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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文女配的101种be(快穿)by大嘘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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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部还在隐隐作痛。南秀摸了一下,逞能道:“没什么大事。”
她撇开眼,看到近旁的桌子上摊开一条蓝色绸帕,上面放着几块法器碎片,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冯小满的那个法器镯。
穆长老见她一直盯着桌上的东西看,顺口解释道:“是小满拿来的。只是这法器材质特殊,也不知是怎么炼制的,又碎成这样,恢复如初极难。她看起来挺失落的,东西也暂且搁下,让我再想想办法,只想修补好外观留个念想。”
他话一顿,想了想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如果用铁睛石修补,或许能恢复个七七八八,就算到不了十成,至少还是件不可多得的宝贝。
为了炼制法器,南秀翻看了不知多少书,不用穆长老说她也知道,沉吟片刻后道:“那用铁睛石补补吧。”
她找来的铁睛石倒是够用。不管怎么说,这法器碎成这样也和她有些关系。
穆长老顿时眉开眼笑:“那你可得去向小满讨些报酬了,这铁睛石很难得啊。”
南秀只是笑了一下,没接话。
多行善事,上天保佑她也尽快得一件属于自己的护命法器就好。
结果隔日练剑时,冯小满直接跑过来找她了。
“师姐……”
她手里攥着穆长老连夜修补好的法器,欲言又止。
“还能用吗?”南秀率先问道。
冯小满“嗯”了一声,低声说:“我暂时将它封住了。等我再强一些,能真正控制它的时候再解封。”
又呐呐道:“谢谢你。”
南秀心头一松,“它和你有缘,往后一定能与你神魂合一。”
冯小满还想再说什么,一抬眼却见师父就站在南秀身后不远处。
“师父。”她不自觉握紧手中的法器,突然生出几分心虚来。
南秀跟着回过头。
沈相川已经看到了法器,也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他没做评论,只深深看了南秀一眼。
随即冷冷道:“还不继续练剑?”
南秀立刻回道:“这就开始。”
他气什么呢?阴晴不定的……南秀一边练剑一边苦想了半天:难不成是自己抢在他前面逞英雄,帮冯小满修好法器,他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了?
“又不专心。”
南秀脑海中一震。
这才反应过来又被沈相川逮到走神了,静心凝神,不敢再胡思乱想。
过了几天,南秀听闻有妖趁夜潜入寒山峰,连沈长英的衣摆都还没碰到便被法阵绞杀了,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不由心想:好大胆的妖啊,招惹谁不好,竟敢招惹沈长英。
没想到此事过后,宋明山居然准备找些守卫看护沈长英的安全。
南秀先是觉得奇怪,以沈长英的本事,哪里需要什么守卫?随后又想,也许是为了他能更清静地养伤吧,沉睡十余年,当初受的伤肯定不轻。
她念头一转,立马跑去找师父自荐。
宋明山一听就觉得她是在胡闹,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但南秀的理由十分充分,振振有词道:“我住处离得近,平日照看的花圃就在寒山峰下,师弟师妹们上山轮值多麻烦多辛苦啊。而且您不是说长英师叔喜静吗,我一人便可,清静得不得了。”
她并非自恃过高,以她现如今的本事,门内弟子们加起来恐怕也不是敌手,做个守卫实在算大材小用了。
不过她执意要去做守卫,主要还是因为存了些私心。
她想找个更厉害的人来指点自己。要是能由长英师叔教导她一段时日,也就不必怕噩梦怕成这样。
之前她也有过这样的打算,曾旁敲侧击地问过师父,长英师叔有没有收过徒弟。可惜除了沈相川,他一个徒弟都没收过。当年有沾亲带故的世家家主想将独子交由他教导,他连客气话都懒得说,直言收徒麻烦,他不喜欢。
所以南秀自然也就不敢求师父替自己说几句好话,唯恐适得其反。
现在她准备剑走偏锋,先和长英师叔熟悉一些,再做打算。
最终宋明山还是敌不过南秀的纠缠恳求,点头允许她去寒山峰看护沈长英。她前一回上山,竟也没在长英那里碰壁,倒叫他刮目相看,想来长英并不讨厌她。

第92章 师徒文炮灰女配十
既然选择去寒山峰做守卫, 小灵峰那边自然是去不了了,她要先去同沈相川讲明情况。
去往小灵峰的路上她一直在绞尽脑汁打腹稿, 思索着怎么与沈相川解释才合情理。
不如就说清心剑她早已经练熟了,实在不好意思长久赖在小灵峰上打扰他们。或是说,如今妖族异动,常扰长英师叔修养,她做守卫是想借此机会报答他昔日的恩情。
然而没想到的是,她准备好的说辞一句都没能用上。人刚到山门边,先遇上了候在此处多时的冯小满。
冯小满拦下了她, 并向她转达了沈相川的意思, 说既已学会了清心剑,往后便不必再过来了。
话一说完, 冯小满便紧紧抿住了唇,裙边已经被她揉得不成样子了。前几月生怕师父与南师姐日久生情,可现在不讲情面地将人拦在门外, 她这个负责传话的反而替南师姐难堪起来。
南秀听后也不免哑然。自己这是连门都进不去了?
被嫌弃成这样, 说不尴尬是假的。看来沈相川这几月不过是在强行忍耐, 再多一日都忍不了了,不过倒也省了许多麻烦事。因此她真心实意地对冯小满道:“那便在此谢过沈师叔这些时日的教导。”
落落大方,语气真挚。见她面上甚至还带着浅笑,冯小满心头一刺,更觉得师姐是把难过都往心里吞了, 支支吾吾地找了个借口:“师父他今日事多, 抽不开身, 这才命我来同你讲一声。师姐……别多想。”
南秀明白她是好意安慰自己, 满不在乎地说:“沈师叔肯传我清心剑,这份恩情实在无以为报, 哪里会多想。”
说完便与冯小满道了别。了结一桩事,她离去的步子都轻快许多。
冯小满心情却很复杂,看着南秀走远才慢慢收回目光。
等到向师父回禀时,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嘟囔道:“师父您为何不亲口与南师姐说一声呢?她到底在咱们小灵峰学了数月,就这么让她走了,心里一定会难过的。”
这和被撵走又有什么分别。
“她来此处只为练剑,既然已学会了,也没什么见面的必要。”沈相川声音漠然,又道,“我要闭关几日。”
冯小满见师父还是这么冷淡,并不将南师姐的难堪放在心上,无声叹了口气,只好先转身离去。
殿门缓缓合上。屋内仅剩他一人,沈相川这才不做掩饰地皱起眉。冯小满的话令他心底泛起了浅浅的波澜,只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转瞬即逝,他又理所当然地将这一切都归咎于体内萦绕的妖气作祟。
他低估了妖气的顽固,似乎致使他生了心魔,需要几日闭关来化解。
另一边,南秀再度爬上寒山峰。因为这一回心思不纯,等她站在沈长英面前时,险些心虚到连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摆放了。
他正披衣端坐着,见到她后将手中握着的一卷书搁下,好像比之前见时更孱弱了一些。
但南秀只会怀疑是自己眼神不好。
当年妖族势大,对仙门步步紧逼,致使各地生灵涂炭。沈长英手握长云剑开山劈海,终将作乱的恶妖镇压在海底,这才还了世间多年太平。在她心目中没有比沈长英更厉害的人了,又怎么会傻到用“孱弱”来形容他。
她又想着,强者总有几分傲气,假如直说自己是来做守卫的,如沈长英这么厉害的人,恐怕会觉得多此一举。然而无须她解释什么,沈长英连问都没问她过来的缘由,只忽然提起上次她留在这里纸鹤。
“纸鹤身上的法力已经消散了,前日早上纷纷从树上栽下来,化作几滩灰烬。”
语气没什么起伏,言语间又似有些惋惜。
南秀都还没反应过来,又听他问自己:“你还会做别的灯笼么?”
闻言,她怔怔回答:“会的。”
答完觉得哭笑不得。初见时她自作主张往山门上挂红灯笼,后来送了他纸鹤灯,这算不算另辟蹊径让他记住了自己。
沈长英点点头。
于是原本过来做守卫的她,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留下教沈长英做灯笼了。不过虽然成功留下了,大部分时间里沈长英还是只会在殿内看书,无暇理会她。
最初几日她还只敢老实地在殿外长阶上坐着,无聊时就做灯笼、做纸鹤,兰庭阁四周被她做的灯笼照得亮堂堂的,黑夜也犹如白昼。等日子长了,她开始得寸进尺,寻一处空地练剑,怕打扰到他,又怕他看不见,距离和方位反复思量过,位置刚刚好。
透过大殿打开的窗子能将这里尽收眼底,她经常故意犯错,剑招错漏百出。这番手段算得上拙劣,但沈长英像是看不出她的小心思一样,从来不会指出她可笑的错误,又或许连多余的目光都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过。
一连多日皆是如此,南秀有些泄气,将剑尖戳在地上,苦恼地想着:“看来他是真的嫌麻烦。”
然而沮丧不过半刻钟,几只飞鸟掠过檐角,远处申时的钟声阵阵,她又在万事万物间有所参悟,整个人生龙活虎起来。却不知此刻沈长英终于顺着支开的窗望向了她。
原本沈长英以为她要知难而退了,谁知第二日黄昏她做出一只巨大的纸鸟,又十分喜悦地邀他来看。
纸鸟腹部做成了灯架,金粉点瞳,栩栩如生,看得出是下了大力气的。
她忙活了一天有余终于大功告成,揉着发酸的手指站在他身后。再傻她也看出来了,试探无用,唯真诚还有几分可能。
她斟酌片刻,对着他高大的背影认真道:“长英师叔,能不能请您……”看在这只漂亮纸鸟的份上指点我一二。
沈长英转过身,视线落在她面上,垂眼静静看着她。
被这样的视线看着,南秀竟没有办法继续说下去,猜到他应该是不会同意了。
不等她识趣改口,他却说:“如今我修为所剩无几,连拿起本命佩剑都吃力。你若想我指点你,怕是找错人了。”
他语气平和得像是在说今日天气如何,半点也不见难过之色抑或是心有不甘。从修为当世第一沦落到现如今本命佩剑都难以拿起,这种打击实在太过残忍了。
南秀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震惊中不慎呛了一口气,随即剧烈咳嗽起来。
怪不得那日他瞬移离去时连她都能跟上,原来并非是他没有刻意掩盖气息,只是借助寻常法器罢了。也怪不得幻境中他仅借助玉簪教她如何堪破。
她恍惚地站立着。
沈长英没再看她,转身走回殿中。
纸鸟腹中的灯火还在燃烧着,昏黄的光影投在南秀脸上,盖住了她的茫然无措。她独自在殿外站了一会儿,又不知能再和沈长英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选择先默默离开了。
隔日,直到月上中天,寒山峰上也不见南秀的身影。
沈长英望向窗外她这几日练剑的地方,但也只看了一眼,便垂眸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第93章 师徒文炮灰女配十一
当年为镇压恶妖, 沈长英倾尽全身修为,灵脉已经千疮百孔了。南秀独自坐在寒山峰山脚下的竹亭里, 回想着师父告诉她的话。
天终于亮了。
她站起身远眺峰顶的兰庭阁,神情重新变得坚定起来,不再迟疑,抬脚朝山门的方向走去。
才刚离开竹亭,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两道闷雷声,抬头望见几位同门正御剑归来。按照千灵山的规矩,非十万火急之事不可御剑过门, 她心里顿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 待她折身迎上前,打头的师弟一见到她便白着脸颤声道:“赵冉他们出事了!”
过去千灵山弟子外出猎妖很少需要求援, 近来几次三番如此,这么频繁,恐怕是风雨欲来的征兆。包括南秀在内的数十位弟子领命后匆匆一同下山, 循着气息翻山越岭一路追到山林深处, 始终不见赵冉等人的身影。
一路上他们已经斩杀了不少妖兽, 每个人剑上都染了血,气氛紧张压抑。越往林中走,遇到的妖越多,他们也逐渐发现这些妖物更像是在往林外逃命,不远处飞兽同样仓皇四散, 乌压压一大片几乎遮天蔽日。
再前行几十米, 看到一排排粗壮的树干被连根拔起, 东倒西歪地躺了一地, 脚下的地面如同被烈火焚烧过,淋漓的鲜血及断肢各处都是,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在浓烈的烟尘灰烬笼罩之中,那令小妖们抱头鼠窜的元凶身形正慢慢显露出来。
周遭变得极静,能清楚地听到它咀嚼血肉骨骼的声音。这一刻,不少人寒毛都竖起来了。
而当真正见到怪物的庐山真面目时,南秀却先呆住了。其余人则是纯粹的恐惧,皆倒吸一口凉气,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
这只怪物龙身、蛇头,周身覆满黑绿斑驳鳞甲,獠牙灰白,爬过的地方全被腐蚀成了焦黑色。它的身体像是被人斩了一剑劈作两半,失去了尾部,仅剩龙身三分之一长度。此刻睁着血红色的竖瞳,居高临下地将他们一群人收入眼中。
有人认出了它,喃喃道:“是……是龙妖!”
南秀始终没有做声,在骚动的人群中缓缓抬眸与龙妖对视。梦境中所经受的痛楚自她心底深处翻涌上来,握剑的手开始不受控地轻轻颤抖着。
因为,正是这只龙妖于梦中将她一口口吞食了。
依照梦中故事的发展,她在这一日还因为犯错被关着禁闭,当然不会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自然也不会下山搜寻赵冉等人从而遇上这个大麻烦。
现在命运轨迹发生了改变,她也因此提前和龙妖相遇了。
不过没有太多时间给她走神,下一刻龙妖已经张开了生满密密麻麻尖利牙齿的血盆大口,异常凶猛地朝他们所在的方向咬来。
南秀立即抛开心中杂念将长剑插/入地面,掌心抵剑,另一只手飞快捻诀,法阵瞬间成形将众人牢牢护住,几息间磅礴的灵力已经充盈阵中。紧接着龙妖撞上法阵,不甘地尖啸一声。
大家回过神来后也纷纷捻诀施法,共同支撑法阵。龙妖进不去,只能贴着法阵边缘游走,时不时用力撞上来,震得法阵内所有人都胸口生疼。
南秀当机立断选择以法阵保命而不是和龙妖正面相抗,还要多亏了梦境提醒。她在脑海中迅速穿针引线,将零散的内容拼凑起来——梦里沈相川头一回失手,应当就是在今日,他非但没能将龙妖当场斩于剑下,还为救同门性命受了很重的伤。而冯小满正是为了替他治伤才会和妖族有了牵扯,让自己寻到机会陷害。
连沈相川都讨不到好,她可不认为他们这些人能与龙妖有一战之力。
似乎是在印证她的猜想,法阵被撞击出裂缝的同时,沈相川那道熟悉的剑芒忽至,从天而降如一道流光重重打在龙妖背脊上。
沈相川的出现如同一颗定心丸,众人大喜,顾不上擦嘴边的血,高呼道:“仙尊来了!”
南秀抬头看,一身白衣的沈相川已经提剑与龙妖缠斗到了一处。
龙妖吃痛,盛怒之下甩尾朝沈相川打去。它的尾部断口平整,生满了倒刺,此刻一根根立起,若打在身上势必要剜下肉来。而它这一击力道之大,带起的飓风令四周成群的参天大树瞬间碎成齑粉,黑雾裹挟着风沙和木粉,一时间林中像变成了黑夜一样难以视物。
周围人不由得惊叫起来,即便想助力沈相川,也不知该如何插手。
若方才这龙妖还有点像是在逗弄法阵中的人,此刻却像是被彻底激怒了。沈相川将将与它打个平手,嘴角也渗出血来,还要分神护着下面的众多弟子。
一声声龙啸接连不断地响起,修为低弱些的已经痛苦地捂住了双耳蜷缩在地上。而南秀双眼赤红,衣袂纷飞,木着脸站立在一片焦地上。
她将颤抖的手握成拳,努力稳住心神。这时龙妖的断尾正好向她扫来,她顾不得那么多了,迅速以手心握剑,在剑刃上用力抹过,又踏在龙尾上借力,咬了咬牙,提着满是鲜血的长剑腾空而起,顺着风势钻进战局之中。
噩梦中它贪婪吞食自己的那一刻,沈相川是如何趁机击杀了它,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身法都像是烙印在她脑海里一样清晰且深刻,在跃起的这短短几瞬仿佛在她眼前重演了一遍。
旁边的人这才发现她的身影,惊诧地朝她喊道:“南师姐!”
“南师姐你在做什么?!”
“南师姐回来!”
众人又惊又怕,此刻连沈师尊都难敌龙妖,她这岂不是自不量力跑去拖沈师尊的后腿了。
耳边尽是呼啸风声,南秀已经听不见其他任何声音了,她只知道自己今日一定要助沈相川斩杀这只龙妖,改变自己未来惨死的命运。
心跳如鼓间,她捻诀的手却又快又稳,阵起之时,下面的人在看清她的动作后更觉得她是疯了,居然试图用阵法困住如此厉害的妖兽,无异于螳臂当车,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相川在看到她的身影出现在龙妖背后时神色忽变,握剑的手青筋毕现,眼中浮起慌乱。
南秀不敢看他,更不敢分神。
龙妖察觉到又来了个帮手,折身朝着修为明显要弱一些的南秀咬了过来。沈相川将术法贯于长剑,紧追其后。
法阵已成。眼看着妖兽离自己越来越近,南秀心知自己没有和它周旋的能力,要么一击必杀,要么直接提前死在它嘴里。
电光火石之间,她眼神坚定,蘸血在剑上画出符文,被龙妖吞进去的前一刻又利落地翻身躲过咬合的尖齿,稳稳停落在龙妖的头上。龙妖撞上阵壁,金纹浮现,巨大的血色符文转而化作一张网牢牢粘在它身上,如何挣扎也无法逃脱。而后,她双手握剑,毫不犹豫地朝它脖颈处狠狠刺下。
沈相川领会了她的意图,二人的剑芒上下交汇,如一道旋转的风刃,包裹住龙妖扭曲丑陋的身躯,又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念下法诀,使其在顷刻间炸成一片血雾。
随着龙躯分崩离析,庞大的妖力失去禁锢,如汹涌的海浪一般撞开了靠得最近的南秀。
她从半空中重重跌落在地上,一时间脑袋还有些发懵,后知后觉身体里似乎断了不止一根骨头,但却感觉不到太多疼痛。
沈相川落地后无暇顾忌任何人,朝着南秀快步跑来。
到了身前,他难得将愠怒写在了脸上,疾言厉色对她道:“你不要命了?”倾身来扶她的动作却轻而又轻。
南秀顺着他的力道坐起身,然后呆呆地望向他。
“它死了,对吧?”她喃喃问。
她一身狼狈,纱裙满是血污,发带早已经被风刃绞碎了,又黑又长的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脸白得吓人。沈相川以为她是被吓坏了,第一反应是抬手想给她抹去脸上的脏污,才刚抬起,心有余悸的众人已经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她有没有受伤。
他便又将手放下了。

第94章 师徒文炮灰女配十二
南秀的表情虽然显得有些呆滞, 反应也迟钝,周身的杀气却还未散尽, 剑上满是那龙妖的血,黏稠刺鼻,顺着已经模糊的符文慢慢向下流淌。
萧鹤拉着灵晚用力挤开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同门,终于凑到了南秀面前。他惊魂未定地上下看了她好几眼,确认她的伤势并不严重,这才抬手抱拳,一脸佩服。
那可是龙妖啊!连沈相川都打得格外吃力, 她不但没拖后腿, 还和沈相川联手将其斩杀了。一同长大的师姐好像一下子就成了个无比厉害的人物,做师弟的自然与有荣焉。
原以为南秀会拖仙尊后腿喊她回来的几人, 此刻也都不好意思再开口了。灵晚萧鹤两人一左一右地将南秀扶起来,沈相川随之默默起身,站在她身旁。
灵晚庆幸道:“萧鹤可是被你吓坏了。你哪里来的那样大的本事?敢上前斗龙妖!”
想到自己居然真的把龙妖杀死了, 南秀依然还陷在恍惚之中, 低声回:“是仙尊厉害, 我不过是搭把手而已。”
沈相川看她脸色越来越白,打断灵晚剩下的话:“先回去吧。留下一些人收敛尸骨。”
众人劫后余生的喜悦瞬间如潮水般褪去,面面相觑,脸上浮现出悲伤来。他们循着气息才找到这里 ,除去龙妖只见这遍地断肢残骸, 赵冉那些人怕是都在其中了。
人群中隐隐传出哭声。
回程时, 念及惨死的同门, 灵晚叹道:“你与沈相川, 也算是当场为赵冉师兄他们报了仇……话说这龙妖似乎是与哪种妖兽相融了,最近可真是奇怪, 妖兽异变,也越来越难对付,看来我和萧鹤也要刻苦修炼了,否则不知哪天就死在了妖兽嘴里。”
南秀却一路沉默着。
回到千灵山以后,夜里她难得无梦,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身上那些细碎的伤口都已经愈合了,断掉的骨头也接了回去,体内灵气充沛,整个人仿若新生。
她昨日领命下山时,寒山峰那边就已经安排好了其他守卫。成功除掉了悬在头顶的催命符,再也不需要病急乱投医,也不用到处想办法提升修为了,长英师叔那边似乎就没有过去的必要了。
她爬起身抱着被子坐了许久,最后自言自语感慨道:“活着真好啊。”
等她下床推开门,意外发现沈相川正坐在自己的院子里,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又坐了多久。
“你怎么来了?”南秀好奇地问道。
沈相川却不答,抬手一挥,南秀便又见那龙妖狰狞地张开血淋淋的大嘴朝自己扑咬过来。
她身体骤然僵硬,后退了半步,很快又反应过来这只是“浮光掠影”,一种重现战局的寻常幻术罢了。不过潜意识里对龙妖的畏惧还在,乍然看到还是会有所反应。
沈相川敏感地捕捉到了她那一瞬间,如同小猫炸毛一样的惧怕,肯定道:“你在怕它。”
并不像天然畏惧强者,倒像是吃过什么大亏。
南秀随口敷衍:“龙妖那么强大,我当然会怕。”
沈相川凝视她良久,一字字问:“既然怕,昨日还敢上前?”
“总不能叫你一人单打独斗。”而且还打不过。南秀腹诽。
听了这句话,沈相川继续不言不语地望着她,看得她有些发毛,只好主动追问:“你给我看‘浮光掠影’做什么?”
沈相川很想替她拢好肩头披的衣裳,袖中指尖动了动,最终只是缓缓攥住了,道:“等你身体养好了,再将剑招重新试一遍。”
南秀惊住了。
她不是已经被他扫地出门了吗?怎么又突然跑来要帮她消化剑招。
说起剑招她还有几分心虚,毕竟那都是从他身上剽窃来的,自然生疏,诛杀龙妖的功劳也该独属他一人。如今她借梦境窥得先机,倒是分了一杯羹。
“这就不必了吧……”
“为何?”
看他一脸认真,南秀弯弯眉眼,逃避道:“师叔的好意我心领了,剑招我自己琢磨便好。我又有点累了,先回房了,您自便。”
说完,她毫不留恋地转身回房,又将门砰地一声合上了。
吃了闭门羹的沈相川眉宇间浮起疑惑。
他是说错话了么?
南秀醉心修炼,他以为自己这么说会令她开心些。
脑海中两道声音又在拉扯,一个真心实意想助南秀提升修为,另一个却嘲笑他已分明经对南秀生了情,指点她也不过是满足自己私欲的幌子罢了。
他瞬间沉默下来。闭关半途而废,是否心魔更加不受控制了?
沈长英在黑夜中慢慢走着,身后紧追着一只萤火灯。寻常小法术做不到贴身跟随,南秀是取了自己的一缕神思附在其上,让它能听懂一些简单的指令。
他停下脚步,展开手,不足半个手掌大小的萤火灯便轻飘飘地落进他掌心,努力释放着残存的最后一点温暖。南秀留在寒山峰的那些天做了许多千奇百怪的灯,可惜上面附着的灵力又将散了。
等这一夜过去,清晨时分他有所感应,再次抬头望向悬浮半空陪伴他看书的萤火灯。
最后一丝灵力彻底散尽,萤火灯顷刻变作灰扑扑的死物,栽倒在他手边,发出极轻的一声响。
可惜了。他心道。
身边最后一件有点生机的东西也消失了。
然而下一刻,殿门却忽然被敲响了。
南秀清脆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长英师叔,我来了!”
其实南秀站在门外,是有些忐忑地等着沈长英开门的。随着紧闭的门扉开启,如愿见到他,她立刻解释道:“今早突然下雪了,天有异象,应为不详。我应师父之命,来此处护卫长英师叔周全。”
正值春末,早应该转暖了,这一日却忽然下起了大雪。
簌簌大雪飘落,她立在风雪中眼巴巴等了一会儿,见他不说话,尴尬地笑了笑,复而正色道:“我之前上山的目的确实是想请您助我修习。但当年您力挽狂澜,救众生于危难,于我来说是天大的恩情,总不能在您身上讨不到好处就撂挑子走人吧,那我也太忘恩负义了。”
沈长英道:“你倒是坦诚。”
南秀心头一松,笑得眼睛亮晶晶的,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每日还能再过来吗?”
紧接着又说:“您没拒绝,我就当您同意了。”
沈长英垂眼,“先进来吧。”
外面冰天雪地,大殿内同样又空旷又冰冷。南秀掏出一颗硕大的火红色保温珠端端正正摆放在他桌边,见沈长英看过来,她说:“我怕冷。”
沈长英眼底浮起笑意:“我也并非半点修为都没有,御寒倒是足够。”
“……”
南秀嘴硬道:“我是真的怕冷。”
沈长英识趣地转移话题,“这珠子是龙体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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