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寡妇,在线发癫by初云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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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大将军见状,当时就骂了一句蠢货:“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明敌我??事情牵扯到了王中丞和曹侍郎,你——”
蔡大将军作为十六卫的武将之一,是属于武官体?系的,而今夜被蔡十三郎同伙潜入的两户人家,王中丞与曹侍郎,可都?是文官体?系的!
闻氏夫人出身?的闻家,曾经出过好几位宰相,她的伯祖父老闻相公还是当今初登基时候的宰相,正是要指望闻家人刷脸,帮忙捞你的时候,你怎么敢当着闻氏夫人的面露出这种神情来?!
事情眼见着已经发了,还在这儿婆婆妈妈,稀里糊涂,看着也真是叫人生气!
蔡大将军骂人的话才刚出口,闻氏夫人就站起来了。
蔡十三郎信不过她,她反倒高兴呢!
我?的脸难道不是脸吗?
情面这东西?,就只有那么多?,留着给我?的孩子用不好吗?
凭什么去替蔡十三郎出头!
她果断地打?断了蔡大将军的话,温婉一笑,善解人意道:“我?在这儿,十三郎反倒不自在呢,你们兄弟俩且说话,我?到前边瞧瞧去。”
极为体?贴地离开了。
蔡大将军瞠目结舌,慌忙叫她,伸手作挽留状:“夫人……”
闻氏夫人恍若未闻,迅速出了屋子,旁若无人地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同陪房抱怨:“今晚的风可真冷!”
蔡大将军的手臂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
他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转而看向蔡十三郎,满面怒色,没好气道:“好了,人走了,现?在你能说了吧?”
蔡十三郎小小地踯躅了一会儿,终于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从杨家的风波,到越国公夫人在其中发挥的作用,最后再到二公主和今夜的这场变故……
蔡大将军听完之后,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响:“你是不是人头猪脑啊,本来没多?大事儿的,叫你这么一搞,事情彻底大发了!”
越国公夫人要查当年的案子,就叫她查啊,伤了人而已,顶破天不就是赔偿,再去坐牢?
杨家受伤的那个?郎君只是伤了脸,依据本朝律令,就算是坐牢,也不会很多?年的!
至于此后不能入仕,这有什么,你是个?活人,有手有脚,不能像老子当年一样?去投军闯荡一番,再建功业吗?
可是这个?蠢货主动去找了二公主,把事情搅和成了现?在这样?,可就不是坐上?几年牢就能解决的了!
蔡十三郎其实也怕了,单单京兆府也就罢了,可现?下连金吾卫都?惊动了。
再加上?金吾卫也就罢了,还牵连到了王中丞和曹侍郎两家……
他跪在地上?,膝行上?前,哭着抱住了蔡大将军的大腿:“大哥,阿耶——你一定得救我?啊阿耶!”
蔡大将军心烦意乱,抬腿把他踢开,说:“总而言之,你先去坐牢,不要胡乱说话,京兆府要是审讯你,就实话实说……”
蔡十三郎听得怔住,继而大惊失色:“阿耶,实话实说,我?,那二公主——”
“你当时找人去联系二公主的时候,没想到有一日也会被她反噬吗?还能满天下的好事都?是你的不成!”
蔡大将军面笼寒霜,告诫他:“不要胡编乱造!你编出来一个?谎话,为了圆谎,就要再编造无数个?谎话去圆,到那时候,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蔡十三郎偷鸡不成蚀把米,再听了蔡大将军的话,脸色彻底黯淡下去,神情随之瑟瑟起来。
蔡大将军见状,不由得暗叹口气,站起身?来,恨铁不成钢道:“走吧,我?跟你一道往前厅去。”
不只是蔡大将军府上?,王、曹两家也几乎都?给惊动起来了。
乔翎与庾言在外边街道上?耐心等?待着,两家陆续使人前来回话,家里边没发现?丢了什么要紧的东西?,倒是在墙根和门边那儿,的确发现?了生人的痕迹。
乔翎令人小心保留痕迹,以备来日之需。
庾言抱着刀站在旁边,摇头道:“蔡十三郎这回算是栽了。”
乔翎冷笑道:“他自找的!”
夜风将一道笑声送到他们耳边,两人微微变了神色,循声去看,当先瞧见了一道极为高大魁梧的影子。
蔡大将军年过四旬,身?量却仍旧挺直如一棵青松,须发浓密,渊渟岳峙。
他走上?前来,客气地称呼一声:“庾中郎将,乔少尹,深夜巡查,真是辛苦了。”
庾言抱拳还礼:“职责所在,岂敢言苦?”
乔翎同样?行了礼,继而说:“既在其位,当谋其职。”
蔡大将军听出了另外一重深意,不由得神色微变,很快又恢复如初。
他笑道:“我?将十三郎这个?不成器的东西?给带过来了,叫两位深夜操劳,实在是这小子的过失!”
不等?两人说话,他便当先问了出来:“王家与曹家可曾有人伤亡,亦或者损失了什么财物?我?马上?便去赔礼道歉。”
庾言看向乔翎。
乔翎倒是没有瞒着他,直言道:“却没有听说有人伤亡,亦或者损失了财物。”
蔡大将军听她如此直言不讳,显然无意在这件事上?拿捏十三郎一把,倒是有些?讶异,转而微觉钦佩。
他客气地拱了拱手:“既然如此,那这几人的罪责,就该是犯夜,乃至于私自潜入他人府邸了吧?”
乔翎应了声:“不错。”
蔡大将军放下心来,转而低下头,同面前二人商量:“既然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也就无谓将此事宣扬出去了,王、曹两家,老夫自去请罪,今夜来此的兄弟们,我?也另有酬劳,今晚之事,就到此为止,如何?”
乔翎笑了:“蔡大将军,公开贿赂朝廷官员,我?是可以连同你也一起扣下,请你往京兆府去喝茶的。”
蔡大将军见她不肯买账,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依乔少尹的品阶,想要扣下我?,怕还不成吧。”
右威卫大将军是正三品,品阶上?与宰相是一致的,京兆府少尹从四品下,差着好几个?品阶呢!
乔翎听后不气不恼,脸上?笑意愈浓:“既然如此,蔡大将军是否需要我?使人去请太?叔京兆,叫他亲自来提您呢?”
蔡大将军冷笑一声:“太?叔京兆也不过是从三品,有什么资格提我?入京兆府?想这么干,咱们怕是得去圣上?面前打?打?官司了!”
乔翎从善如流:“好啊,需要我?去请太?叔京兆来,明天就这事儿,咱们一起去朝上?打?打?官司吗?”
蔡大将军:“……”
蔡大将军险些?原地破防!
越国公夫人你怎么这么讨厌啊,差不多?就得了,怎么还非得把人逼到死角里去叫人低头?!
不就是口头行贿吗,你不肯答应就算了,怎么还追着杀?!
他堂堂正三品大将军,难道还真能为了这么一句话,去圣上?面前扯皮?
即便是圣眷深厚,也不是这么个?用法啊!
蔡大将军脸色铁青,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好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
乔翎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问:“所以说到底去不去圣上?面前打?官司啊,蔡大将军?”
蔡大将军:“……”
蔡大将军憋屈不已:“不去了!”
乔翎语气轻巧地“哦~”了一声,继而道:“那我?这可就把蔡十三郎提走啦?”
蔡大将军没好气道:“你们在这附近拿住了人是真,十三郎可是安安生生的待在府上?,难道那些?贼人出言指证,就能证明十三郎真的参与其中?如若这是诬陷呢?”
出门之前,他已经问的很清楚了,十三郎与二公主是各取所需,并没有留下书信之类的凭据,今夜这变故是否真的会牵连到十三郎身?上?,犹未可知!
他很冷静地抛出了询问府上?师爷之后给出的答案:“乔少尹,依照本朝的律令,三天之内,如若你拿不出切实的证据,证明他与那几人有所关联,就得放他出来!”
庾言不由得皱起一点眉头,扭头去看乔翎。
乔翎却好像听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东西?,微微带着一点好笑的意味,说:“蔡大将军,谁说我?是单为这一桩案子来拘他的?”
蔡大将军脸色顿变!
不只是他,连同他身?后的蔡十三郎,都?面露骇然之色。
乔翎拍了拍手,身?后诸多?卫率自动分?开了一条道路。
人到中年,脸上?被市井烟火气熏染得有些?焦红的杨大郎,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蔡大将军虽不知道他是谁,但?也猜测出了几分?。
蔡十三郎又气又恼:“你没走?!”
复又怒道:“我?赏给你整整三千两银子了,你还要怎样??!”
杨大郎从怀里取出那三张一千两的银票,低头看了看,笑着摇了摇头。
他说:“十三郎,你赏的太?多?了。”
说完,他将那折叠在一起的三张银票撕开,走上?前去,塞了一半到蔡十三郎的腰带里。
蔡十三郎愣在当场。
杨大郎捏着手里边剩下的三张残缺银票,说:“我?们家的祖宅,只卖了一千五百两,现?在,我?也只要一半。”
蔡十三郎愕然回神,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杨大郎目光平和又坚定地对上?了他的视线。
终于,还是蔡十三郎先低了头,他瑟缩着,低声问:“你到底想要多?少钱?开个?数吧!”
杨大郎面带一丝嘲弄,摇摇头,并不说话。
蔡十三郎狠了狠心:“我?给你一万两,此事到此为止!”
杨大郎仍旧不曾言语。
蔡十三郎追加了个?数:“两万两!”
杨大郎缄默着,一声不发。
蔡十三郎眼底闪过愤愤,忍不住道:“姓杨的,做人别太?贪心了!”
杨大郎轻轻说:“这些?年,我?不是为了钱,才留在神都?城里的。”
蔡十三郎面露不解之色。
杨大郎看着他,说:“我?是为了赌一口气。这一口气,千金不换!”
三千两很多?吗?
真的很多?了。
可如果天平的另一端,是弟弟原本光洁的脸孔,是祖辈世代打?拼传下来的祖宅,是全家人原本顺遂安泰的生活,是杨家上?上?下下将近二十口人的尊严和脸面呢?
三千两很多?吗?
一点也不多?!
杨大郎曾经短暂地动摇过,可是很快,他又后悔了。
妻子的那句话点醒了他。
常言讲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自家人又没有什么错,凭什么任由蔡十三郎搓圆搓扁,随意揉捏?!
他豁出去了,也要把蔡十三郎搓扁,揉捏这狗东西?一回!
杨大郎第二次递了信过去,没多?久,便有个?年轻郎君奉乔少尹之名?,去铺子里接他们一家。
那年轻人自称名?叫公孙宴,叫他们一家人上?了马车,继而载着他们在神都?城内穿行了约莫三刻钟,终于在某座恢弘大气的府宅门前停下了。
有个?神情木然、管事模样?的中年人在外边迎接他们。
公孙郎君问:“给杨家人住的院子收拾出来了吗?”
那中年管事点了点头。
公孙郎君又说:“我?表妹说了,明天还有一家人要搬过来,别忘了再收拾一个?院子出来啊!”
那中年管事脸上?的神情更呆滞了,他木然点点头:“……噢,噢,好的。”
蔡十三郎被带走了,原先聚拢在蔡大将军府上?东门处的金吾卫卫率们也迅速撤走了。
蔡大将军眼瞧着王、曹两家院子里还亮着灯,猜想两家的朝中同僚该当还没睡下,马上?便使人带了厚礼,前去致歉。
倒不是他不想亲自登门,而是事态未明之前,不去来一个?面对面,那此后无论是好是坏,都?还有个?缓冲的余地,与此同时,也是对对方态度的一种试探。
很快,试探的结果出来了。
王家也好,曹家也罢,都?没有接纳蔡大将军使人送去的道歉礼物。
只是用官样?文章把人给打?发了:
事情究竟如何,尚不清楚,蔡十三郎是否是被冤枉,也未可知,如若真的收了东西?,岂不是坐实了蔡十三郎有罪?
轻巧地把人给顶回来了。
这本身?其实就是一种相当冷漠的反馈了。
王中丞也好,曹侍郎也好,对待这件事的态度都?是一致的。
别管你蔡十三郎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别管那个?偷偷潜入我?家的江湖贼人本意是否只是短暂地借用一下我?家的地方遮掩行迹——一个?外人暗中潜入我?家,这本身?就是一件极其冒犯的事情!
你算什么东西?啊,就跑到我?家来?!
把我?们家当什么地方了?!
什么叫只是进了门,没往内院里边走,敢情你们没往府宅里边深入,我?还得谢谢你们吗?!
王八蛋,真该死啊你们!
蔡大将军自己是个?大老粗出身?,同文官交际得少,与王、曹两家虽是邻居,但?真正与之走动得多?的,其实还是妻子闻氏夫人。
他只得厚着脸皮,低三下四去向妻子求助:“竹君,王中丞和曹侍郎两家那边……”
闻氏夫人这会儿已经重又躺下了,闻言懒懒地掀起眼皮来,说:“是我?去告发十三郎的。”
蔡大将军猝不及防:“什么?”
闻氏夫人于是就把话说得更加清楚明白了一些?:“十三郎去找了二公主,还领了二公主的人回来,我?知道,然后令人把这个?消息捅给越国公夫人了。”
蔡大将军脑子里又开始嗡嗡的响了:“你为什么……”
闻氏夫人真的很困了,她拉起被子盖上?,打?个?哈欠,问:“你生气吗?”
蔡大将军楞了一下,才怒道:“我?不该生气吗?你胳膊肘往外拐,你——”
闻氏夫人打?断了他的话:“你别说话了,我?不想跟你吵架。我?困了,想睡觉。”
她说:“事情我?已经做了,我?一点也不后悔。你要是看不惯,并且最终还是决定分?开的话,就去拟一份和离书吧,中间那些?口舌和争吵,我?们直接都?省略掉,多?好?”
“你要是能忍的话,我?们就继续凑活着过。别吵了,好烦。”
说完,合上?眼开始睡觉。
蔡大将军气个?倒仰:“你给我?起来!”
闻氏夫人躺在榻上?纹丝不动。
蔡大将军当场破防:“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跟你说闻竹君,你不能总是这样?!每次吵架你都?不吭声,搞得好像是我?在无理取闹一样?!”
“你是不是早就看十三郎不顺眼,也看我?不顺眼了?!”
闻氏夫人心烦不已地翻个?身?,背对着他:“你非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
“……”蔡大将军瞠目结舌,愕然良久之后,终于怒气冲天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把十三郎给坑了,然后连句解释的话都?不肯说?!”
闻氏夫人没有做声。
过了会儿,蔡大将军迟疑着近前去听了听。
呼吸平稳,喘气均匀,她居然睡着了!
蔡大将军气个?半死,阴郁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直到天亮。
第二天上?朝之后,他目光如鹰一样?四下里搜寻,终于寻到了目标,迅速往左骁卫将军向元凯面前去了。
开口就是:“你知道昨天晚上?我?们家发生了什么事吗?!”
向元凯抱着笏板,漠然道:“能发生什么事,你又跟你女人吵架了?”
蔡大将军喋喋不休道:“我?忍无可忍了!你知道她干了什么吗?她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收拾十三郎巴拉巴拉……”
向元凯漠然地听着,不仅不为所动,还想打?个?哈欠:“你头一天跟姓闻的女人做夫妻吗?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对你夫妻俩之间的那点破事不感兴趣,对你们之间的分?分?合合更是厌恶至极!除非你决定和离,不然不要跟我?说你们俩之间的任何事!”
蔡大将军定了定心,慨然道:“我?已经想好了,我?要跟姓闻的婆娘和离!不过了!”
向元凯心神震动,眼神里终于有了点光彩:“真的?”
蔡大将军斩钉截铁道:“真的!”
说完又开始哗啦啦倾吐苦水:“这倒霉婆娘连话都?不肯说,她干了这种胳膊肘往外拐的事,还不许我?说话?天底下还有这种蛮不讲理的人!你都?不知道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向元凯耐心听了全程,终于欣慰道:“你跟我?罗里吧嗦抱怨了那么多?年,终于要迈出这一步了,你也真是怂,叫姓闻的女人管成这个?样?子……”
又说:“中午别在官署吃饭了,去我?家喝酒,庆祝一下!兄弟真是替你高兴!”
蔡大将军干脆利落地答应了:“好!”
一上?午当值结束,他先回府去更换衣服。
进了正房,就见闻氏夫人手持一把腰扇端坐在官帽椅上?,半阖着眼睛,听底下人回话。
看他回来,稍显讶异地说了声:“今天回来的倒是早呢。”
蔡大将军冷哼一声,没有理她。
小蔡娘子在旁瞧见她,清脆地叫了声:“阿耶!”
“哎呦,我?的乖乖!”
蔡大将军上?前去捏了捏她的小辫子,弯下腰,将这小丫头抱了起来:“你这头发扎的可真好看!”
再瞧着自己粉雕玉琢的女儿,忍不住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长得也漂亮呢!”
小蔡娘子咯咯笑了起来,小手胡乱地拍打?他:“阿耶,你的胡子扎到我?啦!”
蔡大将军依依不舍地把女儿放下,转过身?,状若不经意地瞟了闻氏夫人一眼:“我?出去跟人吃饭。”
闻氏夫人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蔡大将军就心想,这婆娘虽然骄横了一点,但?好歹也给我?生了两个?聪明又漂亮的孩子呢!
走出去几步再回头瞧瞧,也不得不说,这婆娘长得好看,难怪生的孩子也好看!
又想,都?过去一晚上?了,她应该也深刻地反省过了。
常言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夫妻过日子不都?是这么回事吗,凑活着过下去得了!
想通了这一节,他果断出门,骑上?马,寻向元凯去了。
向元凯今天也没再衙门用饭,又早早传话出去,叫自家厨房置办上?酒席,还叫夫人把自己珍藏的好酒拿出来了,就为了庆贺老伙计历经数年纠结之后,终于鼓起勇气脱离苦海!
向夫人简直要烦死了:“你少管人家闲事!蔡家两口子过日子,人家冷暖自知,碍着你什么了?”
向元凯冷笑道:“不想让我?管,倒是别跟我?说啊?每回吵完架都?要来我?这儿嘀咕一遍,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说着,重重将酒坛子拍在案上?:“每回都?说要分?,每回都?分?不成,怎么,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生来就是为了听他吐苦水的?”
向夫人也烦呢:“姓蔡的跟你吐苦水,你不也一样?跟我?吐苦水?他折磨你,你回来折磨我?!我?还烦呢!”
向元凯有点不好意思了,转而拍了拍自己夫人的手,哈哈笑道:“好啦好啦,这就是最后一回了,他都?说了,这回一定要和离了……”
向夫人叹一口气:“人家都?是劝和不劝分?,你倒好,唉!”
向元凯不以为然:“你懂什么啊!”
他打?开酒坛的盖子,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美美地喝下肚。
这会儿外边有人来报,蔡大将军来了。
向元凯与他相熟,也不起身?,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举起来畅快地饮了一口。
再抬头,就见蔡大将军面有赧然,嘻嘻笑着,不好意思地近前来,在自己身?边坐下了。
向元凯瞧见他这副要死的神情,毫不夸张地讲,当时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蔡大将军哈哈笑了笑,觑着他的神色,嬉皮笑脸,小心翼翼道:“元凯,我?跟你说件事,你别生气啊……”
向夫人:“……”
向元凯险些?一口血喷出来!
蔡大将军赶紧扶住他:“元凯,元凯!你冷静点!”
向元凯仰天长啸,壮怀激烈:“蔡延明!我?恨死你跟那个?姓闻的女人了!!!”
第111章
太叔洪是第二?日下了朝,回?到京兆府后,听乔翎提起了,才知道昨天夜里发生发生了什么的。
他小小地有点诧异,摸着?下巴,忍俊不禁,同崔少尹说:“倒真是有点历练出来了。”
崔少尹明白他的意思:“是呢,咱们乔少尹今天在朝上,硬是一声没坑。”
既没有协同金吾卫把昨天晚上的事儿给当众掀开。
也没在朝堂之上,圣上和宰相们面前,当众给蔡大?将?军没脸。
“因为事情还没有查明白啊。”
乔翎在旁边说:“再则,没吃过猪肉,总也见过猪走,昨天晚上的事儿,王中丞和曹侍郎想?来也很生气,只是今日到了朝上,也是一点都没显露出来,就是专等着?京兆府这?边的动静呢。”
等什么动静?
当然是蔡十三郎的最终审讯结果了。
乔翎那儿收到消息,说是蔡大?将?军府上东门附近有可疑人士盘桓,可没说这?些人就是跟蔡十三郎有关!
为求万全?,她悄悄去找了毛丛丛的丈夫、金吾卫中郎将?庾言,通过具有巡夜职权的金吾卫,将?这?些人给拿下了。
与此同时,却并没有在同一时间去拿蔡十三郎。
虽然乔翎也揣度着?这?事儿必然与蔡十三郎有关,但是办案办案,没有证据还办个什么案?
以防万一,她把杨大?郎给带过去了。
如若那几个人无法牵扯出蔡十三郎,那就叫杨大?郎出马,以昔年杨家的案子?把蔡十三郎给拎出来。
好在最后事情还算顺利,到底把蔡十三郎给刮带上了。
太叔洪提点她说:“蔡十三郎那里,冷他一晚上是对的,他只是坏,并不是蠢,一晚上的时间,足够叫他想?清楚该如何招供了。”
又说:“现在想?置杨大?郎一家于死?地的,未必就会是蔡十三郎的人了。”
那几个江湖高手的幕后主人,完全?有理由去杀杨大?郎——以此减免蔡十三郎的罪责,叫他不要将?自?己招供出来。
太叔洪端起茶盏,提着?杯盖儿,拂了拂飘着?的茶叶沫:“有没有重新给杨家人安排个妥当的住处?”
乔翎回?答地干脆利落:“安排好了!”
太叔洪啜一口茶,随口问了句:“安排在哪儿了?”
乔翎挺胸抬头:“安排在韩王府了!”
崔少尹瞠目结舌!
太叔洪更是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哪里?!”
他疑心是自?己听错了!
乔翎很肯定?地告诉他:“韩王府呀!”
太叔洪的讶异简直不是言语能够形容的:“你怎么把人安排过去的?”
他心想?,我岳父难道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
乔翎理所应当地道:“韩王是我姨母的朋友呀,我托姨母请他帮忙,他就答应了。”
太叔洪愈发狐疑起来。
难道说从前其实是我误会了他老人家,他并不是一个讨厌的老头子??!
他深觉奇怪,倒是没有多问,只交待她:“蔡十三郎那里,赶紧叫他招供。”
“昨晚上的事情牵扯到了御史?台和工部的人,王中丞和曹侍郎按下不发,是给京兆府和蔡大?将?军脸面,但时间要是拖得久了,他们只怕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乔翎麻利地应了声:“好。”
蔡十三郎昨天晚上被乔翎丢进了京兆狱,又专程交待给狱头:“找一个人专门盯着?他,什么东西都别往里送,也不准任何人跟他说话。”
狱头眼明心亮,知道这?桩差事是在上官们心里边挂了号的,当下毕恭毕敬地应了:“是。”
乔翎又说蔡十三郎:“进了京兆尹,说什么做什么,自?己想?想?清楚,蔡十三郎,我劝你放聪明一点。我只想?办好眼下这?桩案子?,别人么,说不得想?要你的命!”
剩下的,叫他自?己咂摸去吧。
乔翎打个哈欠回?家睡觉,蔡十三郎却在京兆尹一夜无眠。
东方天际刚刚透出一点亮的时候,蔡大?将?军府上的管事过来打点,狱头客气地收下了。
不多时,又有人来给蔡十三郎送铺盖和吃食,狱头坚决地推拒了。
“上边说了,什么东西都不准往里送!”
蔡十三郎这?会儿真正地明白了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原本想?着?借二?公主的手反制越国公夫人,这?下子?可好了,事情未成,备不住这?会儿最想?要他命的,就是二?公主……
思来想?去,辗转反侧半宿,第二?天有个年轻小吏来跟守了他半宿的狱卒换班,蔡十三郎把她给叫住了:“劳烦给乔少尹传个话,我愿意招供。”
小庄笑?了笑?,应道:“好。”
乔翎带了个文?书过去,听蔡十三郎招供。
先说当年杨家的案子?。
他是如何与人相争,挥鞭打伤杨二?郎脸孔的,事后杨大?郎愤愤上门替弟弟出头,又如何将?其撵走,听闻对方往京兆府去状告自?己,又是如何结仇的……
事过许久,过往的记忆很多其实都已?经模糊了。
对于杨家人来说,这?是一桩大?事,可对于蔡十三郎来说,不过是生活当中平平无奇的一个小插曲罢了。
小庄在旁听着?,目光微冷。
上位人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就逼得杨家在神都城内没有立足之地,杨家是有幸遇到了乔少尹,可别的那些不幸的人呢?
这?段过往,乔翎已?经在杨大?郎口中更加清晰明确地听了一遍,现下再听另一个当事人蔡十三郎说起,倒是问起了另一件事来。
“当年跟你争夺头鱼的那个人,是谁?”
蔡十三郎显而易见地楞了一下。
他脸上几不可见地闪过了一抹妒色,顿了顿,才不情不愿地道:“……是柳希贤。”
乔翎听到这?个姓氏,也楞了一下:“他姓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