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敌—— by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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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相这时候也垂了眸看她,且安抚地一下一下轻拍她。话儿,却是对儿子说,“好,你想娶寿安也没问题,”这才转眸看向急躁的儿子,“寿安愿意嫁给你吗,少君,同意吗。”
门外,静训与顾初都是屏气凝神听着。
只听一庙见父亲这样爽快松口似一下放了大心,口气这才见欢悦,“当然同意,父亲,这么长时间了,我知道小出已是我们的家人,您放心,就算我和她离了婚,也绝不会慢待她……”看来他最担心的,还是怕父亲太过看中小出而不愿同意他们离婚,且忘了,自己这样痛快地答出“当然同意”四个字已泄露太多……
静训与顾初互看一眼,连他们都有所了悟,原来,这背后还有东宫的影子……何况明相。千醒再次垂眸望怀里的小出,轻轻拍她的手没停,依旧缓缓、温柔地说,“好,既然如此,也是好事。不过,你才当选校长,”这才又看向儿子,“立即就来了这样一系列操作,恐让人质疑,毕竟咱们家,再加上东宫,都是显耀之地,强强联合也得有个循序渐进……”
一番话说下来,一庙也渐渐平静,甚至慢慢点头表达赞同,“父亲说得是,我们慢慢来。”再掀帘出来,静训与顾初都垂首与他行礼一般,一庙看着更显得意之色……望着这个远去的背影,静训神色静稳,但内心惊震,也有了深深的警觉:世上难道真有如此厉害的邪术吗!一庙显然被人害了,看这性情大变……
一庙一离开,小出立即坐起身,“他是不是中了妖术!”脱口而出!
明相额抵着她额,好小声,“是,很有可能。”
出出不淡静了,扳,“怎么办,他看上去脑子都坏了……”又十分可爱,
明相拍了下她屁股,“什么脑子都坏了,一庙就是暂时神志不清,”说着,合眼又叹了口气,“所以说,最坏是人心,最纯也是人心,我的一庙从前那样洒脱,权欲、物欲几近全无,正是这样的心境,毫无防备就最容易被邪妄大举侵入。”
“是么,那你就不容易被侵入了,”瞧瞧,小动物该是个小宝贝疙瘩吧,她坦率直言得一塌糊涂,
明相睁开眼,望着她满眼笑意,两手捧着她脸蛋,额心晃晃,“是呀,我野心大,欲望也大,本身就是邪妄,它怎么轻易入得了我身呢。倒是你,真要小心。”
哪知,出出一噘嘴,“我物欲也大呀,我什么都想要!”
明相笑着抱紧她直轻轻晃,“好好,邪妄也近不了你身……”望向远处,眸里的笑意渐渐抽丝为精戾,千醒心里自是有了思量,他且是“人不犯我我都犯人”的人,如今,东宫竟然主动出击招惹,就莫怪我不客气了……
虽说静训心里有数,这实属明相风格,先“顺势而为”,待时机成熟再动手,但,明相确实在操作小出和一庙离婚的事宜,而且,全部交给他执行……这在静训心里难免不起涟漪,这会否是一次有利时机,真的能让小出脱离明家……
人心不再静了啊……
而出出的小日子还在有条不紊地过,乐子,永远都有。
这天,柔加所里助农得了好些新鲜糯米,厨子老王就准备做他们家乡的“油饭”,柔加一听有这等口福,去店里把出出也接来了。
糯米饭先蒸好,料随意,但都是好料:干鱿鱼,干香菇,大开阳,干葱头,三层肉,炒香,混入糯米饭一起回蒸,最后,上头还铺满樱花虾,一上桌呀,一派桂子满地景象。
所里干景或坐或蹲或立,人手一碗“油饭”享用时,老王说这种“油饭”在他老家是群众办大事专用,弥月、周岁、男子弱冠及嫁女时登场,都跟生育有关。顿时一听,大伙儿都喜气,瞅着出出柔加喊“你俩啥时候办事,”柔加拐子就撞出出,“你说呢。”
出出横他,柔加就是笑,继续撞。
嗯,柔加从静训处也得知“明一庙吵着要跟她离婚了”,
这人心呐,哪个静得了哦!
出出秀气又香喷喷地品尝着油饭,小动物才会吃,专注的模样很撩拨人心。
再看柔加,如何不更直白的撩拨人心!
差服外套敞着,衬衣领口敞着,一手撑着下巴,眼眸慵懒眯着,一手轻轻抚着小出的背,心爱又有那么点漫不经心,主要是在想心思。
“好吃,这个虾特别好吃。”出出边吃还嘟囔,柔加靠近、手放到她小肚子上揉“还不够辣”说,出出挑一只出来塞他嘴里“有辣的,因为他有的辣酱没裹开,”柔加边嚼边凑她小油嘴巴边“还要,”出出小气说“没多少了……”
正鬼闹,同事在门口喊,“柔加,出景了。”
柔加才不见多积极呢,单手扣领口扣子,一手还抱着小出,想起来啥了就笑说,“你知道我们这会儿去干嘛,”
出出专心吃食,“我管你们去干嘛,”
柔加坏笑凑她耳朵边嘀咕,出出一听就转过头来“我能去吗,”柔加微仰下巴像索吻,“再给我吃颗虾。”
柔加就这个执着心,小出越心爱什么,他越要分一杯羹,好似小出能把她最心爱的拿出来与他分享才叫真把他兜心里!说过,柔加最看重的就是小出把不把他放在心上……
出出把自己攒旁边的虾捻一颗塞他嘴里,“你尽跟我争这些,”柔加才不嫌弃她油溜溜的嘴,掌着她后脑边嚼虾还要去重重亲她“就争就争!”柔加的心呐,这是他的心里话……
出出会对他什么任务这么感兴趣,无非抓瓢呗。
她肯定不得跟着上他们的景车,骑着小摩托后头跟着。
车里,坐后头的田乐回头望一眼后车窗外,再看向柔加,“你又把出出带上,小心郝所又不得了你。”
“怕他吧,”柔加看看手表,“我出出现在忙得很,她下午还有课,这会儿瞧了热闹我带她去买点东西,他们问起我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田乐笑“晓得。”
柔加这才转头看后头跟着的出出,眼里都是笑,“现在能让她觉着这么带劲儿的也就抓瓢了,你发现没,我出出特别岔,越来越爱看热闹,”
田乐双手环胸,“还不是你纵的,出出本来就是个小孩子个性,你又不加以引导……”
柔加懒懒转过头来,“引导个啥,我还嫌现在热闹少了呢。”这是实话,十年了,柔加自己加的“热闹”少了吗……田乐直摇头,这两以后要结了婚,天天都是热闹。
车竟然开来了君佑。七星饭店呐!
田乐边戴景帽还笑,“这抓的得是条多大的鱼。”
柔加看看后头出出,见她跟着进来了也放了心。不过此时心里是有些存疑,也没想到竟是来君佑。——君佑确实在他们辖区,你想想这种地方多少有些权势感,一般这边若有案情,着实是派不到他们这样的小拍处所的。今天一早开例会,也没异样,就是郝连一通习惯性屁话后带了一嘴:今天有个抓瓢任务。最近都在严大这些,所以谁也没放在心上。
柔加还是如常站在队伍最后,显得极不积极,看着又在玩手机。其实发了两条短信出去,一条给子灼,让他去查查君佑这边的事;再,就是给小出,叫她跟紧。
回头望,看见出出才从手机抬头,向他兴奋比了个“OK”。柔加笑。帽檐下,这远远站着的、对工作“心不在焉”的柔加哦,眉眼看不清,只有这坚挺的鼻梁,好看过分的嘴,竟有些帅的惊心动魄咯!
第497章 165
结果,出出还是被发现了,郝所跑来指着柔加的鼻子,“你搞清楚工作纪律!宠女朋友也得有分寸!”
出出其实站在楼梯口还没拢来呢,远远地,吓得直摆手,意思“我走我走”。柔加对郝所是嬉皮笑脸,“您发这大火干嘛,她来这边买东西……”见出出跑得兔子快,柔加也顾不得郝连啥脸色,跑来捉住出出,“跑啥,一会儿保管叫你还是进得去!”小出反倒推他,“算了算了,是我糊涂了,你这是工作……”诶,正说着,那边几个电梯同时“叮咚”一声,只见呼啦啦上来好多人,全是黑色的武差制装,最前头,一人小心领着的,是个全黑衣裙的看着怒意冲冲的女人!
拍处所这边还没进去,郝连在交涉,黑武差们那确实比他们更横,根本不听,意思这边没拍处所什么事儿了,他们接管。郝连呢,这次好像格外提气,愣是不走,“你们证件呢!”吼起来。
见到那个全黑衣裙的女子,柔加确实有一顿!这边出出见热闹更大,好奇心肯定更大,但是她是真怕郝所再骂柔加,还是走吧……柔加野呀,干脆打横把他出出一抱,“今儿不叫你看着这热闹我还不信邪了!”出出挣吧,可也矫情,她确实想看咩,嘟嘴捶了下柔加肩头,被抱过去了,所幸那头乱,谁还注意他们呀。
越来越乱。
黑武差们强行要闯进,郝连今儿一根筋一样非不叫他们进,所里人这时候自然也跟着他们郝所,两边人差点动起手!
还是黑武差人多更有气势些,他们抢先刷开了房卡。其实这么看蛮滑稽,房门一刷开,全又争着往里进,自又是一番争夺的挤,看,柔加坏死,他还抱着出出也抢……他这跟原来广场演唱会他抱举着小出在人潮里往第一排挤有什么区别?都是为抢前排看最新鲜的热闹!
结果一进来……这你就可以看出柔加多好的心理素质了!
整个豪华套房里还弥漫着一股子疯狂的淫靡味儿,
床,沙发,洗手间,滚得乱七八糟,
此时,床上只趴着一个果男,一动不动,
黑武差的人走前去探了探他鼻息,再挨了挨大动脉那儿,互相看一眼,轻摇摇头……这时,黑衣女郎才被保护着匆忙走来,“杏未临!!”本来还怒气冲冲,结果,一看这个场景猛一惊怔那儿!
还虚扶着她的那人朝床上轻一扬下巴,询问情况,
探鼻息的再次轻摇摇头,
“小蕊,”扶她的人轻喊了声儿,这一声儿这才惊醒了她,女人忽然爆发出剧烈的哭声“未临!!”真的凄厉,接着就晕倒在扶着她的人怀里,被急匆匆抱了出去。
里头再次乱起来,这下,就不是什么抓瓢了,这是个不折不扣的命案现场!
郝连边打电话边指挥自己的人保护现场,但是黑武差们不依不饶,“这边由我们接管了,你听不懂人话!”依旧横!
只,柔加酷着脸抱着出出走到窗边,探出去,往下看……小出在他怀里惊怕抬头,小声,“是不是有人从这里跑出去了?”柔加低头亲亲她头心,沉声“嗯”。忽然郝连又骂过来“柔加!你是不是疯了,还把她带进来!……”只见柔加不慌不忙又笑,“看看怎么了,你看我一直抱着她呢,又没破坏现场。”赶在郝连又要吼,柔加像好玩儿地拔腿就抱“好好,走走,我们走!”跑了。
出出情绪这才将刚亲眼所见的命案现场的惊怕冲淡,被柔加抱出来跑老远后,紧紧环抱住柔加的脖子,“怎么死的啊,女的呢……”
柔加就不住亲她安抚她,“我会搞清楚的,再告诉你好吗,别怕……”
其实,你再看看柔加的眼,那里头的戾色哦……所以说柔加这心理素质,死的谁呀,他亲大哥,杏未临呀!!
第498章 166
出出的小摩托开走转弯不见,站在路边的柔加才沉了眼,往马路对面瞧了一眼,子灼的车摇下车窗,戴着墨镜的子灼向他轻一点头。
柔加也没再上楼去,就立这马路牙子边点了支烟。
不久,郝连带着他的人都下来了。柔加往树后站了站,听见他在上车前还一肚子火,“柔加呢!个臭小子,就属他不务正业!”田乐还笑着给他打马虎眼,“哎,出出这几天病了,您又不是不晓得柔加就这么个宝贝……”郝连还是骂连连上车了。当然了,他刚儿接了个电话,估摸是上头人打来的,叫他撤,相当于在那群黑武差跟前没搞赢咩,郝连肯定一肚子火。
拍处所的车开走不见了,柔加才从树后走出来,往饭店侧面偏僻处走。子灼也赶紧下了车跑来跟上。
到了无人处,柔加还叼着烟,摘了景帽脱了外套交给子灼,子灼已经开始汇报已知信息,“带李蕊过来的叫杜廷,是武差四部……”
那个黑衣女郎,柔加肯定认识。李蕊,是杏未临的未婚妻。是的,他大哥下月就要结婚了……
李蕊的父亲李东俞是武差一哥,外界普遍极其看好这门婚事,毕竟景武强强联合,杏家的长子娶了李家长女,天作之合,再般配不过!
这下好,杏未临这样个死法……而且,再明白不过,李蕊绝对是事先得了风声,看架势,今儿是十足来捉奸的!但看来也大大超乎她的预料,没想,杏未临死在了这样淫靡的床上……
“我们还是比他们快,君佑这边所有的资料应该都拿到手了。”子灼的神情也不轻松就是。此时,站在楼梯间,柔加还叼着烟,头仰着,往上看,眼神阴沉。
柔加与他这三个异母哥哥一直都不亲,死不死,确实没多大的情感因素。但是,明显这次是要了他杏家人的命了!而且,更毒的是,涉及到了李家……明显这招一石二鸟,要了人命,还能离间杏、李两家的关系——看看李家现场那个气势,不要你景界插手,多恨怒的气焰呀!好在柔加在暗呐,这边动作更快,还是掌握了现场第一手资料……
柔加一直不吭声,既然已经拿到一手资料,他知道自己的人会怎么去做,马上,这边的监控会无死角一针一针去找蛛丝马迹、这间套房的信息、他大哥的轨迹、包括今日布置到郝连这边的抓瓢任务都会查得清清楚楚!这些细节,柔加是不操心的,他考虑的是,如今这样个形势,谁会对他杏家这般仇恨!人命都不惜……
烟快没到烟蒂了,柔加的手机震动。他也没低头,从裤子荷包里拿出手机,连看都不看屏幕,拇指一碰,接起。果然……因为他知道这通电话是谁打来的。
“加加,你大哥……”父亲的痛音里有明显的哽咽,毕竟,儿子啊……
“我马上过来。”柔加挂了电话,手里就捏着手机,这才吸了最后一口烟,丢地上踩灭。“走,上去看看。”与子灼走上三楼才乘坐电梯上去。
武差已大量涌入,更多的调查人员,里里外外封锁了君佑。
“铛”,电梯停到事发那层楼,
门外已有大冰驻守,肯定拦着不让停留。
柔加已重新穿上景服,先亮出证件,又比了比身后子灼,“这位先生居住在这层楼****室,他报警称他的宠物鼠丢了,我们上来看看。”
大冰就瞧着他们,意思还是不让进。
子灼像个忒个性的冷酷少年,“看什么看,Jerry是我家人!”
柔加一笑,很耐心,“我知道这上面出了什么事儿,绝不打搅,就去他房间看看,马上就走。”
大冰一见房间就在他们手边儿,也好掌控,最后还是一点头放行了。
子灼刷房间卡时,正好见那头,人,裹着白布被抬出来,又听见李蕊的哭声了……
柔加那沉冷的眸就在帽檐下,子灼小声,“她对杏未临感情还挺深。”
柔加便装跟着黄览上的楼,所以外头站的这一些人也没人关注他是谁。
黄览推开办公室门,再来就格外恭敬焦急,手一比,将后头的柔加请进去。“加加,”坐沙发上的杏当廷本来垂着脸,这一见小儿子终于来了,神色可说更依赖,倒显得站旁边的二子和三子没用似的……
柔加走来,也没看他二哥三哥,弯下腰来双手搁膝盖上看他老子,“那女的,我们已经盯上了,跑不了。”
这就是效率!和他大哥同房的女人已有踪迹,没立即逮捕,也是想顺藤摸瓜,看后头还有没有更大的鬼。未尤与未临互看一眼,这个小儿子是厉害,这才几个小时……
杏当廷抬手捉住他胳膊,悲恸又愤怒,“你大哥死得惨!”
柔加慢慢起身,他本来想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可毕竟人已逝,老子又这样伤心,尖锐的话就不说了吧,只说“他的尸检还是得我们来,李家要先动了手,你可不能依。”
杏当廷一听更怒,一下起了身,“那是肯定!未尤!你跟李家交涉得怎么回事!”
老二戴着细边眼镜,一股子希姆莱的斯文败类样儿,也挺得力,稳说,“他们不敢动,已经去接了。”
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大儿子,当廷又是一股子刺痛,到底白发人送黑发人,任何一个父母都过不了这一关!不免颠簸,又有些站不稳,未临赶紧扶住父亲,让他再坐下,“爸,您也要保重身体……”
当廷坐下,眼望着窗那头,眼眶红润,“你们都大了,各有各的想法,也各有各的活法,但毕竟都是我的孩子啊,再不济,连命都没了,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职……”
“爸……”未尤都蹲了下来,
柔加只两手垂着,望着他,眼里也没一丝活气就是。
这时,黄览再次推开门,有些着急,“老总,明相来了。”
当廷转过头来,神色一定,轻轻沉了口气,又恢复稳沉,起了身,抬手扣领口的扣子,向门前走去。
脚步声临近,明相一行走进来,
“明相。”当廷先向明相敬了个礼,后面的未尤未临均立正敬礼,柔加因穿便装,并未抬手。
明相伸出了两手与他握住,当廷肯定也是双手接,“节哀啊当廷,”明相诚挚,到底是铁杆。
“谢明相关心,您还亲自过来一趟……”当廷还握着他手,另一手一比,领着他往更里头的小办公室去了。
门轻轻合上,里头,是大佬们的私聊。
黄览恭敬招呼着明相的随行,柔加注意到,静训并未跟来。
未尤接了个电话,走来对未临与柔加低说,“我去接大哥了。”看来李家放人了。未临点点头,“辛苦二哥了。”未尤一抬手,出去了。
未临与柔加立在窗边,“看来这是有人想至我杏家于死地,”
柔加轻动嘴,“死不了,”
未临这才好好看弟弟,或许,刚才父亲伤心欲绝的话还是起了效果,未临很真诚,“加加,从前哥哥们对你若有照顾不周,是哥哥们错了,爸爸年纪也大了,咱们再闹不得,从此一心才是……”
柔加望着窗外,不言。
里头,两位大佬的谈话也没多久,明相日理万机,能亲自赶来一趟安慰老友也算十分尽心了。出来时,似望见柔加,只看了一眼……这一眼,却不知怎的,叫柔加内心一扎,不好的感觉。父亲和未临送他们下楼去,因此柔加并未跟上。
父亲再上楼来,未临并未跟来,且,父亲一人进来,亲自合上了门。
柔加站在窗边就没动,望着明相一行上了车离开。
“加加,”
父亲走来,站在了他身边,柔加就扭头盯着他,看他怎么说,
父亲却是望着窗外,神色紧绷,
“他来,主要两层意思。第一层,不希望我们与李家就此交恶,”父亲轻轻出了口气,“他说,反正我家还有儿子,李家也还有未婚的女儿,亲家还能结。”
柔加眯起了眼,眼神有些疯戾,“你要敢打主意到我身上,不用别人来结束杏家。”
父亲这才将眼光移到他身上,眸子里竟是无疑的心疼,
“加加,怎么会,爸爸晓得你的心思,但是,那孩子,你也别想了。他刚才说,”父亲语气足够轻,足够怕伤害儿子的,“出出已经和一庙办好离婚手续了,但是,明千醒会自己娶她,小出,永远是明家人。”
第500章 168
滕平高速上,一辆越野如脱缰的野马疯狂飚速。高速上本来车速就快,它更快,几次都似要失控撞上前车了,就那么千钧一发,错开了……
后面还有一辆越野也是急速铆足劲追赶,但,它看来也不是追逐,就是紧跟。开车的是十望,脸沉如罗刹,却头脑清醒,偶尔瞧一眼天空或旁道,“又有人盯上了。”副驾,子灼坐着,手里拿着对讲机,不停指示“又他妈跟上了,叫他们撤!”当然了,如此狂飙,走到哪个区间都会有高速景盯上,子灼就是在指挥着解决这些。
他们都知道柔加此时陷入如何的狂怒中!需要这样的发泄……
车,终于在一片麦浪里停下……是冲入的麦浪……
“柔加……”他们下车冲去,也不敢大喊,看见柔加开车走出来,甩上门,人坐到了车前盖上,点了支烟。
都不出声,
看着他几口猛吸完了一支,丢开,又点了支。细看,手有点抖。
手指头夹着烟,柔加突然指着前方,吼“十年了!你他妈十年才想起来要娶她!活该!!你他妈就是贱!活该!!”
“柔加!”他们赶紧上前,因为,柔加狠狠朝自己扇起嘴巴子,扇得指尖夹着的烟都扇掉了……
最后,柔加缩起脚抱住,头深埋在双膝间,“我怎么就不能想,出出,我和她一起十年了,我怎么就不能想……”他的父亲不知道,他的一句“那孩子,你也别想了”多么刺痛了柔加,这句话彻底揭开了柔加深埋在心底里最不愿示人的自卑,他是个私生子,好似得来的,全不正当,“别想了”,因为你本就不配……
十年了,他如此残忍地好像在玩弄出出,也是这种心理一直在作祟,好像,好像一来正经的,他就不配了,不正经些,胡闹些,反倒正常。但是,明明他就是多么正经多么正常地爱着出出啊……一个人有几个十年,活在这世上,有几个十年能始终如一地专注着她一人,绞尽脑汁夺得她的注意,能像小狗一样博得她的怜爱,到头来,一句“你别想了”,柔加想,我就真活着这么廉价了,这么不值一提了?
所以说,今儿,父亲这句话真的伤着他了。倒还真不是说明千醒自己要娶小出,什么“永远是明家人”,出出嫁给了谁,难道还会影响自己和小出的关系?不是,就是这句话,太伤柔加了……
好久好久,十望子灼都以为柔加是不是这么窝坐着睡着了,柔加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他也没抬头,摸出了手机,就那么脸靠着膝盖看一眼,放到了耳边,“喂,”口气还是轻轻的,
十望与子灼互看一眼,肯定,那头是出出打来的。
“柔加,还没下班?”
“下了,往家走呢,你在哪儿,”
“你家门口呀,我煮了猪脚汤,今儿咱们遇着那样的鬼事都得压压惊,你快回来啊。”
柔加已经动身跳下车盖,“嗯,你先进屋,我马上就到了,”末了,加了句,“出出,我今天有点不舒服,你今天不走好不好。”
“不舒服?哪里不舒服!你快回来,柔加,我也好怕……”
柔加看一眼子灼,子灼举了举手里的对讲机,口型“已经来了。”指的是直升机,保管他十分钟之内能到家!
“嗯,不怕,我马上就回来!出出,我……我马上就回来……”柔加今天太脆弱了,差点就说了那三个字……他背对着十望他们,眼里盈盈模糊,出出要此时在他面前,那眼里的水雾是万万再忍不住的,会砸落下来……
“出出!”柔加推开家门就喊!……站在门口,心愈发空得无所依,家里没人。
她说在家门口的呢,
她说怕的呢,
柔加一手还捉着门把,垂下头,眉头紧锁,有种想毁掉这一切……
“铛,”身后电梯门打开,
柔加身未动,只头扭向后,
出出提着一个袋子,一手还捉着一把葱,“你怎么才回来!……”还没埋怨完,柔加已经跑来重重抱起她,头深埋在她心口那里……是呀,这就是他的全部,是他的救星,险些,险些柔加就要走向狂乱……
出出抬起捉着葱的手、腕子那儿蹭他头,“你跑哪儿去了,汤都冷了,我才想起来没有葱,喏,我还买了包子,”一下望见仰起头的柔加通红的眼了,出出变成两只腕子都抱住他头,“怎么了,又出大事儿了!”
柔加仰望着她,像要哭,“出出,你今天给我吧,我今天实在过不去了!”
给啥?小出还一时愣那儿,柔加已经抱着她冲进屋,大门被他后脚一踢关上的声儿好大,直接将出出放床上,出出两手的葱啊包子啊被他抓过来就丢地上,小出“干什么”的“什么”还没叫出口,柔加就像伤心的困兽已经压下来了,真就一个“干”字了……
出出也不是没想过自己会和柔加这样,柔加陪了她十年呐,耳鬓厮磨少了?自二人亲过,这样就更不可避免。给柔加,出出是愿意的,她和柔加的亲密再过分都是应该,所以柔加该心安,小出心里一直有他。
就是,这太突然了,小出肯定还是害羞。你看她被柔加亲迷糊后就任他盘了,但是始终闭着眼,咬着唇,有时还会手背搭在额上,这是典型的娇羞……柔加呢,十年了,今天才碰她,是才想起来?肯定不是。柔加也别扭,他在这事儿上比小出还干净,想想这是个心上自卑、又不愿轻易与人交心、遂逐渐走向变太扭曲的孩子啊,所有,柔加任何一个突破都需要临界点,今天,是遇上了!
一个羞,一个迷得愈发走向了痴,都不说话,就是身、心仿若都交融成了一个人儿……地上的包子滚老远,小葱,也撒一地,这就是生活不是,需要吃喝拉撒,也需要情爱。小出,就是柔加生活的全部。
好,柔加这头因此得到了抚慰,殊不知,出出的伤心人还少么,静训,同样在煎熬。
他一手办理了小出与一庙的离婚手续,小出未到,一庙却亲自过来了一趟。
办公桌上,
一袋子文件就摆在上头,里面是他们的离婚文件。
静训靠在办公椅里,一手撑在鼻息间,就望着这袋子文件出神。