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蝶—— by今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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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猜到,莫约从路汐出道演的第一部 戏就开始追。
路汐难得脸皮薄,也忘了想容伽礼身为?兄长,和容圣心朝夕相处下知道很正?常。
商酌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顿饭下来,她的这?颗心都被容圣心是自己影迷的事占据了,更是忘记去认真思考和容伽礼如今的相处,等离开此地后,又换成坐容伽礼的那辆低调些的劳斯莱斯回?去。
临近熟悉的那栋白色别墅,路汐透过墨色玻璃窗盯着两人倒映在?上面的模糊身影,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她藏着点心思,下车后就想独自退场。
却不料容伽礼道高一尺,将她垂在?身侧的手牵起,迈着理所应当的步伐往门口走。
倘若有不知内情的人撞见这?幕,还以为?他?才是住在?这?里的主?人。
不尴不尬地走了段路,路汐隐晦地提醒:“容总喝茶吗?我家没有备茶水……”
“不喝,我喝露水,路小姐有心想待好客的话,可以起早点去接。”容伽礼是会?怼她的,每个字都显得阴阳怪气,他?站定,恰好是在?别墅的一盏壁灯下,修长身影被衬得像是清冷冷的一弯残月,手指捏了捏她手心:“开门。”
路汐的别墅跟他?菩南山上的比起来小的可怜。
她平时一个人住惯了还好,除了陈风意和助理会?上门外,几乎没有客人来过。
容伽礼抬腿跨了进来才松的手,许是觉得新鲜,每经?过一处时就会?停留看会?,见他?这?样,路汐同时在?庆幸自己没将留在?宜林岛民宿的小白萝卜头带回?来。
她家蓝色元素过多,沙发虽不是,但是遮光窗帘是像海滩的颜色。
路汐想不留痕迹地把水晶灯关了,只留幽暗的落地灯照明?,谁知一动作,站在?茶几旁边打量她那堆剧本的容伽礼抬眸,很直接盯着她。
路汐呼吸轻,指尖从墙壁慢慢滑落下来,搬出了个借口:“省点电。”
话音还没落,就想咬舌。
这?个借口显得她很蠢。
偏暗的光线瞬间笼罩着简洁客厅,连带容伽礼视线内的血红色都褪去不少,他?倒是一句废话没说:“你手很凉,先去泡个热水澡。”
路汐凉丝丝的指尖触碰到自己手心,夜晚外出的缘故,体温一直升不上去。
她审时度势之下,比起尬在?这?里招待他?,不如选择听他?的。
省点电的借口已出,路汐只能继续佯装下去,摸着黑往纯木楼梯快走上去。
就这?么把容伽礼不管不顾地扔在?客厅了,关起浴室的门后,她很认真的将浴缸注满水,解了这?身衣裙进去,又挤点儿?沐浴露,从手指尖开始一点点地细细搓洗。
洗到最后,路汐从头到脚全都是奶香的白色泡泡,衬得她脸蛋小,还有点儿?霎那的恍惚。
她在?浮山湾酒店那晚每个字都是真的,是真恨容伽礼整整漫长的七年不见踪影,恨他?,只能让她怀着不得安生的愧疚一直苦寻到只能从新闻报纸上拼命地去找他?的蛛丝马迹。
意外重逢后。
她知道容伽礼还安然无恙地在?这?个世?界上,甚至偶尔能看到他?,就已经?觉得是命运给予的眷顾了。
路汐湿漉漉的睫毛垂下,盯着指尖的泡沫。
她该清楚和之间容伽礼的关系最好是止步于前任二字,像之前那般藏着心思,别去过度触碰到他?的私人领域才是,而不是一再地打破各自安好的粉饰局面。
何?况他?是容家身居高位的掌权人,那个权力圈里神秘且最招人眼?的存在?,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都不该重蹈覆辙去跟她这?种狠心抛弃过他?的女人牵扯不清的。
路汐将泡沫捏碎,暗暗告诫自己。
四十分?钟后。
路汐调整好情绪才从浴缸爬出来,拿浴巾擦拭完水滴后,又去找一件保守的睡裙穿上。
她没下楼,而是往卧室走,将门锁上睡觉。
落地窗的蓝色纱帘垂在?地板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外头的树影被月光照得摇晃。
路汐失神似的盯着一会?儿?,刚合上睫毛,又听到楼下有动静。
夜深下,越是想忽略就越明?显。
路汐裹着胸前的被子猛地坐起身,眼?眸茫然,心想容伽礼不会?是在?拆她的家吧?
这?个念头一起,辛苦酝酿起的睡意也全无了。
她赶忙下楼,客厅的灯大亮,而容伽礼这?个疑是拆家的罪魁祸首,就端坐在?沙发上,光洁的地板堆满了一大箱一大箱的首饰衣物?品,粗略一扫,方才听到的动静应该都来自这?些。
路汐先是松口气,不是在?拆她别墅,很快又反应过来这?些都是给她的。
七年的分?别,容伽礼不知何?时有了喜欢装扮她的癖好,送珠宝手链是远远不够,路汐回?过神来,说:“我一年到头大半时间都是进组拍戏,穿不了这?么多。”
容伽礼看着路汐漆黑的瞳孔在?颤动,似藏着情绪,语调很平静地反问:“多么?”
路汐抿了唇,一件都觉得多,就何?况是数十箱了。
她楼上那原本还算宽敞的衣帽间,怕是更塞不下的。
容伽礼在?某些时候是非常强势,容不得她一点拒绝余地:“这?只是十分?之一,每个月会?有秘书送当季新款上门,路汐,你可以拒绝。”
路汐心想说得倒是好听,拒绝之后,怕就是换了一种方式让她点头收下了。
也没这?么好态度。
沉默了片刻,路汐不吭声,算妥协的意思。
容伽礼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衣袖扣,顺势礼貌地问她:“我可以洗澡了么?”
没让他?不能洗。
路汐艰辛调整好的正?常情绪,猛地一下,被容伽礼轻而易举击溃。
容伽礼上楼来时,抬起手臂很自然地搂过她肩膀也一起:“很晚了,明?天会?有人来整理。”
路汐没忍住瞪了他?眼?。
也没忍住,语气略轻问:“你知道给我备这?些衣服,你自己的呢?”
她这?里可没有容伽礼能穿的,转念想,要是能拿出一件男士衣物?……他?会?怎样?
很快路汐求生欲极强地打消了这?个危险的思绪继续发散下去。
不管容伽礼会?怎样,到最后都会?变成她自讨苦吃。
容伽礼推进她前几分?钟时还锁着的主?卧门,侧过脸看过来,“楼下。”
路汐还站在?门口,继而眼?睁睁地看着容伽礼把这?里真当了他?的私人领域,将衬衫脱了下来,被外面窗帘外摇晃进来的月光衬着,随着动作,背肌的线条紧实而性?感,一直朝下延伸到西装裤的阴影位置。
随着皮带解开,阴影轮廓很深,若隐若现地暗含着惊人的力量感。
路汐条件反射地背过身,开了口,丢下一句:“我去给你拿。”
她步声极快,重新地下了楼去翻那数十个箱子内有没有容伽礼的衣物?,谁知弯腰翻了半天,一转身,却在?单人沙发上看到一套崭新干净的西装和睡袍早就搁在?那边。
路汐怔了下,慢半拍地走过去。
还看到有份密封的文件也静静地搁在?上面,视线很轻落在?右下角的一行文字上,是用钢笔墨迹清楚地写着近一个月的日期——
这?是容伽礼绝对机密的私人行程表。
“你不见我……”
“……我根本找不到你啊,你在?哪?你是生是死,我都没有资格知道。”
“我唯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从头彻尾再狠点抛弃你……我情愿睡浴缸,睡沙发,也不愿意到处留下自己痕迹……”
那晚口不择言的话,犹如在?耳重新地响了一遍。
路汐眼?眸带颤地盯着密封的文件很久,无声而清楚地提醒着她。
从一开始满目琳琅的衣物?首饰品到这?个,都是容伽礼对她含恨控诉的回?应。
窗外的夜色越发浓黑,路汐捧着衣物?回?到楼上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将睡袍搁在?浴室门旁的边柜上,随即就到床上重新躺下来了。
水声戛然而止,里面洗完了。
又过一阵,容伽礼借用了她的浴巾把水滴擦干,没有穿那睡袍,探身关掉照明?的床头灯后,也紧跟着掀开了她的被角。
刹那间的熟悉气息,让将脸贴着枕头装睡的路汐有种回?到七年前的错觉。
容伽礼喜欢把她当人形抱枕,偶尔午夜梦回?醒来,会?轻松剥落她的睡裙,让她伏在?床上,然后低头恶劣地去咬她那没丁点瑕疵的洁白蝴蝶骨,就跟带着男人天生的征服欲去故意标记下属于他?味道似的。
在?黑暗中,路汐的脚露在?被子外面,有点丝丝凉意。
她下意识弯起膝,很快容伽礼就把她抱进了怀里,他?的眼?神克制着没有往她保守的睡裙下探,又好似肆无忌惮的很。
彼此连呼吸都有些轻。
路汐甚至只要随便一动,就触碰到他?的胸膛,也不敢乱动了。
被容伽礼的体温笼着,路汐的绷紧神经?不知怎么却得到放松,迷糊间竟睡了过去。
她做了个梦。
梦到了那个货真价实的豆青釉墨彩抱月瓶,就摆在?冷色调的二楼书房里。
宽大的书桌连带喝剩下的半杯水都在?摇晃,就在?容伽礼想换个姿势,突然间路汐的手脱力地从他?线条完美的肩背滑了下来,无意中打在?了这?古董瓶上。
一声重响!
路汐被惊得瞬间就紧了身体,呼吸声也急促。
容伽礼因为?她停了瞬,紧接着将移了位的书桌弄得直震,等爽完了,他?将她抱到沙发上躺,高挺的鼻梁贴着她白细的后颈,低声教导,嗓音入耳格外的低哑:“下次别突然这?么紧。”
路汐的心却牵挂在?古董瓶上,黑发凌乱垂肩,望着他?的眼?神透着无措茫然。
像是在?说。
怎么办?
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把你要送给家中长辈做寿礼的古董摔碎了。
容伽礼看了半分?钟,去亲她那双眼?:“没关系,在?我这?,你永远不需要道歉。”
第28章
路汐这一夜睡得很踏实,隐约能感觉整晚都蜷缩在容伽礼的怀里,直到窗外?有斑驳日光洒落在床头,她压在枕头上的脑袋换了个方向,无意中被光晃到眼睛后,一下子就惊醒过来了。
分走她一半床的男人已经不见?,没察觉是什么时候起床的,别墅安安静静缘故,楼下倒是传来细微动静。
路汐伸手拿手机看时间,发现已经睡足了十几个小时,便不再眷念温暖的被窝。
她起身先简单洗漱了一下,随即趿着拖鞋出去往楼梯走,刚现身,抬眼时看到了陈风意面无表情地半蹲在地上,正在细数客厅那一堆大箱子。
想假装没睡够已经来不及,陈风意听到动静就循着细碎步声看过来了。
路汐身上裹着一件真丝睡袍,将腰带系得很紧,显得身段很单薄,暴露的地方不多,一小?片的锁骨肌肤都是干干净净的,脸被凉水浸洗过也毫无倦意,倒是跟平时看起来无异样。
只是这堆价值不菲的高奢品,瞒不了陈风意的法眼:“哪个追求者出手这么阔绰,连送衣服首饰都是一箱箱的?”
他的出现让路汐始料未及地怔了下。
回过神后,心知陈风意和容伽礼应该是完美错过,没在这栋别墅内迎面碰上。
否则他要询问的就不是这个了,安静半响,路汐轻声道:“就普普通通关?系的一个朋友。”
原以为?陈风意会追根究底下去,谁知他若无其事般的点评了句:“你那普普通通关?系的朋友品味不错,正好省得我费心思去找时尚圈的人脉给你搭配上真人秀穿的衣服。”
路汐把?满腹都酝酿好的完美说辞硬是憋了回去,视线也随之移到窗帘上几秒说:“那劳烦你费心帮我把?这蓝色窗帘,还有书房沙发,一些里外?有蓝色元素的物品都换了吧。”
“怎么?”陈风意听得云里雾里,犀利地调侃:“蓝色得罪你了?现在有这些高奢,就配不上出现在这别墅了?”
路汐去茶几倒杯水喝,表情控制的很好,微微笑说:“毕竟我是个性格善变的女人。”
陈风意心想你在生活上爱怎么翻天?覆地的善变都无所谓,可别在事业上给他善变。
一晃过去,很快路汐签下的那档真人秀综艺《追星星的你》也到了正式录制时间。
随着节目组的微博官宣了七位明星嘉宾,而不仅有祁醒这座影帝,还是路汐的首秀综艺,这热度简直是未播先火的程度,网上关?注度非常高。
拿出拍戏的敬业精神,路汐认真地做了旅游功课,以及还把?接下来要朝夕相?处的嘉宾们?资料都了解一遍,用陈风意提醒的话直白来说。
明星参加个同?台的典礼都有一堆充满话题的禁忌,这节目是边录制边播,没有剧本,咱不走黑红霸榜路线,只要在这空出的一个月左右的档期里,按部?就班地完成资源置换的任务就行。
出发前一晚,路汐的行李就被公司的造型团队收拾妥当。
听从节目组要求,录制期间她不能带经纪团队,以至于陈风意只能陪她飞往意大利,到地点后,在独自回程。
从别墅出发的镜头已经拍完,上飞机后,暂时可以休息。
路汐没睡,最近她一直在研读乔导的剧本,而旁边出行送个人都得一身考究大牌西装的陈风意倒是眼罩一盖,先睡了会回笼觉。
再次醒来时,想问路汐要不要喝水,转头看她没再读剧本,倒是盯着密封的行程表。
微弱的暖光覆盖于文件上,连带路汐指尖也被照得透白,放空思绪似的轻轻摩挲着。
陈风意坐起来,低咳了声:“你知道谢氏家族吧?”
路汐循声看过来,眨了眨睫毛:“嗯?”
陈风意说:“谢氏家族现在新任掌权人叫谢忱岸,我哥在饭桌上说过一两件关?于他的事迹,据说这位是出了名?不爱怜香惜玉,有女明星敢来跟他沾点儿绯闻的话,直接就地封杀……以前有个很火的年轻影后在飞机上故意想玩偶遇那套,人还没下飞机就享受了一把?地狱级别封杀待遇。”
他借着这个,顺势地暗示路汐:“懂什么意思吧?这种久居高位的人心思都不好猜,那影后虽然还没机会做什么勾引的举动,但是敢窥探出谢忱岸的行程,对他也是一种冒犯。”
从只言片语中,路汐花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陈风意在隐晦地提醒她。
她指尖压着这份密封的行程表,弯起了一双眼睛笑道:“我确实是在窥探一个人的行踪。”
只是她用的方式很蠢。
除了心甘情愿地当宁舒羽女伴,陪同?他出席宴会时能从里听到一些顶级豪门圈的秘闻外?,只能蠢到从报纸新闻上找,结果显而易见?,七年间她都了解不到半点儿关?于容氏家族的消息。
陈风意看她还坦诚认下了,顿时气氛迎来了一片沉默而尴尬的空白。
“但是这份行程表是他主动给我的。”路汐很快就让他把?操碎了心的话咽回了肚子里,未了,又轻声补充了一句:“我不会拆。”
她不会真去窥探容伽礼的行程,是想随身带着录制综艺。
所求的。
不过是一份知道他在这个世界何?处的执念。
等飞机抵达目的地,已经是夜晚时分。
七位明星嘉宾所在的城市出发点不同?,所以聚集地点先订在了酒店,路汐独自拉着行李箱刚到,就看到祁醒先在大堂了,一身黑短袖牛仔裤的打扮,右手指漫不经心地搭在行李箱的拉杆上,那张老天?爷都偏爱的脸从始至终都冷漠着。
完全懒得搭理摄影师的友善提醒。
被念烦闷了,都能清晰看到他微皱着眉头。
路汐刚推着很重的行李箱进来,恰好他也侧目看了过来,因?为?简辛夷的缘故,两人算有点儿熟,说话就不用假模假样地,这时直截明了地说:“节目组经费有限,七人五间房,公平起见?抽签分配睡哪间。”
两人来得早,倘若先选了单人间也不妥。
而其他嘉宾什么时候到没个定?数,显然祁醒嫌一身飞机味,待在大厅供人观摩的耐心快到极限。
路汐点点头,随即抽到了双人间。
这也意味着要和另一位素未谋面的女嘉宾同?住。
她和祁醒都是属于那种常年把?横店当家,对住宿的环境倒是没什么挑剔的,只要有遮风挡雨的地方就可以,各自拿着双人间的房卡便走向了电梯。
进去后。
祁醒这时候倒是不用摄影师提醒,多说几句:“我是被简辛夷一哭二闹逼着来旅游的,你也是?”
这要剪辑到网上去,身为?漫星资本的当家总裁简辛夷,怕是体面得丢尽。
路汐将脸稍避开镜头,免得露出尴尬:“我不是。”
祁醒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真没被资本裹挟???
路汐慢吞吞地说:“陈风意不会哭闹。”
“也是。”祁醒说了个无伤大雅的冷幽默:“他只会开跑车当街追杀人——”
路汐没想到短短几秒钟,简辛夷和陈风意的风评皆受到了伤害。
恰在此?时,电梯门也缓缓开了。
“我先回房。”路汐微微一笑,没跟祁醒继续久聊下去,怕自家经纪人和多年牌友的名?节不保。
双人间位于走廊倒数第?二,很快她就刷卡入内。
摄影师没有逐步跟进来,里面早就被节目组细心布置过,除了浴室外?,边边角角都装了全景摄像头,路汐将行李箱轻搁在墙角,选了张靠阳台的单人床,见?时间还早,便先翻出一套干净的睡袍,去浴室洗个澡解乏。
等她洗完已经是四十分钟之后。
外?面天?色彻底的黑下来,路汐披散着用热风吹得蓬松的长发,走到阳台前,手腕轻搭在铁艺的栏杆上,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异国他乡的陌生街景。
直到搁在床头的手机响了几声。
她被陈风意提醒过,录制时不要习惯开静音模式,以免错过节目组的消息。
路汐转身去看。
点开后,确是节目组发来的微信通知,说是七位嘉宾已到齐,今晚会有聚餐活动。
到齐了?
路汐指尖悬在手机的屏幕片刻,下意识地抬眼看向另一张整洁的单人床,略有疑惑,又见?聚餐的地点和时间都安排的很紧凑,便也没多细想。
出酒店时,外?面温度很凉,好在节目组在这方面是给足了打出租车的经费。
路汐侧脸望着街边渐次亮起的灯光,没什么录制综艺节目的经验,摄影师将镜头扫过来时,她飘远的思绪便被打断一次,那双眼先笑再说。
直到笑了十来次,摄影师都忍不住跟着笑。
等出租车弯弯绕绕地抵达了目的地,路汐爽快付钱下车,抬头看到眼前这座金碧辉煌犹如?宫殿的建筑物,下意识地轻声叹道:“节目组好有钱……”
跟她想象中的旅游综艺不一样,连订的聚餐地点都是五星级以上的。
摄影师好像也没想到:“以前不这样。”
夜风吹来缘故,路汐没听清,见?快迟到便没有傻站着,踩着细高跟往大门走进去。
谁知五分钟之后,前台的客服小?姐却礼貌告知:“很抱歉,我们?这的餐位都是要预订的,没有您说的《追星星的你》剧组预订的信息。”
路汐怔了怔。
在镜头近距离特写下,她白净侧脸很快恢复冷静,先是轻声道谢,随即走到提供给客人休息的沙发区域那边,拿出手机重新核对一遍节目组的消息。
确定?无误。
是这家。
就在跟随身后的摄影师也感到困惑,怎么就没有订餐位时。
祁醒的电话打了过来。
路汐按下接听:“喂?”
“我们?六位嘉宾已经到齐了,就差你了。”祁醒一向不爱说废话,将位于的法式餐厅地址同?时发到了她微信上,又转述着现场另一位女嘉宾的话:“顾诗笺刚下飞机就赶来吃这顿饭,急着拍完互相?介绍的素材要回去补觉,问你十五分钟内能不能到?”
路汐垂眸,看到微信上的地址。
与她身处的这家酒店餐厅的名?一字之差,却是南辕北辙的方向。
十五分钟。
绝对不可能赶过去。
半响后,她将节目组的通知截图发给祁醒。
没费口舌解释,聪明人一看便知怎么回事,祁醒沉默几秒道:“恭喜你,今晚可以不用录制了。”
听着口吻,倒是还很是羡慕。
路汐轻声说:“帮我解释下。”
祁醒:“嗯。”
等挂了电话。
恰好摄影师也给导演打了通电话询问情况,走过来解释道:“是发通知的小?助理打错了餐厅地址……”
路汐是没有录制综艺节目的经验,心思却剔透无比,否则也不可能和简辛夷成为?多年的牌友,她笑了笑,只问了句:“抽到跟我同?住的是哪位嘉宾?”
摄影师帮她询问,没会儿握着手机说:“宿嫣,珠宝设计师。”
不是顾诗笺?
如?果是同?咖位的顾诗笺,路汐尚且能联想到的是当初对方故意撞衫为?难借校园网剧飞升的邬清妍,她却借出礼服,可能是因?此?将人得罪了被恶意戏弄。
但是路汐来录制前,也看过这位宿嫣设计师的资料,从未见?过,也不可能有得罪的地方?
在她还在苦思时。
摄影师已经把?无缘无故搞错地址的这事归于乌龙事件,问:“要回酒店吗?”
路汐被忽然打断思路,话到唇齿间却停了下,抬眼看到电梯那边有一群衣冠楚楚的精英人士出现,为?首的那位生得了一副天?生的美人骨相?,偏全身气度又清贵矜冷至极,隔着远,都能感觉到凌然不可侵犯的风采袭来。
是陈风意口中那位:
有女明星敢窥探到他行程,借机制造偶遇,就会被地狱级别就地封杀的——谢氏新任掌权人。
而她能一眼认出,只因?这七年经常收集新闻报纸。
谢忱岸则是隔三差五就上国际财经新闻报纸的贵客。
毕竟白天?还亲耳听了他那些封杀女明星的秘闻,路汐怔了几秒,下意识地去移开视线,以免遭受平白误会,谁知下一刻,对方跟容伽礼不相?上下,对旁观者的微妙视线很敏锐,隔十几步远的距离精准打量而来。
“——”
气氛静了瞬。
是在场所有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们?都默契地停下脚步。
路汐唇抿了抿,被这些目光落了满身,一时间竟不知道做出点什么反应好。
她还在想。
这位不至于被女明星无意间偶遇到,就统统一视同?仁给封杀吧?
但是位高权重者,要不讲道理起来。
也不是不可能。
很快路汐漆黑的眼眸震惊了瞬,发现谢忱岸侧过头低声与旁边的人说了些什么后,步伐从容地朝自己走过来了。
“路小?姐?”
路汐受不起谢忱岸屈尊降贵地主动来搭讪,又不能装不认识他这张脸:“谢总。”
谢忱岸远没有秘闻那般凶神恶煞,从善如?流地问:“听说容二把?私人行程给了你,你来此?地寻他?”
路汐再次怔了下,没想到她手上有容伽礼私人行程表这事,谢忱岸竟然知道,还未开口解释,而很快对方又淡定?说:“如?果不是……”
他本意是想说早就听贺南枝在家中念了几次,想约她出来聚一次。
如?果今晚不是来这里专门找容伽礼,家中爱妻恰好也在这里度假,他可以为?两人安排见?面。
谁知路汐想岔了:“如?果不是要找容伽礼……你是准备就地封杀我吗?”
她问这话。
怪有心理压力的。
也很快意识到有点不妥,及时补救了一句,语气坚定?:“我是找他。”
这相当于是亲口承认了她有容伽礼对外界严格保密的私人行程。
“我封杀你做什么?”谢忱岸见把人问得原地尴尬,素来淡漠无温的墨玉眼难得浮现极淡笑意:“既是找容二,我送你过去。”
谢忱岸这么热心肠。
让路汐一时分?不?清是陈风意他哥哥造谣,还是他听风就是雨。
看来茶余饭后的八卦,不?能?尽信。
她出言要婉拒,然而谢忱岸不?仅认出她女明星的身份,还知道她名?字:“路汐?”
路汐虽想不?通为何谢忱岸会日理万机中抽空送她去见人,但?是话已说出口,而谢忱岸更是直接从围观的那?群西装革履的精英们里,召了个过来。
很快一名?秘书?打扮的心领神会过来,没八卦着打量路汐,却对她恭敬地说:“您放心跟谢总走,身边的人我会安顿好。”
身边的人,指的自然是撞见这种场合,非常有眼色关闭录制的摄影师。
路汐考虑半秒,点了点头。
她静若止息地跟着谢忱岸走进?电梯,要去的楼层是十三楼,数秒的时间不?算漫长,她看着看着,眼眸有些走神。
直到谢忱岸忽然出声:“你没有容二联系方?式?”
路汐下意识说:“有。”是现在有。
“前几年他拒绝接触任何电子产品,谁也轻易联系不?上,给他发消息不?是石沉大海,偶尔也只是回两三个字。”平时行?事毫无慈悲之心的谢忱岸,却难得替容伽礼提起这些,语调极淡漠地点出结论?:“可能?是之前为爱留下来的后遗症。”
最后的一句话,直接戳中了路汐的内心,连带垂在身侧的指尖也掩饰不?住地颤意。
她像个胆小鬼,不?敢去揣测谢忱岸暗示性的话。
电梯的门终于开了。
谢忱岸没再多言,不?紧不?慢地引着她来到了一间牌上刻着贵宾休息室的房间,铺着繁复花纹的地毯很厚软,走在上面消尽了步声,他让路汐在沙发小坐片刻。
随后,路汐看到谢忱岸身影站在门外跟另一位秘书?简洁交代了两句后,便没有再停留。
室内变得安静。
身处于陌生至极的环境,路汐坐着不?动,也不?好乱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