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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野寡妇,在线发癫by初云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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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司业看看他,再看看气焰嚣张的皇长?子,但觉悲从中来,刹那间潸然泪下。
谁能奈何得了一个摆烂的皇子呢。
且他还是当?今的长?子……
有?些疯皇长?子可以发,他可以说“只要我不?想着做皇帝”云云之类的话?,但是对于臣子们来说,这是一条绝对不?能触碰的红线!
你算老几啊,就敢轻言储君立废之事??
马司业憋屈,但是马司业没法说。
他只能继续憋着,把自己憋到变态。
乔翎这边简单交待了一下第二?个案子:“马司业告与不?告,是马司业的事?情,宗正’寺管与不?管,是宗正’寺的事?情,御史台弹劾与否,是御史台的事?情,可跟我们京兆府没有?任何干系!”
聪明乔乔,在线甩锅!
涉案几人不?由得看了她一眼?。
马司业怒道:“皇室亲王的事?情,的确归宗正’寺裁决,可他难道不?是京兆府的吏员?今日?之事?,京兆府作为他的任职单位,难道不?需要承担责任吗?!”
聪明乔乔,二?次甩锅:“马司业,你可别血口喷人!”
她说:“他甚至于都不?是京兆府的在编人员,就是个临时工而已,你们先协商,要是实在气不?过,我再就做主把他开?了也来得及!”
皇长?子:“……”
马司业:“……”
其余人:“……”
好家伙,真给?你钻到空子了!
乔翎见他无?话?可说,遂又转向曾元直,说起了第一桩双面案,该交待的交待结束,就做了甩手掌柜,将此事?全权委托给?他了。
曾元直令人取了纸笔过来,先断第二?桩案:“马司业,就今日?之事?,你是否要出首状告楚王殿下?”
马司业是真想告他,但是又不?敢真的跟他撕破脸。
有?一个完全豁出脸面不?要的亲王做敌人,是很可怕的事?情。
他憋屈地认了:“请楚王殿下给?我道个歉,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皇长?子断然拒绝:“我不?道歉,我凭什么道歉?有?种你去告我啊!”
马司业勉强再退一步:“……那,那多少?赔一点,意思一下吧。”
皇长?子再次拒绝:“我不?赔偿,我凭什么赔偿?有?种你去告我啊!”
马司业气急败坏:“……曾少?卿,你看他!”
曾元直语气平和地问:“所以说到底告还是不?告呢?”
马司业面笼阴云,没好气道:“……不?告了!”
曾元直便简单地草拟了一份文书,让双方当?事?人签字,暂且了结此案。
同时又告诉马司业:“来日?您要是想再诉,就该往大理寺去,而不?是京兆府了。”
马司业默认了这个结果。
曾元直令人将那份文书记录在册,同时麻利起身:“走吧,去前堂见一见那群学生。”
乔翎自己审过案子,今次再去旁观曾元直审案,受教良多。
他很讲求证据,但是证据之外,也不?乏人情,而该有?雷霆之怒的时候,也绝不?会有?所姑息。
一个眼?神,亦或者一个表情,都会成为他的突破口,紧接着从中挖出原先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曾元直最?先讯问的是那群学生,要说国子学舞弊,不?能是上下嘴唇碰一碰就说出来了,总得拿出点实据来吧?
有?个学子愤愤地说起了包真宁的身世:“还不?是因为她有?个好爹……”
曾元直就说:“这个人在胡搅蛮缠,蓄意生事?,拉下去打他二?十板子,以我的名义写?一份条陈给?他的出身学馆,革了他的学籍!”
这是很严厉的惩处了。
打二?十板子已经足以让一个年轻人伤筋动?骨,而革除学籍,几乎相当?于断了他来日?为官的路径了!
那学子猝然变色,脸上刹那间没了血色,连声求饶。
马司业见状,不?由得道:“曾少?卿,裁决得过于狠辣了吧?”
曾元直道:“此人言语殊无?条理,只凭一点不?足以成逻辑的亲缘关系,便往国子学门前去生事?,这是愚蠢。蓄意将事?情闹大,以为可以凭借物议要挟朝廷退步,这是狂悖。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出入朝堂?”
“而诬告之风更不?可长?,不?加以严惩,不?足以震慑人心!”
那学子被堵上嘴,带下去了。
马司业哑口无?言。
曾元直的话?却没有?说完。
他转头看向马司业,神色平和,徐徐道:“这里的官员,只有?我和乔少?尹具有?审案权,如若马司业觉得我的裁决有?误,事?后可以写?奏疏弹劾我,也可以往大理寺递异议条陈,亦或者要求御史台监察,重申此案。”
“但现在还在堂上,马司业自己也是涉案人之一,请您不?要对我的裁决进行评判,也不?要再贸然开?口了,我说的话?,您可以理解吗?”
马司业深吸口气,强笑道:“可以。”
曾元直点点头,继续了自己的案件审理。
狠杀了一只鸡之后,剩下的学子们明显老实起来了。
再问起闹事?的缘由,好歹也能摸到一点实底儿了。
有?人期期艾艾地说,是因为有?人往他居住的院子里扔了纸团,说前回国子学考试有?人舞弊。
还有?人说在考试之前,就有?人得到了类似的试题——是国子学内部出现了家贼,以至于试题外泄。
还有?人说录取名单上的某个人他也认识,并?不?足以上榜,可他却中了,这实在不?合常理……
曾元直挨着听了,便去索取言语学子得到的那个纸团——其人知道事?关重大,一直小心地收着。
这会儿曾元直既问到,便赶忙取出来双手呈上。
吏员取了送到公案上去,曾元直低头验看纸张的质地和墨水的来处,乃至于书写?人的笔迹,同时又问:“所谓不?足以上榜,最?后却上榜了的那个人,是谁?”
学子们犹豫着说了一个名字。
不?是包真宁,也不?是柯桃。
但的确是她们的同班同学。
曾元直淡淡笑了一下:“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要死咬着包真宁不?放呢?你们所得到的这些讯息,好像并?不?足以得出舞弊之人就是包真宁这个结论吧?”
众学子面面相觑,无?人做声。
曾元直于是就换了一个说法:“是谁最?先提出将此事?跟包真宁牵连起来的?先指出来的,可以少?挨十板子……”
学子们争先恐后地把人给?点了出来。
曾元直云淡风轻地问他:“是谁让你去咬包真宁的?他是怎么联系到你的,通过谁,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
“你又是怎么知道包真宁今天下午有?课,恰到好处地去国子学门前堵她?”
乔翎冷眼?瞧着曾元直把那群学子逼到了墙角里。
再去看马司业——噫,他脸色又开?始朝着霉菌的茄子转变了!
这案子之于曾元直来说,是杀鸡牛刀了,剩下的乔翎也好,薛中道也好,卓如翰乃至于宗正少?卿也好,全都没有?发挥的必要。
京兆府给?这几位单独设了桌案,用一层帘幕掩着,能听见声音,隐约瞧见画面,只是不?算十分真切罢了。
有?小吏送了茶水和果子过来,只是众人都只是静听着,也无?人取用。
乔翎一边听曾元直审案,脑海里回荡着的却是卓如翰先前说过的话?,这回的事?,又是谁给?自己挖的坑?
仇人太?多就是这样,一时半会儿的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正出神的时候,忽然有?人在旁边很轻地碰了碰自己。
乔翎微觉愕然,侧头去看,就见薛中道从容端坐,目视前方。
就在她几乎以为方才那轻轻一碰自己的错觉时,忽然瞧见他面前堆了一座小山似的瓜子儿皮。
乔翎心有?所觉,再去瞧自己跟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把瓜子仁儿。
用帕子垫着,小山似的堆在一起。
她短暂地怔了一下,继而笑了起来。

第136章
据某个领头的闹事?学子供认,的确是有人私下?里悄悄联系他?,让他?将闹事的矛头指向包真宁。
又说了与那人见面的时间地点?,乃至于联系途径。
曾元直令人一一记录在册,同时又问:“那个人给了你什么好处?”
一同闹事?的学子们愤怒又难以置信地看了过去?,显然没想?到联合实行的所谓正义,内里居然也掺杂了只蟑螂。
那学子为?之语滞,讪讪道:“并没有给什么东西……”
曾元直遂问他?:“你的意思?是,你是自愿在没有得到任何好处,也没有任何人证物证的前提下?去?构陷国子学的入学头名、五品博士官之女包真宁的,是吗?”
学子:“……”
曾元直见他?不语,反手就准备开条子:“这么蠢的人,还?做什么官?一并革了你的学籍,让你永无机会出仕,也算是造福社稷了!”
学子大惊失色,当场招认:“他?,他?给了我?五百两银子……”
曾元直伸手的动作暂停:“银子还?是银票?”
学子道:“银票,银票!”
曾元直又问:“银票现下?在哪儿,花出去?没有?”
学子瑟瑟道:“还?没有花出去?……”
曾元直令人去?取了来?,转而又叫人领着他?出去?,根据他?的描述,画出与他?接触之人的画像来?。
转过头来?,他?先?问的却是卓如翰:“卓学士,今日国子学内部可?有什么要紧的差事?,值得让马司业下?值之后盘桓不去??”
卓如翰从?帘后出来?,瞥一眼坐在堂中、脸色发白的马司业,淡淡道:“据我?所知,并没有。”
曾元直点?点?头,又问:“作为?同僚,你对马司业作何评价,他?是个喜欢加班的人吗,他?经常加班吗?”
卓如翰毫不客气道:“他?年纪不小了,带的组也没什么成绩,这两年招生?都少了,快退休的人了,还?有什么好加班的?”
她又不怕马司业,何必替他?遮掩?
且小人终究是小人,即便你今时今日昧着良心帮了他?,他?也未必会记得你的恩情!
倒不如一举将其清出国子学,反倒能还?上班单位一个安宁。
马司业听着她这异常犀利的评判,脸上又是一阵发青。
曾元直这才摆明车马,转而看向他?:“马司业,对于你今日的一系列举止,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马司业张口欲言,意欲分辩。
曾元直觑了眼时间,抬手示意他?暂待几瞬,继而道:“扯皮的话就不必说了,这没有意义。”
他?指了指先?前那个被带走学子离去?的方位,道:“那边的画像出来?,就会有人送去?吴太太面前辨认,银票上自带的编号,也会有人去?追寻痕迹。”
“这两个线索有可?能牵出幕后之人,也有可?能不能,只是马司业,你真的要赌吗?”
曾元直双目如电,定?定?地落在他?脸上:“我?听说你与儿媳吴氏不睦,可?是为?了香火祭祀之故,又无法与儿子斩断亲缘——马司业。”
他?加重一点?语气:“如若你现下?坦白,尚且可?以算是自首,再取得了包家娘子的谅解,或许可?以轻判。”
“如若真的等到事?情坐实,奏到御前去?,未必不会牵累儿孙,你跟包家应该没有什么生?死大仇,真的要为?赌一时之气,搭上儿孙辈的前途吗?”
马司业犹豫了。
爹味是把双刃剑,伤到至亲的同时,也把他?给束缚住了。
他?未必是真的在意儿子,否则也不会把儿子逼到带着妻子连夜搬走,离他?远远的,甚至于默许吴太太对外放出那种世人眼里大逆不道的狠话。
可?是他?在意儿孙祭祀,在意香火血脉。
而偏偏这点?在意,只有他?那叛逆的儿子能给他?……
又何尝不是一种讽刺呢!
马司业还?在犹豫,不肯认账:“没有谁规定?过,我?下?值之后就不能继续留在国子学了吧?”
“是的,也许画像和银票这两条线索都会断掉,您今日不合常理的举止,也无法直接跟舞弊一事?画上等号。”
曾元直神色平和:“如果您觉得圣上和政事?堂对于此事?的最终观感,真的只会由逻辑和证据来?决定?的话,您完全可?以保持沉默。”
对于上位者来?说,耍无赖是没用的。
我?在屋里放了一盘桑葚,关上门之后,就你一个人进去?了,过了会儿嘴唇子乌黑地出来?,进屋再看,桑葚已经没有了。
你狡辩说:“我?没吃,你有监控看到是我?吃的吗?虽然我?嘴唇子乌黑乌黑的,也只有我?一个人进去?了,但你抓到现行了吗?你凭什么冤枉我?!”
桑葚的主人要是隔壁李大爷,那事?情可?能就这么过去?了,但桑葚的主人要是换成皇帝,你这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皇帝本身就是个需要被规矩束缚住才能显得不那么强大的主体,您跟他?耍无赖,主动去?打破规矩,这不是上赶着让他?收拾你吗?
马司业默然几瞬之后,终于还?是承认了。
他?转头看向别处,神色不自在地道:“不错,是,是我?让他?去?这么说的……”
堂下?一片哗然。
曾元直问:“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马司业不愿意细说这些,皱眉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心血来?潮……就这么做了。”
曾元直道:“午后专程守在国子学门口,帮那群学子堵住包真宁,让她成为?众矢之的,也是心血来?潮?”
马司业脸上一阵青白不定?,稍显难堪地顿了顿,才说:“我?就是看不惯包尧音那副假正经的样?子。他?装什么啊,好像有多清高似的,看看他?们家的那些姻亲就知道了,其实他?比谁都会钻营……”
曾元直知道,马司业说的是包学士妻族的姻亲。
越国公府,乃至于不日便要上京来?接替他?的那位罗少卿。
他?暗叹口气,说:“因为?跟同僚之间的关系不睦,就去?构陷对方的孩子,这未必有失长辈的体统吧,马司业?”
马司业说都说了,也不在乎再说几句了:“未必就是我?构陷她!那些质疑的话,难道不都是有理有据的?为?什么别人不怀疑别人,偏偏只怀疑她?!”
他?说:“难道她不是包尧音的女儿,难道她不是在嫁做人妇,过了好几年之后,才重新到国子学来?参与考试的?”
曾元直平铺直叙地说:“你好酸啊。”
最平淡的话语,构成了最大的杀伤力。
马司业:“……”
曾元直继续道:“包学士的妻族得力,女儿也争气,把你给妒忌坏了吧?”
马司业:“……”
曾元直还?说:“虽然算是自首,但也要得到包学士的女儿谅解才能轻判哦,马司业。”
马司业:“……”
曾元直最后说:“你知道包学士的女儿一直都在这儿听着,是吧?”
马司业:“……”
马司业招供了自己参与其中的事?情。
曾元直见状,便使人领着那群学生?下?去?签字画押,拟定?好文书之后,又让马司业签字。
招都招了,此时也无谓再去?推诿拖延。
马司业提笔在文书记档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曾元直接到手里过目一遍,使人收起。
案子审到这里,暂且告一段落。
马司业作势起身。
曾元直却在这时候伸手过去?,按住了他?的肩膀。
他?的手掌长而有力,马司业肩膀晃动几下?,到底没能站起身来?。
“马司业,”曾元直问:“你是怎么知道有人要去?国子学闹事?,继而参与其中,寻机利用,借以构陷包真宁的?这是偶然吗?”
说着,他?微微一笑:“还?是说,你方才所说的那些,都是故意在蒙蔽所有人的视听,借此掩饰隐藏在你身后的那个人呢?”
方才在公堂之上,马司业其实只承认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的确让人去?收买学子,用以构陷包家父女,落井下?石。
但是在此之前,煽动起学生?们不满的,其实是丢到他?们院子里的纸团,乃至于超常发挥的,某个据说提前得到了试题的学子。
这一部分内容,马司业并没有承认。
那些事?情不是马司业做的。
因为?那些内容会引出的问题,是与他?想?要的结果相?违背的。
但是他?又知道那些学生?在筹谋什么,中途及时地参与其中。
“我?猜想?,或许马司业并不是半道才加入进去?的,或许从?一开始,你就是策划者之一,国子学是一个相?对封闭的地方,外人想?得到消息比较困难,但对你来?说,却是轻而易举,是不是?”
“你知道有人要用舞弊案来?引爆国子学,甚至于舞弊这个消息,本身就是你透露给那个人的,只是你讨厌包学士和包家娘子了,是以你突发奇想?,其实完全可?以借助这个时机,给那父女俩一个教训,所以你出手了……”
马司业脸色顿变。
曾元直按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顺势向前一送,落到了他?脖颈动脉上。
静静感受了几瞬后,他?眉头微动,莞尔一笑:“马司业,你怎么忽然间激动起来?了?”
同时,曾元直抬高声音,眼睛注视着的是马司业,问的却是卓如翰:“卓学士,请你如实的回?答我?,先?前的国子学入学考试,是否有人徇私舞弊,其中又是否有国子学高层的参与?!”
话音落地,堂内所有人脸色都有转瞬的变化?。
国子学发生?舞弊,本身就是大案了。
曾元直更是明言其中可?能牵扯到了国子学的高层……
须得知道,现在坐在这儿的两个国子学的官员,一个是从?四品司业,另一个是正五品博士——司业其实就是国子学的佐官!
如曾元直所言,马司业身后影影绰绰的还?站着一个人,现下?又说起涉案的国子学高层,指的只会是从?三品的国子学祭酒!
从?三品大员涉案,这可?就是大案中的大案了!
薛中道以手支颐,在侧旁听,意会到了曾元直为?何要遣散学子们和差役,只留下?在场几位要员说话。
想?必他?一开始就察觉到了其中蹊跷,不愿让真相?太早公布,使得事?态扩大化?,以至于不可?收拾。
宗正少卿也作此想?。
薛中道心念微转,又侧头去?看旁边的小寡妇,见她低着头在抠指甲,眼皮子不由得为?之一跳。
他?有点?诧异,因为?这位不像是人淡如菊、岁月静好的那类人,现下?对此事?反应地如此寡淡……
除非,她心里边对此早有成算。
会是这样?吗?
还?真是。
乔翎打从?听了案子原委之后,就知道这事?儿是冲着她来?的了,只是阴差阳错地叫马司业这么一搅弄,反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幕后之人想?要做的,是让她用自己的矛,去?攻击自己的盾。
矛是她自己心里边的“理”,盾呢,则是走了后门进国子学的柯桃,乃至于与她在一起的白应。
因为?柯桃实际上的确舞弊了。
这其实不算是诬告。
可?是马司业有私心,调转矛头对着包家父女去?了,捎带着这攻势的威能也就被无限削弱了。
因为?包真宁真的没有舞弊。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一告都是假的,还?惹出了这么大的风波,你还?想?再去?二告?
怎么着,国子学录取的两位头名都有问题?
一开始你怎么不说?
此外,又因为?众所周知,包真宁与乔翎存在姻亲关系,所以最后这案子被曾元直接手——这位神探主打一个明察秋毫且六亲不认,把马司业揪出来?之后,掉头就去?查国子学内部的舞弊案了。
要查舞弊案,就要把柯桃跟白应给勾出来?,这俩人出来?了,就得把李祭酒勾出来?,把李祭酒勾出来?,就会牵扯出来?中朝,中朝都出来?了,北尊还?会远吗……
乔翎打赌幕后之人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发。
原先?是想?给她出个难题的,要么大义灭亲,自断一臂,要么徇私舞弊,否定?她心里心里认定?的那个“理”,只是谁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
乔翎心里边其实有点?生?气的。
不是气这个人算计自己,想?让自己进退维谷,而是觉得这个人太轻看自己了。
她/他?为?什么会觉得这个问题能困住自己呢?
我?看起来?像是这么难辨前路的那种人吗?
正如同毛丛丛先?前因为?柳希贤夫妻俩同她说的话一样?,如果白应和柯桃因为?她的秉公处理而生?气,决意与她断交的话,那也只是说明他?们不适合做朋友。
即便不是因为?这件事?,早早晚晚也会因为?别的事?情闹掰的。
也如同现下?曾元直大概率已经猜到舞弊之人与乔翎有所关联,但还?是决定?彻查一样?。
因为?在他?心里,正义与公平要胜过与乔翎的一点?私交。
乔翎觉得,他?的做法是完全正确的,且也不会影响到自己与他?的关系。
且乔翎私心里想?,即便自己公允裁决了,白应也不会生?气的。
他?看起来?冷冷淡淡的,但实际上其实是个很柔软的人(?)。
是个很柔软的……不明生?物。
而柯桃……
乔翎想?到这儿,忍不住挠了挠头。
话说要是真的就此把柯桃赶出国子学的话,这家伙是会欢天喜地,还?是欢天喜地呢……
她决定?不参与这桩案子了,反正有曾元直在呢!
他?断案自己再不放心,那还?能找谁来??
乔翎索性无所事?事?地抠指甲了。
堂中几个人心思?各异,不一而足。
那边曾元直却没有看其余人,松开钳制马司业的那只手,往卓如翰面前去?了。
他?彬彬有礼道:“卓学士,您是聪明人,我?以为?,跟聪明人说话,是不需要反复剖析利弊、阐明情况的。”
几乎是同时,堂中多数人心里齐齐地浮现出一句话来?:“真是后生?可?畏啊。”
卓如翰轻叹口气,这口气里边并没有什么负面情绪,更多的是欣赏和感慨。
她点?头,认下?了此事?:“不错,先?前那次考试,的确存在着暗箱操作。”
只是同时她也说:“曾少卿,我?可?以保证,那场考试也还?算是做到了相?对的公平。”
言外之意,就是希望曾元直不要再追究此事?了。
原本就是要录二十个人的,忽然间多了一个柯桃,所以录了二十一人。
本质上并没有人被挤走。
而柯桃实际上得到了中朝的推举,这也是足够有力的恩荫了。
曾元直听了,却道:“您不觉得舞弊跟公平放在一起,是一件很讽刺的事?情吗?”
卓如翰为?之默然。
薛中道、乔翎,宗正少卿,乃至于马司业,俱都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幕,并不作声。
曾元直目光坚定?,并没有因为?卓如翰的沉默而生?出退缩来?。
他?反而去?问马司业:“卓学士不肯说那个人是谁,但我?猜测,马司业应该是知道的吧?事?实上,那才是舞弊案最开始的目标。”
马司业脸色灰败。
虽然曾元直没有看他?,但他?仍旧有种被他?眼神刺穿了的悚然。
他?不得不低声承认了这件事?:“其实并不难发现……”
马司业转头看向卓如翰身后:“是柯桃。”
聪明人有可?能伪装成傻子,但愚钝的人,是很难伪装成聪明人的。
更何况柯桃还?是入学头名。
她并不是真的蠢,但是在涉及到专业性内容的时候,没有涉猎和打下?坚实基础的话,在专业人士面前,随随便便就会泄露痕迹。
几双眼睛齐齐看向了那个粉衣小娘子。
柯桃有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她有点?犹豫,我?该站出来?主动承认吗?
倒不是怕,只是不知道其余人是怎么打算的,她怕贸然行动,给人添乱。
卓如翰伸手去?拍了拍她的手臂,姑且算是一点?宽慰。
隐瞒只会让事?情变糟,倒不如快刀斩乱麻,阐述清楚。
她如实将国子学内的家务事?说了出来?:“起初,我?也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事?实上……”
她短暂一顿,而后道:“这是李祭酒安排的。我?猜测,桃娘是得到了中朝的荐书。”
话音落地,堂中几人目光讶异地看了过去?。
中朝的荐书?!
事?先?谁也没想?到,一桩舞弊案居然阴差阳错地扯成了现在这样?。
柯桃被他?们看得心里边有点?发毛,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曾元直注视她片刻,轻轻道:“这位柯小娘子,看起来?好像并不清楚中朝的事?情呢。”
“乔少尹,”他?开门见山地问乔翎:“柯小娘子与你有什么关系呢?”
堂内几人又齐刷刷地扭头去?看乔翎。
乔翎如实道:“桃娘的长辈是我?手底下?的吏员。”
想?了想?,为?了甩锅,她又很郑重地补充了一句:“那个,我?事?先?声明一下?——那也是个临时工啊,没有正式编制的!出了事?可?不能怪我?们京兆府!”
曾元直:“……”
其余人:“……”
曾元直又请她请柯桃的长辈过来?。
先?前乔翎说是长辈,柯桃也没有否认,几人又没见过白应,下?意识以为?该是个老年人,再不济也该是个中年人。
等真的见到一个俊秀单薄、神色恹恹的青年之后,或多或少都有些惊讶。
曾元直朝他?点?点?头,继而问:“白太太,您是怎么把柯小娘子操作进国子学的,又怎么会想?到让她进国子学呢?”
白应如实道:“因为?我?觉得她太小了,心智未开,多读点?书,才能明理。”
末了,又说:“我?拿到了中朝的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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