我?在国营饭店有熟人,他做的鸡茸很是不?错。”
闻嘉嘉微微心动,她最爱美食了。特别是在这个娱乐活动极少的年代,美味的食物能给?她带来很大的慰藉。
而鸡茸这道?菜她没?听?说过,她有点好?奇。
国营饭店在城东,闻嘉嘉把驴车放在城口的派出所门口才安心跟着去。
“你和国营饭店的人咋会认识。”闻嘉嘉坐在自行车后座上问他。
魏岱笑笑:“他是退伍回来的,在部队时是炊事班的人。加上他爹他爷爷都是厨子,所以退役后被分配到国营饭店。”
闻嘉嘉“哦”了声,表示懂了。
厨子世家啊。先改行,然后又回归本行,看来家庭环境的熏陶作用很大。
她开始对那道?叫鸡茸的菜有兴趣了,这时候有传承的厨子是真的有传承,而非像几十年后那般“贴牌”传承。
“快点快点。”闻嘉嘉拍拍他的肩膀,两条腿兴奋得在空中直晃悠。
魏岱接收到她的激动,脚下一顿猛蹬,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
国营饭店很快就?到,刚停好?车,闻嘉嘉就?跳了下来。
她望着招牌,深深吸一口空中的香气,跨步往门里走去。
“同志你好?,吃些啥呀?”刚进门,就?有人捧着本子来问。
许是闻嘉嘉去的饭店和供销社不?够多,她觉得这两个地方还是正?常员工居多。
至少眼睛放在头?顶上,动不?动就?对客人瞟白眼、骂客人是穷鬼的工作人员还没?见到过。
其实也正?常。
这是什么年代?
是工人贫农最光荣的年代。
你敢给?人家白眼骂人家穷鬼,纯纯老寿星上吊——活的不?耐烦。
闻嘉嘉环顾四周,看眼环境后说:“同志您好?,我?要一份鸡茸。”
“鸡茸?”服务员皱眉,“这道?菜麻烦,大师傅暂时没?空做。”
话音刚落,停好?车的魏岱走进来:“小李是我?,我?和老白有过预约。”
小李认得魏岱,顿时明白了:“是魏哥啊,你这是……”说着眼神瞥向?闻嘉嘉。
闻嘉嘉只笑笑,魏岱忙道?:“别贫了,让老白做份鸡茸来,再来一份糖醋小排,鱼丸汤和炒青菜。对了,饭来两份。”
“好?嘞,你们先坐吧。”
小李记在本上,往厨房走去。
闻嘉嘉摸摸店里的桌子,觉着还算干净,问魏岱:“点的是不?是有些多了,你带饭盒了吗?”
魏岱给?她倒杯水:“不?多,能吃的完。吃不?完让老白借个饭盒就?行。”
闻嘉嘉想起他那恐怖的饭量,顿时不?说话了。一个能顶她三个,这还是收敛着吃。
她很怀疑,怕不?是魏家养不?起他,才把魏岱送去的部队。
鸡茸制作过程有点慢,十多分钟过去了,鸡茸和糖醋小排才端出来。
接下来就?是炒青菜和鱼丸汤,老白亲自端的,把菜放上桌后就?冲着闻嘉嘉笑了笑。
“闻同志,往后你想吃啥来找我?就?行。我?和魏岱是过命交情,别怕麻烦我?。”老白是位很豪爽的人,瞧着虎背熊腰,很符合闻嘉嘉对厨子的刻板印象。
她笑笑:“那我?当真了,谢谢啊。”
魏岱听?到她的话肉眼可见地开心许多,连眉眼处都柔和几分。
在他听?来,嘉嘉这是不?拿他当外人。
闻嘉嘉早闻到了鸡茸的浓香和糖醋小排的糖醋味儿,等老白一走,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开动。
鸡茸这道?菜其貌不?扬,但不?需要细闻便能闻到那股浓重的猪油香。
是的,猪油香。
魏岱解释道?:“这道?菜虽然叫鸡茸,但里面可没?有一丝丝的鸡肉。”
闻嘉嘉吃出来了:“是猪瘦肉。”
她又舀一勺仔细品品:“还有猪肚对不?对,和蛏子,以及……目鱼。”
说完眼睛瞬间亮起,这道?菜味道?和口感?都太丰富了,确实好?吃。
瞧着像米糊,其实是用蕉芋粉调出来的。等淀粉糊化后,肉糜和蛋液才下的锅。
魏岱笑笑:“你嘴巴很灵。你说的有猪油香是因为它在煮得差不?多时放了猪油进去搅拌,还得是刚熬出来没?多久的猪油,这样才香。”
闻嘉嘉:“你会做?”
魏岱吹吹鸡茸,吃一口咽下去才说:“大概会。”
“啥叫大概会啊。”
“就?是流程熟了,脑子也会了,至于手……会不?会暂且待定。不?过我?想应该是会的。”
闻嘉嘉:……
别应该了,我?每次剪视频时也是这样想的。脑子构思好?场景,pr却剪不?出来。
她露出个尬笑,表示无话可说。
老白不?但做鸡茸做的好?吃,连糖醋小排也做的不?错。
糖醋小排好?大一份,刚上桌时就?有股浓重的酸味儿。奇怪的是吃到嘴里时酸味就?没?那么重,和甜味儿浓淡得宜。
关键是小排上的肉足够嫩,约莫是做之前油锅轻炸过锁住水分,所以肉不?觉得塞牙,反而能吃出汁水。
闻嘉嘉不?禁点点头?。就?这手艺,和几十年后所谓传承私房菜中的大厨也差不?多了。
魏岱又给?她介绍:“这个鱼丸好?吃。鱼丸是当天现做的,一天也就?八份。”
闻嘉嘉用勺子捞起一个白胖圆滚的鱼丸,轻轻一咬,鱼肉相当弹牙。即便参杂着微末鱼刺,也只是增添它的口感?。
鱼丸里面包裹着调制过的猪肉泥,意外的是猪肉馅儿并非一团,而是颇为松散。一口咬去肉香在口齿间弥漫,而肉汁则顺着舌头?流入口中,鲜极了!
闻嘉嘉眉毛扬起,吃得无比开怀。
魏岱见此,便琢磨着让老白教他做鱼丸。看来看去,嘉嘉似乎最喜欢吃鱼丸。
吃完午饭,两人沿街慢走。
闻嘉嘉揉着微胀的肚子,这餐吃得有点过撑。
她又斜眼瞅瞅魏岱的腹部,虽然穿着宽松的衣服看不?出来,但肯定是鼓了,毕竟他吃完两碗饭,大半份的糖醋小排,大半份的鸡茸,以及四个半拳大的鱼丸。
溜肚缝儿的是青菜,连菜汤都没?剩。
“你真不?要去买消食片儿?”闻嘉嘉很怀疑地道?。
魏岱失笑:“不?用。”其实才刚好?饱而已。
他又说:“咱们去看电影好?不?好??去瞧白毛女,你看过没??”
闻嘉嘉点点头?又摇摇头?,她都行,反正?她都没?看过。原主?也没?看过。
不?过,要是她没?记错的话,《白毛女》是50年代初就?上映了的吧,竟然还在放呢。
于是两人就?往电影院去。
电影院离得不?远,走五分多钟就?能到达。闻嘉嘉心不?在焉,环顾四周,魏岱察觉到她的异样。
“怎么了?”他问。
闻嘉嘉凑近,悄悄说:“我?养父养母家就?在这附近。”还有那该死领导,也住这一片。
今天是周日?,他们厂放假半天,保不?齐能碰上这些……呃,仇人。
魏岱脸色顿时严肃不?少,轻声安慰她:“你别怕,他们不?能拿你怎么样。”
闻嘉嘉说:“我?才不?怕。若是碰上,怪烦人的。”
说完扯扯魏岱的衣角,示意他赶紧进电影院。电影院里黑黢黢,谁也没?法认出谁。
真别说,《白毛女》不?亏是经?典老片,即便拍摄设备不?够硬,片子瞧着也比后世不?少的电影好?看许多。
天晓得,几十年后的娱乐圈能有多离谱。现在电影里的,那个顶个儿都是正?儿八经?的老艺术家,闻嘉嘉看得相当过瘾,看完甚至抹了两把泪。
魏岱似乎感?触良多,出了电影院还时不?时叹声气。
闻嘉嘉情绪来得快散的也快,她琢磨着是不?是得去知?青办接人时,忽然听?到有人喊她。
“闻嘉!”
不?需要看过去,闻嘉嘉就?晓得这是原主?养父的声音。
真是哔了狗了!倒霉定律中说,当你觉得你要倒霉时,你真的会倒霉。
原主?养父叫闻正?良。
闻正?良也只是名字取得好?,其实既不?正?直也没?有良心。
但人家靠着四处钻研的本领,愣是能从逃荒流民?变成县城清洁工最后成为车间小领导。
那种不?顾一切往上爬的上进态度,你真的不?服不?行。
魏岱锐利的眼神立刻盯在他身上,等他从马路对面过来时,魏岱已经?上下把他打量个遍了。
闻正?良板脸皱着眉:“你好?好?的姑娘家,竟然公然跟男人在大街上……”
闻嘉嘉白眼一翻:“我?怎么了?大街上走路的除了男人就?是女人。照你这么说,男人和女人公然走在大街上,都是不?要脸吗?”
“哼!人家那是正?经?人,哪里像……”
“像什么?像不?正?经?人啊。我?说,您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你怎么来的,你爹妈怎么把你带到这世上的,是吃太饱闲的。”
“切!”她故意压着声音嘟囔,“不?正?经?才会有你,你就?是不?正?经?来的。”
闻正?良气得满脸通红,“正?经?人”再也装不?住了,指着她破口大骂:“你既然要和我?们家断绝关系,那么这么些年你在我?们家吃穿用的花费得留下,否则……嘶,啊!”
魏岱把他竖起的手指往反方向?一按,闻正?良再次被打断,痛得瞬间弓起腰要躲开。
他也不?说话,只冷冷看着闻正?良。
别说,魏岱手上肯定是有几条人命在的,看得闻正?良双腿发软头?皮发麻。
时间仿佛凝滞了两秒,直到魏岱转头?用眼神示意闻嘉嘉可以继续骂时,被吓到的闻正?良才反应过来。
闻嘉嘉双手插兜,得意说:“行啊,你列个账本出来,我?倒是能把钱给?你。只是这么一来我?在你家做了几年的工算什么呢?算……保姆吧。啧啧,到底是领导啊,用得起保姆呢。”
言罢,又偷偷添一句话:“还是压榨劳苦贫民?,不?给?钱的那种主?家。”
闻正?良眼睛猛地一瞪。厉害了,他养了十多年的养出条白眼狼来。
摆他一道?使得他晋升破灭,现在这一番话是直奔他命来的。
他全身僵住,忍了又忍,脸上挤出一抹笑来:“呵呵,养你一场也算缘分,再不?济你也喊了我?十多年的爹。我?就?是跟你开玩笑的,那些东西哪里要你还。”
闻嘉嘉挑眉:“那就?好?。”
说完,拉着魏岱离开。
路上,魏岱时不?时转头?朝着她看,似乎很担心她此刻的情绪。
闻嘉嘉无奈,瞧瞧前后左右,飞快用手托住他的两颊一转,说:“别看了别看了,我?一点儿都不?伤心的。”
她踢踢脚下的泥土块,嘀咕道?:“我?又不?是傻子,在那个家被欺负好?几年,要是真对他们有感?情那才是脑子有泡。”
原主?也是这么想的。
然而魏岱脸蓦地红了,耳朵嗡嗡的,再也听?不?到闻嘉嘉说的话。
他闭闭眼,凑近些,两人走路时垂在身侧的手偶尔会碰到一起。
肌肤相贴,又瞬间分离。
那种感?觉,像是在拉扯,永远不?晓得下一秒两人会不?会相碰。魏岱很喜欢,喜欢这种期待感?。却又很紧张,紧张得呼吸急促,生怕闻嘉嘉会后退一步。
幸好?,从巷子头?走到巷子尾,两人皆是肩并着肩。
快到城口了,忽地,魏岱手附上她的手,先是松松握着,而后紧紧包裹。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转身看向?闻嘉嘉,声音有些颤抖:“嘉嘉。”
闻嘉嘉抬眸看他,很明显,他额头?冒出许多密密麻麻的细汗。
“嘉嘉,我?想说我?们……”
闻嘉嘉回握,两人手掌相合。
她故作疑惑:“我?们什么?”
魏岱肩膀都松了,嘴角上扬:“我?们处对象好?不?好??”
闻嘉嘉不?说话,眼睛骨碌转,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只牵着他的手在空中荡起,慢慢往前走。
忽然,她止住脚步,粲然一笑:“好?啊魏同志。”
魏岱也笑了,闻嘉嘉第一次看到他笑容如此灿烂。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傻气满满。
才刚处上对象,来不?及交流交流说会儿知?心话,闻嘉嘉就?得忙上忙下去接人。
魏岱想带闻嘉嘉去照张相片都没?时间,因为知?青们已经?到了。
她赶着大强来到知?青办,把属于浮阳大队的知?青都点出来。
“上车吧,行李放车上,人走着去。”闻嘉嘉这般说。
这次知?青有五人,各个都大包小包,要是都上车,非得累坏她的大强不?可。
“要用腿走啊。”
闻嘉嘉惊诧:“要不?然呢?车也坐不?下啊,也不?算太远,晚上天黑前能走得到。”
有两名知?青有些磨蹭,其中一位说:“我?们能不?能轮流坐?”
闻嘉嘉觉得这个知?青脑子还挺好?使,点点头?道?:“行啊,一次最多两个人,还不?能都是重的,怎么轮你们自己商量。”
这五位知?青里有两位是大块头?,一看就?晓得是北方人。
魏岱全程在旁边等,等闻嘉嘉“驾”一声赶着车慢悠悠往乡下方向?去时,他也慢悠悠地跟着。
“闻同志,那位男同志是谁啊?”走路的知?青问。
闻嘉嘉歪头?看两眼,又转回去笑了笑:“那是我?对象。”
魏岱抿抿嘴,轻笑出声。
都是年轻人,没?一会儿就?聊熟起来。
闻嘉嘉觉得这些知?青蛮可怜的,愿意给?他们说说当地的事儿。
知?青们则是想和当地人打好?交道?,于是在双方都有意的情况下,几人打得一片火热。
下午三点多,一行人到了浮阳大队,此刻村里人还在地里忙碌着。
魏岱也跟着来了,他得偿所愿,必须要来转一圈把自个儿的名分彻底定下来才行。
这次出现,终于让村里人察觉到两人之间的不?对劲。
“嘉嘉,你们这是处对象了?”有位婶子惊讶问。要不?然怎么解释两人靠得那么近,还有说有笑的。
闻嘉嘉笑笑:“对!”
话一说完,旁边的人都围了上来。
这事没?啥不?能说的,刚处上,还没?想啥时候结婚……闻嘉嘉回答得嘴巴都要干了。
村里人感?到稀奇,但转念一想也觉得两人算是有缘分。
“要我?说,这对象处得好?。”
傍晚,老樟树底下有人这般道?。
“魏成才那散财老童,平常朋友都帮,总不?能不?帮以及儿媳妇的娘家。”
魏家老两口是老实人大好?人,所以他们不?必担心魏家不?愿意接受闻春和闻萱姐妹俩。
“我?当时就?说这俩保不?齐有点问题,你们还让我?别瞎猜。当时就?你看我?我?看你的,眼睛都要拉出丝来了。”
“哎,那往后闻三是去部队还是去河沟乡?听?说魏岱部队再好?远哦,坐火车要坐差不?多一天的时间。”
揣半兜瓜子出来聊天的田俊霞听?到这些话一愣,然后大腿一拍:“好?家伙,还唬我?呢。”
她才是第一个发现的!
田俊霞匆匆跑到闻家去,此时魏岱已经?离开了,而闻春和闻萱才刚回来。
“嘉嘉,你和魏岱处多久对象了?”她一路来到厨房。
闻嘉嘉心里默默叹气。
哎!她最不?喜欢的就?是乡下能随意串门的这点。
大门是必须要敞开的,你不?敞开人家反而会怀疑你在屋里干啥。
进家门是从来不?敲的,当然了,也有乡下房子太大,敲了也听?不?到的原因。
以上闻嘉嘉其实都能接受。
唯一很难接受的是他们会一路进屋,毫无准备之下自己的生活就?被摊开在别人的眼前。
就?像现在,田俊霞瞧着桌上的菜很惊讶:“吃鱼呢今天。”
闻嘉嘉笑笑:“婶儿你吃了没?,我?今天做了酸菜鱼,你也来吃点儿?”
田俊霞摆摆手:“不?用。”她暗暗嗅了嗅,心想这酸菜鱼是酸菜煮的鱼?闻着真挺香的。
闻嘉嘉却硬拉着她坐下,放一块碗在她面前,在田俊霞的推辞中硬是夹了好?几块鱼片放在她碗中。
“婶儿你快吃吧,我?夹都夹了。这是我?新?学的做法,咱们这里可没?有,你试试咋样。”
“嘿你这孩子……”她吐刺,“我?真的吃完饭……”继续吐刺。
“对了,你和魏岱……”她抿嘴“啥时候一起……”继续抿嘴。
闻嘉嘉悄悄松口气。
草鱼,饭桌话刹器,没?别的缺点,嗯,除了刺多。
吃完饭,闻嘉嘉摆出一副要做家务的模样来。
于是田俊霞走了,但她很快又来了。她手上带着一斤多的绿豆,想是记住了刚刚吃晚饭时闻嘉嘉随意提起的想煮绿豆粥的话。
闻嘉嘉愣了愣,在田俊霞离开前,她赧然道?:“婶儿,我?和魏岱才处对象没?满8小时呢。”
“真的?”田俊霞不?太信。
闻嘉嘉无奈道?,“真的。”
掌握到一手消息,田俊霞满意离开。
闻嘉嘉送她到门口。
今晚的天空晴朗,万里无云,月亮格外明亮。
闻嘉嘉能看见远处墨色的山,时而听?到山里传来的野物叫声。
抬头?还能看见上辈子难见到的星星。满天繁星,瞧着离地面很近。似乎站在山顶,伸手一摘就?能摘着。
“哎——”
闻嘉嘉伸个懒腰,哼着小曲儿回屋去。几个月前哪里能想到呢,她会处个40后的对象呢?
回?去前,特意来浮阳大队见闻嘉嘉一面。
队里最近在收黄豆,收的是夏播黄豆。据说村尾前山那几块地里还种了片秋播黄豆,所以十?一月份时还得?收一茬。
因?为气候好,这两年当地饿是饿不着的。
但正因?为气候好,所以一年四季都有活要干。
春日不必说,因?为天气不算冷,泥土永远冻不上,出正月十?五就能翻耕土地。
夏秋两季是农活高峰期,不仅仅要忙活田地的庄稼,还得?维护山林。
县城附近的几个公社树林多,而木头也是资源。
原主记忆里,每年冬天都会有一辆辆的车来到县上,再拉着一车车的木头离开。
因?此在农闲之时大队长还得?组织队员去山上除草和种树,有时还会去运树。原主父母就是靠着给人?运树才攒下一座新房。
至于?冬天,也难闲。
这里冬天来得?晚,十?月份还是穿短袖,最早也要等到小雪时才会觉得?冷。
冬天得?砍甘蔗,得?挖冬笋,得?挖河坝……闻嘉嘉脑袋瓜里细细过一遍都觉得?脑壳疼。
浮阳大队的黄豆不是经济粮,收获后全归队员们所有。
不过方保国?会统一卖给陈墩豆腐坊一批,剩下的才会分给队员。
分来的黄豆,得?自己脱壳。
魏岱来时闻嘉嘉正在运黄豆回?家,连着豆杆运,家又离黄豆地远,颇是吃力。
他接过独轮车开始推,“我来,你再放点儿豆杆。”
闻嘉嘉也不拒绝,跑到地里,搬些豆杆叠放在推车上,直到摇摇欲坠才停下。
她明白,魏岱这是要回?部队去了。
魏岱无?奈瞥她一眼?,没说什么?,到旁边山坡上找了找,扯条藤蔓把这巨大一堆豆杆固定在推车上,以免运输途中?发生?倒塌。
他算晓得?了,嘉嘉没谦虚,她是真?不怎么?会干农活。
“快走快走!”闻嘉嘉催促,“等会儿又有人?来问东问西了。”
这几天她走到哪儿都要被问一句啥时候和魏岱结婚,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
一垄地的黄豆,魏岱运三?回?才运完。
运回?来的黄豆直接放在前院和后院暴晒,晒上几日才能脱壳。
魏岱喝杯水说:“这里大概会出20多斤的大豆,你想要放久些的话,脱壳后你还得?晒个五六天才行,大概能放大半年。”
闻嘉嘉瘫坐在椅子上:“大半年?不用半年我就能吃完。”要是有豆浆机,吃得?会更快。
她很喜欢豆制品,特别是豆浆,上辈子她离开宿舍独居后每天都要喝一碗的。
魏岱摸摸她毛茸茸的头发:“那等会儿我陪你去找队里再买些黄豆,粮食要是不够吃,能找队里买的。”
闻嘉嘉摇摇头:“也够了。”黄豆也不是必须要吃的,有这钱她反而想买些棉花。
队里也有种棉花,还是妇女队种的。她们好几年前就开始开荒了,直到现在,她们已经开荒了80多亩的地,直接使得?浮阳队员们脱离了没棉花的困境。
这个群体还上过报纸,得?过先进?集体。方柳玉主任还想吸收她进?入耕山姐妹队,奈何她是无?可救药的废材,在里面甚至没撑过半天的时间,实在是给妇女群体摸黑了。
闻嘉嘉情绪有点儿低落,拉着魏岱的手说:“你明天几点的车?我怪舍不得?你的。”
她冷不防说出的话直戳魏岱心窝,那一刻呼吸都停了。他微愣,只觉得?胸口滚烫,好像在冒泡泡。
魏岱结巴了:“我、我也舍不得?你。”他心里有无?数的话想对她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闻嘉嘉抬头望他,双手环住他的腰,把脑袋放在他的腹部蹭了蹭。
魏岱身上一紧,浑身都崩起来了,闻嘉嘉透过他薄薄的衣服,能感受到他的肌肉越来越硬。
嗯,八块是有的,闻嘉嘉偷偷数。她不喜欢瘦弱的男人?,必须要有力量才行。
在闻嘉嘉看来正常至极的行为,在魏岱看来却胆大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