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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回福运后我赢麻了by纳兰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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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官的任免,需要朝廷下令。
总督不会让其他人插手,放他的心腹过来把州府的事情统领起来,台前自然需要立起两个傀儡来执行命令。
他们两个就是那双傀儡。
两人心中暗暗叫苦,虽然夏侯岐残暴阴险,但阎修更可怕啊!
对他们的畏惧,阎修恍若未察。
他两手托着他们的手臂,说道:“乱党杀死朝廷要员,扰乱州府,火烧红袖招,劫走罪属,定是三义帮的余孽了。”
三义帮,就是颜清所在的漕帮分舵与另外几个分舵的联盟。
两人听到这里,一下子意识到了他的意思——他这是要将事情定性为漕帮乱党的余孽袭击!
“是是是!必定是三义帮的余孽!才能跟红袖招里的那群贱籍女子勾结!”
“查!定要仔细查!只凭两人,怎么可能杀死这么多的甲士跟朝廷要员?他们背后一定还有人指使!说不定漕帮总舵也牵涉其中!”
他们一听懂阎修的意思,就立刻一改先前胆小如鼠、不敢说话的样子,借题发挥,顺势发散。
话说出口以后,两人谨慎地观察着“活阎王”的神色,见“活阎王”含笑点头,于是心中大定。
阎修松开了手,笑道:“潘帮主一世英杰,创建漕帮,为朝廷效力,但年纪渐长,双眼看不清局势,容易受人蒙蔽。乱党余孽的事或许跟他有关,或许无关,可不管怎么样,他都不适合再做这个帮主了。
“查,去查清楚那两个面具从何而来,何人售卖。
“昨夜又有谁买了、戴了,统统抓起来,一个都不要放过。
“再查这两年谁跟红袖招有过来往,不管是官员还是庶民,都给我查清楚。没有人帮忙,只凭那群弱女子,怎么有机会下毒?自然也不能将那些罪属送走。
“那两个乱党,其中一个受了伤,应该跑不远——就算他们能逃出州城,昨日被送到红袖招的罪属也跑不远。让守备军将州城封锁,一户一户地查过去,看谁家多了人,以五户为一组,谁若隐瞒,全体连坐。
“向附近乡县发出通缉令,严进严出,全力排查可疑人物。
“码头、水路,尤其是漕帮的船,加强盘查,不要让一只苍蝇飞出去。”
“是!”
两人松了一口气,“活阎王”虽然可怕,但有他在布局指挥,他们只要执行命令就行。
大动干戈便大动干戈吧,现在就是把整个江南翻个底朝天也无所谓。
任上死了那么多高官,他们就算不担责,也别想再升迁了。
反而如果是将这件事按照总督的意思处理,将它的价值发挥到最大……
那他们还能搭上总督的船,还有机会再进一步。
桓瑾听着阎修有条不紊地发布命令,一切都瞬间归拢,掌握在了他手中,心中怒火才逐渐平息。
那两个“饕餮”跟“睚眦”能不能抓到,已经不重要了,事已至此,他就要借这次机会彻底掌控漕帮,将整个江南的命脉掌握在手中。
死了这么多人,他还要写折子上报,也要跟马元清通气。
他看着向两人发布完命令,又来向自己行礼、准备带着两个新出炉的傀儡手下告辞的阎修,点了点头,闭目挥手道:“去吧,还有,把夏侯安葬了吧。”
有了新的主事人,还是军政一体,州府立刻像高速的机器运转起来。
一支支军队被调动分散,朝着各处辐射,整个州城都处在高压之下,百姓连出门都少了,哪怕在自己家里也无比压抑。
远离州城的小村庄,落日熔金中的芦苇荡,昏迷的陈松意睁开了眼睛。
她听见水声跟鱼儿跃出水面的动静,感受到身下木板的起伏,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一艘船上。
不过不是大船,而是一艘渔家的小船。
蓬顶是黑色的,离她很近,大概只能容人弯着腰、低着头地进来。
她对这个环境感到陌生。
陈家村很少有人打渔为生,就算有也是住在陆地上,这是她第一次见这种可以住人的渔船。
船系在岸边,依然随着水流飘飘荡荡,微微起伏。
陈松意想起身,却感觉浑身都像碎了一样的痛,而且腿脚还使不上力气。
她勉强支撑起上身,就看到船头一只怪鸟转头,朝自己看了过来。
水面倒映的夕阳碎金中,一人一鸟四目相交。
这只怪鸟的嘴很长,有着锐钩,下喉还有囊,爪子上生着蹼。
它嘴里叼着一条大鱼,在陈松意的注视下仰着脖子,三下两下就将整条鱼吞了进去。
就在陈松意诧异的时候,渔船微微地摇晃起来,有个渔家娘子弯着腰,端着药走了进来。
见她醒着,这个容貌秀丽的渔家娘子便笑道:“妹子醒了?太好了,你哥哥他很担心你。”
陈松意不明所以,却不动声色,只是轻声问道:“这里是……”
她在州城里的记忆,只持续到小师叔带着她躲进了人群,把夏侯岐的人头挂在了高处,然后又去拿回了她藏在巷子里的包裹,就把她背了起来,用轻功在夜下拔足狂奔。
趴在小师叔的背上,她总算知道为何那天在码头他给那个渔家少女的父亲治了病,能够这样快就在后半夜赶到陈家村。
然后,她就在小师叔背上失去了意识。
等到再醒来,就已经是现在了。
这位渔家娘子夫家姓李,认识的人都叫她莞娘,她向着陈松意解释了一番为什么她会在船上。
原来,昨夜小师叔带着她从州城逃出来以后,一路狂奔,不计真气,用半晚上时间就跑到了三百多里以外的地方,终于停下来,想找户渔家借宿。
这里是个小渔村,渔家大都生活在船上,还会用鱼鹰来捕鱼。
所以,陈松意醒来才会在小船上,船头站着的那只怪鸟正是李家郎君驯养的鱼鹰。
至于李家娘子口中自己的哥哥,就是游天了。
经此一役,小师叔知道了隐藏身份的好处,来的时候换下了道袍,穿上了陈松意包裹里陈寄羽的旧衣。
在他对李家夫妇所讲述的故事里,他跟陈松意是一对相依为命,一起长大的兄妹。
他是药郎,主要在深山里采药,作为妹妹,她就在家里种种菜养养鸡。
前些日子他入山采药,结果妹妹见他深夜未归,于是提着灯笼去山里找他。
在路上,她不小心摔下了山,被突出的石头撞伤了腰,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全身只剩腰部以上还能动弹。
他背着妹妹一路走,想要去漕帮总舵。
用化名游大的他的话来说,就是据说那里有神医,说不定能看好他的妹妹。
“……”
陈松意低头看着自己的腿。
不用说,像她现在这样动都动不了,肯定是小师叔的杰作。
至于没有感觉,那是不可能的,哪怕不能动弹,也不影响她感受痛苦——
大概也就比金针刺激,强开三门的时候轻一些。
不过这疼痛中很清楚的一点就是,她阻塞的经脉冲开了,丹田里的气流也更茁壮了。
只是一场厮杀,就抵得上数月之功。
这原本应该令她高兴。
但陈松意想到红袖招里的惨状,她就半点欣喜也提不起来。
她沉默着,伸手去端药碗,结果刚端起碗,手就抖个不停。
“我来。”李家娘子见状忙扶着她,把药喂她喝了。
果不其然,这药汁也很苦。
小师叔教训她的心实在是昭然若揭。
陈松意被苦得皱了皱脸,却沉默地把药喝完了。
她感到丹田升起一股暖流,冲淡了盘踞在身体里的疼痛,然后才问:“我昏睡了多久?”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没有昏睡太久的。
现在外面是黄昏,她在半路上失去意识,昏睡的时间大概就是半日。
“你昏睡了半日。”李家娘子果然道。
游天背着她来到小渔村,遇见他们,正是天刚蒙蒙亮的时候。
本来那个时间,想要在渔村里找地方落脚并不容易。
不过他们运气好,遇上李家的小孩儿半夜发烧。
做父母的守了她一夜,用了所有办法都退不下去,而且越烧越厉害。
怕把孩子烧坏了,李家夫妇才天一亮就抱着孩子,打算赶去镇上找大夫。
背着妹妹来的“游大”恰好能辨识草药,还懂得一些“粗浅”的医术跟土方子。
他在附近摘了草药,配合烈酒跟一些穴位按压之后,孩子的烧就退了下去,睡得安稳了。
为了报答他,李家夫妇把他跟妹妹接到了自家的渔船上。
白日李六郎去打渔,李家娘子就在家里照顾昏睡的少女跟自家孩子。
打渔结束之后,李六郎就带“游大”一起,去了镇上抓一些药回来。
陈松意看了看自己喝干的药碗,药都已经熬好了,自己都喝下去了,理论上来说,她的“哥哥”应该也回来了,怎么还不见踪影?
李家娘子告诉她:“你哥哥很忧心,还想去找些草药来给你煮水泡泡脚,敷敷腿,所以当家的又陪着他出去了。”
她看着面前的少女,虽然因为那场意外受伤,脸显得蜡黄而憔悴,一看就是久病难愈,但在这憔悴外表之下还是看得出她原本生得有多好看。
这样好的小姑娘要是一直不能动,那就太可惜了。
她想着,拍了拍陈松意的手背,安慰道:“你放心,等去了漕帮总舵,找到神医,一定能让你重新站起来。”
所谓的“神医”就在身边的陈松意:“……嗯。”
李家娘子端起了碗,从船舱里出去了。
渔家住人的小船分为前中后舱,陈松意被安置在前舱,李家的小女儿待在后舱,被分开照顾,省得闹腾起来,打扰到看上去精神就不好的她。
等到残阳沉下水面,星辰高挂天空的时候,在附近采药的游天跟李六郎终于回来了,一上船就看到船舱里的陈松意醒着。
性情爽朗的李六郎立刻转头,对着背了个鱼筐充当药篓的游天说道:“大郎,你小妹醒了!”

做着农家少年郎打扮的小师叔放下鱼筐,里面全是采来的草药。
他背对李六郎,朝陈松意板着脸道:“总算醒了。”
因为看不到他的表情,李六郎也没有发现异样。
他贴心的把地方留给他们兄妹相聚,自己就到后舱去看在准备晚饭的妻子跟一天未见的女儿了。
靠坐在船舱里,陈松意看小师叔单手撑着船蓬,低头钻了进来,来到自己面前。
她才开口叫了一声小师叔,钻进船舱里来的人就没好气地道:“运气好是吧,不怕残废是吧?那就试试体验几天走火入魔,半身不遂的感觉吧。”
游天以为自己对这个师侄莽撞的认知已经够深刻了,却没想到陈松意永远能给他惊喜。
他坐到她面前,垂目看了一眼她现在不能动弹的双腿。
《八门真气》无比暴烈,在打通了手部的经脉之后,下一步就是腿部。
而金针刺激过于仓促,他连镇痛的药都没有备好,就只能封住一部分穴道,让她痛着了。
游天心里有一部认为,让陈松意持续感觉到疼痛也好,能长记性。
而且疼痛刺激之下,真气也能加速凝聚,突破起来会更快。
再者,用这样的身份做掩饰,也方便上路。
毕竟他们现在一个是只会采药的哥哥,另一个是伤了脊椎不能动弹的病弱妹妹,无论是谁也不能把他们跟“饕餮”、“睚眦”联系在一起。
这些打算只是在他心里想着,没有说出来。
因此游天坐下之后,就等着陈松意的反驳,可是没想到少女并不接茬。
她只是维持着靠坐在船舱中的姿势,借着面前的灯火仔细看过他这身装扮,然后说道:“小师叔穿着我哥的旧衣很合适,确实很像我哥哥。”
“……”
游天瞪眼,别以为他听不懂她在暗指什么。
她包裹里的衣服都是按着她的身形挑的,穿在她身上,差不多也就大一点。
可是他拿过来能穿得合身,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矮。
小师叔的身形不高,这是他的一个痛点,在山上是没人敢触碰的逆鳞。
结果下了山,居然有人敢拿着这个来嘲讽他。
——真是不肖师侄!
他瞪了陈松意片刻,陈松意泰然自若。
游天不爽地收回了目光。
两人你来我往,互相揭短了一番,船舱里的气氛变得轻松了几分。
他们都默契的没有提昨夜州城的事。
毕竟红袖招发生的一切,太沉重了。
就算是他们,也不想再回首。
船舱里两人静静对坐,旁边就是河水在汨汨流淌。
河水流动,带走飘落在水面上的芦苇叶,陈松意想,奈何的水应该也带着她们的灵魂走了吧。
路上有了满意的祭品,红袖招的姑娘们会走得更加安宁,更加没有遗憾吧?
她们靠着自己的力量,在这片黑暗里撕破了一个角。
而接下来,他们这些活着的人,就要替她们走下去。
河水不停流,人也要继续往前,冲破黑暗。
船舱里的火光照在少女的脸上,游天看着她沉郁的目光。
为了给她做伪装,让她坐实病弱少女的人设,他用了特殊的药粉,遮去了她原本的肤色。
因为这样,她的脸色看起来蜡黄,没有半点精气神。
用这张脸做出这样的表情,比平常更要让人于心不忍。
但游天忍住了,孩子不惩戒,只会闯出更大的祸。
他是在给师兄管教徒弟,不会因为这样就把封锁的穴道给她解开的。
外面风声鹤唳,她老实点,他们才能更顺利的到漕帮总舵去。
感到船舱里安静得过分,陈松意抬起了眼睛。
她原本在等着小师叔问自己问题,比如问下一步,问途中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任务,结果游天全都没问。
她沉吟着,想问小师叔为什么会下山来找师父,船身就摇晃了起来。
是李家夫妇带着他们的小女儿过来了,李家娘子宣布道:“该吃晚饭了。”
李家娘子今晚做的正是游天去陈家第一天,陈松意在母亲指点下做的生滚鱼片粥。
鱼是在船上现宰现片的,粥里加入了足够多的姜片去腥暖胃,煮得又香又稠,正适合生病的人。
昨天烧了一夜,因为遇到带着陈松意来借宿的游天才退了烧的小女孩,也被母亲从后舱带了过来,跟家里的客人一起吃晚饭。
她的头发剪得短短的,脸还有些红,额头上还缠着个散发着淡淡草药香气的药包。
陈松意多看了两眼,在喂女儿吃饭的李家娘子就笑着道:“这是你哥哥做的,戴着能让囡囡睡得安稳,不再发烧。”
这个药包是游天在附近采来草药做成的,而且给了他们方子。
幼童身体弱,最容易发烧,还容易惊惧,用这个药包能够安神。
“之后囡囡要是再烧,就用烈酒给她降温,再用上这个药包。”他说着,指了指外面放着的药篓,“我又采了点,还能再做几个,晒干以后拿来做药包效果也是一样的。”
游天在外忙活了一下午,采来的当然不只是这么一点药草。
除去这一部分,鱼筐里主要还是给陈松意用的,准备晚点煮了水让她泡腿。
在这地方能找到的药草有限,起到的效果也有限。
本来按游天的打算,是想去了漕帮总舵人前显圣,得到地位之后再借漕帮之力来收集药材。
为了让金针刺激法不那么痛苦,他可以说是费尽心机,冥思苦想才想出了办法。
但谁让陈松意乱来?现在就凑合吧。
陈松意见因为小师叔的方子好用,李六郎还在高兴地对妻子道:“今天我跟大郎一起上山,他还教会了我怎么辨认这几种药草,用完之后我也可以去摘。”
他一边说着,一边笑眯眯地摸了摸女儿的头,“这样一来,囡囡以后就再不怕发烧了。”
四岁的囡囡抬起头来,向爹爹露出了一个脸蛋红扑扑的笑容。
这样温情的画面,冲淡了昨夜红袖招带来的悲伤。
她跟小师叔都在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直到李家娘子拿了木勺,要给他们再添些粥。
他们在船上喝的粥,是江南这里最正宗的生滚鱼片粥了。
游天觉得李家娘子的厨艺不错,但想起那天在陈家配着香香的饼吃的粥,觉得还是那天早上吃到的更好吃。
而且,李家娘子也不知道他的胃口有多好,需要吃多少才会饱,只想着今晚喝粥,该做多一些。
她做足了六人份,游天喝了三大碗,可等到晚餐结束,他根本才开胃。
陈松意看到小师叔脸上露出了不开心的表情。
他摸着肚子,大概是在想今晚要不要去捉鱼吃,然后又朝自己的腿看了一眼。
——大概是在想要不要违背誓言,等捉了鱼之后,把她放出来给他烤。
李六郎仍旧没有发现不对,在妻子把吃过晚饭的女儿带去哄睡又回来以后,他说起了今日去镇上的见闻:“镇上封锁得很严,听说是昨天州城出事了,不知哪里的乱党余孽出现,袭击了城中官员,又是放火又是杀人的,死了很多大官。”
游天表情沉重,似乎是在配合他的话。
陈松意觉得他大概更多是因为没吃饱而不爽。
李六郎叹了一口气:“现在是全城封锁,还往附近的县乡都下发了通缉令。镇上的商队原本打算去州城做生意的,都先在停下了,准备再观望观望。”
李家娘子担忧地道:“不知是什么人呢。”说着又看向了陈松意,“幸好你们兄妹是往漕帮总舵的方向走,不是打算去州城看大夫的,不然遇上这事可就麻烦了。”
身为被通缉的目标人物之一,陈松意点了点头。
游天想着今晚除了鱼还吃点什么,心不在焉地接口:“是啊,幸好没去。”
在这小小的船舱里,完全没有人怀疑这对兄妹跟现在官府通缉的两个凶徒有关。
毕竟渔村这里跟州城隔着三百多里地,谁能够背着一个人,只用半夜时间就这样跑过来?
李六郎按上游天的肩膀,愁眉不展地道:“这样一来,大郎你就不能带着你的技艺拜入漕帮,坐他们的船去总舵了。”
原本他们去漕帮总舵,走水路最快,只要大郎愿意拜入漕帮,对方一定很乐意给他行方便。
可是现在码头查得很严,州府紧,县乡只会更紧,像他们今日去镇上抓药,都看到码头被扣押着很多船不给走了。
“嗯?哦,可是小妹的腿不能耽误。”游天从自己的思绪里抽离出来,说道,“不能走水路的话,我们就走陆路。”
这在他眼中看来不算什么事。
他行走天下也有很多搭不上顺风车、顺风船的时候,可是李家夫妇却坚决反对。
李六郎劝道:“你难道想就这样背着你妹子过去?那得走到什么时候!”
莞娘也在旁帮腔,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李六郎说道:“不如明日带大郎跟小妹去镇上见见表叔,看看他能不能带大郎跟小妹过去。”
莞娘的表叔在镇上,给镇上的富户做管事。
这家富户的独子天生不良于行,到处看遍了都找不出原因。
原本他们是每个月都要去一趟州城看大夫的,可是现在这样的环境,越靠近那边,气氛就越紧张,寻常百姓怎么也不会主动往那边靠。
“对!”李六郎眼睛一亮,对着游天说道,“最近他们听说漕帮总舵那边有个神医,有人全身骨头都被打碎了,神医都能接得起来。所以州城不通,冯老爷就打算把冯少爷送去漕帮总舵碰碰运气的。”
冯家人的想法很朴素。
全身骨头都碎了,也能接回来,那只是单纯看个腿,没有问题吧?
神医本医听到有顺风车,马上自然地拉住了李六郎的手。
陈松意听他郑重地道:“如果真的能让我们搭顺风车,我一定好好报答他们。”

冯府后门一片忙碌。
莞娘的表叔让他们把牛车往旁边挪一挪,然后看着带着人求到自己面前来的表侄女。
小囡囡也待在母亲的怀里,学着双手合十,奶声奶气地恳求道:“表叔公,帮帮忙。”
这个一脸精明的中年人不由得放软了表情,捏了捏她的脸:“好好好,谁让小囡囡求表叔公呢?”
一大早起来,就由李家夫妇雇了村里的牛车,和小囡囡一起坐着车来镇上的陈松意就见罗管事看了过来,目光在自己身上一扫而过,主要是在打量小师叔。
然后,像是觉得他看起来有一把力气,罗管事点了点头,道:“也是赶巧,大少爷今日就要出门,往车队里安排两个人,我还是能做主的。”
小师叔这样的健壮少年人没有问题,本来他们也是要雇人护送大少爷过去,不好叫过来的那些镖师做事,有这个少年郎帮随行的小厮分担一些也好。
至于他这个病歪歪的妹妹,他们这次出门一共有四辆马车,一辆由大少爷乘坐,一辆专门在路上供着炭火,可以熬药煮茶,还能做些小食,再有两辆就是装杂物的了。
从装杂物的其中一辆腾出点位置来,这个脸色蜡黄的小丫头就可以待在那上面。
对这个安排,小师叔没有丝毫的反对。
莞娘的表叔向他强调:“我就说你们是我的远房子侄,这次也是想去漕帮总舵治病,赶巧了才搭一下冯家的东风。冯家不收你们的钱,还包路上吃喝,但是如果有什么要你做的,你要做啊。”
比如马车陷在坑里,要下来推。
又比如在野外要生火做饭,要帮忙拾柴火。
游天点头,李六郎还在旁帮腔道:“表叔放心,大郎他除了有一把好力气,他还会辨认草药,还懂些医术跟土方,路上绝对能够帮忙。”
罗管事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不过他没有在意游天会医术这件事。
在他想来,如果他医术真的够厉害,那自己就能治好他妹妹了,哪里还需要去漕帮总舵碰运气?
一个乡下药郎,就算会,也就是些治疗跌打损伤、头疼发热的粗浅医术罢了。
而当病歪歪的陈松意说自己也可以做事,她做饭好吃的时候,罗管事更是没有放在心上了。
她腿都走不了了,又这样一脸病容,哪里还能让她来?
他随手招来了一个人,指着游天和陈松意对他说了两句,让他下去安排,然后就站在这里,准备等这两兄妹跟自己的表侄女一家告别,好带他们进去。
李六郎对救了自己的女儿,又懂得很多、还教了自己辨认草药的游天很不舍。
莞娘没有姐妹,也很怜惜年纪比自己小、遭遇却不好的陈松意。
她再三安慰陈松意,等去了漕帮总舵,见了神医,她的腿肯定就能好起来。
“等把腿治好了,再跟你哥哥一起回来,我带你去江上打渔,教你驯鱼鹰,给你们做鱼饼吃。”
陈松意被她握着手,听着她的叮嘱,等她说完之后才点了点头。
少女先是看了囡囡一眼,再收回目光,对菀娘说:“今年夏天不要太劳累,你跟李六哥的期盼要实现了,囡囡该添弟弟了。”
没想到会在她口中听到这样一番话,莞娘“啊”了一声,下意识地看向了丈夫。
囡囡则很高兴,圆圆的眼睛看向了母亲平坦的小腹:“我要有弟弟了吗?”
“还没有哦,弟弟还太小。”陈松意温柔地道,“但快了。”
莞娘跟李六郎成亲数载,现在女儿都四岁了,想要第二个孩子却迟迟没有动静,骤闻这个消息,又是紧张又是欢喜:“小妹你怎么……你能看到吗?”
“懂一点。”
陈松意没有否认,只是说道,“不用太担心,只要不要太劳累就好,会母子平安的。”
莞娘喜不自胜。
李六郎还在跟游天道别,没有听到陈松意的话,倒是罗管事听见了。
他是有些相信的,不是说有点本事的人都容易五弊三缺?现在这个小姑娘不就腿不行吗?
看着得偿所愿的表侄女,他也笑了起来:“左右也来了镇上,不然就去医馆先看看,先开副安胎药也行。”
李六郎这才结束了道别,一过来就听见安胎药,于是问道:“什么安胎药?”
带着即将再添丁进口的喜讯,一家三口赶着牛车从冯府后门离开了。
临时加塞的陈松意跟游天则以罗管事远房子侄的身份加入了队伍。
冯家是做米粮生意的,在江南有几间米行。
陈松意在记忆里翻找了一下,倒是找出了跟这家有关的记忆。
在第二世,边关粮草不济的时候,民间将粮食卖到边关来的粮商中就有冯家。
当家的冯老爷腿脚不便,应当就是如今的这位冯家少爷了。
虽然是买卖,但在那时候将粮食送到边关来却是冒着一定的风险,而且运输的成本高,不像如今能换回这么多的利润,她对那几家粮商是很有些好感的。
坐在原本堆放行李杂物的马车里,随着车子前进而微微摇晃,她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当初从京城离开、由风珉护送着回江南的时候。
只不过冯家的车队可比那时候他们一辆马车要多多了,护卫的人数也多了。
游天没有坐在马车里的待遇,他跟赶车的小厮一起坐在车辕上,听旁边冯老爷雇来的镖师抱怨道:“本来从水路走,哪用这么麻烦。”
米行的船就可以载着他们顺流而下,而且在水上有漕帮庇护,比起数十年前来也太平得多。
可谁让州府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水路不能通行,审核的手续复杂,走陆路都比水路快了。
他们也就是抱怨几句,冯家雇他们走这趟镖,护送冯家少爷去漕帮总舵求医是下了本的,很快就不再抱怨,而是专心执行起自己的任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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