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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回福运后我赢麻了by纳兰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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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生病的孩子怎么跑得了这么远?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家附近去再找找。
“是,是。”一开始问话的中年男子连忙再次拱手告罪,转过身对着那年轻妇人道,“五妹,贵人都说了,小丫没往这边来,咱们赶紧回去再——”
“可是二哥……”那年轻的妇人靠着嫂子,泪流满面地道,“家里已经把附近都找过了都没有,说什么也不愿再找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求二哥帮我……”
中年男子神色纠结起来。
就在这时,他听见一个声音问道:“人是什么时候丢的?”
闻言,哭泣的妇人朝声音的方向看了过来,见到是站在马车旁的少年在问自己。
他的眉眼生得像少女一样秀致,年纪不大,目光却很沉稳,仿佛有一种叫人平静的魔力。
妇人还没答话,护卫里如姚四、老六之流就已经开始两眼放光:“来了来了。”
“意……表公子要出手了!”
两人还待兴奋,结果换来公子爷一瞥,连忙闭嘴。
中年男子也意识到这个问话的少年身份特殊,似乎有些手段,于是连忙代族妹答了人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得到时间,陈松意抬起左手,掐算了一番。
几个见过她这一手的护卫盯着她的动作,心中大呼——推演术!
一路上只见识过陈松意的厨艺,却没见过她这一手的小少年们也屏住了呼吸。
十几双眼睛都在盯着那纤细的手指看。
她要帮忙,风珉同样感到意外。
因为一路上萍水相逢,与她没有太大关联的事,以他对陈松意的了解,她一般不会去插手。
——既然插手了,那必定就是有什么会影响到她。
他等待着陈松意的结果,然后见她停下了动作,抬头看向北边。
那里正是先前他们进去打猎的林子。
她说:“找到了。”
可是没等这些来找孩子的村民松一口气,她就直接过去牵了正在旁边吃草的马。
没有多话,她迅速地翻身而上,一夹马腹就冲了出去,“驾!”
风珉见状,没有丝毫犹豫,翻身骑上近旁的另一匹马,也朝着她离去的方向追去。
而奚家村的村民们还没反应过来。
意识到大概是情况危急,她来不及多说,贺老三也牵了马,对这些村民说道:“表公子去找了,肯定是情况危急,你们赶紧跟上!”
说完,他让姚四跟老六留在这里,自己则带着另外两个兄弟同样朝着林中追去。
举着火把的中年男子如梦初醒,也连忙说道:“快,我们跟上去!”
慢了前面骑马的几人一刻,他们也往林子里跑去。
一入林,光线就变得更加阴暗。
今夜本来就没有多少月光,进入茂密的林子之后,陈松意凭借着夜间视力跟方向感,朝着卦中所显现的方向去。
风声呼啸,树木的枝干在夜间化作黑黢黢的影子,在她面前飞快地掠过。
马被她控制得很好,一路避开了所有的障碍,穿过了这片林子,来到山脚下一个树荫掩映的水潭前。
“吁——”
少女一勒缰绳,马蹄在踏进水潭边缘的地方堪堪停下。
暗淡的月光正好在这时穿透云层,从树影间照下来,照亮了这个水潭。
只见潭中央漂浮着一件蓝色的小衣,而潭边还有一只跑丢的鞋子。
陈松意目光一凝,看到了水里那个面朝下浸泡的小身影。
她迅速下了马,捡起地上的几根树枝,将真气倾注到了手上一甩,树枝立刻一根接一根地飞了出去。
几根树枝落在水上,连成一线,没有沉下去。
她再将真气倾注于腿部,随即在岸边的腐殖上一踏,整个人就掠了出去。
如同计算好的那般,她脚尖落处第一下就踩在扔出去的第一根树枝上。
然后是第二根,第三根。
只练到第二重圆满的八门真气,还不能让她像小师叔一样惊鸿照影,甚至第八重都未必行。
但这样借力,却可以踏水而行。
树枝沉下又浮起,很快她就来到了潭中央,一伸手抓着了那件小衣。
哗啦一声,脸朝下在水里泡着的孩子被拎了起来,陈松意抱着她,又再原路返回。
等风珉赶到的时候,她正好抱着这个脸都已经青紫的孩子落在了岸边。
风珉翻身下马,匆匆地朝她走过来,目光落在这个孩子脸上,凝了凝:“死了?”
陈松意把孩子放在地上,听到还有马蹄声从外面过来。
她翻开小女孩的眼皮看了看,又按住她颈侧的脉搏探了探,已经没有了动静。
林中火光隐耀,寻找孩子的那几人正在朝这里奔来。
风珉原本同她一起半蹲下,查看这个孩子的状况,此刻抬头朝火光跟声音来的方向看了看。
找了那么久,却只找到一具尸体。
只怕他们过来见到了,会哭天抢地。
然而,一直没说话的人声音响起:“她不像会这么短命。”
风珉回过头来,就见她指间亮出了金针。

风珉见过她在自己身上施针。
可在下针前,陈松意就说过她不懂医术,只有修习《八门真气》的经验跟辅助法门的依据。
现在她对着溺水的女童施针,可以说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金针在幼童的几处要穴上扎下去。
陈松意全神贯注,以金针为媒介,将运转的真气缓缓注入,刺激她的生机。
这比起给风珉疏通经脉的时候更耗费精力。
很快,她的额头上就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风珉看着她的动作,想到她刚才说的话。
“她不像会这么短命”。
所以,她是看到了这个孩子的命数,才打算放手一试,用金针来救她吗?
很快,马蹄声跟闪耀的火光来到了身后。
贺老三的声音沉稳地响起:“在这里!”
三人看着水潭边公子爷他们的身影,想到之前打猎的时候,几人都没有朝这个方向来。
莫不是这样,才跟走失的女童错过了?
跟在他们身后的奚家村村民见马停下,忙迈着酸软的腿跟了过来。
一出林子,就看到在水潭边上给不知生死的女童施救的陈松意,孩子的母亲悲鸣了一声,就要扑过来:“小丫!”
贺老三却伸手拦在了她面前:“表公子正在施救,不要打扰‘他’。”
闻言,同行的人忙拦住了她。
见状,贺老三才放下了手,继续看向水潭边。
他没有说,如果他们当中手段神异如陈松意都救不了这孩子,那多半就该放弃了。
水潭边,所有人都看着岸边的施救。
空气很安静,只有孩子母亲偶尔抑制不住的哭声跟她身旁的人轻声安慰。
那么多视线,陈松意仿佛完全没有察觉。
她将真气源源不断地注入这具小小的身体,刺激她的心脉。
在她将最后一根金针扎进去的时候,一直按着女童颈侧的风珉感到指下传来了微弱的搏动。
他立刻看向陈松意,沉声道:“有了。”
她“嗯”了一声,依旧专注,将真气送入。
风珉感到指尖的搏动越来清晰,陈松意却仿佛即将力尽。
她将手从金针上移开,捏住了小女孩的口鼻,低下头去给她渡气。
岸边的其他人看到这一幕,提起的心稍稍放松下来。
给溺水的人施救他们见过,确实是要把气给不能自主呼吸的人渡过去。
既然开始渡气,那说明起码恢复了脉搏,有希望了。
“好了好了。”那支撑着孩子母亲的妇人连忙拍着她,给她鼓劲,“小丫还有救,这公子在救她呢。”
水潭边,陈松意给她渡了几口气之后,又起出金针,然后按压孩童的胸腹,一下接一下。
原本脸色青紫的孩童受到刺激,终于有了微弱的反应。
在被按压了十几下之后,女童虚弱地张嘴,“哇”的一声吐出了喝进肚子里的水。
“好了好了!”
直至此时,岸边屏息观察的众人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孩子的母亲更是等待不及,将火把扔到了地上,就挣脱了嫂子的扶持,朝着水潭边扑去。
她的族兄忙把火把捡起来,免得烧着了地上的枯枝。
“小丫!娘在这里!”
她扑了过来,跪到地上,“你还认得娘吗?”
吐出了水之后,悠悠转醒的小姑娘看着她,张嘴叫了一声娘。
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见她清醒地叫人,围过来的几人更加激动:“小丫清醒了!她认人了!”
“她叫娘了!肯定是清醒了!祖宗保佑……”
这简直是在把人找到这件事上喜上加喜!
因为在小丫跑出来之前,她就已经痴痴傻傻好几日,只会傻笑跟疯跑,完全不认人。
若非如此,她家里也不会这么快就想着放弃寻找。
一个健康的孩子找回来还好,一个疯疯癫癫的丫头找回来做什么?
“小丫……”年轻的妇人泪流满面地把自己的女儿抱在怀中,如释重负地哭道,“我的女儿!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呜呜呜,娘——”
在母女二人的哭声中,用了金针跟真气刺激,硬是把人救活的陈松意感到一阵脱力。
她站起身来,想道:“像小师叔那样用自身的真气来刺激生机,治愈病症的方法,实在不是自己现在这样低浅的境界所能承受。”
这一刻,她对把《八门真气》修到十一层有多么厉害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
“还好?”风珉的声音在旁传来,显然一直在关注着她。
“没事。”陈松意对他微微点头,然后对着抱着孩子哭的年轻妇人道,“她不能再受凉,要尽快把她带回去。”
既是如此,那索性就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出了林子,小姑娘被抱上了他们的马车,由风珉的披风整个包住,给她保温。
依旧是留姚四跟老六看顾小少年们,陈松意跟风珉坐上了马车,跟他们一起去奚家村。
陈松意有些疑问,大概得去一趟,才能找到答案。
这个年月,由同宗同族组成的村落还是非常团结,非常有人情味的。
马车从村外进来的时候,村里家家户户都亮着灯,在为孩子的事着急。
等来到丢了孙女的奚老军家门口,里面更是聚集了十几个来帮忙找孩子的人。
一听到外面有马车的声音,原本垂头丧气的奚老军夫妇都抬起了头,然后就听到外面传来媳妇她族兄的声音:“亲家公!五妹夫!小丫找到了!”
“找到了?!”
院子里十几个人,呼啦一下全都涌了出来,看着奚老军的儿媳妇抱着孩子从马车上下来。
“爹,娘!”年轻妇人一看到老两口,眼睛立刻又红了,“小丫找着了!在野猪林的水潭里!贵人帮我们把小丫救回来了!”
“找着了就好,找着了就好!”
当婆婆的先抹着泪迎上前来,看着儿子跟儿媳成亲以来生的这唯一一个孙女。
看到小姑娘沉睡过去的脸,她连忙从儿媳手里接了,转头对着丈夫说,“快去跟大郎说找着了,让他回来谢谢恩人!”
“我去!”
院子里的一个小青年自告奋勇,很快跑开了。
众人看着大郎媳妇跟小丫先下来,然后马车帘子一动,又是两个身影从里面出来,就知道这是大郎媳妇遇着的贵人了。
作为出过不少秀才举人,见过不少世面的奚家村村民,在见到风珉的时候,还是被这俊朗公子身上掩不住的贵气给镇住了。
跟他同行的那个少年也是一看就出身大家。
一下车,那双眼睛从他们身上扫过,众人就感到自己仿佛被他看透了。
等到陈松意移开目光,去看他们身后的院子时,奚家村的人竟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再看那几个挎着刀的护卫,明显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众人就对他们的来历更敬畏、更好奇了。
在陈松意看完小姑娘的家人,再去看这座院子有什么不对的时候,一个读书人模样的男子跟着刚才那个小青年跑回来了:“碧娘!小丫找到了吗?”
“大郎!”年轻妇人见他回来忙迎了上去,激动地道,“找到了!是在野猪林那边找到的!多亏了两位贵人……”
奚大郎握着妻子的手,看到她衣服上未干的水迹,察觉到她手掌冰冷颤抖,知道她吓得不轻。
他安慰地握紧了她的手,再看向妻子口中的贵人。
这一眼,他同样为风珉身上的贵气所摄。
就算是在他那些家境不俗的同窗中,也没有见过这等矜贵的。
再然后,看到做着少年打扮的陈松意,对上她的目光,奚大郎同样有那种被看透的感觉。
就在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的时候,一家之主奚老军站了出来。
对着风珉跟陈松意,他拱手道:“今日如果不是两位贵人,小老儿的孙女只怕找不回来了。两位还特意把她送回来,还请莫嫌寒舍简陋,今日就在小老儿家歇息吧。”
听父亲说完,奚大郎才回过神来。
自己的妻子能在野外遇上这一行人,他们肯定是在赶路,没有找地方借宿,于是也忙道:
“在下家中虽然简陋,却有房间供两位贵客和几位护卫休息。夜路难行,两位贵客赶路也不急于一时,还请给我们一个报恩的机会。”
对住在村里还是外面,风珉是没有什么意见。
他看向陈松意,交由她来做决定,陈松意便开口道:“那就打扰了。”
小丫被找回来,还清醒了能认人,整个奚家都很高兴。
当奶奶的把她抱回屋里,给她洗了澡,擦干头发,换了身干爽的衣服,才放回床上。
见小姑娘没有再像前两日那样哭闹,安安静静地睡着,老妇人欢喜得念了几句阿弥陀佛。
那两位贵客在厅里,来帮忙的邻里也没有离开,几个妇人都陪着孩子母亲待在屋里,宽慰着她:“都说了你家小丫是有福气的,这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对,她之前还认不出你,这不刚刚被救回来,就好了?”
那跟着她一起去找,一起在林子水潭边见证了小姑娘恢复清醒的妇人绘声绘色地说起当时的情形——
“你们是没看见,那小公子只是问了我当家的一句,人是什么时候不见的,然后就那么掐指一算,就知道小丫在哪里,骑着马就冲进林子里救她了。”
“真的假的?”
“真真的!我看得清楚,小丫当时可凶险着,这小公子的金针就这么一扎,一按,小丫就活过来了!”
她们的声音虽然聒噪,但碧娘坐在床边,摸着女儿的额头,却感到心中踏实下来。
眼角余光见到门外有人进来,她抬头看去,却是救了自己女儿的少年公子来了。
她下意识地起了身,而正在说话的妇人们见到话题的主角现身,也停下了话头。
陈松意来到房中,没在意旁人,只对孩子母亲说道:“我有些话要问你。”

正屋里,奚家的男眷聚在这里。
他们一面让人上了茶点,让风珉和他的护卫用一些,一面打听着这位贵客的来历。
孩子已经救回来了,风珉也就有了应对他们的心情,略略捡了些不暴露身份的话说了,回答了他们的问题。
当听到他收留了在水患中失去父母亲人的孤儿,一屋子人又对这位贵气公子的高义满口称赞,然后话题自然地转向了刚刚结束的水患跟那番动荡。
普通百姓的见地,当然不会太过深刻。
风珉随意地听着他们的话语,眼睛却在看着外头。
陈松意没有留在这里。
她进来稍坐了片刻就以透气为由出去了。
奚家人只以为这是富贵人家的小公子没见过他们乡下的院子,所以想出去看看。
但风珉知道,她是想要探究这家的小孙女为什么会犯病走丢,跑到那么远的水潭去。
这当中有问题。
而她看出了端倪。
听到陈松意的话,碧娘很是紧张。
但对着把女儿救回来的恩人,她肯定是有问必答,于是点了点头:“小公子要问什么只管说。”
房间里的其他妇人也没走,都在等着看这个少年要问什么。
陈松意没有在意她们,只是问道:“孩子最初是怎么发病的?”
听她从这里问起,碧娘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是初七那天带她去镇上,回家的路上就精神不好,回来就发烧了……”
等烧了一日醒来,就变成了不认人,只会到处疯跑,让全家人都为她操碎了心。
陈松意又问:“你们去镇上做什么?”
她的声音冷静,偏向少年音质,叫碧娘感到了一种压迫。
屋里的妇人们见她一时说不出话,便帮腔道:“去镇上还有做什么?当然是去赶集的嘛。”
他们奚家村离镇上有些远,也就趁赶集的时候热闹,会过去采买一些东西。
乡下妇人平日里也没什么消遣,大人跟孩子都是每个月才能赶上这几趟热闹。
陈松意听她们七嘴八舌地说:“前些日子一直下雨,又闹水患的,集市也关了。好不容易停雨,大家都憋坏了,都想着出去松快松快。”
“对,大郎媳妇的兄长有出息,娶了镇上米铺老板家的女儿,在镇上买了宅子接父母去住,大郎媳妇是带着孩子过去看看外公外婆。”
碧娘点了点头,肯定了她们的话。
几个妇人又再说道:“而且秋闱在即,去了镇上,肯定是要去夫子庙求签。”
“我们奚家村是出了名的有文气,十户有八户里都是有考生的,给自己的丈夫孩子求支签,再求两道灵符,就希望他们乡试的时候发挥出色,能够高中举人。”
这都是她们的习惯了。
陈松意回忆了一下自己去镇上的时候,那座夫子庙确实香火鼎盛,有很多人都去烧香、求签。
这不是疑点,她在乎的是旁的。
她的目光停在碧娘身上,审视着她:“你的女儿去过哪里?那天她离开过你的视线吗?”
“这……”这个问题碧娘看起来就没有办法回答,因为每次带女儿去镇上,她都是放她跟兄长家的孩子跑。
这一次她不光要去采买一些东西,还要去夫子庙给丈夫求签,于是把孩子留在兄长家。
“……小丫跟着她堂兄堂姐去的地方都是他们平日会玩的,而且就只有她一个不舒服,旁的孩子都不会,我也就没再多问。”
陈松意问:“那发病之后呢,是怎么处理的?”
这下碧娘又找回了一点底气,告诉陈松意,孩子发烧之后第二天,她就又带着孩子回了镇上去看大夫。
“也没看出什么,就是说风邪入体,给开了两副药。”碧娘回忆着,略显无措。
几个妇人也帮腔,毕竟小孩子体弱,发烧实在太正常了,只不过这一次吃了药没用罢了。
正好这时,出去端茶的孩子奶奶回来了,端着茶盘站在门边插口道:“我都说了,镇上的大夫看不好,还得是胡三婆。”
胡三婆?
陈松意的注意力被她的话所吸引,调转目光看向她,见她一面从外头走进来,一面对自己说道:“小公子是从外头来的,没听说过胡三婆吧?”
“没有。”陈松意摇了摇头,“那是什么人?”
她接了孩子奶奶奉到面前来的茶,看见外面来的人影。
是风珉跟奚家的男眷也过来了。
大概是见自己出来许久没有回去,就过来看她在不在这里。
而她刚刚那一问,就像是石子投进了湖里。
这屋里的女眷纷纷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
“胡三婆是镇上有名的神婆,据说从小被狐狸叼走养大,长大以后就有些神异功夫了。”
“她在镇上三十几年,挺有名气的。之前本来说女儿要接她去享福,结果说住不惯,又回来了。”
“这十里八乡有什么大夫看不好的或者看不起的病,都可以去找她试试,看好了她也不收你很多钱,你给多少是多少。”
“是的,她给的符挺灵的,每年我都要去她那里要几张符。”
孩子奶奶笑盈盈的。
显然听到她们跟自己一样,都对神婆十分信任,有种眼光被肯定的与有荣焉感。
她转过身来,对着陈松意道:“那时小丫都烧得不行了,是我拿了主意带她去胡三婆那里给看了。胡三婆就写了张符烧成灰,就着水给我们小丫喂下去了,然后孩子就不烧了,也不惊了。”
所以他们一家人才以为到这里就算好了,可是没想到一放松小丫就跑了出去,差点酿成大祸。
幸好遇到了眼前的贵人,给救了回来。
陈松意看着她们的神色,细品着她们的话。
这些女眷看起来很相信那位神婆,在孩子奶奶的话音落下之后还在说:
“胡三婆最近越发灵验了。”
“对对,她给的考试升官符名声可是大响了,幸好我去得早,否则现在抢都抢不到。”
“那可不!”孩子奶奶不无得意地道,“我可是早早就拿回来了,按照她说的方位埋下,我儿子做的文章立刻就有进步了,还得到了先生的夸奖。”
如果不是重新开张的胡三婆这么灵验,她怎么可能那么果断抱起孙女就去找她?
只不过……她悻悻地道:“考试升官符是好,可是万病回春符就没那么有效了。”
“娘!”奚大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他涨红了脸,不听母亲的话,他哪里知道其中还有这样的官司?
不错,他最近确实有这种行文顺畅的感受,而且思维也灵敏了起来。
小夫妻夜话的时候,他还跟妻子说起先生夸赞他有进步,文章写得有灵气,跟以往很不一样。
他觉得这都是自己的努力有了回报,哪里知道是他娘在家里埋了那玩意儿?
甚至还在贵客面前,把一切都归功在那张符上。
他有些生气地道:“我早说了我不相信那些东西,你怎么不跟我说?”
他娘却不当一回事,笑道:“瞧你急的,这有什么好说的?你不是不信吗?不过就是图个吉利。不信你问问你三婶她们,是不是也去拿了?”
被她提到的“三婶”正是女眷当中的一个,闻言也笑了起来:“拿了拿了,这村里啊,就没几个没去拿的。”
有些就算表面不说,暗地里也去讨要了这符,总不能落于人后。
就在奚大郎想要劝自己的母亲不要再搞这些的时候,陈松意抬起了手,中指跟食指之间夹着一张折成三角形的符,向着奚大娘问道:“是这个吗?”
那符上还沾着泥土,风珉一眼就看出这是她刚刚挖出来的。
她在这个院子里到处找不对劲的地方,让她找到了。
端着茶托的奚大娘大惊道:“小公子,你怎么把它给挖出来了?胡三婆说过挖出来就不灵了!”
她说着就要上来夺回去,心中原本对陈松意救了自己孙女的感激也在这时变成了埋怨。
——这是她儿子中举的关键,怎么能让她这样给坏了?
可是,想到陈松意刚刚是怎么起卦、怎么找到孩子的碧娘却一下子变了脸色,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这符、这符有问题吗?”
听到儿媳的声音,奚大娘一下子停下了动作,回头看着她。
只见儿媳摇摇欲坠,而陈松意一点头,她就几乎要整个人往地上滑去。
屋子里一片死寂。
人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手上的那道符上。
从来到奚家的那一刻,陈松意就有所感应。
一地只要有福地一成,就会泽被四方。
奚家村虽然跟埋葬了陈家祖先的那个水潭距离相隔甚远,但是地下水系相连,所以在漫长岁月中也受到了滋养,出了许多有才华的后代子孙。
维持着举着手中这张符的姿势,陈松意目光从这一屋女眷身上扫过,然后又看向了站在外面的风珉,随后才道:“你们奚家村以有文气而自傲,可是近几年,明显感到这种文气减弱了吧?”
奚家村的人无论男女纷纷脸色一变。
在他们眼中,陈松意只是个外来者,如何会知道他们考中秀才举人的数量变少了?
陈松意放下了手,道:“否则也不会对这样的符趋之若鹜了。”
三婶颤抖着声音问:“这符……有什么不好吗?”
陈松意道:“人的气运是有定数的,不会平白地增加或者减少。如果符纸有用,能在短时间内催运,让人感到事事顺利的话,不是夺人气运,就是将以后的运气移到了现在。
夺人气运的术稀少,就像刘氏费尽心机才布成局一样,而且还要做好准备付出代价。
会的人,不会白白给一般人这样做。
“所以官运也好、财运也好,都是借运,借的是自己以后的运气。
“如果自身的运气不够,那么借来的就是子孙后代的运。”
她说着,看向了躺在床上的小姑娘。

早在见到碧娘第一眼,陈松意就看到了她身上那缕跟自己相连的细线。
那是因为她家所泽被的气运,跟她系出同源。
至于为什么会若隐若现,当时的陈松意没有想明白。
直到她见到了浸在水潭里的小姑娘。
原来这家气运的泽被主要不在大人身上,而在这个孩子身上。
因为这个女儿,碧娘的晚年能享儿孙福。
可在陈松意眼中,她的命数却朝着断子绝孙变化。
正是因为小姑娘差点在水里死去。
她再次转过身,看向站在门边的奚大郎,对着他断言道:“这一次你本就考不上。”
风云已起,这一届科举会是一场龙争虎斗,不是俊才中的俊才,绝对没有机会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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