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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野寡妇,在线发癫by初云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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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氏夫人:“……”
乔霸天很认真地匿名了,但是又好像完全?没匿……
简称匿了个寂寞……
梁氏夫人稍觉心累,却瞪大了眼睛,颇无辜的说:“怎么会?你嫂嫂向?来端庄持重,温柔似水,怎么可能跟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扯上关系呢!”
姜裕:“……”
姜裕欲言又止。
梁氏夫人理直气壮:“你要是信那是你嫂嫂贴的,还不如信那是猫贴的呢——不是起?名叫猫猫侠吗。”
狸花猫蹲在窗台上开朗地叫。
姜裕于是便道:“我进门之后,也没说那个组织叫什么名字啊,阿娘你是怎么知道叫猫猫侠的?”
梁氏夫人:“……”
梁氏夫人恼怒起?来,理不直气也壮:“姜裕,你少?管闲事?!”
姜裕:“……”
姜裕阴暗爬行:“阿娘!我也想加入!猫猫侠听起?来可比什么方片内卫之类的有意思多了!而?且跟嫂嫂在一起?,一定会有很多很有意思的事?情的!”
梁氏夫人只能说:“好好念你的书去吧,你有你嫂嫂的本事?吗?真要说加入,我不比你更有资格?等你结束了弘文馆的课业,我引荐你加入就?是了!”
姜裕半信半疑:“你真的不在其中?”
梁氏夫人笑了两声,说:“我怎么会骗你?猫在里边都比我在里边可信!”
姜裕稍显踯躅的看了母亲几眼,姑且信了几分。
第二日?天气阴沉沉的,太阳隐在云后,一丝光也不见,却也不妨碍乔翎从大清早开始就?有个好心情。
过了昨天的休沐日?,今天太常寺就?开始有人当值,玉映可以去销掉恶鬼一样纠缠她许久的奴籍身份了!
倒是徐妈妈觑着天色,说:“看这架势,一二日?间,便要有一场大雨了。”
乔翎起?了个大早,美滋滋的吃完饭后,又叫了那群花枝招展的侍女们过来:“玉映的身量跟我差不多,去找一身好看的衣裳来,再寻些配饰,好好妆扮起?来,再去太常寺办事?,今天可是个大大的好日?子呢!”
张玉映既是感动?,又觉好笑:“娘子不必如此?声势浩荡……”
众多侍女齐齐笑道:“要的,要的!”
又忙着去选衣裳和首饰来妆扮美人。
乔翎自己平日?里很少?打扮,妆容也多半只是寻常式样,托着腮看她们忙活,觉得很有意思,有种在打扮一个好看娃娃的成就?感。
侍女们替张玉映涂了面油,又细细的抹了润手膏。
张玉映有些无奈:“抹得太多啦,手都滑了……”
那抹润手膏的侍女道:“就?是要香喷喷的才好呢!”
另外几个则润湿了胭脂,打算用来勾画花钿,还有鹅黄、浅绿,金银薄片制成的花钿准备张贴。
乔翎看得新奇极了,不由得探头过去,叫道:“我也要!”
那侍女笑吟吟问:“娘子想要什么式样的?”
乔翎指了指眉心:“也替我画一个花钿来!”
那侍女与同伴你挤我、我挤你的嬉笑起?来,反倒将胭脂盒送到姜迈面前?去了:“我们忙着妆扮张娘子呢,娘子还是叫国公帮着画吧!”
乔翎也不羞窘,大大方方的往姜迈面前?去了。
姜迈书画皆通,倒不觉得为?难,转过头去低低的咳嗽一声,这才含着几分玩笑的意味问她:“小郎君想要个什么样式的花钿?”
乔翎眨巴一下?眼,看着他说:“画一朵兰花吧。”
姜迈掀起?眼帘来注视着她,她也目光一错不错的注视着他。
最后还是姜迈含着些微的、无法?言说的羞涩,提笔蘸了胭脂,轻轻地,很仔细的在她眉间勾勒出一朵婀娜的兰花来。
他端着镜子叫她看:“如何?”
乔翎左右转头看了看,非常满意的说:“很好!”
姜迈淡淡的笑了起?来。
他久在病中,形容羸弱,然而?生?得美貌的人,即便是瘦削下?去,裹在单衣里也宛如修竹,立在风中更似病鹤,别有一种清峻嶙峋的美感萦绕。
乔翎看着他,鬼使神差的觉得,姜迈就?像是一副山水画,含蓄,隽永,笔墨得宜的轻淡,只是少?了一点烟火气……
那边侍女们大功告成,对镜细观,忽然间说笑声大涨。
乔翎转头去看,正巧她们也叫她:“娘子来看,漂不漂亮?!”
张玉映当然是美丽的。
像是三月里的绿柳和春水,无需粉黛,便有她自己的一番骀荡。
而?此?时妆扮起?来,加以脂粉,饰以珠玉,便又是另一种宛如洛神妃子一般的华美风姿了。
乔翎很用力的点头:“特别漂亮!”
张玉映笑盈盈地看着她,同样很认真地说:“娘子也很漂亮呀!”
外边侍女早就?给安排好了马车,她收拾妥当,带上太后娘娘赐下?的那份手书,便准备出门往太常寺去。
乔翎趴在窗台上问:“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张玉映笑着摇头:“又不是什么麻烦事?,何须劳动?娘子呢。”
乔翎便叮嘱一句:“早去早回哦!”
张玉映应了声:“好。”
姜迈在家作?画。
先前?乔翎见过的那副夜雨腊梅只是其中一副,他好像打算把正院这边的数十幅窗景全?都用画卷的形式记录下?来。
只是因为?身体实?在不算太好,所以进展极慢。
乔翎背着手站在他身后,眼见着他提笔勾勒一枝玉兰,也不知他是怎么调制的,一点红色的颜料用水润开,画笔斜蘸,抬手点在纸上,转瞬晕开,但见下?红上白,不多时,那一小片白便被晕染成粉色了。
她觉得很神奇,又有些手痒,叫徐妈妈帮忙找了画纸来,坐在旁边开始画金鱼……
夫妻俩都没说话,在桌案两边忙碌着,有时候乔翎停下?来瞧瞧姜迈,有时候姜迈也停笔,静静的注视着她。
如是不知过去多久,乔翎的金鱼总算是画好了。
她捧在手里,眼睛亮闪闪的送到姜迈面前?去——她用铅笔简单画了逼真的轮廓出来,只是没有填色。
姜迈瞟了一眼,不由笑了,用镇纸将画纸抚平,转而?替她调了色出来,提笔蘸了,一条条点在上边,那原本黯淡的金鱼有了色彩,便逐渐跃然于纸上了。
乔翎很高兴:“你涂得可真好看!”
姜迈笑道:“是你画的好。”
两人互相吹捧了一句,四目相对,都不由得笑了。
姜迈将镇纸往画纸顶端推了推,问她:“要不要装裱起?来?”
“不用啦,”乔翎摇头:“我画着玩儿的,又没多认真!”
姜迈低头端详着那几条金鱼,试探着问:“既然如此?,就?送给我吧?”
乔翎答应的不假思索:“好啊!”
她没把这几条金鱼放在心上,站起?身来活动?一下?肩膀,忽的察觉出一点不对:“玉映是不是去了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呢!”
徐妈妈在旁,瞟了一眼屋里座钟上的时间,也纳闷儿呢:“是挺久的了。”
只是她也说:“时间这东西本就?是做不得准的呀,说不得是张小娘子去了太常寺,前?边有人到的更早,这会儿正在排队呢。”
乔翎到窗边去瞧了一眼,见天气愈发阴沉了,倾耳细听,仿佛还有雷声在云层中翻涌。
她有点不放心:“今天又不是什么节令,路上不会堵住的,且玉映持的是太后娘娘的手书,太常寺也没理由叫她久等呀!”
按理说,早该办妥了的。
玉映又是个颇稳妥的人,事?情办完,必然要回来知会自己的,不会中途去做别的事?情。
乔翎心觉不安。
姜迈便说:“你还是带人去看看吧,或许张小娘子是遇上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呢?如没有,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真的遇见了什么,也能帮一把。”
乔翎也是这么想的,说干就?干,旋即起?身,风一般的出去了。
徐妈妈见状失笑:“我们太太可真是有点杞人忧天了……”
她心想,神都城里,能出什么事?呢?
更别说张小娘子不是一个人出去的,还有车夫跟她一起?呀!
乔翎没有乘车,而?是骑马,一路到了太常寺,将缰绳递给门吏,转而?便大步入内。
她今日?没有佩戴帷幔,那张脸就?是最大的通行标,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官署里边儿,再一打听,负责接待的官员也愣住了。
“张小娘子没来过啊!”
他翻了登记表出来,连同昨日?收到的条子一块送到乔翎面前?去:“太后娘娘那儿录了懿旨,自然有人要往太常寺这边来知会,少?卿估摸着这一两日?间张小娘子就?会过来,还专程叮嘱了,叫我小心接待。”
那官员面露追忆之色:“说起?来,自从太后还政之后,这仿佛还是头一次对朝廷官署下?达手谕呢!”
如此?紧要之事?,谁敢敷衍推搪?
乔翎心头发冷,从玉映离开越国公府到现在,起?码过去一个半时辰了,即便是步行,也该到了!
可太常寺这边的人却说没见玉映过来……
是太常寺的人说谎?
可是觑着他的神色,却也不像。
乔翎心脏咚咚咚跳得飞快,出了门,又问门吏:“张玉映张小娘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那两人都显而?易见的楞了一下?:“什么?”
玉映真的没来过这里。
那她是去哪儿了?
乔翎心里乱糟糟的,倒是还沉得住气,脑海中想了想玉映的生?辰八字,伸手开始掐算。
不多时,她骑上马,飞奔回府,直扑梁氏夫人院子里去了。
人还没进门,就?开始叫了起?来:“项链!在不在?有事?找你!”
院子里的婢女们听得失笑起?来:“项链在屋里陪着夫人呢。”
还有的说:“它也帮不上太太什么忙呀,除非是抓老鼠!”
“呀!”有个婢女惊叫起?来,指着窗台:“项链!”
那只狸花猫稳稳的立在窗台上,圆圆的眼睛有些疑惑,朝来客喵了一声。
乔翎提着它进了屋:“婆婆!”
狸花猫愤怒地挣扎起?来,四只爪子在半空里一起?用力:“喵喵喵!”
梁氏夫人一见他们俩这情状,头就?大了一圈儿,再听乔霸天今天叫“婆婆”的时候连波浪号都没了,就?知道必然是出了事?。
她很了然的开口?:“黄鼠狼,且说说你的来意!”
乔翎也不与她客气,当下?开门见山的问:“神都城里,有没有什么姓周,且又与玉映生?过龃龉的年轻女子?”
梁氏夫人听得怔住:“张玉映出事?了?”
继而?很快就?反应过来,事?态紧急,不是去纠结这些事?儿的时候。
她稍加思忖,而?后迟疑着道:“你也该知道的,神都城内姓周的望族,便要数德庆侯周氏——他们家的七娘子,在神都美人榜当中排行第三,仅次于邢国公之女和张玉映。”
乔翎应了一声,又向?那狸花猫道:“项链,你去我房里,寻一件玉映的衣裳闻闻,再去嗅一嗅梳妆台前?新开的那几盒胭脂,顺着偏门那边去找找,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她用力的叮嘱:“这件事?可要用心点做,这可是我们猫猫侠第一次正式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狸花猫眼睛显露出捕猎时才会有的犀利来,郑重其事?的“喵!”了一声,敏捷一跃,跳出窗台去了。
乔翎马上就?要出门,往德庆侯府去。
梁氏夫人叫住她:“你且等等!”
乔翎回过头来,稍显焦急道:“婆婆,我没有时间去找什么证据,我很担心玉映会出事?,我得去德庆侯府走一趟……”
梁氏夫人白了她一眼:“我说不让你去了吗?”
乔翎神色一动?,微露诧异。
梁氏夫人没好气道:“我也是猫猫侠里的一员好吧?一起?去!”
乔翎嘿嘿笑了起?来:“好!”
因为?乔翎的匆忙离去,乃至于张玉映的消息暂无,正院那边侍女们不免有些担心。
还有的给同伴们打气:“我们娘子已?经去找了呀!你们也知道我们娘子特别有本事?,进京之后,就?没有她办不成的事?情!”
正说着,一只狸花猫从外边飞奔进来,以一种堪称风驰电掣的速度打她们面前?经过,径直跑进院子里边去了。
“嗖”的一声轻响,紧接着便是空气中飞扬起?的淡淡尘土。
几个小侍女有点懵。
“……刚刚什么东西过去了?”
眼尖点的迟疑着说:“好像是太夫人的猫?”
还有个忍不住嘀咕:“它是不是想跟金子玩儿啊,怎么这几天总往这儿跑?”
这边还在说话,那边院子里已?经叫起?来了。
“哎呀,猫怎么跑进卧房里去了?!”
“快去把它抓出来啊!”
徐妈妈见到那只猫也吓了一跳,先护住姜迈,转而?道:“小心些,别叫它抓到,但也别伤到它。”
毕竟是太夫人养的猫呢。
那只狸花视满屋人于无物,蹲在窗台上,目光迅速扫视着屋内情景。
“咚咚”两声轻响。
人跟猫一起?看了过去。
却是姜迈起?身到梳妆台前?,轻轻扣了扣那紫檀木的桌面。
狸花猫寻到了目标,眼睛一亮,敏捷的跑了过去。
徐妈妈有点怕它伤到姜迈:“国公……”
姜迈轻轻说了句:“无妨。”
等那只狸花猫到了跟前?,他打开了刚用过的几盒胭脂,两指推到它面前?去。
狸花猫低头去嗅,嗅完之后短暂的流露出一点迟疑来——这个男的人跟那个女的人不一样,很有礼貌,也很有眼力!
它投桃报李,仰起?头来,用鼻子蹭了蹭姜迈的手。
湿乎乎的。
姜迈见状,倒是一怔,想了想,他会意的伸手过去,从胭脂盒里扣了一块出来,精准的抹在它脸上了。
“这样味道的确会更浓郁些。”他很赞赏这位猫猫侠严谨的办事?态度。
狸花猫:“……”
狸花猫大惊失色(不是)!
它急急忙忙用爪子往下?扣,结果反而?因而?搞出了一只红爪爪来……
天杀的!
它绝望之余,又觉愤怒!
你们这对颠公颠婆,全?都是王八蛋!!!

事态紧急,乔翎无心坐车,协同梁氏夫人一道骑马出门,直奔德庆侯府而?去。
路上,梁氏夫人匆忙问:“张玉映不见了,你疑心是德庆侯府的人做的?”
乔翎告诉她:“我推算出?来的结果显示,玉映的失踪同一个姓周的年轻女子有着脱不了的干系……”
梁氏夫人微微有些犯难:“推算啊,这东西只怕算不得证据的。”
乔翎说:“我不需要证据,我只要玉映好好的!如果真的冤枉了德庆侯府,该怎么赔礼道歉,就怎么赔礼道歉!”
梁氏夫人从这短短的两句话当?中?,窥见了她绝对?坚决的意志,不由得微笑起来,将她先前所说的话搬了出?来:“这是我们猫猫侠第一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婆媳俩骑马到了德庆侯府上,门房难免奇怪,先前也没听说越国公府的人今天要来啊!
怎么越国公府的太夫人并越国公夫人一起到了呢!
门房要使人去报信,梁氏夫人利落地否了:“不必,前边带路,领我们去见德庆侯夫人吧!”
门房有些迟疑:“这……”
这可于礼不合啊。
倒是府上管事知事,眼?见两位贵客匆忙登门,开口便要寻自家?女主?人,晓得其中?必然有些机窍,当?下快步上前打发了门房,一边领路,一边示意侍从小?跑着去给德庆侯夫人报信。
德庆侯夫人已经有了年?纪,素日里很少理事,消息禀报过去,她难免诧异,使人去叫世子夫人左氏过来,自己则叫人搀扶着,起身迎宾。
两位公夫人登门,别管先前是否有过拜帖,只叫世子夫人待客,都稍显简薄了。
乔翎与梁氏夫人抵达正院门口的时候,世子夫人左氏将将过去。
乔翎一眼?瞥见,不由得微吃一惊——世子夫人休休有容,林下风致,即便早就过了青春华年?,周身也仍旧透着一股美?人才有的气?韵。
梁氏夫人悄悄告诉她:“世子夫人是邢国公的妹妹,左家?的人容貌都生得不错。”
乔翎了然地“哦”了一声。
待到二人近前,两边的婆媳们不免要客气?寒暄几句。
乔翎忧心玉映的安全,没有太多时间可以耗费,当?下开门见山道:“夫人,请恕我冒昧,敢问府上七娘子何在,是否方便请她过来说说话呢?”
德庆侯夫人与世子夫人不意她会问起自家?女孩儿来,对?视一眼?,皆觉诧异。
世子夫人不答反问:“好端端的,夫人怎么会想起来见我侄女了呢?”
乔翎如实告诉她:“大公主?生辰那日,我入宫去见到了太后?娘娘,从她老人家?手里讨到了一封解除原户部?郎中?张介甫之女张玉映奴籍身份的手书,就在今日,玉映离开越国公府往太常寺去销奴籍,却是一去不返,我到太常寺去问,那边却说她没有到过……”
她开诚布公道:“不瞒两位夫人,我学过一些推演之术,算出?玉映的失踪同姓周的年?轻女子有关?,再细细探究玉映的过往,难免便想到贵府的七娘子身上了。”
“我知道这话对?德庆侯府来说是很冒昧的,只是关?心则乱,还请两位夫人宽恕则个,若此事与贵府娘子无关?,我愿负荆请罪,公开致歉,亦或者贵府也可以索取别的赔偿……”
德庆侯夫人听罢,脸色便淡了下去,眉宇间隐有不忿之色:“越国公夫人自己也知道这话说得冒昧呢。”
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周家?的女孩儿心思恶毒,见不得张玉映脱离奴籍,所以使人掳走了她,亦或者是做出?了别的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吗?
周七娘子是德庆侯府上这一代唯一的女孩儿,自然得宠——她是从了兄弟们的齿序,男女混编,排到第七的。
德庆侯听乔翎言语隐有指摘之意,心有不悦,当?下冷着脸道:“女孩儿家?的名声,是多么宝贵的东西,一旦损坏了,哪里是……”
后?边的话没能说出?口。
因?为世子夫人将手搭在了婆母的手背上,轻声问了一句:“母亲不记得大姐姐的事情了吗?”
德庆侯夫人脸色微变,不由自主?的流露出?错愕和凄惶的神情来。
世子夫人口里的大姐姐,是德庆侯夫人的长女,后?来嫁入颍川侯府,做了曾家?的世子夫人。
后?来,又因?为一句失了分寸的僭越之语触怒了二公主?,将自己独子的一生都搭了进去。
世子夫人这会儿说起这位大姑姐来,用意也颇明显。
二公主?已经很不好惹了,能够惹得起二公主?,事后?还毫发无损的越国公夫人,岂不是更不好惹?
当?日大公主?寿辰上发生的事情,警觉些的人都有所猜测。
事态未明之前,何必先把两边情面闹得那么不好看呢!
今日这事儿的确是越国公夫人冒昧,只是此时事情暂且按在自家?府邸里边,自家?不往外?说,越国公府两婆媳,也不是会出?去嚼舌头的人,谁会知道?
且依照越国公夫人所说,张玉映手里甚至于还有一道太后?娘娘的手书,此事一旦闹大,意义上可就截然不同了——是有人想要公然违逆太后?娘娘的懿旨,所以才劫走了张玉映吗?
这是个魔盒,打开简单,任谁都能做到,可打开之后?要是再想合上,怕就不是德庆侯府能够做主?的事情了。
还不如在未曾扩散开之前,就利落地将此事了结掉!
若与自家?无关?,越国公夫人便着实欠了德庆侯府一个不小?的人情,若是有关?……
能趁早将事情解决掉,也是好事。
德庆侯夫人稍觉疲惫地看着儿媳妇,世子夫人则神色平淡地回看着她。
终于,还是德庆侯夫人先错开了视线:“那就依你的意思来吧。”
世子夫人毕恭毕敬地点一下头,一摆手,示意侍从去请侄女过来。
乔翎将这婆媳俩的眉眼?官司看在眼?里,心有思量,却也顾不得纠结,耐着性?子在厅中?等待片刻,终于见到了周七娘子。
那小?娘子的确生得美?丽,启唇微笑,灿若春花。
乔翎上前一步,客气?地称呼一声:“周七娘子。”
周七娘子神态自若,微笑着朝她福了福身:“越国公夫人有礼了。”
德庆侯夫人的目光落在孙女身上,停留几瞬,又转头去看乔翎。
世子夫人却是眼?睑微垂,神色莫测。
乔翎开门见山道:“周七娘子,我今日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询问于你——日前我在太后?娘娘处得到了一道解除玉映奴籍身份的手书,今日玉映带着出?了门,只是一直没有回来……”
周七娘子神色平和地倾听着,直到乔翎将话说完,脸上才不由得流露出?一点疑惑来:“恕我愚昧,不知道夫人所说,同我有什么关?系?”
乔翎注视着她,问:“我想问的是,玉映的失踪同你有没有关?系?”
周七娘子被她问得一怔,回神之后?,流露出?被羞辱的神情来:“越国公夫人!”
“您的指责来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她面露愠色,气?愤不已:“如果您能拿出?实打实的证据来,证明就是我掳走了张玉映,那就去京兆府报官吧!可您要是没有证据,只凭红口白牙,就要来诬陷我,我绝不答应!”
“周七娘子,我实打实的没有证据,现下玉映踪迹不明,我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寻找证据,所以现在,我只能用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方式去破局。”
乔翎从钱袋里取出?一枚铜钱,托在掌心,神情冷静:“我很少很少动用这种能力的,但是玉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我不能坐视她出?事,所以今天可以用。”
周七娘子听得莫名——别说是她,就算是德庆侯夫人和世子夫人,乃至于梁氏夫人这个同盟,都有些云里雾里。
什么能力?
这种能力又跟此时被越国公夫人托在掌心里的这枚铜钱有什么关?系?
周七娘子颇觉滑稽,当?下嗤笑出?声:“越国公夫人,我们就事论事,您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来恫吓我,就太没有意思了吧?”
乔翎用拇指和食指捻起那枚铜钱,抬头看一下天,继而?很耐心地跟她解释:“待会儿,我会将这枚铜钱抛起,如果玉映的失踪,跟周七娘子无关?,就叫这枚铜钱正面朝上,反之,如果这件事情跟周七娘子有关?——就叫它反面朝上。”
场中?几人神色古怪,半信半疑。
乔翎反倒是气?定神闲。
“周七娘子,如果最?后?这枚铜钱正面朝上,那就是我脑子有病,我莫名其妙,冤枉了你,你索赔也可以,叫我公开向你道歉也可以,叫我向你磕头赔罪也可以,但是,如果这枚铜钱最?终是反面朝上的话——”
她眸色深深,徐徐道:“那就是你使人去害玉映在先,隐瞒事实,迫使我不得不动用这种力量在后?,这两项因?果,你都要自己承担起来!”
周七娘子听得莫名其妙,细细思忖她说的那几句话,好像内有乾坤,竟觉后?背有些发毛。
脸色青白不定片刻,她终于好似听了一个毫无逻辑的玩笑似的,深感荒唐地笑了起来。
“越国公夫人,你以为你是谁?”
周七娘子冷冷道:“你凭什么用区区一枚铜钱来决定我的命运?”
乔翎轻轻道:“我就是知道我是谁,才敢往外?放这种话!”
她手指一转,那枚铜钱咕噜噜灵活地滑到了她的拇指甲面上:“周七娘子,现在你的命运就握在你的手里,玉映的失踪是否同你有关?,你心知肚明。”
“如果与你无关?,你可以开始考虑事后?如何向我索赔了,但若是与你有关?……”
乔翎笑了笑,没再说下去。
周七娘子收在衣袖里的双手不由得握得紧了,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她并不说事情与自己有关?如何,而?是说:“如果铜钱反面朝上,越国公夫人要把我怎么样呢?”
德庆侯夫人眼?睑几不可见地颤动了一下。
世子夫人在心里边暗暗叹气?,年?轻人啊,真是沉不住气?。
又忍不住想,就这点微末气?性?,你还敢去害人?
乔翎听到这里,已经很明白这位小?娘子在玉映失踪一事当?中?发挥的作用了。
她不怒反笑,告诉周七娘子答案:“如果最?后?证明,这件事情真的是你做的,且你还害我不得不动用了这种力量的话——你是怎么对?待玉映的,我就双倍奉还给你!”
周七娘子心头微颤,脸上却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来:“越国公夫人是要动用私刑吗?这可是德庆侯府,不是你们越国公府……”
“你的废话有点太多了,周七娘子!”
乔翎不耐烦道:“如果这事儿真是你干的的话,你只管等着倒霉就行了,不需要罗里吧嗦说那么多,至于我把你收拾完之后?怎么收场,那是我的事情,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周七娘子听她说得残忍又露骨,脸色顿变,毛骨悚然:“你!”
德庆侯夫人也不由得作色,厉声道:“越国公夫人,当?着我的面对?我的孙女喊打喊杀,你未免太不把未免德庆侯府放在眼?里了吧?!”
乔翎置若罔闻,只盯着周七娘子,森森道:“是生是死,你自己选!我最?后?再给你五个数的时间,铜钱一旦抛出?去,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法替你转圜!”
她神情冷厉,一字字吐出?去:“五、四……”
周七娘子喘息得有些急切,眉宇间隐约惶然,她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唇,紧盯着停留在乔翎甲面上的那枚铜钱。
这时候那铜钱好像也不像是铜钱了,倒像是一面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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