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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敌—— by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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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心情尚愉悦地往那边去,哪知还没到地儿,电话先来了。
冯云亲自接的电话,饭馆儿那头说“刚来了一些人,霸横地非要立即包了整个饭馆儿,砸了三倍的价钱。”
冯云不悦,“砸十倍也他妈是畜生啊,你不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
坐他一旁的小出问:“出什么事儿了?”
冯云压压手“没事儿,”可看前头副驾坐着的屿漾也回头瞧着他,还是说了,“饭馆儿有人包场,不要紧,我们吃我们的。”
屿漾回过了头去,冯云只剩安抚小出了,心里还不是躁骂“哪个不清白的,偏偏这时候要包场!打发走都不解恨,老子非敲打一下才好……”

最怕扫兴,偏偏这会儿就是十足的扫兴!
来包场的根本打发不走,还在门口大闹,显然也是被惹毛了,“我们千里迢迢慕名而来,好说歹说,甚至愿意给五倍的价钱了,怎么就说不通!”
出出他们都没下车,店里老板其实就站在车外对友林嘀咕着什么。
友林走来,车窗外弯腰对里头的冯云讲,“西南过来的,横得很……”他说这话时,很轻,其实是反常的,这是他们的地盘,哪个再横横得过他们,用得着这样“好像看人脸色似的”——其实,就是看人脸色!看谁,屿漾。
屿漾的外祖家就是大名鼎鼎的“西南王”阮家。这个家族盘踞西南超过了三百年。
所以这一听“西南来的”,冯云立即会意,他与友林都没刻意去看副驾坐着的屿漾,相信他也都听到了……怎么搞?其实还得看屿漾的意思。
屿漾坐在前头副驾貌似一直低头看着手机。
这时,回了头,对小出平常说,“我学校突然有点事得赶紧回去,就不在这儿吃了。”
果然,出出立即就要下车,“我也回学校吃!”
好办了,冯云顺势就说送他们回学校,一路都在跟出出抱歉,说,下回单独巡大小馆子,一定叫她吃好!
送出出回了学校,车绕了一圈再回来,这回屿漾坐回了后座,刚儿出出坐的位置。
这会儿,友林汇报得更详细了,
“打听清楚了,不是阮家人,是杏未晴……”
一听“杏未晴”的名字,冯云见屿漾那放在腿上的右手两指明显一捏!明白,这是掐进肉里的恨呐……
杏未晴,柔加的三哥,还记得不,杏家唯一参筠出来的孩子,在西南很有一番功绩。
说起屿漾与杏未晴的仇怨,自然逃不开阮家。
想想阮家在西南超三百年的统御,一直是“铁帽子外姓王”。但是天朝在西南还有最高长官,这两年也到了卸任的时候,新任长官最强有力的竞选者就是这几年功绩尤为突出的杏未晴了,人家不仅来自豪门杏家,个人能力又如此出色,怎得不似囊中之物!
本来杏未晴与阮家一直也还和睦,相处良好。问题就出在屿漾的表姐阮容兮与杏未晴有了感情纠葛后……这就涉及到青棠最需要他的时刻,为何屿漾未及时赶来的真实原因了:
因为,那时候,屿漾身受重伤躺在医院里。
对于和青棠商讨好的一切,屿漾全部亲力亲为其实安排得非常好,
却就在他动身出发的前夕,眼见从小一直对他十分好的表姐阮容兮像疯了一样要跳崖!——屿漾为救表姐一起摔下了悬崖,却,他卡在了树杈上得救,表姐,还是……你要屿漾如何忘得了表姐在坠落的时候还在嘶鸣着“杏未晴”的名字!……这恨,如何忘得了……
这就是那日冯云在医院见到他、一旁静佑说的真相(2.135),也只冯云几个最肱骨的晓得,并未告诉所有人,所以才会至今有人对屿漾存疑。
不把真相告诉所有人,也是为了他们接下来的一系列“计划”。所以,屿漾的归来,确实带着“多重仇恨”,有为青棠的,也有为他自己的。哎,年纪小小,身上就过早地背负了这么些,屿漾啊,你本就重的心思,怎会不更深重。

第489章 157
这个饭馆儿布置上也很别致,就一层,无论包房亦或大堂,一桌桌,上面牵起纱幔,所以若站在独栋二楼的小办公区,可以一览无余,不过纱幔起伏,人影绰约,看不清内里实在一切。
今儿这些人因是包场,认为没外人,遂要求将纱幔全升起。这样立在小办公区的落地纱帘后,下头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此时,屿漾一手放在裤子口袋里就立在纱帘后,挑开一条缝隙往下瞧。望见一人后,目光就阴霾定在了他身上……
“那个就是杏未晴?”冯云在他一旁也凑着缝隙看下去,问,
屿漾轻嗯了一声。
“我爷爷寿宴上见过杏家老大杏未临,一副伪善,说话总得藏半句叫人猜。这货看着挺能交往。”冯云说。
“客观讲,杏未晴是挺能吃苦,也很讲义气,三教九流他都能处。这些来的人在西南关场上没几个上得了台面,但是你看,他都能处成跟家人一样的感觉……”屿漾说,眸神狠沉,却也实话实说。
是呀,你看看下面的杏未晴,没穿筠装,却穿着质朴,一点王侯世家子的架子都没有,对长他的,双手端酒敬酒,或走一处关怀交谈;同岁或小他的,也开得起玩笑,框肩挎背的,就跟哥们儿一样。十分亲近人。
“杏当廷就三个儿子吧,他家老二是干嘛的……”冯云又问——看来啊,柔加在杏家是隐得好,真是极少人晓得他的存在……“杏未又是稽查……”屿漾正回答,忽被走进来的饭馆儿老板打断,看过去,
老板忙走来,说道“他们要求升起一间纱幔,看来是有大人物要来!”
屿漾也扭头又看向下头,果然,杏未晴在一人陪同下,疾步向外走去。
“调监控看看。”冯云说。
来到操作间,调出门口监控,
只见一辆小车确实停在门口,
先下来的是个年轻男子,便装,
杏未晴与他面对面说了几句,倒看不出亲疏。——此时,屿漾还不知,这个监控里他并未看清长相的年轻人,就是柔加,他日后斗得最惨烈的劲敌……
再说,此一刻,屿漾的重点全集中到后从车上下来的这位……因为一见到这人面孔,友林叫了出来,“九静莲!!”
说来像九静莲这样善于伪装的顶级小王爷,着实露面不多,不是很多人能认得的。屿漾就没见过。倒是冯云和友林在参加友圣王爷的寿诞庆典时,可能有过一面之缘。冯云不像友林这样一眼认出,也是友林和青棠小出一同参加过方阵排演,当时离城楼更近,看得更清楚……
九静莲此时亲自现身着实是叫人吃惊的,
冯云也不由忧虑望向屿漾,
这说明,杏未晴背后的势力更不可想象了,你只看眼前,他这算偶然回京述职之类,竟得如此身份的小王亲自前来私会……
可想,屿漾心里何其沉痛,对方如此得势中天,是不是就可以轻易草菅人命!我姐为了他死在了花一样的年纪,他却愈攀愈上……你叫屿漾怎得咽下这口气!
此时,唯一幸运的还是小出咯,就前后脚咩,差点她就撞上柔加了,要不呀,又有得她不消停。

见到静莲,杏未晴先立正行礼,再双手奉上与他握住。柔加静立一旁,神情淡静。
“莲爷好,您还亲自过来一趟……”杏未晴很恭敬。
静莲微笑,“我和柔加正一处打球,他说你在这边,离打球那地儿也近,一步就过来了。”言语间不避与柔加的亲近。杏未晴也笑着看一眼幼弟,比了个请,一同进来了。
他家三兄弟呀,对这个异母的小弟弟感情复杂着呢,特别是杏未晴,对柔加那就是“爱恨交加”。父亲偏爱的这个幼子,阴毒得很,记着小时候他们不喜他的仇,你想跟他亲近都亲近不起来;但是,杏未晴又是三兄弟里脑子最清白的,更晓得柔加这么些年来成长得有多么出色!不怪父亲越来越倚重他,柔加背后给老大老二擦了多少屁股,为杏家挡下了多少灾……这些,杏未晴心里都有数。
最里头一间纱幔已经放下,私密性有了。
静莲望了望这间馆子,“还挺有情调。”这是对柔加说。
柔加微笑,“这个地段离几个筠院都比较近,小孩子的情调现在都玩得足。”
静莲笑着点点头,其实想说“小出现在不正在防大混么,这是她的情调吗。”场合不对,没讲,坐下了。
杏未晴边亲手为静莲斟茶,也笑着说,“我也是听朋友介绍说这家的潮州砂锅粥一绝,位置还不好定呢,刚来时还纠缠了半天,加了钱才进来。”
“是吗,那得尝尝。”静莲说,
哪里又想,这一尝,味道是真好!柔加当时就说打包带走一吊子,静莲心下笑,晓得这是给谁准备的。所以说小出还是好福气,人走了,却也没错过这碗好粥呀。
“西南那边的景械换代……”
“您放心,柔加跟我提起这些后,我已经开始着手摸底……”
显然,杏未晴积极响应的态度很得静莲满意,他又连赞了几声这里粥煲得好、有诚意。“未晴,你这几年扎根西南,兢兢业业,干出来的一番事业我们都有目共睹,上上下下也很得人心。”静莲低着头喝汤,又轻声道,“和阮家的关系也要搞好,毕竟他家是那儿的根。”
未晴听此,神色是有些涩然,轻轻点头,“我知道。”
说明,他与阮家之前出现的那点“间隙”可能也传到京里来了,不过,知道是因为感情纠葛的,估计还是不多。毕竟阮家也顾体面,绝不会说,我家姑娘因与你有感情问题丢了命我就不依不饶……你知道,都是多大的门庭,这点尊严还要。
柔加晓得他三哥与阮家这些秘事嬷?肯定晓得,但,不care。毕竟柔加与他家三兄弟私交都不好,只要不影响杏家大局,管得着这些。
一直不说话的柔加只专心品粥,想着回去还得加哪一味出出可能更爱喝。
这时,倒是他三哥主动与他攀谈,“柔加,我前儿回家遇着宗祥,他说你到处在找好的棕榈皮,是要入药么。”
柔加这才稍抬眼,“不是,我要的是大块的棕榈皮。”
未晴望着他微笑,“你找我呀,西南那边多得是好棕榈。”
柔加也就没客气,“那就先谢谢你了。”
回去的路上,静莲才忍不住问道,“你要大块的棕榈皮干嘛。”
坐他一旁的柔加放松许多,笑起来,很真纯,“给出出做蓑衣啊,喏,马上就梅雨季了,我隔两年就给她重做一件,她好去山里拍照玩儿。”
静莲也是无奈笑,他该想到的哇,柔加做私事儿哪件离得了她。不过,静莲望向车窗外也轻轻出了口气,我七哥为这小妮子付出得就少了?还不是一心一意,全心全意……

第491章 159
大会议室旁的休息室里,长长的条桌一边,静训坐那儿写着什么,一旁,小出也坐着扒手机,没人时,她会把下巴搁静训胳膊上看两眼,“还没写完呐。”
静训就会低睨着弯唇,“抄抄写写的作业你能做吧。”
小出就嘴一噘,“不做。”
干啥呢,说起来真造孽,她上个鬼学,一点作业都不愿意做,全是静训代劳了。静训这会儿就在给她做作业,还得仿着她的字儿,她这上学,完全就是见鬼。
“你说你,何苦,开个小店儿,搞个代购,够逍遥了,非去上个什么学。”虽这么说,静训给她做起作业来轻松着呢,值当调剂生活了呗。
小出侧身向他单腿儿弯曲搁凳上了,“除了做作业、考试,上学还是挺好的,活动多,有时候听课也能听好些新鲜东西……”处处发表见解。没这些好,就算有冯云他们的“胁迫哀求”,她也早不耐烦跑了。
静训看她一眼,手上笔没停,“来来,你跟我说说,你上课都听得些啥了,”
小出开始嘚啵,
“郑和下西洋时,他船上肯定带了大量的财富,无数的钱,就是他舰队发明的麻将,要不怎么会有一万、两万这样的牌名?……”
小出说着,又低头抠她指甲盖儿上翘起来的指甲油皮,她特别喜欢抠这些。
殊不知,这时候她背对着的门窗那头,静训望见明相已要走进来。
出出还在嘟囔,“就因为他船上带了好些钱。麻将又分一饼、两饼,也是因为他的舰队是木船,不能生火,就带了好些饼当军粮。出海的时候,没事干他们就钓鱼,所以一条,两条……”
明相要进来了,静训也不着急,就是心里如何不爱死眼前这个小糟心,看看她入学都爱听什么,还是跟她的老本行相关,麻将!
她头一直低着,静训已经将作业推到她桌前,
“他们是出海呀,肯定老碰着东西南北风,所以就有‘风’的牌名了。麻将这么伟大的东西,就是郑和舰队在海上实在太无聊才发明的……”小出还在说,全然不知明相已经进来了。
静训不慌忙起了身,“明相。”这才把小出吓一跳,才可爱,她立即两手背后向后看!明相不准她抠指甲咬指甲,偏偏这些恶习静训也管,但没明相管得更严厉,她更怕。所以说,这会儿静训就是故意的,看你把个指甲抠得稀巴烂。
出出心里腹诽静训呢,可余光也瞟见静训已经把作业摆她跟前了,没露馅,就少骂两句。又装作若无其事,趴桌上开始继续写作业,“今天作业好多哦……”还说。
明相进来是听见她后头两句的,在她这边背着桌儿坐下来,身子稍往后仰瞧了眼她作业,“多你还有闲工夫嘚啵,是静训在帮你做?”可把小出吓着,但反应好快,恼羞成怒一样把作业举他跟前,“不信你问好吧,我都会做!”她这贼,找了个“逻辑差”呢,不回答是不是静训做的,你会做题跟你这作业是不是静训做得有关系吗。
站一边的静训心里笑死,这就是他的小出出,有时候糊哒哒,有时候一冒精光,还贼兮兮的,可爱极了……
明相才懒的真检查她作业呢,本来就晓得她这闹着上学就是一时心血来潮,难道还真指望她读出个啥?只要小出快快活活的,她不惹上事儿,事儿不惹上她,就够了。
明相拍拍她背,“你这上学了,时间也不自由了,有件事我还得先给你打声招呼你安排好,下月初家里祖祭,都得回去啊。”
出出一听高兴着呢,“回弘农!”
小出被明相带回去入家谱去过一次,好吃好玩儿堆着,当然喜欢!
明相微笑着点头,出出又开始摇头晃脑假嘛假做作业了,小动物呀,其实很容易快乐的,明相包括静训,都惟愿她一直这样快活无烦恼下去。

出出在东操场跑步,你要细瞧,多少人在照顾女王。
跑一段距离,一个男孩儿迎面跑来,递给她一块温热毛巾,一句话不说,错身跑走。
关键是,待小出擦完汗,再一个转弯,有男孩儿从那阶梯铁架子上慢条斯理走下来,站路旁单手插裤兜儿里,小出跑来后,毛巾交给他,人家拿走转身离开也是一句话不说。
不多会儿,那边篮球场打球的男孩子,潇洒一抬手示意自己下场来休息一会儿,小出弯道过来了,他拿起一瓶水就跑过去,交给小出转头就跑回来继续上场……
通常热热闹闹的操场上,除非有心人,没几人注意得到这些细节的。刚开始这样,小出肯定懵逼,也不自在,人家递什么上来,不要。后来冯云专门找来,又是“威逼”又是哄劝,小出噘嘴接受,日子长了,就习惯了,就自然了。
出出跑完好几个大圈儿呢,她呀,还是挺好动的,你瞧小动物这腿,多结实的少女长腿,屁股浑圆但看着好健康。出出单手叉腰又迎着风走了一圈,望见这边阶梯铁架子上屿漾一人坐那儿、手里摩挲着手机想着什么。小出笑着跑过去。
“想什么呢,”拍了下他肩膀在他一旁坐下,
屿漾轻摇摇头“没什么”,其实,此时屿漾心头悲愤异常。
刚接到家里来的消息,杏未晴主动来阮家求和,说是态度极诚恳……愈是这样,愈消不了屿漾心头那腔仇焰!
说起来杏未晴这叫“能屈能伸”,却,恰恰也是这人野心勃勃的猖狂心机!退一步如何,暂时委屈求全一下如何,只要能拿下西南最高长关,他暂时地低一下头又算什么。叫屿漾悲愤就在这里,家里人放下了表姐的死,永远还是把阮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接受了,对,接受了杏未晴虚情假意的求和……
家人这样的决定,屿漾不认同却也左右不了,唯有坚定自己心里的信念了:杏未晴,总有一天,我屿漾会向你成倍讨回,祭典我姐亡魂!
他心绪阴沉,自是一时又不说话。出出坐他一旁可说了不少,“我过两天要回老家一趟,我老家可好玩儿了,那边的柿子两个拳头一般大……”边说还边比豁。
屿漾算慢慢听进去她一些话了,这才转头看向她。她刚开始下操场跑步,他就望着她了,算下来这姑娘围着跑了整六圈呢,一般女孩儿可受不了,她却跑得轻松。你再看看此时她一点儿不显累,额上的汗都擦干了,口也不渴……屿漾当然晓得这一圈圈跑下来多少人伺候着她,这就是命么,有些女孩儿的命就是好,有些,像他表姐,就注定红颜痴心一场,碎如血……
“要是有人不喜欢你,不要你了,你会想死么。”屿漾突然问她,
出出蛮高兴的,她确实挺盼望着跟明相回弘农老家,这一听他问这,怔了下,脱口就说,
“死什么呀,不喜欢就不喜欢,他不喜欢我还有别人喜欢我呗。”
这就是小动物的心里话。所以呀,这本质上是个心枯的小姑娘,估摸你不喜欢她,她会闹阵儿,但,渐渐也会疏远你,大不了她再找下家……
屿漾竟无奈笑起来,“我是指你也特别喜欢的那个他,譬如,譬如明相不要你了……”哪知小出一听,噔得站起来,“不可能!他不可能不要我!”
屿漾不动,眯起眼,“那就不要了怎么办,”
你看出出,两只手垂着,拳头都要握起来了一样,呼吸稍急促地,显然已经气极地,望着远方,似乎真想象到那个情景……最后,出出松了拳头,无不悲伤,“那我就回去找我叔儿了,再也不来这儿,再也不来这儿了。”跑了。
屿漾看她跑远也没动,眼睛一直望着她的身影越来越小,心上因为她这句“再也不来这儿了”竟然,还有几分不自在……

第493章 161
屿漾不知道,他这么一问还真有点影响小出的心情了。回来后,出出一人呆房里,半天不吭声,柏青都觉得奇怪了。你晓得她自上了学,生意也不落,忙得很,哪天这样安静过?柏青几次找话进来跟她讲,“小出,你想吃的香蕉酥做好了,现在吃么。”出出就是骗赖在床上也不玩手机,发呆,摇摇头。……这么反常,柏青还真有点着急。
静训等随明相回到后面,
一开始还在讲正事,柏青遂边伺候着明相更衣,待他们说完话,再向他说说小出的异样。
静训一一汇报完,明相也一一有了交代,末了,顾初又报了一件事,微笑着,看来是喜事,“今天,一庙正式当选防大第***位校长了。”
明相似乎并未露喜色。他只是轻一点头,柏青为他套上家常背心,再未对此有下话。
顾初也不会觉得奇怪,毕竟明相一直喜怒不形于外,这是大人物的涵养。静训却不这么认为。明一庙近段时日的反常,静训也是注意到了。这位明少,前头也提过,一直以“孱弱”示人,那时候就不提什么“事业抱负”了;即使之后娶了小出,似乎变得有点意思,腿奇迹般治好后,“孱弱”劲儿是褪了些,但也是“云淡风轻”,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置之度外。
却,怎么突然就来了这么个“急转弯”,变得如此急功近利,看看最近他争夺防大校长的劲头——完全判若两人……
静训不信明相对自己的儿子如此“大转变”不起疑,一直若旁观、按而不发,这才是明千醒处理事情真正的风格:再等等,再看看,不深挖源头绝不轻易动手!
说实话,静训也就冷眼旁观,看看接下来又会是怎样的血雨腥风……
见正事都处理完毕,柏青这时候才小声向明相提起,“出出回来了,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诶,这一说,本来心静如水的静训一下小躁起来——就说不能提她,她就是他唯一的劫数,什么都能心静眼清耳明,独独一沾她,就什么都乱了……
明相扣马甲的手一停,这也是他的个宝气,安生不了几天,明相眉心都蹙起来了,没说什么,直接往她屋里走去。
静训手里还拿着重要文件,跟上也没啥,但是走到门口就进不去了,只得与顾初站门帘外仔细听里头——小姑奶奶,这是多揪扯他的心!
明相掀帘进来,见滚滚已经窝成一个圆背对外头侧躺床上。一动不动。
明相走近,稍倾身望了望。她也没眯着,睁个圆溜溜的眼睛望着窗外发呆呢。
明相在她背后坐下,问,“想什么呢。”
出出噘了下嘴,不吭声。可她这模样就是又有得作的样子,明相放些心,起码不是身体不舒服的缘故。
明相拍了拍她腰侧,“又有什么不如意的,坐起来好好说,这样骗赖跟没骨头一样……”还没说完呢,小出把他拍她腰侧的手拿开,也不看他,“你要哪天不要我了,可得把我叔儿找来接我回去,我可再也不来你们家了,再也不来了!”
明相真有一怔,别不信,您细瞧,那浩瀚深邃的眸里绝对滑过一丝特别尖锐的肃杀意!
就算不知小出何故来这么个莫名其妙的作意说法,在千醒听来,都是决意不可容忍……

第494章 162
明相双手交叉放膝上,不再拍她,就是回头看她,“谁跟你说了这些胡话。”瞧瞧,他还是了解小出,无缘无故她不会这么“悲作”,一定是有人挑了她这根筋。
滚滚一下爬起来,盘腿就望着他,“你只说会不会有这么一天。”
“不会。”明相多干脆。
出出也干脆,马上就放了心一样,是得多信任他,且无任何怀疑的,他说“不会”那就决不会——小出松了口气,伸手过来抓他手,“没人跟我说胡话,我就今天看了个电影……”她现在越来越会撒谎。明相任她把自己左手捞过去握着,听她嘀咕些有得没得,什么“我叔儿肯定不得不要我,我还是有去处的……”千醒就望着她,晓得她没说实话,可也不急着刨根问底,就一挑眉“你是有去处,这意思,你还有可能不要我。”
出出把他手抱起来,“你承诺我的事儿还没实现呢!”
千醒这才笑起来,这只手确实霸道地把她抱过来——真的,以往除了生病,他还真很少这样抱她。这次,抱得一点不含糊。望着怀里的她,在她耳朵边小声说“是呀,长生不老……”
这些,饶是门外的静训再仔细着听、也听不到了……
可想静训的心情。
出出这样离不开明千醒,是好事儿吗!显然不是!可到底他们间有什么秘密?静训也实在无头绪,所以静训才会越来越忧躁啊……
好,你以为这个小风波就这样过去了?才不!它只是开始。
正明相在里头还在安抚小出,静训在外头心忧躁郁之时,火上浇油的来了。
这时,一庙掀帘进来,
静训与顾初都向他望去,发觉一庙神色沉灭,似乎带着极重的心思,这可一点不似一个才得了校长大位的人该有的情态!
“父亲在么,”他问,
顾初往里一比。
只见他直接就掀帘往里去了——这就绝不是一庙正常的举动,哪有这样急躁……
可想,一进去,见到的就是床边明相抱着小出在她耳旁轻声说话的……一庙似心火更盛,冲口而出,“既然这样,父亲,我和她离婚吧!”
你知道,这一听,静训等何等心惊!
丑事,又不是今天才摆在明面上,这冷不丁,忽然撕破脸,着实叫人想不到。
看看,静训与顾初立在门口眼都不眨,全身心听着里头的动静,生怕错过一个呼吸一样……
而里头,
明相稳得很,既没有放下小出,也没有对儿子急躁,只好好儿地看他,“没有‘既然这样’,一庙,你想和小出离婚,不是眼前这个理由,实话实说,你想干什么。”
一庙眉心蹙得紧,似攒着一团黑火,人焦躁得还想狡辩,“就是这个原因!父亲,既然你属意她,为什么非要把我绑着……”
这一听,包括静训和顾初都再确认不过:一庙极不正常!别说这表现,就是说话的口气都完全变了个人!怎么回事儿呀……哪个又不是惊疑重重!
小出也疑惑地看着他,他提“离婚”到没多惊着她,就是他这个样子……出出有种小动物的直觉,他被什么困着了……
明相依旧稳沉,抱小出抱得结实,望着儿子也是凝神专注,似要望进他心里头,还是不慌忙地开口,甚至温柔,“一庙,你慢慢说,到底为什么想跟小出离婚。你知道,离也很容易,可离了后,你想再做什么事儿,我可不会轻易答应。”
一听,一庙果然神情更一凛,面相上戾气十足,终于开口说了实话,
这句实话足以叫所有人听了,心上更一炸!
“好,父亲,我就实话对你说了,我要娶寿安公主九云滴。她才是最配做您儿媳的不是吗。”

第495章 163
小出眉心蹙更紧了,一庙跟她离不离婚,她配不配得上他,都不重要,就是看他这样,出出忧心更重,他被妖魔施了咒么……小出就仰头看明相,圆溜溜的眼睛都在说话,想告诉他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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