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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回福运后我赢麻了by纳兰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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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县衙后的院子,风珉总算见到了陈松意。
少女站在树下,看样子是在这里等着他,还是算到了他今日会回来的。
风珉来不及说点什么,只对她略一点头,便跟付鼎臣、樊骞、袁明三人一起进了书房。
兵贵神速,他们要立刻商议出如何出兵,清剿匪患。
进屋之后,四人刚一坐下,就有丫鬟送了热水跟帕子进来。
满面风尘的两人没有拒绝,尤其是风珉,结束了将近三日三夜的奔波,后面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他需要保持清醒。
书房的门关上了,仍旧是袁家的管事在远远地守着,将其他人摒退。
只不过袁管事看着站在院中的陈松意,想了想,却没有上去把这位娇客也请走。
人家的表兄刚回来,两人甚至没说上一句话。
她想要在这里等,也是正常的。
书房中,风珉洗去一脸疲色,见付大人捋着颌下短须,对樊骞说道:“樊大人,云山县的情况——”
樊骞将帕子随手放在了一旁,点头道:“具体情况,小侯爷已经跟下官说了。”
在场都是聪明人,他这样一说,付鼎臣便立刻明白,风珉对他没有隐瞒任何事。
包括自己遭到劫杀的真相,这位都指挥使也知道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来了。
见到付尚书眼中流露出的感慨之色,樊骞回想起风珉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也不由得心生感慨。
本来一开始见他出现在自己练兵的地方,樊骞还以为是巧合。
见到这位小侯爷,樊骞心中是十分高兴的。
自己上一次回京已经是前年过年的事了,那时他去了侯府见侯爷,也见到了风珉。
樊骞善用刀,风珉小时候对刀感兴趣过一阵,他的刀法就是樊骞教的。
唏嘘之后,樊骞便向忽然跑来定州的风珉问起了他父亲的近况。
“自京城一别,我跟侯爷已经有两年未见,侯爷身体可好?”
“一切都好。”坐在樊骞对面,风珉饮了他给自己倒的茶,一杯犹觉不够,又直接自己伸手倒了一杯,连饮三杯才停。
樊骞听到京中无事,稍稍放下了心,这才问起风珉怎么来了,又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
风珉放下茶杯,波澜不惊地道:“我是事先确认过樊叔在哪里,才赶过来的。”
樊骞不由得面露疑惑:“噢?”
风珉同他简要地提了提自己送朋友去江南,路上遇到马匪在山谷中劫杀车队。
“……我带着几个护卫,跟车队的护卫配合击退了马匪,然后发现被袭击的是前往旧京赴任的付鼎臣付大人。”
樊骞刚一听完就怒哼一声,一掌拍在桌上:“这些流匪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云山县那边匪患的事他也早有耳闻,只是没有想到已经发展至此,劫掠过路商队还不止,竟然还想劫杀朝廷命官!
付大人虽然是文臣,但作为兵部尚书,他所掌管的却是武将系统的升迁等。
樊骞能够顺利升迁定州马步都指挥使,就是他批下的。
不说其他,若是别人在这个位置上,他一个禁军出身的武官要升迁到定州这样的大城来,少不得要被卡上一番,耗费不少的银钱去疏通。
因此,樊骞对付鼎臣很有好感,一听到他遭受袭击就出离的愤怒。
而当听到是风珉带着护卫出手救了人,他又露出了爽朗笑容,夸赞道:“小侯爷长大了,若是让侯爷知道,定会为你骄傲。”
风珉却没有把这话当真,只是听过就算。
他看向了外面的士兵,对樊骞道:“樊叔的兵带得真不错,不过定州周边这么安宁,没有什么机会试刀吧?”
听到风珉评价自己的军队,樊骞本来还是得意的。
但听到后半句,说中了自己的心事,他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在风珉面前,他没有什么需要装的,直接点了点头。
“可惜,匪患在云山,不在定州,若是就在这定州周围,借着他们做磨刀石,我也能磨出一把尖刀来。”
说到这里,樊骞若有所感地看向风鸣。
他才在云山救了被流匪劫杀的付尚书,就立刻到自己这里来,难道是为了——
风珉也坦荡,直接指着外面这些士兵道:“樊叔想不想让他们见见血?”
樊骞沉默了一下。
确定了风珉来找自己的目的,樊骞却一时下不了决心,毕竟云山跟这里实在是隔得太远,剿匪又不是守备军的职责,定州军把手伸得太远不好。
陈松意给风珉预先提过,樊骞不会一口答应,他心中有所顾虑,风珉此刻也不急。
他等樊骞思考了片刻,才开口:“樊叔向来喜欢在外面练兵,便是我来这里不久,都知道不该去城中找你。云山一带匪患严重,积弊难改,这也是众所周知的。所以若是这些流匪流窜得远了些,在行恶时正好扰乱了定州军的演练,那定州军要跟云山县联手剿匪,又有什么奇怪呢?”
这一路上他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等来了定州,见了樊骞,自己应该怎样劝说,才能补上那三成的可能,让樊骞无需动摇。
这就是风珉思考出的答案。
定州出兵需要一个理由,只要名正言顺,怎么都可以。
至于是不是真的有流匪能够跑到这么远来冲撞了定州军,谁说了算?当然是樊骞说了算。
果然,樊骞一听明白他的意思就抬起了头,眼睛里放出了异彩。
他被说动了。
云山周边的恶匪先是意图劫杀当朝尚书,然后又撞上了自己这块铁板。
云山县令正好是付大人的得意门生,自己跟他两边都怒从心头起,想要剿匪想到了一起去,一拍即合,有什么不可以?
窥见了这番谋算布置,樊骞再看风珉的眼神已经同先前不一样了。
先前他只是觉得风珉勇武,现在却觉得他懂得谋定而后动,已经有了将才的潜力。
只是侯爷不想让自己唯一的儿子上战场,他的谋略跟勇武,就只能用在这些地方上了。
樊骞心里道着可惜,对风珉道:“没猜错的话,小侯爷这次其实也是为了袁县令来当说客的吧?好,我答应了。”
可是他答应出兵,风珉的神色却没有如他所料那样明亮起来,反而摇了摇头,更加严肃。
樊骞听他说道:“樊叔先不要急着答应,听我说完全部再做决定。”
接下来他毫无隐瞒,将马元清在劫杀付尚书这件事里扮演的角色告诉了樊骞:“……云山大大小小十几窝匪寇,起码有两到三股都姓马,付尚书这次被劫杀也不是偶然,正是他马元清的意思。
“我会插手,一是因为看不惯他如此狂妄,二是因为他现在也动不了侯府。这次剿匪当然是练兵跟为民除害的好机会,但是得罪了马元清,樊叔日后在官场怕是会很艰难,请一定要想清楚。”
樊骞原本拧着眉心,可是越听风珉的话,他的眉宇就越是松开。
到最后,他在风珉的注视中再一次爽朗地笑了起来。
他笑着看风珉,豪迈地道:“他便是要为难我又能如何?要把我放到边关去吗?那不是正合了我的意,可以去跟厉王殿下一起驱逐蛮夷?小侯爷不用再说了,我出兵。”
于是,他们便来了。
樊骞这次带出定州城的兵都是骑兵,机动性很强。
那两千匹战马也是他辛苦攒下的家底,奔跑的速度极快。
书房中,樊骞将自己的战力清晰地告知了付鼎臣:“我的人都十分擅长隐藏行踪,每次出来都会自带几天干粮在身上。眼下他们就在城外,只要定下章程,就可以即刻出发剿匪!”

袁明在云山县虽然诸多掣肘,不能放手剿匪,但却一直没有放弃过这个念头。
他来这里两年,早已经将云山县周围的流匪据点跟实力都摸排清楚,在风珉前去定州的时候,他跟恩师一起确定了这些寨子里哪个是要点,制定了三条进攻路线。
桌面上铺开了云山县的地图,山脉、河流地形都描绘得十分精致。
袁明一指点在三处,眼中燃烧着战意:“从这三处进攻,拿下了这三个要处,剩下的就不足为惧!”
——这一下,绝对能断掉马元清这根触手!
风珉抱着手臂,看着这张描绘精细的地图。
云山县的匪窝并不是全都由马元清掌控的,他暗中蓄养的势力掌控了一个连云寨,再有另外两个强盛的寨子依附于它。
这三个寨子分别散落在各处,又彼此联通。
他们这次要同时进攻,不让对方有时间反应,就需要兵分三路,同时动手。
“不骑马,晚上进攻。”樊骞很快定下了作战的大致方略,“夜晚是这些山匪最松懈的时候,找熟悉地形的人带领,我们先过去,等时间一到就突击。”
他的人经过一天一夜的赶路,也需要一些时间来恢复精力。
而定州军正好又擅长隐藏,适合山林,可以等到了地方再原地修整。
风珉想起那两个守备军的潜伏能力,点了点头:“我跟樊叔各领一路人马,到时候付大人坐镇后方——”
袁明很快地道:“还有一路就请交给我。”这位年轻的大人神色坚定,“云山县是我所管辖的地方,不能让小侯爷跟樊大人带着定州军在前面冒险,我却躲在后方。”
对他来说,这不仅是他作为县令的职责,也是为了给恩师受袭报仇。
身为恩师的弟子,此事绝不能假手于人。
袁明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他年少时也是个仗剑游侠,在父亲亡故之后才收了心,专心读书考取功名,于是三路进攻就此定下。
东侧厢房里,袁明换了一身布衣打扮。
他外面穿着一件软甲,手边桌子上放着许久未曾出鞘的剑,袁夫人亲自为他整理衣衫,他的长子辉也在激动地看着他。
这几日听过了陈松意所描绘的大漠边关,听她说起兵书上记载的一场场战役,袁辉幼小的心中也扎下了驰骋边疆、列土封侯的种子。
战争离他很远,但父亲出发剿匪却近在眼前。
此刻在他眼中,父亲就像要准备出征的将军。
袁辉知道自己年幼,不能跟去,于是在父亲整理好护腕、低头看向自己时,小小的男孩儿上前一步,说道:“祝父亲此去旗开得胜!”
听见儿子的话,袁明忍不住笑了笑,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沉沉地应道:“好。”
此去成功,云山就此太平,哪怕是为了一方百姓,他也不会允许自己有失。
另一边,老胡等几个护卫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一次,他们是要跟着公子爷一起去的。
几人一边擦拭兵器,一边心不在焉地让目光往房中溜去——
眼下公子爷在里面,意姑娘也在里面。
老胡正想着,就感到自己的手被撞了撞,差点手一滑,被刀子划出一道口子。
他嘶了一声,恼火地转头瞪去,就见老四在朝自己挤眉弄眼。
看着这张丑脸,老胡没好气地道:“干嘛?!”
老四立刻说道:“你说公子爷这次去剿匪,意姑娘会不会又给公子爷泄露点什么天机?比如那些匪徒抢到的财宝都藏在哪里?”
老胡:“……那又怎么样?找到了能不成还能归你?”
不过话虽如此,他也被引起了好奇,忍不住跟着往屋里看了一眼。
厢房中,换了一身衣服的风珉看到递到自己面前的一只锦囊。
目光停在锦囊素雅的花纹跟少女搭在上面的纤细指尖上,陈松意听他有些迟疑地开口道:“这是什么?”
她收回了手,将这只锦囊留在了桌上:“等攻下连云寨,捉拿了贼首,三少就可以把它打开。”
这一次风珉负责剿灭的据点,正是在路上袭击了付鼎臣的连云寨。
他跟他的六个护卫在众人当中战斗力是最强的,为了万无一失,樊骞把他们放在了这条最重要的中路上。
听见她的话,风珉伸手将这只锦囊拿了起来。
阳光下,他握惯了兵器的修长手指握着这只小小的锦囊,衬得锦囊都像个玩具了。
陈松意看着这个出自小莲之手的成品,小莲还是第一次做,尺寸没有拿捏好。
幸好自己要装进去的信息也不多。
上辈子,马元清的侄子被杀,在京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哪怕彼时陈松意还在程府深居简出,也听到了风声。
这个有着权倾朝野的叔叔、在京中也肆无忌惮、无人敢惹的衙内,居然被人杀了。
杀死他的据说是个江湖卖艺人,刺杀的剑术平常,但却架不住他悍勇不畏死,又用了两年来缜密计划。
马元清的侄子是个恶徒,喜欢淫人妻女,不知犯下过多少恶事,手上沾过多少鲜血。
当中流传最广的,就是他曾在京中看上过一名禁军教头的妻子。
他当街想要强夺未果,这名禁军教头也干脆借着去探访朋友的机会,带着妻子离开了京城。
只是一去不返,后来便再杳无音讯。
一名禁军教头在京城不算什么,跟妻子一起失踪就如同一颗石子落入大海,激不起半点涟漪。
只有受过他救命之恩、可以跟他性命相托的朋友在家中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他,最终确认了他们夫妇的遇害。
在这之后,他的这个朋友就散尽家财,消失在了人潮之中。
再出现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一个小有名气的卖艺人。
他花了两年时间,制定了一个直接粗暴又缜密的复仇计划,终于等到机会,来到了害死好友夫妻的凶手面前,一剑割了对方的喉。
这个刺杀者当然没有什么好下场,他死在乱刀之下,又被马元清挫骨扬灰。
而他好友夫妇的尸体,最终也不知被弃在了哪里。
但陈松意却很佩服他,也很羡慕他,他到底是为好友报仇了。
而因为上辈子尸骨被程家送给了马元清,跟这个恶徒结了阴亲,所以陈松意对这些记得清楚。
重回到这一世,当在山谷里见到那些马匪劫杀付家车队时,陈松意就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
她回到的这个时间点,跟带着夫人离开京城,前去拜访好友的教头失踪差不多。
如果说马元清的侄子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一个武力出众的禁军教头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世上,事后谁也查不出真相,那就是在群山深处,让他死在马匪的“意外”劫杀下。
他跟马元清这对叔侄,行事风格实在过于一致,她甚至不用过多推算。
这个锦囊里装着的纸条,上面所写的就是她推演出来的那位禁军教头的尸体所在。
风珉没有攻上去之前,打开了也不知其中深意。
不过等他擒住了贼首、掌控了连云寨之后再打开,自然就会去那里挖出这具尸体。
一次袭击朝廷命官可以说是意外,可是两次袭击——甚至还把朝廷命官的尸首埋在寨子里,就不是一句“意外”可以洗脱的了。
通过这一步,就可以抓住马家的把柄。
比起只是将云山县周围的匪患清除,不痛不痒地断掉他一根触手,从他的侄子下手,才能叫他元气大伤。
云山县周边多山地丘陵,良田不多。
连年大旱之后,又值阉党专政、宦官霸权,打着为帝王采买的名义,四处搜刮民脂民膏。
这些天使每到一处,当地要奉承他们的官员跟豪族就会压榨底下的百姓,苛捐杂税,提升佃租,搞得民不聊生。
短短十数年时间里,云山一带就多了很多没有田地的农民。
他们在云山县周边落草为寇,借着地势,这些流民在深山中建立起了很多个寨子,形成了多股匪患,几任云山县令都为此头疼。
这一次,有了两千定州守备军精锐相助,是云山县离解决匪患最近的一次。
这些陆续齐聚在云山县外的精兵被分成了四股,其中八百人跟随风珉,樊骞、袁明各领五百人,剩下两百人依旧留在云山县外,看守他们的战马,并防止山匪反扑。
太阳还未开始西沉的时候,这些精锐的军队就从三个方向散入了群山之中。
他们的动作极快,隐藏得又好,哪怕是在山间砍柴的樵夫,偶尔见到林中有晃动,也只以为是山中的动物。
跟风珉这队一起出行、在山林间给他们带路的是今日当值的那个黑瘦衙役。
他祖辈都生活在云山,以打猎为生,对这一带很是熟悉。
白天的时候,风珉看他还有些木讷。
可一回到山林里,他就变得灵活起来,带着众人走了一条极其安全隐蔽的路线。
到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消失在山林间的时候,他们也抵达了目的地。
八百多人分散开来,藏在茂密的林中,自下而上地望着山间那个灯火通明的寨子。
夜风中传来各种乐曲声、笑声,闹哄哄的。
那个名叫林黑的衙役像只在山间攀援的猿猴,轻盈地攀上去,观察了片刻,复又落回来。
他这一手也叫同行的将士另眼相看。
“公子爷。”
他回到风珉身边,压低了声音跟他说寨子里的情况。
“在这些寨子里,连云寨看起来不起眼,但却是最有钱的一个。他们抢来的女人多,又有钱财供他们挥霍,只要不出去劫掠,日日都在饮酒作乐。”
本来这样的寨子应当是建有哨塔的,每时每刻都有人在上面查看。
可是这些年他们过惯了安稳日子,加上背后又有人支持,寨子里的兵器都是最好的,山下还有人给他们养马,已经忘了自己是阴沟里的老鼠。
因此,就算是负责放哨的山匪,在夜幕降临之后也是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喝酒,眼红嫉妒在大堂里吃喝玩乐、有女人相陪的同伴。
风珉点了点头,抬头看向天空。
月亮还没有升到顶,没到他们约定动手的时间。
其他的寨子反应会如何,他们不管。
这一次他们只直取连云寨跟另外两座寨子,要同时动手,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黑暗中响起了几声虫鸣,所有潜伏在这里的将士都取出了干粮和水,送进嘴里,慢慢地咀嚼。
他们要填饱肚子,恢复精力,然后等待风珉一声令下,就直接杀上去。
连云寨,二层楼,韩当大口地喝着酒。
从把任务失败的消息送出去以后他就变得有些意兴阑珊,毕竟眼下除了等十五马承到来,也做不了什么补救。
所以等黑夜里响起一声尖叫、外面有人大喊“敌袭”的时候,他眼中的醉意一时间还没有散去。
直到声音消失,换成了另一种他熟悉的整齐进攻节奏,他才霍地清醒了!

“啪”的一声,酒坛摔碎在地上,将满厅的山匪从纵情声色中惊醒。
他们纷纷高声问道:“外头怎么了?!”
却见大当家从上首冲下来,冲向门外,他们也连忙跟着把身边的女人推开,拿起了手边的兵器,东倒西歪地往外走去。
“怎么会这样?!”
韩当一出门口就看到寨子已经被攻破,看守放哨的手下全部被杀死,大门口、竹墙上,到处都是不知从哪里来的士兵,沉默而迅疾地朝着连云寨聚拢过来。
自己设置在上山路上的岗哨形同虚设,没有任何人放出警告的信号。
这数百个军士包围过来,路上也有刚解完手回来、搞不清楚状况的马匪想要抵抗,三下两下就被割了喉。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韩当的瞳孔收缩。
这些士兵一看就是精锐,不知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收到任何风声。
而且经营连云寨他一直很小心谨慎,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实力,从头到尾都是躲在另外两个寨子身后,充做他们的傀儡的。
就算云山县令有通天的手段,调动了一群精兵过来,也该是去攻打另外两个山寨,怎么会把目标放在自己这里?
忽然,黑夜的群山中,两个方向同时爆开了示警的烟花。
韩当如同铁塔一般的身体微微地晃了晃,意识到这些人骂竟然是同时向着他们三个寨子发起了攻击!
“王八蛋!”
他咬着牙怒骂了一声,就彻底地醒了——看来这一任云山县令是真的破釜沉舟,想要跟他们鱼死网破了。
他松开了握在门框上的手,转头对着身后喝得东倒西歪的手下怒吼道:“别人都杀到老窝里来了!还不快都他妈给我拦住他们?!”
“是!”
被他一吼,这些冲过来的马匪全都心神一震,调转目光看向那些杀上他们连云寨来的人。
他们没有韩当这样的眼力,看不出这群定州军的厉害,但却认出了为首的风珉跟他的护卫。
这群恶徒顿时被激起了凶性,扬刀指向了几人:“是他们!山谷里那天坏了老子们好事的,就是他们!”
“好哇,坏了你爷爷的好事,竟然还敢摸过来!兄弟们冲——跟老子一起杀了他们,一血前耻!”
“二哥看我不剁了这小白脸,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那日在山谷劫杀车队,并不是所有人都去了,有回来之后听说了他们正要成功的时候,被人杀出来搅了局的,心中早已经憋了一股气。
而且酒壮怂人胆,几碗黄汤下去,那些在山谷里见识过风珉武力的人也都忘了自己姓甚名谁,被这几句话一激,眼睛就红了起来,纷纷握紧了兵器:“大家上!”
——他们就不信了,寨子里这么多人还打不过这些私兵!
然而,在他们头脑一热往前冲的时候,他们的大当家却悄无声息地退到了后方。
韩当后退了几步,一转头跑向了二楼。
这群凶恶惯了的家伙绝对不是这些士兵的对手,他们清醒的时候都不可能打得赢,现在喝醉了,失去了准头,遇上这群精兵,更是如同雪遇上了太阳,瞬间就被杀得片甲不留。
将他们的惨叫抛在身后,韩当踏上楼梯,想要拿了银钱跟武器,再觑缝隙杀出去。
一把银枪却横空飞了过来,穿过栏杆缝隙挡住了他的去路!
被酒精麻痹的韩当一个踉跄,抓住栏杆稳住身形。
追过来的风珉已经抓住枪尾将银枪抽了回去,然后一个翻身落在了楼梯上。
韩当抓着楼梯扶手,再向前冲了两步,在转角处回头看向追上来的人。
见到了风珉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他又生出了当日在山谷,这个年轻人给自己带来死亡威胁时一样的感觉。
自己不是他的对手,韩当心中一颤,继续马不停蹄地往二楼冲去。
战场厮杀,一旦一方有了怕输的念头,那他就再也赢不了了。
风珉目光一沉,握住银枪向着二楼冲去,跟韩当一前一后,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几个护卫速度不如他快,还被拖在战场中,眼睛只捕捉到风珉的一角衣袍。
“公子爷自己追上去了?!”
“死开!”
他们纷纷加大了力道,把这些莫名其妙全堆在他们身边的山匪横扫出去。
这些软脚蟹在马上都不行,下了马就更加不行了,只有恶心人的本事强。
听到竹楼二层上传来兵器相击的声音,几人仰头,见到上面交战的两个身影。
韩当已经拿到了兵器——两把重锏,战力提升,不再闪躲,而在上面跟风珉打得有来有往。
感受着从银枪声传来的巨力,风珉被震得手臂发麻,这个连云寨大当家果然不简单。
韩当将一双重锏舞得滴水不漏,面前的银枪如龙,却屡屡都刺不中他。
狭窄的走廊限制了风珉,不多时银枪就再一次被架住。
他手上用力,将枪往后一扯,却没有扯动。
韩当见状,赤红着眼睛露出笑容:“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公子爷!”冲出重围的老胡几人已经朝着竹楼奔了过来,“公子爷撑住!”
风珉没有分神,他维持着与韩当对峙的姿势,嘲道:“我若是你,就不会负隅顽抗。”
话音落下,那在双锏间静止的枪尖就如同寒星一闪,旋转着向前刺去!
韩当猛地往后一退,面前的枪杆却骤然断成了三段。
韩当:“——!!”
只见断开的枪杆间有扣环连接,那带着枪头的一节先是从双锏间垂落,然后随着风珉手上力劲一催,垂落的那一节枪尖就扬了起来,朝着近在咫尺的胸膛撞去!
“噗——”韩当只感到胸口重重地挨了一记,不由得喷出鲜血,封锁住风珉枪杆的锏也撤开了。
他接连后退了两步,风珉伸手一扯,变成三节的银枪又变回了整体,持在他手中再次朝着韩当攻去!
“上去上去!”
老胡等人才冲过来,就听见上面兵器相击的声音越发的激烈,然后几人心中忽生警惕,猛地向着两边散开。
下一刻,就听见上空传来栏杆断裂的声音。
半空中,风珉的银枪重重地打在他身上,把如同铁塔般的韩当从二楼打了下来!
韩当的其中一把重锏脱手飞了出去。
他自己从二楼摔下来,一声骨头脆响,摔断了一条腿。
剧痛中,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血红着眼睛看向二楼的风珉。
风珉的手臂上挨了一锏,布料破裂,伤口渗出了血。
晚风中夹杂着从另外两个方向传来的战斗声跟惨叫声。
风珉拄着枪站在原地,重新聚过来的护卫们见他受了伤,顿时怒从心头起,就要围过来痛殴韩当。
“住手。”
在他们的刀剑落在这个悍匪头子身上之前,风珉喝止了他们,然后命令他们把人绑起来,“此人还有用,看着他,别让他死了。”
老四不大甘心,仰着头问道:“公子爷,此人狡猾,要是想跑怎么办?”
风珉目光在犹不服输的韩当身上一扫,冷冷地道:“把他另一条腿也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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