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敌—— by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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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话没说完呐,
只听一声,“只是‘勉强’?你和裴卿知走得可近呢。”
谁?如意是也。
他这“一针见血”,又把老杏儿的心潮搞乱了!
如意不让她,针锋相对,“亲眼所见。”
“那,那是因为我姓裴,家里人,他,他肯定信任呀。”
傻杏儿,你跟他怼这干嘛,你直接问他,“你个小景差,怎么知道州掌的事。”反抄他的底呀!
不过杏儿这般直耿反倒可爱,气呼呼的,又说不赢人,只抽烟,没用又可爱。
还是卫优劝了劝,他先朝如意笑着压压手,如意也笑笑,竟然一时也想抽根烟了。卫优再看她,“别气,姨,你跟裴卿知走得近远跟我们赚钱没关系。”
事后,三人回到车里。
车开出好一段儿了,坐在副驾的晋书忍了好半天,才看向开车的卫优,“杏儿,是不是……”卫优看他一眼,轻一点头,不过眼神似有朝后座如意一撇,晋书会意,如意的失意和裴家有关,今儿再一听,杏儿竟是裴卿知老婆的外甥女儿!关系复杂,还是少提为妙。
哪知,独自坐后座、头一直朝车窗侧着的如意突然开口,“两年前,我的这个车祸,和裴家有关吧。”
至于车祸,至于失忆,家人一直避谈,仅说天气原因、司机视线问题,如意都忘了呀,也无从怀疑。
可就今儿遇见这个“木里”,提起的这些事儿,加之他近来对这个“死去的杏儿”不同寻常的心理感受,如意毕竟太精了,不可能没联想。
“没有。”卫优如常掌着方向盘,答得也平静,
他通过后视镜看一眼如意,“如果有关,想想爷爷能放过他们吗,当时你爷爷可也在车里,受了伤。”
如意没再吭声了。
卫优继续开车,不久又说,“如意,今儿你也看到了,不瞒你说,我找上这个裴杏,不仅为我舅舅,也为我前女友,我是真想为她做点事儿,所以,若到时真有时家与裴家冲突上……”
如意这时也通过后视镜看着他了,眼神放柔,“你放心,冲突上也不关这个裴杏的事儿。”
卫优一点头,谢意尽在不言中。
恐怕只有坐在一旁的晋书满肚子疑惑了:杏儿什么时候是他女友了?到那个程度了吗……哎,可回想那时候卫优就爱逗那个怨种姑娘,心里有点那个意思也不足为奇,就是没想到,他能“痴情”这么久……
杏儿确实又开启一段新旅程了。
木里着实和她一个星球的,只要两人一搭上,新板眼层出不穷。
木里喊她“姨”,心里可疑着不少,她怎么这么像杏儿!可是一来不相信玄学,死了的人还能这么活?再,木里也“太过害怕再失去”,杏儿走了,有这么个“十分像她”的来到身边,难道不是杏儿冥冥里的一种“对她不舍”?珍惜吧,给杏儿挣多多钱,实现她未尽的梦想……
那么,杏儿到底有哪些梦想呢?
杏儿啊,其实说起来还是个小脑瓜子挺丰富的主儿,
她从前跟木里说,
她很喜欢李渔,
李渔是个闲不下来的闲散人,他放弃通俗意义上的名利,他的一生是吃喝嫖赌抽的一生,是把吃喝嫖赌抽的温润精细做到极致的一生。
李渔喜欢浅显的文字,白皮肤的女人,素雅的房子。
而她是个学渣,不好文学,所以谈不上浅显复杂。
她肯定也好色,可喜欢的又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美男子,至于什么样儿的,她又没明说。
她倒喜欢素雅的房子,略带粉的素雅,不要那么浓烈的热粉,浅浅的粉,趋白,
而后,里面摆上若干好剑,
是的,杏儿从小爷爷给了她许多兴致爱好的培养,可她普,都是“雨露轻沾”,独独,玩剑,玩花剑,她坚持时间长点。
所以,延伸而出,她喜欢剑。
行了,“梦想的开端”对于木里而言已经很明确了:她得给杏儿找套“素雅的房子”,嗯,起码得配得上安放若干以后找来的“名剑”吧。
推开门,裴卿知看到杏儿又拿出来她那把剑在抚摸,就晓得这孩子心情不错。
他知道依冯禧从前那样宠孙女,肯定为她收集了不少名剑,可最后家败了,杏儿来得及拿出来一直带在身边仅此一把:名鹿卢。
据说,冯禧从前给孙女专门建有“剑库”,里头摆放的,全是有名头有史书载的名剑。
这把鹿卢,《宋书.符瑞志》就有载:宋太宗为徐州刺史,出镇彭城,昭太后赐以大珠,鹿卢剑,此剑是御服,占者以为嘉祥。
裴卿知在她身旁坐下,逗她的语气,“这剑见过血吗,”
杏儿睨他一眼,“你想试试?”
裴卿知胳膊肘推她一下,“你心情好也不能总拿我开涮。”
杏儿像个佛爷还摸着她这把剑,“开什么涮,你要今后害我,我就让它见血。”
裴卿知看了她好一会儿,“咱们呆一块儿两年了,说不上相依为命也叫知己知彼了吧,你怎么还觉着我会害你。”
杏儿神色上出些怨怒,可就不吭声了。
“那好,”裴卿知拿起剑锋抵着自己心脏那块儿,“哪天,你要真觉着我在害你,你就直接往这儿刺,叫它开刃见血。”
杏儿赶紧夺过剑,真怕误伤着他一样,可神情的怨怒可没好转,就是气呼呼。
裴卿知叹口气,望着她,“你呀,”后边儿又没话了,两人就这么坐着不出声好半天。最后,还是裴卿知让了步,拍着她膝头转移话题,“一会儿的宴会你想不想去,不去,叫王奶奶给你炖鸡汤萝卜吃。”
杏儿扭头看他,“去,宴会上好吃的肯定多。”说着,还是气呼呼的,其实裴卿知也看出来,她就是这会儿又黏他,不愿意跟他分开。杏儿啊,有时候就三岁的性子摆脸上,才好看透。
裴卿知这才心上又舒服点,单手抱住她,“那还不快点把它收起来,难道扛着去吃席啊。”
你看她是个三岁娃娃脸吧,又笑起来,一笑眼都眯成缝,说明是真开心,“好吃的真的多吗……”到底十九岁啊……
这场宴会当然隆重,四州首脑齐聚,还有大都“御史团”,更主要,圆艏孙女亲临。
老杏儿如今这样更普的模样,埋在各位大佬的“行助秘书团”里更不起眼,也好,她吃得顺心,也听了不少轶事。
“盛金溪这回亲自来青州,就为接时如意回大都的,”
“这小两口在一起两年了吧,”
“可不,公主稀罕死这位了,你说两人一起从国外回来,圆艏病了,如意直接回了青州,都不去大都看一眼,还叫公主亲自来接……”
“哎,也难怪,时家这如意是了不得,听说去年那个什么策,就是他一手暗地里给圆艏谋划的,才十九咧!这下,冯鲜都得防着他吧……”
“嘘,不要命了,这里提他的名字……”
老杏儿听到这儿,走的远远的。
冯鲜,那是她的逆鳞,她这个薄情薄义的叔儿就算此时再权势滔天,如日中天,她都恨不得他死!因为这两年杏儿在裴办呆着,也听了不少他的传言,说,他连自己的父亲都出卖,扳倒了冯禧,只为自己出头上位……冯杏能不恨吗,她最亲的爷爷啊……
再一个,听到了“时如意”,
这个感情就有些复杂了,两年前,他们毕竟有着最频繁又最激烈的床第关系,杏儿至今其实也逃不了他强烈吸引着她的眉心那抹红,但面对依旧耀眼夺目的如意,杏儿只会更自卑,不谈两年前的混沌就是乱七八糟迷迷糊糊扯不清楚的,只提现在,她老成这样,更不想面对他的“鲜耀”……
听说他出车祸,失忆了,
听说他这两年与圆艏孙女在一起,
杏儿心上唯有叹息,她与她“所迷恋的眉间痣”看来始终确实无缘……
正叹息完,杏儿不想想了,又去找吃的,忽,她胳膊被人一拽,拉到了窗帘避人处,
杏儿惊是惊,回头一看呀,更懒得惊吓了,只剩厌烦,
怎么不想什么来什么,你时如意这么耀眼,怎么老爱在旮旯里拽上我!
第853章 47
“干嘛,”杏儿扯回自己的胳膊,头也侧一边,不看他,免得被他眉心诱惑。她现在真是一点不想见到他,好容易开心些,为什么又要陷入烦恼?
她烦厌他的样子一点不避讳,说实话,如意心里挺难受。
如意晓得今儿这个宴会势必他是打眼的,可家里人非要来参加只得来,不过他也有他的对策,还穿着那身景服,刻意低调,而且他来,心里想着就是看能不能碰见她。她身上秘密挺多,如意肯定想挖出来些,也解决自己的疑惑,但,她这真一点不装的“嫌弃,厌烦”……如意见她也不是一面了,就算对卫优,她也没这样啊,如意真有些不知打哪来的生气!
“你看着我说话行吗,”如意也不是两年前的如意了,他性子变得更阴鸷,但也更能忍,
杏儿头还扭着那边,一手抱着自己胳膊,生怕他再挨她一下,“有什么好说的,跟卫优不说清楚了吗,电话联系,而且木里……干嘛!”厚重的窗帘一动,如意拽着她彻底隐到窗帘后,一手紧紧环着她,一手狠劲儿掰过她脸蛋儿!
你说傻杏儿这时候还有空想这些,如此漂亮个人神共愤的少年要这等气势拽抱紧的是个美少女,该多浪漫,可惜,是个略胖的老阿姨……杏儿自己都受不了!
她低声声音终于抛尖,“快放开我!你恶不恶心!”
杏儿其实是超级自卑,觉着恶心的是自己,
可,如意冰冷的眼里,戏谑却带着强烈的怒意,他就着掰过来的脸蛋儿,竟不假思索狠狠吻住了她说“恶心”的嘴!
如意的少年心就是这样残戾,你说我恶心我就非恶心死你!
杏儿眼睛大睁着,一下怔那儿,因为看见他突然映入眼帘且如此靠近的眉心一妖艳红,这就是她的劫数,接着,她合了眼,竟是一种认命,杏儿难过的想哭,我真的太喜欢他这张脸了,可怎么办……
如意见她合眼,还以为她厌恶成这个样子,看都不想看了,更生气,当然,也有种莫名的兴奋,竟然一挨上她的软又挺丰满的唇锋,有种熟悉,有种像终于落地的安心,还有种好想哭的喜爱……如意也合了眼,这个吻无师自通地加深了,竟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天呐,这正常吗,要不是突然有人声走近,他们都快!……看看如意的手都在拉她裤腰紧扎的衬衣摆了!
如意觉得自己中了邪,怎么对个老女人这般饥渴;杏儿呢,云里雾里,和他哪次这样她不云里雾里美得跟升仙一样就全听他摆布……
人声走近,两人只不过分开了唇,倒还紧紧抱着,都没动。如意是万不得放手,杏儿是回过神吓傻了!
只听外头人说,
“一会儿谈对芒东机场的改造设想,轮到丰州,你就点裴卿知行助团里一个微胖,样子怯怯的女人,”
“那我怎么知道是谁,微胖,还样子怯怯的,全场多少?”
“啧,我们一会儿行助团的聚宴,都是人尖里的人尖,你看有几个样子怯怯的,保管你一眼就看到。”
“为什么找她?叫什么总可以告诉我吧,”
“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只听他们说,这个胖女人可能是裴家人,亲戚关系才塞在裴办的,人肯定没啥能力,你挑她问,保管出丑,反正咱们图一乐。”
“哎,你们也是真坏……”
走远了,
再看被他紧紧抱着的老杏儿哦,气得直咬嘴巴!
如意反倒特别放松起来,还抬手去摸她嘴巴,轻笑,“别咬,看你个没出息的,你厉害一回给他们看看不就得了。”
她厉害得起来吗,这时候她比谁都孬。
杏儿挣得更狠,一心就想跑。如意哪得放,就吓她“你再折腾帘子都挡不住咱们了!”
杏儿回头就凶他,不敢扳了也不敢大声,“你是有病吧,我比你大一轮都不止,你这样对我……”
如意是真的心情好,淘气的一面出来了,还要挨她的脸,“大一轮怎么了,你是个老奶奶我都……”如意突然有点怔,玩不玩笑的,他其实想说的是,你多大都没关系,是个少女,是个老奶,我都喜欢。可关键不在“喜欢”这个词,而是“无论年少还是老了”,他见过她年少嚒?……回头看看,他们也是孽缘不浅,这又莫名其妙沾上了,你说卫优对她也不清不楚,可也只是对“年少的她”念念不忘啊,现在总缠着她,还是为了解那个“死了的杏儿”,可丁点对现在的她没兴趣。如意就……你看看还真是她变成怎么样都能“下得去嘴”,没半点嫌弃。
杏儿就只顾自己,她才不管你心思几何,她现在一心就想跑,难道还等着“被点名”出丑?又挣,可还是不敢太大动作。
她一挣,如意又回了神,暂时的一些迷思散去,专心对付这娘们,他突然挨近她耳朵,一串稳健的话灌进她那糊孬的脑袋瓜,
杏儿也是听了会儿才听出来竟是那什么“芒东机场的改造设想”,如意说得太专业,杏儿像个棒槌还皱眉头回头看他,
如意忍不住食指一弯又敲了下她脑门儿,“可见你确实是走后门进的裴办,啥都不懂,”
她还顶嘴,“这我又没骗你们,我是什么都不懂!”
看看这模样哪点像三十来岁,杏儿啊,本身就有点“三岁长不大”的直肠子,加之冯禧宠坏了,虽说后来苦难不少,可也没说把她的性子打磨成熟点,最近两年,裴卿知其实也是宠护着……
“行,你不懂得还理直气壮,行了行了,你再听我说,”如意比她老成多了,又掰过她脸凑她耳朵边,用更通俗易懂的语言告诉了她“一二三”,这下,杏儿不得不服了,最后还慢慢点头,还侧过脸小声,“说得真好,你好了不得……”
如意笑眯眯,少年的淘气与成熟的“运筹帷幄”感交织,拍拍她肩头,也是安抚,也是鼓励,“别跑,你觉得我说得好,说明你还听得懂,肯定到时也晓得怎么应对了,怕什么呢,其实许多方案展望都异曲同工,你只要……”又教了一些,
杏儿直点头,很虚心呢!
最后,如意反倒向外推了推她,“大大方方去,别怕,给藐视你的人最痛快的一击,就是在他们最瞧不起你的时候,狠狠甩他们脸子!”
该杏儿移不动腿了,“我……”
如意又把她一抱,“要不你先模拟跟我讲讲,”
杏儿仰着头,慢慢嘚啵,
如意一耸,“这不讲的蛮好?你还是有点出息的,语言组织能力不差……”
杏儿先走了,如意依旧淘气,帘子后只露个脸出来,还有一只手,直摆,“快去!”
直到这货不见,如意才慢慢从帘子后走出来,感觉心情好舒畅的——对了,似乎好几年都没此刻这样舒畅了,他面对窗台,两手张开撑着,露出的笑意,那样快活,安逸……
是呀,他是全忘了,杏儿呢,是根本没心眼在乎到这头,
发现没,单这一会儿他两说的话只怕比两年前他们加起来说的都多!
这个孽缘啊,看起来真不容易断呐……
“裴州,”
裴卿知才跟一位大佬聊完,郝宁就上前与他低语,“徐明刚才来说,一会儿他们行助圈子聚一处,有人想故意为难杏儿。”
看来这圈子都是通的,哪有不漏风的墙。
裴卿知握着高脚杯的手一收,眼神阴郁起来,“杏儿呢,”
“我已经叫徐明去把她带过来了。”
裴卿知一点头,抿了口酒,“谁针对她,都找出来。”
“是。”
杏儿从一开始来到裴办,就有歹毒的心看不惯她,杏儿是不晓得,她能这么安安顺顺一直隐的下来,裴卿知给她挡下了多少暗箭……
哪知,这头话音才没落久,徐明一人就匆匆而来,
忧心望着裴卿知,“她不愿意过来,”
郝宁也是蹙着眉头对徐明,“你跟她明说呀,”
“说了,她说她能对付。”
诶,该裴卿知舒展了眉头,还稍弯起了唇,她能对付?行,我得去看看。
裴卿知也没惊动任何人,隐在了某个窗子背后。
那圈儿人确实聚集在了一处,都是一米以下的行助,类似郝宁这样的级别不会参与。是这样,大佬们的聚会,也是这些大佬身边人“交流,互相套取情报或者打探小道消息”的机会,其实挺重要,往往一些“先机”还得从这样一群“稍远的近臣”嘴里笑语中流露出来,就看谁的人更精了。
一开始也是一个圈子一个圈子的喝酒,玩笑话呀,挺热闹,
渐渐一些话题又敏感又秘密的,人就聚集一圈儿了,嘀嘀咕咕,欢欢笑笑,
打头有人提到了“芒东机场”,又兴奋起来,说是中部一块肥地,又说哪个州若拿下这个大工程,又是多么肥的一个差……终于,有人开始把话引到丰州了,
“听说丰州对这个项目志在必得,”
“那若投票,我愿意投丰州,首先你看裴总上任以来,那咵咵一通改革,经济盘的多活!再,人有多扎实的背景……”
总之,一顿极致吹捧哟,
狠呐,先来个“捧杀”,再抛出来问题叫裴杏接,她若接不住,可不把丰州、裴卿知的脸咵咵踩在地上叫人笑话!
隐在窗后的裴卿知一手还端着高脚杯,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面容轻松,眼神也温和,可,该看到的全看到了。
哪个是谁谁谁的手下,哪个在笑,哪个在故意往杏儿那边瞟,嗯,竟然还有青州的谁谁谁,看来也该“提醒一下”二哥,这些人留不得……
“诶,这个大姐,面熟,好像是裴办的吧,不如您给赐教赐教,您觉着这芒东机场该怎么改造好呀,”
终于,“引入正题”,雷抛给杏儿了。
裴卿知真的又好期待呢,你说个傻杏儿,她有时候是特会出其不意,有些见识你猜想不到的,或是她爷爷教得好,也或者这货天生看了些东西、学了些,举一反三挺灵光。但,这么专业的政务……裴卿知真不看好她。
可这时候裴卿知也不担心她出丑了,就算答不上来,裴卿知是只要是“杏儿愿意”,他就让着,她舒坦就好。
都望着她,这要往常,杏儿早“无地自容”了,
这时候,熟悉她的人都晓得,这货应该是晓得该怎么答,甚至还有些“踊跃想显摆”,要不,她不会这么脑袋还一直抬着,
好在也没得意忘了形,老杏儿两手放前揪着,仪态还是挺大方谦雅的,
可爱就在这儿,看她三十多了,可眼睛里好单纯干净,没算计,就是知道就知道,不知道我就说“不知道”。
“谈不上赐教,就是说说我个人的一些想法,可能也有些过于美好,脱离实际……”接着,“一二三”,杏儿不会添油加醋,可她逻辑表达能力真不差,能把话儿说得清楚透彻,同时简洁又不累赘……
行了,别说这一圈子“精油鬼子”了,
就隐在后头的裴卿知都低头笑,她这背后的高人谁呀,教得好,她,学得也好。
第856章 50
显然还有些人不甘心,要追问,丰州的人已经出来维护杏儿了,“赐教也不能光怼着我们丰州吧,你们呢,有什么高见也说来听听。”私下已把杏儿拉出风眼,还给她连连竖大拇哥,“杏姐,真不赖!”
你当只有裴卿知隐着看这头,如意不来看看他的“教授成果”?肯定满意呀,正也隐着暗自好笑,忽听见别墅外一阵吵闹,才看过去一眼,余光瞥见裴办的第一助郝宁亲自过来扯杏儿的胳膊要带她走,可杏儿好似听见什么了,非要往外去!
如意忙走去楼上阳台僻暗处,居高临下,往外张望,只听,
“我要见裴卿知!裴卿知!孩子的事你就不管了!……”
不得了,这一吵嚷影响可极坏!
只见大量的警卫向那头跑去,如意出来也只听到个尾巴,不少人也已走出别墅,议论纷纷……
如意看不见那头具体情状,可听得见同在阳台亮处的一些人小声议论,
“啧啧,这是他哪个情儿被逼疯了吧,敢这么闯来闹,”
“是呀,都有孩子了?这可是大新闻,”
“他老婆才死两年吧,那会儿丧事办得可隆重,看着多深情……”
“能有多深情,再深的情、人也死了,听说他亡妻的姐姐还是冯禧的儿媳妇,”
“是的是的,所以都说他跟冯鲜沾亲带故……”
如意淡漠着眼再看去楼下,裴办的一些人已经匆匆离场,其中,中间扶着走的,就是裴杏。
如意两手肘撑在了栏杆上,目送着她远去的背影,神情漠得很。她和裴卿知的关系肯定没那么简单。刚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意隐在更广阔的视野里,已看到裴卿知就站在那窗后一直注视着杏儿那头呢;再说,这外头一闹,郝宁亲自过来接她走……想到此,如意眼神更阴沉,他对这个老杏儿的冲动还不明不白,就接着来这样类似的“醋意”,实在叫人很烦躁!可如意得放过她吗?肯定不!如意忽生一股子拗意,他还非得搞清楚她和裴卿知到底什么关系哩!
嘿嘿,她和裴卿知到底什么关系,只怕她自己现在都变得不甚明了了。
杏儿气死了!
真的,气得手直打颤那种!一股火气就往上怼,急喘,要晕过去那种!
在回程的车上,直到回到家,上了楼,她对郝宁,对司机,对家里的管家,工作人员,都正常,
进了屋,一个人,就开始不正常了,
开始翻箱倒柜,衣服都拖出来堆在床上,抽屉全打开,把东西往外拿,边撒气地拿,丢,踹,边哭,哭得好伤心。
裴卿知之后也赶回来,推开门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杏儿哦,哭得眼泪哗哗,大衣都没脱,围巾帽子也没摘,就在房间里来回走,到处看,是找什么呢,嗯,找箱子吧。
“杏儿,”
他也是外套未除,显然一下车就奔上楼来,
他一推开门,杏儿就站住了,
站那儿望着他哭,
他一出声喊她,杏儿彻底崩溃,真跳起来搭脚板手,“你别喊我!滚!”
裴卿知其实料想到她会这样,这两年,杏儿不是没跟他怄过气,也像小孩子一样摔东西甚至打他踢他,可这会儿,一屋子乱糟糟到在其次,杏儿明显身子在抖,脸色卡白,唇却红的艳滴滴,估计是自己咬的,反正整体看起来情状极为糟糕!
不过今次裴卿知还是错料了杏儿的火气,他以为他再来安抚她是可以安抚好的,结果,哪知他才要再走近她一步,杏儿突然指着他,“别过来……”她匆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杏儿!”
行了,该你裴卿知晓得她这次是真的“急火攻心”了,
杏儿一把老血呕了出来,指甲缝里都淅淅沥沥……
裴卿知抱住她,看到这血的颜色深红且粘稠,触目惊心!
他又看她,杏儿一时也被吓傻了,她从未有过这样,不过这口血吐出来,刚才心口那种热燥淤堵几近晕厥的感受稍微好了些,可还生着气呀,依旧不好过就是。
嗯,这还是第一次,等再有这种情况出现,裴卿知就晓得厉害了,你可千万不能这么气她,气狠了,她吐出来的血无论从血量还是颜色上,越来越吓人!
不过头回,裴卿知已经吓得不轻。
他抱杏儿,杏儿回过神来才不依,使劲儿挣“滚!”一吼,又呕,一种都要把心吐出来的样子,
裴卿知用了些劲儿,眼睛微红却无比厉色,“你听话,先把情绪给我稳定下来,我这次一定把话跟你说清楚。”
杏儿抬头,“什么说清楚,你就是个畜生!”
裴卿知特别严肃,“她说的孩子不是我的,”这一听,杏儿又要逃,裴卿知用力把她抱紧,“我和你小姨间的事如果是你心里一根刺,今儿,定把它拔了。再说,杏儿,我就算有孩子,也只能是你一个,你就是我的孩子,我还指望你给我养老送终!”
这话一说,杏儿愣了,慢慢回头,一些不解,一些乱糟糟。
裴卿知却干脆一把将她抽抱起来,往外走,“什么事都说得清楚的,可首先,得去看看这口血怎么回事!”
杏儿又开始小性子扭,“先说清楚!……”
“你不听话是吧,你非要弄得两年前那样最后人瘫在床上,哪哪儿都疼,”
杏儿不扳了,想起初变身那会儿真是生不如死,是的,人真的就瘫痪在床上,确实也跟换了副皮肉,哪哪儿都疼,疼的她每天都哭……
这会儿也在哭,且埋在他颈窝里,不出声,就是哭得颤,泪水打湿他颈脖,顺着流到心窝那里,真把裴卿知也疼死了,心疼……可面上,这男人面色如铁,神情跟阎罗王刚打完了一场仗,沉着脸疾着脚步抱着她上车,吩咐郝宁,“联系裴方译。”直呼二哥名,说明心情又急又火。
车里,杏儿消停了,看着好多了,再没吐血,也没怎么咳,就是人怏怏的,泪给她擦干了,估摸一直裴卿知抱着,有些安全感,又恨着他,反正心里乱七八糟,面上神色哀怨,再就是发呆。
裴卿知有时低头看看她,然后脸一直挨着她额角,小声问她“疼不疼”,她也摇头,裴卿知再抱紧些,杏儿就有些呜咽,
待来到医院,二哥已将一切安排妥当,甚至要亲自赶来。送杏儿进去病房前,裴卿知交代,“打电话给二哥,先不要过来,免得惹得人注意,这里要绝对的安静。”这时候喊“二哥”了,估计一路下来见杏儿情况还好,心情稍微平静了些。
近两个小时,一系列检查、观察下来,奇怪的是,专家联合会诊,都说看不出来大毛病。裴卿知还提醒他们仔细验验杏儿吐出来的血,当时抱出来并没有仔细擦拭,匆匆赶来,就是为在有充分医疗条件的情况下更好查找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