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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回福运后我赢麻了by纳兰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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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也不确定师兄有没有正式收她入门墙,告诉她他们山门所在。
自己现在拿出信物,她多半也是不认识的,想来想去,关键最终还是落在了《八门真气》上。
陈松意听他说道:“你练这门功法,看过这整本秘籍吧?知道后面是什么样的吧?”
她不置可否。
——他们家传的武学功法,她不仅看过,而且曾经练到第八层。
那就好办了。
游天一喜,对她说道:“看好了啊。”
说完,他就调动起了《八门真气》第十一层的功力,化掌为刀。
庞大的力量被完全压缩,在没出掌之前,他们脚下的草叶就已经被压得倒伏下去。
这气息……陈松意掩饰不住异色。
而游天轻描淡写地抬手放出凝聚的刀意,隔空斩在了一棵松树上。
那棵被陈松意的针钉过却没有倒下的松树此刻被拦腰切断。
顺着斜切的断面,半截树干往下滑落,犹如慢动作一般轰然倒下。
一声巨响在山头上传开,打破了月夜的宁静。
一时间林中鸟雀惊飞。
陈松意默然地看着这一幕。
在第二世的时候,她就被师父称作是练武奇才,就算是那样,到十八岁也才练到第八层。
她转头看向游天,可是眼前这个小师叔才十八岁,就已经到了最顶层。
为什么这样一个人,她会两辈子都没听说过?
大概是看她被镇住,游天满意了。
他拍了拍手,道:“现在相信我是你小师叔,可以告诉我你师父人在哪里了吧?”
“我不知道师父在哪里。”
陈松意一开口,就让少年变了脸,她缓缓地道,“但如果你是小师叔的话,他让我来江南,在这里等你。”

游天明显不信。
两人大眼瞪小眼,直到他肚子“咕咕”的叫了一声,陈松意才将冷静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开,落在了他的肚子上。
少年有点尴尬。
可他毕竟在船舱里忙着救人忙了一晚上,然后又一路奔跑来到了陈家村找陈松意,根本没工夫吃饭。
陈松意将目光移回来:“口说无凭,我去把师父让我给你的锦囊拿过来,再拿点吃的东西来。”
“咳。”游天干咳了一声,做出长辈的样子来,“去吧,师叔在这里等你。”
等少女转身准备下山的时候,他又叫住了她,把一个小瓷瓶抛了过来。
“你武功太差了,把药吃了,免得留内伤。”
陈松意接了他抛过来的小瓷瓶,对他一点头,然后继续往林子外面走。
她下了山,出了林子,在来到河边的时候看到老胡站在对岸。
老胡穿着里衣,正望着这个方向,显然听到动静,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过来。
一见陈松意,他立刻放下了心。
等她踩着石头从河对岸过来,他便说道:“我刚才听见后山传来的动静,又发现意姑娘你不在,想着过来看一看——刚刚那是什么动静?”
“没什么,是一棵被雷劈了的老松倒下了。”
陈松意随口道,与他一起往回走,“我算到有动静,所以过去看一看。”
“噢。”老胡原本还以为她这是晚上起来夜观天象,不知在山上做了什么,既然陈松意说是树倒了,他也就没再问,对她的话照单全收。
等回了院子,他安心地回了房,陈松意则去了厨房。
她把母亲卤好的猪颈肉拎出来切了,又生了火。
火旺得很快,水烧得也很快。
她在锅里下了原本做好明天吃的面条,再捞起来过水,仍旧做了晚饭吃的凉面。
只是没有臊子,就用了猪颈肉代替,做了满满一大碗。
做好之后,她熄了火,想了想,把小师叔给的丹药拿了出来。
服下之后,果然胸口的隐痛立刻消弭了,陈松意算是侧面见识了他的医术。
等她端着凉面、蘸料跟猪颈肉回到山上时,游天已经升起了一堆火。
就陈松意离开的这么一小段时间里,他已经打了两只兔子一只野鸡,杀好放血剥了皮,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游天蹲在火堆旁,鼻尖被火烤出细细的汗珠,肚子仍旧不时地叫一声。
他很能吃,而且吃不胖,走到哪吃到哪,给人看病收的诊金都用在吃上面了,有时候病人付不起诊金的,也会用一顿饭来替代。
山下的人对他的医术很惊叹,对他的饭量也很惊叹。
游天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他这都是在山上餐风饮露被饿到了,再加上下来以后找不到人,就干脆到处去吃东西。
这样的话,就算被逮回去了,也不算白下山一趟。
不过他虽然很会吃,做饭的手艺却不怎么样。
陈松意回来的时候,架在火上的兔子已经被他烤糊了半边。
坐在火堆旁的少年还想抢救一下,却被空气里飘过来的香味给吸引了。
他抬起头,吸了吸鼻子,问了跟老胡今天一样的话:“这是什么?好香啊!”
“凉面,我娘的方子,还有猪颈肉。”
陈松意看了一眼火上的兔子,把东西递给了他,然后自己来接手。
游天已经饿坏了,尤其看到她端来的东西,更是眼睛都移不开了。
他把烤糊的兔子交给了陈松意,立刻抄起了筷子,埋头吃了起来,甚至顾不上问师兄给他的锦囊。
凉面爽口劲道,小菜也清爽,酸汤调味更是一绝。
游天吃得眼睛发亮,这简直是他这次下江南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在他对面,陈松意已经把烤糊的部分切掉了,从地上摆着的调料里重新选择了一些,刷在兔子肉上。在寨子里的时候,她跟父兄就时常去打野鸡逮兔子,烤肉的手艺比小师叔要好太多。
听到旁边响起喝汤的声音,陈松意抬头看了一眼,就被小师叔的进食速度吓了一跳。
她下的面条三人份,用了家里最大的碗来装,小师叔接过去才多久,这就干光都开始喝汤了?
她一个停顿,手上兔子差点又烤焦了,连忙收回目光翻起面来。
漕帮的人要找的神医游天,是她打入漕帮的关键人物。
没想到他还是师父的师弟,自己的小师叔。
那对由他救过的父女,现在已经在前往漕帮总舵的路上,最多十日,那边就会注意到自己。
这时候能留他在身边,有百利而无一害。
不管是小师叔的医术也好,武功也好,对陈松意都有很大的帮助。
虽然这一世的她还没有拜师,但师父这不是不在吗?
她也不怕自己这个谎言会被拆穿。
游天风卷残云地吃掉了盘子上的所有东西,舔了舔嘴唇,回味了片刻,觉得要是能再来两碗就好了。他看向少女,见她正在专注地烤着兔子,不时地往上面放调料。
火光映红了她的脸,兔子在她手里也逐渐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游天对她的观感顿时好了起来,想道:“如果师兄真让她来找我,作为师叔,我照顾一下她也不是不可以。”
在这个念头入侵大脑的那一瞬间,少年就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想起正事了,对陈松意道:“师兄让你给我的锦囊呢?”
“在这里。”
陈松意单手拿着树枝,另一手从怀中取出了锦囊。
锦囊仍旧是小莲的练手之作。
不过跟一开始的那个相比已经进步了很多,大小合适,针脚细密。
游天接过锦囊,打开一看,陷入了沉默。
这的确是他师兄的字迹,神韵一致,连遣词用句都一样。
师兄让他这个弟子来江南,若是见到自己,就请自己帮她。
不过后面半句墨迹未干,像是刚加上去的。
游天不动声色。
他收好锦囊,问火堆旁的陈松意:“你要做什么?师兄要我帮你什么?”
陈松意看他,仍旧是一脸平静的神色:“师父让我去漕帮见漕帮帮主,具体是要做什么我还不知道,大概见了人就知道了。”
游天半信半疑。
陈松意垂目去转动兔子,也没逼他,只是问道:“小师叔原本要往哪儿去?”
游天想了想,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只问陈松意:“江南哪里有好吃的?”
他说完,就看到少女抬起眼来看自己:“哪里有好吃的,你就去哪里?”
游天嘟囔:“反正你也不知道师兄人在哪里。”
“那反正你也不知该去哪里找我师父,不如留下。”陈松意说,“你要是留下,我给你做好吃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烤好的兔子腿撕了下来递给了他,“刚刚的面好吃吧?卤猪颈肉好吃吧?都是我娘教我做的。小师叔尽可以打听打听,这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我娘的厨艺好。”
游天接过烤好的兔子腿,忍不住心动了。
等一口咬下去,咬到烤得又香又嫩的肉跟里面锁住的汁水,他更加心动了。
陈松意没有错过他的神情变化,继续诱惑道:“我娘比我更会烤肉,做的饭比我做的更加好吃,她若非身体不好,现在江南的美食当有陈家的一席之地。
“而且师父交代我漕帮的事,不是还有细节没跟我说吗?他总是要来找我的,比起你毫无目标地去撞他,不如跟我待在一起,他一回来你就能见到了。”
游天皱着眉:“我考虑考虑。”
“好,那小师叔就考虑考虑吧。”
陈松意状似不在意地说完,顿了顿,又道,“小师叔的医术这么好,要是能留下来医好她,想吃什么都不在话下。我一个人练功摸索也很困难,小师叔在,还可以指点我修行……”
游天听到这里,抬起头来看她——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什么师兄让她来江南等自己,要自己帮她一起完成他交待的事情,都是假的!
她在说谎!
她纯粹就是贪我的医术跟武学指导!
游天高深莫测地看了陈松意片刻,又想:“也是,师兄又不是专精这两个的,天阁六门里,他也就在“农”跟“术”上有造诣,要教武功,还得是看我,难怪她要说谎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陈松意是在这两方面有求于他,那他留下来帮帮她也没什么。
而且这丫头如此莽撞,以为这样简单的谎言就能骗过自己,放她一个人去漕帮,少不得要捅娄子,还是自己在旁边看着点才行。
“师兄啊师兄,你收的好徒弟,得亏是遇到了我啊!”
少年在心里想着,下一刻听见陈松意宣布兔子烤好了,就立刻伸手接过香喷喷的烤兔,啃了起来。
“小师叔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有没有什么忌口?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在他啃兔子的时候,这个心机师侄就在旁边套话,很快把他的喜好套了个七七八八。
等到兔子啃完,明天的菜单也已经定好了。
游天见她给自己烤着剩下的兔子跟鸡,哪怕极力掩饰,脸上也有挡不住的喜色,只在心里摇了摇头。
——若不是师叔我配合,就你这点伎俩,能骗得了谁?
等把兔子跟鸡都烤好了,陈松意才起身,离开前同他约定明天再送吃的过来。
游天只顾着吃,一副又爱吃又傻白甜,仿佛完全没有察觉自己落入了圈套中的样子。
带着空了的碗碟,陈松意下山了。
等她的身影走得看不见的时候,游天才抬起了头,一脸无奈地道:“师兄啊师兄,你可欠我一个大人情。”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然后熄灭了火堆,找了个凉快的地方躺下睡觉去了。

第二天,老胡起床的时候还惦念了一下后山的松树,想着是不是该去拖回来。
就算不能做木材,劈了当柴也好。
打着哈欠走到院子里,他就看到陈松意已经在灶台后做早饭了,不由得愣了一下,还抬头看了看天:“咦,今日怎么这么早?”
一般来说,因为要下地,家里就属他跟陈父起得最早,早饭都是做好了小莲给他们送去的。
但陈松意昨天晚上把准备好的面条用光了,所以今天得早早起来,跟母亲说了需要另行准备早饭。
陈母因为身体不好,睡得并不沉,昨天晚上也听到了厨房的动静,猜想是谁夜里饿了起来弄东西吃。
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想到女儿会把三人份的面条跟猪颈肉全吃光了,只担忧地问她:“没撑着吧?”
旁的倒是没有多说,现在家里环境好了,没了食物那就再做。
家里正好有鸡蛋、韭菜,还有做面条用剩的不少面粉,陈母又去了一趟村头张屠户家,割了两斤肉,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有人提了鱼去卖,于是买了条几斤重的大鱼。
没了做凉面的面条,今天的早饭她打算教陈松意做煎饼。
饼的口味做两种,鲜肉蛋黄馅跟韭菜鸡蛋馅,搅好面糊裹上馅,下锅一煎就香得很。
这种饼子做得快手,做成以后半个巴掌大小,当做早饭吃起来,方便又顶饱。
买回来的鱼也很快杀好了,被交给了陈松意,让她片成鱼片。
女儿的刀法很好,陈母之前就注意到了。
光吃饼太干,配上江上渔民常做的生滚鱼片粥就正好。
鱼肉片成片,加上晒干的虾仁、猪肉,加入胡椒粉、料酒等调料腌制好,等灶上的粥一煮开就下。
陈松意昨日去镇上还买了些干货,其中就有香菇跟火腿,也切成丁一并下了进去。
盖上锅盖再熬一阵,粥的香味就开始散发出来,闻着就鲜。
盛进碗里的时候,再加上芹菜碎,一碗鲜香可口的生滚鱼片粥就好了。
因为是做来送饼的,所以粥里的水多米少,喝起来格外的鲜。
陈松意给小莲先盛了一小碗,让她尝了问她好吃吗,小莲手上还沾着面粉,捧着碗“嗯嗯”直点头。
今日有粥,陈父跟老胡洗漱完之后,就没有像往常一样先下地,而是上了桌,准备吃完早饭再过去。
散发着热气的生滚鱼片粥跟两种馅的煎饼一端上来,坐在桌旁的两人就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哪怕夏天早上起来胃口并不怎么样,两人也被这样的香味给刺激得直分泌口水!
老胡活了三十几年,都没有像在陈家生活的这段时间一样,吃过这么多层出不穷的美食。
陈父则是在妻子身体不好之后,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密集地尝到她的手艺了。
尽管觉得自己饿得能干掉一头牛,可在看到陈松意把煎好的饼子从厨房端出来的时候,老胡看着这堆成一座小山的煎饼,还是忍不住发出了惊叹:“好家伙,这么多?”
——喂猪呢这是!
陈母也觉得女儿做的有点多了。
家里不过五个人,她们女眷的话,这样半个手掌大的饼子吃三个最多了,就算是要干活的两个大老爷们,一人吃十个也够了,何况还有粥呢。
可陈松意却带着小莲一口气做了两百多个,把面粉都用光了。
见她过来,老胡忙起身伸手来接,问道:“意姑娘是打算把剩下的拿到村头去卖?”
陈家村的村头有一棵百年古树,古树底下就是一个小小的市集,村里的人没事都会到那里去坐坐。一般家里有什么多的,懒得去镇上,也会直接挑到村头去卖。
陈松意没有如他所想的点头,而是说道:“不卖。”
话音落下,陈家院子的门被敲响了,小莲用布擦干净了手,忙道:“我去开。”
门一打开,她就见到外面站着个少年道士。
他背上背着个包袱,唇红齿白,剑眉星目,只是头发有点乱,发间还沾着一点松叶。
小莲不确定地问:“道长要找谁?”
少年道士看了她一眼,将目光投入了院中,在开口之前,忍不住先深深地吸了一口院中弥漫的香气,然后才对着众人道:“我游方到此,不知能不能让我进来歇歇脚,喝口水?”
陈家人都十分淳朴善良,这些年虽然过得不好,但不管是过路僧道还是乞儿到了门口,都会迎进来。
尤其见到这个少年道士双目清澈,脸上还带了点婴儿肥,年纪比自家女儿大不了多少,作为一家之主的陈父立刻道:“道长快请进——松意,给道长添一副碗筷。”
小莲忙让开了,请他进来。
游天迈进了门槛,朝陈松意看了一眼。
把她脸上的意外之色收入眼底,游天向她露出了一个笑容。
想不到吧?小师叔主动过来了,感动吧?
陈父起身请他入座:“道长怎么称呼?”
小师叔收回目光,与他见礼:“游天。”
桌上摆了六副碗筷,吃早饭的桌旁多了一个人。
而从看到这位游道长风卷残云式的进食方法第一眼,老胡就呆住了。
他以为自己跟陈老哥胃口已经很好了,吃东西也很快,用粥送饼,眨眼就能吃下好几个。
可是这个少年道士吃的速度比他们更快,半个巴掌大的饼拿在他手里,三两下就没有了。
他明明是个少年体型,胃里却像有个无底洞!
他一上桌,堆在众人面前的煎饼小山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小莲怔怔地数着这个少年道长吃了多少:一个、两个、十个……
陈父跟陈母也停了下来,惊讶地看着这个小道长。
唯有陈松意,昨日已经见识过小师叔的胃口,今天并没有再为此惊讶。
等到他碗里的粥一空,她就将自己面前盛好的这碗递给了他:“这碗我没有碰过,道长请用。”
“多谢。”小师叔满意地接过,暗道了一声乖,然后想起昨晚她说的这些食物都是出自何人之手,于是转向陈母,捧着碗对她夸赞道,“夫人的手艺真是一绝,这是我下江南以来吃过最好的一顿饭!”
说完,他又继续埋头吃了起来。
见状,其他人这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动筷,陈松意则起身去了厨房盛粥。
看着少女的背影,老胡忽然福至心灵:“意姑娘不会是算到了今天会有饭桶来蹭饭,所以才准备了那么多饼吧?”
十人份的鱼片粥,两百多个用料扎实的煎饼。
除去陈家五人吃掉的一部分,剩下的全到了游天肚子里。
吃完之后,游天放下筷子一抹嘴,对着已经完全被自己的食量惊呆的众人说道:“不好意思,吃了这么多。”说着,他看向了陈母,“我精通岐黄之术,夫人看上去身体欠佳,不如让我看一看吧。”
受人一饭之恩,当然就要以自己所能回报。
对道门的这种行事风格,陈家人倒也不陌生。
尽管小游道长一眼看出了陈母身体不好,但限于他的年纪,大家并不觉得他的医术会有多好。
所以当他为陈母诊脉,然后很快地写了药方,告诉他们这样吃上一个月,就没事了,他们也没把他跟先前那些大夫区别开来。
直到游天摆出了金针,开始给陈母针灸,缓缓注入真气,引导陈母体内阻塞的生气运行,然后问她有什么感觉的时候,陈母才有些不确定的道:“胸口好像不闷了?头也不晕了。”
从她熬坏了身子以后,就一直有胸闷头晕的毛病。
一变季就要咳嗽许久,也不能久立久行,更提不得重物。
可是现在,她感觉从自己的手臂到心口都有一股暖流缓缓地流动散开。
那种阻塞消失了,她的身体就像没生病前一样,恢复了轻盈、舒畅的感觉。
陈母惊讶地看着在为自己施针的游天,又看向丈夫跟女儿。
哪怕是久在京中,见多识广的老胡也没有见过这样精妙的医术,不由得放下了抱着的手臂。
陈松意适时地问:“我母亲因为早年劳碌过度而亏损了身体,道长可以治好吗?”
“当然没问题。”
游天用一种理所应当的语气道,一边收了针,一边抬起头来看她,“把我开的药吃上一个月,我再辅以金针,绝对能调养回来。”
“真的?!”发出欣喜声音的是陈父。
给妻子请过那么多大夫,每一个提到她的本源亏损都是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然而小游道长却说能够治好她!
“当然是真的,我从来不说大话。”游天傲然地道,“不过我为夫人施针需要三天时间——”
陈松意立刻说道:“那就请道长在舍下多盘桓一段时日,为我母亲把身体调养好了再走。只不过我们家的房间不多,要委屈道长跟胡护卫住一间。”
老胡本来只是在旁看着他陈老哥跟嫂子手握着手相视而泣,听到这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嗯……嗯?”他的单间就这样没了?
游天从上而下地扫了他一眼。
原本金针都已经卷起来了,此刻又重新摊开:“来都来了,给你也看一下?”
练的是外家功夫,身上有几处陈年旧伤的老胡立刻表情一改,卷起袖子就凑了上来:“那就辛苦游神医了!”
被游天扎了几针,再下地的时候,老胡跟陈父都感到自己松快了很多。
其中老胡的感觉更明显。
烈日下,他跟陈父两人头顶草帽,越干越有劲。
停下来时,两人忍不住交换目光——这少年道士是何方神圣?年纪不大,怎么能这么厉害?
陈家留他住下,在陈松意她们给他准备床铺,游天还跟了出来,跟到了田边看他们劳作。
在陈父跟老胡站在田里的时候,这个少年道士就蹲在田埂上,观察着老胡打理的这片水田。
老胡维持着弯腰的姿势转过头去。
不知为什么,他看到他的样子,总觉得跟那天陈松意蹲在田边的模样重合在了一起。
“没错了。”游天没有在意水田里那若有若无的视线,从田边站起了身,笃定地想,“这确实是师兄的农耕之法。”
他跟到田边来就是为了看这个。
这又是一个对陈松意是他师侄的强力佐证。
农、术两门,她都已经得了师兄的真传。
就是这“武”上面,真的不行。
达成目的,他朝田里的陈父跟老胡挥了挥手,就转身回了陈家。
陈母已经带着小莲再次出去采购了。
小游道长医术高明,妙手回春,给他们看病不收诊金,唯一喜欢的似乎就是吃。
那他在家中住的这几日,一定要给他美食管够。
游天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将吃到很多美食,他解除了心中最后一点怀疑,回到陈家院子,看到家里只有陈松意在,于是关上了门,对她招手:“来,让师叔看看你的根骨,看你能把《八门真气》练到什么程度。”
“八门”即开门、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为奇门遁甲术语。
以此为根基创造出的《八门真气》,在天阁武学中也是最顶端最霸道的一种,非资质出众者不能修行。
天阁中人查看根骨有特殊的办法。
陈松意当年被教导的时候,就曾经由师父给她查看过一次,得到了练武奇才的评价,对这套流程十分熟悉。
小师叔因为精通医术,所以查探的手法更加细微,是以金针导入真气,加以探查。
先前他没有给陈松意诊脉,此刻越是查探,越是想要摇头。
这具身体的资质实在是太差了。
她的经脉大多是阻塞的,而且错过了最佳的修行年纪,是最近才开始修行《八门真气》。
他忍不住皱眉的同时,心中再次生出了疑惑。
游天本以为师兄会收她为徒,是看中了她的资质,从小就把她带在身边,在传了“农”与“术”之后,又将八门真气传给了她,结果不是。
“胡来!”撤回金针之后,他终于没忍住,语气严肃地问道,“你是瞒着你师父偷偷练的,对不对?”
陈松意收回了手,没有说话。
她没想过自己这具身体糟糕的资质能瞒过小师叔。
不过面对小师叔的质问,她也没有正面回应。
——反正只要保持沉默,他就会自己去猜。
果然,她这个样子落在游天眼中,就变成了“为了追求力量,不顾自己死活”的不负责。
小师叔气得简直想拍桌。
对着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师侄,游天训斥道:“你别不当一回事!你能侥幸打通经脉,是因为你的真气量少又足够凝聚,才没有在运功的时候走火入魔,变成废人。”
师兄是怎么选中她的?怎么就敢把这种霸道的功法传给她?
如果不是遇上自己,那等师兄回来的时候,这个不肖弟子是不是得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别练了!”陈松意听他毫不留情地道,“你的资质太差了,就算练下去,运气好不走火入魔,也顶多练到第三层。”
听到这里,陈松意终于缓缓地开了口:“师叔说得对,只是到第三层,远远不够。”
第二世的她修炼到了第八层,都照样死在敌人的军队手下,这一世如果不能超过第八层,她根本没有底气。
游天沉着脸:“总之不管师叔怎么说,你都不会放弃修炼《八门真气》了?”
陈松意点了头:“是。”
看她这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样子,游天虽然很不爽,但还是说道:“行,我有办法让你突破资质的限制,不过这个方法的痛苦不是常人所能承受。如果你觉得自己受得住的话,我就让你一试。”
迎上他的目光,陈松意心中一颤。
虽然小师叔没有说出这个方法的名字,但她心中已经浮现出了五个字——
金针刺激法。
是第二世的时候师父用来辅助她的父兄,让他们突破资质限制,练成《八门真气》的办法。
她似乎找到了他跟自己第二世的联系。
眼前的小师叔,是这个修炼方法的初原制造者。
这几日,陈家村的人发现,陈三郎家的娘子出来活动的时间多了。
她的身体好像变好了!
见到陈母的人不敢置信地拦下了她,跟她搭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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