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年代,女配又被收拾了by帛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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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们为啥不收粮食啊?”方姥姥有些想不通。
“为啥?不想干活呗,现在不是都吃食堂吗?自己食堂没吃的了,就去其他小队、其他大队的食堂吃呗,再不然,上面也不能眼看着他们饿死啊?”方有顺说起这个就有些气愤。
其实不止是其他大队,就连咱们大队,也有些小队不想干了,谁愿意自个儿辛辛苦苦收了粮食,给那些啥都不干的吃啊,又不是傻。
方姥姥都听愣了,自打开始吃大锅饭,她就在家里看孩子,外面最近发生了啥,她还真不太清楚。
可一辈子都是地里刨食,方姥姥就认准一个道理:手里有粮,心中不慌。这啥都不干光指望别人,那能行?
方有顺见方姥姥听得有些发傻,又解释说:“其实那些大队也不是所有人都不想干,也有人心疼粮食想去收,可小队长、大队长都不发话,他们要是私自去收,那就是偷盗集体财产,会被所有人抓起来打,都这样了谁还敢去收啊?”
方姥姥听的更傻了:“他们有毛病啊?自己不收粮食,还不让别人收?”
“可不是。”方有顺说起这个也气得很:“你别看咱小队现在都还在上工收粮食,那也是咱女婿和咱小队长,联合了几家相好不错的在硬压着,就这也还有人磨洋工不干活呢,他们也不想想,以前拼死拼活的干,一年到头也不一定能吃饱,现在一个个都不干活,到时候喝西北风去啊。”
方姥姥听得直叹气,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所以啊,我就想干回老本行,弄点棉槐条子,收了秋再弄些高粱杆,冬天没事的时候编点篓筐、席子啥的到集上卖卖,到时候添补着悄悄买点粮食存在家里,万一哪天真没得吃了,咱也不会抓瞎。”方有顺慢悠悠的说着自己的打算。
“可……,可队里不是不让在家里开火吗?”方姥姥有些担心。
“我不怕不让开火,就怕让开火的时候没得吃。咱又不是没逃过难,人饿急了的时候还管那个吗?总归是多打算些总比没打算好吧。”方有顺一脸的无奈。
方姥姥也是很赞同的点头。
是啊,吃都没得吃了,光不让开火有啥用?总归是有准备总比没准备强。
“行了,先睡吧,我就是那么一说,这都是没影的事,说不定也到不了那个地步呢。”方有顺说着刚要躺下,就见沈玉袖正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两人,明显是刚才一直在听着他俩说话呢。
方有顺心里咯噔一下,他要做的事,可是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的,不由连忙补救的吓唬沈玉袖:“小袖啊,今晚我跟你姥姥说的话,可千万不能跟人说啊,要是你跟人说了,姥爷可就要被人抓走了。”
沈玉袖听得瞪大眼,两只小手吧嗒一下捂住嘴:“不说,跟谁都不说,爹娘都不说。”
虽然她对两个老人刚才的谈话一知半解,却也听得出来姥爷这是不想饿肚子,她自然是知道饿肚子不是啥好事的,也不想饿肚子,更不想让姥爷被抓。
“好孩子,记住了就行,快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方姥姥见她这样,怕她真被吓出个好歹,连忙温声哄着让她赶紧睡。
沈玉袖乖乖躺下,心里却有些埋怨那些不干活还想吃饭的人。
他们为啥不干活呢?为啥非要去吃人家的粮食呢?为啥要让她也跟着饿肚子呢?
方有顺想存粮食,自然是跟沈敬贵通过气的,毕竟他今年刚来,还不清楚这里啥门道,而沈敬贵却是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几乎周围几十里,在什么地方有个鸟窝他都一清二楚,在哪能买到粮食,他自然更是了如指掌。
当然,存粮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存,两人白天依旧去上工,等到了下半夜,爷俩就在方有顺家闲置的仓屋里挖土坑,挖好后两人把家里如今闲置的米缸放到坑里,等买的米粮到了后就全部放进米缸,然后用油纸封好口,再在米缸口撒上盖屋子剩的石灰,石灰上再撒上土用脚踩实。
一切完成后,这仓屋任谁进来看也是闲置的样子,任谁也想不到这屋里的地底下还埋着粮食。
就在翁婿俩藏完粮食没多久,沈家老院那边忽然就闹了起来。
原因是沈玉灵说沈老二家的大闺女偷了沈四婶的金坠子,还要报警抓人,沈老爷子不让,沈玉灵就哭嚎着说这一大家子欺负她们这一房,说他们这是封建糟粕,包庇罪犯,她不想跟这些人同流合污,要分家。
沈家老院里,两拨人对立而站,一边是沈老四一家大小,另一边则是沈家所有其他人,两边的人如今脸色都不好,怒视着对方。
“分家?”沈老爷子看眼说出这两个字的沈玉灵,挑眉看向沈老四:“老四,这是你的想法?”
“我……”面对亲爹的问话,沈老四有些气虚。
“爷爷,你别觉得我爹老实,就老欺负我爹。”沈玉灵见自家亲爹这样,就知道不能指望他,连忙上前一步大声对沈老爷子说:“我说了,要不就让大姐把我娘的金坠子拿来,要不就分家。”
沈老爷子闻言,低头看向还不足自己腰高的沈玉灵,挑眉幽幽的问:“丫头,你家……,现在是你做主吗?”
沈玉灵闻言一噎,这话还真不好回答。
说不是她做主吧,她爹不顶事,今天分家的计划怕是要泡汤。说是她做主吧,这村里谁见过父母健在,却让一个六岁孩子做主的?
沈老爷子见她回答不上来,抬眼又看向沈老四:“老四,说句话。”
“我、我……”沈老四嗫嗫嚅嚅的不知道该怎么说,站在旁边的沈四婶悄悄伸手在他后背狠掐了一把,沈老四觉得后腰一疼,立马说:“爹,让二哥家的孩子把金坠子还我吧,偷东西总归是不好,要是东西不还回来,那、那就分家,我可不愿意跟个小偷住在一个院子。”
“哦。”沈老爷子似是明白了他的决定,轻轻点了点头,直视着他的眼睛,问:“也就是说,你老子我让你缓缓,改天再说这事你不愿意,你信你闺女的话,也认同你闺女刚才的决定,今天一定要在处理你二哥家孩子和分家之间要个结果,是不?”
“那、那做错事,总不能啥教训都没有吧。”沈老四不敢跟亲爹对视,却还是小声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行,既然你觉着‘做错事’就该教训,那我就听你的,分家。”沈老爷子意味深长的把‘做错事’三个字说的格外重,随后扭头吩咐最小的儿子:“老六,你去叫咱大队长来家一趟,别忘了让他带几个人来给我们做个见证,今儿咱们分家,彻——彻——底——底的分。”
沈老六闻言立刻答应着大步跑走,到大队部去找人了。
吩咐完沈老六,沈老爷子就笑着对在场的所有儿子、儿媳们说:“都跟我来吧,今儿你们能分家,可多亏了老四啊,改天你们可得好好谢谢他。”
说完,沈老爷子就大步朝自己屋子走去,老沈家的儿子、儿媳们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老爷子是什么意思,当下有震惊的,有高兴的,也有心里没底的,当然更有连忙表忠心的。
“爹,要分家的是老四,我可没想分家啊。”沈老五连忙追过去。
然而,沈老爷子吐口唾沫就是钉,不是谁都能改变的。
更何况,原本他就打算在最小的儿子结婚就分家,如今虽然老六还没结婚,却也定亲了,这提前分家虽跟他原本的打算有些出入,但也还在掌控内,算不得什么大事。
沈玉灵不知道沈老爷子原本的打算,只为现在达到了目的而暗喜。
可算要分家了,不枉她这些日子的算计,虽然二伯家的大堂姐有些冤枉,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等以后自己过好了,补偿一下这个大堂姐也就是了。
等大队长带着几个见证人来的时候,沈老爷子已经让沈奶奶把这些年的积蓄全拿了出来,并当着儿子们的面数好了钱数。
等大队长带着证人来了,沈老爷子让人上座后蓄上一碗水,就那么大刀金马的在炕沿一坐,说起了这家要怎么分。
“现在都吃食堂,家里的粮食和家伙什都上交了,也没啥可分的,就这些年攒的钱和几个碗。碗呢,待会儿分完家你们自个儿按家里人口去拿,这钱呢,刚才我数的时候你们也看到了,一共一百八十六块三毛二,这些钱我想分成六份,我和你们娘一分也不拿,老大早些年就离开家了,这些年没给家里干多少活,也不给他,这六份钱你们每家一份,剩下的两份都给老六,毕竟我给你们都成了家,老六的媳妇却还没娶进门,你们六弟多拿的那一份,就当是给他成家用的,你们没意见吧?”沈老爷子说完,环视几个儿子和儿媳。
“没意见。”几兄弟加上几个妯娌立刻摇头。
说实话,沈老六就算多拿一份钱那也是亏的,毕竟那些钱除去彩礼可置办不了多少东西,最起码是置办不了他们几兄弟结婚时的东西。
沈四婶虽然对于沈老六多拿一份有些不满,却也明白自己还是占了便宜的,便也没有说什么。
“行,那钱就这样分。”沈老爷子见所有人都没意见,就继续说道:“接下来就是我和你娘的养老问题,现在都在吃食堂,吃饭问题暂时不用你们操心,你们兄弟五个,就每家每年给我或是给你们娘置身夏衣或是冬衣吧,要是哪天食堂有了变化,粮食你们每年该给还是要给,至于多少,到时候再定,至于其他那些生病用钱的问题,我也不跟你们要钱,到时候花多少你们平摊就行,你们有问题吗。”
沈老爷子这话刚说完,别人还没吭声,沈四婶就先急了:“那大哥呢?大哥就不用养老了吗?”
沈老爷子闻言一下子笑了,说:“当年老大娶媳妇没用我花一分钱,离家的时候也没带一粒粮食,如今分家我更是啥也没给他,以后他愿意给我养老我就受着,他不愿意养老我也不会去找他。”
“可……”沈四婶还要说什么,就被沈老爷子又出声打断。
“你要有意见,也可以把你娘家娘接到你家,也不拿现在分家的钱,再把当年老四娶你的彩礼、各项费用,这些年你们在这个家里的吃穿用度,过年过节给你娘家的年节礼都吐出来,我也可以不用你们养老。”沈老爷子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眼中满是讥讽,直把沈四婶怼的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老爷子怼完沈四婶就不再理她,转而冷冷的看向沈老四。
“怎么样?老四,你愿意跟你大哥一样净身出户吗?”
沈老四被沈老爷子问的后背直冒凉气,连忙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他是傻了,才会跟沈敬贵一样光屁股出去!
沈四婶被沈老爷子这一番操作,气的心口直疼,一张脸青一阵白一阵的格外难看。
这死老头子是真狠呐,不但不想分她钱,还想让她背一屁股债。
沈老爷子见这两口子谁也不接话,轻轻的嗤笑一声,转头又问向其他几个儿子:“对养老这件事,你们谁……还有意见?”
“没有,没有没有。”几个儿子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几个儿媳也不敢有二话,老老实实的站在自家男人身边,一个字也不敢说。
这谁敢有意见啊?一不小心被光溜溜的踹出这个家就算了,还要拉一屁股饥荒,这是得有多蠢才会有意见?
沈老爷子目光扫视一圈,见他们没一个吱声的,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从旁边慢悠悠的拿出几张纸,郑重的递给来当证人的大队长几人。
“有劳大队长多写几份分家文书,好让我和几个儿子人手一份,到时候万一有人耍赖不给我老俩养老,我也好有个看画(证据)。”
“老爷子放心,我保准给您一字不漏的写好。”大队长笑着接过纸笔,就认认真真的写了起来,写完之后拿出随身带着的印泥摁上手印,又把纸递给其他两个见证人,等所有人摁下手印后,这家也就算分好了。
沈老爷子让每个儿子把分好的钱和分家文书拿好,这才从兜里掏出一个金坠子,递向沈玉灵:“妮子,你爷爷我耍人的时候,你还连个卵蛋都不是呢,跟我玩诬陷人这一套,没用。记住喽,下次再干这没人心眼的事,可千万别往我跟前闹,要不然,我可不会让你像今天一样轻松,知道不?”
沈玉灵在他拿出金坠子的一刹那就知道自己完了,大夏天的,她却觉得整个身体都要冻僵了。
这金坠子她明明都埋到村外的地里了啊,怎么又跑这死老头儿手里了。
而屋里所有的沈家人,看到那金坠子,又听完沈老爷子的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个个震惊的心里不停卧槽。
这老四家的闺女良心是被狗吃了吗?竟然这样诬陷自家堂姐,她知不知道这小偷的名声一旦沾上就是一辈子的事?她这是要人死啊!
沈老四看着这一幕,脑子里嗡嗡直响,根本就反应不过来。沈四婶倒是反应过来了,连忙笑着上前:“哎呀爹,您看您刚才说的什么话,玉灵哪有那样的心眼儿呢,您看您找到这金坠子也不早说,是从哪儿找到的啊?”
话里那给沈玉灵脱罪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从你闺女埋这金坠子的地方找到的,你要证人吗?我可以给你找来。”沈老爷子半点也不给沈四婶留脸,说完看也不看她因自己一句话而青白交加的脸,又把金坠子往沈玉灵面前递了递:“你不是要你娘的金坠子吗?拿着啊!”
沈玉灵抬头对上沈老爷子锐利的双眼,不由自主的打个寒战,一把抓过那个金坠子就跑了出去。
她知道,她完了,估计这家里再不会有人信她了,甚至这事要是传出去,有可能整个大队的人都会拿异样的目光来看她。
那她的名声呢,她的名声是不是也完了。
沈玉灵悔啊,后悔做这件事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更小心些,居然让那死老头子戳破了。
可恨呐,那老头子到底是怎么发现的?为什么她对这一切毫无所觉?
她应该计划的更周全些,做事再细心些的。
如今可好,这家倒是如她所愿的分了,可她的名声却完了啊!
沈玉灵惶惶然的回到屋子里,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那边,沈四婶一看自家闺女跑了,也知道自己再争辩不了什么,只能黑着一张脸走了。
幸好今天已经分了家,钱也已经拿到手,以后大不了搬出去关起门来过日子,不跟他们来往也就是了,有什么呢?
大队长等人也没想到居然还有这茬,一个个听得目瞪口呆,见沈四婶母女灰溜溜的走掉,也知道他们不好再在这里待下去,连忙告辞离开。
“爹,你早知道是我闺女扔了坠子,为啥不背着人说?干嘛当着大队长他们直接说出来?”沈老四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脸色难看的埋怨沈老爷子。
“我不想背着人吗?一开始我跟你说了多少次缓缓、缓缓,这事改天再说,你听吗?”沈老爷子冷冷的说着:“是你非要在惩治你二哥家的闺女和分家之间要个结果。咋地?我如你意了,你还不高兴,反过来怨我了?”
“那,你也不能当着大队长那些人直接说啊,这事传出去,我闺女以后还咋做人?”沈老四嗫嗫嚅嚅的说反驳,虽然他说的很小声,可屋里任谁都能听得到。
沈老爷子差点没被他气笑,毫不留情的喷他:“你闺女没法做人?那你二哥家的闺女就有法做人了?不是你说做错事得有个教训的吗?合着你二哥家闺女被扣上小偷的帽子,你闺女非要报警,你非要给个教训就理所应当,你闺女这真正做错事的,还连说都不能说了?咋地,你闺女是天上的七仙女儿啊,格外金贵?”
“那……”
“你别给我整这些里格楞。”沈老四还想说什么,被沈老爷子一挥手打断:“就你这点花花肠子,一撅腚我就知道你要拉屎还是放屁,你要是还想跟我争,那就先发个誓,就说你对你闺女今天做的是毫无所觉、半点不知,要是有假,你就一辈子生不出儿子,生儿子也没屁眼儿。”
此话一出,沈老四顿时不吭声了。
他兄弟六个,每个兄弟或多或少都有儿子,就他生了五个闺女也没见到个儿子的影儿,可能是因为没有吧,他就对儿子这个话题特别在意,容不得有半点闪失。
发誓?那是绝对不行的。更何况,他确实是知道自家闺女做事的一点苗头。
沈家众兄弟一看,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脑子里顿时跟炸了锅一样,一个个愤怒异常。
第19章 巨响
沈家几兄弟怎么也没想到,他们这个老实的三脚踹不出一个屁来的四弟(四哥),竟然能昧着良心做出这种事来。
这哪是老实?这是狼心狗肺,黑了心肠啊!
他怎么就能明知道这所有事情都是他家闺女搞的鬼,还能视若无睹,任由他闺女把屎盆子往老二家闺女头上扣,这得多狠的心啊?
他把他们这些兄弟当什么?又把家里这些天天叫他四叔四伯的侄子侄女当什么?
“老四,作为亲爹,我给你最后一个忠告。”沈老爷子此时脸上带了些疲态,语重心长的慢慢说道:“养出个祸害来不要紧,趁着小的时候该管就管,实在管不了就俩眼不错神的盯着,别让她惹出啥大祸来,你不是我,你兜不住!”
沈老四低垂着个头闷不吭声,让人看不出什么神情,沈老爷子见他如此也不想再说什么了,挥挥手:“回吧,既然都分家了,以后没事就别往我跟前凑了。”
沈老四闻言整个人僵了一下,沉默良久才闷不吭声的走了出去。
沈老四一走,沈老爷子又挥手让其他儿子也各回各屋,直到屋里走的只剩他和沈奶奶,才悠悠长叹一声:“以后这家啊,可就只剩咱老俩了。”
“就剩咱老俩不也挺好的吗?轻快。”沈奶奶说着点上一个烟袋锅子,轻轻递到他的手里。
虽然这家是分了,可她知道这老头子心里是不好受的。
“对啊,轻快,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去上工了,在家好好的轻快一下。”沈老爷子笑着从沈奶奶手里接过烟袋锅子吧嗒一口,长长的呼出一口烟雾,说:“以后啊,他们就是撒出去的家雀儿,天高海阔,能混出个啥样儿,全凭他们自个儿了。”
他原本是想,等老六结婚后再分家,毕竟给其他几个儿子成家,都是这样过来的,钱财、人心集中在一起才好办事,但谁想孩子大了,心也会大,老四竟然为了分家任由闺女做出这样的事。
既然他这么想分家,那就分吧,反正现在是吃食堂,不需要他来把持大方向,他还乐得不操闲心呢!
当初他不让老四娶沈四婶,就是觉得这女的心眼不好使、太浮躁,可偏偏那时候他这儿子就跟迷了心窍似的非要娶。
如今可好,这老四是越来越没点逼数,有那么个媳妇儿,又生出那么个闺女,耳根子还软的没有限度,如今又把所有兄弟全得罪了,以后也不知道能混出个啥样来。
沈家几兄弟分家的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沈敬贵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中午在食堂吃饭时听人说的,当他知道沈老爷子不但分家把他排除出去了,就连养老都排除出去了,当时就跑到了七队的食堂里,对正在吃饭的沈老爷子说:“爹,我会给你和娘养老的。”
沈敬贵心里是有些委屈的,虽说他早早的就搬了出来,对老爷子分家不分给他什么东西也没什么怨言,可他也是老沈家的儿子,既然是老沈家的儿子,养老这事咋就把他撇出去呢?这是彻底不要他这个儿子了还是咋地?
沈老爷子看着这忽然红着眼跑来的大儿子,被沈老四搞凉了的心总算温乎了些,当下笑着点了点头:“好,那你就跟你兄弟们一样,每年给我和你娘做身衣裳。”
食堂里都是人,沈老爷子说完这句就没再说了,沈敬贵心里那点憋屈因为老爷子一句话就没了,见他不再说话,七队食堂里的人也都在看自己,有些讪讪的转身往回走,经过沈家兄弟们时他们都热情的跟他打了招呼,只有沈老四闷着头吭哧吭哧的咬着窝头吃饭,连头都没抬一下。
分家这件事对沈玉袖两兄妹是没有半点影响的,毕竟他俩从一开始就没跟老沈家那些人一起住过,那些人分不分家对他俩来说没啥意义。
这些日子两兄妹已经适应了上学的日子,特别是沈玉林,发现只要自己好好做完老师布置的作业,不但老师不会抽他,就连爹娘也从来不揍他,心里对上学的排斥感早就消散的不见踪影,反而还喜欢上了在学校跟小伙伴们一起玩耍的日子。
秋风渐凉,两兄妹上学放学就跟连体婴似的,谁也不离开谁,主要是沈玉林不敢让沈玉袖离开自己的视线,沈玉袖倒是无所谓。
这天两兄妹放了学正一前一后的往家走着,忽然‘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他们脚下的地就晃了起来,直把两人吓得站那老半天没敢动。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周围再没有什么声音动静,脚下的地也不再晃,两人才敢动弹,不约而同的转着小脑袋,东张西望的四处乱看。
这是啥动静啊,这么吓人?
沈玉袖和沈玉林瞅了半天,才终于看到在很远的南边荒地里,有个不知啥时候高高竖起来的架子,架子旁边有个绿油油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大家伙,大家伙旁边影绰绰的还有些人在不停走动。
“他们在干啥?”沈玉林好奇的望着远处,满眼都是疑惑。
沈玉袖望着那边,眼里也盛满了好奇。
是啊,那些人是干啥的呢?那奇奇怪怪的架子和大家伙又是啥东西呢?
“要不,咱们去看看?”沈玉林眼里闪着奇异的光彩,跟沈玉袖提议。
“好啊。”沈玉袖没什么意见的点点头。
沈玉林见她同意,立刻拉起她一起撒丫子往远处的地里跑去。
那地方看起来只是有点远,走起来却更远,沈玉袖只觉得走了好长好长时间,才到了那大架子所在的地方。
到了跟前两人才发现,那架子是真高啊,那绿油油的大家伙也是真的大,而那些人们此刻都在忙碌着,有人在看一个奇奇怪怪的大匣子,有人在本子上写着什么,还有人在说着一些他们听不懂的词。
两人听着听着就越靠越近,等那些人发现他们中间多了两个小孩儿,正睁着两双圆溜溜的黑眼睛好奇的听着他们说话时,一个个都愣住了。
这哪家的孩子,啥时候来的?
第20章 走失
因着两个孩子的出现,场面一时间变得格外寂静,直到一个肤色黝黑,脸上有一道硕大疤痕从左眉尾斜入鬓角的男人首先回过了神。
他挥挥手让其他人继续手上的工作,然后一手一个就把沈玉袖和沈玉林从这些人中拎了出去,走到那绿油油的大家伙跟前把两人放下。
“你俩哪个村的?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男人蹲在地上与两人平视,操着一口在沈玉林兄妹听起来很怪异的口音问他俩。
原本这人没笑的时候,沈玉袖还没觉得有什么,他这一笑,那脸上的疤痕就显得有些狰狞,顿时把她吓得小心脏一跳,赶紧躲到了沈玉林身后,只露出两个眼睛悄悄打量这个男人。
沈玉林其实也有些害怕,但莫名的,他就觉得这人不是坏人,挺了挺胸脯比划着说:“我俩放学回家的时候,听到‘轰’一声被吓了一跳,然后看到这边有人,就过来了。”
男人有些恍然的点点头,原来是被他们这动静吸引过来的,当下摸了摸沈玉林的脑袋,说:“你俩胆子可够大的,不怕我们是坏人把你们抓走了啊?”
沈玉林闻言一僵,下意识的双手朝后护住了沈玉袖,眼里警觉起来。
这人该不会真是坏人吧?
男人一看他这护犊子的小动作,忍不住噗嗤一笑,起身对他挥挥手说:“你俩快回家吧,家里大人要是找不到你们该着急了。”
沈玉林一听他让自己回家,警惕顿时又没了,毕竟谁家的坏人会让人赶紧回家啊?
“叔叔,你们这是在干啥啊?”沈玉林见男人说完就要往回走,忍不住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
男人回头,对上两双满是好奇的眼睛,心里莫名的一软,就又走了回来,笑着说:“我们在勘探石油。”
沈玉林闻言与同样满脑子问号的沈玉袖对视一眼,又问:“那勘探石油是什么东西啊?”
“嗯……”男人抿唇想了想,说:“就是我们的地底下有很多种东西,其中一种就叫石油,我们就是找石油的。”
“哦。”沈玉林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这不就是在找地底下的东西吗?
“那石油是干啥的啊?”沈玉袖在他身后悄悄探出头,也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们知道汽车和飞机吗?这石油中有一种东西加到飞机和汽车里,汽车就能到处跑,飞机就能飞上天。”男人笑呵呵的回答。
“哇……”沈玉袖和沈玉林惊讶的张大了嘴。
虽然他俩没见过真正的汽车飞机,可也听大人说过,能让他们见都没见过的东西飞上天、到处跑,这石油可真是个厉害的东西。
“那、那这是什么啊?”心中疑问解决了,沈玉林又指向身边的大家伙。
“这就是汽车一种,大卡车。”男人看眼身边的军卡。问两人:“想上去看看吗?”
沈玉林和沈玉袖一听,惊喜的不停点头。
男人见他们如此欢喜,便伸手将车门打开,把两人一起抱了上去。
沈玉林一上车就高兴的不停哇哇乱叫,东摸一把西摸一把,而沈玉袖还有些拘谨,见男人看着他俩,就乖乖的坐在座子上,只用一双眼睛不停到处乱看,可没过一会儿就忍不住了,跟沈玉林一样开始到处乱摸,嘴里还时不时发出一声声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