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敌—— by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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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晏两手背后,温和看向小兰,“四弟,要不今儿就给我一个面子。”
小兰这下可奇了怪了!他就不信老二不晓得这前因后果!
小兰还特别盯着他,“二哥,你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么,”
却,神晏神情不改,轻点点头,“人不也没事儿嚒,不至于把人……”
“不至于?!”
小兰声儿稍一提,更紧盯着他二哥——这是他二哥吗?这事关谁呀,立横呐!那个他口口声声不惜敢拿命去跟父皇怼的“小姑”啊!怎么,这才多长时日,就,不至于了……
小兰简直都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二哥,神晏却也不再继续看他,走至仰纯身边,伸出一手弯腰扶起他胳膊肘,“起来吧,这么闹成何体统……”“二爷,”仰纯两手都握住他手,如同救命稻草,仰头真流下泪不知多感激倚仗地望着他,也起了身……这一幕,要说极具“震撼力”!说明了什么?叫朝野看到了什么?一,二爷是维护自己人的,仰纯是他自小伴读,该保还是保。再,仰纯保的是谁?黄家人!二爷这是偏向黄家么?三,老二和老四看着一直交好,看来啊,自老大倒了,权力再分配之机,帝子间那脆弱的“兄弟情”再次不堪一击咯……
小兰还是理智的,也没当场跟他二哥再杠到底,尊他是兄长,毕竟小兰心底存疑,或许,二哥有他的“打算”……
令小兰气愤的还在后头,
实在想不通呐,老二才是变脸最绝情的那个!
酒会当天起,小兰是一直试图私下联系他,想弄清楚到底为什么——老二几次三番避而不见,电话都不接!
而且更叫人想不到的,
他竟然亲自前往帝跟前为仰纯“说理”、为黄盛利“讲情”!话里话外,还说老四“法度不明”,滥用权职,造成不好影响——你晓得,老二“不说话”则已,说起话来“有理有据”,条条是道,丝毫还不容人挑出个“不对”来!
朝堂上,帝只能“秉公处理”,还“叱责”了小兰,并将此事的处决权交移给了旁人。——总之,从外人眼看去,这一盘,老二是胜了!
小兰如今也持重许多,这事儿发展得怎么就“邪乎劲儿”十足?包括老二“一百八的转变”,包括父皇的态度……小兰晓得这背后必定有“深不见底”的东西在里头,他得沉住气,静观其变。只不过,再如何,心里还是憋屈,为立横憋屈!
小兰是事事不瞒立横的,朝堂前,他可以忍,憋着,看你们作!下来了,立横跟前,倒豆子似得嘟嘟嘟全说了,
可想,立横听了——她这性子,最容不下的就是白眼狼!
“砰!”帝来时,正好迎上她丢出来的簏子!哗啦啦掉出来的写坏了的笔头差点儿砸帝一身!
用芭蕉叶杆做的簏子——是二佛爷一根一根刀削,缠绕,心血之作啊……
第267章
虽说你是比我对你好的多些,可我对你也好呀!我亲手给你做的东西,从最早的竹子滑板算起,哪样不是心意?你就这么对我?——所以,立横对二佛爷这样的“白眼狼”行为是生气!
“哎,这怎么了!”帝弯腰去捡那簏子,她还不让!连帝一块儿骂“你生的儿子都是白眼狼!”
才好玩儿,望见一旁小兰扯她衣角,意思“说错了啊,我可不!”
立横这会儿是真只爱他了,一把捉住小兰手挨捧着自己脸,“除了小兰,现在只有他最心疼我了……”哀怨不得了,
小兰那心喏,柔化得不成名堂,要不是他老子跟前,又得抱着她滚成泥。可也忍不住,脸也靠向她脸,爱痴了的模样,“我才看不得你受一丁点儿委屈……”
要说帝一小就偏爱这个四儿子,加上这个作货,现在两“现世报”跟前,真想一脚拽走!可好气吧也好笑,看都委屈的……是呀,朝堂上训斥了小兰,小兰比从前也稳当多了,当面是“顾全大局”得多;这下来,跟她嚼嚼舌根也难免。这件事,帝有考量,眼下看,是不得不委屈这两宝贝儿了……
帝面上还是威严,“行了,什么事儿都得适可而止,她不懂事,你还不明理?还挑唆着她没完了。”帝将捡起的簏子放正,内侍们赶紧去捡四散的笔头。
帝这么一正色,小兰也晓分寸,起了身,手还紧紧握着立横的手。没吭声吧,态度上是“懂事儿”的,不敢闹了。
立横也消停些了,就噘着嘴望着一边。
小兰知道,自己得离开了,这都是“兰心蕙质”到顶点的人儿,虽说是他的儿子,还是受宠爱的儿子,可也晓得“伴君如伴虎”,这里头的“度”一定要把握好!否则,别看他眼下受喜爱,哪天他说不叫自己见立横就是万丈深渊!……
小兰弯腰低声跟她说了几句话,又拍拍她手背,松开了。
再看向帝,恢复那个从容洒脱的儿子,“父皇,您教训的是,儿子记着了,以后会学会适可而止。”
啧啧,这才是真聪明!
再跟父皇规矩行礼,离开了。
是这样啊,小兰晓得当着他的面,帝就算心里怜惜他们,也不会明说。毕竟帝与自己,除了是父子,更是君臣,顾忌太多。但他一离开,帝一定会软下态度的,毕竟,他与她,可没有这么多的“君君臣臣”的牵绊了……
果然,小兰一走,眼见帝是又轻叹口气,走到她身旁坐下,歪头就望着她,“你呀,小孩子气儿太盛不好,你觉着我会让你受委屈吗,有些事儿,咱得从长计议……”帝也是真心把她放心尖儿上疼了,这话儿说得,就差明讲:我有我的打算,放心,今儿一切,他日都得给你找回来!
立横也不傻,不是听不出好坏,她转过头来似听懂又有疑惑的,刚张嘴想问,后又似犯了懒、算了,问那多干嘛,伤神!嘴一噘,又看向一旁,“我就是……”最后又觉着说什么都不好,不说了。
立横这样子是得多可爱,她有委屈,也想不通,但懂事起来只得憋着。帝伸手揽住她肩头,掌着她脑袋瓜靠自己肩头,然后轻轻抚她额角,低头抵着她头顶小声说,“好了,这回就记着,欠你一次好不。对了,木宁围场那边下好大的雪,我们去那儿过年好不好……”
立横果然转移了注意力,抬起头,“那边好玩儿么?”
木宁围场的雪景是无敌的,
当大雪覆盖了整个草原的春华秋实,我们依然能倾听到雪层下土地柔软的呼吸。起伏的丘陵被大雪覆盖,冰冻湖面的枯草挂满冰霜,原驰蜡象的广阔让人心潮澎湃,悠闲的牛羊如同雪地的精灵在丘陵间缓缓移动……一切银装素裹,万顷如洗。
每年冬日里,帝确实会选年后大半日头来这边“冬狩”。帝狩猎,四季都有规定名称:“春为搜、夏为苗、秋为狝、冬为狩”。
每次围猎,情景都极为壮观。
先由帝选定逐年轮换的狩猎区域(逐年轮换是为了生态保护),然后就开始搭建170多座大帐篷为“内城”,250多座大帐篷为“外城”,城外再设禁卫。
拂晓,随行关将在帝的统一督导下集结围拢,在上千兵士的齐声呐喊下,帝会一马当前,引弓射猎,每有所中便引来一片欢呼,然后扈从将士也紧随帝射猎。
帝骑术高明,围猎时智勇双全,弓箭上的功夫更叫人叹服,近几年还有外媒随行。到了晚上,营地里还会篝火处处,肉香飘荡,人笑马嘶,热闹得很喏。
今年是立横第一年随他过年,加上木宁围场的雪下得比往年更盛,帝自是想把这份热闹早些呈她跟前,年前就决定带她过去;要是立横玩得惯,不排除就在那边过年,也少了宫里一些拘束。
出发前几天,帝带她到太庙住,因那边有帐篷宫,也是为立横先适应草原上的住法。
这晚,立横刚洗完澡,长发湿漉漉披着,穿着胸口系带的长白袍子,外头披一件大红短袄,手里拿着一只九连环掀帘就进来,“我怎么又解不开了……”
这不似在宫里,帐篷宫面积不大,她出出入入也没恁大规矩;再说,帝这会儿在寝宫外最近的暖阁接见黄家兄弟,也是“为显亲近”——是呀,黄家两位剩下的权臣,黄承右,黄承地正恭敬静立皇座下,与帝“倾谈”。这也是自黄家出了那大的事后,两位“承”字派齐齐整整来宫里觐见。——往后了看,待一切腥风血雨平定,再回头看此一刻的“面见”,帝字里行间其实是给了这二位“承”字权臣多少劝诫,可是,看来已然无用……更不提,就这么巧,还就是这么关键的一次“面见”,叫他们亲眼见到了立横!这么灵艳诱人的立横啊……
她进来是不管旁人的,当然,两位“资深权臣”肯定是最守规矩的,一望见她,立即就都垂下了头——但,就这一掀帘进来望向她的“一眼震撼”呐!
要说就是邪乎,这才出浴的立横,又是多少人能望见一眼的!娇艳纯玉,无人出其右;加之径直走向皇座就坐了下来,她的裙摆飘荡在皇座明黄沿边,红袄子与金色的龙映照——叫人恍惚,她就是富贵荣华啊,她就是权力的尽头所想要的一切啊……
“你这么弄……”帝也没说什么,指了指几个环儿,立横专心就在这上头,看得见谁?管他座下站何人,他们的心思又如何被她这一来刺激得狂乱邪魔!……帝倒是淡然看了他们一眼,两位权臣俱垂首,规矩得很呐……
可谁又知道,这出来,承地就对他二哥说了句多不可思议的话儿!
“事成后,这个‘小圣’我来养。”承地说。
黄承地,作为黄家“四承”里最小的一个,跟帝子“五神”里最小的神烟还挺像,都是长得最好,性子最阴的一个。所以都说神烟像小舅舅。
承地平常语少低调,但管人事政工很有一套。前头也提过,他两个儿子,长子听澜专心学问,海外任教,早已与家族绝离;幼子听荇有心机,可惜鬼搞,结果殒命在堂姐刀下。这样一来,承地膝下也似无后了,所以再听听他这句“我来养”看似“不可思议”,细忖,有他的缘由。至于“怎么养”“当什么养”就未可知了……
“你这是胡闹。”承右两手背后走着,蹙眉轻说。
也是,他们兄弟两此次在帝“木宁冬狩”临行前来觐圣,心里也都清楚,算最后一次“恭敬以臣”来面见他了——没错,年里趁帝离京往木宁是最佳时机了!他们这段时日早已暗地联络、集结各方“强大”势力准备起势,迫帝退位,让位帝二子神晏!
原因没必要再赘述了,出了那件大事后,黄家折将损兵,岌岌可危!至于为何不说“拥立五子”,神烟才是他黄家一半血脉的帝子啊——还不是那件大事后也看清了神烟对黄家的“冷漠至极”,全无一丝保全之意,看来也是白眼狼一枚,他不落井下石实属黄家造化了!
于是,才有之后黄承右“扮搬酒夫”深夜随仰纯“拜谒”神晏那一幕撒……从后头老二酒会上直接“杠”老四“为仰纯求情”“保黄盛利”来看,似,神晏是“默许”黄家举动了啊……
如此大逆,肯定要有名头。
黄家起势的名头就是“清君侧”——君侧有谁?正是这个不明不白的小圣啊!帝色艳迷心,身侧溺养如此妖孽,任其妄坐皇座,为其宫规不顾,难保他日为她坏更大的事,至国祸!——所以,他们起势的诉求就是有二:一,帝退位,让位神晏;二,交出妖孽,正法!
好,正法这个妖孽正是他们的“旗号”之一,怎么到了,你黄承地又要“养她”?这不自相矛盾,落人不服!
不过,你看承右训斥这句“胡闹”时口气也轻,说明他内心也不是没“异样心思”,
是的,这个“小圣”,除了刚儿“一眼惊艳”余韵在心,还有一层缘由:承右的耳目也不少,宫里也有,听说,这个“小圣”有点鬼,反正从大面儿上看,自她进宫,帝着实一切顺遂更甚!好多多年未除的“难事”近些时都有了转机。另,也有私语耳闻,上次“海难”就是这个“小圣”发力平息,虽说传的神乎其神,几近鬼扯,但,为权者,多多少少信奉这些,所以,得到她,会否确有旺运,你以为承右就不想试试么……
于是,这对“承”字派兄弟虽说此时没将这个话题深入,但,却也各怀定论。直接导致的,是走出太庙,就分别着手去办这件事了!
他们不约而同都找到了这次起势的“最大合伙人”,提到:事成,要独占立横!
好咧,又怎么想得到,就这么一个突来的“附加条件”,直接又引得他们的命运“急转而下”……哎,所以说,立横害人。她今儿这“出浴后的一露面”,加速了腥风血雨的到来,也提前预见了腥风血雨的“不可逆”的败局走向……
第270章
去往木宁前,夜茉也伤愈回到她身边。至于那天残塔寺里发生的一切,自是早就与她说个详细明白——他是被人打伤晕倒,至于何人动手,未可知,或许是对方警觉他是生模子。立横心忖万幸,夜茉没受到更大的伤害,只是被打晕叫他不再跟随……总之,这件事肯定是暂搁置下来了。
离京前一天,立横还是小繁忙,要带走的东西她得亲自捯饬,内侍们听吩咐打包装箱。
帝在西暖阁跟两个儿子说话,她突然抱着一只给“布布”犄角缝的“福帽”走了进来,
“小兰不跟我们一起去?”
你晓得小兰望着她那也是多……哎,又苦又无奈。
帝从暖榻子边站起身,指指小兰,“他有他的事儿,办完了再过来。”
立横一跺脚,“那就是说他过年都不能跟我一起过了?什么事嘛,你叫神烟去办!”
啧啧,这偏爱的……你叫站在那儿的小小心里怎么想!小小也就一直沉静垂眸,心里什么滋味儿,谁又知道呢……
帝又指着她,“胡闹!又使性子是不是,不是说了么,他办完就来……”
立横噘着嘴,伸出一手抓起小兰手腕牵着就往里走。小兰就望着他父皇,是“恭敬请示”吧更是“乞求”。帝无奈一摆摆手,随她。
这一掀帘走进来,小兰拽过立横就死死抱怀里埋她颈项里铆劲儿亲啊,里头清理东西的内侍们各个儿要么低头,要么侧脸,赶紧退了出去。
小兰抬起脸,捉住她下巴,深深吻住,“立横,我爱你,爱疯了爱得,怎么办呐……”如此表白不是没有过,最激烈的时刻哪次小兰情不自禁得喊,可这会儿,着实也是心被她如此偏爱得颤到无法,
立横两手垂着,仰着脸,任他不知多疼爱地亲,只张着水汪汪的大眼小声说,“小兰,我不是使性子,是我有些不好的预感,你一个人在京里可要小心,好好的,过年来陪我……”她这是在吃小兰的心呐!小兰抱紧她轻轻晃,心颤到……谁说他的立横任性?她只是太敏感了。是呀,神了不是,父皇虽未明说,但,小兰“蕙质兰心”,多少有些领悟,这个冬日,不会平静……
“嗯,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的!立横,你快快活活玩,为了你我也会万分小心,我还要保我的立横万世安乐……”小兰眼底的决心又有谁看见。决战时刻,或许正在临近……
帝一行,于腊月二十二起行开拔,乘专列向木宁一年里最绝美的时段而去。
她终究属没心没肺的,真到了这快活的世界,什么小兰,什么“不好的预感”,都见鬼。立横每天这无忧玩乐的——帝把这世上最极致的乐趣,全还放大了的给她,可谓帝心可鉴咯。
她行猎,光其御用箭的品类就名目繁杂,形制多样。镞有铁、铁镀金、象牙、角、骨、木等质地。柯多取材于杨木、桦木。羽则选用一些罕见的或富有艳丽色彩的飞禽羽毛。凡她行猎时射中过猎物的羽箭,均还在其上刻留功绩,贮藏再不用,收藏在金柜中。
另,她行猎,随侍还有摄像、画师等。里头有一幅“小圣落雁图”尤为珍贵,此图绘她在悬崖石壁处,弯弓射雁的情景,生动又浪漫地表现了她极强的反应能力和精准的骑射功力——小圣着实神女,在帝的亲自教导下,一学就会,一会就是那个事儿!跟帝“并驱而行”,追风而去,也是帝这一生最畅意快乐的时刻了。
立横的长发低梳甩到一旁,趴在帝背上,两人一同用pad在看玩冰上帆船的视频。
“下回听你的,我要跟你站一边儿。”立横歪头说,
帝一手向后抱着拍拍她,“你玩的也很好了,下次单独叫你做领航……”
“不,你还要带我一盘,”立横扭,帝放下pad把她拽前头来抱怀里边拍她背轻轻晃,笑“你呀,上不了大场面咧,该自信的时候不自信,”立横就抱着他脖子还扭,“我才玩几次,你多带带我!”帝低声,挨着她脸,“下次,咱们去滋拉湖……”
内侍进来,颔首,不敢看他们的,汇报说前头机要会议已备妥。
帝又轻抚抚她背,“一会儿出去玩还是要小心,遇见大的,躲躲,他们会标记上的,等咱们一块出去时再捕。”指的是大野兽。
立横点头,仰头又亲亲他下巴,帝怜爱地也亲了亲她眼睛。立横的眼睛在这样松懒仰躺、乌发的映衬下愈加好看迷人,乌溜溜的眼珠,含情脉脉,是能收服这世上任何一颗冷硬心肠的……
她单独出猎,前头也说过,通常是绝不输有帝同行时的阵仗的。可今日,外头阳光好好,立横就想骑马溜达溜达,吩咐没带那么多装备,也就不要那么多随行,一二内侍,三四随从,加上护卫,小队人从行宫出发了。
帝这头开得会议还是挺机密的,会上的气氛也很威严凝酷,按说,是不能被任何人任何事中途进来打搅的,
夜荷晓得,只这一桩儿,比里头的会议更重要!缓报一会儿,后果都不敢想。夜荷刚儿得信儿时,也是惊出冷汗了的!
夜荷走入,当然,这里头坐着的肱骨栋梁视线全看向他——帝也轻蹙眉头微侧头睨他,夜荷赶紧走至身旁,弯腰在他耳旁急语几句,见,帝神色也是一变,立即起身,疾走而出!
在座的神烟似有领悟,起身,抬起双手沉着比划几下,这几位重臣也稍懂手语,明白五爷叫他们继续密切关注动向,商讨对策。而后,神烟几乎小跑也出来,追上帝,急比划,“是立横吗!”
按说,他这是逾矩了的,他应该和这些肱骨一样,待在作战室,沉稳只专注此刻危机之事!却,看样子,也只有立横的事能叫帝此时离去了,小小坐得住吗!
帝看他一眼,眉心蹙得更紧,轻一点头,“遇上棕熊了。”脚步未停,
帝话语简洁,可是心里一定麻乱一处!
立横是听话的,让她躲着大畜生,她一定会小心;这会儿遇上,一定是发生了“不可测”防不胜防……
“父皇!”
当听到“遇上棕熊”,小小一直追着父皇的步伐就停步了,
这一声——可想,有多震撼人心!
帝,终于停住了脚步,慢慢回头,这时候听见小儿子发出的这一声儿……
只望见神烟双手垂着,站那儿,“父皇,回来我再跟您请罪,让我去接她回来吧,这边的事儿,还得您掌舵。”说完,转身就跑了!
帝,不得不轻轻叹出口气,又不觉苦笑,
哎,我几个儿子都逃不开她呀……
晓得神烟这时候在他父皇跟前“出了声”意味着什么吗!
那头,他的舅舅们正在起兵谋反,父皇此次把他带在身边看来又是一番“考验”,无论如何,神烟都摘不得干净,黄家,毕竟是他母族!神烟想要自保,除了“唯父皇是从”,还得小心再小心,不能犯一丁点儿错!
可,你看看他这着急的,一下子暴露出自己多大的个“错儿”!——他会说话。那他这一直,就是欺君罔上啊……或许,小小一时也破釜沉舟了,爱咋滴咋滴,我定要去救她就是!
第272章
原来不止一只熊瞎子,浅沟里还蛰伏着一只,角度刁钻,如果射杀正面与立横“对峙”的这只,恐立即引起蛰伏的这只剧烈反应,伤及立横。——为何说“对峙”,因为面对前头的“庞然大物”,立横似乎并不畏惧,她在想办法自己脱困,而且不想伤它们性命,因为她记着了帝一句话:愈是凶狠的,留着,捕活的才有趣。可惜,今日出来装备不全,就地捕捉看来不现实,当务之急,是自己平安脱困,这两熊瞎子也能“留好”。
记住,立横是有鬼的,据以往“经验”而谈,她是定会“化险为夷”。只不过,也说过,关心她的人太容易“自寻烦恼”,而且,根本见不得一丁点她“落入险境”的场面。于是,小小一来,算果断了,也有策略,关键要快,准,“砰砰”!同时解决两只熊瞎子,
正面这只火力更强大,歪歪斜斜倒下去;难搞的还是角度刁钻这只,果然触怒了它,它还挺敏捷,横冲直撞不畏火力像要捞回本地直扑立横!
“小小!不!!”
不仅立横吧,或许在场所有人都惊骇大了眼,永记住了这一时刻——从前,他们眼里心中最最美又最最阴毒的哑巴五爷,原来是个怎样无畏的勇士!只见他手携锋利小长剑似屠龙猛士正面迎上跳起双腿环上熊身抓住熊耳狠狠侧后刺入熊颈!熊皮厚,是不会出现血喷溅,但从剑柄漫溢出的黑红血——轰!他骑着大熊倒下,右手已被熊血浸透……
立横跑来,双颊是紧张的或激动的,熏红!
“小小……你不要命了……”
是了,他不怕丢命,却实实在在要这里所有人的命!
这样的神烟简直残忍、艳美到无法言喻!
他直起身,深深插入熊侧颈后的长剑,之后只怕两人合力都拔不出来!可想,他那一时爆发出的勇猛!……小小依旧跨坐熊身,眸子妖亮,望着她,
“你都那么爱闻我肩胛窝,我想,这熊瞎子一定也觉着不赖,趁它迷糊,我定能得手。”
可想,立横听了,那大悲大喜,又夹杂着愤怒……她不顾一切扑向熊身子上的小小,两人一同滑落到大熊身子一侧,立横弓着屁股找到了他的嘴,疯狂地吻呐……熊血的腥臭,随着小小湿漉着血手捧住她脸颊更刺激立横的心!是的,那次,他将她一掌推下,想要她的命;可,刚儿,他那样从容狠绝赴死,是想拼回她一条命呐!
回程,立横脸上,脖子上,都是血,也掩盖了小小何其疯狂的吻咬痕。
也可想,帝第一眼见到惊骇到何种程度,一把抱起她就是担心地摸她脸庞“受伤了?”立横摇头,还笑“小小把熊杀了,虽然遗憾没捉到活的,可是好过瘾。”帝挨着她额角抱着走进内宫去,至于低声跟她说了些什么,只有立横独享了……
啫啫的立横被窝里被帝抱着听他讲他从前捕熊的故事,
忽,幔帐外,夜荀轻声禀告,“圣人,永塬到了。”
帝一听,抱着立横坐起了身,“叫。”
不多会儿,外头脚步匆匆,
只听外头一人低声,“圣人放心,二爷得手了。”
帝明显舒了口气,低头望着仰起头的立横,重重亲了下她眉心!
原来,这一直就是二佛爷的“将计就计”啊,也是帝庞大“清乱”策略里的一环。
还记得最早的最早,秀儿有次入宫就对父皇提出过警示,让他提防“不安分的黄家”。实际,黄家,骄横这么些年,早已是帝心腹之患,帝也早有防备之心。
“黄听乔事件”之后,加速黄家肆虐野心,他们着实也有些底子,联合一些大势力——其中那个“最大的”,着实是帝未想到!——也就在黄承右“深夜伪装”会神晏那次,承右向二佛爷透了些口风:元老院也站在您这边。
元老院,
自俞青时倒台,一直未有真正的大佬接手,那现今是谁在实际掌管?
对,就是他,
和宝稳。从前俞青时最得力的副手!
这个当时靠“出卖俞青时”、五体投地俯趴在帝脚下以命起誓唯帝命是从誓死效忠的“天才文库”——是的,传说和宝稳饱读诗书、记忆超群、出口成章……叫帝着实痛心,毕竟除了“出卖俞青时”这一桩,宝稳几近完人,他清雅低调,处事如“佛手入人心”,圆满又深得人心;他身体也不好,生活清朴,就这近大半年,都在养病,极少现身人前,但将元老院上下管理得稳稳当当,为帝分忧大半……
怎么会是他?宝稳也有二心?帝多少不信呐!遂让儿子“将计就计”,迎合承右心思,貌似也有“夺大位”野心,一来,看看究竟还有多少“反叛之势”参与其中,这次一举破获!再,也是试探宝稳,看看他究竟“是善是恶”,毕竟,承右自提“元老院站在您这边”后,再无后话,也着实没见宝稳那头有任何异动,到底是承右故意挑拨,还是宝稳真有鬼,都得“临大事”时具体看清。
这下好了,据神晏遣大参谋永塬来报,先前探知到的黄家在丰、玢等中部各州,咏、迎、成东部各州集结的主力“起势势力”悉已剿灭或“见势投诚认罪”——应该说,二佛爷这次根本就没费多少功夫,只一小撮没脑的野将杂兵“嗷了一嗓子”就被扑灭下去了,剩余大部分人,动都未动,纷纷主动前来二佛爷跟前跪着“负荆请罪”!——据二爷分析,一些也是这些人立场并不坚定,再,他们以为的“大头”,譬如咏、成大州的“大势力”并未动静,他们更不敢动了……
不过,黄家犹如丧家之犬并未彻底消停,他们见“大势已去”更加疯狂,据悉,已召集了“敢死队”前往大都意图制造大规模恐怖袭击!
此时谁在坐镇大都呐!小兰呀!
这一得知,可不得把立横急疯,
她在床上跳,哭天抢地,“现在就要小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