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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野寡妇,在线发癫by初云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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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翎想起了当日他往京兆狱中去探望自己时,自己第一眼见到人时的感受,他简直就像是空谷里一枝寂寥又极致美丽的兰花……
她鬼使神差的再凑近一点,在他脸边嗅了嗅,惊奇不已:“你香香的!”
那气息落了一点在他耳侧,有些微的痒。
姜迈笑微微的看着她,没有言语。
乔翎见他温柔,便?试探着伸手?过去,摸了摸他脸颊,居然真的有种花瓣般柔软细腻的触感……
盖头盖完,徐妈妈就会意的出去了,张玉映亦是如?此,室内只留下这对新婚夫妇。
乔翎挨在姜迈身边,惊奇又亲热的告诉他:“天工师傅的手?很?巧,会做很?多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他还?会做特别?漂亮的娃娃,头发、皮肤还?有触感,都?像真人一样,只是没那么大……我是想说,你比天工师傅做的所有娃娃都?好?看!”
末了,又忍不住加了句:“你香香的,真好?闻!”
姜迈没有问她“天工师傅”是谁,也没有问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娃娃?”,他只是含笑看着她。
乔翎被他笑的有点不自在了:“对不起,其实神都?的好?多事情,我都?不懂,有时候就会有一点傻傻的,我刚才是不是又说了傻傻的那种话啊?”
姜迈摇头:“没有。你很?好?。”
他说:“我喜欢鲜活的人。”
说完,又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外边徐妈妈就在这时候开了口:“国公?,夫人,老太君那儿送了烤好?的羊肉过来,还?热着呢……”
乔翎马上小声问他:“你要吃一点吗?老太君说你喜欢吃羊肉。”
又有些迟疑,病中的人很?难有什么好?胃口吧。
没想到姜迈点了点头,说:“好?。”
徐妈妈便?叫了切了一大盘送来,另有一条清酱鲥鱼,一盘八宝豆腐并一盘凉拌青芹,乃至于夏日里几样清爽解腻的小菜。
侍女们入内来摆了桌,乔翎扶着姜迈下榻往桌前安坐,自己则在他旁边就近坐了。
徐妈妈往外边去使人拿了壶果酒来,再进门瞧见二人座次,不由一怔,只是她没说什么,将酒壶搁到案上,将空间留给小夫妻俩:“我在外头候着,国公?和夫人若是有事,只管吩咐。”
姜迈微微点一下头,乔翎则说了声“好?”。
等徐妈妈出去,她才小声问:“刚才徐妈妈好?像有点吃惊,为什么呀?”
姜迈看她像一只初来乍到的猫一样谨慎的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觉得很?有意思,夹了一筷子?羊肉,轻轻咬了一口,也学着她的样子?,小声告诉她:“倘若遵从礼法的话,你该坐在我的对面。”
乔翎于是疑惑地、长长地“哎——”了一声。
她看了看对面那个?位置,再看看现下跟自己差不多能?挨到胳膊的姜迈,说:“但是那里离得很?远啊,我们不是夫妻吗,为什么不能?一起坐?”
姜迈含笑看着她,附到她耳边去,低声说:“我也觉得坐得近些更好?。”
乔翎夹了一筷子?羊肉,一整条塞到嘴里,含糊不清的说:“是吧!”
姜迈于是又到她耳边去,低声说:“要是你坐到对面去,我们都?没法像现在这样咬耳朵了。”
乔翎更加用力的附和他:“是吧!”
第二天大清早,韩少游就跑了趟宗正寺。
刻个?章这种差事,无谓去找宗正和两位少卿,他径自去找了专门操办这事儿的宗正丞:“加刻个?章,再录到皇室玉牒上,到时候走皇室私库的账目。”
宗正丞心?里还?纳闷呢,皇室又添了孩子??
我怎么不知道?
怎么算,也不该由你韩相公?来通知我吧?
话说韩相公?你现在好?像不是相公?了啊……
心?里边这么想,倒是没有说出来,只掏出登记簿来,问:“敢问明尊,贵人名何?”
韩少游说:“不必录名,刻一个?特许章。”
宗正丞听到此处,立即肃然起来:“录第几等?”
韩少游说:“第一等。”
宗正丞心?下凛然。
宗正寺料理的不仅仅是皇室宗亲诸事,也料理皇亲国戚诸事,譬如?皇后的亲戚、皇太后的亲戚、太皇太后的亲戚,都?是有不同品阶和等级的,不容乱来。
起初听韩少游说要录一个?特许章,他还?当是哪家?王府有了风流债,再听到是第一等章,心?里的小鼓马上就七上八下的敲了起来。
他不由得确定一次:“第一等?”
韩少游很?确定:“第一等!”
第一等的可都?是帝裔,本朝皇室的直系血脉啊!
如?齐王之女福宁郡主,都?不能?算是帝裔的,如?今却又添了一位,且还?不能?明言身份?
夭寿啊,惊天大瓜!!!
宗正丞左右看看,兴奋的压低了声音:“有没有圣上的手?书?”
韩少游道:“所以我让你录特许二字。”
宗正丞会意了,心?知这是不想留下文字记档的意思。
只是有些为难:“第一等的权限太高了,既无手?书,又无口谕……明尊且暂待片刻,至多一个?时辰,下官便?回?来。”
他使人奉了茶来,请韩少游暂待,自己则往皇城那边去打探消息。
先问负责记录求见圣上的郎官:“韩相公?这两日觐见过?”
新上任的二人噤若寒蝉,并不回?应。
再听说这是公?事,韩相公?此时正在宗□□,这才告诉他:“韩相公?昨日入宫觐见,不知出了什么事,先前的两位郎官,都?被撵走了!”
宗正丞有种误入瓜地,因为瓜蔓太多,不小心?被绊了一下的感觉。
再去求见殿中省的监正:“昨日韩相公?入宫觐见圣上,今日又往宗□□去……”
监正跟随圣上多年,知道的秘密车载斗量,更知道太宗后人留存于世是何等要闻,听罢立即厉了神色,冷冰冰呵斥道:“韩相公?叫你做什么,你做就是了,别?瞎打听!”
宗正丞心?知在某种程度上,监正的话就是圣上的话,如?此疾言厉色,还?是头一遭……
他面露不安,赶忙告罪,一溜烟出去,还?是没忍住在心?里想:我靠!这得是多大的瓜!!!
回?去麻利的刻了章,盖了印,因为第一等权限太高,还?得送到宗正少卿那儿去签字盖章。
宗正少卿看了眼,也觉不解:“这是谁?”
宗正丞怀抱着分享八卦的心?态,小声告诉他:“我去太极殿见了大监,他让我照做就是,别?瞎打听!”
宗正少卿肃然起敬,战略后仰,同时不由得一提绶带。
我靠,有瓜,还?是禁忌瓜!
左右无人,他小声问宗正丞:“是圣上的风流债?”
宗正丞:“不至于不能?公?开带回?宫吧?”
宗正少卿:“那妇人是有夫之妇!”
宗正丞:“那也不至于不敢带回?宫吧!”
宗正少卿:“难道是先帝的沧海遗珠?”
宗正丞:“那就更没道理不带回?宫了!”
宗正少卿若有所思:“说不定是圣上跟先帝的嫔御,甚至于还?是宗室之妇……”
宗正丞若有所思:“也有可能?是天后当年跟男宠们……”
二人对视一眼,义愤填膺:“我靠,真是银乱啊他们!!!”

乔翎同姜迈一处用了晚膳,很快便有人送了漱口的清茶和洗手水来。
她学着姜迈的样子?用了,末了,徐妈妈亲自来领着她去沐浴。
“正院的浴房在后边,一向都是国公在用,只是国公体弱,常年药浴,寻常人消受不?了,只好请夫人屈就,往这边来了……”
乔翎听徐妈妈说“屈就”,原以为会见到一个很小的浴房,没想到真的进去之后,却见里头热气腾腾,几乎可以容纳十数个人一起沐浴。
她为之瞠目:“这也?太大了吧!”
说着,又?抽了抽鼻子?:“好香!”
徐妈妈微笑道:“张小娘子?说娘子?喜欢茉莉花香,所以我叫她们在水里加了些?茉莉花油。”
乔翎先在外间?泡了脚,洗过头发,最后叫张玉映帮着将长发包起来,末了才进了热气腾腾的浴池。
她很热情的招呼人:“玉映,你也?来!只有我一个人泡,也?太浪费了一点!”
张玉映笑着摇头,又?悄悄道:“娘子?且在这儿泡澡,我这就出去了,徐妈妈怕是有话想跟您说呢。”
乔翎明?白了,当下?扶额苦笑:“徐妈妈也?真是的,她给的图未必有我看过的清晰……”
张玉映:“……”
张玉映嘴角微抽,只说:“我在外头守着,娘子?有什么事,只管大声叫我便是了。”
乔翎说:“好。”
等她出去,徐妈妈果?然来了,往浴池边坐下?,迟疑着,期期艾艾起来。
乔翎双手合在嘴边,喇叭似的围住嘴,小声说:“徐妈妈,你放心?,我都明?白!”
徐妈妈神色微动?:“夫人真的明?白?”
乔翎稍显兴奋的点了点头:“都明?白!”
徐妈妈松一口气,朝她点头一笑,起身?便要出去,将要走到门边上?的时候,回味着她方才那个神情,忽然又?觉得不?对。
她重?新折返回去,小心?的试探着问:“国公的身?体太弱了,只怕是无力圆房,您不?要欺负他——夫人知道的,是吗?”
乔翎大失所望,一张脸都耷拉下?来:“什么?!”
徐妈妈见状,却是忍俊不?禁,只是到底不?放心?,便又?说了一次:“国公性?情温柔,您不?要欺负他啊。”
乔翎黯然的用手指按住两边眼角,往下?一拉,瓮声瓮气道:“我性?情也?很温柔老实,不?会欺负他的……”
徐妈妈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她被包起来的头发,慈爱的点了点头。
乔翎泡完澡到正房时,姜迈早已经躺下?了,见她过来,轻轻问了句:“你要睡在里边,还是睡在外边?”
浴池里的水很热,直到现在,乔翎两颊都红扑扑的,她说:“都行。”
姜迈便顺势往床榻里边挪了挪,给她让出位置来。
乔翎还在回味刚才那个宽敞又?华丽的浴房,两步跨到床上?,津津有味的跟姜迈分享道:“洗澡的地方真的很大,也?很香!有我喜欢的茉莉花的味道……”
说着,她凑到姜迈脖颈处闻了闻,继而毫不?客气的在他脖子?上?“mua~”了一口:“不?过,还是你更好闻一点!”
姜迈躺在塌上?,只觉得一股干燥的热气扑面而来,是沐浴后的热气,是旺盛的气血,也?是鲜活的生命。
他合上?眼,继而轻轻笑了起来:“夫君说笑了,母亲那边的浴房,据说比这边还要好的多,玉石铺地,脚踩上?去都是暖的……”
这个“母亲”,显然就是指梁氏夫人了。
乔翎被那句“夫君”惹得心?里痒痒的,笑眯眯的搂住他,像是抱住一个柔软的、漂亮的大号娃娃,且这个娃娃还会说话……
她忍不?住又?幸福的“mua~”了一口上?去:“不?过婆婆那里,一定没有这么好闻的姜大小姐,嘿嘿!”
姜迈因而又?笑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说:“睡吧,小郎君。”
清晨时分,院子?里就开始有鸟在叫,
乔翎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就见姜迈已经醒了,正枕着手臂,侧着身?体静静看着她。
她睡眼惺忪:“外边的鸟叫得真好听,像山间?的泉水声一样……”
姜迈说:“本就是专门养来听声音的鸟。”
略微顿了顿,才说:“不?然,这里也?太安静了。”
乔翎听罢,不?禁有点微妙的羞愧,拉起被子?一直遮到鼻子?,声音稍有点闷闷的传了过来:“有我在这儿,以后多半安静不?了了……”
姜迈笑了笑:“那很好啊。”
乔翎嘿嘿笑了一声,拥着被子?坐起身?,忽的想起一事来:“我先前?出门的时候,在瓦子?里见到了一个玩杂耍的,很有意思,我还给了他几两银子?的定金呢,改天叫他来表演给府上?的人看,好不?好?”
姜迈轻轻说了声“好”。
外边侍从听见内室里传来的言语声,通禀一句,推开了门,拉帐子?的拉帐子?,开窗的开窗,另有人端了温水来,又?准备了擦脸的巾帕。
张玉映拉着她往外间?去洗脸,又?自然而然的说起今日的安排:“卢相公说把那本诗集的分红送给娘子?,书店那边今天估计会来人,您要是想见呢,那就见一下?,不?想见就罢了。”
“今日中山侯府的世子?夫人要过府来拜访,这是早就投了拜帖的,一来两家向来有所交际,二来也?是姻亲,即便是为了广德侯夫人的情面,也?得好生招待的。”
“梁氏夫人说,有件须得出门的差事,今日见了您再细说。”
“还有一件事,本来昨日就该告诉您的,只是想着您刚出来,正是高兴的时候,就没有说……”
说到最后,张玉映神色踯躅起来。
乔翎听得心?头一沉,用帕子?擦掉脸上?的水珠,道:“什么事?”
张玉映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府上?喜事结束之后的第二日,御史台闻风奏事,弹劾安国公府少国公、吏部侍郎梁绮云渎职,立身?不?检,梁侍郎上?疏自辩,圣上?留中不?发,就在昨日,梁侍郎请辞吏部侍郎之职衔……”
乔翎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准了?”
张玉映点头:“准了。”
乔翎听得默然,缄默许久,又?问:“婆婆那边找我,是有什么事?”
张玉映倒是知道:“承恩公死了。”
乔翎楞了一下?:“被韩相公砸了脑壳的那个?”
旋即会意了几分,怪不?得韩相公昨日会带着师弟过来,怪不?得在过来之前?,他进了宫,想是承恩公府上?有什么要紧的人去寻他麻烦,结果?反倒撞在了铁板上?……
她扁了扁嘴:“总算是有件叫人开心?的好事!”
张玉映:“……是呢。”
洗漱之后,侍从们送了清早的膳食过来,有荤有素,极为周全。
乔翎一边喝粥,一边瞧着自己刚过门的新娘子?姜迈。
如姜裕一般,他是个标准的贵公子?,吃东西的时候细嚼慢咽,举止优雅,偏人又?生的美丽,乔翎即便吃的是淡粥,送到嘴里之后,好像也?有了味道。
手旁摆了一小碟香油和清醋拌过的藕,乔翎夹了一筷子?吃,嫩生生的脆,她一下?子?高兴起来:“做菜的人会吃藕!”
姜迈稍显疑惑的看着她。
乔翎打开了话匣子?:“你们北边的人不?太会吃藕——一根藕挖出来,就是一节一节的,有的适合炖着吃,有的适合炒着吃,还有一节最老,很难吃,我一路过来,好多人都是乱吃的!”
姜迈看过很多书,却从不?知道原来一根藕还有这些?讲究,听完倒是觉得很有意思:“原来是这样的。”
乔翎见他感兴趣,便兴致勃勃的说了起来:“我住的地方有很多荷花,每年先吃莲蓬,再挖莲藕,莲子?可以煮粥,莲藕用来炖骨头,锅里加一点盐,就鲜掉眉毛!水里还有鱼虾可以捉,有空还可以去山上?打鸟……”
说着,她嘴里发出“biu~”的声音,又?问姜迈:“你玩过弹弓没有?有空我们一起出去打鸟!丁婆婆有一片很大的菜园,总会有野鸟去捣乱,我每年打死一些?挂在绳子?上?,就没有野鸟敢去了!”
几桩小事,她都说的妙趣横生,别说姜迈,连张玉映及几个侍女都有些?心?驰神往了。
姜迈问:“野鸟会偷吃菜园里的菜吗?”
“有的会偷果?子?吃,有的要吃菜心?,这些?其实都还好,反正种的多,吃一点也?不?打紧,最讨厌的就是野鹊——”
乔翎说着,忍不?住瞪起了眼睛:“这种鸟最坏,头一天把种子?播进地里,当天晚上?它就要抠出来吃!等菜苗苗长出来,它不?吃,但还要把苗拔出来摆在菜圃里!”
身?旁“哎呀”一声,有个侍女不?由得道:“它怎么这样呀!”
张玉映则好奇道:“野鹊居然会从菜圃里抠种子?吃?”
“它可狡猾呢!”
乔翎气愤道:“播种的时候要浇水呀,过后就是一个水圈儿,土又?是软的,它见到就知道底下?有吃的,一挖一个准!”
姜迈放下?筷子?,好奇的询问出声:“倘若如此,南边种下?点什么,若是没人看着,不?是很快就被野鹊吃光了?”
乔翎有点好笑的看着他:“地多,但是野鹊少呀。数万亩土地一起播种下?去,前?后相差不?了几天,野鹊就算去吃,又?能吃多少?再则,地里有稻草人,隔三差五的也?有孩子?去打鸟,只是我们那儿人少,种的菜也?少,野鹊没什么地方可去,所以就紧盯着丁婆婆的菜园了。”
姜迈品味着她说的话,诚然觉得有意思,他点点头:“难怪你会玩弹弓了。”
乔翎眉飞色舞的告诉他:“起初打不?太准的,练了几次之后,指哪儿打哪儿!丁婆婆播种完,后边的差事就是小孩子?的了,师姐和师弟负责在菜园里拉绳,我负责打鸟,连打上?十几只野鹊,剁掉头吊在绳子?上?——”
姜迈忍不?住问了句:“管用吗?能吓住它们?”
“管用啊!”
乔翎不?假思索道:“你看见有个地方吊着十几具无头尸体,你还会过去吗?”
姜迈:“……”
屋里其余人:“……”
张玉映不?由得道:“只是这东西跟稻草人一样,起初有威慑,后来野鹊见得多了,应该会有所缓解吧?”
乔翎笑道:“当然啦,它又?不?傻,头几天被吓住,过去之后就不?怕了。”
姜迈遂问她:“那之后怎么办?”
乔翎理所应当道:“再打啊,隔两天打上?十几只鸟,剁掉头吊上?去,过两天再打再吊,最后等菜熟的时候,绳子?上?乌压压全都是没有头的鸟尸!”
……大型鸟类露天停尸间?是吧。
姜迈:“……”
屋里其余人:“……”
姜迈稍显无力的说了句:“南方湿热,会腐烂的吧……”
“什么都不?做,当然是会烂的啊,”乔翎瞪大了眼睛:“怎么,我没有说吗?”
众人齐齐摇头。
乔翎挠了下?头,补充道:“要腌制的。我头一天打鸟,第二天坐在菜园里剁掉头腌制好再吊起来,应该也?有点威慑作用吧,这天我不?打鸟,但是也?没有鸟落下?来。”
姜迈:“……”
屋里其余人:“……”
甚至于?不?敢带入到野鹊身?上?,试想一下?那是一副怎样的画面……
室内一时缄默了起来。
乔翎倒是觉得手痒了,很由衷的问姜迈:“你想不?想出去走走哇?我们打鸟去!或者出去钓钓鱼、摸摸虾,这些?觉得累的话,还可以出去摘莲蓬,乘一条船,在水上?吹吹风~”
姜迈还没说话,徐妈妈便婉拒道:“夫人,国公还没好呢。”
乔翎抬头看着她,很认真的说:“徐妈妈,你让他自己说嘛!总是在屋里闷着,没病也?要闷出病来的,哪怕是出去坐着钓钓鱼也?好啊,我觉得他很想出去的!”
徐妈妈心?下?一震,有些?迟疑的看着姜迈。
姜迈温和道:“我明?白您的担忧,只是夫人说的实在很有意思,惹得我也?想出去走走了。”
徐妈妈想叹口气,只是忍下?了,笑着说了声“好”:那我这就找人去准备,咱们家在城外也?有几个庄子?,这几日找个好的天气,您身?体好些?,就出门去。
这边吃了早饭,乔翎便预备着往梁氏夫人那儿去。
她在帘子?里边更换晚点见宾客的衣裳,帘子?外姜迈坐在椅子?上?目不?斜视。
乔翎说:“还不?知道婆婆那边留不?留饭呢,不?过我尽量回来吃午饭,世子?夫人是姑母的侄女,不?好怠慢了的……”
忽然间?想到一事,她拉开帘子?,使其铡刀一样夹住自己脑袋,问姜迈:“你想不?想去姨母家坐一坐啊?我们成婚那天,我都没来得及去给姨母敬酒,说起来真是对不?住姨母和舅父的一番深情厚谊,我刚进神都的时候,他们就送了礼物过来呢!”
姜迈说:“会不?会太叨扰了?”
“怎么会?”乔翎诧异道:“难道姨母过府来做客,你会觉得麻烦吗?”
姜迈略略一顿,继而道:“当然不?会了。”
乔翎于?是就拍了板:“那就这么定了!”
收拾齐整,她辞别姜迈,带着张玉映几人往梁氏夫人处去了。
正院的一个老人悄悄同徐妈妈道:“新官上?任三把火,新夫人也?是这样啊,国公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居然还……”
徐妈妈冷冷瞥了她一眼,一个字都没说,那老人就默默的噤声了。
“夫人是国公的妻室,拿正院的主?意,不?是理所应当的?”
她环视周遭,既是稳定人心?,也?是事先告诫:“叫国公高兴,就是最大的事。”
梁氏夫人手里捏着一支炭笔正在画图,就听院子?里乔翎的声音传过来了,中气十足的,跟自己的陪房说话。
她没抬头,继续勾画手里的图案。
那边乔翎进了门,也?没把自己当外人,眼睛往桌子?上?瞅了瞅,先说:“我之前?吃的那种红红的腌果?子?很好吃,今天怎么没有?再去取一些?来。”
这点小事无需梁氏夫人做声,侍从听后便应声去了。
继而乔翎脚步轻快的到了近前?去,声音欢快的叫了起来:“婆婆~婆婆~我来啦!”
梁氏夫人稍觉心?累:“如果?婆婆没有打扰你,那你也?不?要来打扰婆婆。”
乔翎压根不?搭腔,亲热的往她旁边一坐,肩膀挨着,先说:“婆婆,听说你这儿的浴房居然是用玉石铺地的,踩上?去是热的,有空我要来试试!”
梁氏夫人板着脸道:“不?准你来!”
“别这样不?近人情嘛,”乔翎一边说着,一边顺势往她手里的画纸上?瞄了眼,惊奇不?已:“婆婆,你画的真好看!”
她问:“这是要修园子?吗?”
又?说:“这旁边居然还备注着要种几棵树,栽什么花呢!”
梁氏夫人正待说话,忽然想起自己为什么修这园子?,不?由得顿住了,三两下?将草稿纸摞在一起,叫侍从给收起来。
然而这短暂的一瞥,已经叫乔翎看出来几分端倪,她呆了一下?,愕然几瞬,才意识到:“是要修在我们两边中间?吗?”
梁氏夫人说:“我画着玩的,你别管。”
乔翎用一种被背叛了的眼神,受伤了似的盯着她,不?说话。
梁氏夫人默然了起来。
好一会儿,才慢吞吞说:“……那是还不?认识你时候的事了。”
乔翎惊住了:“你都不?知道我是个什么人,就这么干?”
梁氏夫人于?是又?稍显不?自在的沉默了起来。
乔翎不?由得愤愤道:“婆婆,你这个样子?,很容易没朋友的!”
姜裕坐在一边,微觉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梁氏夫人赶忙转了话头:“承恩公亡故,过几日你随我一道去他们府上?致奠。”
乔翎往后缩了一下?脖子?:“婆婆,我不?去。承恩公的儿子?是王八蛋,承恩公姑息养奸,是老王八蛋,我要是去了,一来有违我做人的准则,二来,以后我还怎么见韩相公和二弟?”
她给出了理由,继而说:“我不?去。”
梁氏夫人白了她一眼,居然也?没骂她,而是说:“倒也?是。”
乔翎稍显诧异的看了她一看。
梁氏夫人终于?送了个白眼出去,没好气道:“我难道就没有做人的准则了吗?我不?要脸的吗?!”
乔翎马上?笑眯眯起来,亲热的用肩膀蹭了她一下?。
把梁氏夫人给嫌弃坏了,反手拐了她一下?。
乔翎说:“那就都不?去了?”
梁氏夫人道:“情面上?不?太好看吧?”
两人对视一眼,继而齐齐看向旁边人,异口同声道:“姜裕,你去!”
姜裕:“?????”
姜裕出离愤怒了:“怎么,我不?要脸的吗?!”

乔翎有些为难:“唉,这要是都不去,只怕就把承恩公府给得罪了……”
梁氏夫人正想说“那?你去啊”,紧接着就听乔翎问了出来:“承恩公府有没有什么要紧的人物啊?这回不去,说不定哪天他们还会?找我们麻烦呢,我得提前?有个准备!”
这才像是乔霸天嘛!
梁氏夫人心想。
这才像是爆瓜狂战士嘛!
姜裕心想。
继而梁氏夫人告诉乔翎:“承恩公有个女儿,是圣上的贤妃,贤妃的女儿,就是大公主,只是贤妃一向不理会?宫外的事情?,常年静修,大公主对待承恩公府亦是平平,想来这回致奠即便?不去,也?不会?对我们府上做什么的。”
乔翎明了大公主的心态——一个这么不争气的外家,简直恨不能叫他们滚八百里远,谁耐烦往上凑?
倒是贤妃的秉性,有些出乎她的预料了。
姜裕察言观色,有所会?意,低声道:“圣上娶表姐妹为妃,只是想施恩承恩公府,对外展现自己的孝道,又不是想给自己找麻烦……”
言外之?意,如若贤妃真的头脑不甚清明,那?多年之?前?,就不会?被圣上看中,选入宫闱了。
乔翎明白过来,又问姜裕:“那?承恩公府里,有没有出众一些的后代?”
姜裕眉宇之?间?流露出来的情?态稍稍肃穆一点?:“承恩公的第四子颇得圣上宠信,如今正在方片内卫当中任职……”
乔翎呆了一下:“啊?方片内卫?为什么要叫‘方片’?”
“不知道,高皇帝设置的,就一直延续下来了。”
姜裕说:“方片内卫是皇室专用的密卫情?报机构,隶属于三省和军队的情?报机构有别的称呼,当然,此外还有林林总总的情?报机关,名称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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