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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寝,下楼团建!by凤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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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灯心把速度降了下来。
“咱学校有校服?”苏灯心指着封南的黑色制服问。
“你们没有,我们有。”封南说,“这是我们军警系统一发的,帅吧?”
“挺帅的。那你毕业后,就直接就业了?”
“没错,我再有一年,就要去妖都刑侦队实习了。”
“这是你要表演的节目吗?”苏灯心指了指后面的冷兵器。
“等着瞧吧。”封南大大方方道,“可帅了。”

迎新会节目环节开始前,是冗长的校长讲话。
妖大校长二十年一轮,这二十年的正校长叫沉松,树妖属,据说已有两千岁了。
沉松长发,但发尾已然稀疏,发辫越往下就越细,头发里还夹杂着几根黄不黄灰不灰的枯发,脸也能瞧出沧桑岁月感了。
他语速慢,发言长,讲完了欢迎新生,又欣慰老生还在继续读书。
“上学期读不下去退学的不多……也就十三个,创历史新低。”
然后慢悠悠地,进入校园环境建设的话题。
“我们要对北校区进行大更改……在今年新建……”
最后才到社团。
“我校的社团活动……”
“但也有几个社团,因参与热度不高,遗憾撤社,它们是古人类研究社,本格推理探案社……”
原来被撤社还要当众宣读。
苏灯心小声感叹:“还好我加入了。”
不然古魔法研究社,也要当众撤社了。
“上述这些社将进入冷冻期,如有新生感兴趣,可以到副校长办公室进行登记询问,它们也有可能在你们的帮助下重新出现在妖都大学的校园中。”
沉松缓慢的发言进入了尾声。
“那么,再次祝贺大家,坚持到了新学期。祝你们度过愉快不悔的校园时光!”
沉松挥手后,坐在了下方的观众席,主持人登场。
“接下来,请欣赏由文艺部主办的迎新联谊会节目!”
齐若跟紫竹猫着腰坐下:“我们没来晚吧?节目开始了吗?”
苏灯心:“恰巧开始。”
大多数节目都是由学生会跟老生们组织,少部分是由多才多艺又擅长社交的新生贡献。
“今年新生里,也有个长得不错的,女生。”齐若说,“蛇系长相,医药学专业,又冷又傲的那种。”
“你都从哪打听的?”苏灯心不解,怎么她就没有听说过这些八卦呢!
“我可是追剧社的,你知道追剧社又名叫什么吗?八卦转运站。”
前面几个节目中规中矩,新生唱歌,老生耍杂技。
一首情歌结束后,上台的是个黑发血眸的男生,他甫一出场,就收获了欢呼声。
齐若:“就是他,汉青。”
苏灯心是在封南的指导下占的座,位置非常好,紧挨着前排的演艺人员。又不会被音响吵到,还能看得清台上表演的学生们。
汉青的特色,或许正是齐若说的,美得热闹。他画着浓重的全包眼线,知道该如何捯饬打扮自己。
但苏灯心仍然透过他的妆,判断出了他的真实模样。
五官倒也还行,比例挺有味道的,或许大家迷恋的正是这样的氛围感吧。
“差远了。”苏灯心点评。
和千里比,差远了,天上地下。
齐若:“你要相信下沉市场的审美。他这种氛围感美人,能诱好多新生去幽谷旅游。”
汉青的节目,就是展示自己的画作,与观众们互动。
好看吗?——好看!
不,好看的不是我的画,而是我画中的家乡。
汉青似乎在笑,血红色的眼睛这会儿带着笑意,比刚刚更有韵味了。
“很多朋友对我的家乡都有误解,什么漂亮的进去就出不来了……这
你们就错了,那是因为我的家乡风景美,去见过的就不愿意走了……”
汉青在台上进行着科普。
齐若问:“之前我看过个电视剧,那里面说血族被凤主指定的法律压着,不能出幽谷血猎,所以要诱惑外乡人到自己的地盘,这样就可以掠夺外乡人的血。”
苏灯心又摇头又点头:“南国联盟是有这条法律,约束血族中的七大血魔,但不是凤主下的,凤主只是个妖,妖跟魔井水不犯河水,他压不了血族,再怎么说,血族也是大魔族,能对血族奏效的律法,肯定是魔女的律法。”
汉青的节目结束后,两边端上来了兵器架。
齐若说:“来了,每年的学生会的固定节目,正副会长对打。”
学生会大多都是军警系专业的学生们,会长应该虎豹属,飒爽的姑娘,舞着双剑吼起来时,全场寂静无声,呼吸都不敢重了。
跟她对打的就是封南。
两人三回合换样兵器,从刀剑耍到枪戟。
气氛顶上去的最后回合,会长又是一声虎啸,眼睛幽绿,封南火红色的头发如一团跳动的火焰,如熊熊烈火,一对光翼展开,高高扬起长`枪飞起跃下。
兵器争鸣,火花四射。
节目在热烈的欢呼和掌声中结束。
苏灯心手都拍红了,转头对齐若说:“这是我们社团的。”
齐若:“不对劲,去年没这么精彩……”
紫竹在旁边疯狂点头。
去年学生会的这俩,也就上来假模假样比划了几下,没特效没气势,像极了公园大爷大娘们遛弯。功底是有的,但节目是无聊的。
哪像今年,“特效”也开了,真水平也拿出来了。
“他要是去年就这么搞,我能不记他的名字吗?”齐若鼓着掌说。
周三,苏灯心交了读后感,开启了新一轮的阅读任务。
草草吃过午饭,她泡进了图书馆。
昨天,白及到女寝来送特殊借阅卡和红门的钥匙。
有了特殊借阅卡后,她变豪横了,拉着推车,从一楼逛到七楼,照着书单搜刮了一遍,把书抱进了社团活动室,摞在了长桌旁的红色地毯上。
这也是四个男生给她打扫出来的专用放书位置。
长桌旁的空地上,铺了五张毯子,原先是用来盖书架最上层的书籍,防止书积灰的。
后来就被男生们征用,绿色毯子的是白及放书的区域,蓝色是千里的,浅灰色是封南的,花里胡哨还带着慈善团体捐赠妖都大图书馆字样logo的,是岁遮专用。
苏灯心加入后,男生们挑了块好看且质量好的红色毛毯,带回寝室洗干净烘干后,铺在了离长桌最近的位置,让苏灯心放书用。
长桌上没有出现魔法书。
苏灯心坐在桌旁,放心做起了下周的作业。
半个小时后,红门推开,一抹雪色侵入余光。
苏灯心抬头,跟千里打招呼。
“来好早。”千里愣了下,微微挤出个笑。
他关好门,坐在了苏灯心的对面。
两人静静看了会儿书,苏灯心不行了。
千里幽幽飘香,那种香味应该是他的洗发水或者衣服上的洗涤剂味道,是种花香,不浓烈,却暗搓搓勾的她心慌。
她注意力没办法集中,目光从书页转移到了千里身上。
千里第六感很敏锐,她的目光刚刚碰到他,他就感应到了。
千里从书中收回视线,看过来。
“是有问题吗?”
他看向苏灯心手中的书。
“妖魔比较史?”千里思索片刻,问苏灯心,“老师是谁,鲲鹏九吗?”
“对。”
“你当时入校面试时,是选的哪三个意向导师?”
“研究魔言术也就狐方教授最权威,但她很忙,不怎么在学校。”
千里不急不慢道:“没关系,你今年先上课,妖都大的硕博都是先入学上一年的基础课,第二年确定研究方向,选定导师,进入研究期。”
苏灯心想问的不是这个,她犹豫再三,还是勇敢开口了。
“千里,你是不是……有事想问我?”
这就是她刚刚犹豫要不要问的原因,怎么听,这句话都有点没头没尾,神经兮兮。
千里浅浅愣神,合上了书。
“有。”他承认了。
“第一次碰到你时,就能感觉到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他浅蓝色的眼睛注视着苏灯心,仿佛要注视到她眼底最深处。
“后来咱们相处时间长了,我确认了这个感觉,应该出自我们血脉气息上的相似。”
他礼貌又小心地询问:“能冒昧问,你双亲哪方是魔?”
“我妈。”
千里一震,那双眼睛突然有了光亮和神采:“我能问一下,你妈妈是什么魔吗?她出生地在哪里,姓什么?”
这就不太好编了。
苏灯心探道:“千里学长是没见过母亲吗?你父亲也没提过?”
千里眼中的光黯淡了些,语气也低落了。
“从未见过。我问过他……我父亲,他说我生母很早就死了。我虽生长在血族家中,但我不是纯种血族。父亲有妻子,是家中的女主人,我并不能从她那里打听关于我生母的事。”
从记事起,他就知道自己是家族中上不得台面的存在。
家族中,有严格的等级划分。
位于金字塔顶端的,自然是父亲与那位夫人,以及他们的孩子,那是正统的血族继承人。
而他,以及其他同样处境的兄弟姐妹,不属于权力金字塔里的任何一层,他们只是在边缘活着。
但对于童年的自己而言,比起不苟言笑十分不待见他的夫人,他的父亲要友善许多。
直白些讲,也许是因为他相貌更像生母,父亲异常喜爱他,小时候他常常被父亲抱在臂弯中,出席七大家族的聚餐与会议。
但也正是因为父亲对他的偏爱,激怒了正统继承人的兄长们,兄长们告诉了他真相。
“你生母是个低等魔。”
“是祭品,懂吗?”
“什么生下你后去世了,说这么体面,其实就是被族长们分食了。”
“待在你应该待的位置,别以为父亲喜欢你,你就能越过我们,乖一点,不然下次血祭,你就是祭品!”
“血族会定期血猎,纯血族需要靠摄入新鲜的血液补充魔力,幽谷里流浪的妖和魔都有可能成为祭品。有过……因为祭品相貌还不错,所以生育下孩子后,被恩准留在家族内做事的例子。”
祭品是祭品,家人是家人。
这是七大家族经常说的话,用来教育后辈们,不要对祭品有仁慈之心。
“可能我的那些兄长是吓唬我,所以才说出那种话。”
他闭上眼睛,稳了稳心神。
之前他是这么认为的,兄长们出于嫉妒,故意这么说来吓他。
直到宋家那个已经生育过的雪女,血祭后不见了,被兄长锁进了血祭房间的他,从台上残留的血迹中,嗅到了那个雪女的气息。
七大家族是真的会“吃”掉已经为家族生育过孩子的“家人”。
“这么说应该很无礼,苏灯心,你能告诉我,你母亲是什么魔吗?我妈妈应该是有家有亲人的,她也许是去幽谷旅游,出了意外才被他们掳走……”
这番话,千里说得艰难。
与其说这是他的猜测,不如说这是一个孩子编出来,用来安慰自己的谎言。
苏灯心不知如何回答他。
要不要自爆身份?
而且比起这个,更应该的是确认他生母到底是不是冰之魔女。
如果是的话……冰之魔女怎么会沦落到被血族捕获,还分食了?
好诡异,她现在召唤老妈,自己那不着调的亲妈会出来答疑解惑吗?
万一她妈也不知情呢?
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百分百确定千里的生母就是冰之魔女呢?
现在一切都靠她的猜测,万一不是了,多尴尬!虽说那点相似感,百分之九十九不会有错了。
好纠结啊,到底该怎么办。
红门猛地推开,岁遮出现在门口。
“哟,你们好积极!”
他扬起手打招呼。
一本薄薄的册子从书架深处飞来,悬在三人中间,翻开。
红光大亮,满室血色。
光芒闪过,三人原地消失。
小册子缓缓落在长桌上,书页上,
一个字都没有。

黑天红地夜雾朦胧,影影绰绰有桥有柳,浓浓妖雾中,桥头咿咿呀呀有人唱歌。
“你瞪我干什么?我又做错什么事了?不会吧,是嫌我来早了?”岁遮的声音把苏灯心拉了回来。
千里沉默着,岁遮脸色也不大好。
“还好我来了,这么诡异的书,多一个人是一道保障。”岁遮碎碎念道。
苏灯心收回目光,回到漆黑的石碑前,问道:“现在怎么办?”
石碑上,这次只有一句话:找出真相,放你们出去。
“我们从没遇到过这种。”千里交底。
“对啊,第一次。”岁遮抱着胸,分不清是害怕还是不高兴。
“但从环境上判断,”千里环视一周,看向了血色的石桥,“像志怪本。”
“妖本吧。”岁遮道。
志怪多妖本。
苏灯心无比赞同:“看雾气和这个气息,应该是妖的多。”
但问题是,跟她进来的两位,都是魔。
只她一个算半拉妖,还不能用。她那翅膀伸出来,无异于把“凤凰”俩字贴在脑门上给他俩看了。
她可不想入学第二周就曝光身份。
“妖本……咱们能行吗?”苏灯心昧着良心道,“我是半妖,妖力等同于无。”
“虽然说这种话很不爽。”岁遮指着千里,“但不用担心,因为千里很擅长应付这个的。”
差点忘了,千里是濒危妖术专业。
一直在沉思的千里开口道:“魔灵要求我们找出真相才能出去,这是两条信息。”
“第一,这篇有自己的故事,我们需要通过故事,推理出最后的真相。”
“第二,这次并不是触发结局就能出去,而是必须要探索到最后才能结束。”
岁遮表情越来越凝重,千里说完,岁遮冷笑一声,正色道:“还有第三,妖本,又不按套路出牌,大概率没有星之魔女的魔法喂给我们。”
没有星之魔女的魔法,这本过完,也就写不出像样的论文。
岁遮交叉着手,伸了个懒腰,叹息道:“唉,这是一场无用功。”
苏灯心察觉出了不对,“我们进来后……有多久了?”
千里投过来的眼神很是欣慰,点头道:“你也发现了,对吧。”
时间早超过了五分钟,但他们还站在这里,并没有成为书中的角色。
“还真是。”岁遮也意识到了。
“以前没有这种情况吗?”
“没有。”两个男生异口同声回答。
“我想,或许这本书,就是需要路人角色来探索真相吧。”千里解释。
苏灯心:“那咱们……开始?”
“走呗!”岁遮率先走了出去。
千里侧身,请苏灯心先行:“你先吧,我殿后。”
三人走入迷雾中,上了桥。
桥头唱歌的红衣女鬼,在迷雾中若隐若现,等他们走过去时,就像雾一样散开不见了。
“她刚刚唱的什么?”苏灯心问。
岁遮:“什么雪什么心的。”
千里说:“善心引祸患,冰肌玉骨冢中埋,沉冤待雪。前路多怨鬼,夜夜索人魂,诸位看官请小心。”
岁遮:“……你什么耳朵?”
千里一张脸冷静异常:“妖本唱词可以领会为题引,很重要。”
苏灯心:“说起来,她没有脸。”
岁遮眼瞪得浑圆,又道:“你什么眼神!”
“看得很清楚啊……”苏灯心指着红衣女鬼刚刚消失的地方,“她手脚都是血,衣服也是血染红的,明明是哭腔唱的,脸上却没泪水,仔细一看就能发现,脸上雪白,没有五官。”
岁遮不走了。
苏灯心一头撞在他背上,吓的他起了一身的冷汗。
“我……不想玩这个。”岁遮说,“我怕这种类型的。”
“那你就赶紧动起来,不要在桥上站!这又不是什么好地方,鬼站过的地方,你还不赶紧走?”苏灯心推着他往前。
她抢了千里的台词,千里愣了愣,轻声笑了下。
桥那头,是白蒙蒙的雾气,脚下虽有一条小道,却看不清是要延伸到哪里。
道路两旁笼罩在黑夜之中,越是安静就越是不安,不知那静默的黑暗中,都藏了什么。
岁遮想闭眼,又不敢闭眼。他眯着眼睛,小碎步着往前挪。
“千里,你刚刚说,女鬼唱词里,说什么东西会索命来着?”
千里回答:“怨鬼。”
“那是什么?”
“嘘——”千里轻轻一声,伸手把岁遮和苏灯心都拽回身后,闪身到前,静听着前方细碎的声响。
“听到了吗?”他侧头,低声提示道,“很多道声音……水井摩擦的回声,破土的声音,喉咙响动的声音,还有……”
“越来越近的摩擦声!”他指尖跃起绿色妖火,从一闪而过的火光中抽出一把细刃长刀,一刀挡住从黑夜白雾之中扑起的东西,划开了刀刃下的血肉。
那东西摔在地上,像风干的尸体,皮肤布满了尸斑,灰败中发着如中毒似的紫青,凸起的双眼没有一丝活气,显然已死了多日,它身上,千里用刀划开的地方还亮着绿色的妖火,破开的血肉敞着口,血是黑的,肉是死的,里面的肠肚内脏也都是这个颜色。
没有跳动,但这具尸体却挣扎着还要起身。
岁遮像瞧见了蟑螂,脚都不敢贴地面,叫道:“咿咿咿!快扫一边去!”
千里蹙眉,手中的刀扎进那尸体的心脏,见无用,又戳了咽喉,将这死尸断了头。
“头还在动!!”这一幕让岁遮恶心的够呛,抱着苏灯心疯狂摇晃。
苏灯心撕开他,看向四周的浓雾
“岁遮,你做好准备。”她说。
细碎的声音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近。
“这里应该都是这种东西。”
千里默不作声,神情认真探索着让尸体死透的方法。
他手中亮起一团艳丽的妖火,面庞平静似水,看着这轻飘飘的妖火落下,烧干了这具怪异的尸体。
终于,黑炭似的脑袋不再挣扎动了。
千里的刀尖轻轻碰了下,尸体化成灰,飘进了夜色之中。
“这应该就是怨鬼。”他下了结论,“用真火烧。”
“我在这里引魔火管用吗?”岁遮手忙脚乱。
“你试试。”千里扔下三个字后,收起了刀。
红色的亮光闪过,千里召唤出了燃火的长鞭。
艳光烈烈,火舌跳跃着。
一阵阴风吹过,雾气散了片刻,露出了正向他们爬来的怨鬼们。
它们带着浓烈的死亡气息,像千百年阴雨连绵不见天日的破败房屋打开门后熏人眼的霉味。
“扭曲成这样是怎么动起来的?!”岁遮慌张起了个魔阵,却在完全亮起前散掉。
“不行,用不了。”岁遮说,“我完蛋了。千里,罩我。”
苏灯心纠结了好久,下定了决心。
这里的怨鬼太臭了,她不想让它们近身,所以……
她深吸口气,召唤出了一双长剑。
这剑是宝贝,千年前著名的剑术大妖用过,她爸重金购买收藏的。后来作为她的升学礼物,成为了她的武器之一。
这东西拿出来,可能自己的身份就要暴露了。
果不其然,岁遮惊讶道:“我靠!”
“灯心儿,你竟然也会耍剑!”
苏灯心:“……”
“你这剑行吗?别是拿的练习剑,而且千里说了,要用火!”
千里听见,回头瞥了眼她的剑,问道:“开刃了吗?”
“当然开了啊!”苏灯心有点生气了。
原来都是些不识货的!
“那就好。”千里说完,一鞭子甩了出去。
他几乎把扑来的怨鬼们都解决了,零星几个见千里难对付,又有火光在,会钻空朝岁遮这里来。
岁遮不服:“他们怎么不去找你?!”
苏灯心:“我辟邪。”
她好歹也是半身凤凰血,这些妖鬼自然不会先来招惹她。
苏灯心提剑上前,串了俩怨鬼。
那俩怨鬼一男一女,歪着脑袋,被穿破喉咙的刹那,眼神迷茫,但很快,两只鬼喉咙间血声黏糊如同粘痰,脑袋一歪,齐齐朝她笑。
不怕鬼哭怕鬼笑。
苏灯心哼了一声,拇指在长剑上一刮,血顺着刃滑下,一指朱红色开了剑刃。
“死吧。”
凤凰血,最烈的辟邪火。
烧的两只鬼哀叫,化为了一道黑烟,消散不见。
岁遮:“我靠这是什么妖术?!”
苏灯心不耐烦道:“家传的!”
岁遮:“卧槽,女神,求带!!”
明白苏灯心自保绰绰有余后,千里一把抓过岁遮,鞭火照亮的刹那,指给他看:“前面是墓地。”
岁遮:“不是吧……”
“桥上女鬼说过,只要天不亮,就一定会有冤鬼索命。”千里近距离烧了一只扑他面前垂涎欲滴的怨鬼,平静地说出吓人的话来,“这地方是乱坟岗,它们会不断从坟冢爬出来,这样等天亮太慢,你去……封印墓碑。”
岁遮:“大哥!!封印墓碑可是魔法啊!!”
“不试试又如何知道?”
“魔法我刚试过了,不管用的!”
“墓碑封印,灵感来自于妖术。”千里解释道,“同宗同源,应该有用。而且你研究的不就是上古封印术?”
“封印墓碑有效吗?”苏灯心问道。
“没用!”岁遮说。
“有用。”千里斩钉截铁道,“我试过了,这些怨鬼的身体里没有被物理控制的痕迹,所以应该是一种妖法给他们下达的指令,只要墓碑能够成为封印,压过命令的妖法就可!”
苏灯心听了个半懂。
其实,每一道碑,都是一道封印。
人死了,坟头立碑,这个碑,就有寄托哀思,镇守尸骨,令此地亡灵安息的封印作用。
碑倒了,或者断裂了,那此地的亡灵也必然不安分。
岁遮的专业,就是研究这些碑的。但他的研究方向并不是坟头这些墓碑,而是那种记载着残缺古魔法的历史石碑。
因为这些石碑经过岁月洗礼,都有不同程度的缺损,所以里面记载的古魔法也许会失效,也许会异变。异变就会给周围的居民或是土地带来不好的影响。
他的工作,就是修补好这些石碑,封印那些不安分的魔法。
涉及到岁遮的知识领域,他就不再吊儿郎当了。
“真是的……我懂你的意思了。”岁遮正经道,“你得找个办法,让我看清楚坟地的地形,找到制高点的墓碑。”
现在,这些怨鬼坟头蹦迪,必然是有妖术,力量盖过了墓碑,才能让他们打破墓碑的封印,从土里钻出来索命食魂。
那么,只要找到制高点的墓碑,在墓碑上,加强封印,让封印的力量盖过蹦迪索命的妖术,理论上讲应该可以让这些怨鬼各回各家,安分守己。
千里召出一盏长明灯,长鞭卷起,抛至半空。
灯光驱散了迷雾的同时,也让所有的怨鬼定在原地,低吼嘶叫。
岁遮双手捂着耳朵,眯起眼睛。
“三点钟方向,有道坡,把我往那里送。”他说,“先说好,我不保证有效。”
千里一把拽下胸口的衬衫扣子,低声召唤。
“言言!”
衣扣落地化形,化身巨型长耳猫,叼着岁遮的衣领,风骚走位,三两步就到了坡上坟头。
岁遮面无人色,但也顾不上那么多。
他哆嗦着观察墓碑的完整度。
有怨鬼察觉到了此处也有活人气息,调转了方向,朝岁遮爬去。
岁遮:“不行,他们要来了,我集中不了注意力……”
苏灯心与千里对视一眼,千里点了点头。
苏灯心提着双剑,踩着这些怨鬼的脑袋和坟头,两点一线最短距离,前去护驾。
还……挺爽,比上一个故事好玩多了。
苏灯心一脸满意的微笑,袖手站在岁遮身边。
怨鬼们果然有所顾忌。
真好玩,原来书里的这些邪物,也怕她的血。
岁遮:“我懂了,只要再加个轮回固封印就行。”
他还不忘转头教苏灯心:“这个轮回固是从妖术演变来的,应该是管用的。”
而且,它用法很亲民,没有魔力值来使其生效的话,妖气附着也行。
岁遮掏出一张面巾纸,写完奇怪的上古文字后,求苏灯心道:“伸舌头,舔一下。”
他没有别的纸了,身上只带了一张面巾纸,能有就不错了。
苏灯心嫌弃道:“……血行吗?”
“当然行,比唾液强多了!”岁遮说。
苏灯心接过那张纸,潇洒擦了剑上的凤凰血。
岁遮把纸拍在了墓碑上。
“太岁在上,封!”
周三下午是社团活动日,因为有苏灯心的加入,上午上完课后,白及去泡了个澡。
这样,皮肤会更水润,味道也会好闻些。
白及自费补充了零食,哼着歌,好心情地到了八楼活动室。
封南蹲在地上,撅着屁股,正在研究门口地毯上的痕迹。
白及问:“怎么了?苏同学还没来?”
封南指着桌上留下的书说:“不是,苏灯心和千里进本了,我现在正在确认,岁遮是不是也进本了。”
他摇了摇手机:“他一个小时前跟我说已经吃完饭先来八楼了,现在电话未接通,而且……”
封南指着地毯上的半个鞋印凹陷。
“这是岁遮的鞋。”
白及耸了耸鼻尖,一滴眼泪顺着脸颊落到腮帮子,聚成了浑圆的盐分结晶,掉在地毯上。
封南震惊道:“不是吧白及,怎么还哭了?”
白及更是委屈。
“就我……没跟苏同学进过本了。”他蹲下来,边哭边捡盐晶。

坏消息,只成功了三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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