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敌—— by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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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蝇馆子呢,把人也变成苍蝇,第一是因为好吃,出品够地方,够地道,够草根。东西好吃,地方也好玩,大部分苍蝇馆子总是裸陈于市井气最重的街头巷尾。
她和元颖经常坐在马里道天桥底下的“桥底辣蟹”摇摇欲坠的凳子上,一边大嚼辣蟹,一边看斜对面夜总会的小姐姐和客人勾肩搭背,进进出出。世道人心,人欲天理,吃咸点,看淡些,杯盘狼藉,不觉东方之既白。
今儿又是个黑风高夜,两人至著名的“胖妈蹄花”,苍蝇没见着,只见满堂乌央乌央的人以及满地白花花的骨头和卫生纸,荡浪程度不亚于那夜总会喏。不知是蹄花太好吃还是现场太混乱,立横兴致来了,竟然要了个街边卡拉OK,拿起话筒一声吼,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
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哟!”
好!街边的食客都为小姑娘叫好!
立横还抱拳向大家谢意!
哎,出风头撒,被人盯上咯!
要说,美存是个挺有个性的“王者男孩儿”,他狂也狂得,混也混得,低调沉默也沉得。
他小小年纪,有他的不服气。现在外头都传,他地梨美家不减显赫,且都因为女人——他姐,美都,是二爷神晏最喜爱的女人,极有可能冲击“王妃”!美存就最不喜欢这样的话!但凡听到一次,要把那人的嘴撕烂!
怎么就不说他地梨美家这近几百年来的赫赫战功?怎么就不说美家那些至今无法从尧林战场寻回来的尸骨?怎么就不说美家养出来的战马天下无敌?这些,都抵不过一个女人?
美存也极不喜欢他姐。
女人太有心机,所有的可爱就荡然无存。
所以美存对爱耍小聪明的女孩儿不感兴趣,憨笨憨笨的,还有个女孩儿样。
可是,就这么奇怪,那天,他也没看那个“女土匪”几眼,她还总垂着脑袋,更没瞧清楚她的眉眼,加之晓得那可能是织颜找来的“托儿”,更反感!
这会儿他一眼就认出她来!
且,坚定,没认错!因为,这姑娘身上有种特别说不来的感受,都是叫他极不喜欢,但是又不得不被吸引的——狡猾,狂妄,野……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哟!”
“好!”大爷大叔们趁着酒劲儿都给她鼓掌,
这女孩儿一定伪装了的,那假发看着就丑。她还抱拳四处作揖答谢,江湖得很。
美存也经常伪装独自来这边苍蝇馆子解馋,他爱吃这家的“灯影牛肉”,老板的刀工确实一绝,肉片真的被切得薄而透明,隔着牛肉薄片,可以照见灯影!——他就是隔着稀薄的牛肉片无意间瞧见那边一嗓子吼痛快的“女土匪”……
也许牛肉的辣劲道,也或许喝了这些小糙酒“混账气息”就爱奔腾。美存心上火焰翻,外表温如玉。他安稳地拿起手机,沉声一阵儿布置……
立横框着元颖的脖子酒足饭饱后一路回家,
“我家巷子口原来也有一个饭摊儿,一大桶热腾腾的白米饭,长案上七八样用海椒拌得通红的辣咸菜。我爸从前每天坐下来就要两碟咸菜,几筷子就能扒进三碗饭。所以我家都能吃辣……”元颖笑着回想小时候。
听她回想童年,透着普通人家的艰辛。立横的记忆里,虽没有这些“人间烟火”,但是她与俞青时的点滴,哪一样又不是“烟火”?
俞青时就不能吃辣,偏偏养出来的立横是个重口味,每次大师傅来给她做小碗毛肚火锅儿,俞青时一旁站着看都会蹙眉头,“这东西吃下去肠子不得着火?”立横从小到大都会拍着肚皮说,“你来看看呀!”……这些,怎么就不是刻骨铭心的记忆?
立横叹口气,回忆本来就是容易伤感的事,不想这些了。她扭头,“我们来玩跳房子吧,正好消消食儿。”这就是元颖的好,跟她就是一挂,再幼稚的游戏都觉有趣!
两个姑娘捡着石子儿,边走边玩,何其快活!
只是这夜空下忽然的刹车声,叫人惊惧的“劫持”!打乱了一切……
“元颖!!”
谁这样大胆,不说光天化日,可也还有行人在旁,一辆车稍停,下来几个黑衣人就把元颖抱住拖上了车!
立横得得放过?使劲儿后头追呀!
她跑得快,但车开得也不快,愣似故着意叫她追。
而且,万没想到的是,车竟然开进了附近的警局!
立横慢下来,知道水有点深,但不能不顾元颖呐——她还是慢慢走进去。
忽一人捉住了她胳膊!立横要回头,那人狠一捏,“别回头,要不拿铐子铐你不好看。”
夜深了,景局很安静,也就进门的岗亭亮着灯,她跟着车进来也没人出来拦,说明对方跟这里的人要么一伙儿,要么狼狈为奸!
立横没回头,透过前方玻璃的影子看到捉住她的人身着景服,帽檐儿压得低,隐见好看的鼻梁和嘴巴,而且是张很年轻的面孔。
“你们凭什么抓我,而且以这种方式,光天化日之下掳人……”
“这哪里是光天化日,漆黑一片看不见?再说,为什么抓你你心里没数儿?”
立横心里有数了。他捉着她胳膊往里走,她就仔细地盯着每个能望见的玻璃映影——是那天叫“美存”的那伙人?或许,这个就是美存?
上到三楼,推开一间房,他把她推进去,“咚”灯大亮,立横回头——只见那人反手阖门锁上,慢慢摘了帽,露出微弯唇的脸……果然是美存。
“你是谁,小孩子装景差,家里再大的势任你这样胡闹,也是犯法。”立横冷静说。
美存把帽子放在桌边,人就靠坐在桌前,不说话,人就是上下打量她。
立横眼里他当然是“小孩子”,顶多高三的样子。不过小小年纪,眼神极具寒意与侵略性,这就是他的出众!这种孩子天生有“狮王感”,他有他超脱年纪的胆识,也不全然是胡闹。
美存起身,慢慢走近她,
利用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垂眸看她,“这跟我家势大不大没关系,你伙同那个女的抢了那么贵重的镯子,这么请你们来已经是客气的了。”
立横才不惧,因为她早看清楚那天的环境,监控根本拍不到她!“你说什么我根本不知道!唔…”他忽然一把搂过她的脖子,手里不知何时捏出一管针管,向立横脖子就扎下去,而且低头凶狠地堵咬住了她的唇!
要一般女的,这一针下去立即就迷糊了;美存这一刻也是突然得有些上头,本来一针管扎下去叫她迷糊,套出她的话即可。但,立横仰头“你说什么我根本不知道!”她的眼眸终于曝露在灯光下,黑葡萄一样,唇又如此湿润,美存且没法多想,手里动作的同时,嘴也咬下去了……
“嘶!”可立即就遭到了反扑!立横的伶牙俐齿可不是好惹的,明明一针下去就该立即有反应,起码没这样有劲儿了呀!可立横是“普通人”吗,你这样侵犯她,她不死咬回来划得来呀!
美存痛得受不了推开了她,顺手那针管也拔了出来。是的,药剂对她没用,可针头这忽然一拔出,依旧扯带出血迹!而且立横那个反应迅速啊,她那股子破釜沉舟的劲儿,扭头就往窗口跑,推开窗就跳下去!……
“诶!!”得亏美存是也反应快,在最后一瞬,扑上去拉扯住了已经跳窗的立横的一只胳膊!
“你疯了!这是三楼!”一切发生得太快,美存都惊震着不知是疑惑为何药力没立即发作还是她这股子迅猛的狠劲儿!
立横手腕还在用力,那就是一种“一定要脱离”,或者说“被他挨着都无比嫌弃”的无法忍受!
不知怎的,美存就是能体会出她这股子“嫌弃”,也被逼急了,“掉下去就是残!你去废了吧!”想松手,可立横比他还坚决,真的就那么一瞬要掉下去了……美存忽使出全身力气,人都一半掉到窗外,两手用力一抽,真是拼却了这小半辈子最大的力量!并大喊出“我放了她!!”
第94章
立横捂着颈脖,手指头缝儿里还有血迹。元颖被放出来,“立横!”跑来,惊怕看着她指缝鲜红,“这是怎么!……”立横另一手拉起她手腕跑着离开了这里。
美存站在窗边,一颗一颗解开景服外套扣子,撩开叉腰,回头看谦恒,“我看着就像个小孩儿?”
美存是少年感十足,他读书早加上跳级一年,今年景官大学最后一年正在实习,所以,立横还真看走眼了,这身景服是他自己的。
真的,美存虽看着年少,但熟悉他的人都晓得他的厉害,谁敢小瞧他?这也是谦恒第一次听他这么问,一时顿那儿,都不晓得怎么答了。
他不敢答,美存也没想要个答案,他就是憋气。见鬼得很,立横给他的感受十分混乱,现在都没缓过来,特别是最后那他拉着她“明显感受到的嫌弃厌恶”!——他应该松手的,最该死的,他反倒还把她拉回来了!这一切都源自他咬着她唇了,她张了口,明显舍碰着了,美存那一下中邪一样都疯了,却接下来,她恨不得咬掉他的舌头!……
就这么厉害,她就碰了他那么一下呀,美存心现在都迷乱着,烧糊涂一样,之后一系列“不可思议的操作”,他竟然放了元颖,竟然还眼睁睁看着她们跑走……
“该问的都问出来没?”心烦的,美存走回桌边倒水喝。
还好,谦恒那头“逼问”元颖有点进展。“这个胆小可嘴也严,只说她叫元颖,那位叫,立横。”
立横——也怪自己这边“拖拉”了,要时间再给足点,以谦恒他们的手段,肯定还能从这个元颖嘴里撬出更多东西。不过有了名字也够了,立横……美存抿着水,心里默念……
“我说了我俩的名字……”元颖怕极了,
立横还拽着她手疾走,直到确认身后没人跟才松手,推了下她往另一条路,“你先回去,我得去包扎一下。”
“我和你一起去!”元颖肯定要跟,立横忽虎起脸,“这估计就是那天那帮人,今晚不太平,你早点回去,注意身后。”对立横来说,元颖是个太容易驯服的“小宠物”了,她这一训,元颖立即听话,“那你也当心。”完全的信任,完全的听话,就这么“五体投地的臣服”。
立横捂着脖子站那儿看她安全离开才转身走。转过身来立横就戾了脸,让她流血,必将讨还!
她胆子大吧,竟然又折返,立横没摸脖子这手放进裤子荷包里,那里,有把折叠小刀——兵法言,出其不意才能攻其不备!她刚儿跑出来时特别留意那个景局围墙一面紧挨一户人家院墙,翻得进去……
却,该说美存该庆幸还是不庆幸,立横没折返成,这时她接到一个电话,
神秀打来的!
立横戾气正上头,不想接的,可,又实在舍不得,一看“秀”这个字在手机屏幕上闪,立横的戾气立即能掺杂娇气,本来脖子上死肉一样不觉疼的,这会儿都痛意袭来!……
一接起,神秀都不叫她说话,那头就吼起来,“你又让自己伤哪儿了?!”
是呀,他跟她之间那诡谲的牵连更敏感了!
立横被一针头扎入时,说来好笑,神秀正在蹲大号呢,一下,屁股瓣儿跟蜂子狠蛰了一下似的,打了个忒悠长的屁!
他越吼、立横越委屈,一下捂着脖子蹲下来,声音憋屈得呀,“神秀,我想你……”
神秀出来,看见大厅桌上不知谁摆着一束白艳的百合,拿起就往外走!
“诶!”招待所的服务生赶紧过来拦,天近立即走去低说几句。神秀早已走去外头草坪直升机。
上了直升机,花儿一点也不珍惜,就往后排一丢。还是天近上来把它摆正。
一路,神秀就两手环胸,低头合眼打盹儿一样。
但一到,立即有神地睁开眼。
“三爷!”天近伸出脑袋喊,“花儿。”
神秀轻一蹙眉,回头伸出手,天近赶紧把花儿给他拿来……
立横多乖,他说他过来,立横就在接到电话的地儿没挪位置!愣蹲那儿手里捉着树枝在地上划叉叉等了近两个小时!
脖子上也不需要包扎了,不疼了,也没流血了,可一开始的血迹还染那儿,反正她也看不见。
听见脚步声,立横立即抬头!
见,神秀单手捉着一捧在月夜下愈显娇艳的百合走来……立横笑起来,他就是她此时最好的“包扎”!
她没跑来,
就一个小小的孤寂的身影团蹲那儿玩着树枝,抬头望着他笑,
神秀内心何其又不发软,
走近,刚要拿花顶端拍她肩头——看见脖子那块儿明显的血迹了!眼神忽得就变狠戾,“怎么弄得。”
立横像个小兔兔还蹲着挪动脚步,一手抱住他腿,一手去扯那捧花儿,仰着头,“给我的呀……”神秀一把单手把她拽起,立横顺势就跳上他身,两腿缠他腰缠得紧,抱着他头就吻上去……神秀始终一手环抱着她,一手垂下提着花儿——真乃天神一样!却也任她吻透吻舒服……
终于小妖精松嘴了,神秀头一歪咬上她血迹那块儿,立横疼得龇牙,却还是笑着说“被人暗算了,你要给我报仇!”
立横对他是知无不言的,全说了,绝对夹带着“告状诉苦”自己怎么怎么被欺负了……
谁干的,神秀一查就会有结果,这些都是小事;神秀在意的是,那小子咬着她唇了……低睨着她唇锋,“你咬回去了还不够,咬断他舌头才算赢。”立横赖在他唇旁,轻轻摇头,“才不,恶心。”
这话儿说得神秀心里舒坦了,拇指磨她额角边,“现在就去炸了那个景局如何。”
乖乖,是真炸了。
暗夜里,第一颗手雷丢进去就把里头值班的人全炸醒了!
好家伙,人都还是懵的!
接下来,那就跟砸进来的臭鸡蛋,可注意,全是小型手雷,爆破威力虽不大,但足够骇人!因为感受上是成百上千地往里扔呐!……
简直四面开花!人都跟兔子撵得四散跑出来,然后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这幢四层办公小楼葬身火海……
神秀当时已经乘坐直升机返回了,
立横抱着那捧妖艳百合独自站在某个车的车顶,笑眯眯望着那边“一片红火茫茫”,像个“慈善娃娃”。
哪个公子王孙都不是好惹的,何况,其实是最难惹的那个……立横放心,神秀这还不足消气。
神晏是他们兄弟里面几个最喜欢搞家宴的,好似他身上最“有豪气”,最“容得下人”。
“三哥回来了?”神兰一进来就问,
老二手搭他肩头,“他是个云游侠,一年见不了几次,不过今天答应了会来。”笑着说。着实,老三绝对是稀客。神晏每次邀兄弟家宴,都会给他打电话,神秀没几次答应,诶,今儿答应了,你说稀不稀得。
他家老三呐,“稀得”得很!
看上去父皇最“恶”他,明说帝位与他无缘,且明令不得对外称有他这个儿子——于是乎,老三出现在哪里,他们弟兄还“不敢明认”!
但是,都不是傻子,谁都看得出老三对父皇而言是最特别的,甚至是最亲的!不亲能这么放纵他?“不认他”可只“坏的不认”,他犯错了,不是“王子与庶民同罪”,只会比“庶民”轻;“好的可都认”,他们兄弟有的,哪样少他的了?哦对了,有少的,“责任”,身为“帝子”的责任他可一个都不担……
老三是敢跟父皇对着吼的人!他反正什么也不要,总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就这么着了!哎,说起来,他嘴又毒又甜,人亦邪亦正,他几个兄弟心里还真都有点寒着他,因为,谁敢陪疯子去疯呢……
“那太好了,今天能跟他喝个够了。”神兰笑,
神晏微笑忙摆摆手,“那可使不得,你把他疯劲儿喝出来了,谁受得了。”如果说神兰一边酒窝是个“甜神”,神晏就是尊精致佛爷,总笑眯眯,眼睛一弯,湖水都软烂了……
“小五呢,”神兰又问,他也就二哥这边“热情些”,似“兄友弟恭”,都关怀。其实,都是从小斗到大的,哪个真心喜欢见谁?嗯,话说回来,三哥还真是个例外……因为总见不着。
“烟儿啊……”提到这个最小的,神晏直摇头,“又躲着不想出来了。”你看看神兰听了也就笑笑,不问下去了吧。除了大哥,神兰最“忌讳”见老幺,他这个幺弟呀,不出来才好,出来了必整事儿!他哪次“不被连带”着脱层皮……
也好,算比较“和谐”的哥三儿今儿一聚,也算难得。
老二和老四喝了一盏,老三才姗姗来迟。
“二哥,小兰。”神秀一来,都起了身不晓得几亲热地走来,
“三哥,别叫我小兰,听了多肉麻,”神兰嗔,
神秀入座,跟自己家一样,边解筠外套扣子,“那叫什么,兰兰?我呸!”神兰站着给他倒酒,直摇头,“你爱叫什么叫什么。”
神秀豪爽,端起酒杯朝二哥四弟一敬,“来晚了,先干为敬。”一口抽下。二佛爷直呵呵笑,“秀儿啊,你哥我看了那么多人喝酒都没你看得自在,咳,我家老祖宗的豪气都传你身上去了。”说着直拍他肩头。
神秀放下酒杯,眉毛一提,“既然这么说,喝个豪气酒怎么能没美人陪?二哥,你舍得叫你那美都出来给咱们助助兴么。”
一说,二佛爷可面不改色,样子就是“这是他弟,什么不能分享!”当即轻一拍桌子,“看你说得什么话,你叫嫦娥下来陪你,二哥也给你去请呀……”
神兰就是笑。也就三哥敢这样,二哥“不耍阴”地应了。
美都来,也觉意外,一开始还心有惊喜!
二爷这种兄弟间的家宴从来不会叫旁人,因为这着实属于仅次于“天子宴”的“宴席”了!哪怕是来当个“取乐的”,也当属无上荣耀。
何况,在座的,神兰她就见得少,更何论神秀!——是了,这说明二爷是亲近她,她都知道“神秀”所在……
美都外貌看绝对是一等一的“绝世美女”,她婉约内艳的气质,很符合神晏的审美。二佛爷就喜欢古典气质出众的,当然美都这些年伴其左右,隆宠长在,且现在外传甚至有荣升“王妃”之席!——至今,除神好,雀玉帝剩下四个儿子全未正式娶妻——好吧,这么说,神秀娶了立横绝对属“隐婚”了,别说“婚”,还是除了他大哥,他弟兄几个连“立横”这个人是谁都不知道!
光凭样貌气质好,是拴不住帝子的,美都的才气也必定数一数二。
你看她现在来,带来两种茶艺,有大开大合的“烤茶”,也有隽永的功夫茶。
那边,可以把茶叶放在粗陶的烤茶罐里,放在炭火上烤得半焦,倾入滚水,茶香扑人。
这头,也可以濯器、炽炭、注水、淋壶、筛茶……手下游刃有余,外柔内刚。
神秀翘腿瞄着,美都双手为他端来茶,说实话手心都是汗!这位三爷这是第一次距离这么近接触吧,气势实在压人!说不上来的迷魂人心,不敢看他,看了的沉沦是又怕又极力想往里钻那种……神秀的气韵是变化多端,他想平易随和,小孩儿都能玩一团儿;他要真摆起谱儿,他帝老子都得嘴下留情!
神秀接过来,轻笑还算有礼,拿起也没喝,就是指尖转了圈杯盏,说,“地梨美家那时候说是战马养得好,马术更一绝。你家册子上的嫡传给谁了?”
忽然这么一问,倒也不突兀。神兰喝口茶都瞧去。
“回…”顿了下,不敢直接说“回三爷”,因为二爷曾说过,到哪里都不能直说老三身份,这是黄金宫下来的“死规”!“回爷话,是我弟弟没存。”
咚,神秀将杯盏轻放桌上,这下才是惹人惊奇了。他转头看向他二哥,“哥,我今儿正好得一匹好马,一柄好剑,送你了!”老二还没言谢呢,他又一抬手,“不过,马是没驯服的,剑是没开刃的,不如今儿把她弟弟喊来,我亲自领教领教,且一并帮你把这些都开慧了。”
惊奇肯定有,但看热闹的都不嫌事大。神兰放下杯盏“附和”,“要得要得,难得三哥这样好兴致。”
都不是傻子,老二也看出来了老三今天来是“真有目的”的!从“点了美都来陪”开始……可,这也没什么好拒绝的呀!再说,老二也想看到最后,他这是为哪般……
“行行,快把美存给我喊来!”二佛爷表面“兴致高昂”得很!
你晓得,她美都一人进去“陪宴”,惊动得可是她整个美家!
多少美家的耳目此时在外头候着——美都美存的父亲美芝其已去世,如今美家由他们二叔美芝云说了算。而此时,美芝云的车就停在二爷宅府坡下两条街外!
当然,也不乏其他家族的耳目……自把美都招了进去,这就不仅仅是场“日常帝子家宴”了,都以为,这可能会是“二爷王妃”动向的一次重大转折!——这么说,一旦确认了地梨美家的美都坐稳了“二王妃”的位置,整个朝堂都得稍微“抖一抖”,可能迎来一次不小规模的重新洗牌……
此时,美存就坐在他二叔的车里,听到他此生自认为“最屈辱”的一番嘱托,
他二叔说,“你进去后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一定处处以你姐姐为上!记住,你要搞砸了,就是我们地梨美家最大的罪人!!”
美存本就不喜他姐,反感将一族荣耀系于“一个女人”身上,现在整个家族更是把他姐“奉为神”!——可想,美存本就心有悲愤。
更不想,比起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又一幕——二叔这番“嘱托”的“屈辱感”,还算最轻的了……
第98章
“这位是二爷的好友,想和你切磋一下马上剑术。”美存是被直接带进来的,他姐根本无法与他私下交代什么,何况,敢说这位是帝三子吗!说过,这是黄金宫“死规”,连神晏神兰都不敢违背的“圣喻”!
姐姐顶多这样扶着他胳膊面带“温婉笑容”介绍时,指尖的力度非常深地提醒他“万千仔细”!
“您好。”到底还是世家子弟,美存有礼向神秀一躬身。
神秀左手一抬,天近将一把手半剑放他手中。神秀并无半言,不过一颔首,示意“请”。不废话,直接上马!
天朝已有近千年使用手半剑的历史。
它集阔剑的轻便,骑士剑的突刺,双手剑的劈砍、斩击,长剑的经典于一体,一手半,顾名思义,介于双手和单手之间,简称为手半剑。配重球在护手前3英寸,有效平衡重心,利于用力灵活。这种设计不仅双手或配盾随意,而且剑技更多变,除强攻外还有防守攻击并重的剑技——较重的剑身和十字护手可以用于格挡防守,同时剑尖攻击。
在冷兵器时代,手半剑是天朝攻城略地的重要武器。所以说地梨美家虽非一等一大族,但因其在“战马”与“手半剑”的“卓越”上,即使现如今已“无大用”,依旧不可否认这个家族的优秀。
美存上马,侍卫为他也奉上一把上好的手半剑。
马先左右各走五步,战马退出战争舞台后,天朝贵族也有“马上拼剑”的嗜好,逐渐形成了一套礼仪。其实说是“礼仪”,更实用的,还是双方可以通过这来回走的“十步”充分地观察彼此。好的剑者,这十步寸行中,甚至可以通过气息了解对方的脾性、习惯、力量……
就是没想,这十步走完,率先“亟不可待”冲上来的竟然是美存!
“美存……”美都都要惊叫出来,及时捂住了嘴!她内心恐怕早已将“不懂事的弟弟”骂了个狗血淋头!怎么这么蠢,这绝不是展现你“勇猛”的时候,难道二叔在外面没跟他交代?这样关键的“家宴”,包括她,都是点缀,说不好听,甚至是“玩意儿”!怎么能当真比试!……
不过,美都你骂早了,你弟弟的蠢不在“把此当了真”。美存这方面“不蠢”,他是带着气,可也知道“越顶级的贵族”玩这些越来不得假,假了,反倒有危险。
美存的“蠢”在于轻敌与过分自傲。他有自己的小心思,也想抓住这个难得的“顶级家宴”的机会,一战成名!也许自己真可凭借出色的剑术得到二爷的真心赏识,叫二爷不仅仅是因为姐姐而另看美家。而这,才是地梨美家真正存荣至今的所在!
美存是有极好的天赋,加之家族优渥的传承条件,剑术绝对属拔尖的好。
可是,人外有人天外天,神秀什么来头,神秀又是怀着什么心思今儿来这一趟还把你个“不长眼的东西”招来?——他光看见你的嘴巴就起了杀心!
“秀儿!!”神秀这毫不惜力的一剑刺下去!要不是他二哥一声惊骇大喊,他立即拔出——美存一条小命今儿真撂这里了!
反正事后,美存被紧急送医,医生取出这只“据说未开刃,首见锋芒就差点要了一条人命”的手半剑时,距美存心脏竟只有几毫米之距!
当时,美都立即都腿软瘫了下去,因为她弟弟被刺中的一刹那、那大睁不可置信的眼正好对着她,好似就是控诉!今天,他竟是被送来送命的!
神兰也惊讶地站那里不动,
实在无法想象,老三这是为了什么,竟如此暴躁对一个“并不熟识”的少年人?——嗯,真的“不熟识”么?三哥今儿“能来”都似“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