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选题—— by歪柒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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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想咬紧下嘴唇,脚心抵住他胸膛,阻止他进一步靠近:“你和别人这样过吗?”
陆安屿连撞好几下:“没有,我只有你。”
“哦...”
这一场性爱夹杂了太多的情绪,以至于两个人到最后都有些失控。他们恨不得溺死在对方身上,直至筋疲力尽,随即再一同升至半空,轻飘飘落下。
陆安屿舍不得出来,搂着她亲吻:“这下彻底和好了?”
“嗯。”
“不能反悔。”
黎想拨弄开他额前的碎发,在他脑门亲了一口:“你几岁了?”
“被你弄怕了。”
临近正午,室内的温度又攀升了几度。
黎想清洗完趴在床上,任由发梢从肩膀滑落,遮挡住眉眼,有些迷迷糊糊。陆安屿冲完澡出来,神清气爽,将水递到她嘴边,“困了?睡一会。”
黎想可怜巴巴:“我饿。”
陆安屿望着空空如也的冰箱,有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之感,“叫外卖?吃什么?”
“什么都吃。”禁食,加上剧烈运动,黎想现在能直接干三碗牛肉面。
外卖送得很快。
黎想觑见塑料袋上的小牛标志,再看到那句经典的标语 - 「江城人记忆深处的那碗面」,乐了。
陆安屿瞧她迟迟不动筷子:“没吃过这家。看点评分数挺高。不过...”,他拧紧了眉头:“记忆深处那碗面...明显是鬼扯,骗人的。”
黎想噗嗤笑出声,掰开一次性筷子,“知道谁开的吗?”
“谁?”
“丁宁。”
“...”
陆安屿食欲消退了大半,却又架不住香味诱人,唆面时不忘点评:辣味太突出,盖过了汤汁本身的鲜美。牛肉不够软烂,塞牙缝。
黎想没空挑食,赞不绝口:“还真不错。”
陆安屿不置可否,单一中和七中校门口的牛肉面就能绝杀这家。可事实是,小店环境很差,吸引的都是学生和附近的居民,不像丁宁家的面馆,开遍全城。
“陆安屿。”
“嗯?”
“你这次是发自内心地支持我创业吗?”黎想放下筷子,嘴唇油光噌亮,双眸也亮晶晶的。
“当然。”陆安屿擦了擦嘴,“之前说愿意陪你去外地也不是糊弄你。只是那时候人太年轻,想得少,不知道该怎么去做规划...想着拖一时算一时。”
他捕捉到黎想的踟躇:“人总会不自觉夸大困难,等真做了发现没那么难。”
“你当医生之后...真的很爱给人灌鸡汤。”
“哈哈,这可不是鸡汤。”陆安屿早就筹划得差不多,甚至背地里找相熟的朋友,做了个江城餐饮业市场调研报告。薛阿姨做生意多年,经验丰富,在餐饮界也算小有名气;以及江城该有的关系网都在,有备无患。医院新搬迁的地址离新店铺不远,外卖可达...
黎想笑着打断:“靠你点外卖,我能赚几块钱?”
陆安屿不服气地回怼:“苍蝇肉也是肉。”
“那倒是。”
两个人就着热乎乎的面,你一言我一语,听似不着边际;却不经意搭建出未来的雏形。
黎想一手托腮,吃饱喝足,半眯着眼泛起困来。
陆安屿拾掇完毕,敲敲她脑门:“睡会?”
午后斜阳洒满了床铺。
黎想侧躺着,感受身后人的呼吸不停打在她耳畔。她朝他怀里又挪了一寸,枕着他手臂,闭上眼,嘟囔着一些意识流的话语。她说一句,陆安屿便应和一句。
她神思模糊,只觉身体愈发轻飘,如失了锚的船在海面摇摇晃晃。下一秒,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拽着她重新落入陆安屿的怀抱。
“陆安屿。”她轻声唤着。
“嗯?”
“我好喜欢今天。”
陆安屿紧了紧搭在她腰腹的手:“我也是。”
第六十八章 收到,待定
黎想不记得有多久没睡过这样一个踏实、舒适、没有任何心理包袱的午觉。
卧室窗帘只拉了一小半,光线充沛。黎想左面颊晒得有些发烫,下意识挪了挪位置,转而又被身后人拽回原地,听他嘀咕着:“别走。”
“晒。”
陆安屿忙扯住被子一角,帮忙挡光:“陪我再躺会。”
黎想睡饱了,慵懒地蹭了蹭真丝枕巾,感叹这家伙对床上用品的要求一如既往得高。她翻了个身,窝进陆安屿的怀抱,说话时止不住上扬语调:“躺多久?都快三点半了。”
“还早。”陆安屿仍闭着眼,指尖无意识临摹她背脊的弧度,索性将腿也架她身上:“又没事,着急起床做什么。”
“我不去店里啦?”前脚刚决定要进军餐饮业,后脚就开始撂挑子?
“还没到饭点。待会我开车送你,然后再去医院。”
黎想嫌他腿重,下意识朝里拱了拱,反倒被柔声警告:“别乱动。”
“我怎么乱动了?”刚经历过一场欢好的人身上还散着未尽的妩媚,她起了坏心眼,脚趾在他小腿轻轻磨蹭,终在一刻被捉住脚踝,随即被牢牢压在身下。
陆安屿这下彻底醒了,一只手箍着她两个手腕置于头顶上方,另一只手挠她的腰腹;嫌不够,还故意用唇摩挲她的脖颈。
“你混蛋!”黎想毫无招架之力,笑得东扭西扭,娇嗔命令道:“快放开我!”
“不放!”
黎想挣脱不开,改用腿攻击,逮哪踢哪。陆安屿不停避让,皱紧了眉:“往哪踹呢?同学,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真踢坏了吃亏的是你。”
“我吃什么亏?我大不了找别...”
陆安屿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掐了掐她的细皮嫩肉以示惩戒。
两个人扭打了好一会。
黎想虽然力气明显不如陆安屿的大,却没少占便宜。她牙尖齿利,见到白嫩的地方就咬,毫不怜惜。某一下咬到他上臂,一秒破功,嫌弃地吐槽:肌肉真硌牙。
“嘶...”陆安屿望着新鲜的牙印和泛红的肌肤:“下嘴这么狠?”
“谁让你挠我痒?”黎想活动范围受限,跟打突击战似的,转眼又想咬他胸口。
“嘿!你还真咬!”
“咬的就是你!”
二人谁都不肯示弱,手上的力度却越来越轻。很快,他们又嫌斗嘴不带劲,干脆唇贴到一起,辗转碾磨。
黎想双臂攀上陆安屿的脖颈,收紧,迫使他躬腰靠近。她指尖插入他茂密细柔的头发,再揉搓他的耳垂,坦然迎接他密密麻麻的吻。她浑身被熨得发烫,一条腿不自觉盘上他的腰,哼唧着:“陆安屿...”
陆安屿顺手捡起一个靠枕,垫到她腰下,快速褪去她所剩不多的遮挡。他拽起被子,将两个人全然盖住,连边缝都掖得严严实实;随即整个人缓缓而下。
被窝里温度骤然升高,密不透气。视线转暗,空气也变得愈发黏腻,窸窸窣窣的动静成了让人焦躁难安的背景音。
黎想闷出了一身汗。发丝黏住了脖颈的肌肤,转而又被对方用唇撩开,“喜欢吗?”
黎想全身每个毛孔似乎都沾染了他的气息。她心潮愈发澎湃了些,吻着他滚烫的前额当回答,抓住他的手一路向下,掌心覆上他手背,操控着角度和力道,偶尔会轻吟几声,当作给他的犒赏。
“别躲。”陆安屿唇轻碰住她的,没再深入。
黎想被磨得没法子,情不自禁地主动启唇迎接他。
混合了彼此气味的吻似是一针催情剂。
黎想娇喘着,几次三番试图掀开被子透气。陆安屿忙箍住她的手,随即猝不及防地进入,和她重新合二为一。
两个人都被堵着唇,只能靠喉咙里的闷哼、同频的动作节奏以及身体弓起的弧度,感知彼此的兴奋和悸动。
终在一刻,陆安屿掀开被子,由着二人的上半身暴露在阳光下。
汗液蒸发,激起了层层的鸡皮疙瘩。
黎想不错目地盯着他瞳孔里的倒影,看自己在他身下意乱情迷;心满意足地搂着他,凑到他耳边说了些不害臊的情话。
等彻底胡闹完,已近黄昏。
黎想快速冲了个澡,对着镜子惆怅好半天:现在去店里简直就是不打自招,她所有的微表情都像是在炫耀:今天的性生活非常不错。
陆安屿从身后搂住她,脑袋搭在她肩膀上,“不想上班。”他迟疑几秒:“搬过来吧。”没等她回答,又补充道:“等医院新区正式投入使用,我大概每周有三天要去新区坐班,那时候新店应该也有着落了。我们就再搬到大学城的家去。”
陆安屿没得到答复,急了:“问你话呢?”
黎想勾着唇,却只给了一个不咸不淡的“哦”。
陆安屿没能捕捉到她的小表情:“哦是什么意思?”
“收到,待定。”
“...”
黎想进「薛记」前,做了一小会心理建设。
她没让陆安屿跟着下车招摇过市:一是他快迟到了,二是她听说陆昌勇晚上在店里应酬,心虚。
她迎面撞上薛文倩和陆昌勇的目光,略带尴尬地扯了扯唇,庆幸身上没有任何显眼的印记。她较往常更加客套礼貌,站得跟门童似的:“陆叔叔来啦。”
薛文倩咋咋呼呼,嗓门不小,眉一挑:“怎么来店里了?休息好了?全麻清醒了?”
黎想瞧她那架势,像是恨不得将早上医院发生的一幕当笑话分享,赶忙打断:“清醒了。”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陆昌勇则笑眯眯的,连忙掐灭了烟,“黎想啊...”他起了个头,又觉得过问孩子的感情有些奇怪,便顿了顿,没着急展开下文。
黎想正犹豫要不要主动交代,事已至此,再没什么隐瞒的必要。她刚打好腹稿,便听对方缓缓道:“马上要干一番大事业了,加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跟叔叔说。”
“嗯,谢谢叔叔。”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陆昌勇瞧见她不自在的模样,索性借由头钻进了大包间,暗想小姑娘脸皮还是这么薄,真有意思。他心情大好,点了一箱啤酒,两瓶茅台,打算和老伙计们好好庆祝庆祝 - 家里的傻儿子总算有人要了。
薛文倩美滋滋算着大包间的账单,按得计算器噼里啪啦作响;眼神示意黎想没再傻不愣登杵着了,赶紧坐下来歇歇。
黎想长舒口气,拖着凳子坐在空调风口吹起了凉风。
薛文倩专注记账,余光瞥见黎想红润的面颊,终还是未能免俗地叮嘱:“真决定和人在一起,就好好的。陆叔叔陆阿姨人很好,你嫁过去,我和你爸也放心。”
又来了,“妈...这才哪到哪?”
“不一样。”薛文倩敲敲她脑门:“我们两家这么多年的关系,比亲戚还亲。养女儿总归多操心一些,担心遇到不好的婆家,被人欺负。”
“万一我们不打算结婚呢?”黎想双手托腮,眨巴着眼睛,想探探薛文倩的反应。
薛文倩的手顿在半空,琢磨了几秒,随即又耸耸肩:“你跟小陆商量着来吧。我其实也没那么想做外婆。”说到这她叹了口气,“怀孕太辛苦了,没几个男人值得女人为此付出那么多。不过,陆安屿那孩子不错,我和你爸看着长大的,家教很好。”
黎想无语她的自相矛盾:“我心里有数,放心。”
“有数?那还偷摸摸跟人恋爱、同居?还打算偷着领证?”薛文倩近日才了解到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懊悔不已:要是她当初多留意些,俩孩子也不至于绕这么大的圈子。
“小嘛,不懂事。”
母女间的谈心很快被蜂拥而至的客人吹散。
黎想独守吧台,迅速进入状态,总会在推拉门响动的第一瞬间,抬头朝客人颔首招呼。
某一刻,她眸光一闪,赶忙起身接过对方带来的礼物:“沈确真的是很会折磨人,这些东西又不是买不到,还让你大老远背回来。”
迟泽憨憨地笑着,“不一样。她说这代表了她的情谊。”沈确的原话是思念,迟泽嫌烫口,改了个更正式的。
“事情都办好了?”
“嗯,明天回去。”迟泽此番回来主要是给奶奶做七,他没时间逢七必回,只能赶回来做最后一个。“我看你干得挺像模像样。”
黎想不好意思地笑笑:“还在学习摸索阶段,店铺...”
“放心,不会有变动,我都和人谈好了。”
“那就行。”黎想心里踏实了大半,“留店里吃顿饭?”
“不了,答应了陪爸妈。”迟泽拧着眉,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问你个事,门口停车场是仅供店里客人使用吗?”
“不是,随便停的。”
他懊恼地“啧”一声,“我刚不小心刮人车了,担心会不会是你这的客人。”
“啊?”目前只有大包间的人悉数到齐,黎想忙追问:“什么车型?”
“越野。”
“哦,那不是。他们开的都是轿车。”
迟泽挠挠头,“有纸笔吗?我给人留个条吧。”
“也行。”
黎想目送迟泽的车驶远,埋头数着几大袋沈确的心意:护肤品、进口零食、网红店的泡芙、黑松露可颂和拿破仑,【你的爱我收到啦,预感又要胖三斤。】
沈确:【嘿嘿嘿,我打算五一回家。视察一下未来「黎记」老板的工作。】
黎想乐不可支:【跟你汇报件事。】
沈确:【彻底栽陆安屿那小子手里了?】
黎想:【为什么不是他栽我手里?】
沈确:【一个意思。】
黎想正聊到兴头上,没留意吧台前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哟,这是要常驻「薛记」了?”
黎想笑容的真诚度骤减七分,“来吃饭?”
方凯难掩烦躁地吐槽:“刚车停这,结果被人刮了。正好看到你在店里,打个招呼。”
黎想瞬间喜笑颜开:“刮得厉害吗?”
方凯忿忿不平:“车屁股蹭掉一大块漆,我上周刚提的新车!”他双手叉腰,径直去冰柜挑了瓶矿泉水:“多少钱?转账。”
“五块,谢谢。”
“这么黑?”方凯纳闷地瞅一眼矿泉水的牌子:“隔壁超市一块。”
坑的就是你,黎想心想,恨迟泽没能多刮几道杠子。
“联系上肇事司机了吗?”
方凯咕噜噜灌着水,转眼又拿了一瓶:“嗯,人挺老实,也不讨价还价,立马转了钱。”
黎想一通打发完方凯,迫不及待给沈确发了一长串语音。
沈确:【哈哈哈!妈的,我去跟迟泽说这就拉黑他。】
黎想:【迟泽怎么这么会刮呢?】
沈确:【不愧是跟我睡一个被窝的人,都知道帮我暗戳戳出气了。】
黎想笑意难收,望着嘈杂的大厅,听着包间里传来的欢声笑语,脑海中一点点具化出未来可能会有的模样。
第六十九章 对,我们又在一起了
等陆安屿正儿八经地以「黎想男朋友」的身份来「薛记」,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
他今日穿得格外精神,连卫衣帽绳的长度都扯在同一条水平线上,板板正正站在门口,不着急进店,笑得跟缺心眼似的。
五分钟之后,黎想忍不住探头招呼:“你傻站在门口做什么?”
陆安屿双手插进卫衣口袋,耸耸肩:“我再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黎想不明所以,翻了翻今日包间的预订记录:哦,丁宁要来。她有些无语:男人是不是不管多大,心眼都跟针眼差不多。
“你要么回家补觉,饭点再来;要么进店里坐着。”黎想发下最后通牒。
陆安屿悻悻地进店,占了吧台旁边小方桌的一个座位,“我今天好歹是店里的客人,对我客气点。”
“这会要跟我扯清关系了?”黎想挑了挑眉,“那...”
陆安屿忙不迭改口:“我俩扯不清。”
这个时间点,黎想刚和菜农们结完账,又在马不停蹄和后厨汪师傅他们核实今日菜品分量。
陆安屿倚着靠背,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看几根发梢从她前额滑落,和睫毛连成好看的弧度;看光影切割出她精致白皙的侧脸和脖颈;再看她边算账边自言自语。
他不禁旧事重提:“考虑得怎么样了?”
“哪件事?”黎想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最近要考虑的事情太多。目前三家装修公司都给出了方案:一个偏中式,小桥流水人家,屏风当隔断,餐位则通通打造成船尾的样式。一个偏性冷淡风,灰白冷色调,主打中餐西吃。还有一个则是火锅店常选的江湖风,几十个精致的菜式模型在门口一字排开,客人们取小木签自助点单就行。
“同、居。”陆安屿甩出两个字,觑见她的样子,料定她肯定将此事抛诸脑后。没成想黎想干脆利落地回了句:“哦,要么今晚搬?”
陆安屿简直喜出望外,却还是发出了一声疑问调:“啊?”
黎想努努嘴,她原打算再缓几天,做做爸妈的思想工作。没成想薛文倩先开口撵人 - 说她是个成年人,现在又有了男朋友,别天天跟爸妈待在一起,很像一个巨婴。
黎想当时听着此番言论,哭笑不得,求助地看向刚出院的黎康明。
黎康明眼神在她脸上停留了数秒,启唇时派头做足,仿佛要来一通长篇大论,却只淡淡点评:好在陆安屿住在马路斜对面,想家了就回来。
黎想复述时忍不住咯咯咯地笑,“还以为我爸会投反对票,或者说一些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的话。结果憋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废话。”
陆安屿跟着牵起唇角,臭屁得不行:“别的不敢说,我在长辈们那边的印象分绝对高到爆表。”
“谁让你从小就那么会装乖?”
“诶,怎么说话呢?我那叫懂礼貌。”
聊天的功夫,丁宁走了进来。他穿着 polo 衫,黑色西装裤,蹬着噌亮的皮鞋,胳肢窝还夹了个公文包。一见到黎想,便笑滋滋递上个大保温壶。
黎想下意识接过,“这是什么?”
“店里新鲜熬制的牛骨汤,给你带了一份。”丁宁没留意到陆安屿的存在,边说边拧开盖子:“熬了 16 个小时,刚出锅的。特别香,你闻闻。”
黎想现在有意进军餐饮界,对食物的兴趣大增,“闻着就鲜,可以做汤底,煮火锅吃。”
“好主意,还是你会吃。”
陆安屿双臂抱胸,饶有兴致地看二人互动,一心等着黎想什么时候能主动介绍他。不料那家伙见「汤」眼开,抱着保温壶不肯撒手。
到了一刻,他拳头抵在唇边,轻咳出声吸引二人的注意;随即昂起头,露出标准的笑容:“来吃饭?小包间准备好了。”
丁宁并不意外见到他,坦然回应:“反正人还没到齐,不急。”
他不着急走,打算和黎想再多聊会生意经。年少时期对黎想的喜欢,早就转变成一种亲切感,与爱情无关。也就陆安屿这小子,耿耿于怀到现在。
可说不羡慕也是假的,他好歹和黎想初中同桌三年,高中又同班三年;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就算他使出浑身解数,却依然没能撬走黎想的心。
他侧身倚着吧台,微眯起眼睛,感叹不愧是陆安屿,多年过去,眼神始终清澄,身上也没有那股子市侩。难怪黎想当初斩钉截铁地回应他:“我只喜欢陆安屿。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陆安屿自然不知道这些,却也没打算继续针锋相对:“店里生意怎么样?上次点了你们家外卖,味道还可以,但不如七中校门口的好吃。”
丁宁扯了张椅子坐下,“我也想要七中门口的秘方啊,可惜人家不给。”
陆安屿一语道破:“说不定秘方就是「时间滤镜」。以后吃你家牛肉面长大的小孩,也会觉得味道不可替代。”
“哈哈哈,那我得好好努力。”
“提个建议,香叶稍微少放点,喧宾夺主了。”
“我也觉得,店里老师傅手重,我得盯紧点。”
黎想原以为陆安屿会摆张臭脸,呛几句,没成想今日竟改了性子,对人客客气气。她没空加入群聊,一会被薛文倩指使着多订两份猪肚,一会又忙着催一次性碗筷供应商动作再快点。
待她再回到吧台,只见陆安屿一人坐在那,百无聊赖地玩手机。
“长进了啊,不对人摆脸色了?”
“我那天是...”,他没敢说“被你气得”这四个字,“心里还没底,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有底气了?”
“那当然了。”陆安屿拍了拍胸脯,那意思底气可足了。
黎想见不得他嘚瑟:“去包间坐着,待会他们都要来了。”
“听你的。”
黎想打发完陆安屿,又开始忙手上的琐事,眉眼难掩笑意。
薛文倩远远瞧见她那副乐呵呵的模样,心里彻底踏实了 - 她对黎想只有一个期望:过得开心就好。
“小陆人呢?”薛文倩顾不上擦汗,忙灌了杯凉茶。
“去包间了。”
“配的什么菜?给我看看。”
“妈,你还信不过我吗?”黎想不情不愿递上配菜单,沾沾自喜:“是不是很厉害?”
薛文倩大笔一挥,添了两道菜:红烧鳝段和臭豆腐鸡公煲,“小陆爱吃。”
“行吧。”黎想随即也大笔一挥,给总账单加了一百五十块,不赚白不赚。
“这孩子,钻钱眼里得了。”
黎想振振有词:别说还没结婚,就算以后真结婚了,陆安屿来店里吃饭也是要买单的。她自说自话,没留意薛文倩什么时候已经走远,再抬头时赫然撞上一张僵硬的笑脸。
宁旭站在门口,盯着门牌好半天,“哎呀,我就说这家店怎么这么耳熟...”他一拍脑门:“黎想,是你妈妈开的对吗?”
“昂,你以前还来过。”
“害,好久没在这一片混了。”宁旭换了个轻松的语调,“单位在新城那边。”他欲言又止,视线在黎想身上绕了又绕。
“你怎么了?”黎想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去包间坐着呗,陆安屿他们已经到了。”
宁旭听见她无所谓的语气,暗想在大城市呆过的人就是不一样:足够豁达、想得开;亏他刚才还一度担心黎想会不会尴尬。
可他依然搞不明白:陆安屿这小子究竟什么脑回路?非要带女朋友在前任面前招摇过市?有毛病吗?多大的怨气,非得这么出?他们这些老同学夹在其中...怎么办?这饭怎么吃?
想到这,宁旭无奈地揉揉眉心,“什么时候回申城啊?”
“暂时不打算回去了,想试着自己创业。”
“哟,不错。”宁旭硬着头皮尬聊:“还是替自己打工带劲。我天天给领导写稿子,写得脑子都快僵了。”
“别,你可是我们大家伙集体羡慕的对象。”
“有什么可羡慕的?”宁旭两手一摊:“我为牛马。”
“谁不是呢!”
“就等你了,磨叽个什么劲。”陆安屿迈着大步,一手揽住宁旭的肩膀,下巴点了点:“见到了?”
宁旭胳膊肘拐了拐他,眼神示意他不要太过分,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陆安屿吃痛,揉着被拐的部位:“问你话呢,我女朋友,和人打招呼了吗?”
“你女...”宁旭瞳孔地震,头转得跟台扇似的,轮流朝二人抛去疑惑的目光:“喂,不是,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我说了啊。”陆安屿蹙了蹙眉:“我说来「薛记」吃饭,带大家见见我女朋友。”
“对啊!你哪个字说了黎想是你女朋友?”宁旭简直头晕脑胀,挽起衣袖,顶了顶鼻梁上的镜框,要掰扯。
“每个字都是啊!「薛记」是黎想家开的,我女朋友肯定就是她,还会是谁?”陆安屿抛出个反问句,兀自琢磨好半天,自己也乐了:“怪我,没说明白。”
“不怪你怪谁?”宁旭如释重负,又忍不住感叹:“真好,什么时候办喜事啊?给你俩的红包我都攒了好多年了。”
“别,你当谁都跟你一样,急着往坟墓里跳。”陆安屿忙叉住他的后脖颈,作势推着人往包间里走。他心理阴影还没消,一听见「结婚」两个字心里就发毛。
黎想捂嘴笑到眯眼,“宁旭,你怎么想的啊?陆安屿敢带女朋友在我面前转悠?我弄死他!”
宁旭憨憨地陪笑:“也是,他怂。”
“你说谁怂?我这叫尊重。”陆安屿听不下去,“快进去吃饭,菜都快上齐了。”他边走边扭头对黎想笑:“待会有空来包间坐一会呗。”
“好。”
待黎想推开门时,包间里竟响彻了齐齐的掌声。
她扫视一张张熟悉的面庞,再望向身侧的人,坦坦荡荡地回应:“对,我们又在一起了。”
大家吹口哨、欢呼,像多年前那样打趣着这对小情侣,八卦地追问细节:“陆安屿是不是死乞白赖地求复合啊?”
黎想笑而不语;陆安屿此刻心情极好,大大方方地揽着黎想肩膀,任由他们揶揄。
“坐下来吃点?”
“嗯。”黎想趁势端起一杯茶水:“我今天不能喝酒,派陆安屿好好陪你们喝。”
“哟哟哟,这话听着耳熟。”
“陆安屿你怎么只长年纪不长胆子?到现在还是个妻管严。”
“吃你们的吧。”陆安屿懒得搭腔,转眼替黎想夹了一碟子菜:“多吃点。”
黎想对着面前只增不减的菜量,无力应付:“够了!当我是猪啊。”
两个人挨得很近,说些只有彼此才能听见的悄悄话,炯炯目光始终拢在对方身上。桌上众人早就见怪不怪,却不忘吐槽:一把年纪了还要被强行塞狗粮,还是陈年狗粮!
“周末我不加班,想去哪玩?”
黎想沉思片刻:“要么陪我去大学城那套房子收拾收拾?”
“好啊。”陆安屿答应地干脆,庆幸总算能将她当年搬出去的东西,再原封不动地搬回来。
一次是半夜。
黎想一贯喜欢独睡。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卿卿我我完,都会各自霸占床一边,隔开些距离,互不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