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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年代,女配又被收拾了by帛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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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男人眉眼带笑着看着他俩,除了不能碰的地方,倒是也任由他俩随便动,十分大方的满足了两人的好奇心,直到下面有人叫他,才把两个孩子抱下车,叮嘱他们:“快回家吧,再不回去天就要黑了。”
沈玉林其实还没玩够,可也知道人家有事要忙了,他也确实该回家了,当下让沈玉袖与自己一起跟男人挥挥手。
“谢谢叔叔,叔叔再见。”两人说着在学校里学的礼貌用语。
男人笑着对两人挥了挥手,就扭头直接走向那个叫他的人。
沈玉林见他走了,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眼那辆大卡车,这才带着沈玉袖快步往村子的方向跑去。
那人说的是不错,现在天已经快要黑了,再不回去就要挨揍了。
但想是那么想,沈玉林和沈玉袖因为看过了大汽车还激动的不行,一路上比比划划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忘我,有时候甚至还忘了走路,停下来说一阵,是以当两人发现天黑了的时候,竟然连村子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方姥姥像往常一样在家看着沈玉军,到放学的点就在院子里等着俩孩子回来,可今天她等啊等的,天都快黑了那俩孩子也没回来。
方姥姥一开始还觉得可能是这俩孩子玩去了,就抱着沈玉军满村子的问跟两人一起上学的孩子,结果找到天黑也没找到,那些孩子更是一个个头摇的像拨浪鼓,表示都没跟他俩一起,方姥姥一下子就慌了。
那俩孩子玩归玩,但在天黑之前是一定会回家的,现在这时候都还不见人影,该不会是出啥事了吧?
方姥姥只觉得脚下发软,抱着孩子回到家,一看到沈敬贵几人回来,慌的声音都变了调:“快快,你们快去找找那俩熊孩子,到现在也不见人影,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学校也去过了,村里人也问过了,都没见过他俩。”
方有顺和沈敬贵夫妻一听,连口水也没顾得上喝,扭头就去找人了。
而此时,沈玉袖和沈玉林还在走着,他们觉得都已经走了好久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回到村子,身边也不知道是野草还是庄稼,都没过了两人的脑袋,让人根本就辨不清方向。
秋后的蚊子格外嚣张,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沈玉袖就感觉脸上、手臂上,凡是露着的地方都痒的很,越挠越痒,越痒越挠,直到挠破了皮,火辣辣的疼,那痒才稍微减轻些。
“二哥,咱啥时候到家啊。”沈玉袖一边刺啦刺啦的挠痒痒,一边问身边的沈玉林。
“应该快了吧。”沈玉林说的有些气虚,因为他怎么走都感觉这周围好像没有村子,可他不敢说,害怕把沈玉袖吓着。
“二哥,我好饿啊。”走了一会儿,沈玉袖又说。
“再忍会儿,等回家就有吃的了。”沈玉林紧紧抓着她的小手安慰着说,可话音刚落,他自己的肚子就咕噜叫了一声。
沈玉袖摸着空落落的肚子瘪瘪嘴,她有些委屈,也有些累了,不太想走了,可不走又不行,只能紧紧抓着沈玉林的手,跟着他一起往前走。

第21章 找不见
可这路就像走不完似的,沈玉袖走的双腿酸了也没看到家的影子,就在她疲累的不行时,脚下也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她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就整个朝前摔了下去。
幸好沈玉林一直拉着她的手,察觉不对连忙使劲拽住。可就算这样,沈玉袖也无法避免的扑通一下跪倒了地上,地上也不知道有啥,跪倒的瞬间,两个膝盖上顿时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巨痛。
本来就又累又饿的沈玉袖,一个没忍住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哇啊啊啊……”
沈玉林被她哭的寒毛直竖,连忙蹲下身两只手在她身上不停摸索:“咋地了啊,你磕哪了啊?”
“腿,好疼……,哇哇哇……”沈玉袖哭的撕心裂肺。
这大黑的天,沈玉林就算知道她磕到腿也看不到,急的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那那、那二哥背你好不好?”沈玉林小心的哄着她。
“嗯,呜呜呜……”沈玉袖一边点头一边哭,直把沈玉林哭的眼眶一酸也想哭了。
“来,你趴到我背上。”沈玉林带着哭腔回身背对沈玉袖,让她爬上来。
沈玉袖抹一把泪,抽抽噎噎爬上他的背,沈玉林使了使劲才把她背起来,这才继续往前走。
“二哥,我想回家。”沈玉袖在他背上呜呜哭着说。
“好,哥背你回家。”沈玉林一边走,一边有些吃力的回她。
“二哥,我想姥姥。”
“我也想。”
“二哥……”
“哎……”
“二哥……”
沈玉袖太委屈了,也太累了,在他背上哭着哭着不知不觉的竟慢慢睡了过去。
沈玉林背着她一直往前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觉自己好像上了一个土坡,又下了土坡,直到最后实在是走不动了,耳边只听见沈玉袖睡着的轻轻的呼吸声,才停下异常疲乏的双脚,侧头小声叫她:“小袖?小袖?”
此时的沈玉袖早就累的睡沉了,哪还能听到他的声音?
沈玉林叫了几声,没得到回应,就小心翼翼的弯下膝盖跪倒地上,然后双手撑地慢慢趴下,直到整个身体与地面完全贴合,微微侧身把沈玉袖的小身子掀到地上,这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歇会儿,歇会儿再走,他实在是太累了。
沈玉林仰面看着漆黑的夜空这样想着,可刚躺了没一会儿,他就觉得眼皮发沉,不知不觉的竟也睡着了。
太阳初升,薄雾散去。
玉米地里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沈玉林被惊醒,一睁眼就看到个浑身黝黑的男孩正从玉米地里钻出来。
两两相望,沈玉林满眼疑惑,男孩儿满眼惊惶。
男孩看看还在睡着的沈玉袖,又看看正看着自己的沈玉林,迟疑的问:“你、你也是来偷玉米的吗?”
“啊?”沈玉林被问的一愣,可当看到男孩手里的玉米棒穗后,顿时明白了什么,摇摇头:“不是啊,我不是来偷玉米的。”
“啊,我说错了。”男孩儿一听他的话,瞬间警觉自己说错了,连忙补救着说:“我知道,我明白,你当然不是来偷玉米的,你是稀里糊涂走到这儿的对不对?”
“是啊?”沈玉林点点头,一脸茫然的问:“你咋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男孩有些紧张的四下看了眼,一边后退一边说:“我也是稀里糊涂走到这儿的,咱俩两不相欠啊,要是有人问起我,你就说没见过我啊,我也会说没见过你的。”
男孩说完扭头又钻进了玉米地,没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沈玉袖迷迷糊糊的被吵醒,睁眼正好看到那男孩钻进玉米地的背影,她搓搓眼,问沈玉林,“二哥,那是谁啊?”
“不知道。”沈玉林摇摇头,从地上爬起来刚要查看四周,就望着北面的方向忍不住震惊的‘哇’了一声,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就好像看到了什么怪兽一样。
沈玉袖不知道他在哇什么,连忙跟着一咕噜爬起来,向他看着的方向看去,顿时也忍不住震惊的张大了嘴。
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条宽阔的河流,河道中浑黄的河水不停翻滚着朝太阳升起的地方流去。
沈玉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看到的波澜壮阔,就觉得胸中好像一下子变得宽广了一样,让她震惊的什么都说不出。
“我知道这是哪里了。”沈玉林忽然一脸兴奋的说:“这是黄河,咱爹每年冬天上堤坝工程的时候,就是出了家门往北走的,黄河在我们村的北边,就是说我们家在这条河的南边,我们可以回家了。”沈玉林说的一脸兴奋。
沈玉袖却听得满眼疑惑,他们本来不就可以回家的吗?
沈玉林不知道沈玉袖的想法,只是高兴的牵着沈玉袖的手朝与黄河相反的方向走去。
玉米地里,那个刚刚跑掉的男孩又悄无声息的爬了回来,听着两人的对话,悄悄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们是真的无意间走到这里的,也真的不是来偷玉米的。
沈玉袖跟着沈玉林走出一段路,就看到了一溜不算高的土坡,这土坡不算宽,却很长,弯弯曲曲如龙蛇一般蜿蜒到远方。
从小到大,沈玉袖到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村头的田地,这样情景还是第一次见,不由惊讶的微微张大了嘴。
沈玉袖往西看看,又往东看看,见哪里都看不到尽头,满眼好奇的问沈玉林:“二哥,这是山吗,山不是很高的吗?咱这的山怎么这么矮,还那么长呢?”
“咱这没山,这应该是堤坝吧?咱爹每年冬天都要上工程的那个堤坝。”沈玉林不是很确定的说。
他虽然没见过堤坝,但他爹冬天上工程回来的时候,偶尔也会说起堤坝的样子,所以他多少是知道一点的,更何况,这土坡还离黄河那么近呢。
有了方向,再加上如今已经天亮,两人就走得快了些,只是一路上他们却没太见到有人在地里干活,但好在他们也不是一个人也碰不到,偶尔碰到人,沈玉林就问一下民丰公社的方向。
此时的方家正一片愁云惨淡,方姥姥见老伴儿和闺女、女婿拖着疲惫的步子回来,立刻一脸希冀的朝他们后面看,见后面连个人影都没有,鼻子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
方妍回来看到她娘这样,一个没忍住,往地上一蹲就呜呜的哭了起来,方有顺见娘俩这样,也忍不住红着眼抹一把脸,不敢让眼泪落下。
而走在最后面的沈志贵就好像掉了魂似的,对悲伤不已的几人视若罔闻,怔怔望着墙根的那几簇荒草一言不发。
昨晚找了一夜,今天又找了一上午,那俩孩子是连个影子都不见。他知道,那俩孩子估计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可他不敢哭,更不敢把自己心里的惶然和绝望露出来,如今媳妇和岳父岳母已经很伤心了,他要是再火上浇油,那几人该怎么活啊?
院子里的沈玉文和沈玉珍两兄妹,见大人们没把弟弟妹妹带回来,也大概明白这是没找到,眼泪顿时跟着掉了出来,紧紧抱着什么也不懂的沈玉军,不敢让他出去打扰大人。

沈玉林和沈玉袖一路问着,稀里糊涂的终于在晌午头见到了熟悉的村庄影子。
“啊……,啊……,到家了。”沈玉袖指着村里自己家的方向,高兴的大喊。
终于看到熟悉的村庄,沈玉林也高兴的蹦了起来,拉起沈玉袖就往家跑。
他肚子饿的都疼了,再不吃东西,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能嗝屁。
方家门口,沈敬贵看着哭的快要岔气的媳妇,知道她再这么哭下去不行,刚想上前把人拉起来,忽然就好像听到了自家闺女和儿子的声音。
“姥姥,姥姥……”
沈敬贵充满悲痛的双眼猛地一缩,僵硬的转头,就看到自家两个孩子满身是包的从转角的小路跑了过来。
沈敬贵不敢置信的使劲擦擦眼,发现真是自己那俩消失了一晚上又一个上午的孩子,喜的喉间顿时忍不住哽咽一声,接着就是暴怒。
“死小子,你还敢回来。”沈敬贵怒吼一声,利落的脱下一只鞋,大步冲过去一把逮住沈玉林,胳膊抡圆,鞋底啪啪就抽上了他的屁股。
“啊,啊……”
沈玉林被抽的不停惨叫,院里院外所有人闻声匆匆跑过来,就看到沈敬贵正抓着沈玉林打,而沈玉袖则一脸惊恐的哇哇哭着伸爪子去拽沈敬贵。
“别打我二哥,别打我二哥,哇哇哇……”
方妍看着这一幕顿时哭着笑了,随后也是暴怒。沈玉林被沈敬贵抓住了,她抹一把脸上的泪就冲沈玉袖过去了。
“死孩子,你们跑哪去了你们?”方妍倒是没脱鞋,抓住沈玉袖却同样巴掌一甩,狠狠抽上了沈玉袖的屁股。
沈玉袖正解救自家二哥呢,冷不防也被拽住揍了屁股,随着屁股火辣辣的痛感传来,她也跟着惨叫出声:“啊,娘啊……,啊,我不敢了,啊……”
沈玉袖被揍的一边惨叫一边求饶,鼻涕眼泪齐飞。
随后跟过来的方有顺和方姥姥,看着这一幕是既心疼又解恨。
活该,谁让他们到处瞎跑的,不给个教训咋行?
可过了一会儿方姥姥就觉得不对了,俩孩子被揍的越叫越惨,俩大人却好像越打火气越旺。
方姥姥扯一把方有顺就踮着小脚上去拉自己闺女,方有顺也有志一同的赶紧去拉沈敬贵。
“好了好了,再揍下去要过饭点了,都赶紧准备准备去食堂吧,去晚了就没得吃了。”
沈敬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觉得孩子叫的越惨,他胸中的火气就烧的越烈,直到被方有顺拉住这才回过神来,看看手底下顶着满脸包,哭的眼泪鼻涕的儿子,攥着鞋子的手顿时一哆嗦。
“再有下次,我抽死你。”沈敬贵有些懊恼下手重了,可还是虚张声势的放了句狠话,才把鞋子扔地上开始穿鞋。
但也不知道是因为揍孩子揍得脱了力还是咋地,那鞋子扔到地上,他伸着大脚往鞋里穿了好几次才勉强穿上。
而沈玉袖这边,方妍也放开了她,满心后怕的也放下一句狠话:“再瞎跑,我就让皮猴子娘把你拉去,再也回不来。”
皮猴子娘是村里大人吓唬孩子们的利器,所有孩子都不知道那皮猴子娘到底是个啥样,可个个都怕的不行,就怕皮猴子娘把他们拉走吃了。
沈玉袖吓得一缩脖子,哽咽着紧紧抱住方姥姥的腿,满脸的鼻涕泡立刻全抹到了她的裤子上。
方姥姥也不在意,没好气的伸手戳了她的额头一下,同样警告:“可记住了,以后可别瞎跑了。”
沈玉袖连忙点头,打着哭嗝看向沈玉林,沈玉林正好也带着满脸鼻涕眼泪看过来,见她跟自己一样惨兮兮的,顿觉同病相怜。
真的,他俩好惨啊,好不容易回到家还要被揍。
孩子回来了,一大家子也有心情想吃饭的事了。要知道,这一家子,除了方姥姥因为在家带孩子,跟孩子去食堂吃了点,其他三人到现在都和沈玉袖兄妹俩一样,从昨天到现在滴水未进。
因为食堂马上就要开饭了,也是因为将近一天一夜没吃饭,几个大人洗了把脸就带着孩子往食堂跑。
要知道,这时候的食堂,错过饭点可就没的吃了。
吃过饭回家,方姥姥才顾得上看俩孩子身上的包,那叫一个密密麻麻,让人瘆得慌,也不知道昨晚喂了多少蚊子。
方姥姥叹息一声,从院门口采了些薄荷叶子,用蒜臼子捣烂就往俩人身上糊。
薄荷叶汁一糊,沈玉袖昨晚被挠破的地方立刻被刺激的生疼,忍不住直想跑:“疼疼疼。”
见她不老实,方姥姥气得啪一巴掌拍过去:“给我老实点,还想挨揍啊。”
沈玉袖一听顿时老实了,憋着嘴疼的不停嘶嘶抽气,也不敢蹦跶了。
谁想挨揍啊?她屁股现在疼的都不敢沾板凳呢。
给她糊完,方姥姥又叫过沈玉林,沈玉林倒是比她好些,就算疼也只是龇牙咧嘴,硬是没吭一声。
等给两人都抹好,方姥姥就把他俩撵去学校了,两人倒是不想去,走了那么多路,她俩实在是太累了,
可方姥姥就一句话,谁让你俩瞎跑的?活该!你俩就是跑到天边回来,这学也一天不能耽误。
两人只能顶着满身、满脸绿油油的薄荷汁液去了学校。
没办法,他俩脸上也都是包,肿的都快成猪头了,方姥姥说不抹不行。
两人顶着这幅模样一进学校立刻引来了哄堂大笑,沈玉袖被笑的脸红脖子粗,当然,在薄荷汁液的覆盖下别人也看不出什么变化,可她就是被笑的同手同脚路都差点不会走了。
而沈玉林就完全不在乎,见那些孩子看着他笑,还特得意的挺了挺胸脯。
你看这号召力,是吧?所有人的视线全被他吸引过来了。
他不但不觉得丢人,还在两个看笑话的孩子询问时,把昨晚的经历当成冒险故事说了起来。
只见他一脚踩在土凳子上,把从昨天放学遇到那一声巨响,到回家的一路经历说的那叫一个凶险万分、曲折离奇,直把那些孩子听得目瞪口呆,但听完他的故事,他们最感兴趣的还是那个什么汽车,还有地底下的那什么石油。
“你真的坐过汽车啊,那里面啥样?”
“那石油长什么样?你见过没啊?”
孩子们都顾不上笑话他了,一个个特崇拜的看着沈玉林,叽叽喳喳的问了起来。沈玉林则一脸骄傲的把自己看到的和听到的,夸张了不知多少倍大说特说。
因为他这一番言论,就连沈玉袖都被人用羡慕的眼神瞅了又瞅,就好像她是什么稀罕物似的,直把她看的也忍不住骄傲的抬起了下颌。
是的,她和二哥就是这么牛!!!

第23章 咋就不能大度些?
沈玉灵看着在孩子们中间说的唾沫横飞的沈玉林,又看看一脸同样骄傲的沈玉袖,不屑的直撇嘴。
切,不就是碰上了些勘探石油的人嘛,有啥呢?不就是坐了个卡车嘛,骄傲啥呢?至于这么夸张吗?
其实今天当她知道沈玉林两兄妹不见了的时候,还小小期待了一下,暗暗希望这两兄妹是真的被人拐走了才好。
可如今听到沈玉林的话,她忽然就想起上辈子也是发生过这一出的。
就因为这番经历,沈玉林还很是炫耀了好几年,也是因为这,那几年沈玉林简直成了孩子们心里神一般的存在。
不过,沈玉灵现在可没兴趣去揭穿他那夸大的言词,毕竟这没什么意思,更何况她现在心里烦着呢。
倒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她旁敲侧击的让爹娘赶紧盖新屋搬出老院,她爹去跟几个叔伯借钱的时候,几个叔伯竟然没有一个肯借的,还说他们也要盖屋,自家的钱都不够使,想跟她爹借呢。
可明明上辈子不是这样的,上辈子几个叔伯家是跟沈老爷子一个院子,一家一间土屋住到她十几岁的时候才盖房子的。而她家盖新房时,除了大伯家和因为六婶反对的太厉害的六叔没借钱以外,其他叔伯是都借给她家钱了的。要不然,她家上辈子也盖不起那青砖石灰地基的土屋,在村里很是惹人羡慕了一些时候。
可为什么上辈子都借了钱的人,这辈子却不借了呢?
难道就因为上辈子是自然而然分的家,而这辈子是她闹的分家?可那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自己让这些人提前分了家,让他们早几年可以过自己的小日子难道不好吗?他们该感谢自己不是吗?咋变成这样了呢?
其实沈玉灵不知道的是,沈家几兄弟并不是不肯借了,也不是他们变了,而是那天分家时,被沈老四对沈玉灵诬陷老二家孩子的态度给伤着了。
谁能对这样的兄弟毫无芥蒂呢?他们把沈老四当亲兄弟,把沈老四的孩子当自己的孩子待,可结果呢?
沈老四任由他闺女诬陷老二的孩子就算了,偏偏事情败露后他还半点也不觉的亏心,还怪亲爹不该戳破。甚至见到沈老二连句道歉的话都没说,还有脸张口就是借钱盖屋,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谁看了不寒心?
合着就他沈老四家的孩子金贵,受不得半点委屈,他们这些兄弟们的孩子就是坨屎,应该被他家闺女踩,他们这些兄弟们就该当没这回事,还要乐呵呵的把钱借给他盖屋是吧?
都这样了,谁还敢跟他来往?谁又愿意把钱再借给他?那不是贱得慌吗?
可不借钱吧,分家的钱在手里,沈老四又总会时不时的提上一嘴,这种被惦记的滋味不好受,最后他们商量了一下就决定也盖新屋。
虽说他们原本是打算再攒两年钱,以后盖个好点的屋子再搬出去的,可现在不是不想被惦记吗,那就能盖个什么样的屋子,就盖什么样的屋子。总归他们的孩子们也大了,总挤在一起不方便,虽说手里这点钱盖不了好的新屋,但差点又不是不能住,总归比大人孩子挤在一个炕上方便不是?
于是几兄弟一商量,等秋收完成种上冬小麦后,他们就合伙一起去做土胚砖,等明年开春直接申请宅基地盖新屋,能盖几间算几间。
而其中沈老六因为还没结婚,再加上这里大多数都是小儿子跟老人一个院子,就跟几人商量,几家盖了新屋后,能不能把他们现在住的屋子卖给他。
虽然他的钱可能不够买下几家所有的屋子,但今年的护坝工程他可以一个人全包了,明年几人盖新屋的时候,他也会去帮忙,直到几人全都盖好新屋为止。
几兄弟一听哪有不同意的,爹娘也是他们爹娘,老六能想到留下来照顾老人,就是他们占便宜,再说秋收冬种过后就要上护坝工程了,上面规定是每家都要出一个劳力,往年的护坝工程是他们几兄弟轮流去的,今年一分家,沈老四立马办了分户把户口迁出去了,他们几兄弟不想一整个冬天都耗在黄河边上,就商量着暂时没办分户,想跟往年一样上工程的时候就轮流去,如今沈老六这么一说,他们自然乐得同意。
毕竟大冬天的上护坝工程可比在家要遭罪多了,而他们在家不但可以少受些罪,也能有更多的时间做土胚砖,何乐而不为?
几兄弟商量好后就该干什么干什么了,沈老四对此一无所知,总觉得自己磨一磨,总能从兄弟们的手里磨出钱来,便也一直该做什么做什么。
直到天气渐冷,地里的活全部完成,小队里下通知开会时说了今年上护坝工程被分配的位置,又点了各家上工程的户主名字后,他有些傻眼了。
“为啥只有我和我爹的名字?我二哥、三哥他们呢?”沈老四狐疑的问下通知的小队长。
“他们还没办分户呢,,名单是以户口本为单位分配的,没有单独的宅基地,名字都在一个户口本上就算是一家。”小队长淡淡的解释着。
现在村里谁不知道沈老四家闺女闹分家那事,一个大男人竟然被个闺女牵着鼻子走,也真是能耐!
没、没办分户?
沈老四脑子嗡嗡的,他那些兄弟们居然到现在还没办分户?为啥啊?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沈老爷子瞥眼他冒着傻气的样子,见队里没啥事了,连搭理都没搭理他,直接大步走了。
散了会,沈老四一脸恍惚的回了家,到第二天和沈老六跟小队里其他上工程的社员离开时,就看到他那几个兄弟和他们的媳妇们,借了小队里的铁锨,拿着做土胚砖的模具,谈笑风生的挑着水桶、背着麦穰往水湾那边的荒地去了。
他们是要去做土胚砖吗?他们居然真的要盖房子了吗?还不用去上护坝工程?
然而,没有人回应他,也没有人给他答案,就连跟他一起要去上工程的沈老六,也跑一边找搭伙的人去了,甚至自始至终连问都没问过他,半点要跟他搭伙一起干工程的意思都没有。
一瞬间,沈老四有些恼怒,他觉得自己被所有的兄弟们背叛了。
可为什么啊?难道就因为自己闺女诬陷了老二家的孩子?可那事不是没成吗?那老二家的闺女不也没咋地嘛?
难道还非得要自己的闺女低头认错?那么小的娃懂啥啊,他们这些当叔伯的咋就不能大度些?

第24章 她很喜欢
沈老四胸中有一股火在燃烧,脸色难看的让想过来找他搭伙的人,立刻一个个远离了他。
与此同时,八队要上工程的人们也已经集合完成,一起挑着土筐,推着推车,扛着铁锨往北面一二十里外的黄河岸边走去。
上学的路上,沈玉袖和沈玉林看着这些成群结队去上工程的人们,觉得新鲜极了。
“他们要上的护坝工程,是咱们那次回来时,经过的那个长长的土坡吗?”沈玉袖好奇的问身边的沈玉林。
沈玉林冷不丁听到她这话,吓得一巴掌捂上了她的嘴,小心的张望了一下四周,见周围没人注意,这才小声说:“你可千万别说咱去过那里啊,跟谁都不能说。”
当初他俩走丢回来的时候,他就只敢说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是第二天问路问回来的,半点也没敢提曾经到过黄河边上。
要知道,那天晚上要不是他累瘫了停下,再往前走不久就能直接走黄河里去了。
这要是让大人知道,就不是用鞋底抽屁股那么简单了,估计能直接把他抽死。
沈玉袖却不明白为啥不能说,使劲扒开他捂着自己嘴的手,问:“为啥不能说啊。”
“因为说了还要挨揍。”沈玉林半点不心虚的吓唬她。
沈玉袖一听,吓得连忙闭紧嘴巴,可过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瞅了瞅旁边没人,跟做贼一样凑到沈玉林耳边,小声问:“那,他们是不是去那里啊?”
“应该是吧。”沈玉林也说不清楚,毕竟他也没真正见过大人上工程的地方。
方有顺把一些棉槐条子装到脚蹬三轮上,又拿上铁锨准备去水湾边掘坑泡水,这棉槐条子泡上十天半个月处理过,才好编各种筐或是篓子。可他刚出门,就看到俩孩子站在街上在那叽叽咕咕,就扬声吆喝起来。
“你俩在那干啥呢,还不去上学?”
正在说悄悄的话的兄妹俩被这一声吆喝,惊得身子一颤,扭头见自家姥爷蹬着个三轮正瞅着他俩,连忙撒丫子就跑。
方有顺见俩孩子被自己吆喝的跟见鬼似的跑没了人影,微微愣了一下,随后轻笑出声。
这俩熊孩子怕不是又在商量着怎么捣蛋吧,要不然也不会吓成那样。
想着自打他来这俩孩子闹出的事,方有顺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脚上一个用力蹬起三轮车就朝水湾那边去。
他喜欢捣蛋的孩子,一般捣蛋的孩子都不会被欺负,以后无论走到哪儿也能让人放心,不像沈玉文那样的老实孩子,三棍子闷不出一个屁来,到哪也让人担心会不会受人欺负、吃了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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