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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无所畏忌by假面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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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木石当即露出笑容,什么都不收拾,便跟元贞走了。
回府的路上,希筠小声道:“我还以为这人不好请。”
毕竟之前就再三说了此人脾气古怪,而那说书里都说了,古有人怀才,三顾而请之。来之前希筠还怕公主受辱,谁知竟如此顺利。
元贞笑了笑:“所谓怀才不遇,便是怀才没遇见伯乐,如今伯乐都来了,怎可能把人往门外推。”
毕竟木石也不傻,而人都是食五谷杂粮的,再是怀才,没饭吃成天还被人监视,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如今有好日子过了,既能一展所长,还有人当靠山,傻了才会往门外推。
火器之事暂时告一段落,却又没告一段落。
无他,元贞在与木石交谈之际,也对火器产生了兴趣。
把木石安排到她的一处皇庄上后,她也亲赴了几次,去观看木石捣腾他的那些火药。
而不同配比的火药,竟然能达到不同的效果。
每个做火器的匠人,其实前身都是做烟花爆竹的,所以木石也会做各种烟火。
为了展现自己的价值,他不光做了几样花炮局没有的烟火,还把自己改良过的霹雳炮展现了给元贞看。
当时,二人专门在皇庄里择了一个偏僻处,点了那霹雳炮。
声音倒是够大的,引得皇庄里的人连忙过来询问。
可威力嘛——
元贞看了下,也就在地上炸了个小坑。
木石有些羞窘,找补道:“我还个震天雷的设想,但需要铁匠才能做,那个做出来,威力肯定比这个大。”
“震天雷?名字倒是威武。”
元贞喃喃,又道:“行吧,铁匠我来给你找。”
“公主放心,我一定把震天雷做出来,再把霹雳炮改良改良……”
另一边,汲县那,暂时没有异动,正处于整顿军务之际,也没生出什么事来。
杨變终究是隐下姓名去的,所以也没什么他的消息传来,只是每隔七八日他就会派人给元贞送一封信。
从汲县到上京,用八百里加急大概一天半,稍微慢点的话两天,再慢点三四天是要的。
送私信不可能动用八百里加急,就算他三日跑一趟,也就是说这封信刚送出去,下一封信杨變已经写好了。
一月二十,黄河,冻。
想你了!
一月二十三,结冻的河水真丑。
一月二十七,依旧冻。
他们都认出来我了,却装作不认识我。
他们装,老子也装!
好想你!!
这还是元贞第一次见到杨變的字。
说实在话,很丑。
写得那叫一个张牙舞爪,气势是有了,就是那字的笔画都凑不到一处去,元贞勉强才能认出写的是什么。
收到他的信,她就给他回一封,等下次再有人送信回来,随同一起带过去。
她在信中罗列自己最近做了什么,比方说去了蒋家,去了权家,和嫂嫂裴淼见了面,与舅家姐妹闲聊之类的。
也提了木石之事,毕竟用了神卫军的人办事,即使她这里不说,怕是张猛也会禀报。
她在信中写道:“……第一次亲手配出火药,甚是喜悦,木石实乃有才之人,各种奇思妙想……”
过几天,回信来了。
杨變说:“危险,勿摸!不准夸别人!”
还让张猛来劝她。
可元贞是能劝动的人?
再来,自打公主进门后,这些手下私兵的日子肉眼可见过好了,一个个吃得油光满面更加壮实了,张猛可管不住,也劝不住,只能把话带到。
元贞与杨變回信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虽是女子,却也不傻,你放心吧,不要担忧。”
与此同时,远在汲县,北戎军不出意料而至。
其实这并不难猜,如今已是二月,也许再过阵子黄河就要化冻了,是时北戎再想打过黄河,要花比此时大无数倍的气力。
而大昊这边,早已做好准备,北戎能拖到现在才到,才是出乎权中青杨變等人的意料。
作者有话要说:

知晓北戎骑兵威猛,所以大昊这提前布置了许多防御性工程。
深沟战壕是挖了一层又一层,纵深不过二十多米,可横向却蔓延出两百多米,其内有的灌满了火油,有的埋了铁刺、木刺。还有无数木质包铁的拒马,汲县城池那,也做了无数防御。
首次试攻,北戎并没有讨到好处,丢下几十具尸体撤退了。
可大昊这也不能追出去,这些防御工程防御了敌人攻过来,同时也制约了他们追出去。
首次对阵胜利,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北戎不可敌,已经在大昊许多人心中刻下烙印,权中青以前带领的西军是威猛,可那是打西狄,西狄能和北戎相比?
如今见首战告捷,也让许多人都重拾了信心。
可权中青杨變等武将却没有放松,都知晓结冻的黄河不算天险,他们布置的防御措施有限,敌人完全可以绕道南下。
且汲县城池那也是一个弱点,大军主要是防止北戎军队过河南下,因此主要防御措施都是借地利设在黄河前,汲县那已极力顾及,却还是有个不小的缺口,只能安插上拒马,派兵驻守汲县,并加强巡逻。
同时,权中青又在防御措施的两翼,布置了无数快马斥候,负责侦探敌情。
次日,北戎再次攻来。
如同昨日那样,止步在深沟战壕之外,再度丢下几十具尸体撤退了。
如是过了几天,每天都是如此,偏偏北戎没有任何想绕过去行军的迹象,也没有试图去攻打附近的汲县城池,似乎也知晓既然这有个缺口,昊国必然派了重兵,怕对方是故意漏缺,想关门打狗。
这让权中青等人感受到一种异样之感。
北戎到底想干什么?
杨變最是干脆,站起来说:“不用管他们想干什么,给我一队精兵,我夜袭过去看看。”
这是杨變的老把戏,急行军夜袭。
急行军不难,可若加上夜袭,则非是一般人不能胜任。
须知,当下许多人都有雀盲症,尤其是底层百姓。雀盲也叫夜盲,患有雀盲症的人,一到晚上,若光线不够明亮,则不能视物,或是看东西模糊。
军中也曾试验过,要想不让兵卒患有雀盲,就得好吃的好喝的养着,尤其要进补动物肝脏和瓜果类,还不一定都能治好。
而军中之人如此之多,若将领不吃空饷,朝廷不拖发军饷,也不过刚能顾个肚儿圆,更不用说去给兵卒们好吃好喝供着,还用动物肝脏和瓜果进补。
必须得是那种极为富裕、且为帅者不克扣军饷,同时也舍得砸钱的军队,才能养出一支能夜袭的精兵。
当年西军就有一支,不过千人之数。
杨變也有一队,就是捡漏的西军这队精兵,不过五百人。
这次杨變把自己的五百精兵全带过来了,可五百人够干啥,他也不可能都带出去,怎么也得再凑点人才能夜袭一下。
幸亏越是靠近上京的禁军,越是富裕,虽挂着地方禁军的名号,实则跟中央禁军般无二致。
这次权中青统辖的就是京西北路的安顺军,和部分安肃军,两路禁军凑起来,差不多有六万兵力。
他还带了马军司下的两千骑兵和三百重骑兵,可谓是武装到了牙齿。
这么多人,总能再凑出一队没有夜盲症的精兵。
后来凑下来,果然凑了几百之数。
杨變挑挑拣拣,选了两百人,又带上自己的五十精兵,组成一队轻骑兵。给马戴上可以防止其嘶鸣的马嚼子,又用棉布包了马蹄子,趁着夜色绕道潜到了对面。
一路上甚是安静。
杨變按照以前夜行军的规矩,两百多人分了三股,都由他手下亲兵带领指挥。
一路在前,一路居中,一路殿后,每一路相隔不远,既能做到及时策应,又不妨碍战局有变及时撤退。
同时,他把自己的精兵分了出去,充作斥候之用,在三路人马的前后左右呈放射之态,分别侦探前方敌情。
让人诧异的是,一路上除了碰上几小股北戎派出来巡逻的斥候,再无任何异常。
由于北戎斥候每股不过十来骑,很快就被杨變等人拿下了。
所有人出来之前都被叮嘱过,他们唯一要记的便是令行禁止,以及闭紧嘴,任何时候不得发出声音。
所以一切都是在无声进行着。
一个手势下来,箭矢没入胸膛,人头已然落地。
鲜血喷溅在众人脸上,在暗夜之中,增添了几分血腥和躁动。
当然,也不是都杀了,会留下一两人分别进行审讯,就为了探得北戎这支大军的具体情况。
只可惜北戎人大多都头铁,一见被人俘虏,要么自戕了,要么无论怎么刑讯,都不愿吐露己方军情。
又因是夜袭,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很准,眼见问不出来更多的,杨變就下命把人砍了。
最终就得到了一些零碎的消息。
据悉,这支大军不过是这次北戎军队的先锋军,领兵的并非三皇子慕容兴吉,而是一个万户,人数大约在两万。
三皇子和大皇子领着的后军,很快就会到来。
同时,杨變等人也得知了北戎营地的具体方位。
“杨将军,要不我们回去吧?这方向好像快到北戎营地附近了。”眼见距离北戎营地越来越近,凑数的精兵甲道。
处在领头位置的杨變没有回头,也没有出声,倒是不远处他的亲兵斥道:“噤声!莫忘了令行禁止!”
此人当即不做声了。
直到来到附近,选个合适的方向甚至能远远看到北戎营地里的火光,杨變这才领着人停下。
“下马,一半人留下禁戒,另一半在不惊动北戎人的情况下,绕其营地一周,观察其军营具体情形,以及可有异常异动。”
自然还是杨變的亲兵带队,他们似乎深谙潜伏之法,无声无息就带着人潜入了密林之中。
行举之间甚至能不触动任何草木,倒是被他们领着的其他精兵,甚是笨拙,幸亏也未闹出任何乱子。
半个时辰后,所有人一个不少都回来了。
观察结果并无任何异常,且得到情报相对准确,观其营地面积范围,人数确实在两万左右。
且这支北戎的前锋军并没有进行分兵,似乎所有人都在这了。
“撤!”杨變道。
有人不甘说:“这么好的机会,要不我们进去放把火,捣个乱?”
没人理他,直到大家都上马走了,才有人拍了他一下骂道:“你要想死,就自己去。”
他们这趟来,就为刺探军情,若碰到合适机会,奇袭一下也不错,显然眼下情况并不适合奇袭。北戎营地近在迟尺,又这么多人,若真是打过去,就不是奇袭,而是白送了。
杨變带着人迅速撤离。
由于靠近北戎营地,所有人都十分谨慎,一路上只能听见马微弱的呼吸声,大家都憋着一股劲儿。
直到走远了,所有人才长长出了口气。
“快活!”队伍中有人低喊。
不同于杨變的亲兵,这些凑来的精兵大多都和北戎军交过手,每次都是己方军队被打得抱头鼠窜,节节败退。
这次跟着杨變出来,由于他们不是心腹亲兵,难免担忧前路,又怕真偶遇了北戎的人,被当做弃子抛弃了,也是不信任杨變的带兵能力。
可以说,他们这趟出来,其实所有人都抱着视死如归的态度,却万万没想到,一路行来如此顺遂。
虽没遭遇北戎大股人马,但这位杨将军,一路指挥简直如有神助,仿佛睁着天眼在判断前路形式,甚至能带着他们摸到北戎军营附近。
又见他杀伐果断,杀那些北戎斥候犹如土鸡瓦狗。
尤其其中有两股斥候,也是狠把式,这些杂路子精兵见优势在我,也是想上前立功,便主动请缨,却差点没被人反杀,后来反而被杨變的亲兵救了。
更是觉得这位杨将军果然名不虚传,若是大昊都是这种将领,何至于被人打到黄河北岸。
殊不知,杨變哪是如有神助,不过是老把戏用多了,轻车熟路尔。
他早年搞过无数次夜袭,如何躲避敌军斥候,如何判断前方形式,闭着眼睛都知道该怎么做。而他领的精兵,也是常年跟在他身边的,自然看起来就如同开了天眼一般。
至于杀北戎人,以前如何杀西狄兵,如今自然如何杀北戎兵。
说到底,西狄兵和北戎兵,若论单兵实力,不过伯仲之间,北戎厉害的是整体,是吞并了北鞑的兵强马壮。
而西狄到底国小,人数也不如北戎。
杨變有些不甘心就这么回去,带着人绕到防御线两侧跑了一圈,甚至围着汲县城池绕了一圈,都无任何异常。
似乎北戎这支前锋军,真就打算这么跟大昊正面交战下去。
悄无声息地来,悄无声息地回。
一直到天擦亮回到军营,这支憋了一夜不说话的夜袭军才炸了锅。
其实军营这,也都等着他们,都在等消息,也是怕他们出事。
在这些凑出来精兵嘴里,杨将军用兵如神,胆大心细,他们格外详细地描述了途中遭遇敌方斥候的场面。
如何包抄,如何迅速拿下,以及他们如何摸到北戎军营附近,如何在北戎眼皮子底下观测敌情,说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
“若非怕打草惊蛇,咱们就是在北戎军营里放一把火,恐怕那些蛮子怕是也不知道。”
其实这都是吹嘘之言,但架不住下面兵卒们都爱听。
打从两军凑出这队大军,下面兵卒们的士气便很低迷,人人都怕北戎,怕北戎的铁骑,都是提心吊胆的,如今听到这些,也算是给他们补充了士气。
同时,杨變威名也传入各个营队之中,这让一直等着抓他小辫子的几个监军反倒不好说什么了。
这次黄河北岸防御,乃重中之重,不容有失。
由于之前枢密院指令有失,所以这趟跟来的监军大多都低调。一切事物皆由权中青主导,平时都藏在军帐中不出。
对于杨變的到来,他们心知肚明,却径自装瞎。
不光是因为杨變有圣上手谕,也是平时总是对军事指手画脚的文官暂时失了势,为了保证体面,保证这一战不失误,这里的监军在装瞎,京中有些人何尝不也在装瞎。
只是心中难免不平。
“行了,就任他张狂无忌,待此事罢,京中自有人压下他的风头。”
几人对视一眼,各自散去。
不过这都是题外话,不用细说。
“这震天雷,果然不负你为它如此取名!”
元贞称赞,并有些吃惊地看着远处被破坏掉的土地。
一起初,木石只想着往铁罐子里增添火药,可铁罐子就那么大,加大铁罐子尺寸,火药填太多,一来不稳定,容易炸。二来除了响动静大,实在杀伤力有限。
元贞观他陷入困局,就出主意道何不在其中添加可以增强杀伤力的东西。
他们先后试过往里面加铁砂、铁片、铁钉等,最终试验出一种双捧之大,整体呈圆状底部稍平,密封,其上加有引信的铁疙瘩。
此物便是当下木石心目中最满意的‘震天雷’。
一旦点燃炸开,杀伤力大约可以波及周围四五米的样子,且因其内添加了铁砂铁钉,杀伤力极大。
暂时没拿活物试过,但若扔出去时的角度合适,炸死炸伤十来人肯定没问题。
怕引信受潮,累及其中的火药,木石还试验出后续插上引信之法。此法不光能防止受潮,还能防止有人误燃。
元贞见东西已经成型,便打算带回去两个,等送信人来京了,让对方给杨變捎去。
临从皇庄走前,木石一再交代,一定要防止剧烈碰撞,防止明火。
“放心,我让人都包好了。”元贞道。
不光外面用稻草包严实了,还用竹筐分割了开,竹筐外又垫了棉布,外面还有个木箱子。
另外引信也是单独放置的。
元贞见识过震天雷炸开的场面,自然不会等闲视之。
她带着希筠上了马车。
除了车夫外,随行还有六个侍卫护持在马车四周。
皇庄在京郊,但这个京郊离上京城有些距离,坐车回去差不多要半个时辰。
这条路元贞也是走过多次,见还需些时候才能到家,便让希筠给自己拿来靠枕和毯子,她打算小憩一会儿。
正是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之时,车突然停了下。
“怎么了?”希筠问。
侍卫来到窗边答:“前面停了辆车,似是车轮坏了,好像是哪家官眷,拦在路前向我等求助。”
元贞撩开窗帘,往外瞧去。
果然不远处前方停着一辆马车,看马车形状和装饰,确实似哪家官眷所用之车。
除了车外,还有三四个护卫模样的人,骑着马在一旁。
如今车坏了,车夫和其中两个护卫都下了来,正弯着腰在查看车轮。
“去问问是哪家女眷?若实在不能修,就把女眷带上,反正此处距离城里也没多远了。”
侍卫前去询问,不多时回来说了个官名,是鸿胪寺下某个詹姓小主事家的女眷,母亲带着女儿前来法梦寺上香,谁曾想碰见这等事。
法梦寺确实就在附近,因距离上京稍远,香火并不是十分旺盛,毕竟上京城里及周遭寺庙众多,也不知这对母女为何竟跑到这里来。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如今天寒地冻的,人家求助上门,元贞也不好置之不理,遂让侍卫领了那母女两人过来。
至于对方坏掉的马车,就看这家怎么处置了。
“谢谢公主,公主仁慈。”詹家护卫满脸感激道。
那母女二人也过来了,都是裹着披风。年长的这个鹅蛋脸细目柳眉,样貌普通。倒是女儿长相很是俏丽,一张杏目很是水灵。
此时希筠已经将车厢里收拾了一番,空出了两个空位。母女二人被侍卫搀着,正要上车。
那个女儿在前,上来时似踉跄了一下,希筠连忙去拉她,元贞也看了过去,却看那女儿一双杏目胡乱眨着,似乎在暗示什么。
元贞正要叫人,可惜已经晚了。
外面传来几声奇怪的闷响和闷呼,之后一切就归于沉寂。
再之后,这对还未上车的母女被人粗鲁地扔了上来,元贞眼睁睁地看着替她赶车的侍卫,被人拖下去抹了脖子。
鲜血淋漓就在近前,希筠还在愣神,那对母女因离得近,看得更清楚,克制不住尖叫起来。
可也不过就叫了一声,一张胡子拉碴十分凶恶的脸伸了进来,怪腔怪调道:“再叫,把你们都这样杀了。”
这群人似乎训练有素,很快就赶着马车离开了此地。
包括元贞的马车也顺道被赶走了。
他们走得很快,车身摇晃得厉害。
希筠去质问那对母女怎么回事,当娘只会哭似乎被吓懵了,倒是那女孩还能说话。
从她口中得知,她们确实是詹家女眷,也确实是来上香的,未曾想回来的路上被人拦了去路。
就像骗元贞他们这样,不过求助的变成了一个摔断了腿的男人,谎编得也很粗糙,但架不住詹家的护卫没用,眨个眼的功夫就被人抹了脖子。
然后这群人就挟持着母女二人在路边埋伏,似乎就为了等元贞的车架,当时他们乔装詹家护卫在外面求助时,其实还有几个人在马车上。
据詹莹莹说,那个胡子拉碴的人就是领头,而这人似乎不是大昊人。
元贞心中一沉。
希筠骂道:“他们害了你们,你们就帮着他们来害我们公主?你知道伤害公主是什么罪名?抄你们詹家都是轻的。”
詹大娘子被吓得呜呜直哭,詹莹莹也哭道:“我也不想,遇上你们之前我们也不知是公主车架……”
直到那伙人拿着刀胁迫她们出来骗人时,才知这竟是魏国公主的车架。
之前她们来到车前,其实后面跟的‘护卫’ 就拿着匕首抵在她们后背上,所以她们什么也不敢说不敢做。
元贞叹了一声:“行了,希筠……”
这时,车门突然被人打开。
夹杂着冷风灌入的,还有胡子男凶恶的脸。
“再哭就死!反正老子想抓的人已经抓到了!”说着 他故意看了元贞一眼。
詹家母女当即拼命地捂着自己的嘴,希筠想骂却忍住了,伸开双臂像母鸡护小鸡似的挡在元贞身前。
“都给我老实点,不然除了这位公主外,都得死!”
他们来到一个农家小院。
这地方很荒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到了后,就将四人赶下了车,并将她们赶进一间破屋子里,关了起来。
屋子里除了一张床,一套缺胳膊断腿的桌椅外,空无一物。
床上落满了灰尘,桌椅上也全是灰 也不知这些人从哪儿找来的这处的地方。不过根据走的时间来推算,此地还在京郊,却也快要出京郊了。
天已经黑了下来。
来人扔进来两床破被褥 就又把门锁上了。
这座屋子并不大,拢共只有四五间屋,关着四人的屋里虽然没有点灯,但从外面透进来灯光 还是能视物的。
希筠也不说话,之前就撕了自己的裙摆在收拾那张破床,如今又多了两床被褥 她更是忙开了。
把破床收拾好,把被褥铺上,实在觉得脏,她又把自己身上的披风取下来,垫在上头,这才扶着元贞去坐。
“公主快来休息会儿,那破车赶得快把人摇散架了。”
“这会儿不慌了?”
希筠窘然一笑:“慌什么?慌了他们也不会放我们走,公主说得对,要保存体力冷静下来。”
后面这句话她说得声音极小,也就这屋里的人能听见。
与她们主仆相比,詹家母女就显得狼狈多了,尤其那位詹大娘子,似乎不是个能撑事的,整个人都吓瘫了,方才下车时还是她女儿撑着她,把她半拖半扶进来的。
元贞来到床上坐下,看了看一旁的被褥。
“分她们一床吧。”
希筠似是不愿,到底没说什么,抱着被褥劈头盖脸扔给了詹莹莹。
实在不能怨她生恼,在希筠心里,就是这母女二人害了公主,若非这伙人打着二人幌子,公主能被他们骗过?
可惜了那几个侍卫,本是宫里按规矩分派给公主差使的,如今刚混个脸熟,人就出事了。
詹莹莹也学着希筠那样,在地上收拾了个空地 把被褥铺了上,又把詹大娘子扶了上去。
詹大娘子似还有些嫌弃,可这屋里就这么大的地方,床被元贞希筠占了,她们就只能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门又被打开。
外面晕黄色的灯光,倾斜了进来。
来人给她们扔下一袋馒头,希筠上前看了下,面带嫌弃的拿了两个,转身拿去给元贞。
元贞接过馒头,却突然对来人道:“既然知道我是公主之尊,便应该知晓我身娇体弱受不得罪,我要一间干净暖和的屋子,还要被褥和热水,馒头我不吃,换别的能进口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有红包。

此言一出,来人出去的脚步一顿,却没说什么,匆匆出去了。
詹莹莹和詹大娘子则吃惊地看着元贞,似乎诧异她竟敢这么说。
外面,传来一声咒骂,接着又是一声巨响,似乎什么东西被人踢翻了,然后那领头的胡子男便进来了。
此时看到全貌,才知此人的高大,甚至比杨變还大上一圈,很是壮硕,给人的压迫感很重。
“元贞公主,你胆子很大?”
他说着官话,但腔调很怪异。
元贞看了他一眼,明明坐在破被褥上,却高贵得仿佛不沾一丝尘埃。
“还好,不如你等胆子大,身为北戎人,却胆敢潜到上京附近来,是谁派你们来的?慕容兴吉?光是你们这些人,恐怕没这个本事,谁给你们做了内应?”
蒲察倧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正要说什么,这时门外又走进来一个中等个头、相貌平平的蓝衣中年男人。
他一言不发,将蒲察倧拉出去了。
去了屋子另一端——
“蒲察倧,你若是想圆满不出任何岔子的完成你这次任务,就管管你的脾气,闭上你的嘴。”
“你想死!”
蒲察倧暴怒,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子。
由于双方体型相差太大,这蓝衣中年人被提了起来,像提小鸡崽似的。
几个北戎大汉坐在桌前只管吃肉喝酒,看到这一幕也只是笑嘻嘻的,只有两个昊国人走了上来,似乎想从对方手里救出这中年人。
蓝衣中年人看似狼狈,表情却波澜不惊,只是看着对方。
“此地离上京城不远,丢了一个公主,还丢的是大昊皇帝最宠爱的公主,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当时杀的那几个人,我让你们处理下尸体,你们嫌麻烦,随便找个草丛就扔了。”
“你就不怕有人追上来?再节外生枝发生变故,我死不死不知道,但你们都会死,即使在这里不死,回到黄河对岸,贵国皇子会饶了你等?”
蒲察倧凶狠地瞪视着他,此人也不避不让。
半晌,蓝衣中年人被放下了。
蒲察倧狰狞地扯着嘴角:“别忘了,你的任务就是配合我们,把这位公主带走!”
蓝衣中年人理了理衣衫,面无表情道:“我没忘,但如今在大昊境内,你们最好还是听我的。”
外面发生的一切,里面并不知道,只依稀听到争吵,却听不清在吵什么。
不多时,方才送馒头的那人又进来了。
说是给元贞换一间屋子,就将她和希筠带了出去。詹莹莹想跟上,被跟来的大汉推搡在地,顿时也不敢再跟了。
借着出去的空档,元贞再次把这些人看了个大概。
就如同她方才所言,这些人从体格上来看,很容易分辨其身份。那些高大的壮实的,虽是穿着大昊衣裳,但看起来奇奇怪怪的人,一看就不是昊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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