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敌—— by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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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不是更给了神好一个痛击!
儿子都没认热乎,就已涉如此大案,你想帮都帮不了!
这叫什么,
小五是不仅不放过你,连你儿子都不放过!毒吧。
明锐竟是老大的种?!
此信息一出,老二和老四才是真“兴味”!雀玉帝此时是也被这个信息弄得紧蹙了眉头,真没心思去注意这两“混账儿子”,否则又有得气:你两幸灾乐祸个啥!
肯定幸灾乐祸呀!
明显老大这次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本想扳倒老五,借此重回巅峰,哪知,终究还是这小的更毒,织了这大张网,就等着你老大来钻——哎,老大再无崛起只可能了。
小五真得狠。
现在从头想来,他怎么可能“主动赔罪”?都是坑啊!
这“从长计议”的,一环扣一环,精妙:首先“顺坡下驴”借老二“和事佬”的“推荐”,收了明锐到自己地盘读书;晓得简易不会浪费外甥这条好容易进入的“特殊渠道”,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利用了外甥对老五的仇视,无形里叫外甥成了“探路的先锋”,通过明锐在“黄雀舰”实习,摸清了舰艇的情况,开始“大动作”;老五呢,一步一步“诱敌深入”,一步一步把敌人养得恁“壮大”,再,一把收网,舅甥全逮,证据确凿地痛击!最主要,狠狠将了老大一军!
你还来探我的底,想陷害我?你这叫什么,不请自来,叫我“瓮中捉鳖”!到头来,你儿子还没认热乎,就全搭了进去,甚至成了你“争权夺利”的牺牲品;你自己呢,父皇最厌弃的就是“没规矩”,他一生五个女人,五个儿子,全是“在册”的“正后正妃”,从不瞎搞。你倒好,弄出这大个“私生子”出来,打他一向自诩“清白皇庭”的脸!别说明锐他不得认,你自己的“帝子”身份,他都得斟酌一二了!
这些是老二老四都想得到的,实际,老五的厉害还有想不到的。
他钓简易这条大鱼实乃长线呐,深挖到什么程度?看出老五的耐性与心细。
要说,这也是从简城开始就有“擦不干净的屁股”,也难怪被人捉了把柄。
前儿不提到简城事业不行,“人品还可”么,毕竟婚姻方面忠贞,对老婆从一而终——狗屁,照样稀烂!
明锐的亲妈明弃(简弃)为何这样叛逆,也是爹妈造孽。事实,简易和简弃不是一个妈不说,这姐弟的妈还是亲姊妹!
简城跟小姨子一直偷情,叫正室“抑郁成疾”,所以说最后是“被气死”的也不为过。报应的是,正室死后半年,小姨子也患癌离世。
反倒是先跟小姨子生了个姑娘,可又不敢带回来养,妈死后,更没人管,物资管够又如何,缺乏家教呀,反正是毁了。
儿子简易知不知道他老子这些丑事?你想简易这精邪的人会不知么,肯定也恨死姐姐,可是,这作恶做绝了的人,都晓得“留后即绝后”,干脆不想“后”的事了,所以当姐姐的“野种”被父亲抱回来,简易还是接受了,毕竟自己不可能有后,简家却还得有未来……但,明锐的父亲是谁,简易还真不知道,只以为是简弃晓得在哪儿乱绞的野种。
殊不知,这算简易在父亲那儿唯一不晓得的秘密了,而这个“秘密”也牵扯出“更毁人伦的惨剧”:明弃竟是被她父亲亲手“推下楼梯坠亡”的!
明弃与神好一夜欢好后,是真看上了神好呢,遂还真调查了他,那时候神好在基层磨砺也不是秘密,一下就晓得他的身份了。
明弃当然如获至宝!她当即回家把自己和“大帝子”上了床的事告诉了父亲,还出示了秘录的视频——明弃看来还真是真心,她跪在了父亲跟前,恳求父亲一定要为自己去争取名分,她会改邪归正,也会为家族荣耀付出一切……
却,这个简城跟别的“世家老头子”不一样呀!他天性胆小,没担当,反倒听到这一切,觉得是“犯了大忌”,会招惹祸事!
简城表面稳住姑娘,暗地却连夜把姑娘送出了国!却在国外,明弃跑了……再出现在简城面前时,已是十来个月后,她抱着一个婴孩儿,破釜沉舟说,我定要找到他的父亲!——悲剧发生了,简城在阻拦女儿“胡闹”时,一失手,明弃跌下了楼梯……
哎,想想,这样隐秘的事,老五都能挖出来!——当然也不乏他极缜密的“思维链”,加之对简城“一哄一咋”……哎,老简城哪里扛得住老五的手段,全水了不说,最后还扛不住心理压力,自杀了……所以说,简城哪里是“还不起”钱被逼死的,完全是自己这“一手造孽”最后老五做了个推手……
更狠的是,
此时在明锐的“赛车新场地”,明锐等人也悉数被抓捕。而飞砚,已将这一切的一切,从他妈妈的死,他外公的死,到他舅舅的“真面目”全全告知……老大这个还没相认的儿子啊,饶是再强大的内心,也扛不住这么猛烈的“核弹”袭来吧……
第206章
简家一门就这么被老五灭了。老大也在一种“半懵半疯”里被送回家“休养”,其实,多半是被雀玉帝“半圈反省”,反正基本政途废了。
倒是老大这场掀天风暴“救了”老二和老四——雀玉帝也是难,已经“弃了”一个儿子,难道另两个也跟着“重惩”?当时是发了脾气,说要“好好教训”老二老四两个“不肖子”,其实也就雷声大雨点小,最后也就关了半日。
不过老二老四也没叫他们皇老子失望就是,放出来后“消停”许多,主要还是都“精明的脑袋迅速回炉”!
宫里人是最会看“风向”的,老大这次是彻底“没落”了,剩下的这几位——甭说老三就无望!你看看这“风云瞬息变化”,老大的“覆没”恰巧说明了没有什么不可能!送老二和老四出来时,哪个不是小心再小心,你晓得这里头哪个将来就是正主儿……
“二哥,”小兰笑着向从另一扇宫门出来的老二走去,二佛爷两手背后,睨他一眼,继续走,“怎么,不闹了?”
小兰且回到“原样儿”,不着急,满是心眼子的模样,轻叹口气,“闹啥,闹得过父皇么,我猜,立横现在只怕就在宫里了。”
神晏微笑又看他一眼,“我还以为你出来还得继续轴下去呢。”
小兰鼻子里哼,“说得您不轴一样,二哥,您那声‘小姑’也打心里过过,那不火上浇油么。”
神晏摆摆手,神情还稍微涩然哩,“我那是顺嘴了……不过,今儿咱们都得检讨检讨,看看小小,还是他稳。”
不提神烟还好,一提,小兰立即变脸,“他稳?这种心枯的毒蛇死了都没人收尸……”神晏稍抬一手,“哎,亲兄弟说这干嘛,”小兰才不顾“口无遮拦”呢,还要骂的,只不过掏出手机按下熟悉的键,诶!竟然接通了,赶紧拿起“立横!你在哪儿!”二佛爷也赶紧站住,担忧望着。
“……诶,你别冲我这么阴阳怪气呀,我又没……”也不等二佛爷打他手提醒他,小兰自己先刹住,换了更软和的口气,“好好好,你现在烦我知道,吃了没,我知道宫里东西特不好吃……好好,我马上给你送来!对了,还有好些事儿跟你讲呢……好好,你不听你不听……”挂了。小兰脚步也不停,更匆忙走,二佛爷就紧跟着,忙问“她确实在宫里?”“肯定呀,还有父皇找不着的人?哎呀她饿了,你知道宫里这些淡不吧唧的吃食,她哪受得了……”
是没见,打他们转弯了,小五才从台阶上下来,望着他两个哥哥走远的方向,若有所思,
是呀,她此时就在宫里,这点,应该都想得到:
一个“立横”,叫四个帝子闹成这样,雀玉帝能不立即查明,把人先“控制”到宫里来?
就是诸多疑问也随之而来:
四哥竟然打通了她的电话,说明手机现在在她手边儿。——这可太不寻常了!按说这样一个“妖孽”,父皇得知,势必“以为患”,得看牢看死咯!怎会还把通讯工具留在她手边儿,更离谱,还准她与外界联系?
再就是,三哥呢?
从往昔看,三哥对她是“放风筝”式监管,她再胡闹,一有风吹草动,三哥势必是第一个得知的——这次,大哥把她带走了,三哥一定也会第一时间赶到吧。可现在看来,立横在宫里,是父皇先三哥一步找到了她,还是,三哥也没扛住父皇的“怒意”“保护不住”她。即使是后者,怎么也不见三哥任何动静,四哥既然都能联系到她,三哥就更不提,可,怎么,至今不见三哥的动静呢?
小五心里有诸多疑惑,可也不可否认,得知她安然在宫里,还是放下一颗心来。而且她还“想吃东西”,说明心情也不完全坏……哎,她安全就好,还关心她心情?小五想到这,又不禁蹙下眉头,操多心了。
“四爷,请”小李宫的大侍夜冬有礼地把他领进来。小兰竟也挺有礼,“有劳您了。”
首先立横现在被安排在这里,肯定得对这座宫殿里的所有人“好点”,他们才会更用心去照顾立横。
再,这个“小李宫”本来就不寻常。
它从前其实是个皇庭内观,香火一直还挺妙。后来,老三的生母冒青乘住里头来,这里变成内宫。
“小李宫”久来就怪事多,夏天闷热,宫里若潮湿阴凉,到处还是会闹蚊子,这里没有;它从前香火旺呐,那大堂厅前有口铜罄,声音悦耳凝神。后来冒青乘搬进来,挪走了它,可罄留下的地儿似乎时常还能听到回响,都觉得是幻听,但越仔细越觉得有声儿,冒青乘从前就说过“这是你心底里的声音”,邪不邪乎的,反正特别神奇!
也能理解为什么把立横安排这儿,父皇“无所不知”,她跟老三的关系或许也知道;这里是神秀的母宫,她又是神秀的媳妇儿,放这儿最合适。
小兰是最会做人的,又掏出一包“金瓜子”塞给了夜冬,“您留着跟宫里人打酒喝。”豪气!这一颗“金瓜子”能够他们吃一年的席呢!夜冬两手捧着,感谢得微笑“谢谢四爷。”也不说拒绝,可也不见太谄媚。“小李宫”的宫人一直都是这个尿性,多清高似的,可又确实各个似“深藏不露”。这还是“侥幸”留下来的,冒青乘死后,赶走了多少人!有传言,也死了不少,都是对冒青乘忠心耿耿的,官方言“中了邪”的……
好了好了,关于再多“冒青乘”的,小兰也无暇再细想,反正宫里把她定性为“妖孽”,是雀玉帝最恨的人,提了是祸,不提也罢。
小兰一手提着重重的袋子,掀帘走进来,望见——还是有一怔呐,屋子里摆满大口的箱子,都站不住脚。有几口打开了,远远瞟去,都是衣裳吧……
立横呢?
“立横?”小兰喊,边往里走,跨一个箱子,再跨。看清楚,是衣裳,全是衣裳。
半掩的朱红幔帘后,小兰掀开一角。见立镜前,立横穿着一件婀娜的白色长裙,因为背后的拉链无人给她拉,敞着,露出全部的背,只抵吞心。立横赤着脚,发也散着。从镜子里看向小兰。
小兰笑,多潇洒,“要我给拉上么。”
立横摇头,就是手甩了下立镜,“镜子太小了。”嫌弃得噘嘴。
“换!保管晚上前给你换上你满意的好吧。”小兰弯腰将袋子放一口箱子上,不紧不慢走进来,走她身后,还是将那拉链往上拉了一半,再瞅镜子前,“熊隆起来好看多了。”立横看一眼,又开始跺脚,两手直甩,跟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样,“谁叫你拉上去的,拉下来拉下来!”小兰把她一拉反手抱进怀里,一手插进拉链里,唇抵着她额角,眼睛还望着镜子里的她,“你不能这样,在我跟前暴露太多,只会害我。”
立横靠着他怀里,也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哀怨地说,“我长残了。害谁,以后我越长越丑你们都不得要我了。”
第208章
“那是肯定,谁会要个丑八怪。可是你是立横呀,就算是丑八怪,我可不是那‘谁’,我要定你。”
明晓得这是嘴甜,可立横这时候吃这套,两手捧住他脸亲上去。小兰却重吻似过了下瘾、但不恋战,拇指磨着她小红唇,盯着小声“别这时候试探我,我真的会不顾一切,到那时,你就是存心害我,因为明晓得你现在不正常,我趁你之危,就算要了你,也是最后一次了是不是,我最了解你了,我不能犯一点错儿……”说着又几近疯狂连亲好几口,最后,好干脆,她背后的拉链迅速一提,完全封住!一把打横抱起她,沉口气,走去桌旁“吃饭!”
这样的小兰,再得立横欢心不过了!
是呀,她现在是不正常,心是空的,小兰如果硬挤进来,会适得其反,惹她厌恶的;小兰果然渐渐吃透了她,这也是一场博弈,他得付出平生所有心力来“取悦”她,包括“欲迎还拒”,实际,这也是一种忠贞的守候,更是一种“捂”,一种“润物细无声”更高级的“侵略”,小兰深谙此理。
“这人间天气呀,入深冬前儿这一旬,几寒相争,干湿相持,天人交战。进入‘人淡如菊’境界之前,人燥如菊花,最难将息。何以解忧,唯有汤水。”
同为人间极品的小兰笑着掀开他带来的同为人间极品的“火煲”,
杏仁猪肺汤,有清汤、白汤两个版本,后者呈奶白色,因而又名“杏仁白肺汤”。猪肺汤能煲成奶白色,与杏仁无关。虽然有不肖厨师直接灌杏仁汁、甚至三花淡奶。不过要煲出“白化奶汤”,材料主要靠猪肺、猪肉以及奶白菜干,灶头上则依赖猛火、搅拌。
清洗猪肺之艰难繁琐,且按下不表,就是按不下,也不表了,总之不亚于杀猪。猪肺彻底洗白白,去腥,下锅边炒边出水,让蛋白质、脂肪充分水解,炖足6个小时,方能满锅皆白,近乎无限不透明的白,无限润滑。
这锅白汤里还有样稀奇,奶白菜。这种十字花科蔬菜,迎州土特产,不稀奇;但是自然晾晒成菜干者已买少见少。
排骨之类,有几多下几多,杏仁片,只是点缀。此汤清润,散寒,解馋,又是立横最钟爱的“白”,简直不要太得她心了,叫立横觉着,幸亏有小兰,“聊以解忧”。
她有何忧?现下,多了!
头个,跟神秀怄气也不少,这次,是真有些伤了心——他从前总嘴上说“我稀罕你个啥”,立横也总死皮赖脸觉得他口是心非。但这次,他一句“我稀罕她?”着实戳伤了立横的心,特别在立横那样无助的时候……我发现青时的坟竟不在磨山,我还不那么伤心;甚至,你一直骗我,造了个“假坟”来糊弄我,我也还不那么伤心。但,当宫里来的那人说,“三爷,看来您已渐渐释怀,您这样的变化叫圣人看到的话,是会很欣慰的,毕竟稀罕一个人……”你竟然眯起了眼,极不屑,“我稀罕她?”
立横当时就受不住,流下了泪。不知怎的,立横觉得,他这次说得特别真。
第209章
那天在图书馆她确实是被老大的人带走——要说立横也不是那么“好带走”的人,真有危险,她也能扛阵儿;能这样“顺利”,主要还是她“愿意走”。对方只用了一个名字:俞青时。纵横前路是深渊,也愿意去看看。
上了磨山,
那块所谓埋着俞青时的“坟包儿”被深深翻开,里头有啥?除了她浅浅埋在一旁的一包“家底”,什么都没有。
立横当即怔那儿。是了,无非也就神秀骗了她,立横远远还没到伤心的地步,因为如今她毕竟心境变了许多,更愿意信赖神秀,他不愿把青时具体埋哪儿告诉自己肯定也有他的考量,立横愿意去体谅,
所以,直至他赶来,
“秀儿!”一看见他立横是奔去,是呀,看看秀儿还是最把她放在心上的,每次她遇险,哪次不是秀儿如天神第一个降临,保她无虞……
秀儿接住了她,眉心还是蹙着,“不是叫你少来这儿,怎么人一勾就没脑子了?”
立横还噘嘴,“青时没埋这儿,”
“我几时跟你说他埋这儿了,”秀儿一把把她抱起来,冷酷看那头“接她来的人”一眼,懒得多话,转身就走。
立横也自然紧抱住他,还叫“我那儿还有东西!”指她那包埋着的“家当”。秀儿嘴里说“不要了!活该,叫你长记性……”却步子还是停了,立横又暖暖笑从他怀里跳下来跑去捡“家当”——看看,她真的改变好多,不再似最开始“青时一点事就不得了!”学会了体谅,接受“青时已死,生活还要继续”……
却,这时,那“接她来的人”也走至秀儿身旁,不知跟他低声说了些什么……秀儿的情态看着就,发生了变化……他望着那头捡东西的立横,眸子里,慢慢冷硬起来……
于是就有了这句“我稀罕她?”
可饶是这样,刚要跑近他的立横还是没停下脚步,立横还是仰起头暖暖笑,“不稀罕就不稀罕,走。”一手抱着“家当”,一手紧握他的手——这是立横的全部了。
是呀,立横的“有生之年”以来,小小的前半辈子,只有一个俞青时。
她死后,立横的天都要塌了。
是谁为她又支撑起一角,叫她重新学会呼吸,重新振作,重新又过上“想过的日子”,而且对未来充满了希望——是秀儿啊!
所以,他“还不那么稀罕自己”又算得了什么,立横本来就有点“打不死的小强”的不要脸精神,你不稀罕我,我稀罕你就行!——立横不禁把五指都插入他五指间紧握,怎么样,她都不会离开神秀,她还发过誓要养好他……
充满的信心,下定的决心,就这么短暂得充盈自己么,
明显,立横都感受到自己与他五指交握一定也冲击着神秀,感染着他,或,拉扯着他!秀儿同时,也紧紧与她指腹不离,掌心相抵,满是意志……
但,又开来一辆车,
下来的人,
先是让秀儿本能保护立横,将她一拽,扯到了身后!
竟是雀玉帝身旁最权威的大侍夜荀!
他是雀玉帝从幼年起就跟在身侧陪伴的大圣侍,轻易不离开雀玉帝身旁,这会儿,却亲往、独自出宫来……
他下车来没有停留,直走来秀儿跟前,挨近他,用极小的声音、立横再怎么想听清楚也没听清地,说了几句,
立横的错愕不解就在这儿,
神秀再次松开了握着她的手……
嘴里说“不稀罕我”可以,
但是,你不能“为了他人几言”就轻易松了我的手呀!难道我热乎乎狠劲劲的箍握,不抵他人三言两语?
立横的伤心,一次可以有,接二连三,就不能有了……
不过立横还是太顾自己了,忘了,她的“伤心”和神秀是紧密相连的啊,
你如此心伤,看着秀儿是“冷酷”立那儿、眼见你被夜荀带走,其实,你哪里又看得见,你走后,秀儿咳嗽几声咳出的血丝!
神秀今儿没到这儿,已是意志力的最大体现了。
立横就这么被接进宫里来了,又是貌似“了无生气的愿意”。
一来被秀儿“伤透了心”沮丧的,再,夜荀对她说,你想知道俞公埋在哪儿,为什么不直接问帝?立横没多大劲儿瞅着他,直走向那台有黄金宫暗标的车……
所以,她进宫了。
小时候,俞青时跟她讲了许多这座磅礴宫殿里发生的故事,可一次都没带她进来过。青时说,这里就像个“血盆大口”,看着恢弘,腥臭异常,你去看什么呢?看不到本质的虚晃玩意儿,不如不看。小小的立横尽管好奇,可被青时养得心高气傲,也不稀罕就是,不看就不看。
谁又想得到,她第一次踏入这里,是个月影如钩的晚上,伤透了心,似乎又回到了那个“什么都没意思”的时刻……
她来没多久,这一口口箱子便运了进来。她站在台阶上,还斜背着她之后攒的“家当”,也不吭声。
夜荀亲自招呼,一口箱子双人抬,一口口搬进了大殿里。
“小主子,这些都是您从前用过的东西,今儿先弄这么些来,您想起来还要什么,我们再去找来。”
小主子。
好久没人这么叫她了。其实这个“称呼”陪伴她许久了,从听得懂人话起,身边侍候的人都这么喊她。
“把衣裳的箱子先打开吧。”说着,她转身往里走,根本,就像她原本就住这儿,只不过出了趟远门儿,如今,回来了……
“是。”这才有小兰进来,看见的,全是打开的衣裳箱子。
立横随手拎了这条白色长裙出来,说实话,挺陌生,或许从前穿过吧,又或者只在手边儿扒过,尽管还是崭新——可从前,她的哪件衣裳又不是崭新。立横喜新厌旧太快,只能说,这送来的,只是青时死前儿那一段时间里还在她身边的衣裳……
是心境变了么,穿上她觉得不好看。可能别人的观感会绝然不同,甚至,惊艳!但,想想她对小兰说,她觉得自己都“长残了”,说明,她依旧属于心情不悦,看什么都是沮丧,灰暗,不好。——这点,小兰的感受真准,她就是不正常!
也得亏有小兰,这一晚,尽如她心意地陪伴了她整整一夜。
立横睡不着,又不得劲,吃饱喝足就想躺着,枕在小兰腿上,不说话时就咬指甲;说话时,尽说胡话,甚至大逆不道的话:
“你老子活不久的,生你们哥哥这么多心眼儿,首先从元气讲,分了他的灵气儿,再,这么些年他还得煞费苦心控制好你们,又耗了多少神……”她还多懂似得摇摇头,“你们这样的,都是在分他的寿。”
你说这话,谁听了不得赶紧捂她的嘴!
小兰就是反手“美人撑”,捂着自己的嘴,
他觉得自己确实也缺德,不提父皇至尊之位,他是你老子啊,哪有准人这样说自己父亲的?
可,他就喜欢看立横这样儿,她把我们都说死了又如何,怕啥呢,谁不得有一死。
立横忽抬手合眼挠挠自己眉心那儿,“小兰,现在几点了,”
小兰瞟一眼手机,“半夜两点,”
“嗯,虽然有点掩耳盗铃,可我想,”她顿了下,“想去坐坐皇位。”
小兰半天没有声儿,
个坏东西,也不睁眼,咯咯笑起来,“好了,吓死你了吧……”
却,整个人被抱了起来,
立横悄咪咪睁开一只眼,望见稳稳抱着她往外行走的小兰,轻蹙眉头,“黄金殿守门的是那个谁,好像喜欢钓鱼……”
立横一下紧紧抱住他,“小兰,你真是为了我会去死的人!”
想想“金銮宝殿”呐,哪是那么容易进去的?你是帝子又如何!
小兰背着她连同大袄包裹着自己,跟侍卫们“恩威并施”地磨了好久,就是不让进!
把小兰最后搞烦了,要硬闯,还是立横趴他耳朵边儿嘀咕几句,小兰作罢。
想想,深夜里,从那高高地黄金殿下来,走去黄金门前还有恁大个广场。空无一人,只他背着她。若此时落下雪来,该是何等意境!
没落雪,倒也天寒地冻。
可两人的心是热乎的,彼此温暖。
立横钻他脖子里呢喃,“我知道肯定是进不去的,可我闹你这一程,就想看看你为我不顾一切的样子。小兰,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几人能为我这样了,死的死,离的离,不真心的不真心,你已经很难得了……”
小兰知道,立横这是在与他交心了,虽话没说透,他也不想问。小兰倒一直没一句话,他就是用心地感受着此一刻与她的“感同身受”,有那么点,立横的哀伤拽着他往下坠,他却甘之如饴……小兰晓得自己彻底不行了,爱她爱得不行了,没有她不行了……
不由反抱着她更紧,嘴里的语气却轻松,
“哎,人这辈子短着呢,哪生出那些烦恼,有死的有走的,还有活着的还有再来的,能多不得了呢。我的难得还在后头,你且看着,我就不会叫你伤心,我现在办不到的,今后总有办到的一天,就是,我晓得你喜新厌旧得快,不过好在我这人也挺傲气的,要哪天觉得你是真厌弃我了……诶,你以前那么跟我闹,我还真觉得你是装的,你在勾我呢,唔……”立横掰过他的脸深深吻住,
小兰也停了脚步,与她吻得如泣如诉……
刚儿,小兰何尝不是对她在把心剥开说,这其实也是不容易的,小兰从小心眼儿就多,又心高气傲,被宠坏,从来跟谁说过心里话儿……
这个意境照样很美,
寒夜里,空旷的黄金门广场,它该是这世上最巅峰的所在,
一对男女,只讲情爱,只管铆劲儿暖着彼此的心,又如何不浪漫……
清晨,养思殿外,
“进来吧,”听见里头父皇的声音,小兰在两名宫人掀开幔帘后,步入。
父皇还坐在床榻上,盖着被,夜荀在旁端着长袄,见他进来有礼一点头。小兰也轻一回礼,喊了声“父皇安。”
可能还是在他幼年时才有这样的机会见到这样的父皇吧。才早起,都没下床,下头是那笼屉一样的盒子摆着,一顺溜,一个接一个摆着,里头全是折子,是分部署分地区的。床里矮几上摆着手提电脑,鼠标边,是两副眼镜。
他现在就戴着一副,垮在鼻尖,披着薄外套。内殿暖是暖,可父皇不喜太热乎。稍低头,眼往上看他,
“闹一晚也没睡,精神还蛮好。”说他。
小兰笑,“因为心情好,谢谢父皇,准我去看她。”
帝视线回到手里的折子,“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她要去黄金殿干嘛,”
“想坐坐那皇位。”
“她想,你就带她去了?”
“嗯,”
“明知不可为却非要为之,你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