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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回福运后我赢麻了by纳兰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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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一处无人高处。
那两个趁着夜色来到这座城中发起了攻击的琴魔看着城中心亮起的那座高塔,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神色:“总算现身了……”
这麒麟还真是会躲藏,他们来到这里根本找不到他的行踪。
如果不是这般直接发起攻击,对方还不知要躲到什么时候。
下面召唤出来那些白骨大多是幻术,不过是小打小闹,给城中这些人送的一些开胃菜而已。
看下面那些陷入幻觉的人自以为勇猛杀敌,实际上在他们眼中就是在和空气搏斗,可笑至极。
此刻见到麒麟现身,两人也就不再看这无趣的闹剧了。
手中琴音一收,不再管控笼罩这些人的幻术,脚下用力一踏就从置身之处飞了起来,朝着城中高塔飞跃而去。
城中虽然混乱,但有出自风雷寨的精锐在城中布阵,以高塔为中心,配合陈松意借用王朝的气运施展出来的道术,破这虚虚实实的幻术也绰绰有余,甚至不必把在城外的游天叫回来。
不过缺席这种场面,游天不答应,所以他还是回来了,眼下正待在塔中看着下面灯火通明的战场,抱着手臂道:“若是让我下去,几颗霹雳弹就把他们炸飞了。”
“你把他们炸飞了,那我还怎么瓮中捉鳖?”
陈松意坐在高塔中央,面前摆着一架古琴,这个位置正是当日林玄跟道人遥相对决的地方。
今日她坐在这里,依然做着当日那副“麒麟”的打扮。
在戴上麒麟面具之后,她的声音也变了,说道:“他们进塔之后,小师叔你不要急着出手。”
游天看着她这番变化,心想那日她就是用这副样子蒙蔽过了那老不死的,把自己救了回去。
他不由得又想起了被保护的感觉,只抬手摸了摸鼻子,没有再说让自己一个人下去就能对付的话。
萧应离听着他们二人的交谈,他没有留在将军府中,而是也跟在了陈松意的身旁。
相对的,天罡卫全都被派了出去,留在他身边的战力就只有游天一个。
不过由作为战力天花板的游太医来近身保护殿下,就算是最精锐的天罡卫也没有反驳的余地。
他站在她的身后,观察着伪装成另一个人模样的陈松意。
这个形象跟她的师父分明也不像。
但若说传说中的麒麟先生是这个样子,那确实更加符合大众对他神秘强大的想象。
然而厉王殿下此刻想到的却是自己在沂州城外见到的那高人。
他先前一直以为那就是麒麟先生,但后来见了林玄之后,察觉到两人之间相差甚远,因此又猜测会不会是陈松意的其他同门师长。
可是现在,他越看就越觉得当日自己遇到的人就是她。
陈松意尚不知身后的人已经开始要揭掉她之前罩在身上的一层马甲了,她以天地元气勾连了以这座高塔为中心的大阵,借由风雷寨的阵法向外扩散,将那两个人的行动轨迹都捕捉在眼中。
百步、四十步……
从他们逐渐靠近到从两个方向进入塔中开始,每一点位置变化都没有逃过她的感知。
一层,两层,三层……进入塔中之后,那两人又迅速锁定了位置,朝着塔上奔袭而来。
听到声音渐近,游天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隐没了身形。
等两人冲到最顶层,看到的就是一坐一立在这里等待他们的“麒麟”跟厉王。
这号称琴魔的二人停住了脚步,双方遥遥相对。
他们看着坐在古琴前的人,脸上露出笑容:“麒麟。没想到你这么托大,在这里设阵,身边居然没有护法。”
在他们看来,让他们更加见猎心喜的程度,麒麟甚至还排在厉王之上。
这让习惯了成为瞩目的焦点、首要的击杀对象的厉王感到了一阵新奇。
对面的两人完全没有隐藏面孔,看着就是两个年轻人,年纪不大,但是眼中盛满了邪性。
“虽然道尊说了与你尚有一战,但却没有说我们不能杀你,我看不如今日我们兄弟二人就在这里把你和厉王一起杀了。”
到时候,边关乃至整个中原就成了他们的欢乐之地。
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人能阻止。
说完,他们就听那端坐在原地,戴着麒麟面具的人嘶哑地开口了:“他说与我有一战,却让你们来杀我,难道是怕一个月后输给我?”
原本脸上还挂着猖狂笑容,没把任何一人放在眼中的两人神情顿时一滞。
若是让道尊听到这句话,觉得他们这般作为损了他的颜面,他们怕是小命不保。
然而来都来了,绝对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因此只冷笑道:“笑话,要杀你,何须道尊动手?”
“不错,我们兄弟二人打败了其他人才得了来杀你的机会,你别想着用道尊来威胁我们!”
“今日我们兄弟二人必杀你!”——至于道尊之后生不生气,回头再说!
说完,他们就一人解下背后在不停震动的琵琶,翻到面前,另一人则盘腿而坐,将身后的古琴转到前方,双手一按,同样在震颤不止的琴弦就稳定下来。
塔外,正在跟白骨与幻相搏斗的众人只感到天地间无处不在的靡靡琴音一顿,周围的压力随即减少了不小。
那些被打散的白骨的恢复速度减慢了,而后面源源不断的白骨大军仿佛也减少了许多,周围一下子就变得空旷起来。

幻术一消失,真正的敌人的数量就变得清晰了。
而在剩下的这些白骨当中,城中的许多人也真正将他们同自己的故友亲朋对上了号。
于是再交手的时候,就有许多人都两眼泛红。
其中一名将士一边怒吼,一边用力把刀背砸下去:“老邱!回去吧!等到天明我们再给你把尸骨烧了,重新埋回去!”
那杀千刀的王八蛋,居然打扰他们死去的手足,用他们的尸骨来攻击城中的人,死去的人要是泉下有知,该有多愤怒!
“等我们赢了,一定把在背后搞鬼的家伙押到你们坟前请罪!砍了他们的头给你们祭奠!”
而塔中放弃了外面无关紧要的目标,直接向着“麒麟”发起攻击的两人道术有成,武功造诣也不错。
来之前他们就听说过,麒麟只有道术厉害,武功却稀疏平常,显然只要破了他的法,近他的身,就能轻松杀死他。
至于站在“麒麟”身后的厉王,那不过是个匹夫而已,既不会道术,也没有练过武学。
杀了“麒麟”之后,要杀死他就如切瓜剁菜。
两人激动的心绪化作了十指弹动,琴声化作刀剑之形,朝着对面两人回旋飞去。
面对这试探性的攻击,坐在原地的陈松意只是一拂面前的古琴,就放出了同样的琴音与他们相抵。
相互抵消的力量在空中崩开,余波偏离了原本的痕迹,朝着四周飞去。
落在木质的墙壁上,立刻在上面切割出了深刻的刀痕剑痕,而周围摆着的花草更是被无形的琴音切碎,飞花乱叶纷纷落下。
见“麒麟”对上他们兄弟二人竟然丝毫不落下风,在武功上的造诣明显比他们想的要更强,两人于是改变策略,琴声一变,更多无形的音波如潮水飞荡开去,密集地切割向栏杆、墙壁、瓦片,制造出了一地零碎。
随即,两人在原地一个翻转,手下抚琴不停,但琴声却变了一个调。
伴随这震颤的、仿佛能影响神智的琴音响起,那些零落的砖瓦碎石就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开始颤抖着堆叠聚拢,然后化成了两具高大的傀儡。
轰的一声,这两具傀儡刚一立起,就立刻打碎了两边的墙壁。
更多碎裂的木块被聚集向了它们的身躯,两具傀儡一边壮大,一边朝着前方的两人走去。
这就是这两人在外面引起混乱的手段?
萧应离没有见过那日在城外跟游天的护卫搏斗的石人傀儡,眼下见到这样的木人傀儡,却也立刻知道这是眼前两人操纵白骨的道术。
他们以琴音操纵傀儡,赋予了傀儡更多的灵动,再加上塔内空间有限,对付起来比当日在城外击破的石人更难,只不过陈松意也不是没有接下的办法。
在傀儡逼近时,她抬手在琴边的炉子里一抓,便抓出了一把黄豆往地上扔去。
正在以琴音操纵傀儡的两人一见“麒麟”这一手,便知道这是方才“他”在下方用过的撒豆成兵。
两人心中暗笑,真以为他们现在制造出的傀儡跟下面的白骨大军是一个等级的吗?撒豆成兵召唤出来的样子货一击就破,对付幻术还行,对上他们操纵的傀儡绝无获胜的可能。
因此两人毫不担心,只等傀儡过去轻松击破这道术造物。
然而黄豆落在地上冒出烟雾,等烟雾散去之后,显现出来的却是一个少年身影。
他身上穿着普通的布衣,没有如下面那些被召唤出来的道术造物一样身披煌煌铠甲。
他一现身,目光就越过了两个傀儡落在对面两人身上,对着他们冷笑一声。
这一瞬,琴魔兄弟竟然在这个少年人身上感到了一丝压迫感。
两人心神一凝,正暗暗戒备,可下一刻就不见了那少年的踪影。
下方,正在将那些不能再复原的白骨一路逼向城门口,将它们驱逐出去的众人听到城中的高塔方向传来一声爆炸巨响,这声音跟当日百里之外传来的动静太过相似,犹如天神降下的雷罚,令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朝着高塔的方向看去。
却见到晴空依旧,月光如银纱洒落,然而那亮起的高塔之上,面朝城门的这一侧却被炸出了一个缺。
夜风穿过,从空荡荡的缺口处被炸断的木板吹了下来,伴随木板碎片落下,众人看到上面有两个身影急速坠落,而上方紧接着又是一人如同惊鸿掠出,追上了坠落的两人。
双方在空中交上了手,再次爆发出尖锐的琴音跟爆鸣。
一听到这变了调的琴声,吴大人就立刻意识到被追上的那两个就是先前用琴声操控白骨的入侵者了,可那追着下去的又是谁?
——难道是岑将军说的城中高人?
游天一出手就是惊天动地。
在跟刘洵骤然遭遇了一场,差点死在火力不足这一点上之后,他就一边在城外研究毒石,一边制造了不少的火药,火药的威力比起先前甚至更加猛。
那琴魔兄弟召唤出来的傀儡一个照面之下就被打回原形,炸成了碎块。
而游天丝毫不像被召唤出来的造物,下一步直接就朝他们袭来。
“他是真人!”
“这个才是麒麟的护法!”
两人意识到“麒麟”在身边藏了这样一个高手,还用厉王来迷惑他们,一时间气恼无比。
激愤之下便打算用琴音去控制游天的神智,让他反过来对付“麒麟”,可陈松意又怎么会让他们如意?
琴音尚未触及到游天,就被同样的音波抵消,两人只能看着游天转瞬间便冲到了面前。
他们缠住他,可对方的身形却飘忽无比,比风更快,让他们的琴音都追不上。
更气人的是,他们以琴音杀人、操控傀儡,走的是风雅路子,可对面来的却是个疯子。
招数暴烈无比,其中还夹杂着会爆炸的火药弹,几招之间就把他们所站的地方给炸塌了,丝毫不怕波及到“麒麟”跟厉王,直接把他们炸飞了出去。
三人一离开视线,陈松意就一把脱掉了身上的外袍,去除了伪装。
她把古琴交给了身后的人,厉王从善如流地接过,问道:“我弹什么?”
这座阵法本来就不是以琴音控制的,谁来弹奏都一样。
她擅长的阵法布置一是水,二是风,他清楚得很。
“随意。”
陈松意留下两个字,身形消失在他面前,空气中只残留下硝烟和她身上一点淡淡的气息。
萧应离在原地坐下,代替了她,指尖在琴上一拨,便奏起了《秦王破阵曲》。
琴声短暂消停又起,环绕在缠斗的三人周围,那对琴魔在空中要应对追来的游天,并没有关注下方。
毕竟在他们想来,这座城中除了面前这个已然抵达了武道巅峰的少年,能让他们忌惮的就只剩麒麟了,而后者还要坐镇中极,掌管阵法,并不能下来。
尽管听到上面的琴声一改,换成了《秦王破阵曲》,他们依然没有太在意。
直到快要落到最下方的时候,第二层的塔窗户忽然破开,一道身影如闪电一般袭了过来,才令他们大吃一惊——
这塔中竟然还有第四人!
惊讶过后,随即发现后面出来的是个少女,她用的是刀,速度跟游天相比竟然差不了多少。
两人对上游天都已经疲于应对,毕竟不管是他们的武功还是道术,面对他的暴力手段都不起作用,而后面这个少女一来,他们的压力就更大了。
尤其她跟游天还配合默契,这样一上一下在坠落之中夹攻他们,更是让他们反应不及。
四人在缠斗中落到了地上,这对琴魔所带的琵琶跟古琴在跟游天与陈松意交手的过程中,一把被他们一掌劈断,另一把被刀砍成了几片。
失去了琴,两个人顿时失去了大部分应对手段,不由地心生退意。
就在他们想要逃跑的时候,后面追来的少女却弃了刀,直接从袖中抓出了一把豆子——撒豆成兵!
看着今日第三次见的这个术,两人差点破口大骂。
可还没来得及等他们开口,烟雾一闪,冒出来的那些金甲战士就已经将他们包围在其中,而游天跟陈松意却不见踪影。
“小心!那两个家伙估计躲在里面!”两人忙打起精神应对这些金甲战士的进攻,想在其中找到隐藏在里面的二者真身,可是每一个交起手来都是那么真实,让他们慌忙抵抗,更别提从中分辨出那两人在哪里了。
被这样围攻一段时间之后,两人竟忍不住气急败坏地叫了起来:“出来!有种就出来跟我们堂堂正正的对决,这般藏头露尾算什么好汉?!”
他们叫嚣着,无人回应,又感到周围的白雾越来越浓,轮番向着他们攻击的金甲战士数量越来越多。
第一轮他们还可以堪堪硬抗,到了第二轮第三轮之后,两人就再无还手之力,被打得鼻青脸肿。
不远处,游天跟陈松意站在一起,看着这两人陷入幻境,迎击幻术中的道术造物。
他们到最后一刻都还在大声叫喊,指望有人回应,而随着两人力竭,从塔顶传下来的《秦王破阵曲》也停了。
看这两个家伙没了动静,游天上前取出金针封住了他们的要穴。
不管是学武也好,道术也好,被封住了要穴就是废物,他封的这几处穴道,还没有人能逃得脱。
这两个罪魁祸首一伏诛,城中的战斗也彻底消停下来。
声息渐落,可以准备收拾局面,统计今晚的伤亡跟损失了。
琴声停止不久,萧应离就带着琴从塔顶下来,看着这两个被擒住的俘虏。
“今晚来入侵的就他们两个,没有其他人。”陈松意对他说。
道人从有资质的普通人里挑选了他们,让他们学会了道术,却没有让他们修心。
所以他们狂妄自大,行事全凭心情,不讲协作,更不讲计策,尽管十分危险,却也十分容易控制。
萧应离向她确认要如何处置:“把他们押回去审问?”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他便对两人道,“你们先去,这里我来处理。”
审讯这件事,军中自然有高手。
但游天作为赫赫有名的神医,他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也可以教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审问俘虏,不必假手于他人。
而萧应离方才在上面看到下面的情况虽乱,但伤亡应该不重,今晚损坏得最厉害的应当就是他身后的这座塔了,必定会很快有人过来探查。
厉王想着,抬头看了看还在冒烟的塔顶,思考了一阵待会儿见了来人之后,自己应该怎么说。
昏暗的牢房里。
两个中了术又被封锁住要穴的人被一盆冷水浇醒,猛地打了个寒颤。
在他们逐渐恢复清晰的视野中,看到的就是最后追上来的那两人。
其余不管是“麒麟”也好,厉王也好,都不在这里。
两人顿时沉下了脸,有种被轻视的感觉。
其中一人将嘴里的水吐在了地上:“怎么,不杀我们?就不怕回头让我们逃出去了,再回来反杀吗?”
游天扬眉,见过被抓住后求饶的,还没见过被抓住后急着找死的。
陈松意却不意外他们是这种反应,道人制造出来的这些人性情大多不能以常理来揣度。
她没有开口,而是看了小师叔一眼。
游天立刻上前,将一枚金针从说话这人身上拔了出来,然后又刺入了他另一个穴道中。
金针刚一入体,就换来这个没有成为阶下囚的自觉的家伙惨叫:“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惨叫响彻了地牢,若不是周围没关人,只怕都会被他吓醒。
等到游天再将针起出来的时候,此人已经是冷汗淋漓,看游天的眼神中充满了忌惮。
他们性情已经扭曲了,思考问题的脑回路也不正常,但却还没有失去人的本能。
他们不怕死,但怕痛。
游天抓住了这一点,嘲道:“不杀你不代表会让你好过,乖乖回答问题,我就让你死得干脆一点。”
这句威慑起效了。
见状,游天这才偏头,示意少女过来问话。
陈松意来到这个说着跟其他人打了一场,好不容易才抢到来这里的机会的人:“你说你们是跟人打了一场才抢到来这里的机会,有多少人跟你们抢?那些人没抢赢,又去了哪里?还有把你们制造出来的人,他要去闭关?那放你们出来做什么。”
这人痛得脸色现在都还是白的,可听了陈松意的话却笑了起来。
他站直了身体,目光打量着她,似乎在辨别她的身份,半晌道:“他们没抢赢,自然是去其他地方了。至于道尊,他要闭关,许我们这一个月自由行动,我们在边关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杀谁就杀谁。”
这就是放他们出去自由攻击了。
这些人会去哪里,用什么方法取人的性命,全都由他们自己决定,这就很难锁定目标。
陈松意心里一沉,但脸上没有显露出来。
对方看着她,又道:“你是麒麟的弟子吧?我们知道他有一个女徒弟跟在厉王身边,就是你?”
陈松意目光微动,慢慢地点了点头:“不错,是我。”
对方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你跟我们一样,天生与那些凡人不同,可我们恣意潇洒,你却是师父让你去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从来没有自由,更不知道在‘道’的另一头有多精彩……”
这样的话术,游天跟陈松意都很熟悉。
道人便是这样说的花言巧语,蛊惑着自己的师兄/师父踏出所谓的“那一步”,成为和他一样的人。
陈松意没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我不觉得你们那边有什么好看的,如果那边真的精彩无比,你们缘何空虚至此?只有通过不断杀人,像蝗虫一样入侵四处,才能让你感到活得有意义。”
对方见蛊惑不了这个麒麟的弟子,冷嗤了一声,却也没太在意。
如果陈松意是那么好被蛊惑的,那反而没意思了。
陈松意继续道:“你们来杀我师父,如果成功了,你们那位道尊不会惩罚你们吗?”
游天在旁听着,觉得这个问题根本不成立,就这两个家伙,算太阳打西边出来,他们也碰不到师兄一根汗毛。
可对方显然却觉得这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他们这次失败只不过是因为大意罢了。
他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神情,反问道:“为什么会惩罚我们?道尊说了等他出关,他会论功行赏。”
陈松意顺着他的话问:“怎么个赏法?”
对方嗤笑道:“自然看谁这一个月时间在边关闹得越大,杀的人越多,让大齐的气数损得越厉害。你说——”
他向前倾身,扯动了锁在身上的锁链,眼露狂热地道,“有什么人能比你师父还有你追随的那位厉王殿下更重要?他们的人头就是最大的奖品,所以我们才会抢得这么厉害。当然,如果把你的头带回去,相信也会得到不少的奖励。”
他说着,用一种看死物的目光看着陈松意,仿佛在评估把麒麟的这个得意弟子的脑袋带回去会得到多少奖励。
“痴心妄想。”游天毫不客气地道,这人却咯咯地笑了起来,并不应他,而是继续对着陈松意道:“你们挡住了我们,所以这一城保住了,不过这一城有你,其他地方有吗?”
是啊,这里有他们,其他地方并没有。
陈松意心里一沉,棋局看的是整体的输赢,每一个角落的落子都会影响最终的棋局。
在道人眼中,棋局的开启并不是雪山消融之后,现在就开始布子了。
他放出这些人对城池发动的攻击,就是他的先手,等待着“麒麟”的应对。
而师父要去找他留在草原王庭的布置,寻找关键信息里缺失的那一部分,把边关交给了她,她却没有做出相应的准备。
等道人出关,发现他的状态恢复得比预想中要快,意识到师父并不在这里,到时候他来了,她能守得住吗?
少女的神情变得沉郁下来。
游天见状,立刻用手中的金针封住了那个还在试图说话的家伙的哑穴,让他失了声:“不要被他影响。”
可她听了他的话,不过对他点了点头,显然并没有将这句安慰听进去。
游天明白她在担忧什么,只是他回想着师兄走的时候留下的信件,里面没有提到对其他的城池有什么后手和布置。
确实,如果像今晚这样诡异的攻击出现在别的城中,那里的人想要守住怕是很难。
而按照这些家伙行动的准则,他们要积攒功劳,就要尽可能地击杀要员,到时要是官员跟将领死伤惨重,边关还能成势吗?
草原星夜。
与今夜遭到了袭击的城池相比,草原安静无比,只有一辆马车在草原上行驶而过。
车辕上坐着的是个少年人。
如果陈松意在这里,便能认出他是曾经载着容镜去过他们村中,又帮他们改良过农具的相里勤。
同当日一样,他依旧充当了车夫的角色。
这辆马车依旧不需要他来控制方向,自己就能朝着设定好的目标一路跑去。
相里勤看起来比当初要长大了一些,轮廓变得更清晰了,只是一只眼睛上多了一道深深的伤痕。
虽然没有伤及到眼球,但却破坏了少年的面孔,让他的气质有了很大的变化。
马车行驶中,他靠在车门上抱着双臂,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斗。
车厢里很安静,如果不是偶尔还听到翻动书页的声音,他就像在驾驶一辆空车。
“今夜……他们应该入城了吧?”
看着天上星辰的相里勤忽然道。
车厢内的人“嗯”了一声。
相里勤又问:“他们真的没有机会再回头,只能由几位长老清理门户了吗?”
里面的人又应了一声。
这一次相里勤沉默得更久了。
从宗门被袭击,他们剩下的人下山开始,他们就一路追击,先是追到蜀中,然后又追着那些被污染的门徒一路追到边关,阁主就带着他们这些剩下的人去了一趟厉王的元帅府所在的主城。
只不过厉王殿下还没有到来,见他们的是裴植。
不管是掀起这场波澜的刘洵,还是这些一路带着许多祸患隐入边关的门徒,都是他们天阁的人。
他们要为今天的局面负极为主要的责任。
要不是过去天阁为了留存薪火,与刘洵这个叛徒定下互不干涉的隐形约定,每一代只派出一个精通道术的天下行走去对付他,他也不能在这个世上兴风作浪那么多年。
这一次是他先打破了与前辈定下的规则,直接袭击了天阁,杀死了许多人,毁去了天阁的众多藏书,又带走了一批被他污染的弟子,容镜再也不用遵循先辈制定的规则,请出了阁中正在闭死关的几位太上长老。
这些长老已经很老了,平日就生活在天之极,在生命的最后时间推演至道至理。
甚至连作为天之极常客的游天都没见过他们的存在,因为这几位太上长老就跟天之极里的几座冰雕没有什么不同。
他们的生命活动已经降到了最少,将生命的流逝减少到了最低的程度。
他们很强,只要活着,每一个人都如同行走的一座宝库。
可一离开天之极,来到这世间,他们所能留存的时间就不会比一座冰雕久远多少。
但容镜还是请他们下来了。
因为天阁要清洗那个残留于世的污点,跟这个最大的叛徒有一个了断,还要弥补那些叛出的门徒犯下的错,所以他们都下来了。
边关九座城,除了张家所控制的那三座之外,剩下六座四名长老正好一人可以坐镇一城。
有他们坐镇,哪怕是刘洵亲至,此城也可抵挡几日。
而这六座城四个人要怎么分配就成为了一件难事。
容镜跟几位长老推演过,他们得出的结果跟面见了裴植之后,他做出的决定竟然很一致。
裴植道:“张家有异心,张军龙有坐拥西北之志,更将他们张家那三座城是做禁脔,不会容许旁人去染指。他若是跟这些人结成了同盟,那三座城就暂时没事,眼下派人过去也只不过是羊入虎口,要正式攻城又还不是时候。”
他又道,“眼下我们殿下跟陈军师在一起,陈军师是贵阁门徒,我想有她在,跟有几位在也不差了。本来按着时间,他们应该已经到这里了,然而并没有,必定是取道去了旁处。若是如此,那就只有一个目标——游神医所在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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