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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回福运后我赢麻了by纳兰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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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一间客栈安置好马车跟车上的药材,换回了自己的行头的风珉才带着贺老三跟姚四,来到了自己已经来过两次的沧麓书院。
跟上一次来相比,沧麓书院要热闹得多,起码像他们这样等在外面的非学院学子就不少。
风珉觉得有些反常,一面看着这些仿佛在等待送行的人,一面低声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沧麓书院平时都不对外开放,今天这么多人在这里做什么?
姚四很快去了,留下贺老三跟在他们公子爷身边。
风珉的目光扫过这些人,不一会儿,去打探的姚四又挤了回来。
他对着风珉道:“公子爷,他们是来送行的。”
“送行?”
“不错。”姚四说,“我方才打听了一下,沧麓书院这边的学子都被划分在江南贡院参加秋闱,他们要提前去备考,今日就由沧麓书院的教习带着集体出发去贡院。”
风珉听着,心中隐隐有一些不妙的预感:“他们从哪条路去?”

姚四话还没说完,书院门口就传来一阵骚动:“出来了出来了!”
风珉抬头望了过去,只见一群学子从书院里出来,而外面等着的人立刻一窝蜂地迎了上去。
江南这一次的大案带来了很大的影响,沧麓书院今年让诸多学生提前下场,不过是其中之一。
那群学子当中,风珉一眼就看到了陈寄羽。
哪怕生活不再拮据,他依旧穿着朴素。
但越是朴素,就越挡不住他的光彩。
——同数月前相比,他又更不一样了。
这一次前往江南贡院,下场的学子会集体由书院教习带队,路上将少几分波折。
这就是在大书院读书的好处。
今日启程,于是便有很多人都前来书院门外送家中子弟。
原本陈父陈母也是打算过来一趟,送一送长子的,但陈寄羽让他们不必来。
这次他不是孤身赶考,路上也有人照应。
而陈家村离书院有将近一日路程,他们实在不必特意来一趟。
见到今日书院外的热闹场面,陈寄羽与两三个同样无人来送的同窗站在一起,偶尔笑谈。
然而前方的人群散去,他却意外看到了风珉跟他的两个护卫。
风珉还是老样子,见他看过来,便拿起手中的折扇,朝他随意地挥了挥。
陈寄羽不由得露出笑容,对同窗说了一句见到了朋友,便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远远见到,还以为是我看错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风珉回去没多久,就寄来了一匣珍珠跟书信,陈寄羽只以为他现在应当还在京城,要等春闱才有机会再见,没想到他今日会出现在书院门外。
两人虽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志趣相投,结下了不浅的情谊。
在出发去旧都赶考之前见到他,陈寄羽是十分欣喜的。
不过想到风珉上次来江南是跟妹妹松意一起,所以陈寄羽下意识地寻找起了妹妹的踪影。
“不用找了。”风珉一看他就知他在找谁,“她没跟我在一块。”
等陈寄羽收回目光,风珉只对他说自己这次来江南有事,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了。
正好赶上他秋闱,于是顺路过来给他送行。
虽然风珉没细说他来江南是为了什么,但考虑到他的身份,陈寄羽便猜测他大概是参与到了钦差一行里,或许是打了些掩护。
船已经在岸边等着,前去江南贡院考试的学子将会直接从这里出发。
因此,前来送行的人就在书院门口同他们道别,不再分散到别处。
两人混在人群当中说话也不起眼,风珉便没有要另外找地方,站在原地向陈寄羽确认:“你们今日就出发,走水路去江南贡院?”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他又状似无意地问,“是连夜过去,还是中间要停靠?”
陈寄羽敏锐地察觉出了其中的不同寻常,微微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他认真地望着风珉:“有什么不妥吗?”
他跟陈松意最相似的部分不是眉眼。
可是当他认真看人的时候,眼神却跟陈松意像得出奇。
原本并没想将事情全部告诉他的风珉迎上他的目光,顿了一顿,然后改变了主意。
他略压低了声音,将自己跟陈松意在奚家村和陈家村遇到的事同他说了。
没有过分深究妹妹回家之后又去了哪里,路上怎么跟风珉遇上,陈寄羽的全副心神只放在了风珉所说的害人邪术上。
子不语怪力乱神。
民间底层流传的这些鬼神术法会如此之多,一是因为民智未启,有许多解释不了的事,百姓都要将其依托于鬼神。
二是方便统治,朝廷为节省夜间维持治安的人力跟物力,通常会推波助澜这些鬼神怪谈,好让民众在夜间能够少出门,在越是经济发达、商业活动多的朝代,鬼神邪术之说就越多。
陈寄羽不信这些。
不管传得再玄虚、再神异,背后都必定是人为。
风珉是在回京的路上遇上这桩事,没有查出头绪。
现在来这里对自己说这些,不外乎是想提醒他在这个重要关头趋吉避凶,绕路去江南贡院,好好赴考,不要陷入这桩麻烦事里。
可是,且不说能不能让书院教习绕路,就说松意还留在镇上,还有前阵子来过书院的明珠,以及村里的父母、乡亲,陈寄羽都做不到就这样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风珉见他沉思许久才开口道:“陈桥县的郭县令与书院副山长是朋友,书院这一次去参加秋闱的学子,又有小半来自陈桥县,如果这一次能出名次,便是他治下的政绩。
“走水路,在桥头镇停靠一晚,由郭县令设宴勉励一番,这是他们早就商定好的。就算旁人不去,我们这几个出身陈桥县的学子却免不了。”
“这不是难事。”
区区一个县令,风珉从来不放在心上,要让书院的船改路,甚至无需陈寄羽开口。
他看向前方,看向那个站在几位教习中间的副山长。
只要自己亮明身份,表示自己希望与他们同船赶去旧都,那位副山长也要卖他面子。
只是这样一来,就变成陈松意一个人留在那里。
风珉皱起了眉,哪怕自己留下了元六给她,也是不够的。
——万一对方再有动作呢?
陈寄羽也道:“不说其他,让松意一人留在镇上,我也不放心。”
贺老三跟姚四都默默听着,没有插话,看他们公子爷进退维谷。
见风珉难以决定,陈寄羽也没有将难题完全推给他,而是提醒道,“背后的人既然挑着陈家村跟奚家村下手,真正受害的却只有奚家那一户,或许是陈家村被选中的这几户份量不够。”
风珉一下就察觉到了他的打算:“你是想……”
陈寄羽点头:“我可以来做这个诱饵。”
“不行。”
风珉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
陈松意让他绕到这边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让她的兄长不要蹚这趟浑水。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是完全违背了自己来的目的。
“为何不行?”陈寄羽声音温和却坚定,“你知我志愿,若没有今日这般波折,我下场得了名次,来日也是要外放为官,成为一方父母。
“成一方父母,就是要行教化之责,守护治下百姓,如今我不过是要提前做了。
“何况身在陈桥县的不光是普通百姓,其中更有我的父母亲人,邻里乡亲。
“背后之人一直不出来便罢了,可若我们绕路,对方转移目标,伺机要对他们下手——
“我怕自己今日改道,就算金榜题名,也要抱憾终生,我不希望如此。”
风珉抿了抿唇:“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兄妹是一样的道德责任感过高,一样的固执。”
——一样的不往险境里掺和就不行。
姚四观察一下左右。
见前来相送的人群开始散去,他便知道启程的时间快到了。
他想了想,对着风珉劝道:“公子爷,我觉得陈公子说得对,让他去,说不定能把人引出来。”
贺老三也表示了赞成:“我们待了几日没有找到突破口,说不定他们就是在等着沧麓书院。”
若陈寄羽是什么都不知道,贸然前去,还可能会身陷险境。
可是现在他已经有所防备,又知道对方的手段,还有他们跟着,说不定反而能将幕后之人逮住。
姚四的最后一句话打动了风珉。
他说:“何况那天不是说了,正有个能破解术法的高人要路过奚家村吗?”
风珉神色微动。
因着怕陈松意还没有向陈家人显露能力,姚四看了陈寄羽一眼,含糊地道,“就算着了道,这不是还可以想办法找他吗?”
所以他觉得没什么可怕的。
起码比起在楼外楼时的危急来,这真的不算什么绝境。
“好。”风珉最终下定了决心,“必须听我的,不能贸然行动。”
陈寄羽点头,风珉展开了扇子,“那就先带我去见见副山长。”
陈家村。
陈父一回到家,就见到那辆停在院中的马车,猜到是有来找游神医的客人。
他放下锄头,去打水洗手。
见老胡蹲在灶台前吃饭,却不进屋里,于是问道:“家里来客人了?”
老胡一脸沉闷,“唔”了一声。
陈父还没见过他这么忧心忡忡的样子,感觉有些奇怪。
他擦干了手往屋里走,做好了心理准备见客人,结果掀开帘子进去,屋里却只有妻女。
“爹——”小莲一见到他就放下了碗,起身道,“你回来了,我去给你盛饭。”
陈父一边应好,一边在桌前坐下,问妻子:“我看见院里有马车,不是有客人吗?”
——人呢?怎么不在这里?
“是有客人,来找游神医的,已经吃好了,去休息了。”
“吃好了?”
陈父听到她的话,低头看向桌上的菜。
这基本没怎么动过啊。
陈母欲言又止,还是小莲去一旁盛了饭回来,送到陈父手里,在他捧起碗的时候对他说道:“爹你是回来得晚了没见着,那位公子生得好像神仙,吃东西也是,根本没怎么吃。”
她从被陈家收养以后,陪在陈父陈母身边,性情就变得比以往活泼了许多。
陈父扶起筷子:“怎么说?”
小莲于是组织了一下语言。
她来家里这么久了,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抵挡得住养母做的吃食,尤其今天为了招待贵客,桌上还上了刚做好的蟹黄锅巴。
“……跟那公子一起来的少年还好,吃了不少,但那公子就喝了一口汤,别的什么都没碰,就起身说用好了,问娘可不可以空一个房间让他休息。”
陈父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妻子,陈母点了点头:“小莲带他去了,我就问他身边跟的那孩子,是不是我做的菜不合他的胃口。”
因为知道人还在自己家里休息,陈父压低了声音,问:“他怎么说?”
陈母面露无奈:“他让我不要放在心上,说他们公子就是这样,不怎么吃东西。”
陈父担忧地道:“不怎么吃东西?那不得饿坏了?”
“我也这么说。”陈母也同样担忧,“那孩子说,今天听他们公子答应我留在这里吃午饭,他还觉得稀奇,等坐下之后看他什么都不吃才觉得正常。”
老胡是觉得跟容镜坐不到一起,所以刚刚一夹起菜,就跑到外头去了。
他完全不知道人家只是坐下来,才沾了沾唇就进了客房休息,现在还蹲在外面不进来。
容镜不饮不食,相里勤倒是吃得很开心。
很快他也吃饱了,就跟了进去,还是小莲送他去的。
小莲捧着碗,眨着眼睛道:“我刚刚问了,他们公子不吃这些的话,在家里吃什么。”
“吃什么?”
“他说他在家里也不怎么吃,就喝些露水,吃些花果。唯一会吃的肉是长在他们山上寒潭里的一种小银鱼,说是那个肉质鲜美,可以直接片成片就这么吃。”
陈父听得一愣一愣的。
陈母低声道:“之前来找游道长的客人,身上都看得出带点病。原本我觉得这位公子看着很健康,没什么问题,可是等上了桌才知道……”
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桌上的父女三人都知道,这样吃不下饭才是大问题。
难怪他要来找游神医了。
“也不知游神医现在是在哪里开医馆。”陈父说,想了想又对妻子叮嘱道,“人要是不急着走的话,就留他在家里多住两天,或者留个通信的地址,等松意回来了,让她把游神医的地址给人家寄去。”
人是铁,饭是钢。
作为庄稼人,他是完全不能想象,如果桌上的饭食对于自己来说没有半点吸引力,每天都食不下咽是一种怎样的痛苦。
陈母点了点头。
“快吃吧。”陈父对着她道,“不然菜都凉了。”
桥头镇。
太阳逐渐西斜,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炽烈转向柔和。
房间里很安静,程三元家的进来看过几次。
见床上的人没有醒来,她于是又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直到阳光与地面的夹角渐小,床上的人才动了动。
程明珠睁开了眼睛,看着头顶熟悉的床账。
她躺了半天才意识到现在不是早上,记忆回笼,腾的一下坐起了身。
“来人!”她朝着外面喊道,“珍歌!”
外间立刻传来了脚步声。
珍歌跑了进来:“大小姐,你醒了?”
“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
程明珠匆匆从床上下来,把脚穿进了鞋子里。
她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没有脱掉外衫,头发也没怎么乱。
她问:“我娘怎么样?陈松意在哪里?她在做什么?”
一口气问了这么多个问题,她听着自己的丫鬟一个一个地回答。
当听到刘氏还在昏迷当中,而陈松意一直守在她的房间没有离开,就是坐在桌前抄经的时候,程明珠松了一口气。
她真怕自己这样睡着,陈松意发现了又要来折腾她。
当听到她一直没出来,她不屑地撇了撇嘴:“没人看着,多半也是在偷懒。”
珍歌没有说话。
她去看过,松意小姐一直坐在桌前,看着一下午姿势都没怎么变过,并不因为有没有人看而不同。
程明珠清醒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郭衙内跟她约好在戏园子里见面。
她本来觉得不好出去,可是现在却正是时候。
她于是对着珍歌道:“我要出去,待会你就守在门外。陈松意要是来找我,你就跟她说我不舒服,还在里面睡着,知道吗?”
“奴婢明白。”珍歌应下了,可听着程明珠的话竟是要独自出去,于是有些忐忑地问道,“小姐一个人出去……可以吗?”
程明珠已经穿好了鞋子站起身来,随手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了帷帽就要戴上。
听到这话,她的动作顿了顿,转身看了过来:“你以为我是在哪里长大的?少了跟在身边碍手碍脚,我还更轻松,你就留在这里给我看门。”
“是。”
见珍歌不敢拦自己,程明珠戴好帷帽就往外走。
出了房门,她左右看了看,没有见到陈松意的影子,于是向珍歌勾了勾手,让她出来带上门,然后自己从后门离开。
程家院子对面的客栈。
一扇微微打开的窗户后,元六拿着望远镜站在窗边,看着这个方向。
从陈松意进这里开始,他就一直在盯着。
公子爷他们还没有回来,他一刻都没有放松。
一整天过去了,他都没有见到陈松意,也没有见到里头有其他的动静。
直到程明珠出来。
等看清这个戴着帷帽的人是谁,看着她鬼鬼祟祟地出了门,元六放下了手。
他沉思片刻,决定跟踪程明珠,看她这时候要去哪里。
程明珠来到巷子里,看了看周围的动静,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于是朝着大街的方向走去。
街上的人不多,她戴着帷帽显得有些引人注目。
原本郭威跟她约的时间更早,可不知为什么,她看了那卷羊皮之后会这么困倦。
从一挨上床她就睡着了,一直睡到现在。
走在街上,程明珠感到自己的衣服里面有点黏腻,仿佛出了一身汗。
她皱起了眉——怎么回事?她不过就睡一觉,怎么会出这么多的汗?
这一身黏黏腻腻的,要不是赶着去戏园子见他,她都要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出来。
想起打开羊皮那一瞬间,程明珠觉得自己脑子里好像多出了什么东西。
她摇了摇头,把这种奇怪的感觉摇了出去,继续向前走。
元六保持距离,远远地跟在她身后。
去戏园子的这条路,程明珠已经走熟了,很快就到了地方。
戏园里从下午开唱一直唱到晚上,一进来就听得到里头唱曲的声音。
哪怕现在时间还早,底下也已经坐了不少客人。
不必人招呼,程明珠一进来就径直朝着楼上走去。
来到包厢外,郭威身边的人已经在门外守着。
一见她,他们就给她开了门。
程明珠走了进去,见里面坐着的人面色不愉地看向自己:“你迟到了。”
她摘下帷帽:“我知道。”
她坐下来,找了个借口,“我娘还没醒。”
郭威并不在意她娘有没有醒,只问道:“东西你拿到了吗?”
程明珠说了,刘氏的夺运换命术都来自她早年得到的一卷羊皮。
她娘醒不过来,她就把那卷羊皮带出来也行,可程明珠看着却没有要把东西拿出来的意思。
她起身以后只顾着来这里跟他碰头,根本没想回去再拿羊皮出来。
不过此刻比起没把羊皮带出来的心虚,她更不满郭威的目光。
伴随着这种不爽的念头,她脑海中有东西浮现了出来。
这是一种蛊术。
程明珠瞳孔微微颤抖,感到兴奋。
她不知自己怎么会知道这个,而且看上去就能施放出来,嘴上则道:“带来又怎么样?你会用吗?”
郭威抬手轻轻地拍了拍。
伴随击掌声,从屏风后绕出来一个人。
这人身形矮小干瘦,头发花白,闭着一只眼睛。
她不是旁人,正是胡三婆。
郭威从来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他放下了手:“我不会看,自然有人会。”他朝程明珠伸出了手,“拿来。”
程明珠没想到他把胡三婆请来了。
她将目光从这老妇人身上收回来,冷哼一声,看向他:“你确定她会看?”
郭威目光阴沉:“陈寄羽他们今夜就要来了,我不管你看得懂也好,她看得懂也好,都要给我拿出一个章程来,照原来说好的那样,把他们留下。”
胡三婆颤颤巍巍地朝他们走了过来,开口道:“公子小姐先不要急。”
她被刘氏找上,听从她的话,给她谋取那些特定目标的八字,大概是可以猜到她夺运换命的最后一步是怎么做的。
之前奚家的事,前后的准备都由刘氏自己做好了,可以说胡三婆主要就是帮她骗取生辰八字,别的几乎没有做什么,但县令公子要做的却不同。
胡三婆知道这种事情损阴德,她也不想做。
可是现在她的积蓄都被那三个贼偷走了,她缺钱,就不得不搅和进来。

当程明珠三人在戏园里商定计划的时候,程家租赁的院子里——
珍歌一直守在门外,中间有其他丫鬟来问,她也只照程明珠的吩咐推说:“小姐还在里面睡着,不让打扰。”
程三元家的也来过,同样被她用这个借口打发走了。
珍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想到自己先前几次去夫人的房间所见到的一切。
她没有对程明珠说谎,在程明珠睡下之后,出于对陈松意这个曾经的程家嫡小姐的感恩,她确实端着水跟茶点进去看过她。
珍歌进去,本来是想给陈松意磨墨添茶的,但那时她人却在里间。
躺在床榻上的夫人依然在昏睡中,呼吸倒是很平稳,陈松意就背对着屏风,站在窗前。
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在她周身镀了一层光芒,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在看窗外的花草,又像在看天上的云卷云舒。
珍歌原本想唤她,可是却莫名地收住了声音,没有打扰。
等过了许久,她再回去看的时候,陈松意已经从窗前回来了。
她没有停在刘氏身边,而是回到了外间,坐在桌前提起了笔。
这个屋子除了珍歌,没有人进来,便是程三元家的也不过是在外看一眼,确定里面没有情况就又离开,继续去操持院子的事务。
刚才程明珠问起的时候,珍歌说陈松意是在抄写经文,然而她想起自己进去几回,见到砚台里的墨都干涸了,陈松意就保持着悬腕提笔的姿势,手中的笔一直没有落下。
她坐在那里,在重叠的光影之中就像是一尊雕像,仿佛完全跟这个世界切割开来,更没有在意珍歌的到来。
尽管不知她是在做什么,珍歌却下意识地没有打扰她,进去只是送东西、给她的砚台添水添墨,然后又默默地退出来,好让一切看起来正常些。
快到傍晚,屋里点起了灯。
程三元家的进去看过刘氏,试探了她的体温,感觉没有这么烫了,又给她擦洗过,换了一身衣服。
晚上的药还是要吃的,只不过明珠小姐还没有醒,陈松意又那么专注于面前的经文,所以程三元家的也就没有自作主张。
“夫人,你可要好好的,快点醒过来。”给刘氏换过衣服,程三元家的握着她的手,学着陈松意的样子给她按摩穴位。
看了没有动静的外面一眼,她俯下身来,压低了声音在刘氏耳边道,“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丫头可是回来了,小姐一生的富贵可就牵系在她身上,您为小姐做了这么多,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她说完直起了身,怕外面的人听见。
可是又坐了一会儿也没见陈松意有动静,于是又忍不住感到奇怪。
但没动静也好,没动静就表示她没起疑。
陈松意要是现在说要回陈家村去,过两天再来,她才是不知该怎么把人留下。
“不过明珠小姐怎么睡那么久?”
程三元家的一边搓着刘氏手上的穴位,一边想道。
平日里,程明珠就算下午小睡也不会睡到现在。
程三元家的心里嘀咕着,她该不会是放血伤了吧?
那可得让厨房做点补血的药膳才好,赶紧给她补回来。
她想着,感到刘氏的两只手都搓热了,于是把它们放回了被子里。
起身来到外间,她看了桌前的陈松意一眼,没有打扰,去了厨房吩咐添菜色。
戏园里。
元六坐在一楼大堂的角落位置,一边捻着桌上的一盘花生,一边听着台上的戏。
天色越晚,来戏园的人就越多。
台上一出戏唱完,已经开始唱新的一出了。
跟着程明珠进了这里,他戏听了,眼睛也没闲着,不着痕迹地把这里观察了一圈。
先前按照陈松意的吩咐,先来桥头镇打头阵、盯着程家母女的时候,他就知道程明珠喜欢到戏园子里来。
当时元六只以为,陈松意吩咐自己盯着程家的院子,是对养母家还有感情,怕她们成为奚家那样的受害者,所以盯是盯了,却没有深究。
现在知道程家母女牵涉其中,扮演的是加害者角色,监视的紧要性就更加不同了。
他在下面看了一圈,没见到程明珠,也没见到程家的丫鬟下人,猜到她大概是上了楼上包间。
戏园子里设包间,就是为了顾及听戏的贵宾的隐私,元六耐心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观察点。
于是一碟花生吃完,他就起身拍了拍手,问奉茶奉毛巾的小二:“茅房在哪儿?”
小二给他指了路。
借着去茅房的机会,元六又四处走了一圈,见到一楼大堂跟二楼包厢之间少有客人走动,只有送水送帕子的小二能够畅通无阻。
他于是回到后院,躲在转角处,看到刚刚给自己指路的小二,便在他路过的时候,猝不及防地放倒了他。
把人拖进柴房,用木柴掩盖住了昏过去的人,元六换上了他的衣服,低头端着茶点上二楼。
戏园二楼的包间不多,元六也没打算挨个找过去——这几个包间当中,就只有中间那一个外头有人守着。
不管是谁来,都会本能地注意到那里。
他整了整表情,换上刚刚那个小二那种热情中透着卑微的笑容,走上前去。
“干什么的?”
守在门外的两人拦住了他。
元六并不惊慌。
他端着托盘解释道:“两位大哥,是我们东家让我来,送几碟点心来给贵客……”
被他放倒的人本来也是端着茶点,不知要送到哪一桌的贵客手上去。
元六会挑中他,也有看中他手上拿的东西的原因。
能在桥头镇做独一份的梨园生意,还能做得这么红火,戏园子的东家当然得是个会来事的人。
县令公子在,他额外送些茶水点心上来也不稀奇。
守在门外的两个人看了元六一眼,又看了看托盘上的东西,觉得没问题,于是抬手敲了敲门。
同里面禀报,得到允许之后,两人便让他进去:“进去吧。”
“谢谢两位大哥。”
元六连忙哈腰低头,端着东西往里走去。
包间里,三人刚刚商定好章程。
胡三婆知道最后一步该怎么做,不必程明珠特意去拿羊皮,只要有刘氏先前用来画符的血朱砂,这事就成了一半。
剩下那一半,就要等晚些时候沧麓书院的学子到来,她就开了左眼去看一看,看里头哪个有合用的,趁今夜郭县令宴请,等他们醉酒熟睡就把术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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