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你我仙妖殊途by轩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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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怔愣了,这就流血了,但又紧挨着他给呼气:“哎吆,真是不小心呢,下次带你去吃猪血汤,加韭菜的啊。”她没办法在这时候对明火严肃,憋住没笑已经够意思了。看着明火因为面子挂不住,脸上窘迫,她忙瞥一眼裴英韶对明火说:“都怪这店家,这内室的门这么矮,难道来的住客都是矮子吗?”
明火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疲惫了,抬头间直接就头撞上她的头,把梨花撞得和他双双倒地。
他心里真真切切感动,梨花的手臂就近靠在他的腋下呢。软软的,触感很温暖,让他把眼闭上了瞬间。
“你咋也这么慢到不小心哪?”明火问梨花,他攥住她的手,顾不得血流:“可我会弄疼你,因为我的额头撞了你呀。”
听到这话的梨花是不会感到疼的,但这异样的感觉是来自于身旁一具结实,异性气息浓厚的人,她被这气息萦绕好一阵,也好几次感到眩晕。
这是仍然陌生的男子气息,对她而言,长腿大叔常年喝茶吃素的清新,那才是最熟悉的,能带给她永恒安宁的气息。
明火也就是能力比她略好的同等岁数男子,而且地板上方还站着裴英韶目睹这一幕呢。
大方地解除这份尴尬,她还是保持一尺的距离帮明火呼呼了几下:“没事,就流血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明火就笑了:“我说的被弄疼的是你不是我啊!”
“我说你们,要是有事儿就到外边,我先到我的寝室里了。”裴英邵转头进去他的屏风后面了,那里他靠窗喝茶落个清净。
梨花打算起来,这不是撒狗粮秀暧昧,就算是误会,可有谁看得下去啦?
她坐起身,蹲着用她的绢布给明火擦拭那血,明火却是看着内室她包袱皮,那里刚收拾进去了她的内裳,很好的粉红色娇嫩的颜色很有吸引力。
忽然,明火抢过她那翠玉梳子,他想调皮地与梨花来一场争夺的嬉戏,未料到,这翠玉梳子在明火手中绿光闪耀,罩住了他。
梨花本来正想着要不要回应这场幼稚的嬉戏,见此情形她两手抱住明火的手腕子,跟着,她整个人也被拖着走了。
等到屏风后面的裴英韶出来,梨花明火都随着绿光不见了。
温和的下午,金秋的大地颜色,把湛蓝天空映衬得格外晴朗热烈。
忽而一瞬的太阳雨滚落点滴,无边的绿洲草甸深处,荆棘高耸红草丛茂盛。
梨花并肩和明火走着,因为心里的转变,她总担心明火能看透她心思,为此没话找话说:“那一回也是我们到了槐江山,这次也是你和我啊。”
视线中又是那文人墨客赞颂的兰荷,明火低下头正看着,像是不拿梨花当回事。
梨花仔细辨认端详过,这俗名兰荷的原来就是一种绿绒蒿,粉蓝色绸缎般的花瓣罩住大方不害羞的实心花蕊,进入视线就是超凡脱俗。
梨花忽然感到一丝丝的疏离感,这明火难怪会牵挂那女子,到底还是脱俗啊。
兰荷,放眼这茫茫大草甸子,这花具有任何草木都难掩盖的芳华。
零零落落仅仅几株这样的花,就不担心万一进来这里的人给拔了去,玩弄糟蹋。
梨花才这样一想,就被一道身影给遮住了这花,生生地掐了去。
花的根茎还流淌着乳白色汁液,像是这花的凝结泪水。
这个素衣女人头发未经装饰,麻布长衫是白竹的颜色。
“嘘!她是幽香妙。”明火是很难受到心里的黯然声调。
梨花心中忿然:“她好好地破坏人家花的自然生长,这样一处沙漠边陲,很多花的花期仅仅是一个季节,她若是有点人性就该知道爱惜,去编个草做的头圈戴着呗!”
明火瞧着周围那小叶子的藿香蓟,仔细看来,这种草也不难看,但就是在这草甸子里多的很。
普遍的小尖叶子,上面那粉色毛茸茸的花开得小朵小朵,姿态还是平庸了很多。
这种草的花,成了精也是没什么自信心的人样。
梨花正琢磨着,忽然被明火扯了下袖子:“看前面。”
梨花有些恼,还以为明火要玩什么把戏,但看他也是认真地前面走着,就也跟着了。
幽香妙脚步很轻,前方的路也看起来不短,她走着没有停。
根据阳光照到树杈上的点的方向,梨花知道又过了一个时辰,草甸子深处已经全是红的晚霞的光芒。
幽香妙眼前出现了一处陋室,她进去里面。
内中神龛上供奉了菩萨,幽香妙就将这些粉蓝色花束装进一个粗陶罐内,淋了些水摆放在那里。
就过了一个晚上,这花的边缘就发黄了,幽香妙捧着陶罐,张开口为它送了几分真气。
蓝色花朵绸缎似的边缘,那些黄色痕迹更甚,远看赏心,近看没有生气。
幽香妙凑近了又给予真气。
这几朵花那蓝绸般的花身毫无反应。
已经在修习入禅的幽香妙心里负气了,这花简直是不识抬举。
唉!就是个装饰物而已,罢了,就这样样吧。
幽香妙总是有起夜的习惯,偶尔回到她那不大的床上,睡不着就会面对神龛起身祷告。
这时候,她外出小解回来,四扇门外带进股股凉气。
那陶罐和那蓝色花束都没有了。
“阿弥陀佛!”她弓腰朝着神龛作揖,门外森森气息是夜里的诡异与破晓前薄雾中的迷离组成。
绵延数十里的大草甸子中的蒿草丛,她就是那其中修炼而成的蒿草精。
她从未想过自个这一丛蒿草会出大运,也是一个迷雾的破晓前,昆仑山上游离到此的大仙,看见了她。
那大仙也就动了动小指头,就分给她几分真气。
这草甸子里涌出来不少的草儿,这大仙儿也对他们动了动小指,这些沾染真气的草儿们有了人的样子。
这里很快就热闹得很了,一时间聒噪着:“哇!我有了手和脚呢,我能像人一样说话了呀。”
“诚心谨慎运用我的真气,等你们有作为的那一日。”大仙给了他们这一局。
幽香妙崇敬也即可憧憬着,混在精怪们其中,默念着,她也要像这大仙一样。可这大仙给他出了个难题,说让她修成三百个功德,往后她也能的。
就这样,幽香妙的想法成立了,做功德,就能成仙。
这种想法让她成了有宿命目标的精怪。
这草甸子地处茫茫荒凉的沙海更深处,多数精怪唯一念头想拥有人的样貌,再和人类一样相亲相爱过上平凡的日子。
也有少数的精怪们不在乎仙人给的真气,依然过着从前的草类日子,吸收泥土阳光的温暖,喝饱了雨水露珠就是一天过去了。
幽香妙对那天大仙所做的,很是羡慕,也想效仿着来,让那些生物们崇敬地仰视她。
陋室内,门扇外的凉气吹来,幽香妙穿好麻布衣走出来。
她的功德达成二百九十九了,她再寻觅一件就能成仙了。
破晓时分,她到了草甸子边缘,发现一束带有动物残骸的高粱桔,上面已经发芽并且长了二尺长的穗子。
幽香妙日日出去寻觅她的功德目标,这样的事儿让她心生感念,感动自然力的韧性,她将这些高粱全都移植到她的陋室外。
这高粱桔上那动物的残骸散发腐臭的气味,根本就清理不掉。
幽香妙为这株高粱施肥,分株,遮蔽阳光和多余的水分,给予了很多的真气,让这棵高粱长得异常粗壮不说,还成了人形。
那穗子淡褐色就是鬓发,肉身淡黄有光泽,这就成了她亲手打造的好姐妹。
不是在田野里等待捡拾的高粱,而那个动物骨的残骸还在原地没有收拾掉。
幽香妙感到深深的成就,她得意到心里呼喊:“看吧,我也成了,就快成了,那么你,我塑造出来的姐妹,你就叫青耕好了!”
第60章 南风知荷【9】
十七年前,人界的屠妖之战中,很不幸的,在灵力躯壳彻底被毁之前,她也叫青耕。但这段记忆对她而言已经模糊殆尽,现在,她在人界的新生是幽香妙赋予她的,她就这样跟着幽香妙走了。
幽香妙不多言语,心中默念着她需要积攒的功德还需要多少,继续下一个寻觅去完成。
青耕的这幅躯壳在人类女性中,属于外表纤细而结实,内里性子坚强单纯者,尽管肉身当中的芯子很脆弱不堪,也是个草类。
幽香妙发觉,她和所有她经手塑造出来的人形一样,完全迷蒙于为人者的习性。
刚变成了人样时,她靠着墙壁站立,抓起面条就往嘴里送,对清洁卫生毫无认知。等她学会了吃饭,又不会穿衣裳,会将裤子当成衣裳把手套到裤腿上,幽香妙按住她亲手为她穿好里外的衣裳裤子,系好带子束好外袍的腰身。
学会吃穿了,她又不会基本的操持生活,捉住没洗的菜叶子就往锅里下,也不会梳合适她年纪的发髻,就那样披散着头发赤脚走在草地上。
对此,幽香妙沉默将怒气吞咽。
很耐心地指导她生火做饭,洗衣洗菜的顺序,还给她说了很多忌口的道理,以及梳头挽发的技巧。
青耕很依赖幽香妙,她很听话,也认真地学着做着,就算是表达力还很弱,也会叽叽咕咕念出:“幽香,吃饭啊!”
她靠上幽香妙的身体,陋室狭小,床也不大,两人共枕同床不同被。幽香妙也逐渐喜欢多一个人在身边,看她的眼神就能断定她需要什么,她盯着远处饱满的树籽,她就明白了她想吃了。
“来,跟着我一同去采集树籽,我给你说,只有那几种树籽能吃,我们今晚做松仁烤饼。”
幽香妙为她整理发丝,给她围了个布巾做的罩裙,专用来采集野味时穿的,否则这个青耕的干活动作很粗鲁,会扯破衣裳,还让她费工夫缝补。
青耕就当幽香妙是另一个需要呵护的自己,这其实是一种亲密感如同姐妹的情绪,她说不出来也想不明白, 。
她,只要是幽香妙让她做的事情,她都会卖力地去做,她会重复她的叮咛:“要洗菜前,先摘除根须,才能洗,要洗三次,知道水中的颜色是清澈的才能下锅去煮。”
幽香妙会站在跟前看她做这些事儿,偶尔也会开个玩笑说:“你总是惦记着吃,先想到的也是做吃的。”虽然这么说着,到了真正做的时候,她还会烧火一起和她把饭菜做好,端上桌说:“洗手,擦桌子,就要享用了!”
青耕手脚很快,三两下就做的很好了,这让幽香妙这个师父惊叹不已。
原来,她不只是吃的快啊,动作很快还学的也不慢。
幽香妙看着她的背影,眼内欣然,这个青耕简直就是她的亲人,虽然她对这亲人的感觉很陌生也理解的很表面。
她虽然不能在青耕面前说很多,但也明白一点,她,真的也依赖上她的存在了,她教会了她做饼就日日都要她做来吃。她教会了她做衣裳,就让她为她和她连续做了四季的衣裳好几套。
青耕也乐意为她做这些,她做的时候不会想很多,只是认为这样是个必须,也是戴着幸福感的傻气在进行着。
幽香妙给予她鼓励的眼神:“青耕,你越来越比一个人类更像个很好的人了!”说这话的时候,她难免会想起来那个给予她真气,让她成了人样的大仙,还不忘对青耕教导:“人之初,性本善。”
“人之初,性本善。”青耕也跟着一句一句地念着,因此她学东西不算慢,也是幽香妙众多塑造者中最有慧根的一个。
过了些时候,幽香妙再次外出寻找目标,她习惯地带上了青耕,这是她过日子的帮手,很好用。
甚至,她开始在想,若有一日,青耕拥有灵力,未必不会比他弱。
她温柔地嗔怪她:“你呀,我的衣裳沾染了尘土,你怎么也不为我拍打干净?”
青耕马上停下来脚步,像个乖孩子似的弓腰为她整理:“你之前不是都能处理尘土的吗?”
幽香妙继续娇嗔道:“我就是要你帮我,你做的好,我就感到舒坦。“她开始很享受被照顾的滋味,这是她教会了青耕的一种成就,她柔声笑:“风尘仆仆,朴朴风尘,自然是尘土免不了的。”
她得意起来也不讲道理了。
她开始提高姿态,走到半路,让青耕为她买好吃的素食,甚至不惜几十里的脚程,这种滋味一旦上头就改不掉。
这是幽香妙立志成仙之外的一个想收获。
她就那样在纸上做记号,简练地筹谋着厚厚的手札,她的目标即将达成,离她的成仙路途不远了。
“青耕,如果我成仙了,你就也能去了,好好地跟着我。”幽香妙开始她的谆谆教导。
青耕为她端来一碗茶,半挽起袖口很顺从:“你说过,你我各自有命,你成仙,我就找一个凡夫嫁了生子过日子。”
幽香妙感到意外,她竟然把一个人教的这样明白。
于是她再也没多说什么,也不常与青耕说心事,聊将来,她在房中遮一道帘子修炼打坐,吃喝都是青耕一手操持着。她已经当她就是附加在内的额外成就,不管不顾她了。
她高傲冷清,思想竟然如干涸的谷底,急着寻觅被仰望和感恩的滋味。
这是多年来已经成了的习惯,跟着心里的想法必定抵达飞升之路。
她做了青耕的人形出来,就是需要这效果,显然,青耕想不到。
幽香妙领着青耕来到怪石林立的岩镇,此地土壤较少,人们也不善于耕种,过日子的形态很落后到接近蛮荒。
人们仅仅用来糊口的玉米地,还飞来了很多蝗虫。
起初这里的人们不以为然,还以为天降食物,将那些虫子烤了煮了炸了吃,谁知道瘟疫随即而来,很快就饿殍成堆无人清理。
幽香妙看着满眼是泪,还不知所措的居民,难过在心头涌动。
那些虫子吃坏了庄稼,幽香妙便用野草做成了草人树立在田地间,驱赶那些飞虫,又用药草治好了患上瘟疫的人们。
幽香妙头戴紫砂半遮面,紫棉布直缀长袍,佛尘一甩从天而降。
那些居民站在草人身边,对着她叩头作揖,:“菩萨金安,感恩菩萨让我们活了过来!”
这样,她积攒的功德又多了一桩,金字闪耀。
幽香妙这瞬间就以神仙自诩,她清楚地感觉,反正也差的不多了。
她虽然忙着救护,但也有遗漏的,就见一老妪忽然牵手孙女倒下了,到她跟前,那些药都被吃完了。
眼看她绝望祈求幽香妙,还匍匐在地上手足着地磕着长头:“菩萨慈悲,让我们也活着吧!”
幽香妙收齐她的金字手札,迅速找齐了药物准备解救。
那个孙女显然比祖母还需要服药救治,闭着眼睛动不了,几乎是快要咽气了。
幽香妙使出蒿草阵,让青草鲜花的新鲜气息唤醒那孙女的意识,让她醒过来。
她给这孙女和祖母都服下草药,这孙女稚嫩的面庞上气色逐渐粉红,这是多么美好的女童啊。
瘟疫的症状是昏厥无力,她的鲜花蒿草抵御这份病情仅是一显,痊愈的气色如霞光般消逝。
这道霞光中站着淡金色衣的身影,就是那天给予她真气的大神,从中徐徐走向她。
他映衬在金光中的风范,超出幽香妙很多倍。
“蒿草精你真多事,神的路途是你能阻碍的吗?看我不惩罚你!”他声音一落,那些蒿草和鲜花都成了枯黄的草叶。他声音震天地,逼视着幽香妙:“你这精怪,不好好修炼,就来挡我的路。”
幽香妙即可摘了面纱口头谢罪。
幽香妙眼前那粉红面庞的女童,忽然看着她露出讥诮的意味,嘴角一歪:“活该啊你!”
她不能对面前的神说个什么,瘟疫已然持续,那些人们没有药草救治,都失去了防御的能力,逐渐体力不支倒地就死。
幽香妙看不懂这情况的转变,这些人们明明就要被她救治好了,她的功德这次就要圆满了呢。
“你想成就你的功德,我都知道。但你也不知道,是他们毁坏了我在人间的石林美景,我这是在惩罚他们。”这位仙界的人俯视着跪地的幽香妙,他想做什么绝对不能阻挡。
惩罚?就是让这些居民患上瘟疫,痛苦去死,仅仅是因为坏了美景。
“上仙在上,这石林哪里能比得上生命的可贵!”
“你这蒿草精,胆敢如此拦住本仙。那就休怪了,那你当个凡女即可,即日起,留你灵根废你功德。”
幽香妙想什么,这位大神一看便知,精怪一旦拥有了灵力,也胆敢窜起呈现的欲望。幽香妙的灵根被除去一部分,成了一抹原体之魄,不能修炼也不能提升灵力。
她萎靡不振滞留在岩镇,还是青耕奋力背着她回来的。
幽香妙变得很弱,弱的如同她还是草甸中那刚从一蓬草幻化的女子。
青耕抿着唇沉下心,她从过去的被动顺从,成了主动承担二人的生活,安顿她入睡,操持她的衣食还为她舒展推拿筋骨。
这些事儿,很多都是曾经的幽香妙指导并传授她,现在也怕她失去记忆力,夜里点灯就让她跟着念:“人之初,性本善。”
幽香妙很萎靡的脸庞上松弛了:“我的记忆还在的,你不用这么对我。”
青耕记得曾经,幽香妙也是对她不多话的,现在她仿若她年长的姐姐,在照顾体弱娇嫩的妹妹。
幽香妙重新打扮起来,也伸手用毛茸茸的刷子给青耕的脸上扑粉,她即使是萎靡不振也要从中走出来。
她们在这四季偏向炎热的岩镇,像个当地居民的女子那样买布绣花,开脸敷粉研制香油抹在头发上。
由青耕带头做的这些平凡事儿,让她们姐妹逐渐情深。
青耕忙里忙外种地织布,幽香妙则是穿着雪白衣裳步履轻盈地行走在街上,被这个镇的里君站在远处,送礼物讨好献殷勤,但她没接受。
她独爱这种感觉,这能提振自信心。
青耕平时没顾得上她,到几天后再仔细一看,觉得她整个妖媚到充满蛊惑力,这样也好,只要她不继续萎靡,那就随她的心思,她哪怕去浪荡,去找男人她也无所谓。
在岩石随处可见的岩镇,她们算是有了个栖身的家。
曾经除去幽香灵根的仙人,也没在对这里的人们进行所谓的惩罚,还为他们除去了瘟疫,那些活下来的老少男女们,身边还堆放着亲人的骸骨,却发自肺腑地手挽着手,燃起篝火赞颂着:“岩石镇又能兴旺了,这是神的恩典哪!”
站在人群暗处的幽香妙,阵阵冷笑,任凭他们这般蒙昧迂腐。
当然,他们无法得知,这个协助他们驱除瘟疫的神,能让他们活着也能让他们去死,他很可能就是个怪物妖精。
她一袭绯紫色衣裳在人后站着很显眼。
“大家看啊,这就是怪物!”那个镇里君就在最前面带头赞颂,忽然停下来对所有人说:“她会使用邪术,她会操纵巨大的蒿草团,像个盾牌一样,还有鲜花盛放其中,是她让患上瘟疫的小女孩差点死掉。”
幽香妙懒得和这人纠缠,转头就想离开了,但她最近穿的很招摇很醒目,人家一伸手就拉下来她的面纱。
那张脸霎时被正在赞颂的人们瞩目,有些人率先愤怒:“她就是作恶的妖精怪物,她才被那神仙真人拿住了,不然那老婆婆和小女孩,就是被她害死。”说话的妇人样貌粗壮,过来就打她。
幽香妙愣了下,头一歪,避开这妇人的手掌:“既然,我没有那个意图,我还会在乎你们说什么!”言罢,使出蒿草团裹挟这鲜花荆棘,这妇人就被荆棘困在中间动不得。
那些男子挥动木棒和农具:“女怪物,蒙骗我们这些人不懂医术吗?哼!我们就等你被拿住了下地狱。”
幽香妙气急了,暗骂那位得道的大仙是贼子奸佞之徒。
要说成仙,她已经是了,不对吗?他有的能力,她也具备了。
想到这里,她手里使出力气,催动蒿草团让那妇人成了夹心肉饼。
幽香妙身影随着风吹起的紫衫,凝固的血液般支棱,岩石上方薄雾弥漫,人们越看她越害怕。
那些人连滚带爬地散去了,剩下肉饼尸体,还有骂她的那个镇里君。
她也催动蒿草团击向对方,让他不得好死。这男人即便是英俊好看也健壮,也曾对她着迷到让她稍微动心。
看着男人滚动在泥土中,身体被竖着分开,这情形让她心头奔涌着热烈的火焰,那是复生的火,她,彻底振作起来了。
青耕在岩石高地找到了她,幽香妙面纱遮掩脸上神情,眸中狂妄的很。
青耕忙为她披件外裳,望着眼前的惨状假装没看到,转头对她说:“雾很大,咱们回去吧,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莴笋鸡肉丝面,还热着!”
幽香妙仿佛冷漠冻僵的壳,被青耕拉着走,她浑身走的劲头威风到如下山的巨大精怪,也是妖力满满。
她们没发觉,身后大石头对面,那个被击败的男人,已然满满恢复了。
他站直了身子,潇洒神态,内中透着难以言喻的得意。
青耕给幽香妙布置了餐桌,端上了饭菜:“先吃饭,完了我给你烧水沐浴。”
幽香妙拢了下衣襟,很有决心地对青耕说:“我想飞升。”
青耕感到愕然:“我觉得,你是不是要把你身子先顾好,你好像已经有了凡人心思了。”相处的这么亲近,她想什么她能知道,也能看出来,她直言不讳:“你好像有点想男人,这事儿,你要不要先解决下,看是找个亲事,还是寻个情人。”
“什么?我才不要呢!”幽香妙被身边的青耕看穿心思的恼怒,她猛地昂起头倔强地说着违心话:“不会的,我不想,就算是想了,做了,也不可能那么快的。”
青耕却哭了,她为幽香妙哭的,哭她没守住她的身子。
因为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眉眼间妖媚更甚,外出面对绣球解除咒语的人,她必定又是认真肃穆的表情。
她都偷尝禁果小腹微微隆起了,她还抵赖不承认。
幽香妙时很少再和青耕说什么了,已然不停地奔走在外。
这附近石林山城下她开了个客栈,操持的很仔细,领着岩镇的居民经营客栈主要是茶楼,她为了招揽人潮,酒肆妓院说书的歌舞的都安排上了。
人一多,她就有的忙活了,给人们施咒,再给她们一个个的解除咒语。
她以得道高人自居,各种奇妙的事情都接下来处理,俨然是活菩萨降临人世间的姿态。
她就是很想飞升。
幽香妙穿行在落日余晖中的梯田高地,她也站在茶树林边哭泣的茅草屋里,她勤劳奔波在每个中咒者的面前,她习惯了面对悲苦施展祥和的施救,再换来对方感激泪流到肺腑的答谢。
青耕觉得她或许真的就能成仙,她是那么样的认真又仁慈而富有爱意。
她就看着她如何掩饰她一天天大起来的肚子,那个男人必定是被她藏起来或者做掉了,永远不会出现在她施展慈爱的关头吧。
她为她准备遮掩肚腹的宽大衣裳,也为她烧热水沐浴时候,按摩她的颈肩:“ 我觉得你会飞升的,我的姐妹。”
肚子那么大了,衣裳也能遮掩住了,幽香妙还无休止地进行她的功德,施行咒语,再解开咒语封印。
青耕看着她眼前的那些古籍,那些字体虽然难懂,但也会有解读方法的,她竟然学会了所有的内容。
“若要修补灵根,必要一魂注入另个肉身,重塑灵格。注入之肉身必为灵格奇异,有相近习性者次之,有其血脉者最佳。”
最后一行小字:“若得原体之魄为禽类,其灵格较草木更甚,亦能吸收到原体,令其格更强。”
因为日夜奔波于解救与施放,在青耕发现她腹部隆起之后,她没再夜里出去了,这个深夜沐浴时,她忽然对青耕说:“我的孩子要是出生了,你就当这个母亲,你一定是这世间最好的母亲。”
说着就趁着青耕不注意,在她为她按压颈肩的手背上种下一个叶心咒,她做完这些之后还能和青耕说笑,说着体己话。
这咒语属于最厉害的,青耕难过委屈,更多的是心里的失望大于悲哀和痛苦,她的真心就这样被恶劣地索取掌控。
“我们是不能分开的姐妹,你看你对我多么好呀!”幽香妙转而为青耕梳头,抹胭脂,打扮她让她也拥有娇艳姿态像个女人的样儿:“青耕,你会永远对我好的,对吧,你是不会对我说不的,是不是?”
生产完的那些日子里,她白天起来把孩子丢给青耕,依然头也不回地出去奔波。
夜里独自躺下去,睡的很舒坦的幽香妙,天一亮又坐着滑竿出去解惑除咒去了。
每日照顾小的,还要照顾幽香妙的吃喝,加上偶尔的叶心咒发作,青耕已经憔悴到身心难以负担。
这天,青耕吃着米粥,喝着浓茶。
茶水流淌在茶盅内,她在空空的石屋里,苍凉凄冷,她蜷缩在火塘一旁,胸膛灼热感使她倍感煎熬。
她踢碎了一个碗,吵醒了孩子哭的更添凄厉。她将幽香妙的灵格,那枚被摘除的灵根走远了,还有紧靠在她怀里的孩子。
她这样做都是为了幽香妙,也为了她和她们一同的孩子。
她走到遥远的沙漠边陲,遇见了行商的队伍,那些人收留了她。
梨花这才注意到,其中一名男子就是当日青耕悲痛,用很另类的方式陪葬的男子,也就是小怪物很亲密的父亲,她名义上待她如亲生的那个父亲。
这时,黑云密布,响雷声声。
梨花赶紧拉住明火,发觉手心里的翠玉梳子淡绿色光,就快没了。
那里是青耕的影子,她婷婷而立。
“你们真的是恩人啊,这么照顾我的小芍,如果没有你们的照顾,我不敢想象她会过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