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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野寡妇,在线发癫by初云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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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给撵去睡觉了。
最后约定乔翎、白应、公孙宴,外加猫猫大王,组成了三人一猫的队伍。
白应蹲在地上,很感兴趣地瞧着那只长着社?会花纹的壮狸花。
狸花猫对他的观望持一种无可无不可地态度,蹲在地上,尾巴闲适地晃来晃去。
那边刘管事还在艰难地劝阻他们:“天都黑了这么久了,眼瞧着可就要宵禁……”
这不是专业对口吗?
乔翎马上道:“没事儿,我是京兆府少尹,可以给自己开条子?,夜间行走!”
刘管事垂头丧气?:“哦……”
白应同那只狸花猫道:“你?身上的花纹可真霸气?……”
狸花猫听得尾巴一滞,显然是被这句马屁拍舒服了,但是又不想叫人看出来自己这么肤浅,想了想,挺直脖颈,矜持地朝他叫了一声。
白应温和地看着它,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只玉瓶来,倒出来几粒药丸放在手心,示意它过来吃。
狸花猫警惕地看着他。
白应也不催促,目光柔和,隐约带着点缅怀,好?像透过它看见了别?的什么一样。
狸花猫扭头去看乔翎,见这家伙朝自己微微点头,便上前一步,用鼻子?嗅了嗅,觉得没问题,这才?低头开始吃。
白应看着它油光水滑的脊背,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我以前也认识过一只猫,是只几乎通体都是白毛的猫,只有?后背上有?一小?片黄色的毛发,它很羡慕狸花猫,觉得你?们身上的条纹又好?看,又霸气?……”
狸花猫低头含了一颗药丸进嘴里,咀嚼几下,身体倏然一僵,很快振奋起来,仰起头朝白应喵喵喵连叫几声,继而狼吞虎咽起来。
它吃了两颗,白应手里边还剩下两颗,它停下来,不再吃了,绕着白应转了个圈儿,继而叫了两声。
白应笑着想去摸它的头,看它警惕地竖起耳朵来,便作?罢了。
他很耐心地说?:“好?孩子?,吃吧,这些都是你?的。晚点我再给你?几颗,你?带回去给妈妈。”
狸花猫快活地朝他叫了一声,埋头苦吃起来。
白应笑着说?:“猫猫大王,你?的名字跟你?的花纹一样霸气?。”
公孙宴抱着手臂同乔翎站在一起,见状若有?所?思,瞧一眼猫,再转头去瞧表妹,问:“猫猫侠?”
乔翎心如止水,平静道:“不错,是我!”
她的声音中气?十足,铿锵有?力?:“我就是猫猫侠!”
三人一猫就着夜色出了门,刘管事任劳任怨地替他们驾着车。
白应在前,先往医馆那边儿去,相隔老远,就见那边的门还开着,门扉倒了一扇,斜躺在在门框上。
他下了马车,站在门边向?里张望一眼,只见到一地狼藉。
公孙宴叫了声:“大夫?”
白应神情淡淡,微微摇头,也没进去,只说?:“走吧。”
刘管事饶是同他们无甚交际,见状也不禁有?些恻然,谁不想安安生生过日子?呢。
好?好?的生意,给人搞成这样子?,也难怪人家生气?,要以牙还牙呢!
刘管事暗叹口气?,问:“白大夫,咱们现下去哪儿?”
白应的声音温和地传到他耳朵里:“你?不需要驱赶,他们自己会找到地方的。”
拉车的两匹马默契地开始向?前。
刘管事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白大夫说?的“他们”,居然就是拉车的两匹马!
这也行?
刘管事骤然间激动起来,着实新奇,深有?种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感觉。
都说?是老马识途,但那也得是熟悉的地方才?成,可现下明明无人引路,也无人驱使,那两匹马却好?像无师自通一般东走南转,最终来到了一处小?巷子?里。
那稍显简陋的木门前悬挂着白色灯笼,门外还存留有?烧过纸钱的痕迹。
刘管事见状,不由得兴奋起来——还真找着了?!
越国公夫人也好?,她带来的这几个人也好?,还真都是奇人啊!
白应从怀里取了一支香出来,吹一口气?将其点燃,紧接着,一股半透明的乳白色烟雾升腾起来,随风吹进了院子?里。
乔翎在心里数个大概十个数的时间,白应便走上前去,推开了那两扇门。
紧接着回身招呼狸花猫:“大王,快来!”
狸花猫向?前快跑几步,跳过门槛,跟他一起进了院子?。
刘管事虽然也很好?奇,但也知?道有?些事知?道的太多不好?,这会儿见他们进去,便只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马车驾驶位上,等?待这几位法外狂徒出来。
院里边摆了张四方的桌子?,上头丢着一副简陋的木质麻将,几个青壮围坐在一起,这会儿已经东倒西歪地睡了。
往脸上瞧,正是白日里去砸店的那些人。
乔翎跟公孙宴落后几步,进去之后反手把门合上,四下里打量一圈儿的功夫,狸花猫已经在屋子?里喵喵叫了起来。
乔翎没进屋,就在院子?里,透过那扇风化腐朽了小?半的木窗子?往屋里瞧。
房间并不算大,一张炕就占据了多半,因为?人多,显得格外逼仄。
炕上摆着一张木桌,那穿丧衣的婆媳俩对坐在折纸钱,白花花地铺了一整张桌子?,这会儿也已经昏睡过去。
炕头上铺了床半新不旧的褥子?,几个孩子?看样子?是早就睡了。
狸花猫蹲在炕下边叫唤,乔翎跟公孙宴人在屋外,瞧不见内里的动静。
倒是白应蹲下身来,敲了敲脚下的地砖,紧接着将其掀开,从中取出了一只上了锁的旧木盒。
单手将木盒上的锁头拧开,一整排的小?银锭子?,粗略的估计着,该有?两百两之多。
白应听猫猫大王说?,银锭上有?不属于?这家人的气?息。
外边打牌的几个人当中,有?两个人的气?息,同银锭上的气?息是一样的。
白应托着那只木盒出去,寻了猫猫大王说?的那两个人弄醒,一根针扎下去,对方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公孙宴听得了然,冷笑一声,同乔翎道:“怎么样,没冤枉你?那位表姐吧?”
乔翎被他说?的一激灵:“怎么就是我表姐了?!”
公孙宴道:“那位贵人是赵国公府的孙女,你?太婆婆的侄孙女,不就是你?的表姐?”
乔翎祸水东引:“你?还是我表哥呢,照这么算,她不也是你?表姐?!”
公孙宴怒道:“你?表姐!”
乔翎也怒道:“你?表姐!”
“走吧。”
白应一句话结束了这场幼稚的斗嘴:“天黑了,该把皇长子?府炸掉了。”
刘管事百无聊赖地在外边等?了会儿,见那几人从里边出来,才?精神一振,迎上前去:“几位,事情办完了吗?”
公孙宴道:“这边的事情算是办完了。”
刘管事心想,那之后要办的,不就是去把幕后黑手的老巢给炸掉了?
我去,诸君,忽然间兴奋起来了是怎么回事!
不瞒诸位,我刘全年轻的时候,也有?过行侠仗义的梦想呢!
他手握着缰绳,无需驱赶,那两匹马便达达向?前。
刘管事竖着耳朵,听车厢内几个人在说?话。
公孙宴说?:“把他们家炸掉是一回事,因此伤到人,甚至于?害人性命,可就是两回事了。”
乔翎也附和说?:“是啊,要是能有?什么办法,叫人都出去避开就好?了。”
刘管事心想:你?们可真是菩萨心肠,想这么多呢!
又想,难道那幕后黑手家里有?很多人?
了不得,大家族啊!
说?不定还是官宦人家!
白应却早就有?了打算:“此事我早有?计较,咱们只管去看热闹就是了。”
公孙宴听得楞了一下:“我们还想着过来能帮忙呢。”
乔翎也说?:“是呀。”
又忍不住问:“你?怎么准备的?”
狸花猫也疑惑地叫了一声。
白应语气?平和,无波无澜:“也没什么,就是请一位朋友过去丈量一下距离,打个滚儿……”
马车里几个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齐齐了然地“哦~”了一声。
狸花猫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也不愿意叫人觉得自己笨,所?以赶忙学着他们的样子?“喵~”了一声。
只有?刘管事在外边一边偷听,一边急得抓耳挠腮:什么朋友,什么丈量,什么打个滚儿?
不是说?要把幕后黑手的家给炸掉吗?
谜语人统统给我滚出神都!!!
正如此思量着,忽然发觉前边拉车的两匹马停了下来,抬头去看,却是巡夜的金吾卫来了。
瞧一眼马车上悬挂的韩王府标志,倒也客气?。
刘管事遂又将乔翎先前开具的条子?递上去。
那金吾卫校尉瞧了一眼,笑着与同伴说?:“险些忘了,越国公夫人如今是京兆府少尹了呢!”
乔翎“刷”一下把车帘掀起来,黑着脸纠正他:“叫我太太!”
刘管事:“……”
金吾卫校尉:“……”
乔翎先前为?寻张玉映而在神都城里搜山检海的时候,同金吾卫是打过交道的,两下里也相熟,这会儿那位校尉听她如此言说?,不由得笑了起来。
“好?的好?的,乔太太!”
马车继续向?前,金吾卫也循着这条路继续巡夜,那校尉闲来无事,也随意地通乔翎说?着话。
如是走出去不知?多远,那校尉身后的士卒低声回禀:“到了皇长子?府外。”
那校尉应了一声,从怀里取出一本记档,就地开始签字。
某年某月某日某时刻,巡经皇长子?府门外,风平浪静……
那校尉刚写完一个风,手下就是一抖,在纸张上划出来长长的一道斜线。
不是他手抖,是马在抖,因而带歪了笔迹。
不过,也不只是他的马在抖,整队金吾卫率们的坐骑都不安地在颤抖,反应激烈些的,甚至于?原地跳跃起来,向?前狂奔数十步才?被骑士勒住。
校尉因而心生惊诧,正讶异时,忽然明了了马匹为?什么会有?这番动作?……
一股剧烈的波动自脚下大地传来,连人带马,仿佛身处在被敲响的鼓面上,也随之跳跃波动,震颤起来。
马匹的反应愈发强烈,嘶叫声此起彼伏,远处传来鸡犬的叫声,瓦片落地的脆响声,夹杂着近处男女的惊慌失措:“地动了,快到屋外来!”
那校尉因而脸色微白——神都城内发生了地震,这可不是小?事!
转而平静下来之后,却又觉得奇怪,怎么震了这么久,还没有?剧烈发作?起来?
看远处的高楼,又好?像很平静,似乎全然没受到影响……
难道是一次小?范围的地震?
好?像是为?了应对他的疑惑似的,脚下传来的轰鸣声骤然大了,奇怪的是远处的高楼瞧起来居然一动不动!
紧接着,一阵地动山摇般地震感传来,他在马上紧握着缰绳,身体也不由得东倒西歪起来。
几瞬之后,不远处偌大的皇长子?府宛如被拆掉了最底层的积木一样,哗啦啦屋倒梁倾,巨大的轰鸣声中散了一地。
尘土飞扬升天,掀起了一股好?似直冲云霄的黄色烟尘,即便是在深夜里,相隔数里,也能看得清楚明白!
金吾卫校尉:“……”
金吾卫校尉汗流浃背:“我靠!我靠我靠我靠!!!”
金吾卫校尉大惊失色:“那可是皇长子?府!!!!”
刘管事:“……”
刘管事汗流浃背:“我靠!我靠我靠我靠!!!”
刘管事大惊失色:“那可是皇长子?府!!!!”
金吾卫校尉勃然大怒:“王八蛋,你?学我说?话干什么?!”
刘管事:“……我,我……”
刘管事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跳出去了,看看金吾卫校尉,再看看成了一片狼藉的皇长子?府,再扭头去看自己马车里的一群活爹活娘活猫(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他像复读机一样重又开始崩溃了:“我靠!我靠我靠我靠!!!”
刘管事捧着自己的脑袋哀鸣:“……那可是皇长子?府啊我靠!!!!”

刘管事叫得格外凄厉。
以至于?原本叫这惊变骇到了的金吾卫校尉都多看了?他几眼,心想,还是韩王府的管事呢,怎么毛毛躁躁的,一点事都经不起?
又想,难道是他很善良,看不得这种事情?
如是犹疑之后?,到底出?声?宽慰了一句:“先前震动的时间足够长了?,屋里的人必然有所?反应,料想不会有伤亡,而且……”
校尉环顾四遭,尤其与皇长子府相邻的几座府邸。
这会儿皇长子府上已经是一片废墟,满地狼藉,对比着一街之隔,却毫发无损的几座府邸,就显得这事儿格外诡异了?……
他心想,这可跟金吾卫无关。
倒是中朝,怕是得有人来瞧瞧了?!
乔翎这边把事情办完,也瞧了?热闹,终于?感觉到了?几分困意。
她打个哈欠,同白应和公孙宴辞别:“我们得回去了?,我明天还要?上朝呢!”
公孙宴瞟了?一眼一片狼藉的皇长子府,不由得道:“明□□上一定会很热闹!”
乔翎嘿嘿一笑:“等我回来,跟你们说!”
时辰的确已经不早了?。
她从金吾卫校尉那儿借了?匹马,骑到上边,又弯弯腰,向下伸了?伸手臂。
猫猫大王叼着白应送给它的一小瓶药丸,压根儿不屑于?攀着她的手臂去爬,当下一个起跳,稳稳地落到了?马脖子上。
乔翎伸手偷偷去摸它的尾巴,猫猫大王回过头去看了?看她,居然也没有反对。
她嘿嘿一笑,缩回手去,朝旁边人摆摆手:“我们走啦~”
猫猫大王一张嘴,把药瓶小心地搁下,继而也叫了?一声?:“喵~”
白应与公孙宴笑着朝他们摆手。
刘管事宛如一具木偶人,毫无任何感情起伏地朝那一人一猫摆了?摆手。
夜色原本寂静,却被这达达的马蹄声?踏破。
乔翎解下自?己身?上的荷包,将白应给的那只玉瓶放进去,末了?将其系在?了?狸花猫的脖子上:“好啦!”
这会儿时辰虽晚,但梁氏夫人心里边挂念着那一人一猫,尤且没有睡下。
她坐在?椅子上,守着灯等待着,头不时的向下点一下,惊醒之后?环顾四遭,重又缄默着等待起来。
陪房劝她:“夫人,不然您先歇着吧,有什么事儿我再来叫您。”
梁氏夫人正要?摇头,冷不丁听见?一声?风响,什么东西从外边钻进屋子里,她不轻不重地给吓了?一跳。
再定睛一看,原来是猫回来了?。
她坐直身?体,没好气道:“毛毛躁躁的,有人追着你吗?”
再仔细一看,又问:“脖子上挂的什么?”
狸花猫没理她,“duang”一下,敏捷的跳到她身?上去,歪着身?体开始舔毛。
梁氏夫人只觉膝上一重——这只壮狸花很有点分量,纵身?跳过去又落下,好像是砸下来一只秤砣。
她张开嘴,吸一口冷气,骂道:“知不知道自?己有多重啊,你这死肥猫!”
狸花猫听她诋毁自?己,坐直身?体,愤怒地叫了?起来。
梁氏夫人把它往下扒拉:“你先给我下去,一晚上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身?上干不干净啊!”
就在?这会儿,外边响起了?侍从们的问候声?。
她知道,是乔霸天回来了?。
乔翎进了?门,就见?婆婆板着脸,坐在?那儿生?闷气。
项链,亦或者说是猫猫大王,这会儿正趴在?她膝上,看看自?己,再扭头去看婆婆……
一只猫猫,居然流露出?一股若有所?思的神情来!
梁氏夫人冷着脸审她:“说说吧,你们俩今晚出?去,是惹上什么事儿了??”
“婆婆,我就是把猫送回来,”乔翎答非所?问,她打个哈欠,一副困极了?的模样?:“你既然接到了?,那我就回去睡了?啊,明天还要?上班呢!”
梁氏夫人气急:“……乔霸天我问你话你没听见?是吧?”
“噢噢噢,”乔翎早就习惯了?她的作风,应了?一声?,满不在?乎道:“也没什么,我们跟朋友一起去把皇长子府炸了?——太晚了?婆婆你也早点睡啊!”
说完,她又打了?个哈欠,挠挠头,转身?一溜烟走了?。
梁氏夫人:“……”
梁氏夫人:“!!!!”
《也没什么,我们跟朋友一起去把皇长子府炸了?》
天杀的,好小众的一句话!!!
梁氏夫人隔着窗户叫她:“乔霸天你给我回来——”
乔翎逃命似的回到正院,简单洗漱之后?,便上了?床。
张玉映守在?外边,耐心地等了?片刻,都不见?里头熄灯,便咳嗽一声?,催促道:“娘子,是不是该睡了??”
乔翎说:“马上就睡,玉映,你也快去睡吧。”
张玉映应了?一声?,却没有走。
又过了?一刻钟,她道:“娘子,你不会是在?偷偷看那些带回来的律例文书吧?晚上看东西伤眼睛,我要?去告诉徐妈妈咯!”
乔翎声?音慌里慌张地从里边传出?来:“没有的事,我这就睡!”
说完,就把灯给熄了?。
张玉映这才回房歇息。
乔翎听着她的脚步声?逐渐远了?,尤且有点不放心,穿着袜子下地到窗边去,轻轻将窗户推开观望,手臂却倏然间僵住了?。
窗边夹着一张小纸条。
她捡起来打开看了?,却是玉映熟悉的字迹:“最多再看半个时辰,就得睡觉了?哦。”
后?边还画了?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乔翎嘿嘿笑了?一声?,小心地将纸条收到荷包里,点上灯,重又开始看书了?。
彼时夜色已深,坊内各家?多半都已经睡下,骤然听闻一声?巨响,难免要?起身?来问。
而作为事件中心的皇长子府,俨然成了?神都城内的聚光灯。
地动?发生?的时候,府上的贵人们都已经歇下了?。
因着外头还有守夜的侍从,是以震感将将传出?的时候,他们惟恐出?事,赶紧到屋里去把贵人们叫起来了?。
皇长子夫妇迷迷瞪瞪地从塌上爬起来,感受着身?下地面传来的震感,哪敢迟疑?
忙不迭往空旷处去躲避。
皇长子又使人去照顾侧妃:“她月份有些大了?,又逢地动?,千万得仔细些,叫侍女们小心照看!”
皇长子妃转目看他,夜色之中,眼底有怨愤之色一闪即逝。
这种关头,不去问皇长孙,倒是惦记着那个小贱人!
那边皇长孙的乳母们抱着孩子慌慌张张地过来请安。
皇长子妃掀开裹着皇孙的小被子来瞧了?一眼,见?他小脸红扑扑的,睡得正香,便松口气,褒赞了?乳母们几句。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开胃小吃正式结束,正菜上桌了?!
地动?山摇,摧枯拉朽!
皇长子与皇长子妃协同诸多侍从,就站在?空旷的院子里,眼见?着府上诸多亭台楼阁都悉数化为废墟!
皇长子惊慌失措,被这天地之间的巨变而惊得几乎魂不附体!
皇长子妃也是心惊肉跳,险些魂飞魄散!
夫妻俩原地呆滞了?许久,终于?被一阵稚童的哭声?唤回了?理智。
皇长子妃扭头去看,便见?乳母们正抱着大哭不止的皇孙在?哄,而那哭声?,自?然也就是那小儿发出?来的了?。
她晃一下神,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寻到了?自?己的声?音,急忙叫了?陪房过来:“赶紧去赵国公府瞧瞧,看那边有没有出?事儿,也告诉我阿耶阿娘,我尚且平安!”
陪房麻利地应了?声?,又偷偷递了?个眼神过去,示意她看看皇长子。
皇长子妃短暂地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立时道:“叫人往宫里去送个话,问候圣上、太后?娘娘和咱们娘娘,也请几位长辈放心,府上没出?什么大事儿……”
陪房格外大声?地应了?。
皇长子这会儿还呆着呢。
皇长子妃好歹还在?赵国公府宅斗过,嫁进王府之后?也跟侧妃明里暗里地过了?几招,他哪儿经历过什么正经风雨?
还是皇长子妃按捺住心里边的情绪,近前去柔声?叫他:“殿下,殿下?您别忧心,没人出?事,这就都是小事,我已经使人去宫里问候长辈们了?。”
又说:“地动?之后?可能还会有余震,咱们最好是别再进屋了?……”
这话说完,皇长子妃自?己四下里一瞧,都觉得有些戚然。
哪还有屋子可以进啊……
全倒了?!
虽说也知道人没事儿就是最大的好事,但人没事之后?再去想失去的那些,可不就开始难受了?吗?
营建这府邸的时候,前前后?后?花了?几十万两呢!
好在?人没事!!!
皇长子妃在?心里边硬邦邦地安慰了?自?己一句,叫自?己别太难受,这才说:“先在?这儿将就一下吧,神都城里发生?了?地动?,各处怕都有的要?忙呢……”
皇长子木然转头,看着四下里的遍地狼藉,脑子里转着妻子方?才说的那句话。
神都城里发生?了?地动?,各处怕都有的要?忙呢……
他忽然间用力地抓住了?皇长子妃的手臂!
皇长子妃只觉得手臂发疼,暗暗皱眉,倒是没有挣开,只是低声?问:“殿下,怎么了??”
再扭头看,却见?皇长子苍白的脸孔上跳跃着几分不合时宜的兴奋。
他低声?问妻子:“阿耶刚给了?大姐姐等同于?储君的礼遇,宫里边就失火了?,没过多久,神都居然地震了?!”
“需得知道,高皇帝开国至今,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这难道不是上天不愿意叫大姐姐坐上那个位置,所?以特意降下天灾来示警吗?!”
皇长子这么说着,越想越觉得事情就是这样?的:“从前本朝从来没有过皇女登基的事情,大姐姐如若坐上那个位置,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是上天不允许,祖先们也不允许,所?以才会在?神都城内降下天灾,警醒世人啊!”
皇长子妃:“……”
啊这???
一种听起来离奇,但是又好像很有道理的言论……
主?要?是今晚的地震来得太叫人意外了?。
须得知道,神都城是高皇帝开国之后?,亲自?选址营造的,至今几百年,从没有遭受过天灾突袭,今次突然出?了?这桩意外……
倒是也可以在?这上边做点文章。
皇长子妃这么想着,那边皇长子已经出?离兴奋了?,当下连叫了?心腹过来,使他去联系同在?坊内的太史令,让后?者明日便正式上疏,将今晚的神都地震同当今给予皇长女过分的恩遇牵连到一起去!
这可是天赐良机,哪有不赶紧抓住的道理?
紧接着,他振作起来,有条不紊地吩咐下去:“府库那边这会儿应该还有人守着,先就近取了?药材出?来,以备不时之需。把府上的府兵和青壮集中起来,分成几组,先往坊内各要?员姻亲府上去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末了?,皇长子神情振奋地看向妻子:“你在?家?守着,统筹诸事,我这就带着人进宫,亲自?去问候阿耶和娘娘!”
皇长子妃唯有微笑:“好,殿下放心去吧,家?里边的事情,我会办好的。”
皇长子斗志重燃,长舒口气,动?情地拍了?拍妻子的肩膀,踌躇满志地出?去了?。
皇长子府东边住的是国子监祭酒一大家?人。
皇长子府占地面积约莫得有个近百亩,国子监祭酒李家?的府邸虽然没那么大,但是几十亩地总归也是有的。
虽说是相邻,但从皇长子府的中心位置到李祭酒家?的中心位置,也很远很远的。
譬如说皇长子府上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李祭酒夫妻俩睡下了?,愣是没听见?什么动?静。
只是这夫妻俩听不见?,李家?须得守夜的侍从们瞧见?了?啊,眼瞅着隔壁的亭台楼阁一整个塌了?,哪能不赶紧禀报上去?
深更半夜的,李祭酒听人来叫,就知道是出?事了?,只是任他如何绞尽脑汁,怕也得不到正确的那个答案。
所?以李家?的管事把正确答案告诉他了?:“老爷,就在?方?才,皇长子府上地震了?……”
李祭酒睡得迷迷糊糊,连带着这会儿脑子也迷迷糊糊的,晃晃悠悠转了?好几个圈儿,才迟疑着道:“啊?皇长子府上地震了??”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不就是我们隔壁?”
管事说:“是啊。”
李祭酒大半夜被人吵起来,真是心烦意乱:“这要?是大地震,我怎么会毫无感觉?既然是小地震,又何必叫我起来呢!”
把他喊起来干什么,去帮皇长子搬砖,还是去替皇长子看门?!
“……”管事迟疑着说:“可是老爷,皇长子府上震得很厉害。”
李祭酒心想:我一点都没感觉到,能有多厉害?!
就这么一场风吹似的小震,我堂堂从三品大员,难道还要?上赶着去问候不成?
屁大点事把我吵起来!
他随意地摆了?摆手,睡眼惺忪道:“既然很厉害,那你过去问候一声?也就是了?……”
转头就要?回去睡觉。
管事都要?哭了?,好歹把他拉住,说:“老爷,您还是自?己过去看看吧,真的震得很厉害!”
李祭酒心说这家?伙今晚怎么这么不识趣?!
心下郁卒,且又恼火,当下阴着脸披上衣服出?门,盘算着等我回来豁出?去不睡了?也要?把你这个不知轻重的王八蛋给骂烂!
出?门。
登上自?家?的高台。
向西边皇长子府所?在?的位置看去。
晚上的风可真冷啊……
咦咦咦?!!!
李祭酒大吃一惊!
因为从自?家?府邸向西看去,视线极其开阔,纵横一线,无遮无挡!
皇长子府上的高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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