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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回福运后我赢麻了by纳兰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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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客栈的房间比起他们之前住的要狭窄许多,只有一张床,没有内外两张榻。
就在他想着今晚怎么睡的时候,陈松意道:“现在既然已经来了,那小师叔你这个传说中的神医也应该出去露面,跟这些在城中寻找你的病人偶遇了。”
游天收回目光,瞬间意识到他们已经抵达目的地了,不用再装游大跟游小妹了。
陈松意说:“待会儿我们出了门,去城中‘偶遇神医’,我去漕帮总舵,小师叔你就可以……”
她对着游天这般如此地叮嘱了一番,游天点头,全盘接受了她的安排,然后看向她的腿。
陈松意仰着头,望着他,自然地拍了拍被封了这么久的腿:“那就请小师叔解了我腿上的穴道,让我能够独自行动吧。”

第52章 第一更
从在红袖招暴起怒杀夏侯岐,到现在抵达漕帮总舵,将近一旬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陈松意腿部的经脉已经通得七七八八,真气量也有了质的飞跃,涨到了原本的两倍有余。
现在的她到《八门真气》第二层,可以说只差临门一脚。
小师叔的金针刺激法配上仓促采来的药草,确实有效。
按照先前陈松意自己修到第一层的经验来看,这一次如果没有小师叔,只凭自己,少不得要花多两倍时间,才能抵达如今的水平。
保护也保护到了,惩罚也惩罚够了,游天没再说什么,直接给她解开了穴道。
穴道一松,陈松意就完全感应到了从腿上传来的痛楚。
先前的剧痛变成了如今的微痛,完全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不过她起身走了两步,还是模仿了一下原本东倒西歪、虚软无力的样子。
她的演技太好,让游天下意识地伸手扶了一把:“怎么还这样?”
“装的。”陈松意自己站直了,跳了两下给他看,“我好了。”
游天:“……”
跳过之后,陈松意又一下子垮了下去,毕竟从客栈出去,还要打一堆人眼前经过。
游天领悟到她的伪装,心里嘀咕着狡猾。
也不知师兄怎么选中的她做徒弟,这没有八百个心眼,也有百八十个了。
他收回手,拿了自己的包袱,走到另一边去推开窗,看了看安静的巷道。
确定底下无人,游天把包袱扔了下去,才又关上了窗,回到她面前。
待会儿他们都要换掉身上的衣服,从游大跟游小妹变回游天和陈松意。
自己的行头在包袱里,至于心眼多的师侄——大概早已经有所打算,不用自己担心。
“走吧。”
他于是最后一次向“妹妹”伸出了手,搀扶着她从房间里出去。
楼下,见他们上了二楼没一会儿又下来,罗管事还纳闷是楼上缺了什么吗。
结果就见游大扶着人来到面前,说要带妹妹出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神医。
“唉,去吧去吧。”
罗管事挥了挥手,对他们的心情十分理解。
就刚刚坐在这里一盏茶的功夫,他就已经看到了好几拨要出去碰运气的客人。
“不要太着急,找不到就早点回来!”
看着他们两个离去的背影,他还在背后叮嘱了一句,才收回目光。
想他们一行三个病人,最急的是游大,刚住下就要带妹妹出去找神医,而最不急的莫过于裴大人。
——裴植一来就立刻去了房间休息,到现在没有半点动静。
至于他们……罗管事陪着冯家少爷在一楼坐了一会儿,有些犹豫起来。
要不,自己跟少爷也出去碰碰运气?
随行的镖师都已经派出去找神医的下落了,少爷腿不好,不宜走动,自己才陪他在这里等。
可要是少爷自己不出去,会不会显得不够虔诚,就遇不到神医啊?
仿佛感觉到了他的欲言又止,腿上盖着毯子的冯家少爷看了过来,因为身体不好,在这样炎热的夏季都依然显得青白的唇上浮现出一丝笑容:“等翠儿他们下来,我们也出去走走。”
“好好。”罗管事忙点头,“出去晒晒太阳也好——”
话还没说完,客栈门口就出现了一个人影。
来人身形不高,身穿道袍,头发蓬乱,肤色还很黑。
在他脸上贴着大块的药膏,犹如走街串巷卖狗皮膏药的江湖郎中,半点气质都没有。
可罗管事看着他,心情莫名地紧张了起来。
尤其是在见到这个道士目光锁定了这里、落在他们家少爷的腿上时,他更是心跳加速,不由得伸手扯了扯少爷的袖子:“少爷……”
那邋遢道士径直进来了!
他直直地走向他们这桌,在冯家少爷听到罗管事紧张的声音,转头看去的时候,人已经来到他们面前,身上一股药味扑来。
“你的病有点意思。”邋遢道士毫不客气地道,“伸手,让我看看。”
“秋桂,我们衣服洗好了,先回去了啊。”
“你慢慢的,厨房今日做了点心,我们给你留着!”
江边,两个做侍女打扮的少女抱起了堆满洗好衣物的木盆,同她们还在卖力清洗的同伴说了声,便结伴而去。
“好——”
还蹲在江边清洗衣物的正是少女秋桂。
她抬起了脸,伸手擦去额头上的汗珠,看着两个同伴离去的方向笑了笑,又继续低头洗起剩下的衣物。
从搭着漕帮的货船来到总舵以后,她跟她爹就被收留了下来。
漕帮总舵的大家都对他们很好。
她爹的情况被报了上去,那位跟在潘帮主身边、替帮主打理帮中上下事务的翁堂主甚至还亲自来看了他们,问了她关于恩公跟给她指点迷津的仙子的事。
第一次见到这位长相清俊、气质沉静的翁堂主,秋桂很紧张。
但同时她也知道,他们父女能被接到这里,都是多亏了翁堂主准许。
恩公跟仙子的事对他来说仿佛很重要,她于是尽力地回想,把自己记得的所有细节都告诉了他。
之后,翁堂主便让他们在总舵好好休养,好好生活,除了给他们安排住的地方,还给她安排了活计。
她爹用了恩公的药,身体正在一天天地好转,帮中的几位大夫来看过,都觉得不可置信。
这些医术高明的大夫两眼放光,恨不得能见见恩公,向他请教医术。
秋桂则在总舵当了个侍女。
她别的也不会,主要就负责打扫卫生、洗洗衣服。
帮里的男人很多,但不是个个都成了亲,有家眷。
像翁堂主就是还未婚配,所以他们的衣服都需要有人来清洗。
秋桂只需要在总舵忙半日,还有半日时间可以回家照顾正在康复中的父亲。
这份侍女的工作给她结的工钱,足以让他们父女俩在总舵生活得不错,桌上偶尔还能见到肉。
她最喜欢的就是去买大骨回来,给爹熬汤。
这样又有营养又便宜,还能剥下一点肉来做菜。
从前在外面,她是要依靠父亲生活的,但是现在,她也能靠自己的力量来撑起这个家了。
果然,同大家说的一样,只要来到了总舵,他们就会有活路,就会有好日子。
“呼,终于洗完了……”
把最后一件衣服拧干放回盆里,秋桂脸上洋溢起了笑容。
阳光下,出身渔家的少女端起了洗衣盆,从江边起身,准备往回走。
在总舵做工除了有工钱,厨房还会偶尔做些点心给他们吃,据说都是堂主的意思。
她往往会吃一块,然后留一块包在手帕里,带回去给爹爹吃。
一边想着今天厨房不知又会做什么好吃的点心,她一边低着头单手擦汗,结果一不小心就撞到了迎面走来的人。
“对不起——”秋桂慌忙道。
虽然依旧有些紧张,但比起在桥头镇的时候,她已经不再那么仓皇。
因为这里是漕帮总舵,这里都是些和她一样的人。
他们会对她亲善,不会因为一个碰撞就拳打脚踢,索取性命。
她匆匆地放下手,本想去看被自己撞到的是什么人,可端着盆的手却一滑,差点让手里洗干净的衣服全都翻到地上去。
对面伸过来一只手,替她托住了装着分量不轻的湿衣的木盆。
然后,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没事。”
听到这声音,秋桂心中一颤,惊喜地叫出了声:“仙子!”
在她面前逆着光,耀眼得让她几乎看不清的,正是那个指点过她的仙子!
陈松意替她托着木盆,等她两手端稳了才收回手。
听见从秋桂嘴里叫出来的“仙子”,陈松意思考了一下这确实是在叫自己,才点了头:“是我。”
“真的是仙子……”
秋桂先是激动,随后眼眶一下子红了。
那日在即将落入暮色的码头上,就是她扶了自己一把,给自己指了一条明路。
不然,他们父女的人生就会彻底地堕入黑暗。
绝对不会像今日这样,父亲还充满期盼,等着再重新站起来,自己则有一份可以养家糊口的工作,还能有余裕想今天的点心会是什么。
每当午夜梦回时,秋桂都会梦到在码头上的这一幕。
每一次她听见的都只有仙子的声音,从来没看清她的脸。
但这一次她看到了。
在她面前站着的,是个年纪跟她差不多大的姑娘。
她生得很好,在阳光下白得简直像是会发光,跟生活在这里的人完全不一样。
她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衣裙,发间很素,只有同色的发带装饰,可是这样的装扮,却让她胜过穿着绫罗绸缎,戴着首饰金钗。
她的眼睛生得很美,眼神中有种女子身上不常见的坚毅跟沉静。
秋桂觉得她身上有些地方跟翁堂主像,但又完全不同。
等回过神来,她立刻把手里的木盆放在了地上,然后紧紧抓住了陈松意的手,像是怕她再同那日一样消失在自己面前,不给自己道谢的机会。
“我爹好了……我、我们真的遇到了贵人!恩公他出现在船上,他……他治好了我爹,他说我爹二十一天就能下地走动,是真的……前两天我回去的时候,他就已经一个人起来走动了,我……我……”
秋桂喉咙哽咽,眼眶发红。
她明明在梦里想了无数次,如果再见到仙子,再见到恩公,要怎么告诉他们自己跟爹现在生活得很好。
可是等真到了再见陈松意的这一刻,她就发现自己想好的那些话,一句都说不出来。
她就只能这样望着她,眼泪大颗大颗地冒出来,脸上一时哭,一时笑。
陈松意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指尖抚过她发间一支素面的银簪,在上面停留了一刻,温声道:“谈人家了?簪子是他送的?”
原本就眼睛跟鼻子都通红的秋桂,这下子脸一下红透了。
面前的仙子看了她片刻,才收回了手,轻声道,“不错,是段好姻缘,他人能干,孝顺,沉稳。立秋之后是吉日,等他迎娶你过门,你们一起好好生活。”

当日,刘氏急怒攻心昏过去以后,只片刻就在程卓之的书房里坚强地醒来。
看到书房里两个从陈桥县到来的官差,确认刚才听到的一切不是一场梦,她由身边的人喂着喝了一口安神茶,许久才定下心神。
尽管丈夫脸色铁青,口口声声要把女儿逐出家门,由着陈桥县来的官差把她锁走,刘氏依旧从这两个官差的神色中看出了一丝回转的余地。
程明珠是正经的京官之女,陈桥县的县令还有望回京任职,并不希望跟来日的同僚闹得太僵。
他会派人来通气,而不是直接来锁,就说明这件事是可以挽回的。
果然,这两人见她醒来,都安慰道:“镇上那些混混为了脱罪,随意攀咬起人来,就像疯狗一样,只要小姐随我们过去,能够推翻了证词,结案的时候就不会扯到小姐身上。”
听到这话,程明珠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哭喊着道:“他们就是乱攀咬人的!你们结了案就是了,还来京城锁我做什么?”
程卓之抬手拿起桌上的镇纸就朝着她扔去,程明珠“啊”的叫了一声,惊恐地躲开,就听见父亲怒斥道:“你有没有做过你自己最清楚!”
他也是外放过,做过一方父母官的人。
他审过多少案件,一见到这个女儿的表现就知道她心虚。
程卓之的手在袖子下用力地颤抖,看着一下子收住哭声、不敢再嚎啕的女儿,心中想着就不该接这个祸患回来。
从她回到家中以后发生了多少事?自己丢了几次面子?
怒火上涌,他实在难忍,指向程明珠呵斥道,“都是你这个扫把星!你还不知错!”
程明珠又是一抖,下意识地抓住了琥珀的手臂。
“老爷!”听到他这句话,刘氏一下子被击中了心中最不敢为外人道的隐秘。
她忙撑着自己要起身,“老爷,你怎么能说这种话!珠儿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是因为下人的过失才流落在外,吃了那么多的苦,没有受到你我的教养……如今你这样说,不是要拿刀子戳我的心吗?”
刘氏那哀凄的眼泪还是很能动摇程卓之的,他怒而甩袖,坐回了椅子上。
两个官差见了程大人家中之事,想着这一趟果然尴尬,其中牵涉的秘辛不少。
造化弄人,一个女儿没有教养好,就连累了官声。
这位程夫人夹在中间,也不容易。
两人见刘氏一边拭泪一边看过来,对着他们道:“两位大人……你们县令大人派两位来,是想为我们程家留几分面子,这番情谊我们程家记着。”
两个官差忙道不敢。
刘氏握着手绢,又道:“听两位的说法,这件事尚有余地,若是县令大人有意为我们这不孝女揭过,怕也是可以的。可他没有这么做,还派了两位来,却是什么缘故?”
两名官差对视了一眼,心道这位程夫人心细如发,跟盛怒中要失去理智的程大人不同,跟这个只会哭闹、陷害人的手段也不高明的程家小姐也不同,一语中的。
“回夫人,这件事情确实容易遮掩过去,只不过当日那些混混犯事时,撞上的是忠勇侯府家的小侯爷。”
“这件事是小侯爷亲自把人锁到衙门来、亲自过问的,便是我家大人有心想要放过也不能。”
忠勇侯府?小侯爷?
听到这种细节,程明珠彻底地呆了。
忠勇侯府的小侯爷怎么会在江南?
怎么会那么巧,在自己买通的混混去对陈松意下手的时候,他就在旁边?
——陈松意什么时候搭上了忠勇侯府?
而听到这其中竟然还有忠勇侯府过问,程卓之的脸在铁青之后又变得苍白。
刘氏也是一震,不过她回神得比程卓之快。
现在不是想为什么小侯爷会刚好在江南的时候,而是要想这件事怎么能够有所回旋,又能够不得罪忠勇侯府的这个嫡子。
她飞快地思索着,然后打定了主意,仍旧照原本过来的时候所打算的那样,对程卓之说道:“老爷,我带明珠回江南。”
本身她就是要带着女儿回去的。
现在回去,不过也就是在原本的行程上加了一桩,到县衙去上下打点。
不管找替罪羊也好,用别的方法洗清她的嫌疑也好,总而言之将这桩案子结了。
然后,再带她去陈家赔罪。
“松意离开我们之后,据说是回了江南陈家,所以府中派出去的人才找不到她。这一回……她一定受了惊吓,陈家又环境不好,她留在那里能得到什么像样的照顾?
“我带明珠去赔了罪,得了她的谅解,把她带回来,这样我们仍旧是一家人。不管这件事……明珠是做了还是没有做,以松意的性情,都不会跟这个妹妹计较。”
程卓之扶着扶手,听了妻子这番话,不由得点了点头。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只要他们还是一家人,这件事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哪怕是忠勇侯府要过问,小侯爷也抓不住他们什么错处。
这时候,程明珠已经缓过神来。
虽然听到母亲说要把陈松意接回来,她心中不满,但也不敢再像往日那样说什么。
她被这件事情败露引来了官差,已经吓怕了,何况听到后面还牵涉到他们惹不起的忠勇侯府。
父亲仍旧那样冷冷地瞪着自己,然后抬手按了按眉心,又苦恼地道:“你带她回江南,忠勇侯府那边怎么办?”
刘氏已经找回了章法,尽管脸色依然苍白得难看,却能回答他的话:“只能备一份厚礼,去谢小侯爷在江南出手护住了松意,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结果。”
他们跟侯府攀不上交情,也不可能上门去解释什么,所能做的就唯有感谢。
刘氏说道:“那份礼我会亲自去办,老爷命人送过去就好。”
说着,她又看向两名官差,道,“我跟明珠今日就启程回江南,两位大人辛苦了,在府中休息一下,这便搭我娘家刘氏商号的船一起回去吧。”
她如此的雷厉风行,转瞬就把一应事务都安排好了,两个官差也就听了她的安排。
他们才到京城,就又搭上了刘家商号的大船,回往江南。
忠勇侯府,风珉看着送到自己面前来的匣子,用扇子敲了敲:“这是什么?程家送来的?”
回京以后应酬太多,如果不是突然程家送礼,风珉都想不起自己在江南“惩恶扬善”那档子事。
打开程家送来的匣子,风珉见到里面是满满的一匣珍珠。
接下程家送来谢礼的侯府管事道:“照他们的说法,是感谢小侯爷在江南回护了他们二房长女。这一匣子东珠是从南边来的,没有旁的稀奇,就是个个浑圆,大小一致,可以串成一串项链。”
风珉伸手抓了一把,又再松手,让这一颗颗珍珠重新落回匣中。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一看就是陈桥县的县令不敢不给自己面子,派了人来京城问讯程明珠了。
知道这里面有自己的影子,程家才火烧眉毛要来打点。
只不过,这个“道谢”的理由……真亏他们想得出来。
“无趣。”
风珉评价道,这有什么意思?
这些珍珠虽好,但也还入不了他的眼。
说到让他印象深刻的,还得是在陈家村,陈父踩到河蚌开出来的那颗粉色珍珠。
那颗珍珠一开出来,就立刻换了钱,让陈家人解了燃眉之急,又是修房又是请大夫,还让陈寄羽带了五十两回书院,可以专心读书,不必再为生活发愁。
那样的珍珠,才是珍贵的。
他垂目看了看这匣子,见有两层,于是又问:“下面那层又是什么?”
侯府管事为他打开了,呈到他面前:“是把匕首。”
风珉看着这把匕首,外壳珠光宝气,拔出来一看,寒光凌冽。
他指尖在匕首上轻轻一弹,还是同样的评价:“无趣。”
这样的东西,在他爹的库房里,想找出一把比它更差的都要难。
他丝毫提不起兴致。
把匕首放回去,风珉想了想,让伺候的人取来了纸笔,然后挥笔写信。
这些东西于他没有什么作用,但送去江南给陈松意当做精神损失费倒是不错。
考虑到直接给她写信,容易显得他们往来过于密切,不合适,而老胡又还轮不到他亲自写信,所以这封信是写给陈寄羽的。
风珉打算把信寄到沧麓书院,将这一匣东西随这封信寄过去。
他在信中告诉了陈寄羽这些玩意的来历。
“……这一匣珍珠卖了,家里正好再修两间房,省得下回我们再去做客,寄羽兄你又要到隔壁去借宿。匕首上的宝石也可以抠了卖掉,剩下的匕首就给老胡,告诉他公子爷没忘了他。
“剩下的钱,寄羽兄你可以多添几件文房四宝,有多的留作盘缠,明年上京赶考,你我好再相聚。风珉字。”
写完信,等墨迹晾干,风珉就装进了信封里,然后放在匣子上面,对管事说:“派个稳妥的人走驿站,把东西送去。”
侯府管事应下了,拿着东西退了出去。
风珉想了想现在程家是怎样的状况,嗤笑了一声,又再想陈松意。
她现在应当是在家里的,程家人打点了县衙,肯定会去陈家找她。
等见了这些人,风珉很好奇她会怎么做,恨不得能在现场亲眼看一看。
只可惜,现在家里再怎么也不可能让他再去一趟江南。
风珉也就只能指望陈寄羽在给自己回信的时候,能在里头提上几句了。

匣子从侯府被送出去,刘家商号的船也出发了。
船上的货物不多,刘氏又归心似箭,因此行船速度很快,应当会比风珉送出的匣子更早抵达江南。
这一切与风珉无关。
陈松意跟程家之间的事,她既然没有请他出手帮忙,他就不会做多余的举动。
他关注了一下朝中的动向。
朝中这段时间没有什么大事,除了原本的枢密使曹大人准备告老还乡,空出来的位置大概会由付大人接替。
大齐多战事,枢密院作为凌驾于三省之上的机构,总揽了财政跟军权。
枢密使这个位置,可以说是宰相之外的宰相,掌管着三省之上的一省,权力远大于执掌兵部。
原本的曹枢密使行事中庸,既不会跟几大内侍敌对,也不像刘相一样对他们亲近。
可是现在换了原本的兵部尚书付鼎臣来坐这个位置,就肯定是要跟阉党一系水火不容了。
谁都知道,原本要被放到旧都去统领江淮的付大人,之所以能回到京城,而且还要更上一层楼,是因为之前在云山县被刺杀的事,陛下要给他补偿。
不过现在他即将入主枢密院,马元清却还在闭门思过,就让人不由得想,帝王对两边的态度是不是要变了。
眼下付大人还没有走马上任,朝廷授职,被授职者总是要再三推辞才能接受,但景帝金口已开,他从付尚书变成付枢密使已经是铁板钉钉。
同朝的官员都已经提前向他道贺,然而付大人私下却没有什么得意之色。
风珉过府做客,听他说道:“我入主枢密院之日,便是马元清起复之时。”
对一手提拔起来的马元清,景帝不会忘记他太久。
同样的,他也不会放自己在朝中势壮。
“云山的事对他的影响便到此为止了。”付鼎臣道,“此人行事缜密,直接杀了马承,便不会再留下可以攻讦他的把柄。”
风珉心道可惜,不过没有将这件事太过放在心上。
了解过动向以后,他就起身告辞。
“天气渐热,我陪祖母到城外庄子上避暑,付大人改任枢密使之日,我就不特意回来道贺了。庄上管事说今年结的瓜果不错,等摘了以后,我让人送一车过来。”
听见他的爽朗之言,付鼎臣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他同样起了身,让人送他出去:“那就先谢过小侯爷了。”
之后,转眼到了六月初八,桓贵妃生辰。
景帝跟贵妃微服出行,犹如一对寻常夫妻,在宫外为她庆祝生辰。
回宫的时候,马车走的是皇宫东南角。
马大将军府门前冷落,跟别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景帝便让人停了下来,然后踏入了马大将军府。
府内跟府外一样,也没有什么人,满地落叶未扫,仿佛因为主人兴致不高,这座华丽的府邸也就少了细心的呵护跟打扫。
景帝带着桓贵妃与大太监钱忠同行,在安静、旷凉的大将军府里,只听到演武场还有动静。
一行人走过去,终于在外面见到了一个下人。
守在演武场外的是个老者。
他虽然已经老眼昏花,但看到景帝他们过来的时候,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陛——”
他慌忙要跪下行礼,又要开口好让老爷知道陛下来了。
景帝却抬手制止了他,抬脚朝着演武场走去。
在场外的时候,他就听到里面传来的破风声,一进去便见到马元清的高大身影在里面舞刀。
马元清的武器是一把大刀。
在南边的战场上,这把刀曾经杀掉多少敌人、染过多少蛮夷的血,叫人闻风丧胆。
但是现在拿着它的人已经不行了。
一套刀法不过舞了一半,那高大的身影就气喘吁吁,汗如雨下。
“铿”的一声,长刀的末端拄在了地上,刀的主人抬起了右手,看着自己的手掌在眼前颤抖不停。
维持着这个姿势,他久久没动,也没有察觉到身后帝王驾临。
景帝看着他高大依旧、却也显得佝偻了起来的背影,看到他没有戴帽子的时候那满头的银发,感觉到了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这个大将军的衰老。
跟在帝王身旁,钱忠也心情复杂。
看着几大内侍中曾经最得帝心、也最风光的马元清短短时日就变成这样,不复往日豪情,他也感到物伤其类。
因此,他看了景帝一眼,便上前唤了一声“马大将军”。
那个拄着大刀孤立在演武场中的身影才微微一颤,然后转过了身,见到正看着他的景帝,马元清单手握刀,跪了下来:“参见陛下。”
景帝缓步上前,伸手扶起了他,然后说了一句:“你老了。”
马元清脸上露出苦笑。
六月初八,帝王的起居注上记载:“帝微服出宫,归时入大将军府,停留半日。”
等到第二日,这位马大将军就起复了,与前兵部尚书付鼎臣正式任职枢密使,不过前后。
山道上,马蹄声急。
一只箭头旋转着射出,深深地刺入一个身材壮实、皮肤呈水锈色的汉子身上,带起一蓬血花。
箭上挟着的力道将他往前带去,他脚下山石一松动,整个人就从山道上滚了下去,“扑通”一声落入了深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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