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回福运后我赢麻了by纳兰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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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用自己所学去为那些更低等的草原蛮夷统治中原愚民,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屑于去做的,所以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一点,他所想的只是打败裴植,让他输在自己手上,真正看清楚打败他的是一直落在他身后的自己。
阎修很快地抛开了这个问题,向着裴植冷笑一声,“无趣,这世间除了打败你,没有其他叫我感兴趣的事了。我想要赢过你,不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证明我可以做到,这跟其他人无关。你——”
裴植看了他片刻:“只是把一个人当成目标,这样的人生太无趣了,你在江南这么多年,就没有想过如果我在你的谋划成功、成就的宏图大业实现之前就死了,并没有看到你赢过我的那一日,会怎么样吗?”
“你——”阎修没有想到他在此刻会对自己说出这么一番话,但他没有说自己一直关注着裴植的动向,知道他好好地活着,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自己赢过他之前就悄无声息地死亡。
最终他只是冷硬地道:“你怎么会死?这世间就算所有人都死了,你也不会死。”
听到他的话,裴植笑了一下:“我都没有这样的自信,你真是对我信心十足。”
他终究是没有提起自己先前在江南、在漕帮和他重遇的时候,那时自己就已经濒临死亡,若不是遇上了游天,坟头草都有三尺高了。
“先生,我们该快点撤走了。”在两人对话的时候,在阎修身边的凤临军将士一直在听着周围的动静。
四周激战的声音在越来越少,显然在城中和敌人战斗的凤临军已经开始撤向元帅府,而军工坊方向在发出数声闷响之后,里面的交战似乎也停了下来,他们该想办法从这里撤退了。
阎修似乎因为这声打断也变得不耐起来。裴植出现在这里,但跟他说的却全是废话,他既没有见到自己想要见的仇恨跟敌视,也没有见到裴植因为自己的二度出现对自己重视几分。
他只能说道:“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搬来了这样的帮手——”他意有所指地看向了裴植身后站着的一名身穿道袍的老者,显然那些神妙手段就是由他所释放出来的,“但是没有在一照面的时候就杀了我,你的轻敌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说完,他抬手一推,就把身旁的一个凤临军将士推了出去。
那将士脸上先是猝不及防露出一丝错愕,随即额头青筋暴起,周身血管暴胀,在踉跄几步之间就炸成了漫天血肉。
“小心!”站在裴植身后的老者目光一凝,一伸手把他往后扯去。
裴植显然也没有预料到这一点,因为人体爆炸而射向四面八方的血肉朝着他的眼睛喷溅而来,在他的眼中,那极速靠近的血肉变成了一团蠕动的蛊虫,就要朝着人体最脆弱的眼睛侵袭而来。
就在即将触碰到的一瞬间,他胸口猛然涌出一股热流,有什么无形的屏障迅速展开一挡,把射向他的蛊虫全都挡了下来。
接着,漫天的血肉就猛地爆发出了团团火焰,在半空中燃烧起来,燃为灰烬,落到了两人脚边。
那些由道术点化而成的金甲战士更是无惧于这些蛊虫,就算没有火焰,蛊虫也无法近身,阎修放出这一道血蛊,针对的就只有裴植一人。
“没事吧,裴军师?”张臂挡在他身前的道袍老者问道。
前方火焰落下之后,巷道中已经不见了人,阎修在用了这么一手之后趁乱就带着人从他们面前逃走了。
“没事。”裴植抬手按上了先前胸口发热的地方,在那里放着少女分别时给他的锦囊。
此刻取出来,里面装着的护身符已经化作了灰烬,方才就是这道符挡了一下,让那血肉化成的蛊虫没有沾上他的身。
在他身旁护卫他的正是容镜从天阁带下来的其中一名太上长老,他听完裴植的话,看着地上燃烧成灰烬的虫尸,神情中带上了几分懊恼。
“此人分明是个不通道术之人,却突然放出蛊虫,若非如此,我才不会如此轻敌。”
若不是方才裴植身上的符给他挡了一下,让那蛊虫进了他的体内,想要清除保命又要费一番功夫。
他看向裴植手中倒出来的灰烬,又见后者若有所思地盯着看了片刻,才将灰烬重新装回了锦囊中,放回胸口。
见道袍老者看着自己,裴植对他笑了笑,道:“长老放心,方才有麒麟先生的锦囊挡了一下,这蛊虫确实没能伤到我。”
说完,他又玩笑一般地道,“说不定先生就是料准我有今日一劫,所以才让永安侯把这锦囊给了我护身。”
至于从面前逃走的阎修,裴植转头看向他逃离的方向,自己原本也没有打算要在城中真的留住他。
张军龙要退回凤临城,这途中还少不了阎修的出谋划策,若是换了旁人,他不够熟悉,还不好预测他们的路线。
“就这样吧,尽量多留下他们的人,剩下的就让那位大将军跟我这个师弟带回去,让他们尽量安稳尽量快的逃回凤临城。”
“在那里,才有真正的结局在等他们。”
元帅府,一支散乱的队伍从巷道中冒了出来,奔向元帅府,被夹在其中的正是阎修。
见身后没有追兵追上来,说明他先前那一招还是给裴植造成了一些麻烦,阎修收回了目光。
他并不指望那些蛊虫能够杀死裴植,正像他先前说的那样,这座城中就算所有人都死了,也轮不到他这个师兄。
“快,进去。”元帅府的大门已经近在咫尺,阎修催促着身边的将士提升速度往那里靠近。
他手上仍然残留着刚刚推出那个将士的触感,令他恍惚中也感到自己的掌心仿佛有虫子在蠕动。
人如果被判定没有道术天赋,那就永远也不会有,就像当初道人发现游天没有天赋就毫不犹豫抛弃他,当做没有过这个弟子一样,阎修没有修习休道术的资质,也不会因为时间过去而改变。
但是他却需要一些杀手锏,可以在陷入困境的时候让自己脱身,因此他选择了蛊虫。
这也是无垢圣母炼制出来的其中一类成品,可以让人变成蛊虫的温床而不自觉,平日里依然像普通人一样行动,只有在蛊虫破体而出的时候,全身血肉才会化成滋养蛊虫的养分,整个炸开。
他身边有几个这样携带蛊虫的将士,只不过他们自己不知道。
只是见过了方才那一幕之后,这些护卫着他从方才那处逃离的凤临军将士全都感到自己的皮肤底下、血肉之中痒痒的,仿佛有什么在里面蠕动。
所有人眼前都忍不住回放那一幕,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像刚才的那个同僚一样,被一推出去就整个人化作漫天的血虫。
这种心因性的痒意叫他们浑身不自在,不自觉地想要避开阎修,但终究是坚守着自己的职责,把人送到了元帅府。
进去之后,很快阎修就召集了府中剩下的人马,然后不多时,凭着身边近卫悍勇不畏死的冲锋从军工坊中杀出一条血路让他们趁势逃出的张军龙也跟副将一起回来了。
他的战马遗失了,现在骑着的是一匹普通的马,尽管兵符跟军工坊的密册都还握在手中,可是和之前占领元帅府,从这里前往军工坊的意气风发已经截然不同。
同阎修在元帅府中汇合后,张军龙清点了剩下的兵马,他带进城的凤临军共有几千人,除了在城中被拖住的,还有失去战力的那部分,剩余的残部就只剩一千余人。
裴植这一次实在是叫他们吃了个大亏,而城中那些氏族天天看着城中的动向,布置了那么多眼线,竟然一个都没有察觉到裴植暗中的动作。
“眼下唯有先退回凤临城,再做计较。”副将低声道,他的话得到了张军龙无声的同意。
不过短短半日就从巅峰落回低谷,个中失败的原因不能单独怪在阎修的不察上,他们自己也要负上很大一部分责任。
“退,退回去再说。”此刻的张军龙已经摆脱了前一刻被老元帅的斥责影响的情绪,找回了原本的素养,他沉声道,“阎先生见到的那些伤员确实是真的,要应对先前你主持的那些袭击,主城确实损伤惨重,战力十不存一,今夜出现的那些军队都是来自附近的几座城。
“我们唯一没算到的是裴植请到了高人坐镇,那几座城的损失不像我们看到的那样严重,所以还有兵力可以迅速响应,回去的路上想来也会被这些人继续尾随狙击。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如今要想的却是怎么从这里出去。”
听完张军龙的话,知道他找回了镇静,不再受裴植先前的那番攻心计影响,阎修也就暂时弃了同他结盟破裂的心思,转而说道:“我有安排。”
经历了江南的事,他学到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要永远安排好退路,因此在入城后带人四处搜索时,他就已经安排好了见势不妙撤离的路线。
此刻城中的势头已经完全颠倒,先前在城中巷道四处横冲直撞的凤临军反过来被那些从各处冒出来的援军追着反击。
因为是要从城中退走,所以张军龙换下了身上的铠甲,穿上了普通士卒的衣服,只不过他高大的身躯和花白的眉毛依然出卖了他,他只能一言不发地将头上的头盔压得更低了一些。
阎修留好的退路是城中的一处密道,此刻想来,为了今日的布局,这样密道裴植应该拓建了不止一处。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那些援军能那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城中。
只不过这时候想清楚已经晚了,倒是这一条密道的出口在水潭,阎修已经一早命人去探了,并留在出口等待,一旦形势不妙就随时接应他们从这里退走。
张军龙的副将替代他穿上了那身属于将军的盔甲,两人身形相近,穿上之后也有以假乱真的效果,叫人难以分辨,他会带领剩下的一部分人在城中游斗,吸引众人的注意,而张军龙就跟阎修一起趁乱从密道退走。之后其他的残部也是寻找时机从城中出去,最后能有多少人逃出来跟他们的统帅在城外汇合,就要看天意了。
看着换上了自己铠甲的副将,张军龙见他一脸平静,对自己行礼:“甲胄在身,末将不能跪拜,愿主公此去平安,顺利归城,再带三部兵马夺回一切。”
张军龙握住了他的手,对着与自己相伴多年的副将沉默半晌,两人就此别过。
城中,战火逐渐平息,从几个扩建的密道中秘密的进入了城中的援军逐渐从四面八方向同一个方向汇聚而来。
元帅府,没等外面的人形成封锁就朱红色的大门打开了,俨然回来休整了一番,收拢了人手,就要带着剩下的部属冲出去的大将军骑着战马,提着标志性的大刀从里头冲了出来。
那有上千人组成的队伍追随他冲上了长街,然后分流,手举着火把分散入了各个巷道中。
黑暗中,耀眼的火光如同流星划过,然后越墙而过,点燃了堆放在墙后的干草柴火。
居民区,一时间整夜都躲在自家的宅子中不敢出门的百姓见到窗外腾起的火光,瞬间顾不上害怕,全都跑了出来,大叫道:“着火了!着火了!”“提水!快——快救火!”
整夜都没有波及到他们的战火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蔓延到了他们身上,四处起火的混乱顿时吸引走了正在聚集的援军,给了混在队伍中的几人逃离的机会。
“走!”密道的入口在一个地窖,穿过了前半截,到了后面,墙壁就变得湿滑起来。
到最后前方更是出现了黑沉沉的水潭,必须从水里出去才能够到达外面。
除了张军龙跟阎修二人之外,与他们一同来的还有十余名凤临军。在来到此处之后,先由将士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探路,游向外面,等到探路完毕,确认外面有接应的人并且安全之后,这才又折返回来,让张军龙和阎修一起从水中出去。
虽然出身边关,但张军龙和他手下的兵也都通水性,在水中游了不可视物的一段路之后,他们终于成功地来到了城外,从水潭中一冒出来,就见到了在外面等待接应的人。
接应的将士看到他们,立刻伸手把他们的大将军从水里拉上来,还有剩下的十几名袍泽。
“没有了,就出来了你们几个?”守在外面接应、本以为不可能用得上自己的那两个将士看着平静下去的水面,从游出来的袍泽点头的动作知道了答案。
“怎么会这样?”两人忍不住低声道。在这里看得到城中隐约的动静,他们这几千名凤临军从一开始就顺利地攻入了城中,掌控了局势,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落到只有十余人跟着大将军出来的境地。
只是眼下不是多问的时候,他们帮着大将军略微弄干了身上的衣服,然后就等待着他的指令。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从头到尾都在外面、没有参与其中的两名将士是十分茫然的。
在处理干身上的衣物之后,确定这里不会再有人出来,这支队伍就按照阎修所说的方向从这里离开了。
百里之外,山谷之中,风珉带着人埋伏在此处,只不过跟先前不一样的是,他们的队伍中多了十几个人,而眼下他身边也不止他一个。
风珉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不由地朝身边看去。在他身旁是他再熟悉不过的陈松意,和他一样,也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仿佛跟四周融为一体。
原本还让他想起的人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他的思绪往回飘。
时间退后到在各方接到信号汇集过来,将城中搞得一片混乱的时候,风珉在百里之外就看到了。
“是后手!果然有后手。”风珉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裴植的安排,这是要反攻了。
哪怕隔得这么远,也可以看得到那边的动静,这么大的阵仗,难怪裴植那么有自信,能说大概率能把张军龙留下。
但是那么多的人,怎么一下子变戏法一样转移到主城里去,风珉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出来。
裴植把他的计划瞒得很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而除了他之外,这个阵营当中或许没有第二人知道他整体的安排。
那么接下来就是要在这里等待了,他们这支队伍已经在这里等待了这么久,终于要到他们的高光时刻了,在下方的山谷,随时会有他们的目标从这里经过。
而就在风珉因为那些动静而打起精神,准备抓住随时逃向自己这个方向的叛军时,却感到从山谷的另一个方向传来了动静。
那个方向?这不应该。埋伏在山间的众人心中第一时间浮现的就是这个念头。
“难道张军龙还有援军,还有后手?”
在他们想象的时候,那支从剑中朝着这个方向奔来的队伍已经很快就来到了他们目力可及的距离。
一行由十余人组成的队伍骑着快马,披星戴月地朝着主城方向赶来,正是陈松意所带的小队。
在从另外的城池经过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附近城池动兵的迹象。
军队动得很快,在他们抵达的时候只留下痕迹,不见了踪影。
这样大的阵仗是去围剿张军龙了,主城里的战场已经开始了。
这必然是裴植的安排,而到此时也看出先前的袭击中,这几座城并没有遭殃,依然保存了足够的实力。
然而这是如何做到的呢?就算是当时她在那座城里遭遇到道人的棋子袭击,普通的军队也是无法应对的。
“军师,接下来应该去哪里?”
在前方探路的斥候也发现了这些驻军的动向,自然而然地折返回来问陈松意。
她是他们这支队伍的领导者,他们也称她为军师。他们现在是要追上那支队伍,汇入到他们中间,还是要单独行动?
只是他们这么少人,单独行动的话,是起不到太大的影响的,陈松意的打算一直就是等到了之后加入其中一支队伍中,来影响战局。
她放慢了速度,再次推算了一番,依旧跟他们前往这里之前她起的那一卦结果是一样的。
少女放下了手:“不用跟上去,我们有自己的去处。”
她的卦中依然显示着最好的去处是主城百里外的山谷,那里是最好的伏击地,而且会在那里遇到同伴,也就是说那里此刻正埋伏着一支队伍。
得到明确的指示后,一行人再次提高了速度,朝着目标所指的山谷奔去,在一进入这山谷中时就察觉到了猛然紧绷的气氛。
这是因为陈松意没有刻意隐藏这支小队的气息,否则山谷中的人绝对没有办法发现他们的到来。
而在见到这支队伍之后,在山谷中隐藏了那么久的风珉就见到他们停了下来,没有朝着主城的方向去。
这个行为很奇怪,再加上他们接下来的动作,竟然是下了马,身轻如猿猴一般轻松地攀上了周边的山壁,仿佛在这里寻找着什么。
几乎是立刻,风珉就确定了这些人是在找他们!
“这些人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风珉脑海中急速地闪过了几个念头,握紧了身侧的枪。
而对方的速度太快,没有给他更多思考的余地,几乎是在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他手下埋伏得极好、没有被张军龙队伍中带着的那些道术造物发现的部署就被人找了出来。
双方在依旧黝黑的山谷中,一察觉到彼此的存在,没有说话,立刻交上了手。
金铁交击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先是一处,然后又像点燃了火花一样接连在几处炸响。
因为两边修习的是同源的功法,所以催动起体内的真气、运用刀法,速度极快地一交上手就发现这般遭遇的双方交战竟然像是同伴彼此喂招一样。
同样的路数让交手的双方都愣了一下,然后开战的第一处就听到从其他各个方向、四面八方都同时交上了手,而且彼此心中都生出了同样的感觉。
“怎么这里的人/来的人用的是跟我们一样的刀法?”
因为这样的怔忪让他们的动作收缓了缓,而在这时,察觉到等在这里的队伍属于谁的陈松意已经凭空点燃了一张符,让火光照亮了没有掩饰的脸。
而与此同时,风珉的声音也在山谷中响了起来:“停手!是自己人!”
他一下就看到了站在下方的少女。而他一起身,陈松意也锁定了他的位置。
风珉看着跟记忆中没有太大变化的她,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就知道你不会错过这个热闹。”
双方汇集到了一起,陈松意带来的这一支小队归集到了她的身边,他们骑来的战马也被已经在这山谷中埋伏了很长一段时日、对周围无比了解的将士牵走藏好。
两支队伍汇集到了一起,再一次隐没在了山谷的高处。风珉自然免不了要问陈松意是从哪里来的?带来的这些又是什么人?
这些来自风雷寨的青壮有足够的跟人交手的经验,但是却不像久经沙场的老卒一样,身上有那种铁血的气息。
而且他还想问她怎么在这个时候过来了,之前又在哪里,怎么就只有她。厉王殿下呢?
然而这一切还没问,陈松意就已经先检视起了他训练出来的这支队伍。
在她的目光下,风珉本能地停住了声音。就算是在其他人面前,他也没有过这么紧张的时候。
等陈松意看完这支队伍,他才说道:“怎么样?我训练出来的队伍。”
“很不错。”
听到这三个字,风珉比听到任何赞誉都要开心。对于这个突然带着人过来,而且跟他们打得旗鼓相当,路数还如此一致的人,这些跟随风珉的将士也是十分好奇的。
虽然陈松意眼下是做着少年人的打扮,但是听她没有刻意改变过的声音,便知道她是个姑娘。
风珉没有错过自己的这些部下们好奇的目光,看了一下,索性没有对他们隐瞒。
“这是永安侯,你们所学的功法还有阵法都是出自她手。”
这一下便令这些将士都轰动起来。
而那些跟随陈松意来到此处的风雷寨青壮听到风珉的话,对这些人与自己同源的路数也就不奇怪了。
永安侯确实掌握着比他们寨子里所藏的功法更快捷的路数,而且她又出身天阁,对寨子中流传下来的阵法了解实在不稀奇,甚至他们现在能提升到这个程度,也是因为他们这一部分人一路上跟随,在途中得到了她跟游太医的教导。
既然都是系出同源,那么他们跟这些将士之间好像就一下子多了一份联系。陈松意也道:“这些是从风雷寨中出来的弟兄,受厉王殿下征召,眼下在他身边的陈将军麾下,修习的跟大家也是同源的功法。”
这样一来就越发的配合无间,不会有问题了,于是他们很快地融合到了一起,然后分归到了山谷之中,继续埋伏等待。
等到主城的动静逐渐从极高变得缓和下来之后,陈松意就在估算着张军龙的人马什么时候会到这里来。
风珉在她身边,看着她闭目沉思之后睁开眼睛,听着周围仍旧安静的声音,只问道:“等那些队伍过来之后,要如何做?”
裴植安排他这支队伍在这里,说了两种情况,眼下松意既然来了,那即将迎来的肯定是第二种了。不过裴植却没有说他们在这里等到了张军龙是要如何。
或许他是一早就把松意会赶到的可能包括在其中了。
陈松意道:“削弱他的力量,但不要完全夺去他们的战力,要刺激他们一直往张家的地盘跑,在他们身后一路追击,不让他们有任何的喘息之机,也不让张军龙有丝毫的思考余地。”
竟然不是彻底把人留在这里。风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听你的。”
接着在高处打了一个手势,将这命令向着埋伏在山谷中的整支队伍传递了下去。
他的队伍令行禁止,不会质疑主将的任何决定,更何况眼下和他们主将在一起的是永安侯。
永安侯在,那就更加不会有问题了。
第333章
城外,张军龙和阎修在原本预定好的地方等待,他们没有遇到城内的人追出来,在外围也没有见到埋伏,但剩下的人依旧警醒。
在等待了半个时辰之后,从城中顺利地脱身、来到他们身边的人陆陆续续地凑成了一支数百人的队伍。
张军龙清点过了人数,脸色在没有火光的林中十分的沉肃。
在他们分散在城中受到袭击的时候,他带领回到元帅府的残部还剩下一千多人,可是等再跑出来的时候,归拢在他身边的就只剩八百不到了。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在这八百人当中还有几个是阎修那边带过来的人,即使是刀枪不入、身带剧毒的人形兵器也在这座城里折损了。
裴植确实好算计。
在清点完人数之后,阎修也回到了他面前,脸色跟他一样难看:“该走了,不能在这里等下去了。”
张军龙点了点头,这就召集了剩下的这八百部众,趁着夜色从林中准备离开,他们在攻城的时候并没有用骑兵,在这外围留下了他们的战马还有看管的人,此刻逃离,就是要去看一看战马停留之处有没有被人销毁。
一看之下,他们留着战马的几处都已经空空如也,而且还经历过厮杀,可是却还剩下一处,共有数百匹马,这叫人松了一口气。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就算是裴植也不能算到一切。
张军龙重新骑上了马,剩下的数百人则在背后跟随。
他们这就出发回往张家辖下的城池,在路上若是有机会能够抢到马匹,尽快地提速回去,那就最好不过了。
这支残余的队伍很快在夜色的掩护中从这里离开了,至于身后那座城中剩下的人能够抵挡多长时间,又有多少人能活下来,就不是他们所能想的了。
在离开的过程中,不是人人有马,自然前进的速度减慢了一部分,而且一路上还要提防着前方有埋伏。
不过也许是因为他们运气好,在离城的过程中,一路上都没有遇到阻拦,仿佛那些仓促前来驰援的各城驻军根本没有想到要留下人在外围阻拦他们,自信得仿佛能把他们完全留在城中一样。
这样一路保持最快的速度疾行到了百里之外,来到了他们先前来的时候经过的那座山谷。
在进入山谷的时候,队伍慢了下来。他们在来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山谷中有埋伏,也没有察觉到有什么隐藏的气息,顺利地就过来了。
可是现在,在人数锐减又吃了败仗的时候,要再踏进这座山谷之中,就需要比先前更大的勇气,也不由得提起了更多的警惕。
在山谷前停住脚步,看着这座安静无人的山谷,阎修的眼睛里闪动着光芒:“我若是裴植,前面那么顺利的一条路,无人阻拦,就是为了降低我们的警惕性,等到这里之后埋伏一支军队,把我们彻底留在这里,让我的那几个人走在前面先去。”
张军龙照他的安排做了。为将者,他同样知道这里布置埋伏能够把他们全部留下来,走到这里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于是这支剩下不到八百人的队伍由那几个人型兵器在最前方开路,形成了一只短而尖的尖刀阵型,向着没有亮光的山谷中突入。
前方一片黑暗,在视力被彻底剥夺的时候,其他感官就变得敏锐起来,山上的风吹草动和一块石头滚落的声音在他们耳中都无限地放大了。
张军龙和阎修骑在马上,马蹄上依旧包裹着布,使得马蹄声无比的沉闷,一下一下在山谷中的路径上行走,这声音也回响在所有人的耳边。
前面半段风平浪静,没有任何的动静,等走到最后一段的时候,山谷上传来了异动,几乎是同时,数十颗巨石从山上滚落下来,朝着走到了山谷之中的队伍砸去。
“小心闪避!”
张军龙见到这毫不陌生的滚石陷阱,毫不迟疑地下令躲避,而他所骑的战马并不像他的坐骑那般与他心意相通,所以在巨石滚落的时候受了惊,躲避时有些难以操控,他勒紧缰绳,几乎将马的嘴勒出血沫来,才强行让它安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